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宝琢这一天玩得很开心,与现代的节目不能相比,但古代终究有古代的乐趣,再加上她原先在宫里被关了小半年,这一被放出来就像脱缰的野马一样玩疯了。

让她没想到的是皇帝,除了最开始对那两个纨绔公子哥表达了一下反感,随后无论什么活动都配合她。要知道男人最难忍受女人逛街时的精力充沛、踌躇满志、左挑右选。她前男友也一样,看似温柔好脾气,但记得某次因为他懒得想约会活动,于是她拖着他从白天逛到了晚上,到□□点的时候,他的脸色已经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完全不能看了,第二回说什么都不肯再让她来安排,宁愿自己提早一日写满了约会活动,由着她一个个毙掉。

但皇帝虽在不允许她和纨绔接触时的脾气大了点,她欢天喜地的在东西市跑来跑去时,他却好耐心地跟在她身后,有时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吩咐德碌付钱,有时牵住她的手,不让她跑太快太远。那份耐心细致,倒像是老夫老妻时才有的。毕竟于她所在的年代,年轻男女灯红酒绿,今日合明日分,社会相对浮躁,除了追求人家的时候,很少有男人能做到这个程度。

这样想着,脑海里出现两人年老时,夕阳半落,牵手散步的画面,竟觉得也很不错。

宝琢摇了摇头,想太多了,等她老了的时候,估计人家还牵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逛街呢。毕竟条件不对等。

到了晚上,她只当要回去了,犹豫打包什么吃的回去好,陀罗样夹饼、羊皮花丝、金乳酥都很好吃呀…

德碌从袖子里取出一卷别致小巧的竹简,摇头晃脑的说:“娘子别急,这晚些时候啊还有个夜市,恰逢各个小国民族的人汇聚交易,要是凑巧,还能看见娘子您那乌戎的人呢。”

宝琢眼睛一亮,旋即像是想到什么,不自觉的敛起笑:“你是说,我的族人也会去?”

这要是真的,可千万别碰到认识的,不怕别的,就怕她不会掩饰自己露了馅…夕阳下散步的画面像镜子一样碎裂开来,什么浪漫都别提,还是命最重要!

德碌没注意到她表情的违和感,点了点头,宗政却似有所觉,多看了她一眼。

大玄的夜市非常热闹,再加上碰上每月一次的小国交易会,所有国家五花八门的东西都能看见。羌兰的□□、乌戎的禽鸟、纳乌的秘戏图,使人眼花缭乱。

宝琢一双眼睛不够用,看了这边来不及看另一边。原本担心的事倒渐渐忘记了。

这时,前方不远突然传来一声野兽的低吼,因被人群层层围住,看不见里面的情况,一下子就勾起了宝琢的好奇心。“那里卖的什么?”

宗政颔首:“想知道就去看看。”

德碌偷笑,陛下倒是越来越熟练了,不会哄女人开心,顺着她们的心思倒很好。不过他并不觉得陛下是刻意为之,恐怕心有所动,能满足对方的要求也觉得高兴罢。

一行人拨开人群往里走,原来里头是在做野□□易,大型笼子里关着一只猎豹,两米体长,皮毛呈柔滑光亮的黄色,浑身布满令人恐惧的黑斑。它似是很焦躁,不停的在笼子里甩着长尾巴来回走动,可笼子空间太小,禁锢住了它活动的身体,它只能不时刨地低吼一声,用幽幽的眼珠盯住围观的人群。

宝琢饶有兴致看了片刻,看足了,想要拉着皇帝退出时突然发觉情况不对。

周遭方才还松散的人群,竟合成了一股势,隐隐将他们包围在内,无论如何都转不出去。

她心里咯噔一下,回转去看,德碌已然不见了踪影,更何谈那些用来伪装身份的奴仆。她和皇帝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见一划而过的惊讶,而后迅速转为了平静。

只见他先行备了匕首在侧,随后从袖中取出一枚弹丸大的东西,指尖向上一弹,那东西就猛然窜入高空,发出激烈的鸣叫,旋即“砰”地如火花迸射四散。

百姓以为是有烟火,还仰着脑袋兴致勃勃地往空中看。

唯有暗中搞鬼的人互相一望,决定立刻动手!

铁笼不知何时被人打开,豹子发出一声低沉的怒吼,快如闪电朝最近的人扑去!

人群里登时发出尖利的叫声,众人惊恐的看着豹子一口咬断了那人的脖子,更猛烈的尖叫声爆发开来,拥挤的人潮开始秩序混乱,所有人都试图朝外围挤去,拥挤、踩踏、恐慌,几乎所有人都失去了理智,只知道拼命往外逃!

巨大的冲击将宝琢和皇帝冲散开来,牵着的手被冲开之后,她艰难地回望了他一眼。

他素来深沉的黑眸中流露出一丝难以置信和懊悔,急切地朝她的方向而来。

人潮汹涌比海浪更甚,宝琢跌跌撞撞夹在其中感到难以言喻的窒息,不知道多少次被踩住裙摆、多少次险些被人推到,她只能尽力顺着人们涌去的方向前行。就在又一次被人推倒,而她无处借力的时候,她的心失控地跳起来。

正以为自己不死也要残废,却在一下秒钟,忽而跌入了宽阔温暖的胸膛里。

她抬眼,男人戴着半遮面的獠牙面具,狰狞又丑陋。他唇角轻勾,发出低沉而温柔地叹息:“还真是狼狈。”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还是赶在12点之前!

第46章 拥抱

面具的丑陋无法掩盖面具下的男人所带来的熟悉、安心的气息,宝琢从失去性命的恐惧感里挣脱,生出绝处逢生的欢喜来。她被对方抱住腰,随后几个腾挪闪身,离开了群众暴动的圈子,往安全的地方带去。坊墙不高,他纵身一跃,便连带着怀中人一同躲了进去。

等稳住身形后,两人隐在阴影之中,坊内仍是充斥着阴云的喧闹,坊外却有片刻的宁静。

宗策轻笑着低头,看怀里仍后怕不安的少女,拍了拍她的背。“乖,没事了。”

“幸好你在…”宝琢的声音里充满着惊疑不定的情绪,虽放开了手,还拽着对方腰间的佩带不肯放。

宗策也有些后怕,他本是不放心她和弟弟一道出来,下意识就跟过来了,万一发生点什么也好阻止。没想到碰上了异族之人作乱,他看见她被人流冲走时,顿时乱了方寸,把调度权交给了别人就冲到了她身边。

她也好像刚想到什么,稳住了心神后,提醒道:“你是暗中保护陛下的?他还在前头,你快去吧!”

宗策不以为意,“神策令来的人不止我一个,我管好你就够了。况且陛下身负武艺,不像你一样。”

“什么叫不像我一样!”她小声嘟囔。

他勾了下她的鼻尖,眉目含笑:“就是不像你一样,我刚才发现你的时候,以为自己看见了一只挨宰的小羊羔呢。”

宝琢冲他哼哼,眉头却松下来。

这个时候,身边有一个熟悉可靠的人,无疑让她很有安全感。

他看出了她眉眼间流露的疲惫和不安,心里生出疼惜之情。他长臂张开,挑了下眉:“要靠过来休息一会儿吗?”

她默念“男女授受不亲”“被发现妃嫔与男人有染即刻处死”,可越是念,心里不知怎么越有一种难过的情绪蔓延。她已经竭力做到适应这个朝代,即使皇帝这样的身份全然不是她想要的未来的另一半,可是她只能跌跌撞撞地顺着这条路走下去,催眠自己将皇帝当成半朋友半恋人一样对待,同时又要掌握分寸,不失恭敬。这样的关系能长久吗?

而皇宫里做事更是这也不许那也不许,古代的事物给了她许多新鲜感没有错,可是这份新鲜迟早会流失殆尽,而她曾经的经历,会让她无法忍耐这样的禁锢。

她觉得沮丧而失落,原来她还是没有自己想的那样豁达快乐,而情绪掩埋得太深,爆发时才更加汹涌。她确实很需要人带来一点正能量。

反正现在也没有人会注意到,抱一抱又怎么样呢!

这一刻,她叛逆的决定做回现代的周宝儿,在21世纪,异性朋友给对方一个安慰的拥抱再正常不过。

宗策说出那句话时当然希望能将她抱在怀里,给她安慰,可是深知眼下身份不便,颇为遗憾的等着她的拒绝。谁知下一秒,怀里就有一具温软的身体贴了上来,一时没防备,他愣在了原地。

宝琢把整个人都埋进去了,眼前漆黑黑的一片,看不见对方的表情,也不想去猜度他的心思。男人的怀抱宽阔,有着说不上来的好闻的气息,还有一点核桃香,浅醇的香味透露出主人一点洒脱好玩的心思。并不像是戴着面具时那样,口中虽在说笑,面具的反光却仿佛传递出一种讯息,冰冷冷的拒人以千里之外。

他把将要脱口而出的“宝儿”从舌尖咽了下去,感受到她躲避却又安然的情绪,那一声“乌娘子”也唤不出来。他无法,便凭着高大的身形将她罩住,双臂合拢,把人密不透风的护在怀里。

槐树交错的枝叶被风吹着,发出沙沙声响,树下的人和着大自然的韵律,从好梦般的恬然安宁中醒神。

宝琢从他的怀里脱开身,因为依偎时太舒适,错觉以为真的睡了一觉。

风刮过来,吹乱她的发梢,她变得清醒了一点。却没有理会宗策带一点探究的眼神,转过身给了对方一个背影,撂了句:“该去找陛下了。”就准备走人。

“刚刚的事…”你不准备解释吗?

“刚刚被吓坏了,腿软站不住。”她背对着他故作镇定,把一切都变得常规合理,“谢谢你扶我一把。”

*

宗策所说不假,神策令沿途护卫的人众多,一出了事,鲜有人关注到宝琢,皆去保护帝王的安危了。宗政可以说是毫发无双。

异族人借这一次夜市伏击,但也做不到一次性混入众多人手,所以才借用豹子来制造恐慌,企图在混乱中达到目的。而神策令的人素来神出鬼没,鲜有人领教过他们的厉害之处,因此贼人大意之下,竟反被抓住了几人,只等带回去严加拷问。

宗政看见宝琢回来,心里方微微一松,偏首与人道:“把派去找乌婕妤的人都撤回来。”而后不自觉地向前迎了几步,好更快地把她放在自己眼前,缓解心里的焦灼。

就在他踏出那两步时,目光蓦地一定,看见了宝琢身后跟随而来的人。

宗策仍旧顶着那张丑陋的面具,身形却与对面的帝王肖似,他站定了,抱拳行礼:“望陛下恕罪,臣见乌婕妤遇险,情急之下前去相救,对职责岗位上的事有所疏漏。幸而箫统领调度有方,陛下无事,否则臣万死难辞其究。”

宗政收回步子,视线在宝琢的脸上划过一圈,就放到了宗策身上。他眉心微蹙,语气却是淡然,毫无责怪之意:“你做得很好,朕亦担心乌婕妤受难,多亏你有所顾及。”

宝琢还陷入自己大胆的情绪中,全然没有注意到空气里一丝紧绷的意味。

两人看了看她,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

余下的事自有人料理,当前要紧的是马上回宫,免得消息传回去引得朝臣与后妃不安。

他们自有默契,从对方眼中发现决定相同,便由宗政下了令。

“回宫。”

*

宝琢一回栀兰阁,不顾山薇的追问,把自己摔到床上,被子一拉兜头盖上,做了个无声的尖叫表情。

疯了疯了疯了,她她她个蠢货都做了什么啊!

虽然阿敕帮了她很多回,两人有交情,但万一他真的不怀好意把这件事供出去,她可以不用想以后,现在就能英勇赴死了。而且最重要的是,阿敕他会怎么想啊…

她身为皇帝的妃嫔,却和他拉拉扯扯,投怀送抱,简直脑门上顶着斗大的“水性杨花”四个字。

让她死!

就在她脑子里自虐千百遍的时候,突然有人将被子一拉,她卖蠢的表情猝不及防露了出来。

“咳…”山薇看了眼手上的被子,赶紧丢下请罪,“娘子恕罪,奴婢有急事要禀明,但娘子一直没有回应,所以才…”

宝琢虽然也有点尴尬,但比起另一桩尴尬的事来明显好很多,所以她淡定的坐起来,端正了服饰。

“什么事?”

“小楼前来,说那位大公主请你前去相商。”

“相商?”宝琢蹙了下眉,“这个时候,相商什么?难道…”她脑中划过一个念头,将自己都惊住了。

乌戎的人应该没有那么蠢吧,这次皇帝遇袭,难道和他们有关系?!

那可真是又添了一桩死罪啊,宝琢心灰意冷,在心里呵呵笑道。

山薇低着头,没有注意到自家娘子吃惊的表情,但她的表情亦有些沉重:“奴婢不知,小楼说与瘾丸有关,您若不去,性命难保。”

“…瘾丸?”宝琢迷茫了一瞬。

“是,当初大公主让奴婢保管的瘾丸。奴婢方才听说后翻找了那个匣子,瘾丸…不见了。”

山薇的神情凝重,担心小楼在离开之前,用特殊途径将瘾丸下在娘子的饭食或香料中。可到底只是猜测,她没有将它说出口。

宝琢其实不想去,她现在心里还乱糟糟的,一时是男女之情,一时是国家之争,可这会涉及到性命之忧,即使再不想去也不得不跑一趟。

小楼一路低头带路,闷不吭声。

宝琢和她无话可说,冲山薇摇了摇头,就专注赶路了。

乌石兰玉珊住的沧澜阁早已经不是最初的那样,现在这里门庭冷落,夜晚踏足更仿佛没了人气,宝琢站定后,背后蓦地感受到一丝凉意。

第47章 暗杀与明杀

小楼见她脚步停住,抬头看了她一眼,又面无表情的底下头去,伸手做了个手势:“娘子请。”

沧澜阁中的布置不像宝琢想象的那样阴森,灯火通明,一切都如旧。只往来的宫人不如以前活泼爱闹,行走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乌石兰玉珊就坐在案几前,容貌清艳,服饰华丽,淡淡抬起眼的姿态,仍是从前高高在上的模样。

她对面放着一个坐垫,见到宝琢,便拿下颔去点一点,示意她坐。

“大公主叫我来,有什么事?”

入座时,宝琢看见案几上的两杯茶。因为早前的春\药事件,她现在鲜少去喝别人家的茶饮。眼下严肃紧绷的气氛,让她想起电影里的画面——坏人在杯中下毒,主角得知后,抓住时机迅速地将两个茶杯调换,坏人中毒,主角平安无事——想到这里,她走了个神。如果要调换眼前的杯子,对大公主大声喊“看有飞机”她会转头吗?

乌石兰玉珊还没开口,就见对面的“妹妹”眼中异彩涟涟,早不知神游到了何处。她眉头一皱:“想必小楼已经和你说了,我所说之事关乎瘾丸。”

其实在这个名义上的妹妹落水被救后,她就发觉对方的性格变动,举止也给人一种违和感。倘若不是知情人,只会以为她本性如此,可是她太清楚这些被训练出的美人都是什么样子。对于眼前这一个,她只想到了一个词:稚嫩。要都让这样的人去当细作美人,民族迟早要被灭亡…

按小楼的说法,是因为她的记忆有一部分缺失。

乌石兰玉珊冷笑,失去记忆会让人都变得通透起来?也真是闻所未闻。

在脑中作出的评价不过一瞬间,她端起茶杯,徐徐吹了口气,等对面的人回神。

宝琢在她端起杯子的时候反应过来,眼睛聚焦到她身上,迟疑地点了点头:“那颗瘾丸…你真的给我用了?为什么?”

“蠢货。”乌石兰玉珊斜眼睨她,“瘾丸不过是引你来的说辞罢了,早知道就该让小楼下在你的饭食里,可惜我一念之差,绕过了你。谁知道你不仅没用,而且还带来了无数隐患。”

宝琢握着的拳头松了。

不管怎么被骂都无所谓,要是真的吸了毒品,那后果才让人恐惧。被大公主骂两句又掉不了肉。

对方见她肩膀松懈,顿时发出“嗤”地一声冷笑:“不过事到如今,有没有下过药都无所谓了。”

“什么意思?!”

宝琢心又猛地一提。

“你可知道,羌兰公主入宫之事?”

乌石兰玉珊手臂斜支,挑了眉梢一笑。话题陡然转变,像是吊人胃口,又像是一个铺垫。“据说你曾与羌兰公主有过一面之缘,但很可惜,要嫁进来的并非那个蠢货,而是她的妹妹——郁真都蜜古。”

无论是谁嫁进来,代表的都是羌兰公主这个身份,对乌戎来说没有区别,宝琢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会突然提起。

“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提起她是吗?”

对方眉眼间划过一道凌厉之势,“你以为我父王挑中你来大玄,是为了让你来游玩吗?父王冒了多大的风险,才将你的身份转化成乌戎小公主。我的亲妹妹可不是终年被关在屋子里的笼中鸟,她是草原上的明珠,是我父王捧在手心里的朝阳,你真的以为,乌戎之外再没人见过她吗!”

“那这位羌兰公主…”宝琢蹙眉接口。

“玉璃曾与她有过争吵,虽然是她们六七岁年纪的事了,但她不会认不出玉璃的长相。你与玉璃只有三分相像,即便借口年月太久长开了,她也会起疑。”乌石兰玉珊目光横斜,这一眼极具狠意,甚至流露出几丝杀意。

这份杀意几乎没有掩藏的意思,让宝琢一刹那手脚发冷。

她起先是因为瘾丸来的,这东西是毒品,毒品都是靠长期服用摧磨人的意志,所以在她想来,去沧澜阁只为了解情况。可是眼下情形陡然转变,瘾丸只是诱饵,可大公主会如此费力的把她拉来,只为告诉她当前形式严峻,让她小心应付,亦或是她们俩同仇敌忾、共同抵御外敌?

那一丝杀意,似乎已经道明了对方的想法。可是,在自己的屋子里杀害亲妹妹,乌石兰玉珊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情吗…

宝琢一边脑筋快速转动想办法,一边和她周旋:“这么说,今夜陛下遇袭的事,真的是你们所为?”

她手背在身后,悄悄做了一个手势,期盼山薇能够发现。

今日只带了两个人,一个山薇跟到了内室,一个小鹿在外面候着,她也不知道这样两个人能做什么,但至少要先让他们发觉眼下的情形不妙。

她不过随意挑了一个话去挡着,谁知乌石兰玉珊真的丧心病狂的点了点头,那一瞬间宝琢心中闪过的弹屏都要把屏幕填满了!这帮人才是蠢货啊啊啊!在闹市生事,生怕不会被揪出来吗?

乌石兰玉珊冲旁边招了招手,仍旧直视她的眼睛里有阴霾,唇角却噙着一丝笑,“我们本意当然不在于陛下,弑君之罪,乌戎可担当不起。”

“不是陛下,难道是我?”

“不是你,又能是谁?小公主既死,郁真都蜜古那个女人即便是入宫也无济于事。如若你对我乌戎有用,我们自然也不会走到这一步,可惜你被大玄皇帝迷惑,早已不知今夕是何夕,自己又是从哪里来的了!”她冷冷一笑,复一招手,旁边的宫人以迅猛之势压住了宝琢。

宝琢猝不及防被压制住,又强挣不开,发现连山薇也早就被擒缚住了,更是心凉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