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白依哭笑不得的看着她,无奈之下,抬手揉了揉她的头:“母亲她怎么就吃你这一套呢。”他愁了几年的事,就被她几天的功夫就办妥了,在他看来母亲根本都不会想听他提起的人,在广化寺这么一见,母亲对瑜儿好感倍增。

“表哥,这件事由我出面自然比你出面好,若是你开口,舅母先有的就是警惕心了。”青澄提醒他,“回了孙家后,你和赵姑娘的关系仅仅是只闻其名声,并不识其人。”

“嗯。”

“在孙家住了一段日子后我相信舅母会越来越喜欢她,你挑合适的时机和舅母说你倾慕于她,这件事就水到渠成了。”青澄顿了顿,“在这之前,等案子结束,得宣扬一下舅母的侠义心肠和孙家的善心。”如此一来,今后就算是表哥娶了赵姑娘,人们也会觉得这是一段佳话。

孙白依听着她絮叨,笑看着她不语,纵使不知道她变化的缘由,他还是觉得这样的变化很好,比过去开心许多。

......

衙门最后的判决,赵瑜儿的亲戚要把当初卖她时所获的银两交还回来,因为身价和过去不同,余下赎身的银子是由青澄出的。

八月初时孙白依奉孙大夫人之名把赵瑜儿和赵夫人接到了孙家安顿,孙大夫人给她们单独安排了一个小院,还请了大夫给赵夫人看病,没多久,青澄介绍她去何侯府教导何三小姐学琴。

魏安城里因为孙大夫人这个举动传了好一阵子,对于赵瑜儿的事众人听了都是同情的,这样的姑娘能够脱离苦海,帮了她的岂不是大好人。

更难能可贵的是孙家并没有看不起赵瑜儿清伶的身份,前去绣红舫捧场的客人这么多,绣红舫中的姑娘这么多,别人只会说孙家的好话,即便是有那声音想说几句不好听的,也被那赞扬的潮声给覆盖了,至于以后如何,那就是日久见人心的事了。

时间过得飞快,忙过了八月,九月时书香苑已经修缮的差不多了,魏安城的天开始转凉,一年之中最热闹的婚嫁时候到来,人们和和乐乐的也想凑个别人家的喜庆。

就这时,宫中忽然下了一道旨意,把整个魏安城都炸开了锅,皇上赐婚,要立太子妃了!

而这接旨的人,竟然是慕国公府的嫡小姐,受封的允宁公主。

第七十一章

皇上下旨要给太子赐婚已经是一件大事,上半年大选结束太子的婚事都没定下来,急坏了朝堂上一群大臣。

而得知接旨的人是慕国公府的小姐,众人更是惊愕不已,那允宁公主不是被慈懿皇后所收养才封的公主,怎么说那也算是半个皇家公主,称皇上为父皇,称当今皇后为母后的,允宁公主和太子可是姐弟俩!

也有那样的声音从中传出,又不是亲姐弟,当了太子妃,父皇还是父皇,母后还是母后,没区别。

于是有人恍然大悟,难不成,这是慈懿皇后在世时早就想好的,要养个童养媳,从小就和太子相处,年幼时是玩伴,长大了就是夫妻,其中的感情又比寻常夫妻来的深。

可太子是个傻子啊,让允宁公主做太子妃,难道不是为了更好的照顾太子?

赐婚的消息传出去后魏安城内众说风云,老百姓都为此操碎了心,可最震惊的并不是他们,而是那些和太子和允宁公主息息相关的人,因为圣上在赐婚之前不曾告诉过任何人有关此事的决定,所以这些看起来位高权重,是皇上身边最亲近的人,和百姓一样,也是在圣旨下了后才知道这件事。

永和宫内,得知消息的皇后许久都没有缓过神来,她抬手想让崔嬷嬷扶她起来,可身子往上抬的时候脚却站不稳,最后她还是坐在那儿,捂着胸口脸色苍白。

“娘娘,您先别急。”崔嬷嬷替她抚着胸口顺气,“赐婚的圣旨虽说下了,那满朝文武的吃惊不亚于我们,还有越将军在,这婚事他们肯定会反对。”

“现在急也没用了,那是圣旨,你以为是皇上随口说的一句话?”皇后心里堵着那口气如何都下不去,“就是随口说的一句话都还得讲究一言九鼎不能轻易改,满朝文武反对,难道要皇上把圣旨收回来,自己毁了自己说过的话。”

“再说,眼下这情形,这件事上大哥还是什么都别说的好。”皇后渐渐冷静下来,皇上不是防着她,是防着所有人,为了给太子挑最中意的太子妃,大选的时候不定,大选之后还把允宁公主送出宫去,大家都以为是不能再把这慕家的千金留在宫中,谁能想到皇上是为了这道圣旨做准备,回去做了慕国公府的小姐,自然能接这旨意。

从皇上的考虑出发,皇后不得不承认,允宁公主的确是照顾太子的最好人选,太子傻,生活不能自理,找一个了解他能让他听话的来当他的妻子,可比挑那些世家贵女来的好。

允宁公主缺什么呢,慕家遗孤,继承了慕国公府庞大的家产却没有什么后盾,这慕国公府如今除了留下的功勋和一座圣上还没收回去的国公府,对于太子登基而言,什么忙都帮不上。

皇后眼眸微动,难道皇上想明白了,不想让太子继承皇位,就想让他过安稳的日子。

可这样的事,皇上竟然瞒着她,是怕有人从中作梗,还是皇上早就打算如此。

不论是那一种可能性都齐齐指向了一个结果,皇上不信任她。

王婕妤自杀未遂,皇上那句意味深长的话她还记得:朕的这些爱妃悔过的倒都挺快,这都得归功于皇后平日的教导啊。

想到这儿,皇后不禁拳头紧握,皇上难道怀疑王婕妤下毒的事和她有关。

屋外传来求见的禀报,淑妃来了,皇后示意崔嬷嬷出去迎人,抬手理了理头发,笑看着进来的淑妃:“妹妹怎么有空过来。”

“皇上赐婚的事姐姐知道了吧。”淑妃福身行礼,坐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今早颁布下去的圣旨,“可都吃惊着呢,德妃娘娘还去了朗坤殿问皇上,臣妾瞧姐姐这样,想必是早就知道此事。”

皇后笑了笑:“立太子妃这么大的事,虽说之前没有传开来,但还是有数的。”

“我想也是,陛下肯定不会把这事儿只告诉我一个人,姐姐一定早就知晓了。”淑妃掩嘴笑着,眼里神情里流露出来的都是最近她极尽受宠的得意。

“这阵子宫中事情繁忙,也多亏了妹妹在皇上身边照顾。”皇后端起杯子轻轻吹着喝了一口,笑的从容,“太子大婚就在下月,接下来要忙的事情还有很多,陛下那儿还得妹妹多上心才是。”

淑妃笑意一顿,眼底飞速的闪过一抹算计,捏着丝帕放下手叹气:“臣妾也不能替陛下分忧,之前是何婕妤下毒还太子,如今又是王婕妤下毒害陛下,这宫中实在是太不安稳了。”

用不着花功夫去猜皇后就知道淑妃接下来要说什么,果不其然,淑妃提起了王家和越家的关系:“我也是想提醒姐姐,那王家与越家走得这么近,这事儿别牵连到越家才好。”

“妹妹多虑了。”

“我还听说啊,太子中毒一事,何婕妤还不是主谋!”

淑妃刻意压低了声音说,仿佛是了不得的消息:“何家丢了官后非但没有落魄,反而更发达了,花了大笔银子添置了铺子,过的那是风生水起,这事儿,一定还没完。”

皇后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淑妃,你在宫中多年,陛下待你也不薄,此时对于这些流言蜚语,你应该是要为陛下分忧,严令她们多嘴才是。”

淑妃笑了,她可是每天都在为陛下分忧:“姐姐,恕我直言,我还听过那句话叫做无风不起浪,什么事都不是空穴来风,该来的啊,总会来的。”

淑妃走后屋子内安静了许久,皇后神色凝重,对于何家账簿丢失一事,没有亲眼看到东西找回来,她这心就放不下来。

“派人去越家,请越将军入宫一趟。”

......

接到赐婚圣旨半日后,慕国公府内,青澄坐在前厅,木槿已经是第三趟从外跑进来禀报:“姑娘,表少爷来了。”

青澄微松了一口气:“请他进来罢。”

孙白依进来之后,表兄妹两个人对视了许久,相看无言。

半响后孙白依开口:“表妹,这件事你真的考虑清楚了?”

“嗯。”

“可......”大逆不道的话不能说,可那是事实啊,太子殿下身份再尊贵也改变不了他是个痴儿的事实,三五岁的心智,怎么能够成为她的依靠。

“太子他虽不懂这些,但他却比谁都来的诚挚,我知道表哥为我着想,但你要相信,这会是我最好的选择。”

多年之后孙白依才理解表妹那句最好的选择是什么意思,可现在,他如何都不能认同她的话,朝堂之上,宫闱之内最不可避免的就是谁来继承皇位,太子是嫡出,可谁都明白的,废太子是早晚的事,今后又怎么能安稳过日子。

但这是她的选择。

孙白依有满腹的话想要阻止她,从孙府出来前,瑜儿却这么劝过他一句:允宁公主比我认识的许多女子都要有智慧,我相信这件事她比任何人都考虑的清楚,不论她的选择是什么,孙家还有我们要做的就是支持她。

“好,有什么要帮忙的,告诉表哥。”

“还要劳烦表哥和两位舅舅说一声,让他们不必担心。”青澄微微笑着,她不是别人口中所说的那样为此发愁,“你们是我的亲人,今后就是我的娘家人。”

“好。”孙白依心中默默的想着,接下旨意嫁给太子,她是快乐的,那就够了。

离开慕国公府后已是傍晚,孙白依没有立即上马车,而是朝着距离慕国公府不远处的街市走去,那里有家买桂花酥的铺子,全城有名。

随从拎了几盒跟在身后,孙白依朝前走去,经过一间酒楼时被人叫住,萧子衡站在酒楼门口,不知是偶遇还是刻意等着他:“孙大人,赏脸喝一杯。”

叫随从把新出炉的桂花酥先送回孙家,孙白依跟他进了酒楼,上面是早就开好的雅座,叫了酒后上的迅速,两个人心知肚明要说的是什么,但谁也没有先开口,直到三杯过后,萧子衡沉声:“你见到她了。”

“萧将军如今说这些,并无意义。”孙白依说的也直白,单单说作为表哥的身份,他不喜欢萧子衡。

“为什么不拦着她。”

“萧将军凭什么觉得要拦着她。”

“太子这样的情况,青澄嫁给他以后无法安稳。”

孙白依饮下半杯酒,大家的顾虑都是这个:“太子是皇上和慈懿皇后所出,乃属大统,继承皇位也是顺应之事,萧将军,你镇守边陲多年,又深得皇上器重,也应支持皇上的决定才是。”

萧子衡沉默,他只管镇守边陲,朝堂纷争与他无关。

“就当是,这些年来弥补你对她的亏欠。”

看着孙白依举杯,萧子衡心中默念着亏欠二字,脑海里是她刚被送回魏安城时无助可怜的样子。

萧家和慕家是世交,他们定的是娃娃亲,当年慕国公他们战死,留下这么个遗孤时,作为他未来的丈夫,在她最需要被保护的时候他却没有,反而将她越推越远,为了不见她留在边陲迟迟不归,对婚约视而不见。

这些年来养大她的是皇家,他没有为她做过什么更没有尽到过一个未婚夫该有的责任,就算那婚约是枷锁,他也没有想过要解下它,而是自私的把它抛给了她。

当年,她也欢喜着叫过他一声哥哥。

是他亏欠的太多。

第七十二章

皇上赐婚,有人欢喜有人忧,夜晚的临江花楼内,微凉的秋风送入窗内,灯火通明的屋子内却是春光旖旎,笑声弥漫。

五六个男子搂着花娘调笑喝酒,还有四个花娘醉醺醺的在那儿跳舞,跳着跳着就倒在了坐榻上的人怀里,任凭衣衫里泄了□□,往桌上取了一杯酒,喝了一口后也不咽下去,朱唇微张,朝着男子缓缓仰头送过去。

舌卷酒香,绵长的亲吻后花娘轻舔着他嘴角的酒渍:“爷,您可喜欢奴家。”

越括已经喝了很多酒,微眯着眼,任由她们靠在自己怀里,对这个凑上来的花娘也是来者不拒,大手抚摸过她的脸颊,在她魅生的笑意里,恍惚觉得看到了允宁公主。

“他有什么好的,一个傻子你也愿意嫁。”手掌捏住她的下巴往自己怀里拉近,越括甩了那些靠着她的花娘,在这花娘吃痛□□后他非但没有放松,反倒是更有兴致,“我比那傻子好一千倍一万倍,他不就是太子么。”

周遭还有些清醒的顿时脸色大变,想要开口阻拦一下,却见越括直接把那花娘压在了身下:“公主殿下,我可比那傻子要会疼人。”说着,直接开始脱那花娘的衣服。

他的动作太粗暴了,花娘喊疼,越括越发兴奋,那直冲上来的酒意早就让他分不清真假,只当她是允宁公主,她就是允宁公主:“那傻子当不了多久的太子,你要是跟了我,一辈子富贵都享不尽。”

“越少爷,您弄疼奴家了。”

“啪”,一巴掌直接打在了花娘脸上,越括阴沉着脸看着她,“你不愿意,我告诉你,我越括想要得到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

说罢,他用力把花娘推在了垫子上,掀起她的裙子直推到了胸口的高度,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她的裤子给撕扯了下来,解开衣袍直接压了上去。

“啊!”花娘的脸色剧变,疼的脸色苍白,身子都跟着哆嗦。

可越括并没有停下来,他完全无视着周围这些人,把身下的花娘当成了允宁公主,狠狠发泄。

而众人也是木愣愣看着,谁也没敢阻止。

这些花娘都吓呆了,想要去帮忙却不敢上前,越括的神情太过于狰狞,她们若是敢去,说不定下一个就是她们。

花娘疼的说不出话来,越括捏住她的脖子,呵呵的笑着:“你不是高高在上的尊贵公主么,现在不是照样被我征服,来,笑一个。”

怕再被打,花娘强忍着痛牵扯出一抹笑来,越括很满意,低下头去攫住她的嘴唇,狠狠的亲着,尝到她嘴里的腥甜后又兴奋不已,不顾身下的花娘快疼晕过去,用力的侵占。

那花娘昏过去了。

越括站了起来,拿起桌上的酒壶直接喝了一半,把酒壶扔在了地上,看着他们淡淡警告:“今天的事,谁敢说出去。”

他们当然不敢,否则自己活不活的了还是个问题,几个被越括叫过去的花娘心惊胆战的不敢说什么,端着杯子喂酒的手都是抖得,越括眉头一皱,一旁传来另一个花娘的惊呼声:“爷,她......她没气了!”

......

花楼内死了个花娘,这事儿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但那晚屋子里发生的事却悄悄传到了青澄的耳朵里。

此时青澄的手里正拿着萧子衡派人送过来的添嫁,一块金羽令。

一天前他就已经出发回边陲,出发之后派人送过来也许是怕她不收,也许是还有别的缘由。

厚沉的令牌上刻着个羽字,青澄知道,萧子衡有一支骁勇善战的金羽军,他们都是萧子衡挑选出来的人,千人抵得过别人万人的兵力,在他带领下这几年立下了不少功劳。

令牌下还压着一封信,信中别的没说,就说青澄可以用这令牌调动留在魏安城外的金羽军,听命与她,为她效劳。

这真的是一份厚礼。

青澄把信和令牌放到匣子内,萧子衡的好意她不会拒绝,这样的底牌正是她所需要的。

伤势恢复了的落葵走入屋内:“姑娘,那件事并没有传开去,送信过来的人也不知是什么身份。”

收好了金羽令后在青澄面前的就是一早有人匿名送来的信,上面控诉的是越家少爷在临江花楼里所做的事,惨无人道害死了花娘,还说了那么多大逆不道的话。

信中的每个字眼都充斥着恶心,仿佛映出了越括的脸,前世那些话历历在目。

“青澄,你何必这么护着他,他只是个傻子,他死了对你一点影响都没有,你还是慕家护国公的后代,你若是不愿意为妾,我娶你做正妻也可以。”

“只要你心甘情愿入府伺候我,当一个侍妾,我可以考虑饶他一命。”

“只要你现在在这朗坤殿中好好服侍了我,取悦了我,我就放了这傻子,让你亲眼看着他出宫,保证送到长孙家的手上。”

最后泾阳还死在他的手上。

青澄拳头紧握,将信纸揉捏在了掌心里。

还没当上将军他就已经如此嚣张,如果不是知道点什么,他怎么会发酒疯说那些话,不能等了,此人非除不可!

“落葵,去请孙大人过来。”

......

莲花桥偶遇,顾盼回眸那一笑。

两天之后,越括在抚琴山庄会友之后再度见到了允宁公主,她似乎在等人,在亭子内坐了许久,偶尔托腮看湖边风景。

一炷香之后还是没有人来,允宁公主身边侍奉的其中一个丫鬟朝着另一处走去,越括看着她的侧脸,脑海中是自己距离她很近,嗅到她身上香味的芬芳。

难以克制前进的脚步,越括收整了一下衣服朝着亭子走去,正巧青澄听到脚步转身看过来,等久了的眼眸里泛着抹困顿,是越括从未见过的憨然模样,让人忍不住就想把她拉过来一亲芳泽。

“允宁公主。”越括很礼貌的打了招呼,“您在此等人?”

青澄轻笑着摇了摇头:“越大人请坐。”

越括见过各式各样的美人,也从不缺女人,可他就是在那及笄礼上对允宁公主念念不忘,高贵的身份,永远带着恬静礼貌的笑意,像是长在崖上的玉莲花,不断的勾着他往上攀爬,去将她摘折到手。

“公主也喜欢清茶。”借机拉开话题,这是越括第一次坐下来和允宁公主这样面对面聊天,这么近的距离,他已经能够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好似茉莉清香,不是那些庸脂俗粉能够比拟。

“越大人也喜欢?”青澄示意落葵给越括倒了一杯清茶,笑着请他品尝,“越大人若是不嫌弃。”

“怎么会。”允宁公主请他喝茶又怎么会不从,越括端起杯子,看着她喝下这杯茶,碧色的茶清香四溢,就如她一样。

青澄避开他的视线,低头浅笑:“我原本以为,像越大人这样常年在军营里的人,喜欢喝酒。”

“陇西寒冷,喝酒暖身子,平日里还是喜欢喝茶。”

“这是抚琴山庄上的山泉水所煮的茶。”青澄说完落葵又替他倒满了清茶,越括手握着杯子,这一回没有那么痛快的饮下了。

实际上他根本不爱喝茶,在陇西的时候喝的是酒,回了魏安喝的依旧是酒,茶味寡淡,更何况是这种清茶,只不过允宁公主在,这茶也带了一股别样的风情。

“还未恭喜公主,大婚之后就是太子妃了。”越括的视线落在她袖口外的纤纤玉指,白玉无瑕,若这双手是在自己手中,想到此,越括眉宇一动,握着杯子的手不由抓牢,“只是可惜了,太子殿下那般,并非公主良人。”

微风拂入亭子,青澄没有说话,而是起身向越括福了福身子:“越大人留步。”

“公主!”越括追随着她的背影视线一刻都不舍得挪开,心中原来就蠢蠢欲动的想法更加强烈,她没有否认,那是不是意味着她也觉得太子不是良人,那个傻子怎么可能会是她的良人,那些想做太子妃的又有哪个是冲着太子这个人去的。

越括的脑海中满是她顾盼琉璃的笑意,太子配不上她。

要是允宁公主愿意嫁给他,有父亲和姑母在,皇上也会答应的。

那不是越括心中第一次这么想,看着允宁公主走过回廊进了前面的阁楼,越括跟着缓缓起身,如同当初在宫中见到她背影时的欲望,令他迈开脚步,朝着阁楼走去。

第七十三章

落葵合上门,担心越大人不会跟过来:“公主,要是他不来。”

“他会来的。”青澄深吸了一口气,从落葵手中接过匕首藏入身后,他一定会跟来。

别人有贼心没贼胆,越括他就敢仗着越家和皇后这么来,在他看来太子是傻的,这皇位迟早会由三皇子来继承,区区一个允宁公主,他从太子手里抢了又能怎么样,皇上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果然,没多久就响起了敲门声。

落葵打开门,越括站在门口面露担忧之色,看半靠在椅子上抚额的青澄,他心头大喜,真是绝佳的好机会。

当时在榆阳山庄时没有搂着她一起掉入水里,这一次,他一定不会让她从自己掌心里逃出去。

“公主,您不舒服?”自顾着走入屋内,越括走到青澄身旁,比在亭子里还要近的距离,那手已经搭在她的肩膀上,十分温柔的要搀扶她起来,“我扶你过去躺下休息。”

“不用了。”青澄避了避,让落葵扶她起来,走到卧榻前靠下,转过身时落葵被吓了一跳,越括就站在她身后。

落葵没好气道:“越大人,男女授受不亲,请您出去,公主要休息了。”

“我在这儿陪着公主吧。”越括腆着脸皮要留下来,青澄脸色微变,语气凉了下来,“越大人,还请你自重。”

越括眼底噌的燃起了火苗,她敢拒绝他。

她在宫中高高在上的画面历历在目,公主殿下,他非要把她从那神殿上拉下来不可,就像是在临江花楼里,再贞洁烈性的女子,到最后还不是屈于他的身下。

“越大人,请您!你干什么!”越括忽然抓住落葵的手,蛮横的拽着她直接把她拽出了屋子,毫不留情甩在地上,面色阴冷的警告,“你最好不要去找人,否则,允宁公主的名声可就全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