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许!”祁琛蹙眉,又警告了声:“把镜子放在那里,现在,立刻放!”

温初酒摇头,咬了咬唇,这两日祁琛脾气收敛了些,倒是把她胆子壮大了,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本事,居然敢把镜子一拿起来。

只是快要照到自己脸庞的那一刻,被蓦然上前的男人一把抓过,镜子便啪的一声,摔碎在了地上。

温初酒被镜子碎裂的声音吓得一哆嗦,眼眶瞬间红了。

她的小身板止不住的打颤。

祁琛却步步紧逼,她下意识的退后,却脚下一绊,整个人倒在了床塌上,如此一来,倒是方便了祁琛的桎梏。

他双脚禁锢住她乱踢的双脚,一只大手紧紧的抓住她的双手,将她的手高举头顶,他垂眸看着眼眶红红,无法挣扎的温初酒,面带隐忍的怒气,沉声道:“朕说了,不许看!就是不许看!”

他此刻已经发了怒,怒气很明显,而且这个姿势显得她太弱小也太过于暧昧,她心有不甘,却不得不顺着他,生怕他直接将她就这么办了。

没有什么是这个魔鬼做不出来的!

她泪往下流,哽咽着点头,害怕的小身子直颤。

祁琛眯着眼,擒着她细臂的手收紧,温初酒疼的惊呼了声,祁琛沉吟良久,舔唇,沉声道:“还看不看?”

手疼脚也疼,温初酒摇摇头,咬了咬唇,抽泣道:“不看......不看了......”

她不敢忤逆他了。

“别骗朕。”祁琛蹙眉,一把松开了手和脚,道:“朕给你机会你就要懂得珍惜,朕不是菩萨,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你纵容。”

温初酒吸了吸鼻子,点头,嗓音带着颤,道:“我......我知道了。”

她向来认错快,倒是祁琛这次没有再在鸡蛋里挑骨头。

祁琛将温初酒一把抓起来,见她哭的小身板一抽一抽的,眼眶通红,衬的眼角处的伤愈发的明显,他眼色一暗,把另一只手上一直拎着的兔子丢给了她,沉声道:“给你。”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走到了屏风后,将身上的盔甲卸下。

作者有话要说:狗男人想哄人就要有哄人的低声细语,谁他妈哄人跟杀人似的!

下章狗男人吃醋辽!感谢在2020-01-17 17:13:19~2020-01-18 17:06: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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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梅花

狩猎也不过五日,温初酒自狩猎那日开始,就没有出去,如今五日已过,祁琛下令今日启程回宫。

诸位大臣们纷纷回了自己的帐内收拾衣物。

温初酒在帐内踱步,怀里抱着即将要拿走的衣裳,继而将它们全部装进了包裹里,只是没走两步,裙摆就被东西给牵扯住了,温初酒不用看都知道是什么在牵扯她。

是祁琛那日丢给她的兔子。

兔子很黏温初酒,整日都要抱着她的腿,跟在她的身后蹦跶,要不就是要抱着它,拿着红萝卜喂它,如今,便是它又要求抱抱了,牵着她的裙摆,不让她走。

温初酒其实很佩服小动物们,它们总有一种神力,可以让她原本有点孤寂和灰暗的心慢慢的多了份柔软,这几日兔子虽然黏着她,但温初酒知道,她是欢喜的。

她俯身,抱着它,低声道:“娘亲现在很忙,等娘亲忙完了,就陪你玩,好吗?”

兔子自然没有回复,倒是坐在不远处看书的祁琛冷笑的声音传入了温初酒的耳朵里。

她脸一热,心一紧,忘了祁琛还在帐内。

她咬了咬唇,见祁琛没有怪罪,便立刻放下了兔子。

将衣裳全部收拾好了之后,低声对着祁琛道:“皇上,我收拾完了。”

祁琛将手中的书一放,低低的嗯了声后,就对着外头的王德显道:“启程。”

又一次上了马车,温初酒对来时发生的事心中多少还是有些阴影,她抿了抿唇,抱着兔子跟在祁琛的身后上了马车,兔子在她怀里,抱着一根红萝卜啃来啃去,动物咀嚼食物发出的咔嚓声给这一路上都没说话闭眼假寐的祁琛和一直低着头看兔子的温初酒添了一丝缓和的气氛。

再回到宫里已经是夜晚了,温初酒抱着兔子回到了承天宫,宫人早已放好了水,祁琛一到承天宫的寝宫里就进了浴池,温初酒便抱着兔子在殿内将包裹里的东西收拾出来。

只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总感觉周围几个宫人的视线全都看向了她的眼角处。

多少有些心思敏感,但她们也千真万确是在看她的眼角处。

温初酒垂眸,抱着兔子的手收紧,眼眶渐渐的升起温度,她侧开头,却在下一刻,看见刚沐浴从寝宫内殿里走出来的祁琛,她下意识地抬眸,和祁琛的视线隔空对上。

温初酒的皮肤白嫩,有一点点的痕迹都会很明显,这还是祁琛和她睡了很多次之后才悟出来的道理,如今她就抱着兔子,眼眶里还有没来及的消下去的红,祁琛眼微眯,视线越过了温初酒,看向了几个没察觉到他出来,还在窃窃私语指着自己的脸让他们去看温初酒的脸的那几个人。

祁琛又垂眸看了眼温初酒,她已经低下头了,只是眼泪也在低头的那一瞬间,啪哒的掉到了兔子的背上。

祁琛喉结滚动,眼色微暗,视线扫了眼站在一旁的王德显,王德显立刻咳咳了几声,还在讨论温初酒破相了的那几个宫人立刻回神,当看见祁琛就站在屏风处时,吓的胆子都破了。

纷纷跪地求饶道:“皇上恕罪!”

祁琛神色漠然,摩挲着玉扳指的手微顿了顿,看了眼跪在殿内的几个宫人,冷声道:“带下去,眼睛挖掉。”

温初酒抱着兔子的手收紧,低着头,恐惧的咽咽口水。

宫人们哭喊着求饶,祁琛神色始终漠然,直到殿内宫人的哭喊声渐渐的弱了,他淡漠的脸上才有一丝裂缝,他神色平淡,看了眼垂着脑袋的温初酒,过了好半晌后,低声道:“过来。”

温初酒垂眸,抱着兔子往他那处走去。

祁琛站在梳妆台前,温初酒刚走过去,小身子还没站稳就被他猛地一拉强硬的摁坐在了凳子上坐着,温初酒踉跄了几下,继而一脸惊恐的抬起眼眸看着他。

温初酒自然不会觉得他是想给她照镜子,因为梳妆台上的镜子早已被祁琛刚回到宫里时就命人卸下来,如今前面空了一块。

她不解,心下对他的恐惧已经让她下意识开始颤抖起来,抱着兔子的手不免紧张的收紧。

祁琛似乎也察觉到了,垂眸扫了她一眼,并未说话。

如此一来,温初酒更怕了,她抿唇,下一刻便听见了祁琛低沉的嗓音响起,道:“拿笔给朕,顺便叫内务府送点颜料过来。”

温初酒不解,祁琛垂眸,撞见了她的眼里,他眸色微动,嘴角蠕动了下,却又什么话都没说出口。

祁琛就这么站着,一只手摁在温初酒的肩膀上,使她不能动弹,温初酒狠狠的咬着唇,不知道他要笔和颜料用来作甚,但是她心底却有点无力,就算知道了,她想反抗,难道能反抗?

她如今不过就是他的一个泄愤地东西,在他面前,她不可以有任何地思想,她只能承受着,无论多无力,也得承受着。

没让她心惊胆战不安地久等,王德显办事向来速度快,不一会儿就立刻拎着好几大罐子地颜料和一直细细地毛笔上前。

祁琛扫了眼,王德显手上的东西,指骨分明的手指捏过细尖的毛笔,眼眸微垂,似乎在挑选颜料,温初酒咽咽口水的那一刻,祁琛已经挑好了。

是大红色。

祁琛将尖细的毛笔沾了一点颜料,随后侧身,一双单薄的眼紧紧的注视着温初酒。

温初酒咬唇,下意识地往后仰,却在下一刻被男人一把摁住了肩膀,他低声道:“别动。”

温初酒看着俯身向下靠近她的男人,害怕到下意识地咽咽口水。

男人身上的丝竹香沁入鼻尖,他袖口动来动去,一只手挑起她地小巴让她看着他,另一只手捏着毛笔,眼眸微垂看着她。

她眼角处那块地方在他地鼻尖贴上去地那一刻,感觉到一阵冷意,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听见祁琛略带沉的声音响起,道:“不怕,一会儿就好。”

温初酒定了定惊,仰起头的姿势会和他垂眸的眼神撞上,他眼底有一种认真的情绪,她细细的瞧了一会儿,在他视线扫过来的那一瞬间,温初酒心狠狠的一颤,下意识地闪躲,竟直接闭上了眼。

眼前一片黑暗,只有他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和他身上的丝竹香,以及细尖的毛笔一直在她脸上游走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温初酒听见祁琛低沉的嗓音响起,道:“好了,睁开眼。”

温初酒睁开双眸,便看见祁琛已经将毛笔放下了,此刻正拿着王德显送上来的帕子擦手,脚步声传来,她抬眸看去,一个宫女捧着一面镜子往前走。

温初酒抿唇,不知道祁琛是何用意,这个念头刚闪过,她便有了答案,因为那宫人将镜子立起来,温初酒一抬眸就能看见镜子中的自己,她心一紧,下意识地往眼角处看去,想去看看自己地伤口,但想象中狰狞地伤口已然不在,取而代之地,是一朵娇艳的梅花。

梅花完美的遮挡住了伤口,瞧不见一丝丝的细缝。

温初酒皮肤白嫩,模样又娇娇软软的,如今一双桃花眼眼角处画了一朵绽放的梅花,倒是显得人都妖艳了几分。

“以后你要照镜子便照吧,朕允了。”祁琛道:“不要想方法把画擦掉,擦不掉的。”

温初酒眼眸轻颤,看着镜子里画在眼角处的那朵花,听祁琛的语气,这个颜料估计是暗颜。

暗颜是画上去之后,怎么都洗不掉的,这辈子都洗不掉。

-

祁琛一回到宫里便挖掉了几个宫人的眼珠子的消息迅速的传遍了整个后宫,问其原因,众人都道是因为温初酒,传着传着又变了味,都说温家要回春了,皇上替温小姐出头挖掉了宫人的眼珠子,居然又怜惜温小姐破了相,替她在眼角处画了一朵梅花,将她的伤口给遮住了。

这些话,传着传着,便都传到了温府的温雨雨耳朵里。

她坐在闺房,手揪着帕子狠狠的咬了咬唇,心中忽然有点烦乱,早知道温初酒那个怂包进宫都能得到皇上的宠爱,那还不如她去,说不定如今早就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再说了,也没见她温初酒付出过什么,就能得到皇上的宠爱,真是运气好。

想到运气好三个字,她忽地想起她年幼时和温初酒上的是同一家学堂,那里的老先生各个都对温初酒赞叹不已,而不免把她和温初酒一道对比起来,又在奚落她的不好。

温雨雨不该脾气那么坏,要多和你姐姐学习一下,要好脾气。

温雨雨你多和你姐姐学学,脑子灵光点。

她温雨雨什么都不如温初酒,更甚至她曾听闻,她出生都是温城玉喝醉了酒,给她娘亲设计得来的,而弟弟的出生,则是娘亲又一次灌醉了爹爹得来的。

她们的到来是不得温城玉欢心的,而爹爹的心,都在那个已故的温初酒的母亲身上。

她们母女二人,真是够狠毒的,死了也不放过她爹爹。

温雨雨咬唇,看了眼自从回来后就闭门不见任何人的温城玉的房间,有个叫做嫉妒的情绪席卷了她的全身心,她紧紧的揪着手里的帕子,咬唇,脑子灵光一闪,想到了那日温初酒房间里的帕子和信件。

她嘴角一勾,冷笑了声,嗓音阴森森的道:“温初酒,我希望你明日起,还能有好日子过,我倒要看看,皇上这次到底会不会保你,会不会还宠爱着你。”

温雨雨只觉温初酒能做到的事,她温雨雨照样能做到。

不就是伺候皇上保温家长青嘛,她温初酒明日倒台了,她进宫伺候飞上枝头当凤凰,一举两得。

-

翌日,祁琛刚下了早朝往承天宫的方向走,王德显跟在身后道:“皇上,温家二小姐,温雨雨求见。”

祁琛漠然拒绝道:“没空。”

王德显垂眸,道:“皇上,温二小姐说她手里有温大小姐的一些东西,还请皇上见上一面。”

祁琛脚步微顿,神色一暗,半晌后,往回走,道:“带她到长安宫。”

作者有话要说:前方高能预警,害!挺住,快了,就这两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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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没有对林九动过心!

承天宫的寝宫内,温初酒抱着兔子站在窗子口,昨夜忽地下了一场大雪,如今大雪纷飞,一些顺着北风飘进了回廊上,她垂眸,一只手抱着兔子,另一只手推开了寝宫的窗子,接住了一片雪花。

雪花掉落在白嫩的掌心,温初酒微侧头,垂眸看着它在她掌心中化成冰水,她微微莞尔,不知道是对谁说,嗓音轻轻的,像是夏日温柔的风,道:“总有一日,我会离开这的。”

会的,总有那么一日,她温初酒定会离开这个地方,离开祁琛。

去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

去体会人间的温暖,离开所有,好好的自由的生活。

美景总是让人多以驻足,停下来观赏,温初酒的视线从窗子口看向承天宫内殿的院子口,那里的梅花树依旧屹立在寒风中,迎着冷风开的更加的肆意和靓丽,她垂眸,看了眼怀里的兔子,忽地觉得,心中有片刻的宁静。

只是这片刻的安宁在内殿的门被推开,祁琛一脸淡漠的走进来时戛然而止。

温初酒立刻将窗子关上,抱着兔子往门口走去,只是男人今日的步伐似乎有点儿快,她还没走到殿门口就看见他的身影走了进来,直接坐在了龙椅上。

温初酒摸不清他今日心情如何,只上前欠身道:“皇上要喝茶吗?”

祁琛就这么靠着椅背,身上还是那件没有褪下去明黄色朝服,眼眸微垂,半晌后,问:“温初酒,朕问你,去狩猎时,那为你看伤处的林九,你认识吗?”

他嗓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仿佛只是唠唠家常。

温初酒蹙眉,心中对他忽然提起林九这件事这件事有点诧异,但又摸不清他如今到底时什么意思,温初酒嘴角蠕动了下,终还是决定不在他面前说认识林九,不然那晚上的事就百口莫辩了,她摇摇头,道:“回皇上,在林大夫替我看伤处之前,我不认识他。”

祁琛眼眸微垂,指尖摩挲着玉扳指,她看不见他眼底的情绪,心中却因为他的沉默而感到越来越不安。

温初酒站在龙案的旁边,垂眸,眼底有害怕,抱紧兔子的手收紧,却在下一刻,殿内响起了祁琛的冷笑,继而是他抬起的眼眸,眼底的阴鸷和暴戾尤为明显,温初酒在视线对上的那一刻便知道了,他定然是知道了什么事,跑来这“兴师问罪”来了。

心中刚闪过兴师问罪这四字,她忽地看见祁琛慢慢的直起身,垂落向下的手握拳青筋都逼出了几根,她全身一颤,脚步下意识地后退了好几步,但没想到身后是柱子,她整个背部抵在柱子上,眼底有惊怕地看着越来越靠近她的祁琛。

祁琛咬牙,眸光看见了贴着柱子无处可逃的温初酒,心底有种莫名的情绪一直席卷在他的脑海,让他如今所有的理智都消失了,他现在只想着,要她为她撒谎而付出代价。

温初酒看着距离她仅有两步远的祁琛,近距离才发现,他眼底的阴鸷比方才的更深,有种理智丧失的感觉,她害怕的直哆嗦,眼神也下意识地在找寻逃走的路,只是她在下一刻忽然感觉喉咙有一种窒息感。

是祁琛的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温初酒惊愕的看着此刻满脸阴鸷暴戾的祁琛,眼角处是逼出来的泪水,她双手下意识地攀上了祁琛的手臂,企图将他掐着她脖子的手松开,只是祁琛非但没有,反而掐着她脖子的手越发的收紧,耳边响起他冷厉的声音,道:“朕说过,不许骗朕,难道你忘了吗?”

温初酒想说没有,但是脖子被他掐着,她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只能一个劲的摇头,一双眼满是泪水,流的满脸都是。

温初酒还在摇头,这一摇头,不免又加深了祁琛浑身的怒气,他掐着她脖子的手收紧,手背上的青筋逼出几根,可见力气之大,温初酒一张小脸涨红,双手用力的扒着祁琛的手掌,发不出一丝声音。

眼看着温初酒脸都涨红成了猪肝色,祁琛咬牙,心口情绪发酸发胀,他蓦然松开了手,转身将握着的拳狠狠地砸到了龙案上。

温初酒没了桎梏,身子顺着柱子往下,手一崴,腰撞击到地上,疼痛使她眼泪瞬间绷不住,像是开了闸的水,一涌而下,她哽咽,泪眼朦胧的看着站在她跟前的男人。

祁琛俯身蹲下,怒意迸发,一把抓住了温初酒的小脸,面容是近乎变态的阴鸷,嗓音冷厉,道:“你真让朕失望。”

说完,他没有再多加废话,将袖口处的几封信件甩在了温初酒的脸上。

温初酒只扫了一眼,便知道为何祁琛会如此大的怒意了。

因为信件,全是她以前和林九的来往信件。

温初酒脸色苍白,知道是她与林九的来往信件,她身子颤抖着,眼泪流下,她的脸被他捏着,他手举着信里的内容,狠狠的怼到她眼前,嗓音迸发着怒意,咬牙切齿道:“你自己看看,还说没有,你真是辜负了朕对你的信任。”

这封信是不久前的,信里的内容:

哥哥,你何时回来啊?你不在,我无聊,我听说浅湖庙很好玩,不如你回来了,我们去浅湖庙玩吧。

哥哥很快便回去了,酒酒乖,等哥哥回去,哥哥便带你去浅湖庙里玩,对了,哥哥就快要到你最喜欢的安国了,等哥哥得闲了,就去市集给你买你欢喜的那个安国步摇簪,衬酒酒是最好看的。

亦有很早很早之前的几封,温初酒没有看,因为听见了祁琛冷厉的嗓音响起,道:“浅湖庙?”

“温初酒,你真厉害。”祁琛捏着她脸的手收紧,嗓音暗哑低沉道:“和林九去浅湖庙,你们两个什么心思,你当真以为朕不知道吗?”

温初酒手攥紧信件,一张笑脸布满泪水,被他桎梏住,被迫仰起头看着他。

“浅湖庙求姻缘是最灵的,你是不是打算要去求姻缘?”祁琛问完,捏着她脸的手又收紧,让温初酒瞬间疼的眼泪愈发的掉。

温初酒咬牙,哭的身子一抽一抽的,被他捏着脸,嗓音含糊不清的道:“没有。”

她是真的,没有想过浅湖庙求姻缘,她只想着,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告诉林九,林九就会带她去。

谁知道,在祁琛这里,会被过分解读。

“还嘴硬。”祁琛冷笑一声,眼底没有一丝怜惜,蹲在地上,看着倒地的温初酒,哑着嗓子问:“朕问你,你有没有对林九动过心?”

温初酒咬牙,哭的眼睛生疼,喉口也疼,她摇头,道:“没有。”

“温初酒,你还骗朕。”祁琛嘶吼,眼底猩红一片,捏着她脸的手松开,又掐住了她的脖子,又吼道:“没有动心,你和他去什么浅湖庙!”

温初酒在脖子被掐着,快要窒息的这一刻,蓦然发疯似的尖叫了一声。

这一声尖叫,把她入宫以来这么久的怒气全部吐了出来,她不想忍了,她受够了。

温家人,温家人,她不过是看在那百来条的人命的份上才进宫,如今,温家人都先背叛了她,如果不是,她和林九的那些信怎么可能出现在祁琛的视野里,她心寒了,也心累了,不想再这样了。

她的手狠狠的捶打着祁琛的手,祁琛明显是没料到她这个反应,有些愣住了,而温初酒则在这一刻,狠狠的挣脱了他掐着她脖子的手,挣扎着站了起来,对着他奋力嘶吼道:“祁琛,你够了!我都说了没有!没有!你为什么不听!”

“你总是这么一意孤行!我受够了!”

祁琛回神,眯眼看着温初酒,蹙眉,嗓音阴鸷冷厉道:“你说什么!”

温初酒哭着吼道:“我说我受够了!对!我与他是相识又如何!难道我连交朋友的权利都没有吗!凭什么!”

“你有权利。”祁琛直起身,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袖子,继而又握着拳,面容阴沉,冷声道:“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骗朕,不该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朕撒谎!”

“我说了我没有对林九动心,是你不信!”温初酒站在烛火下,一张脸满是泪痕,还有双颊被祁琛用力捏着而泛起未消散的红以及脖子处的五指痕迹都尤为明显,她看着他,眼底的光慢慢的暗下去,泪都不流了,只剩下无力的嗓音,道:“祁琛,你到底想要什么答案......”

祁琛看着温初酒没有说话,只是眼底的阴鸷和寒意渐渐往上升,让温初酒知道,他还是不相信。

半晌后,寂静的殿内响起了祁琛的冷笑声,他道:“温初酒,你最好祈祷林九不要给朕抓到,不然,朕让你亲眼看着他被朕五马分尸,让你亲自拿着他的尸体去喂野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