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孟之豫的手掠过了她的背脊,触碰上那道长长的狰狞。

他的指尖只是略微滞留,她却如惊醒的野兽幡然回神,下意识制住了他的动作。

“别怕别怕,是我,我不会伤了你…”

孟之豫一边出声安抚,一边把手挪开,搭上她的腰。继而又沿着玲珑腰线徐徐拂下,抱住她赤、裸的大腿。

她再次松懈下来,半倚半躺在床头,后背下垫了厚厚的喜被枕头,而他保持跪姿立在她跟前,一手抬起她的腿,一手扶住她娇软的身子。

桃源半露,仿佛在发出邀约。孟之豫只是往下扫了一眼,瞳孔便染上化不开的欲、色,吞吞吐吐:“我、我要那个…了…”

华雪颜借酒壮胆,微微点点头。她也低眉看了孟之豫一眼,只见那男子之物翘翘挺挺干干净净,头首颜色粉红,不显嚣张倒有几分得不到纾解的可怜。

他扶着自己那物,缓缓进入她的身体。

“唔!”

华雪颜咬唇闷哼一声,眉心紧紧蹙着,神情十分痛楚。

孟之豫赶紧停下不敢再入,鼻尖都冒出了汗。他俯身而下细细吻她,希望可以缓解她的难受。

“要不、要不我出来好了…”

尽管他现在是想做得不行,可一见华雪颜痛苦难耐的样子便不由自主心软不忍,于是这般提议道。

“孟郎,”华雪颜微微喘息,用唇蹭着他的耳珠,“你轻轻的、轻轻的就好。”

孟之豫使出浑身解数,在密地入口研研擦擦,一边说着绵绵情话,一边亲吻舔吮她的身体,手指也轻轻揉摸她的腿根。

如是一番,她的身体终于接纳了他。清露溢出,他顺畅而入,狠狠一顶。

他们不约而同喘着粗气。孟之豫是因终于得到了她而欣喜难耐,华雪颜却是因为迈出这艰难的一步而颤栗。

其实她之前并未有多少实际经验,情、事她也只有过一次,而且还是在那种情境下…当日的屈辱,她再也不愿想起。

孟之豫的温柔多情带给她不同的感受,没有被撕裂的痛苦,没有无助的挣扎,也没有绝望想死的心情。他总是如春风和煦,宛如一泉清流拂过她,洗去她不堪的过去,还有肮脏污迹。

不过令她愧疚不堪的是,他抛弃了世俗私下娶她,她却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嫁她。他献出一腔真情,她却只能给出一分虚情假意的表象。他愿意把自己的所有给她,她却无以为报。

因为她是个一无所有的人,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能完全掌控,谈何回报?

此夜不是华雪颜的初次,可她却希望是。因为除了这般回馈真情,她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送给孟之豫。

想到这里,华雪颜眼角滑下一滴泪,她拱起身子迎上去,努力使自己和孟之豫契合得更加紧密。

孟之豫察觉到她的主动,心神澎湃激荡。他捉住华雪颜纤软的腰肢,缓缓退了出来,继而又猛力顶了进去。惹得华雪颜颦眉低吟,双手都紧紧捏住他的肩头。

每一回都是这样缓缓而退,全力攻入,轻抽缓送。不多时两人皆是大汗淋漓,水珠沿着孟之豫的额角嗒嗒滴下,落在华雪颜的小腹上。他索性抬起一只莲足搁在自己肩上,自己略略直身,腰腹一挺重新深入进春湾。

他尽数没入,被一圈光滑紧致包裹着,挤压之下血脉愈发贲张,精、流都涌到出口,不由得“嘶嘶”两声。

他不敢妄动,害怕过早缴械投降,于是侧首亲吻上玉腿,张口轻咬不留牙印。

“呃…”

华雪颜意乱情迷地哼着,桃源处被满满填塞,坚硬的怒龙在里面灼得她亦滚烫不已,几乎成为一种折磨。而腿上的微痒痛感又不容忽视,痛苦与欢愉并存,交织出难以言喻的快乐。

她一直都闭着眼,此时却张开欲、色充盈的眸子,抬起另一条腿用足尖滑过他的胸膛,在他腰际摩挲两下。

“孟郎,快一些…”

她软糯糯哀求着,红唇吐出的话字字媚言。孟之豫不堪撩拨春兴又至,提枪上阵冲杀不歇,弄得华雪颜只顾肢摇头摆,声息急促娇吟连连。

孟之豫不依不饶地摆弄着她,如癫如狂。因为许久都未曾有过此等事,他先是泄了一回,又很快重整旗鼓再次上阵。

华雪颜承欢乏力,头晕目眩战栗不已,几乎数度昏厥过去,却又被不容忽视的快感唤醒。

香汗涔涔打湿了被褥,不知是第几次醒来,透过雾蒙蒙的眼帘,华雪颜看见孟之豫还在折腾。

热浪阵阵袭来,她费力抬起瘫软的手去揪他:“我都快死了…”

闻言孟之豫痴笑,喘着粗气道:“我不会让你死的,我只会为你而死,无怨无悔。”

“…别对我太好,不值得的。”

“你太好,会让我害怕…”

“孟郎,我很害怕。”

他们结合在一起,明明如此亲密,身躯的感觉也如此真实,华雪颜却怕得要命。

“不怕不怕,”孟之豫缱绻的吻落在她额角,情真意切,“我陪着你,无论何时何地,我都陪着你。”

天色将明他们才沉沉睡去,交颈而眠。筋疲力尽的华雪颜躺进孟之豫的臂弯,小鸟般依偎着他,纤手搭在他的胸膛,感受着掌下心脉的跳动,安然入梦。

她只希望这样一觉睡到地老天荒,醒不来也罢。

悠长沉缓的呼吸声萦绕在阁楼,情、欲残留的靡靡气息久久不散,直到夕阳西斜,孟之豫眼帘一动,醒了。

手臂有些发麻,他垂眸看了眼怀里沉睡着的华雪颜,唇角绽放出满足的笑意。他不想扰了她的好眠,所以没有抽开手臂,只是略略低头亲了亲她的眉角。

就是这轻轻一吻,华雪颜也睁开了眼。昨日浓厚的欲、色已经褪去,她眼神清明如常,依旧有些冷,但也不似往常淡然了,好像多了些特别的情愫。

孟之豫有些懊恼,嘟嘟嘴:“吵醒你了啊?早知道我就不动了。”

“没有,我也是才睡醒。”华雪颜微微一笑,抬头示意他收回手臂,“枕着不舒服,硌得脖子疼。”

“哦。”

孟之豫费力收回手,麻得都没了知觉,他搓了搓臂膀,希望可以让阻滞的筋脉畅通一些。

华雪颜见状,主动伸手过去给他按捏搓揉,无奈中有些感动,嗔道:“怎会有你这般的呆子?难受成这样也不吭一声。”

“呵呵,我怕吵了你睡觉嘛。”

孟之豫笑得有些傻,他享受着华雪颜的柔情,心里如灌了蜜般甜滋滋的。他感慨道:“有了娘子就是不一样,我家娘子真好!对我特别好!”

华雪颜没好气道:“等你以后被我管着不能去喝花酒,看你还说不说好。”

“喝什么花酒呐!”孟之豫嬉皮笑脸的,扑过去抱住她,“家有娇花一朵,我日日采夜夜采都采不够,谁要去采那些不香不臭的野花…”

“没正经!好了好了别闹了,快起来。”

“我偏不起来,我要采花!”

两人打情骂俏之际,却忽然耳闻楼下一阵骚动,接着好像有人争执起来,声音很大。

“我去看看。”

孟之豫匆匆下床,走到窗户推开一看,正好见到华致远和纪玄微站在院子里。

第三四章 青涩挽留 ...

左虓和王成尔前一晚喝得酩酊大醉,也歇在了千影楼,直到午时过后才起。他们见新婚小夫妻还没下楼,猜到定是晚间折腾厉害了,还在呼呼大睡。二人暗地里取笑了孟之豫一番,却也没不知趣地去打扰,只是自个儿在园子里玩着,等晚一些孟之豫起了,他们再说声告辞。

谁知就在黄昏时分,居然有人找上门来了,气势汹汹。

左虓一见满脸肃杀的纪玄微,不由得心虚了几分。他和纪婉兰早已定亲,可他对这位纪小姐不怎么喜欢,所以一直拖拖拉拉不愿成家,反倒是和孟之豫王成尔花天酒地的。

看未来大舅子这凶神恶煞的架势,莫非是找上门来要揪他回去拜堂!

左虓拔腿就想跑:“小虎你先抵着,我去个茅房!”

岂料他刚转身,纪玄微沉哑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左世子。”

左虓骤然驻足,心里哀默了片刻,这才堆起一张惯常笑脸,回过头来打招呼。

“哎呀呀,纪将军是你啊!刚才没看见你来,嘿嘿…”

纪玄微点头算打过招呼了,直接就问:“孟公子可在?”

咦?不是找自己的?

左虓愣了愣,有些摸不清纪玄微的用意,于是没有忙着搭话。倒是王成尔是个心直口快藏不住话的,指着阁楼就说:“在,只是还没起床。”

纪玄微顺势一看,见到阁楼窗户上惹眼的红色喜字,再环顾四周,红绸艳锦披挂房梁,空气里弥漫着的淡淡酒香…无一不彰显了那场喜事。

他脸色陡然一变,一把揪住王成尔:“谁办婚事!”

“当然是之豫。”王成尔恼他无礼,狠力推他,“好好说话!别对爷动手动脚!”

王成尔天生神力臂力惊人,纪玄微被他推搡不由得踉跄一下。他想起那封约他深夜相见的书信,确确实实出自华雪颜的手笔,所以他才满怀期望地赴约。哪晓得却是一场戏弄!

不,不是戏弄,是报复,是华雪颜对他彻彻底底的报复!

她让他吹了一夜寒风,自己却在另一个男人怀里彻夜缠绵!

她太狠了,太狠了…

纪玄微想起这些怒不可遏,反过来一拳挥向王成尔。

“混账!”

王成尔素来是火爆脾气,又有些愣头愣脑的,突然挨打自然要还手,冲上去就要揍人。

“冷静冷静!有话好好说啊两位!”

左虓赶紧冲上去紧紧抱住王成尔,使劲把他往后面拖:“小虎打不得打不得!就算给我个面子!给我个面子好不…”

王成尔不依不饶:“他妈的是他先动手!”

左虓拦不住这头蛮牛,眼看纪玄微竟然意欲拔刀相向,他更是大惊失色,骤然高呼:“来人!快来人——给我拉住他们——”

自打进门就格外沉默拘谨的华致远也赶紧上前劝解纪玄微:“将军莫急,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说,先找雪颜要紧。”

“咯吱”一声,阁楼的窗户开了,孟之豫揉着眼望下来,有些疲累的模样,可眼梢桃花风流,脸色也红润餍足。

“阿虓什么事啊?”

左虓忙不迭喊道:“你快下来!有客人!”

孟之豫定睛一看竟然是华雪颜父亲,他惊讶之下有些忐忑,赶紧鞠躬作揖。

“晚辈见过岳…伯父,您稍等,我马上就来。”

他急匆匆找衣裳穿,华雪颜也披上一件袍子下床,问:“谁?”

她徐徐走到窗口,眼帘微垂俯视下方,正好迎来纪玄微痛楚狂怒的目光,以及华致远的惊愕。

她高昂着下颔,书写出桀骜畅快的神情,绯色红唇含着浅笑,唇角微微上扬,恣意挑衅。

纪玄微伫足仰望,深眸中的万千怒火恨意最终却化成错失挚爱的伤痛,以及阴郁惆怅。

他仓皇垂首,努力想忘却华雪颜散乱的青丝,潮红的面颊,颈间的爱痕…

可越是想忘记,越是记得清晰。这一样样证据,始终萦绕在他眼前,挥之不去。甚至,快要灼瞎他的双眸。

影子真的已经死了,她不再是当年无助哀求、讨好他的纤柔弱女,她是那个心机深沉、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什么都敢豁出去一搏的华雪颜。

她终于成为他希望的模样,可他也永远失去她了。

“将军,再给我次机会,我会好好学的…”

那一次,海棠把她送回来,青涩的她向他展示所学。她明明胆怯得要命,却闭着眼上来吻他,横冲直撞弄得他唇皮剧痛。不安分的小手乱摸乱抓,想解开牢固的盔甲却扯不开绳结。就如一只莽撞无措的小鹿。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把她看得心里发毛。她以为自己的表现让他失望了,于是低头认错,请求他再让她试一次。

他勾起她的下巴:“我来教你。”

他骤然堵住娇润红唇,伸舌撬开牙关长驱直入,手下只用了三分力,就轻而易举撕开了她的衣裳,捏住隆起的饱满。

她闭着眼往后缩,反应木讷表情抗拒,根本没有如今的妖冶蛊惑。

可越是这样的稚嫩,越勾起他的兴趣。本来只是一场演练,最后却化作他难以遏制的欲望。

他顺势把她圈进怀里,两人一齐倒在床上。他居高临下盯住她,她紧紧拽住身下床单不敢睁眼,睫毛抖得如风中树叶。

他扔掉铠甲,重新扑上去亲吻啃咬,蓬勃欲望冲到头顶。

就在这时,一柄利刃横上他喉咙。她忽然一扫方才的乖巧青涩,睁眼清明无波,带着三分得意说道:“这招如何?”

他一时不知说何是好,怔怔儿看她。

她缓缓坐了起来,匕首还比在他咽喉。她笑:“海棠说了,勾引男人也分高低。最下等的勾引直表心意,做的都是脱衣露肉的勾当;而次等则需要欲迎还拒、给点甜头又置之不理,吊着男人的胃口,让他如猫爪挠心,自然而然送上门来;但是,最最上等的勾引是就算是块不解风情的朽木,也能做到让男人神魂颠倒。”

她眼里跳跃着渴望得到肯定的光芒:“将军,我方才表现怎样?有没有出乎你的意料?”

他从来就知道她聪慧果敢,学什么都快。只是这一次,他没有想到她学得这么好,简直是太好,太好。

好到让他入了戏,唱了半天以为自己是主角,赫然惊醒才发觉同台之人早已下场,在台下冷眼旁观,笑他讥他痴人说梦。

“不够完美。”

纪玄微忽然一掌擒住她的腕骨,轻而易举夺了匕首,反过来抵在她之咽喉。他眼神骤然冷却,深潭般的眸子涌起层层猛浪,低哑嗓音令人不寒而栗:“你犯了三个错。其一,该杀便杀,说太多废话只会给敌人机会逃脱。其二,好大喜功失了防备之心,太过轻敌。其三,你有没有想过,他日倘若你身上并无兵器,该用何种方式取敌首级?”

他扔掉匕首,一把钳住她的下颔:“今天是你侥幸。下次你若再用此招,必定无用。”

她忽然显得有些挫败,眸子里倔强不改,可却低低垂下了眼帘,诺诺道:“是…我以后会注意的。”

他冷冷一笑不搭话,径直下床意欲离去。忽然她在背后喊:“将军!”

他身子顿了一下,只听她怯怯地说:“你…你不留下来么?”

他没有回话,又听她道:“我、我还会其他的…海棠教的…”

这样直白邀请是行下等勾引的伎俩了?

纪玄微嘴角扯出一抹嘲讽,头也不回地拒绝:“不。”

你不留下来么…

留下来么…

留下来…

耳畔回响起她当日的挽留,纪玄微忽然觉得他可能错了。她也许并不是想逞强试探,而是真真正正在留他。留他在身边,留他陪着她。

如果当日没有因自尊受挫一怒离去,而是收起这股傲气留下,今天他们会怎么样?

再也不会有那一日了。今日的华雪颜不屑理他,她全部的手段只会用在另一个男人身上。

明知道她是在报复,报复他们所有人,可纪玄微仍希望自己和孟之豫能调个位置,陪伴在她身旁赎一生罪孽。

“回来回来,被他们看见不好!”

孟之豫换好衣衫发现华雪颜定定站在窗边,他赶紧过去把她搂回来,嗔道:“你也想讨打是不是?我看岳父大人气得脸都青了。”他捧起她的脸狠狠亲了一口,就像要上战场前一般,郑重其事道:“你乖乖待在这里别下楼,我去跟岳父大人解释。反正要打要骂我都担了,你别这么傻送上门找打,听见没!”

华雪颜轻轻笑着,踮起脚在他唇角吻了吻:“晓得了。你去给爹爹说这是我的主意,免得他迁怒于你。”

“嗨,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让娘子为我担当?”孟之豫颇为豪气,飞给她个媚眼儿,“放心吧,万事有为夫!”

“呵呵,快去快去。”

华雪颜笑咯咯催他,他才一步三回头下了楼。其实说不紧张也是假的,孟之豫横想竖想都觉得自己理亏,绑人在先不说,还把人弄这么个地方来就不声不响的成了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