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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清亮的鸟鸣声中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小小的屋子里。屋子似乎是用中空的树桩做成的,地面和四周都是木质的墙壁,睁开眼睛便可以看见洞开的穹顶,穹顶边缘还有新生的枝条。小鸟便立在那枝条上鸣叫。

她坐起来,看到手边一片大叶子里整齐的盛放着植物的果实和块茎。

她想,这里果然是有人在的。

她合掌感谢慷慨的主人,把叶子里的食物吃掉,然后从小小的洞口里爬出去——她想这里的人大概长得很矮小,所以她才没有发现。

她翻遍了树下每一个树根,却再没有找到类似的房子。

但是生存的火光已经再一次在她的心底点燃,她想,也许这里只住着一个人。等他回来,她可以问他是否愿意与她结伴旅行。

每一天她醒来都会发现新鲜的食物,她曾经彻夜的等待,想要看他一眼,却从没有见过他。她踏遍了一日路程之内周围每一寸土地,依旧没能找到他。

她很想见他一面。

她开始对着空气说话,在夜晚时候点亮篝火,弹起七弦琴,唱最快乐的歌给他听。她每天都会给他写留言,用尖头石子可以很容易在树叶上刻画。她写了无数个“早上好”,但是他一次都没有回应。

她开始怀疑他是否存在。开始疑惑,自己是否应该在这里久留。她患了思乡病,每晚每晚梦到自己走过的村庄。

天气渐渐变得寒冷,和水果一起出现的东西里开始有奄奄一息的动物,她耐心的用身体温暖它们,喂食物给它们吃。她并不是个素食主义者,她只是希望有什么能陪伴自己。

但是那些动物们清醒过来之后,无一例外都逃走了。

寂寞感再次蔓延开来,她的精神越来越差。她开始每晚每晚梦见自己走过的村庄。

某一天她去山坡对面的树林边捡柴火,看到一朵很诱人的花,结果去摘的时候花朵一扭头就露出了血盆大口。她吓得几乎没晕过去,然后便看到有残影一闪而过,食人花落荒而逃,结果不小心一头撞晕在树桩子上。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将食人花的嘴巴用树藤一绑,打包带回了家。

它好像被吓坏了。醒过来之后就蜷缩在角落里,不但不攻击她,反而连逃跑都忘掉了。于是她终于勉勉强强养住了一只宠物。可惜这只宠物吃水果只会消化不良,很快便被她养得比自己还衰弱。

有一天她看到食人花咬死了和水果一起送来的动物。她微微有些失神,却还是剥了皮,炖了一锅肉汤。

食人花再次开始扮演娇花,残害善良的小动物时,她也攒够了做一身袍子的皮子。可惜袍子还没做好,她就病倒了。她很清楚,自己得的是思乡病,也许再也好不了了。她甚至设想好了自己会怎么死——大概跟那些被她剥皮炖汤的动物一样,被她的宠物咬断喉管吧。

冬天终于到来,清晨的时候下了雪。小鸟儿抖一抖羽毛都会有冰渣子落进屋子里来。

她的宠物满嘴是血,叼着她的袖子往外拖——它已经被她养得嘴刁得不得了,只吃烤的脆脆的肚皮肉和炖得脱骨的脖子肉,连生食都不吃了。而她只是昏沉的望着穹顶之上的树荫和树荫之上的晴空,想象着他的模样。

她还是想要见他一面。她不想孤独的死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

小鸟从穹顶上飞落下来,抖了抖身上的积雪。它口中叼着一片巴掌大的叶子,她接到手里,看到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三个字,“早上好”。

而后她每天都会收到这样一封信,上面无一例外都只写着三个字,“早上好”。

冰雪开始消融的时候,她的身体终于好起来。

她开始给他的“早上好”写回信,她告诉他房子旁边的巨树一个冬天都没有凋谢,柔嫩的枝条保持着美丽的色泽,永远柔嫩的随风摇摆。每当乌云遮蔽了天空,星光无法洒落的时候,枝条的四周都会有温柔的萤光飞舞,就像梦幻仙境一般美丽。

她写她给她养的宠物取了名字,就叫做大嘴巴。因为它的嘴巴真的很大,清晨的时候它摔了一跤,结果把她整个脑袋都含住了。它为此感到很害怕,今天一整天都缩在角落里,她靠近的时候就抖得哗啦啦直掉叶子,但其实她没真的打算惩罚它。

她写今天又是个晴天,她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打算出去走走。

她已经接受了他就在她的身边,而她看不到他的事实。她想,他也许是个透明人。不过就算是透明人,应该也是可以摸摸他的吧……

她再一次开始对着空气说话。夜晚的时候,她坐在巨木的枝桠间,弹响她的七弦琴,给她讲述她所出生的世界。

她告诉他在那里创世神名叫泰坦,他是一位真正高贵的神明。他用自己的血肉创造了世界,英灵们继承了他的意志,守护着地上的生灵。在那里月亮名叫伊芙,星星是她闪耀的头发。伊芙是一位勇敢的女性,她用银色的弓箭驱走黑暗中的潜伏的恐惧,从猎人手里保护森林里的母鹿。她还是忠贞的守护者,保佑恋人们一世相守、忠贞不渝。她说人类的灵魂来自泰坦,它们永生不灭,总有一天会以另一种方式回到这个世界,达成生前的夙愿。

她告诉他她的名字意为快乐。她想了很久,还是自作主张给他取了名字。

萨迦。

萨迦。萨迦。萨迦……

那声音像是海浪一般席卷过来,淹没了她的口鼻眼耳,充斥了她的脑海。在嘈杂汹涌到极致的时候,倏然变得悄寂平静。而后无可挽留的剥离而去。

齐悦终于从一无所有的睡梦中清醒过来。

四周的投影尚未结束,然而那漫长的独角戏终于临近尾声。

但那是与传说中截然相反的情形。

少女早已变成老妪,红润的活力在无法回到她的脸上,如星辰般澄澈明亮的眼睛也失去了光芒。她两鬓苍苍,十指干枯,已经无法拨动琴弦。

她知道这旷野之上还有一个人陪着她,他总是在冥冥中帮助她。

他叫做萨迦,他几乎是无所不在的。可是她已经足足找了他一百年,却依旧找不到他的身影。

在这片空茫广袤的土地上,她比萨迦更加孤寂,她甚至时常感到绝望。

当死神的展开黑色的羽翼,最终追上了她,那无可逃避的镰刀即将收割她的生命,她甚至是有些欢喜的。只是微茫的遗憾像是星星之火,将弥留之际黑暗的世界微微的照亮,让她对生命产生眷恋。

她仿佛自语一般说:“如果你能听到我的请求,萨迦,请让我见你一面……我知道……”

火光熄灭,漫天流星坠落。

仿佛有什么东西涌入了心底,在这黑暗虚空的世界里,齐悦喃喃自语,“我知道你在那里。”

那是少女的思慕。

七弦琴的乐曲断断续续从宇宙深处传来,她知道那是萨迦的回答。可是萨迦没有办法给她真正的回应。

他也许希望能够让这个陪伴了他一百年的姑娘看到他,他也许希望自己能够符合她的一切想象,让她在看到他的瞬间便认出他,微笑道:“我找了你很久。”

但他只是一棵树,他并不明白寂寞是什么,也不懂得爱情是什么。

他之所以寂寞,是因为她的寂寞。他之所以等待,是因为她说会回来。

如果他会爱上,那也必然是因为她的爱情。

他曾经记得她说过的每一句话,可是他并不真能理解她的深意。而后那些音容笑貌也随着岁月一点点淡却。但是他始终没有忘记她最后的祈愿。

他像泰坦一样创造生命,像伊芙一样给予他们一生一次的爱情。就算他们在优裕生活中选择堕落,他依旧没有抛弃。而是像一个真正高尚的神明和英灵,重新现身守护,手把着手教导他们。

当他们不再需要他的引导,他和她之间的命运已经整整运转了一亿年。一亿年理所当然的等待中,她终于再次回到他的身边。他也终于可以回应她的请求。

她果真教会了他爱情。

然后便要弃他而去。

晚风止息,萨迦柔嫩的枝条也不再摇摆。

七弦琴的乐曲断断续续,再不能成章。无论她如何去细听,都不能寻见。

萨迦依旧在哪里,可是某种意义上,她已经用抛弃杀死了他。

普兰托渐渐远去。

齐悦伸出手去,仿佛想要回应最后一刻萨迦的挽留一般。却只触摸到冰冷的窗子。她轻轻的将面孔贴在窗子上,白色的水汽很快便令视野一片模糊。

那颗仿佛会呼吸的绿色星球柔和的光芒终于消散。视野里只剩无尽的黑暗虚空。

一个半小时的反悔时限早已在睡梦中结束,飞船终于离开了普兰托的领空。

chapter 49

童话已经终结,而生活仍在继续。

零推门进去的时候,齐悦正跪坐在临窗的床上。她面色平静的望着窗外千亿星辰组成的星之大海,明明就在那里,却被抽空了形体一般,仿佛随时会随风消散。

他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想要拉住她。

齐悦下意识的回过头来,看到他的面孔,忙低头擦去眼泪,但泪水仿佛止不住一般越擦越多。

“请先回避一下,我洗把脸,马上就过去。”

零退了一步,默默的背过身去。

齐悦根本就没有带必备的行李,也就没有可以更换的衣服。因此她只是拉平身上的褶皱,起身洗去脸上的泪痕。

零自始至终都没有动一下,仿佛布景板一样等着她。

齐悦想不出该怎么跟这么安静的人打招呼,便说:“我叫齐悦。”

他的身形略有些僵硬,齐悦能感觉出他的不自在来,其实她也是一样的。多年来只在照片和回忆里出现的面孔忽然间出现在眼前,总是有些猝不及防。

何况那张面孔的主人已经宣告死亡了。

零点了点头。

齐悦说:“我们走吧。”

出了门对面是一面巨大的窗子,窗子外面是黑暗的宇宙。没有空气和水分的遮蔽,虚空之中繁星如宝石一般璀璨明澈。

安瑞斯正坐在窗子前的沙发上喝酒,听到身后的声音,举起手勾了勾指头,对他们说:“过来坐。”

桌子上摆着她买来的梅洛山庄。虽然被戳穿只是水兑醉莓汁做成的假货,但是她依旧像个喝着名贵窖藏的贵族,用昂贵的杯子来配它。

“要不要来一杯?”她问齐悦。

齐悦摇了摇头。

“喝一点吧,这种东西能让人产生醉酒的幻觉,却只需要一杯苏打水就能清醒过来。比美酒可爱多了。”

齐悦说:“我的肠胃也是F级以下。”

安瑞斯笑起来,“你的顽固可是超S级的。好吧,那就清醒着听我带给你的消息吧。”

她凝视着齐悦,目光里的笑容一点点的沉淀,“萨迦退位了,就在刚刚。”

齐悦没有动,也没有做声。

安瑞斯的表情表明这是一件足以震惊全宇宙的大事,但事实是这个消息唯一触动齐悦的只是“萨迦”两个字而已。

我们必须要为她的凉薄辩解一句。她不是某个帝国的良民,皇帝对她而已只是一个事不关己的符号而已,她并不真的明白这个称号代表着什么,也并不明白放弃它意味着什么。

“他宣布放弃自己在普兰托一切政治权利,从此不再踏出圣殿一步——换句话说,从今天起,他就只是神龛上的木偶了。”

齐悦依旧没有说话。

而安瑞斯也没有像个小学老师一样索要她的听后感。

她似乎只是想向齐悦转达这个消息一般,晃了晃杯子里宝石红的液体,“所以,你作为肉票的价值暴跌,就算挟持了你也不可能从普兰托人手里换取好处……应该不会再有哪个组织打你的主意了,你可以安心的留下来。”

齐悦用力的攥紧了手心里的坠子,她知道那并不是一个寓言,是她杀死了那个拥有世间最柔软目光的萨迦。

安瑞斯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不必觉得内疚。萨迦这么做未必是为了你,这应该是一部分普兰托人希望的结果,对萨迦而言也未必不是一种解脱。”她目光略有些飘远,回忆起什么一般,继续说道,“丽齐刚刚跟我通过话,这也是她的意思。她一遇到萨迦的事就会失去一个科学家的公正和客观,简直全世界都该为了她的皇帝陛下去死似的。如果连她都这么说,你真的不必内疚。”

齐悦没有接话。

安瑞斯向零招了招手,然后对齐悦说,“你在飞船上的工作就让零来教你,起居上有什么问题和需要也尽管找他。让他带你去看看你的房间吧。”

齐悦点了点头,站起身,跟着零离开了。

一路上零一直很安静,齐悦也没有开口。

她的房间跟船长室靠的不远,之前似乎是个藏酒间,东西虽然搬出去了,却还是留下了醉人的醇香。

齐悦沉默着收拾屋子,零在门边站着看。

其实屋子里的墙壁、地板和床都有自动清理功能,根本就没什么好收拾的。齐悦拍打着根本没有褶皱的被褥时,脑子里只有一片空白。她只是需要找点事做。

“为什么哭?”冰雪般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来,齐悦愣了一下,忙低头去擦,才发现自己一滴泪也没有流。

她略有些疑惑的望着零。

“萨迦和你是什么关系?”

齐悦顿了顿,才回答:“……夫妻。”

“你之前为了他在哭?”

齐悦没有回答。

“你很喜欢他?”

“……很喜欢。”齐悦说,“比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更喜欢。”

零沉默了片刻,面孔上浮现出茫然和疑惑来,“那么为什么要离开?他做错了事,让你讨厌了吗?”

“……是我做错了事。”齐悦说,“已经没有勇气再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和他在一起了。”

因为是她和普兰托人一起,害死了那个孩子。

只要想到她毫无负担的和萨迦恋爱的时候那个孩子在遭遇着什么,愧疚和懊悔就会像套在心口上的绳索一般不断收紧,让她透不过气来。

为什么她甚至能体会到一个劫匪的渴望和追求,却一直都没有发现怀中的孩子早已不是她发誓要保护的那个?

——其实也许不是没有发现,而是逃避现实不去怀疑。因为那个时候她像溺水的人攀住浮木一样,必须要有一个支点——哪怕它是假的。

……

她已经受到了惩罚。

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便反问道:“你叫做零?”

零顿了顿,“他们这么叫。”

“那么,你的真名叫什么?”

他没有回答,只是凝视着齐悦,问道:“你想叫我什么?”

那目光对于一个陌生人而已过于专注和柔软,齐悦便避开了,答道:“……不是我想叫什么就——”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零说,“但是看到你的时候,觉得很怀念,很……喜欢,好像已经喜欢了一辈子那么久。这种感觉一开始让我觉得慌乱,不过我考虑了很久,还是觉得,人应该对自己诚实。所以你想叫我什么,那就是我的名字。”

齐悦试图纠正两个人的关系,“这是错觉。”她信誓旦旦的下定结论,“我们以前可能认识,所以你才会有这种错觉。”

“我们,以前认识?”零终于给出了正常的反应。

齐悦松了口气,“在你失去记忆之前……我们可能是朋友。”

“你知道我从哪里来?”

“嗯,我们两个也许都是地球人。”齐悦说。

零认真的考虑了一会儿,“地球也跟梵特尼一样,是个多智慧种族的星球吗?”

齐悦感觉他的措辞稍微有些微妙,却还是说:“呃……确实有不同的民族和人种。黑种人,黄种人,白种人……”

她的声音一点点低下去,因为她终于从零漆黑的瞳子里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模样。

——一只长着四条触手的大章鱼。

她忘了为了不让人认出来,她打开过手环上的屈光拟形器了。很显然,地球人的视觉不足以发现屈光拟形上微妙的光线扭曲,进而在脑海中反推出拟形体本来的样子。

她手忙脚乱的试图重新让那个时灵时不灵的手环打开操作光屏。失败之后,只好把手环摘掉,丢到床上。

“嗯……这是我本来的样子。”齐悦有些底气不足的解释道,“现,现在你相信了吧。”

喂喂,对方可是个能对跟他长得完全不像的四爪章鱼都产生“喜欢”的感觉的人,真的没问题吗!

“嗯。”零的目光温柔带笑,他说,“我一直都相信你。那么,在地球上的时候,我叫什么?”

齐悦精神仄仄的,却还是答道:“孟翔。”

“孟翔。”零跟着她念道,但是他的目光里却并没有找回过往的惊喜,反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低落,他问道:“在地球上的时候,你跟孟翔是恋人吗?”

“不是。”齐悦认真的告诉他,“我们是邻居、同学,很好的朋友,但不是恋人。你很喜欢飞船,梦想着有一天能够成为一艘飞船的船长,去更遥远的宇宙里航行、探险。你也一直很优秀,很执着,十八岁的时候就已经成了那艘飞船上的大副。可是……三年前,那艘飞船遭遇了小行星乱流……他们说你死了。”

死在宇宙里的人往往连灰烬都不会留下,所以齐悦并没有真的见到孟翔的遗体。

“当然,你也可能不是孟翔。”她轻声补充道,毕竟飞船失事的地方离这里有160亿光年那么远。她认真的思索着,而后终于想起了什么,“孟翔的肩膀后面有一块痣……他打完篮球经常会脱掉上衣,所以我见过。”

不知是不是错觉,零的眼睛忽然变得很潋滟,仿佛蒙上一层水汽。那种青涩的忐忑令齐悦一瞬间有些晃神。

“我身上也许没有。”他说,“如果没有,是不是就不能从朋友做起?我可以去做一颗。我有一段时间昏迷不醒,很多医生都诊治过。那种先天性黑素细胞可能会被判断为病变细胞,随手点去。我身上也许本来是有的……”

这种感觉很奇怪,但是齐悦并没有多想。她像任何一个合格的小白圣母女主一样,急人所急的安慰道:“不要紧,就算你不是孟翔也不要紧。你愿意跟我做朋友,我很开心。”

……她没发现,自己已经完全背离了“证实这个人是不是孟翔”的初衷。

齐悦的肚子适时的叫起来。

零仿佛松了一口气,又像是急于展示自己一般,说道:“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零飞快的起身进了隔壁的单间,一通乱七八糟的响声之后,他端进来一盘子花式、颜色各异的蛋糕。然后动作流畅冷峻的铺桌布,摆刀叉,配酒杯,点蜡烛……

他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那双漆黑的眼睛里透着专注,映着烛火,光芒柔和,很是赏心悦目。但是——

“喂喂,只是一盘子甜点而已,你要搞哪样!”齐悦听到更外面的休息室里,安瑞斯暴躁的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