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古公主却被她气得个倒仰,指甲掐进手心,几乎泛了白。

自己苦心经营形象,她怎么能、怎么能跟陛下说这样的话!

人都对事物有第一印象,陛下对她的第一印象如此之差,难怪迎她入宫之后也不见传召她。都是乌石兰这个贱人!

她嘴角掠过一丝古怪的笑,没关系,这个人很快就会消失了。她对陛下撒了那么大一个谎,等到真相大白,她以前的话都会成为对别人的诋毁,当然不可信。

还记得那一日,她与丁才人散步回去之后,发现自己想送给对方用以笼络的礼物没有送出去,于是为表诚心特地去了一趟丽江阁。

就在那里,她看见了丁才人的画。她问画上的人是谁,对方竟说这就是乌戎的小公主,大玄皇帝最宠爱的乌婕妤。

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画上的人和那位小公主有三分相似不错,假如她只是与小时候的她见过一面,或许也只会惊奇对方变化之大。然而羌兰有一个叛徒,非常仰慕那位乌戎的小公主,她的和亲队伍在出发之前,那个叛徒正好被抓了出来,而查抄他家时,就搜出了许多幅乌戎小公主的画像,都是他曾经在乌戎潜伏做任务时悄悄画的。

除非换了一张脸,否则她们绝不可能是一个人!

想到这里,她心里微微一定。唤婢女拿出一幅卷轴画像,笑道:“我们是吵过一架,但都是小时候的事了,我早就忘了。今天叫住姐姐也没有别的意思,是我们羌兰有一个人很仰慕姐姐,为姐姐画了许多画像,我感他一番真心,于是受他所托,把这画带了过来。”

“你我两族边境虽相邻,常有战火,但王族并不居于边境。他究竟是从哪里得知我的样子,又仰慕我又为我画画?”宝琢诧异地眨了眨眼。

“姐姐虽然难见,只要诚心,总能跨越千山万水找到的。”

蜜古公主微笑着,并不认真计较。她双手捧着画递给宝琢,却就在接近时,脚踝一崴,身体微倾。

那没系拢的卷轴就这么被抛了出去,画卷被打开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个傻,九点多写完,把稿子放进来,然后被人打断了一下,以为已经发出去了就滚去洗澡。

[挥手][挥手]都怪你们嘲笑我,嘲笑多了真的会变傻。

第54章 信任

蜜古公主手里还握着卷轴的一边,另一头掉在地上,因为画卷较长,还铺开几寸长摊在地上。画中人手里牵着缰绳,迎着朝霞骑马奔驰,她容颜清晨沾了露水的鲜花一般美丽,笑容盛开,与骑坐着的骏马一粗犷一柔美行程强烈的对比,极具冲击力。

而画中女子的长相,赫然与宝琢一模一样。

众妃嫔们开始感慨画工画艺,更甚者,八卦起那位羌兰勇士对乌戎小公主的真心有几分,以及当年的她有没有作出回应,陛下又是如何看待此事?要是大玄有记者这个行业,她们一定忍不住举起话筒采访了。

只有蜜古公主一人,从洋洋得意的神情变成了惊愣。她的手死死掐着画轴,险些没把画纸掐皱扯破了。

怎么会这样?她想不通!

她千里迢迢来到大玄,当然不会带一幅什么乌戎公主的画像,但是她看过那些画,知道对方长大以后的样子。所以她将五官描述清楚,让懂得绘画的婢女画了这么一幅。

画是真是假又有什么要紧?这件事情中,撒谎的人本来就是乌石兰这个女人,她只不过借用了一点手段戳穿了她而已。只要陛下起疑,派人去乌戎一探究竟,必定能查明事情的真相!

可是现在,所有的一切都让这副画毁了!

她亲手拿出的画上画着假扮的乌石兰氏,如果再矢口否认,说她是假的,令让人画一幅来,如何能让人信服?倘若陛下以为自己与她不对付,反而不肯信任自己了,又该如何是好?

她到底是心智坚毅之辈,脑海中电光石火间考虑了许多,面上除了一开始流露出的震惊,已经看不出特别的情绪了。

宝琢暗暗佩服,她从蜜古公主拿出画开始,其实就已经把目光投注在对方身上,一分一毫都不曾错过。换做是她,计划好的事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不可能一点脾气都不泄露。只能说相比起羌兰这位小公主仿佛天生自带宫斗光环的设置,乌戎那些所谓的细作培训,阴谋诡计,都变成了小儿科,统统不值一提。

要是与对方那位傻白甜的姐姐来斗一斗,倒还有可能。

她十分担心乌石兰玉珊的未来,要用一副几乎通到底的直肠子和缺根筋的脑子跟这么个人精斗,怎么玩儿?

当然,作为乌戎族放到皇宫里的□□,她还要担心一下自己的安危…

亭子里人声鼎沸,女人们还在不遗余力的夸宝琢。

“乌婕妤要不是过敏,这面容一露出来,可不是光芒四射!”

“那又如何?只看这画上的面孔,就能知道真人如何了,当然,画中人终究不如婕妤娘子本人那么鲜活漂亮…”

当然不乏讨厌宝琢的做派的人,更甚者嫉妒她受宠的也大有人在。这些人说得话不好听,诋毁的酸话加起来有一箩筐,都是怀疑宝琢和那位羌兰勇士有染的人。

宝琢很诡异的问了她们一句话:“陛下曾经和我说,入宫前不得与人有私情,否则以通奸罪论处。此事可当真?”

这一把玩得够大,倘若她真的和那人有过感情,岂不是该死?

众人面面相觑,有熟读宫规的妃嫔被人推出来,战战兢兢地道:“这…从未听闻,大乾朝时期好像有这一条规定,到了我朝就被废除了。通奸罪的处罚严厉,假如年幼时期不知将来入宫,和人定了情,进宫之后不能都按罪论处。我们这儿没有这么残忍的规矩。”

崔皎在旁边凑热闹,咂了嘴:“不是吧,陛下这么跟你说?他唬你?”这事简直不可思议,世人都知道,圣上金口玉言,想不到他还有撒谎骗人的时候!

可这非但没让这群女人对他的幻想降低,反而连番用嫉妒的眼神扫射宝琢。

陛下连这样的谎话都说出来了,可见对这位乌婕妤有多在乎,才能连她过去有没有和人诉过衷肠、定过情都想弄个清楚!

宝琢脸上蒙着面纱,横竖也没人能看见,索性厚脸皮一回,炫了一把恩爱。

其实皇帝当时未必就有那意思,可能只是被她气了几回,想扳回一城。但她说这话的时候,就知道这些女人肯定会脑洞大开,不是这方面的事都能想到这方面去。这就是女人,敏感、爱开脑洞,对爱情有着美好的向往。

她保证,这些人在脑补她和皇帝相处的时候,一定都把她的脸替换成了她们自己的脸。

这场衔蝉会终于在傍晚隆重落幕。它经历了一开始的火药味,之后在崔皎的主持下,整个过程都变得很和谐。围绕着以减肥为中心,以偷听宠妃的夺心秘术为目的,众人展开了激烈的讨论,最后一部分人因为对与会者有强烈不满情绪,导致参与讨论时频频出神,而另一部分人得到了相当满意的回答,圆满的结束了一天的行程。

崔皎想去宝琢那里喝一口水,因为栀兰阁位置近。可惜宝琢毅然拒绝了她的请求,在她发怒之前摆手笑道:“今天没功夫招待你,改天吧,我也想见见你的青梅郑昭仪。”

提起郑昭仪,崔皎的脸色就好看多了,抬了抬下巴,一副“你还算识趣”的表情。

宝琢应付完了她就去找人。蜜古公主急着走人时忘了丁才人,她走过去,笑吟吟唤了一句:“丁香。”

以前常常是“丁姐姐、丁姐姐”的叫,其实叫起来也别扭,毕竟按实际年龄,她比宫里大多数的女人们都要大。后来这个称呼被蜜古公主叫多了,更让人浑身难受,她索性就叫了对方的名字。

偏偏这一声,正好唤起了丁才人内心的记忆。

“阿琢。”她婉然笑了笑,不等她请,就先行了一步,“走吧。”

*

回到栀兰阁,宝琢首次产生了回到家的情绪,脱离了叽叽喳喳的女人们之后,这里的安静显得如此难能可贵。

小鹿给她们端茶端点心,临要往下退时冲她一笑,宝琢捂着心口,感受到了被萌光之箭射中,不断失血的感觉。丁胖子在门口跳着叫,大喊小鹿的名字:“陆离你你你、你端娘子的点心就罢了,你把我从厨房里拿来吃的东西也一并端走是怎么回事!不带你这样连吃带拿的!感情只有娘子是人,能吃各种好吃的,咱们都是牛羊,只能吃草啊?”

陆离背面朝他,管也不管。

丁才人轻轻笑起,别样的温柔婉转。她叫住陆离后轻声询问:“你就是陆离吧,我认得你。”

宝琢恍然:“对了,一直想问的,那次在斗兽园子里,小鹿受了伤,你当时一看见就叫了他的名字,我还想问你呢。”

“我是见过他哥哥,有一回他去找他哥哥,我见过一回。”她跟宝琢解释。

陆离歪着脑袋:“我哥哥是狱卒。”意思是,你怎么会认识他?

宝琢听到这里,融会贯通很快明白过来,便连忙找借口把他赶走了。人走后她就不避讳了,径直问:“你是被关起来的时候和他哥哥认识的?”

丁才人点了头:“你倒敢直接问。”

“这是我的错又不是你的错,问起来,羞愧的都该是我。可我又不是那等逃避的人,既出了这事,就不能当没有过。”宝琢认真地道。

丁才人听出了她语气中的开解和关怀,这份解释来得那么迟,可是却一下子让她释怀了。

“这不是我的错…”她轻喃着,冲她一笑,“要是早听你这样说,我早就原谅你了。”发生那样的事情后,她其实有些厌憎宝琢,甚至厌憎她们曾经交好时的过往。没有哪一个好人家的姑娘,会因为好友牵连坐牢,却不留下任何阴霾的。

可是她认错和改正的态度都这样诚心,她最多也只能坚持这么一段时间,到底还是软化了态度。

宝琢得了便宜就卖乖,嘻嘻的笑。

面纱早就被拿了下来,当着丁才人就没有必要掩饰了,她的笑脸有点傻乎乎的,成功收获丁才人的白眼一枚。

“这次多亏了你,否则,一旦让蜜古公主把那幅画展示出来,再传到陛下耳朵里,必然要生出好大的事端。”宝琢一想起事情的前因后果,就后怕不已。

那时她已经决定赴约,丁香却突然来找她,把自己和蜜古公主之间发生的对话都告诉了她。

然后说:“如果你相信我,我可以把画像掉包。她出过这一次乱子,往后再要做什么就要掂量掂量了。”

雪中送炭都无法表达她这个举动对宝琢的意义,在经历了乌石兰玉珊屡次三番想以陷害、杀害她为目的的事件之后,她就觉得在后宫里,自己是孤军奋战无疑。没想到,一直没有对她表态的人,竟然会为她做到这个程度。

她不是没有想过这是否是陷阱,可信息是对方提供的,危险的举动是对方来执行,她几乎没有理由来阻止自己应该给予的、那一份小小的信任。

所以,是的,当然。

“我相信你。”

丁才人并没有对自己的举动有过任何犹疑,与蜜古公主走近,未尝没有这样的意思。

她摇了摇头说:“能帮到你我也很高兴,只不过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会成为乌戎的小公主,代替她嫁给陛下?”

作者有话要说:宗政&宗策:…hello,我们什么时候可以上场?作为本文的男主角,我们最近的镜头有点少哎。

栗子:(翻看大纲,咬着笔)哦,如果我这里没写错的话,接下去就是女主和女配姐妹情深一百章,暂时都没你们什么事啦,给你们休假!

宗政&宗策:(看标签)我们确定这是篇言情小说。

栗子:(捧脸)对啊,言情,姐妹之情也是情!没有你们臭男人,妇女能顶半边天!

宗政:…

宗策:…

还是暂时不要和莫名打鸡血的作者探讨问题了。

第55章 集体观望

丁才人的问话属于机密的范畴,宝琢确实也很犹豫。但对方已经知悉了结果,再得知一个因由也不算什么。为着她是她与原主两个人的朋友,这一份信任她还是愿意交付的。

于是她稍作思考,就回答道:“这件事说来缘由很简单,不过是小公主身份尊贵,她的父亲母亲怕她嫁过来吃苦受累罢了。这件事虽说有风险,但摊上两个疼爱她的父母,就不算什么了。”

“这倒有趣了。”丁才人静静品了一口茶,轻声道:“那位乌宝林难道不是他们的女儿吗,难不成,那位也是假的…”

宝琢一笑:“哪儿敢两个都是假的,我们大公主是真的。说起来她也可怜,一来嘛身为长姊自然要照顾妹妹,二来她本就是被当做政治筹码培养长大的,即便不嫁给陛下,也会嫁到草原强盛的部落,为乌戎王族拉拢人心。这大概是从她一出生起就决定下来的事,所以虽然同为父母,他们却不见得有多疼这位大公主。”

丁才人就没她想的那么多了。对她来说,什么乌戎大公主,什么乌石兰玉珊,她本就不熟识,如果宝琢只是一个普通的代嫁公主的身份,那她也不会关注。只是她恰好是自己年少时性格投契的伙伴,所以才格外关心罢了。

否则,这滩浑水,她是极不愿意踏进来的。

正如她丁家,早年也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门前车马如流水,多少人上门求见。可一朝出错,跌下了泥潭,再永无出头之日。倒不如安安生生的度日,她还能自在些。

这样想着,她叹了口气问:“她可不可怜另当别论,她也自有自己的缘法。你呢,以后决定怎么办?”

宝琢苦笑:“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身边一个可信的人都没有,以前还有个小楼,还是内部叛变了,我也真指望不上谁。你不知道,前些日子乌石兰玉珊还算计着想要了我的命,幸亏我福大命大有人相救。”

“她要杀你?!”饶是丁才人沉得住气,这会儿也忍不住了,却半天不会什么骂人的词,只是低声斥道:“这个人…她上辈子是不是笨死的?她难道不知道,无论她真的杀了你,还是没能杀成你,旁人都会关注你和她的事吗?或者说,陛下收到了消息,已经开始注意你们了…”

“他们都是贪图快,一劳永逸。可他们也不想想,早在让我代替小公主上轿的时候,就没有法子能永绝后患。除非我在后宫里一辈子不出头,没人会注意我。可既然如此,他们又把我送进来做什么?!”宝琢跟着她一道说,她早就想吐槽了,只可惜没人听。

丁才人迅速地替她考虑到这个地步,可见真心实意,她想了想,还是低声吐露道:“陛下应该是注意到了,那夜来救我的是神策令的人,私交归私交,他不可能瞒着消息不报。”

丁才人一口茶险些吐出来,她看着面前的人,半晌扶住了额:“私交归私交?你也真是,就算他是个太监,你们也没有什么私交可言。在后宫里居然和除了陛下之外的男人有交集,你这是怕流言传得不够快吗?”

宝琢“腾”地一下脸红了。

“对不起…”

这声道歉真心实意。虽然她自认是个成年人,做出的事后果自负,可是一个在现代最为普通不过的举动,放到古代危害突然成倍的扩大化,仿佛成为了禁忌。这让她无法接受,一时也很难扭转过来。倘若阿敕严明不与她往来,她也就作罢了,偏偏对方也毫无意识,就让她觉得这件事不是不可为的了。

直到看见丁才人的反应,她才发现对她们来说,这有多么不能接受。

无论如何,她的举动让关心她的人担心了,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安。

“这也不用。”丁才人摆手,“…罢了,听说神策令的人都神出鬼没,身手极好,他敢和你有交集,想必手段不凡。你们若有过一段时间接触,宫里还没传出什么风声,那一时半会倒也不用担心这个。”

宝琢竖大拇指,一个大写的服气,原来还能这么推理?

这番话让她放松多了。

丁才人好笑的看了一眼她松下来的肩。不管对方有什么变化,但没心机这一点却是没什么变的,以前看着反而比现在聪明一点,只不过如今她更加自在洒脱,仿佛无论什么样的处境都不能打倒她,看着倒让人羡慕。

两人一起把当前的局面分析了一遍,丁才人斟酌着说:“眼下不宜乱动,如果出了昏招更惹人注目。那位蜜古公主暂时是不敢再乱来的了,我们也先不动,等陛下和乌宝林的反应就是了。”

宝琢点头,她虽然不擅长这些弯弯绕绕,但不代表她不知道上进,偶尔自己也会独自分析。所以一听到顶才人如此说,就立刻表示了解,“我明白,陛下虽然一直没有表示,但是蜜古公主的举动可能会引起他的注意,要是和上次连到一起去想,总会发现端倪。”

“不错。”丁才人笑着接话,“况且,你们家大公主虽然不聪明,但好歹背后有人出谋划策。既然杀不了你,他们断不会眼睁睁看着大玄和乌戎造成无法挽回的裂痕,让羌兰得逞。”

宝琢眼睛一亮。

这话说得是,因为被暗杀明杀了好多次,她总是咬牙想要自己想办法。可是现实就是如此,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哪怕她想出了惊天的好主意,可身边无一知情人任她调遣,她就完全没有办法。而按照丁香的说法,乌戎人显然比她要更着急。欺瞒大玄陛下,死了她一个不能算,谁让她真实身份微不足道?恐怕乌戎好不容易和亲换来的和平,很快就要结束了!

他们绝对不会想要见到这个局面的产生。

*

宗政和宗策两兄弟好久没有一起聚过了。

一方面是不方便,毕竟他们总要有一个人站在明面上,一个人躲在背后。再有一个,就是怕见到彼此尴尬了。说实话,从小两人就是彼此的玩具和伙伴,彼时还是皇后的太后曾说过,他们是唯一陪伴对方最长的一个人,连她都不能做到,所以他们之间有过小矛盾小摩擦,可从无隔阂。

眼前的情况也不能说是隔阂,毕竟两人都没有因此而互相猜忌。在争夺战方面也是相当光明磊落,偶尔耍一点小花招无伤大雅。

现在的尴尬,主要是因为太丢人了!

共同追了那么久的妹子,居然还没有收入囊中,甚至妹子像是没有开窍,偶尔和他们撒撒娇,说两句甜言蜜语,小小脸红一下,以示她确实是个妹子之外,她的言行举止丝毫看不出有痴迷、动心的迹象。

大大的“失败”两个字,把他们钉进了耻辱柱。

而就在双方都觉得丢脸不想见兄弟的情况下,突然收到了宝琢和丁才人彻夜促膝长谈的消息,他们有一瞬间脸都要绿了,真心怀疑心上人是磨镜!

“咳…”宗策拿扇子挡了一下咳嗽,正好把自己的表情遮住,只当作自己没和对面的弟弟一样,变了脸色。

宗政倒闭他坦然,淡淡瞥了他一眼,对回禀的德碌说了三个字。

“知道了。”

宗策“嗤”地发出轻笑,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其实宗政不如他表现的那么无动于衷,他比兄长更少接触男女情爱的事情,所以相当不明白。

他自觉后宫的女人都是一眼能望到底的心思,不管是心思单纯还是心机深沉,但凡他流露出一点喜爱的意思,女人们的眼睛就再也装不下别人了,无论他们去哪儿,都会跟着飞过去。

但宝琢就很奇特,她不是不会感动,不是不会害羞,她可以说相当的配合你。可是你就是能感觉到,从她的眼睛里望进去,最初是一片干净,如今还是那般澄澈。那里没有浓重的依赖,没有深沉的迷恋,甚至没有很多欢喜愉悦的情绪。她并不以你的喜好为中心,而是彻头彻尾自己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