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他说的是事实,宋辞和她亲热时,一贯……动作很大。

最后,阮江西同意了让阮宝自己睡,并设了三次闹钟,分别是给阮宝换尿布和喂奶的时间,还要求宋辞,尽快将两间房打通,她怕宝宝哭的时候会听不到。

宋辞全部妥协。

不过,才前半夜阮江西就起来了五次,基本阮宝一哭,她就醒了,然后跑到隔壁去哄宝宝,到后来,阮江西干脆抱了枕头去婴儿房睡。

宋辞又气又心疼,后半夜把阮江西抱回床上,亲了亲有些青黛的眼:“乖,你睡会儿,宋黎哭了我去哄他。”

阮江西有些怀疑:“你会吗?”

宋辞果断点头:“我可是宋辞。”还没有什么事是他宋辞做不到的。

阮江西笑了笑,困顿地睡过去了。

不到半个小时,阮宝又哭了,宋辞拍拍阮江西的背,让她继续睡,自己去了隔壁。

然后三分钟后,阮宝哭得更厉害了,阮江西过去的时候,宋辞正一手拿着尿不湿,一手拿着奶瓶,手忙脚乱。

阮江西摇头,继做饭之后,宋辞又多了一件不擅长的事。

头一个月,阮宝十分闹腾,白天不醒,晚上不睡,折腾坏了阮江西,宋辞心疼得不得了,可是阮江西疼孩子,他揍不得也骂不得,几次提出把阮宝送去顾家住些日子,阮江西却舍不得孩子,偏偏,阮宝就只要妈妈,宋辞一抱他就哭,怎么哄都不听。

宋辞想过了,等宋黎再大点,就揍他。

可是宋黎再大点,三个月的时候,就乖了,已经会坐了,白天喜欢跟狗狗一起玩,晚上早早就睡了,不吵不闹,十分乖巧。

和宋辞不一样,宋黎十分喜欢胖狗,会对着胖狗笑得口水直流,宋胖也会把自己的火腿叼给宋黎。

阮江西看着十分欣慰。

转春之际,叶宗信因为心肌疾病,暂出监狱,在医院治疗。

他入狱三个月,阮江西第一次去探监,是在医院,叶宗信躺在病床上,骨瘦如柴,浑身插着管子。

她走进病房,叶宗信见是她,立马撑着身体坐起来,眼里惊喜万分:“江西,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这个父亲的,以前是我不对,我知道错了,这一次,你就帮帮我好不好?你不是和顾律师交好吗?只要他肯当我的辩护律师,只要上诉,我的罪名一定可以洗刷干净,都是柳绍华那个阴险小人害我,只要我出去了,一定可以帮你再夺回阮氏,江西——”

阮江西淡淡打断:“叶先生,我并不是来帮你脱罪的。”

叶宗信脸色一僵,敛下眼底的精光:“江西,都是爸爸的错。”

他神色悲痛,十分自然地扮演着悔恨的慈父,也许,叶宗信将她当做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千羊说的对,人啊,不见棺材,不会心死。

阮江西嗤嗤一笑:“爸爸?叶先生你说笑吧,你的一双儿女姓叶,不姓阮。”

叶宗信双手掩面:“是我对不起你母亲。”

淡漠的眸子突然冷冽,阮江西沉声:“别提我母亲。你不配。”叶宗信还想说什么,阮江西却并无耐心听下去,“我今天并不是来听你虚伪地忏悔,更不是来救你于水火,我只是想看看你的结局,看你是如何众叛亲离,一无所有地老死监狱。”

她从来不是善人,没有大赦天下的慈悲,奉行的是杀人偿命,血债血偿。

三言两语,戳破了所有伪善与假面,叶宗信终于装不下去了,胸膛剧烈地起伏:“我是你父亲,你这样对我就不怕报应?”

报应?那只是弱者自我安慰的推辞罢了。

阮江西冷笑:“如果有报应,你十六年前就该给我母亲偿命了。”

叶宗信瞠目结舌:“你,你竟然……”

原来,她了如指掌,将那些他以为的天衣无缝,全部拿捏在手里,然后,伺机而动。

叶宗信瘫软在床上,粗喘着气,放在一旁冰冷的医疗仪器,都乱了节奏,他如鲠在喉一般,说不出话来。

阮江西冷冷相视:“下半辈子,就在监狱里过吧,永远别出来了。”转身,走了几步,阮江西停住,背着身,嗓音幽冷,“还有一件事你不知道,不是柳绍华,送你进监狱的人是我。”

她快步离开,背影冷落,没有回头看一眼,只听见杂碎的声响,还有叶宗信的长啸:“报应,这都是报——”

双眼一翻,他垂下手,不省人事。

早知今日,是否,他还会一如当初,赶尽杀绝呢?只是人生没有退格键,悔恨亦徒然,人啊,总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因果循环。

天外昏昏暗暗,将要下雨的天,有些沉闷压抑,没有风,飘着毛毛细雨,阮江西走出医院,石阶下,宋辞站在路边,撑着一把黑色的伞,在等她。

见她出来,宋辞走过去,把她拉到伞下,用外套裹住她的身体,揉了揉她有些苍白的脸,心疼她:“你应该让我陪你进去。”

她抱了抱宋辞的腰:“宋辞,我有点累。”

宋辞亲了亲她的脸,揽住她:“我们回家。”

阮江西笑笑,拉着他的手不动,软软地说:“宋辞。我累了,走不动,你可不可以背我?”

“我更喜欢抱你。”宋辞将伞放到阮江西手里,拢了拢她的衣服,将她打横抱起来,“抱着你就能看到你的脸,就算你想哭,我也要看着。”

他舍不得的,舍不得放任她一个人悲伤。

阮江西偎在宋辞怀里,脸靠着他胸口,仰着头看他:“我是不是很无能?”不知不觉,红了眼眶,却隐忍着,眸间含了水汽,不知是雨水还是泪花。

宋辞抱着她,走得很慢,把她的身体挡在伞下,他肩头落了雨水,额上的短发也有些潮湿,一双眸子,温柔极了。

宋辞说:“在我面前,你可以无能,江西,想哭就哭,不要忍着,天塌下来我也会给你顶着。”

她抱着宋辞的肩,小声地呜咽。

尘埃落定,她没有痛快淋漓,只觉得,怅然若失,曾经血溶于水的至亲,要剥离,会无所顾忌,也会微微疼痛。

走过了医院长长的回廊,雨又停了,路上没什么行人。宋辞抱着她走得很缓。

突然,迎面撞过来一个人。

“对、对不起。”

声音很小声,怯怯的,似乎很害怕。

阮江西怔了一下,然后让宋辞放她下来,看着走廊对面的人,她低着头,衣服上沾了泥水,头发乱糟糟的,似乎因为撞到了人,十分胆怯无措,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是她,是于景致,只是面目全非,除了这张脸,她与以前天差地别。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看起来,像孩童,纯真胆小极了。

阮江西微微诧异,轻声说:“没关系。”

远处,有人在喊她。

“景致!”

“景致!”

“景致,景致!”

于景致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好像叫的不是她,等到男人走近之后,他把她拉到身边,防备地看了宋辞一眼,然后点点头,拉着于景致就走。

她站在原地不动:“你是谁?”

男人耐心地说:“左译,我是左译。”叮嘱他,“我的名字你要记牢了。”拉着她快步离开,他回头看了宋辞一眼,有些惊惧不安。

远远的,女人的声音微弱,像个懵懂的小孩,又问:“那我是谁?”

“你是我的妻子。”

“我叫什么名字?”

“昨天我才告诉过你,怎么又忘了。”左译说,“你叫景致,于景致,下次别忘了。”

两人走远,声音吹散在风里,已经听不真切了,雨雾朦胧,男人牵着女人,越走越远。

阮江西收回视线:“宋辞,你料到了这个结果吗?”于景致似乎病了,和当初的宋辞一样,只不过,她的记忆更短,智力也像个孩子。

“没有。”宋辞牵着她往医院外面走,“她的病是我的意思,不过没有料想到给她找了个不错的主治医生。”

“我还以为这是你的恻隐之心呢。”毕竟,这个结局,对于景致来说,不算太坏。

“你想多了,我没那么善良,别人的死活我不关心。”

阮江西笑笑,宋辞却突然不开心了:“阮江西,你居然这么不了解我,我要罚你。”

“……”罚什么?

“周末我出差,你陪我一起去。”

阮江西下意识就说:“那宝宝呢?”

宋辞很果决:“送去顾家。”

阮江西迟疑:“他还小。”她不放心宝宝。

宋辞顿住脚步,很严肃地问她:“是我重要,还是宝宝?”

“……”她答不上来,宋辞把她按在墙上吻,这么一闹,之前因为叶宗信产生的不愉快,倒烟消云散了。

最后,因为阮宝哭得厉害,阮江西还是没有陪宋辞出差,自此,关于是宋辞重要还是宝宝重要这个话题,开始正式成为阮江西家的家庭矛盾。

从医院探病回来之后,叶宗信就发病了,推进抢救室,结果有惊无险。

三天后,叶宗信取消了二审上诉,维持原判,转入监狱行刑。

半个月后,叶宗信在狱中突发心肌梗塞,抢救无果,死于监狱,联系不到家属认领尸体,火化之后,骨灰埋在了监狱后面的山脚下,没有立墓碑,一个囚犯的身后事,谁会去关心呢。

那个争了半辈子的男人,自私又贪心的男人,一个人孤独悲凉地死去,死时,不曾有人为他掉过一滴眼泪。

一个月后,阮氏电子新产品项目的融资方突然撤资,资金源中断,投产中的新产品一夜之间变成一堆破铜烂铁,没有一家银行愿意给阮氏贷款,阮氏整个电子生产供应链全部瘫痪,没有资金流转,阮氏只撑了不到一个礼拜就宣告破产,还有三天,阮氏就能正式更名为柳氏,只是,短短数日,这家上市资产曾过千亿的电子公司,股份变成了一堆废纸,一文不值。

电子行业的龙头老大,一去不复返了。

阮氏任职不到四个月的董事长柳绍华因高额负债而偷渡去了国外,不到一周,便客死他乡,经警方调查,死因不明,因为是偷渡出国,尸体不能运回国,柳是只从警方那里带回来了一盒骨灰,没有举行葬礼,除了柳是,只有叶宗芝来看过他。

因为柳绍华离世,债务人找到了苏凤于,那时,她已经精神失常,她的女儿搬空了所有值钱的东西,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女人痴痴傻傻的呢喃。

“我是董事长夫人。”

“我是董事长夫人。”

“哈哈,我是董事长夫人。”

“哈哈哈……”

这个女人疯了,董事长夫人?果然是不清醒了,她一生跟过两个男人,都曾身居高位,只是,他们都没有娶过她,她不过是那些男人爬向权利时的一颗垫脚石。

陆千羊将这几日的风起云涌说得眉飞色舞。

阮江西只是听着,并未说话,不喜不怒的,专注地在给阮宝织毛衣。她最近很喜欢给宝宝亲手做小衣服,宋辞还没少为此泛酸。

陆千羊却觉得解气,心情大好:“苏凤于也去了精神病院,唐婉有伴了,这两女人在里面可以做好病友。”

阮江西随口问了句:“叶以萱呢?”

“她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咯。”陆千羊不由得感叹了一把,“想想苏凤于也是个可怜女人,疯了都想着做贵夫人,可是做了一辈子小三,如今进了疯人院却连个家庭户口都没有,生的这一双儿女,一个比一个蠢,叶竞轩死不足惜,叶以萱更是恶名昭彰,平常嚣张跋扈惯了,除了耍小姐脾气啥也不会,名声那么臭,哪有正经剧组要她,叶以萱的好日子,也是走到头了,本分过日子也就算了,可惜,她那对贪婪的父母没有教她自知之明,如今还在靠皮肉生意换一些三流角色,周旋于浮华圈里,和各种导演编剧混迹,昨天我在片场看到她了,她居然跟王铭那个老色鬼混到一起去了,那位小姐做生意也不挑挑客户,王铭是什么角色,被他玩死的女人没有两只手也超过一只手了。”

沉默了片刻,阮江西说:“如果可以,帮帮她吧。”

陆千羊完全不认同:“那种人,留着也是祸害苍生,为什么要助纣为虐?”

然而,叶以萱并没有祸害苍生多久,她不久就沾上了毒品,然后跟了一个毒贩,因为吸食过量,导致猝死,当时,叶以萱还不满27岁,一个女人最美好的年华,就走到了尽头。

不过,这都是后话。

阮江西淡淡然:“就当是补偿。”

“补偿?”陆千羊仔细一想,揣测,“难道阮氏融资方撤资是你家宋少干的?”

这么立竿见影的打压人,是宋辞惯用的手腕没错。

阮江西却摇头:“是我干的。”她心平气和,好似话家常,“那个融资案是我早就挖好的陷阱,我家宋辞只是替我收尾而已。”

陆千羊无语凝噎了。

阮江西笑着问:“觉得我心狠吗?”

陆千羊立马摇头:“你一定有你的原因。”虽然她家艺人被宋辞教坏了,但绝不是蛮不讲理的粗暴之人。

她轻启唇角,说了四个字:“杀人偿命。”

陆千羊了然,倒是不知道柳绍华这只豺狼虎豹也参与了当年的禽兽之举。

她打住这个话题,说回正事:“又扯远了,我说江西,你到底什么时候复出啊,这都快半年了,阮宝也会喝粥了,连胖狗都被你养胖了几斤了,你是不是该忙一忙事业了,阮粉们都在公司官网上挂横幅了,扬言你要是再不出来,她们就去锡南国际附近集体游街抗议。”

“宝宝给宋辞带不太放心。”

这个理由,她已经用了半年了,陆千羊都听腻了,对阮江西又是一番耳提面命:“有什么不放心,那可是他亲儿子。”

阮江西皱眉,十分不放心。

陆千羊空叹,说来说去,还是她家艺人家庭不睦,父子不和啊!似乎打从阮宝出生,宋辞对这亲儿子就很有敌意啊。

比如上次,陆千羊在阮江西家,正好赶上了饭点。

阮江西专心喂儿子喝粥,就因为只顾着儿子,没给宋大人夹菜,宋大人居然直接撒碗去了书房,然后直接把他儿子扔去了顾家,老爷子当然很高兴,硬是留在那边一个礼拜。

再比如上上次,宋辞出差去了,给阮江西电话,正巧阮宝饿了,于是……于是阮江西就挂了宋辞电话。

这下事大了,宋辞直接撇下一干海外客户,当天晚上就飞回来,回来之后还闹情绪,整整半个小时没理阮江西,更离谱的是,宋辞第二天就给阮宝雇了一个奶妈,专门负责阮宝一日六餐的喂饭工作。

阮宝当然不依了,哭闹了好一阵子,阮江西心疼,宋辞义正言辞:“男孩子,不能惯。”

还有更夸张的,比如那次阮江西亲了她儿子一口,宋辞嫌弃地给江西擦嘴角,然后再啃一顿,里里外外舔得干干净净。

宋大少干嘛一脸嫌弃,那可是他亲儿子啊!

以上种种,都让陆千羊觉得宋辞是不是不喜欢他的亲儿子,不仅陆千羊觉得,阮江西也隐隐担忧了。

事情是这样的:

阮宝五个月了,嘴非常馋,拿着什么都往嘴里塞,宋辞家有个习惯,就是宋辞喜欢把结婚证搁在枕头底下压着,然后某天就被阮宝掏出来了,大红的本子,阮宝很是喜欢,拿着就往嘴里啃,啃了好一阵,可能是结婚证的红本子太硬,阮宝啃不动,就哭呗,阮江西刚洗完澡出来,看见阮宝咧着嘴哭,还没长出来的牙,有几道红印。

阮江西第一反应就是扔了结婚证,然后抱着阮宝哄。

宋辞脸当时就沉了,捡起结婚证,上面的红色缺了一角,原来阮宝嘴角上的红印是结婚本褪色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阮江西因为心疼孩子,连结婚证也扔了。

宋辞脸色很是难看:“明天把他送到顾家去。”

阮江西不同意:“宝宝会哭的。”

“男孩子不能太黏人。”宋辞老生常谈,“江西,你太惯着他了。”

这个理由,宋辞频频挂在嘴边,反正他就是看不惯阮江西宠宋黎,十分看不惯。

“他还小。”

“他已经会爬了。”

“……”阮江西顿了好一会儿,“宋辞,你是不是不喜欢宝宝?”

宋辞直截了当地否认:“不是。”

可是阮宝才一个月的时候,宋辞就让他一个人睡。

两个月的时候,不让阮江西亲他。

三个月的时候,不让阮江西亲自给他喂饭。

四个月的时候,更离谱,又制定了一条新家规,阮江西一次抱阮宝,不得超过十分钟,而且不准调皮好奇的阮宝碰阮江西脖子以下腰部以上的任何一个地方。

而且,阮江西表情有点不开心:“你总把他送去顾家。”

宋辞完全没有悔改之意:“他总缠着你。”

阮江西不说话,还是觉得种种迹象表明,她家宋辞不爱宝宝,不疼宝宝。

“不是不喜欢他,只是太喜欢你了。”宋辞蹲在阮江西面前,将阮宝正抓着阮江西胸口的小手,用力地扯开,他说,“我想独占。”

阮宝摸不到阮江西软软的身体,嘴一瘪就要哭,阮江西连忙去哄他,嘴角藏不住的笑意。

宋辞直接把奶瓶子塞进阮宝嘴里,然后把他抱过来,扔到沙发一边,认真地审视阮江西:“你笑话我?”他有点郁闷,“笑话我也没关系,反正我已经栽你手里了,由你处置。”

“既然由我处置,那我能要一场婚礼吗?”

宋辞眸子一下子就亮了:“求之不得。”

半年前阮宝刚出生,宋辞便提出过要办婚礼,还不止一次,每次阮江西都因为顾及宝宝小,一推再推,为此,宋辞更加看不惯宋黎那个‘拖油瓶’。

宋辞非常着重地要求:“婚礼那天,你绝对不准因为宋黎忽略我。”

阮江西答应得很爽快:“好。”

关于婚礼怎么办?大家各执己见,顾辉宏难得和顾白统一了战线,婚礼就按一套标准了:要最贵的!

资本家式的豪!

陆千羊是狗仔,觉得至少得让大婚的消息覆盖三天的报纸,独霸三天的屏幕。

宋应容说,这些都是浮云,只要有洞房花烛这个重头戏,其他不重要。

宋辞居然没有反驳!

柳是说:“阮宝还小,不适合出镜,简单一点好。”

阮江西一思虑,点头同意。

宋辞冷冷瞥了柳是一眼:“我宋辞的婚礼,哪能简单!”

所有人都觉得,宋辞就是成心和他儿子过不去。

四月六日,阳光明媚,春风拂面,天气暖洋洋的,是个极好的日子。

圣彼得教堂里举行了一场盛世婚礼,是宋辞与阮江西的婚礼。

有多盛世,后来有记着这么形容那天的婚礼:

红色玫瑰花铺满了整个h市的大街小巷。

全国所有锡南国际旗下的酒店一律免费,以庆大婚。

圣彼得教堂外的豪车连起来可以绕h市一圈。

教堂外的粉丝数以十万计。

新娘阮江西的婚纱上坠了九百九十九颗穆塞耶夫细钻。

受邀参加婚礼的宾客当中许多面孔都是中央新闻里的常客。

……诸如此类的描述许多许多,但是,即便当天的新闻报刊所有版幅无一遗漏全是阮宋大婚的盛况,却没有一位记着可以靠近圣彼得教堂十里近,原因是,小太子的圣颜岂能随便瞻仰。

身为狗仔队的陆千羊是这么总结那天的婚礼的:好一出闺怨赋啊!

婚礼当天,早上八点,阮江西已经化好了妆,穿上了那件据说价值八位数的镶钻婚纱。

“景安接手了医院,在m国进修,于景言去r国拍广告了。”陆千羊穿不惯裙子,把裹胸的裙子往上提了提,“这两姐弟,故意的吧,分明就是不想送分子钱!”

宋应容摇摇手指:“放心,于氏医药和锡南国际有合作,份子钱宋辞都会讨回来。”

林灿感叹了一句:“无商不奸。”

“宝宝呢?”阮江西十分不放心,从刚才起就担心宝宝。

“在顾老爷子那呢。”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陆千羊刻意提高了嗓音,“你别担心,顾老爷子身边带了个女人,说是以前的五姨太,长得很标致,又会哄人,阮宝被她逗得正乐。”

阮江西是放心了,有人不放心了。

“我出去一趟。”

宋应容转身就出去了,林灿问:“宋书记怎么了?”

陆千羊摩挲着下巴,笑得不怀好意:“听说顾老爷子身边那些女人,没一个不打顾律师的主意。”

林灿恍然大悟,哦,狂蜂浪蝶绝不姑息啊。

陆千羊手里的手机响了,是阮江西的电话,宋辞打过来的。

“你家宋大人按捺不住了。”陆千羊笑得贼兮兮的,把手机扔给阮江西,她提着婚纱的裙摆走到一边去接电话。

“江西。”

“恩。”

宋辞声音低低沉沉的:“我想见你。”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整整十二个小时没见到阮江西,宋辞想她想得厉害。

阮江西笑着拒绝:“现在还不能见面。”

宋辞不说话,不开心。

阮江西眉头也皱得紧紧的:“宋辞,我很紧张。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就像捧着全世界,沉甸甸的,想抓紧,又会忐忑不安。”

“不用忐忑不安。”她耳边,是宋辞的声音,轻柔却让人安定,缠缠绕绕在耳边,宋辞说,“不需要你抓着全世界,等一下你只要抓着我的手就够了。”

九点,婚礼开始,牵着阮江西走上红毯的人是顾白,他一身白色的西装,走在阮江西身侧。

她挽着他,走过铺满玫瑰的红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