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跑着,小甲听到自己的身后有声音,好像是在叫自己的名字。

第18章 地狱通讯员 (2)

“小甲!小甲!小甲”像一个男孩子的声音。

小甲回过头,四下一看,什么也没有。

他正要转过头,听到有人说:“小甲,我就在你的脚下。”

小甲猛地一低头,看到一只黑白相间的小狗。

小狗眼睛里流着泪,小狗说:“小甲,你真的不认识我了!”

小甲摇摇头。

“我们是好朋友,我们在一起半年了,你爸爸在死的前一天吃了我的肉,当时你哭得一塌糊涂。”小狗用狗脚蹭了蹭它的狗脸,“其实也怨我,我不该咬死邻家的那只小鸡,我不是顾意的,我是想和她玩,可是无意间就把咬死了,前些天看到她,她说她已经原谅了我。”

小甲这才想起来,他七岁的时候是养了一只小狗,他整天都和小狗在一起,有的时候还搂着小狗睡觉,小狗就像他的好朋友一样。后来因为咬死了邻家的一只鸡,被邻家男孩打死了,妈妈用小狗的肉给爸爸补身子,可是爸爸终究还是死了。

小甲真的没有想到,多年的老朋友竟在这里相见。

小甲还是记着女孩的话,没有和狗说一句话,他继续跑,小狗在后面继续跟随着他。

虽然小甲不说,可小狗却是长舌狗,唠唠叨叨地没完。

“我刚来的时候也不知道这里的样子,我以为只有这么一只狗,后来,我才发现,这里的狗很多,而且都比现实中的狗有人情味,大家有好的东西都一起分着吃。我的大哥阿黄,原来是一个局长家的狗,可是他一点也没有干部家狗的作风,和我这只贫民家的狗打成一片,经常在我没有吃喝的时候帮我,向我问寒问暖。”

“你知道吗?我失恋过四次,我刚来的时候就遇上了一只白色的金巴狗,她的眼睛是那么迷人,她的毛是那么的光滑而柔软,和她在一起的时光真是美妙极了。”

“可是后来则不同了,杀出了一个第三者,我想你应该认识,就是邻居家的那条大黑狼狗,他品行本来就不怎么样,还爱抽烟喝酒打麻将,还经常随地大小便。整天游手好闲,有一天,正好碰到了我和金巴狗散步,碰到了他。从此,他便开始打我们家金巴的主意,我本以为我和金巴的爱情是神圣的,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金巴竟然爱上了大狼狗,我问她原因,她说我瘦小,大狼狗高大英俊,而且还懂浪漫。”

“后来的几个就别提了,往事不堪回首啊!现在我也想结婚,找一条安分守已的母狗,可是这样的母狗又太丑了,真没有办法呀!我现在也学了点知道,考了个驾照,有的时候也骗一些小母狗出去玩,做了点小生意,可总是赔钱,你这次来多住几天吧!”

小狗跟在小甲的身边,小甲听小狗的唠叨还真的挺好玩。小甲开始从山包上往下走了,他不知道要走多久,但他知道只要一直朝前走,就一定会好的。

穿过一片树森林,二条小河,三座碎石滩,在小甲的眼前终于出现了一座装修豪华的白色小楼,楼没有门,都是黑漆漆的洞,深不可测,也不知道那里面是什么,小甲想,也许就是这里了。

小甲忽然发现小狗不说话了,他低头一看,小狗已退到了离他有十几米的地方。

小狗说:“小甲,不要接近那所房子。”

这时,从楼传出了一阵沙哑的声音:“小甲,来了就进来吧!站在外面多冷啊!”

一股黑色的风从小楼的黑门里吹了出来,小狗被黑风卷进了黑门里,小甲正不知如何是好时,有人从他的后背推了他一下,把他推进了黑门里。

小楼里很暗,到底都是厚厚的灰尘,屋子中间有一长桌子,桌子上坐着两个人,正在下棋。屋子里有一根快要燃尽的蜡烛,那光是蓝色的,虽然不是很亮,却能把屋子里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小甲心想,这屋子里没有床,怎么睡觉啊?

小甲这才看清,桌子上坐着一个老头和一个老太太,他们的脸很白,头发快掉光了,可是牙齿却和二十多岁的青年人一样健康。

老头说:“小甲,走这么远了,累了吧!坐一会儿吧!”

小甲坐下了,还挺舒服,不过就是有点硬,有点光,小甲低头一看,自己坐的竟然是一口棺材。

“东西带来了吗?”老头问。

“带来了。”小甲的声音有点哆哆嗦嗦。

“没有打开看?”

“没有”

“真是个好孩子,从小就这么乖!”

小甲把东西递给了老人,就在他递给老人包裹的那一瞬间,老人抓住了小甲的手。

小甲不由自主地尖叫了一声。他想大口大口地呼气,可是就是不能,他这才想起来,女孩告诉他,如果他喘气的话,会有炮弹落在他的身旁,所以,他在这一段时间里一直是没有呼吸的。

“别害怕,孩子,我们不会害你的。你知道我们有多么想你吗?真没有想到你都长这么高了!”老人边说着边流下了眼泪,蓝色蜡烛的光芒太微弱了,老人背过身去擦眼泪。

这时,老太太说话了,“唉呀!都什么时候了,我都快饿死了,快点吃吧!”

说着,老太太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包裹,快要打开的时候,老太太严厉地对小甲说:“小甲,转过身去。”

小甲便转过了身。

他听到老头和老太太狼吞虎咽地撕咬东西的声音,又像是在啃骨头,嘎吱!嘎吱!嘎吱!嘎吱!

过了一段时间,老太太叫小甲转过身,这时,老头又把那个包裹交给了小甲,好像里面已经包好了东西。

老头说:“你回去把它交还给让你送来的那个人。记住,千万不要打开看!”

老人俯下身,看了一下小甲的脚,问小甲:“还没有好吗?”

小甲点点头,老人开始用手揉小甲的脚,一下又一下,小甲觉得舒服极了。

临出门时,老人和老太太都出来送小甲,伴有依依不舍之情。

老人说:“以后再也别来了!快点跑吧!再不跑就晚了!”

五、变成一条狗

小甲朝着原路疯了似的往回跑,他跑啊跑啊跑啊跑啊!小狗在他的旁边说啊说啊说啊说啊说啊说啊!说个不停!

不知道跑了多少时间,小甲隐约地听到有女人的哭声。他停下脚步,看到路的右边有一座桥,桥上坐着一个女孩,一身白色长裙,短发,很瘦,脸色惨白。

那个女孩看到小甲止步,就说:“是小甲吧?”

女孩微微站起身,说:“小甲,我考试成绩不好就要被罚站吗?就要被我爸打吗?”

小甲不语,他还记着那个女孩说的话。

小甲觉得这个女孩有点面熟,他仔细想了三十秒钟才想起来,她就是小甲的初中同桌妮妮。初中一年级的时候考试没有及格,被父亲打后就跳河自杀了。

大概有两年了。

“我给你写过纸条,你收到过吗?”妮妮说。

小甲摇摇头。

妮妮擦擦眼泪说:“大家都笑你是瘸子,可我并不这么认为,你不像他们那样不三不四的,你是一个好男孩。”

小甲想起老人的话,拔脚要走,妮妮哭声更大了。

“小甲,听我再说会儿话吧!一个和我说话的人都没有!”妮妮说。

小甲没有停脚继续走。

妮妮大声喊道:“你再走,我就从这里跳下去了!!”

小甲一转身,看到妮妮已经站在了站边上,正要往河水里跳,小甲飞快地往桥边跑去,准备拉住妮妮。

小甲就快要到桥边上了,大衣被人狠狠地抓住了,他和那座桥只剩下了一步之遥。

小甲转身一看,原来是带他进入这片世界的那个女孩。

当他再转过头看那桥的时候,已是无影无踪。

“那是奈何桥,如果你过去了,你就再也回不来了!”女孩说。

“是呀是呀!千万不能过啊!”小狗又在唠叨了。

小甲看了一眼小狗,十分感激地说:“谢谢你!小狗!”

突然,小甲发现全身摇晃,觉得肌肉在紧缩,而且十分疼痛。小甲晕倒了。

当他站起来的时候,他发现他已经和小狗站得一样高了。

他惊呀地说:“我怎么了?我怎么了?”

小狗无奈地摇摇头:“你变成了一条狗!”

六、人骨

这时,女孩把变成小甲的小狗抱了起来,对小甲说:“快和我说话,你就可以变回来了。”

小甲按照女孩说的做了,又是一阵天旋地转,结果,小甲变成了一个女孩。

女孩告诉小甲,在他进行这次通讯员任务的时候,他不管和什么东西说话,都会变成什么东西。

变成了女孩的小甲回到当初他来时的那个司令部,见到了司令官。这时,小甲得知战争已经结束了。

司令官告诉小甲他的任务已经圆满完成,并授予他一块奖章。所有的小白帽士兵都向小甲致敬。但是小甲心里一点也不高兴,因为司令官告诉他,他再也不能变成男孩了,因为他违备了诺言,和陌生人说话了。

司令官决定送小甲回家,并送给了小甲一个包裹,说是路上吃,是干粮,小甲感谢地收下了,走的时候小甲还和司令官热烈的拥抱,司令官小说对小甲说:“回去好好照顾你妈!”

女孩带着小甲穿过战壕,进了电梯,小甲看着女孩那蓝色的眼睛,突然有种奇妙的感觉,他喜欢上了这个女孩。

小甲想说,可是被女孩捂住了嘴,女孩说:“还是忘了我吧!”

小甲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已经不是一个男孩了。

回到地方上时,还是月朗星稀,小甲打开包裹,看到里在竟然是一块块的人骨。

七、奇迹

小甲挣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躺在市医院里,舅舅告诉他,发现他时,他正躺在自己家门前的高速公路上,那里离当时车坏的地方有近二十公里。就在高速公路的另一侧,是小甲家的祖坟,小甲的爷爷、奶奶、爸爸都长眠在那里。

小甲好像突然明白了一切,眼泪流了下来。

小甲出院后,瘸腿奇迹般地好了,他想起了那块人骨,难道是人骨起了作用,他有种感觉,那块完好无损人骨已经植入了自己腿中。

在小甲准备去驾校的前一天,他和妈妈一起去祭祀爷爷、奶奶和爸爸,小甲心里还念念不忘带他进入和走出那个世界的女孩。

后来,妈妈告诉小甲,小甲曾有一个姐姐,是妈妈的私生女,刚出生不久就死了,也和爸爸他们埋在那里,妈妈流着泪说,这件事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第19章 蓝眼雪妖 (1)

一、白衣女孩

沈唐是从朋友余桐那里得知滑雪场雪妖的事,他当时觉得余桐是在和他开玩笑,并没有放在心上。

但是,提起雪妖,沈唐却不由得想起自己经常做的一个梦,梦里,他坐在冰山上,整个世界都是白色的,一群群企鹅排着队从他的面前走过,游入大海。他还听到有人对他说话,断断续续听不清是什么……这个梦一直困扰着沈唐,他想弄清梦的缘由,但一直没有结果。

不久,余桐提出要与沈唐一起去滑雪。沈唐很高兴,他说是去看雪妖吗?余桐没有说什么,只是目光游离地看着别处,然后点点头。

两天后,沈唐和余桐踏上了去滑雪场的路。

沈唐在一家娱乐杂志做编辑,他主要负责搜集台港影视圈明星的近况及奇闻趣事。可是他却并不属于“八卦”中人,他对自己的工作亳无兴致,对那些所谓的明星也不屑一顿。他惟一感兴趣的便是摄影,他的摄影作品曾在日本的摄影大赛中拿过大奖,在国内也倍受关注。他的作品绝大部分表现的是雪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喜欢拍雪景,也许雪是有生命的……

这次他决定和余桐去滑雪场的目的也是为了拍雪景。

去滑雪场需要坐一天的火车,途中,余桐很少说话,沈唐只好独自坐在车窗前欣赏窗外纷飞的雪花,浮想联翩。

午后,沈唐感觉非常无聊。车厢内的人很少,坐在对面的余桐闭着眼睛,似乎已经进入梦境。沈唐给女友打了一个电话,两个人聊了很长时间。这期间,沈唐并没注意坐在他对面的余桐,等他打完电话时,才发现余桐已经不见了。

不一会儿,余桐回来了,他坐下的第一句话就是:“你知道我刚才去哪里了吗?”

沈唐笑了笑,“去哪里了?”

“去给雪妖打电话了。”余桐声音很小,眼睛瞪得圆圆的。

沈唐感觉余桐很有趣,因为余桐开玩笑的时候从来不笑,因此,沈唐也一脸严肃地说:“那你和雪妖女士都说了些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余桐说:“她想请你为她拍个写真集。”

沈唐依然板着脸,“好啊!”

余桐笑了笑,不再说话,低着头,开始一声不吭地看书,并拿出笔在书上画来画去,嘴里嘟哝着,听不清楚。

沈唐觉得余桐很有趣,无缘无故地说起什么雪妖,一定是一个女孩的名字。沈唐很好奇,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后来,他终于忍不住了,便对余桐说:“那雪妖到底是什么样子呢?”

余桐抬起头,把手中的笔扔到一边,开始用手指在空中划起来,他很认真,像在给什么人化妆。

不一会儿,他停下了手,对沈唐说:“她就是这个样子,你看清楚了吗?”

沈唐木讷地点点头,表示看清楚了,实际上他一头雾水。

他拿出相机开始摆弄起来,心情也惭惭地好起来,他有种预感,那就是这次旅行可以拍到一流的摄影作品。

他擦着相机,遽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眼前晃动。

沈唐慢慢抬起头,正对着他的是车厢上方的电子显示屏,起初显示屏上是滚动文字,介绍下一站是哪里等等。可是,沈唐却感觉在滚动文字的下面可能会有什么出人意料的东西会随文字其后滚动上来。

他抱定这样的想法,双眼紧盯着滚动文字不放。

一行行的文字滚了过去,接下来,沈唐看到了一块白色的东西从电子屏下方滚上来。

那白色的东西一点点地滚了上来,像泡沫一样,渐渐地升上来,沈唐感到浑身僵直,颤抖不止。

少顷,那白色的东西已经滚到了电子屏的正中央,那东西的原貌也显现出来了。

那是一个白衣白发浑身雪白的女孩,她的眼睛是蓝色的,脸形非常好看,白色的发丝像被风吹起一样飘动着,纤细的发丝如雨雾般虚幻,身体轻盈如雪。她那美丽的蓝眼睛注视着沈唐,嘴唇翕动着,似乎在对沈唐说着什么,可是沈唐却什么也听不见。

沈唐突然想到自己手中的相机,于是迅速地对准电子显示屏,“咯嚓”相机发出好听的声音。他看到显示屏的女子对他宛尔一笑,美丽的嘴角微微上扬,转过身,随之消失得无影无踪。

显示屏上恢复正常,麻木的文字依然滚动着,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

这时,余桐回来了,他坐下后说:“下一站就是滑雪场了。”

沈唐望向窗外,天已黑了下来,借着路灯,依稀可见漫天飘飞的雪花。

二、余桐从揽车上掉下去了?

沈唐和余桐在车站旁的一家旅馆住了一夜,第二天才去滑雪场。

滑雪场的半山腰是一栋五层楼,是专门供滑雪爱好者吃住的地方。楼的样式像一座城堡,设计精巧,四周环境优美,站在山腰一眼望处,漫山的皑皑白雪尽收眼底。

滑雪场人很多,沈唐和余桐领了雪具便坐上揽车向上顶爬升。

沈唐和余桐坐在同一个揽车上,虽然揽车是随着山的坡度而建,但若在爬升的过程中向下望去,也颇令人心惊胆战。

沈唐虽然没有如此胆小,但还是不愿向下望去。独自目视天空,想起多年前采访过一位明星,当沈唐问起明星最害怕的事情是什么,明星的回答很简单,坐揽车。

沈唐想到此处不由得转过身,却发现余桐不见了。

沈唐向脚下望去,一点踪影也没有。

余桐掉下去了?

沈唐到达山顶时直接报了警。

很快,旅游区的保安便赶到了现场,沈唐说明了情况,保安和滑雪场的员工开始上山搜索,沈唐走在队伍的前面,感觉怪怪的,他低头思索着,余桐突然从揽车上消失是为什么呢?难道会是雪妖作怪?

沈唐抬起头时,发现天空中已下起了细雪,沈唐和保安们沿着揽车的车道往山上走,沈唐的心情很焦急,所以脚步变得快起来。

不知走了多久,细雪已变成了鹅毛大雪,乌云黑压压地飘在头顶,沈唐感觉空气变得稀薄,温度骤然下降。沈唐下意识地拉起大衣的衣领,他转过身,发现身后一个人也没有,四周空旷而宁静,如入梦境。先前跟着他的那些保安早已不知去向,他正要回去寻找,发现在前面不远处的山顶处有个黑影在蠕动。

那个黑影是一个人,正慢慢地往沈唐这个方向滑过来,沈唐这才发现,那个人是余桐。

余桐脸色阴沉,很气愤地对沈唐说:“你在这里干什么?”

沈唐很诧异,说:“我在找你啊!你是怎么从揽车上下来的?”

“揽车?我根本就没有和你坐揽车啊!我们早晨领了雪具不是就分开了吗?你坐揽车,我步行去山顶。”

沈唐有点摸不着头脑,“可是我明明记得坐在揽车上的人是你啊?”

余桐伸出手指,在空中莫名其妙地画了画,颇为踌躇地说:“是我?”

“明明就是你,你怎么可以不承认呢?”沈唐有些急了。

“我知道是谁了,回到滑雪场旅馆我再告诉你。”

接下来,两个人默默地往滑雪场旅馆方向走。沈唐在想,余桐为什么要对自己撒谎呢?

三、他说话的声音变成了女人

进了旅馆,两个人还了雪具,回到房间。

沈唐关好了门,说:“现在可以告诉我那个人是谁了吧?”

“是我。”

余桐低着头,脸色很难看,表情恐惧而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