言天雅淡笑不语,一个奖杯而已,让唐婉颜面扫地臭名昭著,阮江西才是赢家。

“宋辞。”

但见宋辞走来,阮江西笑意明朗,十分好看,他在她旁边落座,揽住她的腰。

“你去哪了?刚才都找不到你。”

宋辞亲了亲她的脸:“处理点事。”

阮江西并不多问,只是告诉宋辞:“我刚才栽赃嫁祸了。”语气擒了笑意,好似讨巧,清雅的眸间,多了抹灵动狡黠,又说,“唐婉肯定快要被我气死了。”

她有些洋洋得意,向她的宋辞炫耀,像个淘气的孩子。

宋辞不禁笑了,夸奖她:“我知道,我家江西是最聪明的。”

不问缘由,不辨是非,宋辞只顾念他家江西,旁人如何,便随她闹腾,哪怕那被她戏耍的是他的血缘至亲又何妨。

啧啧啧,唐易摇头,宋辞这个冷心肠!

“刚才我诬陷唐婉的时候,”阮江西突然想起,眉染不宁,“好像那个男主持人看到了。”

原来,还有个目击证人啊,如此一来,宋辞只怕是要——

“放心,他不敢乱说。”他说得轻描淡写不冷不热的,随意地拂着阮江西的脸,说,“我刚才已经警告过他了,他没胆子生事。”

听听,宋辞这护犊子的劲儿,完全黑白不分。

唐易拿话呛他:“宋辞,你这是助纣为虐。”

宋辞冷眼一扔:“我乐意。”

阮江西靠着宋辞笑得开怀。

这一对啊,一个聪慧狡黠,一个昏庸护短,都是惹不得的主。

言天雅俯首与唐易小声的耳语:“如果刚才在台上的人是我,肯定会出丑得很惨绝人寰。”她由衷地夸赞,“江西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人。”语气里,多了几分欣赏,阮江西这样聪慧剔透的女子,很难叫人不喜欢。

唐易脱口而出:“那当然,宋辞的眼光一向很好。”语调,颇有些洋洋得意。

“她毕竟是宋辞的母亲,江西会不会玩太狠了?”

“不会,江西只是小打小闹罢了,要是宋辞出手,伤筋动骨还算轻的。”唐易睨了前排的宋辞一眼,似笑非笑,“那家伙,一向心狠手辣。”

心狠手辣,宋辞自然是当仁不让。

言天雅撩了撩卷曲的长发:“我突然有点同情唐婉。”

“生出宋辞那样的不孝子,确实值得同情。”唐易脸上的神色沐了几分冷意,“不过,可怜之人,都有可恨之处。”

言天雅略微心惊,想来,宋辞与他母亲之间,有许多的不为人知。

这时候,台上的开奖嘉宾突然念道:“最佳表演艺术家的得主是——”

全场寂静,片刻,阮江西的名字响彻了会场。

“阮江西!”

最佳表演艺术奖,那是业内对演技最高的嘉奖,然,阮江西只用了一部作品拿下了这个奖项,是当之无愧的无冕之王。

“江西!”

“江西!”

“江西!”

振奋人心,不过如此,阮粉们呐喊欢呼,全场的嘉宾离座站起,掌声雷动。

阮江西,注定是娱乐圈的王者。

她起身,拂了拂裙摆,她身旁的男人理了理他的发,温柔地凝视,浅笑清俊:“我的江西,很棒。”低头,亲吻她的额头,“恭喜。”

阮江西提裙行了个标准的淑女礼:“谢谢。”

宋辞亲了亲她的手背,松手,看着他的女人落落大方走向领奖台。

唐易取笑:“宋辞已经彻彻底底成了妻奴!”

“他似乎甘之如饴。”言天雅看着台上遗世独立的女子,一身风华,美得叫人移不开眼,“如果我没有记错,江西是唯一一个年龄不过30岁的表演艺术家。”言天雅笑问,“你说宋辞有没有动手脚?毕竟阮江西要拿哪个奖,对宋辞来说,不过是一个电话的事情。”

唐易只道:“是业界良心。”停顿了一下,又补充,“她当之无愧。”

言天雅不置可否,笑着感叹:“你我都出道了快十年了,那个奖连提名都没有过,阮江西不过演了个配角就拿下了,我不得不承认,演技这个东西,果然不能只靠实战经验,靠的还是天赋。”

唐易点头。

台上,颁奖嘉宾有些激动地将奖杯递到阮江西面前:“我也是阮粉,是你忠实的粉丝。”

阮江西的铁粉还真是无处不在,颁奖的这位,可是政界有头有脸的。

阮江西进退有礼,微微颔首:“谢谢。”

“还有我的家人,我们都很喜欢你,很期待你的新作品。”

她接过奖杯,又道了一句:“谢谢。”走到领奖台前,灯光落在她一双清丽的眼里,淡雅如菊,她看着台下,停顿了很久,“不好意思,发言稿忘在了车上,实在想不起来经纪人给我写的获奖感言。”

☆、第五十六章:国民女神打人了

“不好意思,发言稿忘在了车上,实在想不起来经纪人给我写的获奖感言。”

台下一片哗然,随后,屏气凝神地看着高台之上不慌不乱的女子,她淡淡地笑着,嗓音清凌温软:“想要感谢的人很多,如果全部念一遍可能主办方给的三分钟不够用,所以我说简短一点。”

所有到场的嘉宾观众,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绝代风华的女子,美丽却不张扬,淡淡的肆意。

她握着金色的奖杯,视线落在台下,那里是宋辞的方向,她说:“很多人觉得,阮江西能遇上宋辞这样的天之骄子,肯定要拼上所有的运气,我很认同这种说法。”她笑了笑,“所以要谢谢宋先生,把我变成不能仰仗运气只能靠实力的演员。”

她话音已落,全场寂然,须臾,阮江西稍稍鞠躬,道:“谢谢。”转身,走出灯光。

“江西!”

不知是谁呐喊了一声,下一秒,尖叫声刺破了万人会场,掌声,久久不息。

“江西,江西!”

“江西,江西!”

“……”

千万阮粉,在欢呼,在庆贺,在为了她们的偶像嘶吼呐喊。

最近,娱乐圈有一种效应,叫阮江西效应,就是如此。

“这是我听过最震撼的获奖感言,霸气得这么不动声色。”分明狂妄恣意,却似带着与生俱来的漠然,言天雅久久不能平复,“她是天生的演员。”

唐易笑道:“当然,她的演技毋庸置疑。”

“不说演技。”唐易看向言天雅,她娓娓轻语,“这个圈子的规则,她太会玩了,却全然让人看不出来她在玩,迂回和坦诚,演艺圈的尺度,她拿捏得太精准了。”

唐易沉默了一下,只说一句:“近墨者黑。”

言天雅笑着点头:“嗯,有道理。”

晚十点,颁奖晚会,闭幕,嘉宾陆续离场,环会场十米,多家场外记者正在实时报道。

“这里是飞鹰颁奖晚会的现场,截止到晚10点,第十四届飞鹰电视节已经完美闭幕,二十多个奖项相继花落人家,不出粉丝朋友的意料,《定北侯》剧组几乎囊括了本次晚会的所有大奖,包括最佳导演、最佳电视剧、最佳表演艺术、最受欢迎女演员,最优秀男演员在内的五项重磅奖项,《定北侯》剧组无疑是今晚最大的赢家,当然,作为《定北侯》的当家花旦阮江西,成为了飞鹰节的又一匹黑马,与鞠伊、赵宛云、邱益华这些老艺术家一同被提名,却毫不逊色,一举拿下最佳表演艺术奖……”

休息室门外,唐婉似乎静候了许久。

“宋辞,我们谈谈。”

宋辞冷冷相视。

阮江西取了外套,对宋辞道:“我去外面等你。”

宋辞搂着她的腰不放:“不用,你就在这。”将阮江西往怀里藏了藏,抬眸,寒霜覆了眼底,睨着唐婉,“有什么话。”

“让她出去!”唐婉几乎喊出声。

“我们走。”宋辞牵着阮江西直接就走。

“宋辞!”目光沉沉,唐婉喊道,“你要走出了这个门,我们母子就——恩断义绝。”

宋辞停住了脚步,缓缓回头,眼潭深处尽染凝霜。

“恩断义绝?”嗓音冷清,他好似漫不经心,“你好像忘了,你十五年前做过的事。”

唐婉猛然后退,瞳孔骤缩:“你、你说什么?”

阮江西似乎不安,抓着宋辞的手握得很紧,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望向唐婉的眸,暮霭沉沉:“既然做了,就应该做干净一点。”

“你知道?”唐婉不可置信,本能地后退,眼底,血丝遍布。

一双眸,冷彻,宋辞紧抿着唇,嘲讽地笑。

唐婉突然发笑:“呵,原来你都知道,也对,你怎么会不知道。”瞳孔猛地放大,她指着阮江西大喊,“那你一定也知道这一切都是败谁所赐,谁才是罪魁祸首!”

尖锐的逼视,唐婉将所有痛恨的罪责都指向阮江西,当年的事,果然,她终难幸免。

阮江西抬头看宋辞,眉宇间,阴郁不散,始终是担心的,害怕伤疤下的鲜血淋漓,宋辞只是拂了拂她的脸:“江西,你出去等我。”

她沉默了许久:“好。”

“不准走!”唐婉发疯般嘶喊,目光淬了毒,死死钉在阮江西身上,“阮江西,是你,全都是因为你,宋家会散,宋锡南死了,还有宋辞的病,全部是拜你所赐,你这个灾星,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宋辞大喝:“够了!”

“不够,不够!她就是死也还不清她们母女欠的债。”她发疯地嘶吼,面目狰狞,扭曲了嘴角,“你要哪个女人都可以,谁都可以,唯独阮江西不行,她不配,她不配!”

咒骂声,尖叫声,刺耳极了,不止不休,忽然,微凉的手覆在了阮江西耳边,隔绝了所有声响,只剩宋辞的声音在耳边拂过:“江西,别听。”

“嗯。”她点头,覆住宋辞的手背,罔顾所有嘈杂,只看他,只听他。

宋辞将阮江西护到身后,眼底所有柔光消失殆尽,只剩不暮的寒:“我从来不是心慈手软的人,亲缘血脉束缚不了我,唐婉,你适可而止。”

适可而止……

这是她的血脉,她在这个世间本该最亲近的人,却如此视同仇敌,唐婉笑了,大声癫狂地笑着:“宋辞。”笑着笑着,红了眼,声音压抑着,好像要断裂的弦,紧绷而尖刺,“你是不是忘了,就是因为她,当年那场大火险些要了你的命,是不是忘了,”字字撕扯,将目光刺向阮江西,她咆哮:“你的父亲就是死在她们母女的车上,尸骨不全。”

阮江西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宋辞牵着他的手,越发用力,手心渗出些许细密的汗。

他说:“嗯,忘了,你说的那些我都不记得,也没有兴趣。”

唐婉募得睁大了眼。

“唐女士,好像你也忘了,你儿子的记忆只有七十二个小时。”宋辞侧身相对,清清冷冷的眼,毫无半点温度,“你又何必在这里歇斯底里,我记不住的。”

记不住?若是他想知道,又岂止千方百计,只不过是他一心袒护,把所有私心都给了阮江西。

唐婉痴痴笑了,指着阮江西:“你偏偏就只记得她这个孽障。”

“拜你所赐,配我这个病患刚好。”俯首,宋辞轻声对怀里的人道,“我们走。”

他牵着她,走得很快,脚步有些急促,身后,唐婉的声音缠缠绕绕的像疯涨的藤曼,没有休止地歇斯底里。

“我真后悔,当初生你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掐死你,如果没有你,宋锡南也许不会死。”

“该死的人应该是你,你是个怪物,没有道德伦常,冷血的怪物!哈哈……”她大笑着,瘫软在地上,“怪物……”

耳边,尖锐的嘶喊声渐进远去,宋辞牵着她,很用力,手指相扣有些许的疼,他一言不发。

“十五年前,她对你做了什么?”

宋辞回头,走慢了些,放开她的手把她揽到怀里:“不太清楚。”他指了指脑袋,用轻描淡写的口吻说,“应该是动了这里。”

阮江西突然顿住脚步:“因为这个你才生病的吗?”

“不记得了。”

他没有细说,当年唐婉将他带到了非洲的一个无人岛,整整关一年,之后,他就成了精神病患。

揉了揉阮江西紧紧拧着的眉头:“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

这么轻而易举的一句话,太不堪重负了,怎么会过去,她的宋辞受了十五年的罪责与孤寂啊,怎么能过去呢。

阮江西推开他的手:“宋辞,你在这里等我,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回头看,我不想你看到我粗鲁的样子。”

宋辞有些不太放心让她一个人:“你要去做什么?”

阮江西认真思考一下:“打人。”

宋辞笑:“好。”松开手,他依着墙站着,“我在这里等你,打不过就喊我。”

阮江西点了点头,折返回休息室。

唐婉坐在地上,汗湿了脸颊,额头上隐隐青筋还未消退:“你来耀武扬威吗?”

阮江西摇头,俯身蹲下:“我来看看你有多悲惨。”

唐婉死死瞪着她,眸光灼热至极。

阮江西清青凌凌的眸,凝着地上的唐婉:“你真是个可悲的女人,同样,也很可恨。”

话落,她扬起手,用力地落下。

很重的一巴掌,阮江西用了她所有力气,唐婉毫无防备,重重跌倒在地上,她捂着脸,一字一顿:“你居然敢对我动手。”

唐婉抬手就往阮江西脸上掴,却被她截住了手腕,动作慢条斯理,好似不经心,只是手指紧扣,陷进了皮肉里。

“唐婉。”

清雅的嗓音唤了一声,并无波动,却叫唐婉浑身一怵,下意识地怔住。

“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躺在棺材里只会哭的小女孩了,刚才那一巴掌是你欠我的,你该受的。”

唐婉张嘴,要说话。

“啪!”

又是狠狠一巴掌,不遗余力,猝不及防唐婉整个人被重重甩出去,撞在桌脚上,疼得浑身抽搐。

阮江西动了动手腕,打得太用力似乎有点疼,她皱了皱眉:“这第二巴掌,是你欠宋辞的,我不舍得让他背负不仁不孝的骂名,所以你欠他的只能我来讨。”

唐婉趴在地上,重重喘息:“阮江西!”她嘶喊了一声,扭过头就要扑过去。

阮江西不疾不徐,拿起了茶几上的匕首,唐婉骤然僵住。

“别怕,如果要对付你,我有很多办法,不会这么费力。”她把玩着手里的匕首,站起来,走到墙角,细细盯着监控,似乎思考了一下,然后对着摄像头说,“我是阮江西,麻烦帮我把监控处理好。”又想了想,“就说镜头坏了。”

说完,她将手里的匕首狠狠砸过去。

“咣!”

监控室里的屏幕骤然黑了,几个保安面面相觑。

年轻的小伙子很震惊,有点没了主见:“王哥,怎么办?”

王大勇指了指九号休息室的那台显示屏:“刚才镜头里面的人认识吧?”

小李立刻回:“当然,阮江西是我女朋友的偶像。”就是没想到,刚刚才拿了大奖的国民女神居然这么……这么暴戾,这么暴力。

王大勇一巴掌拍在小刘的脑门上:“什么偶像,那是宋辞的女人。”一脚踢过去,催促道,“快去把那一段监控调出来。”

小李有点懵:“然后呢?”

王大勇道:“毁尸灭迹!”

不是吧,打人本来就不对,国民女神打人那可是大事件,这么包庇不好啊。

小李迟疑:“毁尸灭迹不太合适吧?”

王大勇简明要害:“你不把监控毁尸灭迹了,宋少就会把你毁尸灭迹。”

小李愣住,他单纯的头脑一时难以接受这么暴力的世界。

王大勇推搡:“还不快去,阮江西不是连理由都给找好了吗?再不快点,等锡南国际的人找来了,有你罪受。”

小李一想,拔腿就去毁尸灭迹。

诶,善良的国民女神是什么时候不复当初的啊。

宋辞等在原地,见阮江西走出来,他上前,抱了抱她:“手疼不疼?”

阮江西笑了笑:“有点,刚才打得太用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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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重缺少睡眠,然后昨晚写着写着就梦周公去了,先发这么多,我决定,告别二更是传说的魔咒,晚上二更

☆、第五十七章:桔梗花开

阮江西笑了笑:“有点,刚才打得太用力了。”

宋辞有些心疼,握着她的手亲了又亲:“这种事以后让我做,不仁不孝的骂名算什么,哪里有你重要。”

阮江西乖乖点头:“好。”若有下次,她还是会舍不得,舍不得她的宋辞担一点罪责。

宋辞亲了亲她的脸:“累不累?”

“有点。”她搂着宋辞的腰,将所有重量放在宋辞身上。

“我抱你。”他俯身,将她打横抱起。

“外面很多记者。”她有些不放心,推了推宋辞。

宋辞抱着他,低头就亲她的唇,堵住她所有的话:“别人与我无关,我只管你。”

点点头,阮江西还是乖乖搂住宋辞的脖子,将脸藏进宋辞怀里。

阮江西是被宋辞打横抱出会场的,媒体都疯了。

哦,叶以萱同样也是横着出去的,当然,是被抬出去的,媒体同样拍疯了。

当晚实时热搜,排行前三,全是飞鹰节盛况。诸如:阮江西实至名归,叶以萱哗众取宠,唐婉恶毒贵妇。

诸如:方菲恋情公布,唐易花式虐狗。

诸如:定北侯囊收五项大奖,盆满钵盈。

诸如此类等等等等,当然,不只网络,各大电视传媒也纷纷播报实时盛况,当晚,飞鹰节横扫各大卫视,阮江西仅凭常青一角,拿下两个重量级奖项,又有宋辞作陪,众人皆叹事业美人双丰收。只是如此盛况,奈何媒体忌惮锡南国际,连宋辞的正面照都不敢放一张,只甩了一张宋辞抱着阮江西离场的照片,还是背影照。

“咣!”

遥控器砸在墙上,落在地上滚了很远,叶以萱躺在医院的急救床上,脚踝高高掉着,打了一层石膏,她的脸,颜色与石膏一般白:“妈,为什么是阮江西?我哪里不如她?”

苏凤于捡起地上的遥控器,关了电视:“你唯一不如她的,就是没能让宋辞动心,”她笑,嘲弄,“然后,步步皆输。”

步步皆输……

是啊,步步皆输,一败涂地。

就在刚才,她遍体鳞伤地被抬下表演舞台,宋辞就站在舞台下面,见到他,她满怀欣喜,甚至忘了疼痛:“宋辞哥哥,你是来看我的吗?”

“不是。”

宋辞不曾多看她一眼,然后走到那个男主持人面前:“你看到了。”

很笃定的语气,那个男主持人冒出了满头的汗,不敢肯定,更不敢否定。

宋辞懒懒的声音,随性得很:“本来想剜了你的眼睛的。”

张敬豪面色大变:“宋、宋少——”

宋辞微微敛着眸:“不过我家江西不喜欢血腥,我可以留着你的眼睛。”

张敬豪长吸了一口气:“谢谢宋少。”

“不过,”

漫不经心的两个字,瞬间让张敬豪刚放下去的心再一次悬起来,七上八下地打鼓:“宋少放心,我什么都没看到,更不会乱说。”

“你猜你也不敢。”宋辞抬起眼,绵长的睫毛落下一层暗影,“你若敢多嘴,不止你的眼睛,你的命我也要。”

张敬豪连连点头,脱力地靠在墙上,用力喘息。

这是威胁,宋辞是在替她女人善后,不分黑白,助纣为虐。

叶以萱从担架上挣扎着站起来,几乎情绪失控:“她那么坏,是她陷害你的母亲,也是她害我伤了腿,你为什么还袒护她?她分明不是什么善类,你为什么还要非她不可?”

宋辞抬起眼:“不要让我再听到一句她不好的话。”

这是唯一一次,宋辞正眼看她,却如此冷彻骨髓。

叶以萱握紧了拳头,狠狠捶打着病床:“我不甘心,我那么爱他,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他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

苏凤于只是冷笑,骂她傻,骂她愚蠢。

叶以萱趴在枕头上,失声痛哭:“我是傻,我恬不知耻,可是,”她抬起头,满脸的眼泪,“妈妈,我是真的爱宋辞,从来没有那样爱过一个人,会让我不知所措,因为太爱了,所以才会沉不住气,那样愚不可及。”

苏凤于笑了:“爱?”

她毫不犹豫:“我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