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闷闷道：“我没刷牙呢，你不嫌弃吗？”
他颇为认真的道：“难怪刚才有些怪味。”
我一下炸了毛，放开他，捂着嘴，拼命往楼上跑。
三十一、郭子旻的心
三十一、郭子旻的心
大学的最后一个学期，翩然而至。宿舍里的人，都在拼命找工作的时候，只有我每天抱着英语书，在图书馆和宿舍之间，来回游荡着。走到哪里，都挂着个耳机，听得都想吐。郭子旻每次来看我，我都藏的极好，生怕叫他发现。
要去加拿大的事，只有李亦舒和家里人知道，我连舍友也没有说。
春暖花开，梨花开了一树又一树。我们去了C市情人岛，四月的天，碧空如洗。岛上遍植梨花树，微风过境，似落雪一般。郭子旻不知发了什么疯，背着我，一路狂奔。惊的我只能抱着他的脖子，一路尖叫着。
和他在一起的每一秒，我都极为珍惜。在这匆匆溜走的时光里，我无数次的在心里刻画过他的眉眼。和他一起的日子是我全部生命的一半，可是怎么看，也看不够。
C市的老街里，店铺林立，但那店主都是十分有涵养的。能吟诗，能作画。我有时想，郭子旻老了的时候，大约和这些老人一样，是个书生气的小老头。我们在一个刻章的地方停住脚步，郭子旻选了两方玉石递给店主。又写了我们的名字给他。
“刻章做什么？”
他揉了揉我的头发道：“纪念啊，以后我们每个月都出来玩一趟，在车票、门票上，都盖个章。就跟郭乔乔、郭子旻到此一游一样，多浪漫。”他这样说的时候，眼里一片期待。
我听他这么说，眼里忽的有些泛酸，我的郭子旻，我还能和你一起待多久？这样的日子太珍贵了。我捏着他的指尖，久久不愿放开。
四月底的托福考试，我最终得了7.4分，而GRE的成绩居然达到了多伦多大学奖学金的申请要求线。我想告诉郭子旻这些开心的事，但我这样一声不响的就要去加拿大，他肯定要恨透了我的。
五月中旬，他的生日未到，我就已经拿到了去加拿大的offer，捏着手里的那份资料，我一点也不想去加拿大，心底一阵难受。我要离开的这件事情，我要怎样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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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年来，这是我陪他过的第一个生日。我打算亲手，做一个草莓蛋糕给他。上网搜了无数资料，那网上的大神们都做的极为诱人、可口。我调了许久，奶油还是太甜。买了大堆的食材，练习着做了许多个，李亦舒就坐在桌旁，吃了又了吐槽，吐槽完了又吃。她只说这样可以节省午饭。
“乔乔，你不觉得你该将你出国的事告诉他了吗？最迟七月份，你就要走了，你难道准备一直瞒着他？”
我停下手里的搅拌棒，“我怕他生气。”
“你猪脑子哦，你早点和他说，说你想去好好努力，让他等你两年。加拿大虽然远，也是在地球上，人郭才子最不缺的就是钱，飞机一下就到你那里了。而且他也挺喜欢你的，肯定能理解你的。”
“我…我舍不得他…我不想去…”
她顿了顿道：“我也舍不得你。”
“可我，必须去，我和他爸爸说过，我若不能比肩站在他身旁，我便要离开他…”
“他爸真是老古板。”
“虽然传统了些，但他说的都是正理。”
我抱着蛋糕到他公寓时，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本来打算给他个惊喜，所以直接来了这里。我敲了半天他公寓的门，没人开门，似乎是没人在家。坐在他家门前，等了四个多小时，我想他总是等我，如今我等他，又有什么不好的？
楼道里忽然传来脚步声，那声控的灯依次亮了。
郭韵一袭水色长裙，提着个元祖盒子，和他有说有笑的上来了。幸而，她没有像以前那样挽着他。
但我心里还是一阵刺痛。我若是不来，他们是不是就要一起过生日了吗？我记得，上次，她也是和他一起来了这里。这么晚了，他还带她到家里来，叫我怎么释怀？过完生日，他们要做什么，我脑子里的那根筋，抽的犯疼。
他们这个点回来，刚好完成了一场幽会了吧。
她是他的门当户对，他的良人。我忽的感觉自己是个多余的存在，那些努力也抵不过她。忍了半天，将眼里蒸腾起的眼泪收回去。
他看到我坐在门口，眼里有片刻的愣怔，接下来却是狂喜。
“乔乔，你来了，怎么不打个电话给我的？”
“等你不是一样吗？”
他拉了我起来，腿上麻的发疼，“等了多久了？”
“呵呵，就一小会。”他转身转动钥匙，开了门。
我放下蛋糕，就想回学校。郭韵忽的说：“子旻哥哥今天生日，乔乔你过会再走吧。”那口吻像极了这家的女主人，郭子旻也不说其他，我的心从未如此荒凉过。
三个人，极为奇怪的给他庆了生。我推说，那蛋糕被我做得不好看。吃的是自然是郭韵在元祖买的蛋糕，果然就是比我倒腾的那个好吃多了。
郭韵跪在那方地毯上，极为细致的给我切了块蛋糕，一点情敌的样子也没有。不知她是不知道我和郭子旻的关系，还是假装做不知道。
十一点，他开车送了我和郭韵回去。先去了郭韵她的学校，放了她下来后，我们一路都没再说话。
“郭乔乔，你在生气。”
“我没有。”
“你从我和郭韵出现的那刻起，就在生气。你每次生气，嘴巴都会紧抿着。”
“谁说的，我心情好着呢。”经不住，对着后视镜看了看我的嘴巴。
他忽的，大幅度地转了方向盘，倒了车往回走。
“喂，郭子旻，你走错路了。我学校往前走直走，就到了。”我急忙说。
“没走错，今晚你住我家。”他冷冷的回答我。
“怎么，软妹子没了，就想姑娘我伺候你啊？”
“我和她有什么事？”
“孤男寡女，月黑风高，叫人怎么不浮想联翩？”
“今晚加班，她在公司楼下等我的。说要一起庆个生。”
“等你，你就要将她往家里带吗？”
“郭乔乔，你在瞎想些什么？我也带你回过家，我们有做什么吗？”
“对，你对我…你对我本来就，不会做什么…你…你对我…没有兴趣…”说着我忽的想起了在黄山的那一夜，抬了袖子擦去滑落的泪珠子。
他的语气忽的转软，“谁说的？我对你是蓄谋已久了。”
我抱着胳膊哭得更加惨烈。
“乖宝，对不起，不哭，不哭。我们回去吃你的那个蛋糕。好不好？”他半哄半开玩笑的说着。
“不给你…吃，一会扔了去…”
他笑，抬了右手擦去我眼角的泪珠子，宠溺的道：“扔了，我也要捡回来吃。”
“你…你无赖。”
他拧了拧我的鼻子道：“恩，我本来就是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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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开门，取了方热毛巾给我，贴着我的脸细细的擦着，复又倒了杯水给我。
我见他喜滋滋的抱了我做的那蛋糕来，拿着勺子挖了一口，皱着眉头道：“真是你做的？”
“当然，干嘛皱眉，很难吃吗？”我尝过的，不算太难吃。
“不是，很好吃，有点出乎意料，你上次做的那个菜…”
“你吃了？”
“恩，都吃了。”他笑，“幸好我的胃，功能强大。”
“郭子旻，你总是损我。从小到大都是。”
“因为，我从小就喜欢你呀，傻瓜。”
我戳了颗大草莓吃了：“你真肉麻。”
他坐在沙发里，颐指气使的道：“郭乔乔，你去做碗长寿面给我。”
“你确定…你敢吃？”
“恩。”说着，他起身，极为细致的帮我系了围裙，他的脸贴着我极近，他细长的眉眼里，也离我极近。引得我脸经不住的发烫，连呼吸都有些难受。
他跟着我一起进了厨房，我煮了些汤，学着他上次的那样，往里面放菜，又拿着筷子在锅里倒腾了半天，等着水开。
他忽的从身后抱了我的腰，暖融融的呼吸贴着我的脖颈，引得我一片麻痒，忽的吻了吻我的脖子道：“乔乔…”
“嗯。”
他故意用下巴上的胡茬扎了扎我，引得我不住想笑。
他却忽的捉了我的手，拉倒身后，向下贴上他的牛仔裤，指尖碰到一处昂扬的硬物，我知道那是什么。我蓦地要将手往回抽，他不让。
脸颊迅速升温。空气像是被点燃了一般，我手心里全是汗，气氛说不出的暧*昧。
他贴着我的耳边道：“乔乔，我说过，我对你是蓄谋已久，在黄山的时候，那晚，我也是…”滚烫的空气卷进耳朵里，浑身似触了电一般，一片酥麻。我紧紧咬住唇，逼迫自己淡定。
然而，我的心，咚咚的敲打着，似要蹦出。
“乔乔，你现在知道了？”
我胡乱点着头。
我的手机忽的来了短信，我推了推他，让他去帮我拿手机。他极为不情愿的，在我脖颈里吮*吸了一下，我的魂魄都被他给吸走了。
热的要死，我打开厨房的窗户，拼命呼了几口气，告诉自己千万镇定。
三十二、痛不痛？
三十二、痛不痛
我的厨艺，到底还是不过关的，努力又努力，却再次将鸡蛋煮成了白沫。洞开的窗户，传来一阵栀子花的清香，初夏的脚步近了…
我取了白瓷大碗，将那面一点一点捞起，还特意将浮在上面的蔬菜，摆了朵小花。从没有觉得做面，是件这么开心的事。郭子旻，忽的在客厅里唤我，似乎还有些着急。
我小心翼翼的抱着那面出来，笑眯眯的看着他。
“郭公子，做什么呢？面都好了。”
他的眼里，有一丝恼怒，一字一句的问：“郭乔乔，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一愣，猛地想到那件事，心下一惊，但我不想在这种场合下说出来，今天是他的生日，不谈离别。他应该还不知道，连忙否认道，“哪有的事？呵呵。”
他晃了晃手中我的那个手机，忽的沉下脸来，道：“郭乔乔，七月份，你要去加拿大。你骗我。若是我今天，没有看到这条短信，你是不是打算要一直骗下去？是不是？”他说的极为肯定，那眼里满是暴风雨来之前的黑云。
我的能感到浑身血液的瞬间凝固，往后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满满一碗面，从手里滑落，砸到脚上，滚烫的面汤瞬间倾倒在脚面上，我能感到脚上迅速发烫，可我一点也不觉得疼，心里洞开了个大的口子。
他急忙奔了过来，一把打横抱起我，到洗手间里，又一把扯掉了我脚上的袜子。手忙脚乱地打开龙头的，捉着我的脚，让冰凉的水滑过脚面，我抬眉，看着他眉头一直紧着。满脸的担心，再也不见了刚才的恼怒。
“乔乔。痛不痛？痛不痛…”他一遍遍问着我。
我只贴着他的怀抱，摇了摇头。
最后，我听着他的声音里带着哽咽，再抬头看他。我的郭子旻，正大颗大颗的往下掉眼泪。细长的眉眼里，水泽更胜。他沾着冰凉的水珠子的手指，忽的蒙住我的眼睛。不让我看他。
我的郭子旻，他，哭了？我该死。我曾见过他无数种表情。那双墨色的眸子里，有过坏坏的笑，有过温柔的笑，有过生气，有个恼怒，从没有这样的哭，那双眼睛，本就不该哭。他的胸膛，在我脸颊处，剧烈的起伏着。我知，这次，我真的让他伤心了。
“那个，郭子旻，我不痛。真的不痛的，你看，你看。”我又转了转脚背给他看。那脚面上红肿了一大片，动一下就疼的我龇牙咧嘴。
他许久不说话，心情渐渐恢复平静。洗手间里安静的可怕，只有那花花的水声，提醒着我时间的流逝。
“那个，郭子旻…我…”
他不理我，大步出了洗手间，将我扔进巨大的沙发里。去房间抱了药箱来。他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我蓦地有些心慌。
“呵呵，郭子旻…我给你说个笑话呗？”我想讨好他。
他依旧不说话，捉了我的脚，细细的上药。动作极为温柔、细致，但只是面无表情。
我忽的将脚往回收，不让他继续擦药，打断了他手里的动作，“你怎么不说话的…”
他大力的拽了我过来，只是避开了伤口，冷冰冰的道：“你要听什么？”
我靠着个软垫，抖了抖腿，吊儿郎当的道：“呵呵，随便啊，反正，我不挑的。”
他却是冷冰冰的问：“你和我在一起，是不是也因为你不挑？倘若别人和你表白，你是不是也和他在一起了？”
“什么？”他怎么会这么想，倘若别人能将就，我早就和刘宇双宿双飞了。
他却不打算停，继续道：“郭乔乔，我喜欢你，你，是不是，特有成就感？”
“你什么意思？”我握紧手心，坚硬指甲死死抵着肉，才止住了发抖。
“从小到大你都是这样。以前，我写给你的情书，你交给班主任；后来，我每次遇到你，你都爱理不理；现在，你和我恋爱，一声不吭的就要去加拿大，郭乔乔，你到底有没有一点在乎我？你就这么傲娇？”
“那个情书…是你…写的？”
“不然是谁？”
我那时候到底都做了什么？我竟然将我最喜欢的人送给我的情书，递给了班主任？然后这样，一直单恋了他十年？我都在做些什么事？我以为一直往前走的时候，却错过了路边的风景。心颤抖着，我有些怕。努力想解释给他：“我不知道…那个人是你，郭子旻，其实，我也…”我也写了一封情书给你的。
“你也什么？呵！不要告诉我你也写了情书给我！我们恋爱这么久，你甚至连喜欢我都没有说过。现在，你不吭一声就往加拿大跑，你当我郭子旻是什么？”
“我…”我努力，将眼里蒸腾起的水汽逼退。
“郭乔乔，我们还是不要在一起了…我们是不同的人…”
我气，我要去加拿大，都是因为要守护他，他却这么容易说分手，“好，不在一起，反正你有你的郭韵，你们门当户对，郎才女貌，配得很。想来，我也是配不上你的…不用你爸提醒完，你再来提醒一次。散就散。高中那会，你们不就是全校的模范情侣吗？大学也是，和我在一起，你不过是做做戏…
“你就一直这样看我的？郭乔乔…你…”
我顿了顿道：“对，我就是这样看你的，能得到D大郭公子的喜爱，我当然有成就感…呵呵，真是笑死人了，你写情书给我，却还和郭韵在一起，反正我要去加拿大了，你们怎么恩爱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