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衡:“…”

田七终于红了脸,扭了扭酸疼的脖子,再看纪衡时,她的眼圈有些红。

纪衡温声问道,“吓到了?”

这话终于把田七的泪水又逗了出来。她扭过脸去擦眼泪,纪衡空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

“对不起。”田七说道。

纪衡的心情很矛盾。一方面他不舍得看田七哭,一方面看到田七为他哭,他又十分受用。他一下一下地抚着田七柔顺的发丝,说道,“朕不想听这样的话。”

田七便说道,“谢谢。”

“也不想听这个。”

“还疼吗?”

纪衡仔细感受了一□上那些伤处,回答道,“不疼,就是很痒。”

“我还是去叫太医吧。”田七说着,又要起身。

“不用,”纪衡按住田七,笑,“你来亲一亲就不痒了。”

都伤成这样了还没个正形,田七其实挺佩服皇上这种顽强的耍流氓精神的。她红着脸,本想拒绝,可是看到皇上因虚弱而有些苍白的脸色,她一心软,就点了点头。

于是纪衡麻利地脱了衣服。

他背上的疙瘩还未消肿,拱起来像是一座座小山包。田七看得心疼不已,小心用指尖碰了碰,纪衡便说道,“这是手指,别以为朕看不到就好糊弄。”

田七移开手指,倾身凑上去,闭眼在那红肿的地方轻轻亲了一下,她不敢太用力,点到为止。纪衡只觉自己像是被洁白的羽毛轻轻扫了一下,背上不痒,心里头开始痒了。

田七一个挨一个地亲着,亲得认真难而虔诚。他的肩膀很宽,到腰部窄窄地收起,像是一个三角形;背上皮肤紧绷光滑,白得像玉。他折着手肘,用上臂撑着身体,肩头被抬起一定高度,腰以下还贴在床上,从肩到腰,形成一个微凹的坡度,线条流畅,像是山脉的尽头。田七顺着这山脉从上到下亲,亲着亲着,她突然产生了一种可怕的想法:她希望这唇下肌肤的每一寸都是她的,独属于她。

纪衡舒服地闭着眼睛,像是能感受到她的情绪一般。他心想,能得田七这样对待,便是蜇出一身疙瘩,也是值得的。

纪衡的后腰挨着脊骨处有一个大红包。田七的嘴唇移到那里。纪衡随着她的轻吻,身体轻轻颤了一下。

田七以为皇上不舒服,她伸出舌尖儿,舔了舔那肿处,然后就听到皇上的闷哼声,声音是从鼻子里发出的,像是在强忍着什么,尾音带着点颤意,乍一听竟让人恍惚觉得他像是在撒娇。田七不解,低头又亲了一下那里。

纪衡连忙阻止田七,“别,别亲那里…现在别亲…”他说这话的时候呼吸有些不平稳,田七终于还是不放心,给皇上盖好被子之后,然后不顾他的反对,出门找来了林太医。

林大越来给皇上把了脉,赞扬了一下皇上的身体素质和恢复能力,顺便提醒皇上最近忌行房事。

在纪衡恼羞成怒地把林太医轰走之后,田七终于明白他刚才那是什么反应了。

***

皇帝陛下第一天狩猎就受了伤,文武百官只好跟着皇帝一起打道回府。

受伤也分很多种,有人伤得英勇,有人伤得壮烈,有人伤得悲惨,但是堂堂天子被马蜂蜇出一身包,这种事情传出去就成笑谈了。纪衡很明智地封锁了消息,对外宣称自己是跟猛虎搏斗而受了伤。

虽然这种说法有点无耻,可是甭管知不知道内情,谁会去揭皇上的短呢,还想不想混了。

太后倒是信以为真了,坐在纪衡的床边那个哭啊。纪衡只好偷偷告诉她:你儿子其实是被马蜂蜇了。

太后很无语。虽然被马蜂蜇了也很疼,但马蜂和老虎是不能比的。她松了口气,便数落起纪衡来。

纪衡一声不吭地全盘接受了数落,顺便在太后面前夸奖了田七,声称他被蜇得晕过去,幸好田七及时发现,把他救了回来——这是他和田七串好的话。

太后听罢十分高兴,重重赏了田七。田公公生平受赏无数,第一次感到受之有愧。太后又叮嘱田七好好照料皇上。

本来嘛,皇上生病,茶水上的人侍药,或是由伺候皇上起居的宫女来擦药,这些都不该田七负责,可是乾清宫的人就很奇妙地达成一致,觉得田七做这些事情完全合情合理。

于是田七就这么抢过来差事,给皇上擦起药来。

纪衡半闭着眼睛,感受着背上田七温柔的抚摸,他浑身放松,舒服得很。

正擦着药,如意来看望他父皇了。纪衡让人把如意领进了卧房。

如意只知道他父皇身上不大好,并不知道父皇到底受了什么伤。他被奶娘脱了鞋,抱到了纪衡的病床上,挨着田七跪着,看着田七手指蘸着奇怪的膏体在父皇背上抹。

父皇背上鼓起一个又一个小包,每一个小包中间都有一个小小的点,像是有东西要从里面拱出来。

如意便惊奇道,“父皇,你要长蘑菇啦?”

纪衡听得一阵恶寒,“叉出去!”

奶娘赶紧抱着如意退出去。如意不知道父皇为什么不高兴,他趴在奶娘怀里,委屈地看着田七,“田七…”

田七冲如意挤了挤眼睛,安抚地笑了笑,无声地说着:没事儿。

纪衡却不满地提醒如意,“田七是朕的人。”

如意听罢,更委屈了,埋着头不愿看他们,很快被奶娘抱了出去。

这边田七给纪衡擦完药,等到药半干的时候,纪衡一仰身躺了下来。

“皇上…”田七皱眉,这样躺下来压着背后伤处可怎么办。

纪衡笑道,“没事儿…总是趴着,太硌得慌。”

田七以为皇上说的是胸口硌得慌,谁知他拉着她的手放在腿间,“这里可不能受委屈。”

田七慌忙抽回了手。这时,外面有个宫女道了一声,“皇上,药煎好了。”

这是纪衡给底下人新立的规矩,甭管什么事儿,都要先在门外说一声,不许随便闯进皇上的卧房、书房以及各种房。

纪衡让那宫女把药端进来,田七接过,手托着药碗试了试温度,觉得好了,便端到纪衡面前,“皇上,喝药吧。”

纪衡躺着不动,笑道,“你喂朕。”

田七便用小勺子舀起药汁,送到皇上唇边。

他却不张口,只笑吟吟地盯着田七看,接着视线向下移,落在了她的唇上。

田七觉得,皇上这一卧床,事儿陡然多了起来,总是提稀奇古怪的要求,但是他的伤是为她受的,她又总无法拒绝他,因此一步步退却,毫无底线。

她低着头嘴对嘴地给皇上喂了药,皇上吃完药又按着她的后脑一阵缠吻,吻过之后,他低声说道,“田七,穿裙子给朕看好不好?”

“…好。”

***

纪衡自己心中有鬼,便不愿让田七在皇宫之内穿女装,于是便把她带到宫外。当然了,他出门也不单是为了看田七穿裙子的。

田七还有些担心纪衡的伤势,其实他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毒刺儿清理过,排了毒,消了肿,加上他身体好,恢复能力强,也基本无大碍。只不过纪衡就喜欢被田七照顾,他躺在病床上,小变态就对他百依百顺,多好呀。

田七的裙子是纪衡亲手挑的,一套大红色绣浅粉桃花的半臂齐胸襦裙,里面套着一件白色软纱长袖衣,脚上踩着的绣鞋也是红色的;这颜色在皇宫之内不能随便穿,不过出了宫就无所谓了。她今日梳得依然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螺髻,不过这次插了一支金质桃花形发簪。

她走起路时衣带飘飘,裙角轻曳,配上一张国色天香的脸,又让纪衡看呆了。

不止是他,他们两个走在路上,路边许多男人的目光频频往田七身上飘。

纪衡很自豪,又特别地想把田七藏起来,不许旁人看。他丝毫没有感觉到,许多女人的目光在追着他走。

田七又能穿上裙子,心情也很好,纪衡明目张胆地在街上拉她的手,她也没有拒绝。他今儿特地穿上了朱红色的衣服,单从服色上来看,两人倒是十分登对。

两人拉上手之后,周围男人们的目光便分了一部分给纪衡,无一例外都是羡慕嫉妒恨,以及深深的仇视。

纪衡心情大畅。

这一双璧人在街上溜达了好一会儿,找个地方吃了晚饭,又回到他们之前开房间的那家客栈。田七刚才是从客栈换好了衣服才出来的。

夜幕降临,没羞没臊的生活开始了。

田七扒光了纪衡的衣服,她在他后腰靠近脊骨的那个地方亲了又亲,果然听到他陡然急促的喘息声,这印证了她的猜测。

这地方有个机关,只要摸一摸亲一亲,就能让皇上分外舒爽。

田七很想让皇上舒服,那种期待,不是下对上的尊敬和臣服,就是一种渴望。她渴望看着他因为她的侍弄而舒服到云端去。

事到如今她不想承认也得承认,她对这个男人有着非分之想,她知道两人的身份隔着高山与大海,但这念想却无孔不入,无法遏止。

不敢想,不能想,却偏偏去想。

田七的嘴唇顺着纪衡的腰,从后面移到前面。她扶着他的小兄弟揉弄,仔细观察着纪衡的表情。她突然低下头,在那圆滑湿润的头部小心翼翼地亲了一下。

臆想过千万次的画面就这样出现在眼前…惊喜突至,纪衡素了好些天,陡然之间受到这种刺激,一时没忍住,精关失了守。

田七没来得及躲。她唇上沾了许多白浊,流到下巴上,又滴落到床上。

纪衡从那欲生欲死的快乐中回过神来,看到田七如此狼狈,他大窘,脸也红了,忙凑过来帮她擦。

可是看到自己的精华洒在田七的唇上,纪衡心中又有一种微妙的甜丝丝的感觉。好吧,他一直就这么矛盾。

田七由着纪衡帮她擦嘴,一动不动。她盯着纪衡的脸庞看了一会儿,眨了眨眼睛,突然落下泪来。

纪衡更窘了,“对、对不起…”他以为田七哭是因为他那样做太重口味,小变态接受不了。

田七不答,突然一头扎进他的怀里,搂着他的腰呜呜呜地哭起来。

纪衡有些手忙脚乱,“别哭,我下次不这样了…你到底怎么了?”

我怎么了,我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人。

田七不理他,只顾自己哭。哭过之后,她从他怀中起来,坐直身体,说道,“皇上,我们回去吧?”

“我们今晚不回去了。”

“可是…”

纪衡解释道,“没关系,宫里头我已经嘱咐好了,我还在养伤,明日也不用上早朝。”

田七还有些犹豫。

纪衡突然叹道,“你知不知道,我多想抱着你睡一觉。”

田七低头不语,心口又有些酸酸的。

他安慰道,“你放心,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把你怎么样。”

田七便点了点头。为了以防万一,两人都穿戴整齐了,田七才肯躺进纪衡怀里。

历史经验表明,男人对于“不脱衣服”的许诺都该反着听。

纪衡一开始也没想怎么田七,他是真的很想抱着田七睡一觉。可是两人这样交颈而眠,心上人软玉温香的身体就在怀中,他那古怪的想法又冒了出来。

田七…要是个女人多好呀…

会不会是个女人呢…

他就这样一遍一遍地想着这个问题,直至夜深人静。

田七突然转了个身,面对着他。她已经睡熟,呼吸平稳。

纪衡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太多魔怔了,他总觉得自己胸前像是被两个圆鼓鼓的东西压着。

他果然魔怔了,终于决定剥开看一看。

最直接的证据就是看看田七下面有没有那一道疤,只要看到了,他也就能死心了。

于是纪衡不剥上衣,直接从裤子开始扒。毕竟是趁人之危,做这种事情一定要动静越小越好。也不知道当初选这衣服时是不是潜意识做怪,这裙子是齐胸的,没有腰带,下面的裤子简直再好剥不过了。

撩开裙子,轻轻解开里边儿的腰带。纪衡捏着田七的裤腰缓缓地往下褪。他比做贼还紧张,心脏几乎跳到嗓子眼儿,他这二十多年就从来没经历过这么紧张的时刻。

裤子终于褪下去,眼前现出两腿之间的一片幽草。草丛里什么都没有。

哦,这也说明不了什么,万一真是切得干净呢。纪衡想着,颤抖着手指去拨开幽草来看。

鸡冠微吐,粉珠半露。

这、绝、对、不、是、疤、痕。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让大家久等了。╮(╯▽╰)╭

接下来皇桑要走进流氓新时代了,大家祝福他吧!

第67章 疯狂的皇上

纪衡丢了魂儿一般,大脑一片空白。他平静地帮田七穿好裤子,系好衣带,裙子放下来整理好。

——后来每每回忆到这里,他的记忆就总是断片,他自己都搞不明白,怎么能够在六神游离的情况下仔细地做完这些。

做完之后,纪衡翻身飘到窗前,如一缕红色的幽魂一般。

他打开窗户,翻到窗外,飞出去的时候脚向后一蹬,把窗户又关了回去。

皎洁的月光之下,朱红色的衣袂翻飞,墨色的长发飘扬,俊美的男子自空中轻盈落地,像是从天外而来的谪仙。

这位比月华更高洁比红莲更妖冶的谪仙刚一站稳,便撒开了腿在大街上狂奔起来,一边奔跑一边嗷嗷怪叫。

田七她是个女人!!!

是女人!!!!!

女人!!!!!!!

嗷嗷嗷嗷嗷嗷!!!!!

哈哈哈哈哈哈!!!!!

要不是因为跑得太快倒不过气儿来,纪衡此时很想引吭高歌一番。他像是一挂失控的大炮仗,毫无目的地冲撞着,身上隐埋的激烈情绪一旦被点燃,一定要散发殆尽,才肯消停。幸而此时是深夜,街上几乎没人,街道又很宽广,不至于因他的疯狂而跟人冲撞。

不过这宽广的街道似乎满足不了他了,他突然一纵身跃到旁边的屋顶上,踩着那一片青瓦继续飞奔。

纪衡轻功虽好,但此时情绪狂乱,脚下偶尔没有轻重,把人家房顶踩出一阵响动。有睡眠轻浅或的人被吵醒,推门走出来往房上看,也只能看到隔壁或是隔壁的隔壁房上一道红影闪过,鬼魅一般地飘向月夜深处,只留下一阵阵狂笑以及狂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