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窈笑笑。孟伯母的意思应该是有“野心”。她并没有什么野心。她只是一枚想要把工作做好的小律师而已。

“现在呢,男女都一样。并不是说女孩子就不需要事业。所以豆豆和我说,他有女朋友的时候,我觉得他现在这个阶段,还是主要把精力放在工作上比较好。”陶光亮微笑着说。镜片后的眸子,温和而又深邃。

恩窈微笑着点头,轻声说:“孟伯母说的是。您……”她抬手示意。

陶光亮点头,说:“我过来休假的,会住一段时间。青岛的气候真好,风景也好,有时间,带我四处转转?”

唐恩窈笑着说好,然后跟陶光亮说:“孟伯母,那水喉有点儿紧,拧的时候用力些。”

陶光亮微笑,转身进去。

唐恩窈倒是在走廊上站了一会儿,没回去坐下,进厨房拿了一碟子牛肉,往后院去,Winnie看到她已经从趴卧姿势换成了坐姿。这只年纪已经老去的狗,依然是这么的美丽。恩窈坐在Winnie的狗窝边,看着Winnie几口吞掉盘子里的冷牛肉。

屋子里不时的传出笑声来……她发了半晌呆。猛然间想起来庹家爸爸今天出院,不禁猛拍脑门。Winnie歪头看她,她又拍拍Winnie的脑门,只说:“姐姐今天又昏头了昏头了……只顾了自己一堆事情竟然忘了庹姐姐家的大事啊。Winnie乖……”她从地上拿起空盘子几步跨上台阶,差点儿一头撞在敞开的门上,“哟!”

“唐恩窈你真是慌头慌脚。”小树被她吓了一跳,忍不住骂道,“你又偷肉给Winnie。Winnie新陈代谢开始变差了,吃的多了会更肥的。”

“杨小树你能不能别什么事情都按科学规律来,偶尔放纵一下宠爱一下咱家的狗,生活也有乐趣不是?”唐恩窈侧身进门。

小树一把拽住她,“干嘛?”

“你干嘛?”恩窈反问。

“你火气怎么这么大?”小树问。

“你先惹我的好不好?”恩窈抽出手来,“我有事得先走……”

“那个,孟伯母都……”小树说。

恩窈站住,看着杨小树,笑道:“姐,这是咱家。咱家招待尽心尽意、孟伯母喜欢可以晚点儿走,我有事情现在必须走。”

杨小树一巴掌拍在唐恩窈的额头上,说:“知道了,去跟外公他们打招呼吧。”

恩窈把手里的空盘子塞给杨小树,直接进了餐厅去。理由是冠冕堂皇的有案子要马上去处理,唐锦生看着女儿立刻帮她解释说恩窈最近手上的事情比较多,大家纷纷表示谅解,尤其是陶光亮,笑着跟唐太说:“恩窈果然很有锦一当年的气质。”

唐锦一笑。

唐恩窈也笑很像姑姑嘛?对她来说这是嘉许。不管说话的人是什么样的心态。

她一再的表示歉意然后抱了抱爷爷、又让妈妈出来给她盛了一篮子樱桃带上才走的。

杨小树站在楼上看恩窈出门拦车而去,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许雷波正在她身后,听到了,笑道:“我说,你刚戴上我的戒指,就这样唉声叹气,真让人气馁不安加不知所措。”

杨小树吸了吸鼻子。满架蔷薇一院香……鼻端满满的都是蔷薇那甜兮兮蜜兮兮的味道,暖暖的,很容易让人心里生出一份慵懒和倦怠来。于是她松弛一下,靠在许雷波的肩上。

“恩窈喜欢蔷薇。我还记得小时候,捉迷藏我跟她钻进蔷薇架下,她被蜜蜂蛰到,很疼又怕被发现,忍着不哭……后来脸都肿了。你还记得吗?”她问。

“记得。”许雷波点头,笑微微的,“好多年过去了。”

“是啊。后来她见了蜜蜂就躲在我身后,好像我是蜜蜂杀手。”

“你确实是蜜蜂杀手。”许雷波低头,亲了她一下。

小树沉默片刻,说:“要是现在还有蜜蜂蛰她,我还得做杀手。”

“你这话杀气腾腾。但似乎已有所指。”许雷波微笑。

“你也看出来了?”小树问。

“是猜出来的。”雷波仍是微笑,“我说,小树。”

“嗯?”

“你要相信经我以身作者、耳提面命多年培养出来的苗子,是不可能被蜜蜂一吓唬,就蔫儿了的。”

“我说,老许。”

“嗯?”

“你可真够不要face的。”

“在你这里,暂时可以不要。”许雷波笑出来。

小树拍了拍他的胸口,没再说话。

……

唐恩窈在车上给西溪打电话说自己马上就到。十五分钟后就到了庹家的楼下。上去的时候,才知道庹宗厚夫妇已经休息了。

“爸爸回到家就一直在睡。他说家里才让他最有安全感。妈妈就是累的,刚刚一沾枕头就打呼噜了。”西溪和恩窈站在门口看着沉睡的庹宗厚,悄悄的退出来。西溪笑道:“这樱桃先便宜我了今天我妈还说,今年竟然忙的都顾不得去摘樱桃。我还说,保不齐你这家伙会记得。”

“我若是不来那岂不是要糟糕?”恩窈笑着说。

西溪洗着樱桃,回头看一眼沉默下来的恩窈,问:“有心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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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山雨欲来”黑玉虎 (八)[VIP]

“那么明显?”恩窈摸了摸脸。不到一小时,两个人看出她有情绪。虽然都是她最亲近地人。不过,这也有点儿太频繁了。“我装蒜的本事在下降。”她回身在客厅里溜达着,听着水流声,“骆驼你节约用水,那樱桃都是无公害的你洗洗浮尘就好了。”肋

她看到客厅里有两只大大的水果篮,笑道:“这又是谁来过?”

西溪拿着一只好大的玻璃碗出来,笑着指她的卧室,说:“咱密室里去聊心事下午明斐两口子来过。我电话里还可劲儿的说,他们蜜月呢别过来了。明斐就说我瞎忌讳,拉着有为就来了。”

恩窈坐下,拿了一把樱桃在手里,盘腿坐在沙发上,惹得西溪瞪眼扒皮的,给她扯了一条布巾铺在腿上。恩窈笑笑,问:“他们俩度蜜月去了哪儿?”

西溪忽然笑起来。

“啊?”恩窈皱眉,“你干嘛笑成这样子?你看看你那暧昧的笑容……”恩窈顺手从旁边的电话几上抄了个菱花镜来照准了西溪的脸就推过去,“活脱脱一副老鸨儿的……喂不是吧?”恩窈把一把樱桃全塞进嘴巴里。

那樱桃果肉鲜美娇嫩,入口即化,一会儿便汁水四溢**分离了,甜极了。她一边儿吐核一边等着西溪说,西溪偏偏也在吃樱桃偏不理她这茬儿。

“喂!”恩窈一脚蹬过去。西溪躲的快。“老骆驼!”镬

“他们本来打算的是去台湾,可是……”西溪笑着,“可是去不成了嘛。”

“干嘛,难道伍有为没过脱密期有禁止出境的设置?”

“想什么呢!”庹西溪笑道,“你那脑子跟别人就是不一个路子,你正常点儿会死啊?你说说,还有什么能让伍有为紧张的要命、让他们俩取消蜜月旅行?连市内巡游都不可以啊,就来我们家看我爸,还是得从医院回来之后,觉得家里环境更安全。”她笑着。

“你是说……”恩窈张嘴,“你是说……你别告诉我,我猜对了啊……这,这这也太快了吧……”

“啊,是够快的。你不晓得,本来明斐不想承认。我妈妈。”西溪忍不住又是想笑又是尴尬,“我妈妈,我真是不知道她是不是太累了,还是她最近真是性情变好多。她看了明斐一会儿直接就问,小沈你是不是怀孕了?”

恩窈“咔吧”一下子,一颗樱桃核儿咬在两齿之间,硌的她牙酸,“哎哟我的亲阿姨啊!真够直接的!”

“是呀,你不知道我妈问出来之后,明斐脸红的呀;我也不是没看出来有点儿问题,可是我觉得人家没说就别问了。好嘛,她老人家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还一个劲儿的说,哎哟要小心啊,不要穿高跟鞋不要化妆不要总是打手机更别老是上网……那一大堆。我爸都跟她使眼色了,她就愣是照着自己那个路子一个劲儿的往下说说说。”西溪翻白眼。

恩窈乐不可支,笑的脸都酸了,“明斐呢?”

“要我说,明斐跟有为真是好教养好修养好涵养呢!换我那脸色可能早就变了绸缎铺了。明斐就大大方方的跟我妈说这个说那个的。”西溪哭笑不得,“你说说!临了我送他们下去,明斐还跟我说,阿姨眼神够毒的。然后说,我不是故意瞒着的……不是说,不够三个月就跟人家讲,小孩子以后会小器……”

“哈哈哈……”唐恩窈爆笑,“他们俩一共认识也没三个月吧?啊?笑死了。喂,她是真的?我觉得不怎么靠谱……总不成是第一次就中奖吧?买彩票有这样的运气,那不是早早儿的就成了百万富翁……哎呀!”她额头上中了一记。

“你嘴巴别那么损。真是。”西溪瞪她,“你一个大姑娘家的说话这么没禁忌。”

“哇,在你这儿我还要讲禁忌,我活不活了?”恩窈又抓一把樱桃,以最大限度的可能性塞进嘴里一些。

西溪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喂,你不是要把你带来的这些都吃回去吧?”

恩窈“噗”的一下吐了一颗核儿,又一颗,笑道:“不胡说了。是挺意外的。不过,也正常。”

“有为紧张坏了。我说,”西溪看着窗台上她的那两只宝贝,“我说我忽然特嫉妒明斐你信吗?”

恩窈没出声。其实也出不了,满嘴都是樱桃呢。

“就是那种感觉。看她幸福的已经爆棚了,就忽然的觉得,哎哟,好嫉妒她啊……奇怪死了,她结婚我都没嫉妒,我嫉妒她怀孕!”

恩窈咂了咂嘴,说:“有娃爹才能谋算娃的事。您这娃爹都八画没有一撇呢,嫉妒人家怀孕你这是从何说起啊。”

“我神经不行啊?”庹西溪也笑了,“唉,真凄凉。”

“你凄凉个P呀。”恩窈两腿一伸,歪在沙发上。

“你感冒好像挺严重的。”西溪伸手过来,摸了摸恩窈的额头,“今晚要不要住下?别跑来跑去了。你进门我发现你脸色就很不好。说着这会儿话倒看着好些了似的。”

“没事啦。”恩窈懒洋洋的靠过去,靠在西溪肩上。闻着她身上清爽的味道,又清爽,又温暖庹西溪这个丫头,简直是个最奇怪的集合体,她能把这两种不同的感觉综合到一起,还让人特别舒服……“我只是,遇到一点儿麻烦。”

西溪拍拍她的脸,问:“跟……郑子桓有关?”

恩窈停住,“给我抽张纸。”

西溪把纸塞给恩窈,“说说吧,怎么了。你最近情绪有变化,都跟这人有关。”

恩窈擦着鼻子,跟西溪交代了前因后果。西溪一直安静的不发一言,让恩窈从头到尾一个人在讲述,一直到恩窈说:“……我现在特别难过。”

西溪给她递了杯水。

恩窈不说话,只是喝水。

“恩窈。”西溪扯着恩窈鬓边的发丝,恩窈许是情绪激动、也许是感冒身体并不好冒了虚汗,发丝都湿了。她有些心疼。但语气还是平平淡淡的,“恩窈,说句不中听的,该放就放,难道,你想做人家后妈啊?”

恩窈转了下头。

“你得有多喜欢那个男人,才会不计较那些牵绊?嗯?”西溪觉得手心里的湿意在加深,她心跳不禁加剧。“恩窈,你不是吧?”

恩窈一动不动,过了很久,才抬起头来,眼睛已经是红了,说:“我只是特别的难过。”

“你特别的难过,是因为特别的不甘心罢了。”西溪沉静的说。心怦怦跳。“不甘心你怎么晚了、不甘心你已经投入和付出的感情……而如果你实在是不甘心,你去试试;可我,作为你的朋友,我劝你放弃。理由,不说别的,就是刚刚我问你的那个问题。”

恩窈的手机在包里响。

西溪过去替她拿了过来,掏出来丢给她。

是孟豆豆。

恩窈接起来便没有好声气,她说:“孟豆豆你别烦我。我生不生病、吃不吃药、打不打针都不关你的事,你别管我行不行?你不是应该特别忙?你医院里多少事儿啊,有时间你去睡一觉也比在我这儿浪费时间最后还得不着结果好吧?你……”她激动的几乎语无伦次。

孟伯母的眼神她没有忘。她就算是傻瓜也知道孟伯母的意思。她不要孟豆豆。所以谁也别想再给她任何的压力和……羞辱。

“孟豆豆,我正式的告诉你,我们不可能,你别再浪费时间……我不是因为谁说什么了!”

她最后这句几乎是在吼。暴躁的将手机拿开按掉键,果断的把手机关掉了。鼻子塞喉咙痛,太阳穴剧烈的跳动。她有种头要爆炸的感觉。

“恩窈,你冷静点儿。”

“骆驼,我没法儿冷静了。我今天憋了一天,想工作就好了,一工作我什么都忘了。工作的时候确实是这样的,但是,一下班我还是控制不住心情恶劣。不由自主的。我不想这样,越不想越难过。”恩窈坐下来。刚刚发狠发的过火了,她有点儿发虚。

西溪握了她的手,“恩窈,不用这么勉强自己。何况你憋着,我们也都能看出你不对劲儿来。这不是你的错……”

恩窈抱住了西溪。

“安慰你的话我就不说了。你知道我最不爱干的就是安慰你,最擅长的就是打击你我说,你会不会对孟豆豆太凶了?”西溪想的却是另一码事。

恩窈看着西溪,“你哪边的?”

西溪捏着恩窈的脸,使劲儿一捏,“我是你这边的。”

恩窈看了她一会儿,说:“他不可以。”

“嫌他小豆苗?”西溪微笑。

恩窈忽然背上起了一阵栗,孟豆豆那个蜻蜓点水的一碰……她跟被烫了一样差点儿弹起来。她……确实神经大条了。

庹西溪眯了眼。

她太熟悉唐恩窈了。她一把扣住唐恩窈的手腕子,问:“发生什么事了?”

“我惨了,骆驼。我……”恩窈口吃起来,“我……我……”

“你?”西溪盯了恩窈。

“我早上干了件糊涂事……”她猛的捶了下自己的头,“我怎么可以啊……长这么大我没这么丢人过啊……我怎么能……”

庹西溪瞪了恩窈一会儿,叹了口气,说:“丢人在其次,你丢心了没有?”

“没有!”恩窈立即说。

“那你现在的烦躁,是为了什么?”西溪拍着恩窈的头,“难过的时候,别那么快做决定。傻事,你天天做,不多余对着孟豆豆来这么一两回。我觉得……”

“我要回家了。”恩窈跳起来。

“我送你。”西溪说。

恩窈还没来得及拒绝,西溪又说:“暂时没有可靠的男人为你这病美人服务,就让我这个可靠的女人把你送回家吧。得了,换别人我还真不放心担心他们趁人之危呢。”她说着,推着恩窈出了门。说真的,她确实不放心。送恩窈回去,路上她也没多说,只是嘱咐她,好好儿休息。言下之意,其实时间可以带走一切,不管是悲伤,还是快乐,不管是烦恼,还是犹疑……

车子还没有开到唐家门口,恩窈已经看到了一部熟悉的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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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山雨欲来”黑玉虎 (九)[VIP]

庹西溪眉头一皱,瘦瘦地脸上顿时颜色变深,斜了恩窈一眼,问:“怎么他会在这儿?”

“人是长腿儿的你不知道啊?何况这长腿儿的还加了四个轮子,比哪吒也不赖哩。”唐恩窈笑了笑。

“贫!”西溪眉头皱的紧,眼看着那车门打开,恩窈就要开车门,她说:“我这儿等你。”肋

“回去吧。”恩窈怔了下。西溪摆手。

“我等着看你进了门你别告诉我你打算这个点儿请和二少进去啊,你要真那样我……”

恩窈笑笑,开车门下车,向站在车门边等她的和皓皓走去。

“这么晚你怎么来了?”她问。

和皓皓听到她的声音,先问:“病了?要不要紧?”

恩窈摸了摸鼻子。这一生病,这么多人关心。

“不要紧。”她看着和皓皓,“怎么?”

和皓皓开了车门,“外面风凉。我简要的讲,不耽误你休息。”

恩窈回头看了眼西溪的车子,打了个手势才上车。和皓皓坐在她旁边,恩窈开了顶灯。和皓皓沉默了片刻。

“你再简要的讲,也不至于说是‘传音入密’的功夫吧?”

“音音被我送进医院了。”

“状况不好?”

“她没去小舒的喪仪。我已经觉得不妥当。”和皓皓靠在椅背上,眼神有些空洞。镬

恩窈等着他说下去。

“我问皇甫峻说,我姐为什么没来。他说,她不来也好。”和皓皓空洞的眼神里瞬间闪过一丝冷光。

恩窈眼前似乎立即出现了皇甫峻那冷而尖刻的模样。

“喪仪结束,我就先去了他们那公寓。你知道我姐在家干嘛?”和皓皓顿了顿,“我薪给找的看护给我开门,一脸的惊恐,看到我跟看到救星似的,说和先生我正要给你打电话你快看看去……我进去一看,我姐倒是老老实实的在屋里呆着呢,就是穿了一身别扭至极的衣服你猜那是什么衣服?”

恩窈忽然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那衣服明显不是她的。白色的裙子,白色的衬衫……连鞋都是白色的,我姐最讨厌白颜色。她老说白颜色老让她想起医院来……”和皓皓说着,抬手,中指和拇指同时按住了太阳穴。

“和皓皓。”恩窈开口。

“嗯?”

“你姐穿的是什么衣服?”恩窈问。她的声音简直有点儿发抖。嘶哑而颤抖,听起来很有些古怪。

“白色的……”和皓皓好像在想。

“白色的,半透明的衬衫,衣领和袖口都是复杂的花边?"

“是。”

“裙子长度及膝、松身。没记错的话,另有一个配件,咖色和白色软牛皮编织腰带。这是MK06年秋季款。Q市没有MK专卖店,那件衬衫当年是由上海店运来的。和皓皓,”恩窈一口气说到这里,和皓皓的眼神已经凝在了她脸上,“蒋晓琪死的那天,穿的就是这套衣服。”

和皓皓背上僵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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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方晓坐在值班室里看了一夜资料,脑袋瓜子隐隐作痛。他站起来推开窗子,天已经大亮了。回身拍着顾金刚,叫他起床,顾金刚一个姿势保持到现在,坐起来的时候脸上全是印子。

“回你的狗窝继续睡吧。”林方晓说。

顾金刚翻翻眼皮,说:“回去也是自己睡。还不如在这儿安生,也不用跑来跑去。”

林方晓沉默片刻,说:“你跟嫂子就那样了?”

顾金刚这才跳下床,说:“你TM就真知道怎么让我来点儿起床气是吧?多久没人喊你多嘴驴了?”

“我寻思着,要是还有可能,你们别就这么完了。怪可惜的。”林方晓说着,开了门,“一起吃早饭。”

“一起吃了晚饭一起睡,一起睡了还一起吃早饭。我看咱俩搭伙儿过日子也挺好。”顾金刚恢复了嬉皮笑脸的劲儿,“我去洗洗,马上来。相公,等我……”

林方晓飞起一脚,顾金刚看似笨重,身手却极灵活,快步往水房去了。林方晓对着叫:“你还不老老实实的去讨好下嫂子!你钱包里还放着她照片惦记她你当我不知道啊?别鬼扯这个那个的……”他正说着,只见顾金刚从水房门口探出半边身子来,对准了他就扔过来一把塑料扫帚。林方晓接了招,哈哈一笑,“我看你死撑到什么时候。”

顾金刚没动静了。

林方晓走到办公楼外面去,摸了摸身上,掏出一个皱巴巴的烟盒,里面还有好几根被扭的皱巴巴的烟,和一个简易打火机。他看着这烟,还是上次去看守所出来,唐恩窈塞给她的铂金版他烟瘾极大,这烟不知道怎么就放在身上这么久,还没抽完。

他正发着愣,顾金刚从他肩头伸过手来,一把就把那根烟捞在了手里,快的好像猴子抢花生,叼着烟凑过来让林方晓给点上,“发什么愣呢?洗了脸了还不清醒?”他问。

林方晓慢腾腾的打着了打火机,顾金刚还没来得及抽一口,林方晓就抢了回来,吧唧一下嘴,说:“少来。”

顾金刚哈哈一笑。林方晓把烟盒递给他,让他自便。两人在警局大院儿里并排走着。周末,警局里特别的安静。食堂里只有值夜班的同事在吃饭。空荡荡的大厅里有回音。

“对了,和宏远外孙死了。”顾金刚一口咬掉半颗茶叶蛋。

“我知道。”林方晓想了想,说,“溺水。”

“真惨。”顾金刚说。

林方晓沉吟。

“那个家真诡异。就算是意外事件,也太频繁了。换谁都要受不了的。昨天报纸头条看了嘛?”顾金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