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呢,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竟然敢不辞而别?他这口气是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的。

南希望着艾伦灼热的蓝眼,头皮开始发麻,心想,如果回答说,自己玩腻了,会不会被就地正法?依他的身份地位能力,将她一个异国的小女人咔嚓掉然后扔到荒山野岭里泄愤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不行,不能这么答,冲动是魔鬼啊!

就在这个剑拔弩张的时候,一道煞风景的敲门声响起来,在南希耳里听来,就像救世福音,别提多感动了。但是她忘了这里是艾伦的地头,没有人能够救得了她。

敲门声依旧锲而不舍的传来,不怕死的迎向黑色风暴,应该为他的勇敢加油。

艾伦冷冷的低吼着,“西蒙!你今晚就给我去守古拉思特山!”

“敢死队队长”西蒙哭丧着脸看着冷冰冰的门板,心里委屈极了,他不过是想禀报,陛下要在宫里设宴款待叶南希小姐而已。一边是皇命,一边是军令,叫他怎么办?

西蒙光荣的由将军升级为炮灰。

大红帽遇上小灰狼

当,两人PK过招的结果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拆骨入腹——大红帽的绝地大反攻,华丽丽的失败了。

因为小灰狼不但是一头很强悍很厉害深山雪狼,还禁欲粉久了,而大红帽更是一位见色心起的大龄童鞋,好比干柴遇上烈火,“啪啪啪”的就开始燃烧了起来。

战火蔓延至第二天的傍晚,大红帽扶着自己的腰说,哦,可怜了我这把老骨头,谁来把这头狼带走吧,有多远走多远……

当叶南希醒来的时候,罪魁祸首已经不见了,天已经大亮,而挺尸地点转移到了一个更大更豪华的地方。

南希看着这个KING SIZE的可供十个八个人滚床单的宫廷大床,郁闷的想着,太没天理了!连作案工具都这么奢侈,不是让人憋气吗?

她想掀开被子下床,非但惊恐的发现自己双腿虚软,更让人愤懑的是,那家伙竟然连件衣服都懒得给她披上!瞧瞧,她又不是有现草莓的恶趣味!

她只要一想起昨天的战斗血泪史,就欲哭无泪。自己一把年纪了,怎么就这么把持不住呢?

色字头上一把刀,这次再一次的验证了这句话是真理。

南希用真丝被将自己裹成一个粽子,先去拉拉房间的大门,很好,开不了,是密码锁,这厮是打算明目张胆的软禁她了?

接着她再蹦跳着去衣橱间。靠!一整个房间都是衣饰,从头到脚,里里外外的都全了,全部是高级定制时装,外加清一色的白色军服,就素没有女装!

最后她勉为其难的拿了其中一件白T恤套在身上,摆脱了棉被的舒服,开始盘算她的逃亡计划。

不过很显然,艾伦这个牢头做事滴水不漏,即使南希能走得出公爵府,她也没办法离开加斯,因为她的证件全没了,还身无分文,衣不蔽体。

现在,她素红果果的黑户人鸟,爹娘啊,乃们女儿进狼窝了,咋办捏?

这时,南希瞄到了床头边有一个古典宫廷式电话,她衷心的希望这个不是古董,不是摆设,更没有像电视剧那种截断信号的,当听到那个可爱的“嘟嘟”声时,她就快要老泪纵横了,上天还是没有抛弃她嘛……

“喂,请问哪位?”

南希第一次发现,原来龟毛上司的声音这么好听的。

“郑经理吗?我是叶南希啊。”她在心里哀嚎,你可怜的属下正在S国受苦受难啊。

“哦,哦,原来是南希啊。”

噗,血溅四方。南希?这个郑圭茂是大脑当机了?居然叫她叫得这么亲切?

“经理,我……”

她话还没有说完,电话那头的郑桂茂已经发挥了他喋喋不休的本事,“南希啊,公司已经决定了,给你加薪百分之二十,你就好好地留在加斯帮公司拓展业务,这次多亏你啊,公司才谈妥了两桩大生意,前途无量!你记得啊……”

叶南希眼一黑,快要昏倒了,她留在加斯是在做经贸会谈?这是天大的谎言啊,怪不得他们这么爽快的就把她给卖了,那两桩生意本来就轮不到他们公司来承接,肯定是这边的人做了什么手脚,才让他们毫无芥蒂的离开了。留下她孤零零的一个“弱女子”,天可怜见。

她对公司绝望了,只要能谈到更多的生意,即使她一个人留在枯漠荒岛,魔窟狼窝也不会有人在意的,万恶的金钱时代!

立即转移战线,打给损友陶安安。

“谁大清早的打电话来骚扰老娘,找死啊!”电话那头在怒吼着,声音包含浓浓的起床气。

听听,这就是人气美女真实的一面,大家只要看她跟陶安安在一起,陶安安就是贤良淑德的新时代好女人,而她叶南希则是个性暴力女。其实,陶安安私底下是一会小绵羊,一会母老虎,典型的百变女郎,比她更彪悍。

这个世界,已经很少人能够透过现象看本质了。

叶南希习惯的把电话远离自己耳朵三尺,让陶安安发泄完了心中的不满以后再回魂,“安安,根据时差,现在你那边应该是中午十二点了,你昨晚做什么坏事去了?”

陶安安这时才醒神,立刻干笑两声,“没,没啊,昨晚跟戏累了而已。对了,我那天看见了你的龟毛上司了,那你这丫怎么还没回来?”她转移话题,顺便踹开被子底下那只不断作怪的毛茸茸大腿。

叶南希满脑子的“逃亡”计划,也没听出什么异常,“安安啊,我被软禁了啦!你快来救我!”

“软禁?”陶安安对这词感到新鲜,在电话那头呵呵笑着,“写小说啊?谁能绑架你啊?再说了,还有肉票能亲自打电话的,叫匪头接电话。”

“不知道死哪里去了。你知道我碰到谁了吗?”

“谁?”

“妖男阿尔……”

“妖男阿尔……什么?你碰到那个被你无情的抛弃在情人节之夜的可怜阿尔了?”

“喂,喂,说明白点,别冤枉好人,我是事出有因的好不好。”

“是,是事出有因,事前预谋,事后压根没想过补救,不是无情是什么?”

“得,你就是一天不损我一天不乐是不?哼!”

“那现在时什么情况啊?”

“情况就是,妖男过度到土匪男,把我软禁在他家里了。”

“本事还不错,能压住你这个暴力女,他到底是谁啊?怎么也在S国?”

“说了你也许不信,他居然就是那个什么亚莱斯公爵!”

“啊……”陶安安在那头大吼,“你是说艾伦·亚莱斯?你有没有搞错啊?那个倒霉妖男阿尔是艾伦?”

“没错,就是他。”南希摊手,很无奈的耸肩。

“真是没天理了,这么好的男人竟然让你碰上了,我不活了……嗯……”声音抑扬顿挫。

“安安,怎么你最近的声音像在叫春啊?”南希眉眼都存在疑惑。

“去你的!别……别乱说话!我还没跟你算账,好啦,我要补眠,不跟你说了……”

南希望着电话,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平日里的陶安安,肯定会追问她道天涯海角,尤其是对象竟然一直是她那个神秘偶像艾伦·亚莱斯。

反常,真的很反常。

不过,眼下她都自顾不暇了。

她无聊的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心里想着该怎么对付那个深山饿狼,一想起他那双炽热的眼,她的身体开始发烫了。

昨晚的一幕幕旖旎开始在眼前回旋,嗯嗯,坐实了她色女的名号。

时光倒转

叶南希的大脑一直在胡思乱想着,不经意间推开了房间内联通的一道门,所有的小说电视剧电影都告诉她,好奇心太旺盛素要不得滴。可是她还是蹑手蹑脚,慢吞吞的踱了进去。用陶安安的话说,叶南希就是一头不怕死的猪,专喜欢挑枪口撞。

一阵风吹来,把洁白的纱帘捧得高高的,飞扬起来,暖阳照出一室的光亮。

南希松了一口气,幸好这里没有什么恐怖的钟楼怪人,魑魅魍魉。不过她很快就定住了身体,目光怔忡地对上了墙上的那幅巨大的油画。

虽然只有一个侧脸,但是,画中人是她自己。

腰侧的那朵娇艳欲滴的蔷薇,就是最好的证明。

眼眸微闭,红唇轻张,光洁的肩头,白净的侧脸,半露半掩,画画的人传神的捕捉到了睡梦中的南希的媚态。而且,也只有跟她亲密的人,才能看到她这一面。

南希的脸更红了,她也没那心思去欣赏什么画风,艺术,只是想着,那丝被下的自己,肯定没穿衣服。

她不肯跟他照相,他居然想到了这一招……不过她当年不就是被他那种艺术家气息给弄得鬼迷心窍,才会惹上这个男人的?

果然是蓝颜祸水。

五年前。

叶南希刚刚大学毕业,她爹娘赞助她去X国旅游,当是毕业旅行。当时还有另一个原因,她不想留在国内,去X国散心是最好不过的了。

X国的首都普勒有一个全球著名的中心广场。

教堂,喷泉,马车。

许愿池,白鸽。

处处充满了欧式风情,当然也少不了当地独有的艺术气息。

南希一到了这里,所有的不快都悄悄的散去,她这个人天生乐观,而且不给自己回头的机会,勇敢向前看,是她的人生哲学。

陶安安嫌太阳大,太累人,就一个人坐在露天咖啡座等南希。南希自己则一个人到处跑,花了大价钱,可不是来喝咖啡的,至少得过足眼瘾。

走在宽阔的广场上,人也自然开朗许多。很多人在许愿池里许了愿望,南希想了想,也掏出一个硬币,倒转身闭上眼往后抛,许了一个诺言。

方子浩,我要忘记你。

似乎,真的起了作用,她卸下了背负了很久的负担,露出久违的笑容。

在许愿池边,有很多画家在画画,有些是在写生,有些则是在替游人作画,而有些人……更像是发呆。

在廊桥的一侧坐着一个穿白色休闲服的男人。就像一个真正的贵族,无须其他的点缀,俊逸迷人的轮廓,身上散发的优雅气息,比很多饰演宫廷贵族的明星都要帅气。

金黄的头发,眼睛是海蓝色的,面容白净俊秀,很多路过的女性都被他清冷的气息吸引,可是却又不敢靠近,因为他光坐在那里就是一幅摄人心魂的画。

他,也是画画的?

那时的南希,最萌的就是这种忧郁美男,而她自诩是来拯救天使的。

见他画画的摊子前没有人,生意忒冷清,她眼一闭就冲了上去,一屁股坐在他面前,用X语对美男说,“我想画一张自画像。”

南希紧紧的盯着他,就差没有流口水了。可是人家根本当她是透明的,只是睨了他一眼,又默默回望着玛斯湖出神。

就是这个眼神,太萌人了!

南希也是固执的人,他不说话,她也就赖着不走。

两个人就这么安静的呆着,气氛有些诡异。

南希觉得自己是用热脸来贴冷屁股,自讨没趣,她旺盛的战斗心被越来越大的肚子饿的咕咕声所消减,再看到艾伦冷淡的眼神,她囧得无地自容。

刚好那时有个棕色头发的男人跑来,用X语替他说谢谢,南希才知道,原来他不过是替人看着画摊的,她摆了个大乌龙。

南希生平的第……二次搭讪,宣告失败。

其实她也不是什么猎男的心,只是一眼就被艾伦吸引住了,这在小说里叫做情不自禁,不碍事,不碍事。她可是发乎情止乎礼的上进女青年,一切遵循着小说定律而走,米人会怪她滴。

她一脸尴尬,好不容易才拒绝了那个要给她画画的棕发男,匆匆的离开了那里。

在找到陶安安以后,大吃特吃了一顿,犒劳“受伤”的心灵。

陶安安见南希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就打趣她说,“怎么了?被人搭讪了?”她的眼神极其的暧昧。

南希差点被呛到,哪里好意思跟她说是自己调戏美男失败了,只胡乱的嗯嗯两声,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上天会原谅她的,这个事善意的谎言。

陶安安又笑了笑,无奈的说,“这里的人果然很热情,你看,我都收到了一叠电话号码了。”然后她从包包里倒出了一堆的号码。

这次叶南希是钻到地下一万尺也无法自容。

真是同人不同命,安安是被人追,而她,从来都是追着人跑,而且都是失败的,什么女追男隔层纱,这句话真是狗屁。

普勒的玻璃工艺很有名,南希想买个工艺品带回国做纪念,不过她本身对这个就没有研究,跟安安逛了很久也看不到中意的,要不是品质太次,要不就是太贵,到最后,安安早就抛弃她跟某个美男游夜景了。

她自己一个人穿梭在这个看似热情,却又冷冰冰的城市里头。

她真的很讨厌一个人的时候,这样的自己,很脆弱。

“一百普币。”她在一家古朴的店里看中了一座天使玻璃雕塑。

店主是以为长着花白胡子的憨厚老伯,所以价钱再也压不下了,再说又是她心头之好,咬咬牙就买了。谁知她正要掏钱时,被人摁住了手,“五十普币。”纯正地道的X语,那磁性的声音像要把人的魂勾了去。

南希有些愕然,抬眼一看,竟然是今天早上廊桥边的那个男人。

她心里开始小鹿乱撞,这就是缘分哪!

只见那个本来“慈祥”的老板脸色阴了阴,暗咒煮熟的鸭子飞了,可是生意还是得做,终于咬牙卖了。于是南希只用一半的价钱就买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再看一眼那个像圣诞老人的老伯,嘟着嘴,果然不能看外表。

然后望着眼前这个杀价高手,眼神充满了崇拜。南希想着,小说演到这里,接下来该是一顿浪漫的晚餐来道谢,两人自我介绍,再来个怎么滴后续,可惜,写剧本的不是她。人家只是早那里等了另一个好友出来,两人一起骑着自行车走了。

她那时用自己从来不高明的观察得出结论,那个人是个当地的大学生。

这段算不上艳遇的相遇,又告一段落。南希心想,哎,她果然不是小说里的女主角。

“你在这里做什么?”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了南希的记忆倒带。

是艾伦回来了。

他今日一直心不在焉,跟奥布里下棋输得一塌糊涂,不,自从再次看见她,他的心就再没有平静过。原来,缘分真的这么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