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俏看了眼皇帝,幽幽怨怨的开了口:“就因为这个,你才把我叫过来的?”
皇帝坚定点头:“对啊,不然你以为还有什么别的吗?”
乔俏看了看眼前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实在是无可奈何,认命道:“很久很久以前,在一座古老的寺庙,住着一个步履蹒跚的老和尚…”
第48章 .25三更
乔俏揉着惺忪的睡眼步履蹒跚的往回走。
皇帝那个心理变态大晚上非要听故事,听故事就听故事呗,还嘴贱,一直不停的问问问,天都快亮了,也没能让睡个好觉。弄得现在她脑袋嗡嗡的,都是皇帝那只聒噪的八哥造成的。
一回到自己的婉舒阁,乔俏不管不顾,把鞋顺势一蹬,直接一个大字型放躺在床上,一对眼睛老实的一闭,呼呼大睡起来。
睡的正香甜,就觉得总有人在耳边急急的叫她,讨厌,叫什么叫啊。
乔俏翻个身,刚想抱怨,紧接着又察觉到脸上被什么湿漉漉的东西侵占了,正欲品出是个什么味,那东西就开始满脸游移,□□她的小圆脸。恍恍惚惚间,觉得自己飘在空中,俯瞰整个大地,不过也许是空中风太大,总觉得有些什么东西不间断的往自己脸上招呼着。
她又梦见自己变成了提线的木偶,整个身子被摆动来摆动去,最后无人稀罕,被扔进了小匣子里,再也没办法重见天日。
乔俏自睡梦中惊醒,迷迷瞪瞪的睁开眼,对周围陌生的景致心存疑虑,顶着个空浆糊,转转悠悠的四处看,抬眼间,被上面烫金的几个大字唬住了——永寿宫。
我滴个亲娘啊,这不是太后她老人家的寝宫嘛。谁没事那么缺德,把她送这来了。
一转头,看见旁边站着的正是自己的贴身丫鬟二巧。
乔俏觉得自己有点懵,这一大清早的,到底是哪里想不开,把她发配过来了。
呀呀呀,乔俏总算是想起来了。
按例,今日当是各宫妃嫔向太后请安的日子。再看看二巧那一副吃了翔的表情,自己该不是迟到了吧。
似乎是为了印证她的猜想,二巧壮士扼腕般点了点头。
乔俏见状,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提起裙子,脱下不方便的鞋,就开始拔足狂奔,一片跑,还不忘一边感慨,皇帝误事啊。
眼瞅着就要到门口了,乔俏赶紧把鞋穿好,整理一下自己的裙摆,又理了理头发,大大方方的走进去。
乔俏盈盈一拜:“臣妾参见太后。”
太后:“坐吧。”
陈容华坐在下手按耐不住:“有些人恃宠而骄,竟三番两次的迟到呢。可有把太后放在眼里。”
乔俏嫣然一笑:“陈姐姐说这话可就谮越了吧。我可是一刻都不敢怠慢。”
陈容华奸笑一声:“呵呵,不敢怠慢,你可真是好意思说出口啊。”
乔俏并不生气,继续说:“今日被皇帝留的迟了一些,回程的路又只得步行,我已经紧赶慢赶了。”
一直端坐着的蒋贵妃这时悠悠开了口:“有些人可惯会找借口,什么都往皇上身上赖呢。”
乔俏小声嘟囔了句:“现在实话实说不让了,还不是皇上一早起来就非要玩逗逗飞。”
这一句说的众人俱是变了脸色。
虽然这里在座的所有人都不明白什么是逗逗飞,但是想想时间,地点,人物,自觉不难理解了。
这种龌龊事居然明目张胆的当着所有人的面毫不避讳的说出来,当真是不要脸。
太后脸色也不大好看,假意咳嗽了一下:“好了好了,你们怎么一见面就吵个不停。”
众人俱是低下头,默不作声。
太后继续道:“哀家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太后摆摆手,示意她们离开。
众妃嫔三三两两的结伴而行,除了乔俏和甜姐。前者是因为树大招风,不被大家伙待见。后者则是故意放慢脚步,落后她人几步的。
就在其他人三三两两走的差不多的时候,太后身边的贴身嬷嬷追了出来,留下了甜姐儿姜二小姐。
姜二小姐在心里暗自得意,自己之前的苦心果然没有白费。
乔俏回到自己的寝宫,整个人蔫头耷脑的,完全提不起兴致。
经过之前那一吓,自己的理智现在已经全部回炉了。记忆的闸门也这样毫无预兆的被打开。
今早那个衰人邀请自己下朝后一起去御花园赏景,又让自己顺便准备一些小食。
这种天气,这种季节哪来的什么景致可以欣赏啊。吃吃吃才是他的主要目的吧。昨天她又好好睡,哪里还有什么东西可做呀。
乔俏坐在椅子上搜肠挖肚的想了好久好久,久到二巧都以为自己身旁的这个小姐已经幻化了呢。
乔俏一拍脑门,想到了一个快捷又好吃的东西,炸鸡米花。
乔俏先调好酱料把鸡肉揉进去,加入水及和水调和好的水淀粉,一起腌渍。剩下的就是自我感觉部分了,感觉腌渍入味了,裹上一层淀粉下过炸,觉得炸熟了,捞上来沥油,感觉凉了,放嘴里个尝尝味道。“嗯~~”味道很满足。
乔俏觉得自己机智炸了,然后在坐上一杯港式奶茶,齐活。
乔俏心满意足的看着自己做成的美味食物,那成就感,嗷嗷的窜啊。
乔俏拎着东西,掐着点,赴了皇帝小儿的约。
到了之后发现,皇帝已经在此等候了。
乔俏冲过去,扑倒皇帝的怀里,像家养小动物一样来来回回的蹭啊蹭,这幅场景单是偶然路过,不小心扫了一眼,都怕是要长针眼的。
两个人腻腻歪歪的坐在石凳,你一口我的口的互相投喂,完全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乔俏心里已经十分明白了,她现在就是被皇帝当成了第二个蒋贵妃在培养,不管是好还是不好,她懂还是不懂,总归要跟着皇上的心思来。
谁让,皇帝最大呢!
而她自己倒是也不觉得有什么,与皇帝处的好了,自然也是有好处的,最起码出去乱窜找线索的时候,不会被人当成不知名人士干掉。
她还是可以呈呈威风的。
这大概就是有失必有得吧!
两人正无所顾忌的调笑时,远处一抹身影走来,正是陈容华。
陈容华完全不似往日的谷光彩照人,现如今的模样倒是有些骇人了。
之前柔顺的长发如今则像是炸了毛的猫一般,全都直直的立着。固定发髻的簪子歪歪斜斜的插着,摇摇欲坠。耳朵上的耳坠也只剩了一个。
她曾娇艳的脸蛋如今则是过于苍白,颊上还突兀的擦上了两抹不自然的绯红。一双眼睛没有了焦距,目光散漫。嫣红的唇瓣也变得沟沟壑壑,没了往日的风采。
她一步一摇晃,发佛一个木偶人,只知道在别人的操控下前进,完全失了自己的轴心。
乔俏惊讶的几乎要连呼吸都忘记了。
今天上午在太后寝宫,还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短短的一会功夫,竟是脱胎换骨了一般。
只是,乔俏总觉得眼前这个陈容华有点怪怪的,不过到底是什么,她还说不好。
如今眼前这个人明明跟陈容华一个模子,却判若两人,眼前这个像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陈容华就这么旁若无人的来到他们面前。
突然从掩着袖子里抽出一把刀,皇帝早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一直按兵不动,想要看看陈容华究竟打算怎么样。如此看来,是打算袭击乔充仪。
皇帝正打算推一把乔俏,谁知,陈容华那货,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脚底下,不知哪个英雄好汉扔的香蕉片,一个急转向,对着皇帝的心脏就冲了过来。
乔俏反应迅速,扑过去护住皇上,用手臂险险的接下了这一刀。
本来陈容华使了十成的力气,但是不想总有天降意外,被那香蕉皮一捣乱,最后落在乔俏身上的伤虽说吓人,但也不会伤筋动骨。
一旁的侍卫眼见日此,立马上前将其扣押。一人搀着陈容华的一个胳膊,将她拖走收监。
皇帝看着眼前扑倒在自己怀里的乔俏,心没来由的抽痛了一下。
还没待皇帝理顺自己内心的这一模一样,就看见乔俏受伤处的鲜血源源不断的向外流出。
皇帝震怒:“快传太医。”
一个打横,就将乔俏抱起来,往自己的寝宫跑。
同时不忘吩咐一旁的福贵,冷冷的说:“传旨下去,陈容华欲行刺朕,按例当斩,但念及多年恩情,遂打入冷宫,任何人不得接近。”
乔俏小心的依偎在皇帝身上,看着头上男子焦急的脸庞,嘴角情不自禁的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不过因着被刺的这一下,乔俏的脑袋也灵光起来。
大脑的高速运转中,她总算是捕捉到了自己之前的那一抹异样来自哪里。
第49章 .26一更
陈容华很不对。
乔俏这样看她,脑子里灵光一闪。
乔俏倏地明白了,刚刚乔容华涣散的眼神根本不应该是受过什么刺激,而是用药。
乔俏轻轻扯了扯皇帝,见皇帝低头看她,方才说道:“陈容华早晨的时候还是好好地。”
皇帝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你放心。这件事朕会彻查的。”
脚下步伐不停。
皇帝到达后,发现太医已经早早在一旁等候。
皇帝似乎毫不介意乔俏的写会沾染到龙榻上,小心翼翼的将她放上去,仿佛是对待某种自己挚爱的宝物。
太医眼目所行的凑过去,给乔俏检查伤口,止血包扎。
太医端的事仔仔细细,不敢有一丝差池。但是看皇帝对这位娘娘的在乎程度,就能看出,只要娘娘说出一个不字,那自己怕是也…
没多一会,太医的额头就渗出细密的汗珠。
太医处理妥当后,恭恭敬敬的立在皇帝身前:“启禀皇上,实乃万幸啊。娘娘当真是运气好,如若刀子在深一点,必然伤及筋骨。先下老臣已处理过了,并无大碍。待臣开个补血的方子,给娘娘好生调养。”
皇帝点点头。
皇帝:“朕还有一件事需要劳烦太医。”
他神情带了几分严肃,整个人不似往常那般随意。
太医恭恭敬敬:“老臣不敢。皇上吩咐便是。”
皇上眼底闪过一丝狠厉:“去冷宫检查陈容华。朕要知道她到底中了什么毒。”
太医:“臣遵旨。”
皇上叮嘱道:“你去的时候不要让任何人看见,也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回来亲自向朕禀报。”
太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立马应了。
他不敢多发一言,唯恐节外生枝。
皇帝坐到床边,盯着床上睡着的人儿。
乔俏墨黑的青丝似上好的锦缎披散在床上,眉头紧蹙,似是有抹去的哀愁,皇帝的目光划过她如蝴蝶休憩般的睫毛,似是不时随风微动一般。小巧娇嫩的唇瓣也因失血过多有些泛白,微微皱起,像荒芜的大沙漠里缺少饮水的人一样。
皇帝心中微动,倾身轻轻吻上了那人的额头。
不过这个吻转瞬即逝,克制又内敛,不留一丝痕迹。
福贵踮着脚小步挪到皇帝身边,伸手指了指外面,皇帝抬眼看见了立于外室的太医,随即会意,点了点头,又仔细看了熟睡的少女一眼,转身离开。
太医恭恭敬敬的立在那,待皇帝示意后,方才道:“启禀皇上,下官刚刚替冷宫里的那位把了脉,确是种了噬魂散之毒。”
皇帝奇道:“噬魂散?”cncnz.(胭脂有毒)
太医解释道:“噬魂散乃无色无味之毒,服用后一个时辰方才会发作。发作之后目光涣散,四肢不受控制,内心容易被极端的情绪所影响。”
皇帝问道:“这个东西如何获得?”
太医哆哆嗦嗦的半晌,才徐徐道来:“在太医院登记造册即可领取。老臣刚刚赶过来时,差身边的小满子去查过了。这段时间只有一个人领过。”
皇帝看着太医等待下文。
太医慢悠悠的说出意料之中的三个字:“乔充仪。”
皇帝剑眉如鬓,面若冰霜。整张脸黑的仿佛来自地狱的修罗,周身都散发着冷峻的气氛。
一旁的太医和福贵面面相觑,均是在不敢多言。
太医觉得坚硬的冰碴开始自脚底上窜,冷冷的锢住他的脚,顺势攀上他的腿,蜿蜒向上,整个人似被下了定身符般,除了眼睛,哪哪都动不了。
就在太医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被吞没的时候,皇帝总算开了口:“下去吧。”
太医像获得了解封令,稍微停顿了一会,活动了一下自己冻僵的身体,快步领命退下了。
皇帝回头看了看,嘴角慢慢的扬起,嘴角淬着冷笑,暗自低语道:“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乔俏第二天一早醒来,发现自己再次荣幸的睡在了皇帝的床上。
乔俏不敢多想,灰溜溜的爬起来,左瞅右瞅的,没有发现皇帝的身影,果断开溜。
乔俏一出门,就看见等在门口的二巧,不由分说的拉着她就走。
乔俏并没有领着二巧直接回寝宫,而是绕路去了一趟冷宫。
二巧正欲出声询问,乔俏伸手捂住她的嘴,示意她不要出声。
乔俏谨慎的趴在门上,只听里面只有陈容华一个人疯疯癫癫的声音。
自从被下了毒之后,好像错过了最佳的解毒之间,之后的日子,怕是只能顶着这样一幅呆呆傻傻的样子继续过活了。
而因为她之前是被冠上了意图刺伤皇帝的罪名,没有株连已经是天大的恩赐,陈家自然也不敢再生事端,这样的结局对她而言该是最好了。
乔俏走进去,站在陈容华身边,问道:“昨日你最后见得一个人是谁?”
这个人不仅下毒谋害陈容华,还意图借刀杀人,如果不是之前不知道谁手欠扔的那个香蕉皮,恐怕自己就不会那么幸运了。
陈容华顶着一张疑惑的脸,小声问:“谁叫是谁?”
乔俏看了看陈容华,知道她以她现在的精神状态,直接问怕是不能问出个所以然,于是换了种问法:“昨天吃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