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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颜夕沐还没想清楚怎么说,就被他的下一个问题打断,“为什么要回来?”

“啊?”

“说得出,又做不到,那又何必要说出来?”

“你在说什么?”

颜夕沐觉得自己和乔骆勋根本不在一个频道,脑子想的也完全不一样,她根本不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乔骆勋伸手箍住她小小的下巴,词句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一样,带着愤恨,“怎么?已经全忘记了吗?”

颜夕沐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乔骆勋,记忆中的他,就算是天崩地裂都不会皱一下眉头,所有的情绪都会被他隐藏的很好,喜怒不形于色。可是现在,他在发脾气,为了一连串连她自己都茫然的问题。

她茫然失措的样子彻底惹怒了他,乔骆勋松开她的下巴,却扣紧她的脖子,一用力便把她捞到自己眼前,扣着她的后脑勺让她无从躲闪。在她恍惚间,他的唇已经狠狠压过去。

颜夕沐彻底傻掉了……可是很快,她便被一阵刺痛的感觉拉回现实。

这个吻一点都不温柔,甚至血腥,像是有着血海深仇一般,他强劲的舌在肆意的烧杀抢掠,似乎要搅尽她腔中所有空气。颜夕沐只感觉到了害怕,慌张的想要推他,却被他紧紧箍在怀里动弹不得,眼泪毫无预兆的涌出来。

咸咸的眼泪,混着血的腥甜,像给狂躁的他打了安抚剂,吻居然慢慢的变轻柔,深深吸允,浓浓的□。颜夕沐脑子一片空白,毫无招架之力,浑身发麻,身子已经软的没有力气只能紧紧搂住他劲瘦的腰身。

她以为他是有爱的时候,却忽然绝情的被他推开,下一秒开了车门把她赶下车。她才刚刚站稳,车子就发动了引擎,从她身边呼啸离开。

颜夕沐傻愣愣的站在路边。曾经,他也吻过她,又柔又轻,带着酒香,美得让她灵魂发颤,而今天,去让她发抖。

乔骆勋,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分量好足啊!不留言都说不过去了有木有!!!

Chapter 8

“褚颂怎么样了?”

“褚颂醒了,可是悠悠她……”

乔妈妈说着,抑制不住的开始哭,几乎已经不能完整的把一句话说完,乔骆勋从她细碎的词语间,得知悠悠因为过于悲痛担心褚颂的安慰而没有保住孩子。

乔悠悠从小都是骄傲的,这一点和乔骆勋很像,骄傲的甚至有些自我,所以她没有看见多年来一直喜欢她的褚颂,白白浪费了多年的时光。若不是褚颂知道乔悠悠不服软的性格,从而使了点儿小计谋,估计他们俩根本也没可能会结婚,那样更会错过一段好姻缘。

他们夫妻间的感情经过两年之后,越来越情深,却又出了这样的意外。不管对乔悠悠,还是褚颂来说,都是太过沉重的打击。

乔妈妈在电话那头不停的哭。女儿受了这么多苦,她不希望儿子以后也面临这么多苦难。

“老大,我不逼你结婚了,你一定要好好的,和谁在一起都没关系,只要你喜欢,不结也没关系,只要你开心。”

乔骆勋深深吐了一口气,稳了稳声线,“哪天回来?我让人安排。”

“再过几天吧,悠悠和褚颂都要卧床休息。别告诉你爸,免得他担心。”

乔骆勋挂了电话,看着在院子里替老太太照顾花草的老爷子,这些天他都很平静,可是他那么精明,又怎么会猜不出来呢?

颜夕沐结束京城的工作赶回Q岛,普莱已经开始正式接受预定,他们要加班加点的完成订单。天乔游艇的船,有一半以上的比例是出口国外的,而此次普莱的订单中,更不乏东南亚和中东的超级权贵。

颜夕沐回到Q岛的第三天,接到一个电话。是她本科时工程力学老师,学院最有名望的老教授。

出国读书之后,她每年都会寄明信片给涂教授,偶尔也会打电话问候,包括后来去柏林,也没有间断过。回国之后,她只在刚回来的时候去看过涂教授一次,后来工作太忙碌,渐渐忘了偶尔给他打电话问候一下。所以,涂教授这次是来兴师问罪的!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这样一年半载都不打电话尽孝道的,成何体统?”

“我这刚准备给您打电话呢,您不就打过来了。”和涂教授通话让她完全没有压迫感,亲切的好似她的长辈。

“少来这一套,我虽然年纪大了,可是不好忽悠!”

“老师,您是了解我的,我从来不骗人的。我连好酒都屯好了,30年精品陈酿,正准备偷偷给您送过去。”颜夕沐笑弯了眼睛,夹着一根笔的修长手指翻着助手刚刚递过来的文件,确定没什么问题之后签上她的名字。

把文件递给助手的时候,她在犯楞。

“怎么了?”颜夕沐拿开电话小声问。

助手摇摇头,接过文件欠了欠身便转身离开。奇怪,颜总明明笑起来那么美,为什么总是不爱笑呢?

老教授一听见有好酒,马上来了兴致,可是又不敢太兴奋怕不小心露馅,只能压抑着激动的声音:“那你给我藏好了,千万别被发现了。”

“放心放心,绝对不会被师娘发现。”颜夕沐配合的压低声音,能想象到老教授听见好酒之后是如何的激动,一定是弓着身子藏在自以为隐秘的地方偷着乐呵。

“咳嗯!今天找你不是听你瞎忽悠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通知你。”

老教授的声音忽然严肃了起来,颜夕沐立刻明白肯定是被发现了,只能忍着笑配合着:“您说,我听着。”

“要校庆了,他们想请你做嘉宾回来给现在的小毛孩子讲讲心得,学校通讯录上留的还是你刚去美国时候的电话,联系不到你,他们就拜托我。应该很快就会有人联系你确定地址给你发邀请函,到时候记得回学校。你不会不记得校庆是哪天吧?”

怎么会不记得?怎么说也在学校读了4念书,还特别记得某一年校庆上那个玉树临风、挥斥方遒如王子一样存在的人物。完全想象不到,平时严肃、冷静的人,演讲时的氛围却分外轻松、幽默。那时的他,现在的她,原来她真的可以像他那样受到瞩目和敬仰。

“可是老师,您好像都没有询问我是否有时间参加。”

“你会有时间的,还有,”老教授突然又压低声音,认真叮嘱:“别忘了把我的酒带回来。”

颜夕沐翻了翻日历,距离校庆也只剩下不到一周的时间,这也太仓促了吧,压根就没打算给她准备的时间。

讲心得,怎么讲?从没讲过心得只讲过船构造的她表示压力很大。

当天下午就接到校庆会务组的电话,确定了邮箱地址,发了一封极其精致的邀请函给她,封皮是校徽和学校标志性建筑,历经百年沧桑,隔着冰冷的屏幕,似是能闻到一股书墨馨香。熟悉的小路、美丽的法国梧桐,夕阳下的红墙绿瓦,闪着熠熠光芒。四年间她总是匆匆穿梭在校园间,居然忘记要好好看看这般美丽的风景。

校庆头一天颜夕沐才离开Q岛飞往京城。下飞机进来的第一通电话,居然是褚司。

“是不是已经忘了我是谁了?”

“司少净拿我开玩笑。” 颜夕沐拉着行李箱排着长队等计程车,离开京城两周,现在好像连风都温暖了不少。

“之前家里出了点事,临危受命出国了,也没来得及跟你打招呼,你在Q岛?”

颜夕沐看了看周围,觉得说假话一定会被戳穿,好像她在逃避什么一样,感觉不太好,“京城,参加校庆。”

“明天?”

“嗯。”

“今天有空吧,出来吃饭,我去接你。”

多日未见,褚司好像瘦了不少,看起来有些疲惫,心情倒是很好。褚司说,他出国前给她打过电话,但是没接。

颜夕沐依稀想起曾经看到他的未接来电,可是那天早上她发现自己被心上人救起却又被无情抛下,根本没有心情。而连日来可以的忙碌,在努力遗忘乔骆勋的过程中,真的让她几乎要忘记这个人的存在……

颜夕沐端起酒杯,碰了碰褚司手边的酒杯,先干为敬。

“你干什么?”

“口渴。”

褚司蹙眉不解,而她好像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于是他打开话匣子:“我哥前几天在境外出事,偏偏我嫂子刚怀孕又因为忧心过度孩子没保住,最近10天一直在境外,好在他俩都没事儿,昨天刚回来。”

“你哥?三哥?”

“嗯,”褚司点头,看着颜夕沐,故意似的补充:“就是老乔的妹夫。”

颜夕沐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握着杯子的手指不禁收紧,“你刚说,你三嫂……”

“可能夫妻间心灵感应吧,头天夜里三嫂忽然不舒服,还好老乔及时把她送到医院才保住孩子,结果第二天早上就收到我哥出事的消息……”褚司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神情有些难过,端起杯子一口饮尽。

所以,那晚他不是把她扔下不管,而是赶去照顾乔悠悠?他照顾了生病的她,可她觉得被耍所以一走了之,还为此生闷气……

“喂,颜夕沐,你干什么?逮着不花钱的酒就不要命啊?”

褚司夺下颜夕沐的杯子,放在一边,颜夕沐却拎着瓶子碰了碰褚司的杯子,拍着桌子,豪气的大吼一声,“干了!”

褚司惊了,“我操,你丫疯了吧!”

半瓶红酒把颜夕沐放倒了,褚司看着趴在桌上睡得不省人事的颜夕沐,心里一阵阵堵得慌。怎么会不明白,她是听到老乔之后,才忽然这么好兴致的喝high了。看来有心的不止老乔,还有眼前的酒鬼。那他就更纳闷了,既然是两情相悦,当初为什么分开?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常常收到编辑的鞭笞,今天上午啊编又来说:骚年,你今天码字了吗?当时我正在上班,且伴随姨妈痛,于是就很女主的说:嗷,肚子好痛!结果,她不睬我。我就追问:亲,大姨妈来的时候会肚子疼吗?她说,不太会。于是我就放心了:姨妈疼痛不欲生,惨无人道。结果,她发了一个一脚踹飞的表情,无情的说:加油码字吧,骚年!擦……

Chapter 9

颜夕沐不记得她是怎么回的酒店,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脑袋又沉又痛,还不停的犯恶心想吐。她在浴室里待了好久,状态才勉强好起来。

“你直接来系楼前面的亭子找我。”

颜夕沐抓着手机,迷迷糊糊的应着。

“你这丫头,要开始了你怎么还在睡觉!赶紧给我过来。”

“不是十点一刻才到我吗?这还早着呢。”颜夕沐伸伸懒腰,拉开厚重的窗帘,灿烂的阳光一下子倾泻而进,温暖舒服。

“那也不成,麻利儿的过来!还有,酒呢?”

“什么酒?”

老教授一听酒没了,说话音量“噌”就上去了,激动还导致说话有些磕巴:“你你,你这人怎么说话不算话?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才出国喝了几年洋墨水就把老祖宗的传统美德忘得一干二净,你这这不行啊,这这……”

颜夕沐揉了揉有些耳鸣的耳朵,赶紧说:“有、有,有!和您开个玩笑,看急的。不过现在没有,我托了运输公司,估计晚两天才到,到时候直接送您办公室去,不让师娘看见,这总可以吧?”

“嗯,这还差不多……那你也得赶紧给我过来!”

颜夕沐总算看透了,在老师眼里什么都比不过那二两小酒,没准给他送一箱牛栏山二锅头他都能倍儿开心。

还未到学校,就已经感受到了浓浓的校庆气氛。整条路都上的人几乎都穿着校庆T恤,拿着校庆玩偶,各种彩带、气球飞扬,张张陌生的脸却有着几乎同样的表情,笑,很开心的笑。颜夕沐被这种氛围感染了,买了一件T恤,付了钱才意识到身上穿着及膝的黑色风衣,根本没办法套上T恤。

不管外面的世界如何变幻莫测,这里一如多年前那样静逸,且美丽,任何人都不会破坏这份安静,即使在这样庆祝的日子,它也只是微笑的接受着莘莘学子的祝福。

当年的她一天的时间恨不得掰成3天用,几乎没什么朋友,到目前唯一保持联系的便是岑岑。

岑岑已经到了,正在接电话,她此时的表情分明写着:都别惹我,老娘心情很差!

“先生,容我提醒一句,您的车子出了故障应该找4S店,我只是顾问,不是他妈的修车的!”

颜夕沐挑眉咋舌,老虎终于发威了。

岑岑收起电话,重重吐了一口浊气,开始愤愤然的吐槽:“真是够了,做了高跑俱乐部的顾问,原以为工作轻松来钱够快,结果净是遇上奇葩。丫车坏了,问我怎么办。我能怎么办?难道打算让我甩开膀子拎着板斧给他修车啊?有毛病!”

颜夕沐点头。

“找4S店啊,找我作甚?吃饱撑的!”

颜夕沐继续点头。

“你老点什么头,吱一声会死啊?”

颜夕沐摇头,笑着说:“我跟你讲,高中时候认识一个学姐,有一天非要跟我讲她刚写的作文,我说那讲吧,然后她就开始朗诵:我,是一直老鼠,我的名字叫吱吱。”

“……”

颜夕沐在笑。

岑岑眯着眼睛,挥起拳头,生气的叫嚣:“我要毁你丫的容!”

颜夕沐和岑岑,一静一动,一个擅长文,一个暴力取胜,性格差很多,倒是挺互补,颜夕沐朋友不多,岑岑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位。

“颜夕沐!真的是你!”

有人拍了她的肩膀,颜夕沐回头看见大学四年的班长,扬起笑容打招呼:“好久不见。”

班长愣愣的看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明艳笑容,好会儿才说:“真的是好久了,自从毕业之后你就消失了,大家只知道你去了哈大,可是完全和你失去联系,每年同学聚会就差你一个人。”

“真不好意思,实在是太忙了。”颜夕沐笑着说抱歉,她真的很忙,而且在她的心里一直都没有同学聚会的概念。

班长颇为认同的点头,“当年读书的时候,全班就数你最忙,除了涂教授的课,都不怎么见你。听说这次学院邀请你做优秀代表,也是涂教授找到你的吧?”

岑岑双手环胸站在一般,颇为不满的提醒说:“不带这样的,班长,这儿还有一大活人呢。”

班长笑着打趣:“年年聚会都有你,早看腻了。”

“嘿,我这爆脾气,怎么今天是个人都跟我作对?”

“开玩笑嘛,哎,对了,听说你最近跳槽,在高跑俱乐部做顾问?”

“对啊,”岑岑挑眉,“怎么?你也找我修车啊?”

颜夕沐没忍住,笑出声,却被岑岑的毒爪狠狠捏了一把。

班长却不解的问:“修什么车?”

岑岑笑了笑,“没事,班长您继续说。”

看他们聊得正high,颜夕沐也答不上话,于是便撇下他们,迈步走向涂教授。他正被多个得意门生围着。他们都长大了,而他也更老了,笑的时候皱纹更深,头发花白的厉害。

“还是教授厉害!我们班当年响彻全院的大美人销声匿迹多年之后,还是被教授给逮到了!”

“怎么说话呢?我又不是渔夫,人小姑娘也不是鱼!”

“是是,我说错话,今晚一定要敬二位一杯。”

“师妹如今真是事业有成春风得意啊,让我等在江湖混了这么久还是没能出头的情何以堪!”

“你不知道师妹当年多刻苦吗?又要打工,又上课,门门拿A,还被教授刁难,最后保送哈大,你行吗?天天打dota。”一位师姐颇为不屑的说。

大家都笑了,颜夕沐觉得有些难为情,更不知道怎么回话,于是干脆沉默。

当年工程力学被安排在早上第一节,而她每晚要到酒吧唱歌又要做功课,经常睡眠不足,结果第一次上课就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