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温家的千金。”温宁儿不假思索,便是回道。话音刚落,她却觉得自己傻气的很。她是小门小户的女子,又哪里能称得上千金二字?

那男子倒也没有细究,只言道;“这里离凤仪殿太远,你往东走,若是遇上了人,就让人送你回去。”

语毕,白衣男子便是转过身子,意欲离开。

“等一下,”温宁儿叫住了他,脸蛋涨的通红,十分不好意思的言道;“我分不清方向,哪里才是东啊?”

那男子回过身子,却是看了她好一会,却是嗤的一笑。这一笑,顿时让他原本就英俊逼人的容颜更是显得目眩迷人。

“温太傅学识渊博,怎会有你这样一个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的千金?”

“呃?”温宁儿不解。

“罢了,你随我来。”白衣男子转过身子,言道。

温宁儿见他如此说来,便是要为自己带路的意思,当下心里不由得很是喜悦,她提起自己的裙角,露出一双湖绿色的绣花缎鞋,紧紧的跟在男人身后。

走了片刻,白衣男子却是蓦然停下了脚步,只让温宁儿险些一头撞了上去。

“别出声,有人。”白衣男子一手按住温宁儿的脑袋,与她一道俯下了身子,藏身在花丛。

果然,便见一支巡夜的侍卫队从他们身旁经过,每个人都是重金铠甲,手握长矛,瞧起来极是凶悍。

见侍卫走远后,温宁儿舒了口气,看着身旁的男子道;“你也怕被人瞧见?”

白衣男子却没有出声,只与她一道站起身子,伸出手指向前一指道;“你顺着那条路走下去,要不了多久便可以回到凤仪殿了,此时怕是乞巧节刚过不久,正是热闹。”

温宁儿却是摇了摇头,道了句;“我不想回凤仪殿,你能不能告诉我,从哪里可以出宫呢?”

“你要出宫?”白衣男子居高临下的凝视着眼前的女子,只见她肤色白腻如玉,容颜清丽出尘,与自己平日里瞧着的女子都不太一样,不媚不俗,倒是个十分清秀的可人儿。

温宁儿点了点头。不等她开口,一阵叽叽咕咕的声音却是从她的肚子里响了起来,只让她脸蛋顿时一红,将眼眸垂下,再也不好意思说话了。

片刻后,又是一阵叽叽咕咕,可这次的声音却是从那白衣男子的腹传出的了。

听到声音,温宁儿只觉好笑,顿时又觉得与这样一个陌生男子在黑夜单独在一起是件十分大逆不道的事情。但若要她此时回到凤仪殿,她却又是一千一万的不情愿。

“吃东西,去不去?”白衣男子眉头微挑,含笑望着温宁儿,容色渐渐浮起一丝的放荡不羁。

“去哪吃?”温宁儿睁着漂亮的瞳仁,不解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跟我走。”白衣男子瞧起来心情倒是极好的样子,一双狭长的凤目在黑暗熠熠生辉,黑如曜石。

温宁儿的确是饿得很了,更多的,却是觉得面前的这位白衣男子并无歹意。他长得那样好看,怎么瞧也都不会是个坏人。

如此一想,她便也是跟在白衣男子的身后,一道向前走去。

禁宫深深,可那白衣男子似是对皇宫里的地形极其熟悉,只带着温宁儿七拐八拐,甚至连在何处会遇到侍卫都是一清二楚。

如此这般,两人未过多久,便是来到一处灯火通明的宫殿前。

凤仪殿。

因着温宁儿不见了的关系,乞巧节自是草草结束,那些命妇千金也是渐渐散去,各自出宫了。

此时的凤仪殿,便只剩下了筝云公主与福王妃。

“这南陵王妃也是,到底是小家小户的出身,居然不声不响的从屋子里跑了出去,这要是传了出去,南陵王还不知要被外人笑话成什么样子。”福王妃拨弄着自己涂着蔻丹的指甲,轻声细语道。

“若不是嫂嫂今日定要筝云取出‘鹊桥仙’,想必南陵王妃也不会如此失态。”筝云端坐在主位上,一双清和的眸子却是淡淡的向着福王妃望去,眸子里却是透着令人不敢直视的光芒。

福王妃神色如常,笑道;“公主这话又是从何说起,若妾身没有记错,最先提起‘鹊桥仙’的可是镇国公家的三小姐,妾身不过是出言附和罢了。”

筝云心头烦乱,闻言只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不欲多说。

未过多久,却见玉娘从殿外走了进来,眸底却是一片的惊慌。

“怎样,可有南陵王妃的消息?”筝云倏然站起了身子,声音里即使艰涩。

“并无王妃消息,只不过.....”玉娘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筝云问道。

“是南陵王,来接王妃回府了......”

138章 定陶昭二(为了笨石头亲的钻石而更)

筝云一听这话,当下就是一怔,只轻言了一句;“他来了?”

玉娘俯着身子,回道;“王爷此时正在燕禧殿候着,奴婢特来请示公主,可否要将王妃走失的消息告知王爷?”

筝云心头柔肠百转,想起那人如今分明尽在咫尺,可却又似远在天涯,他今儿个来,不为别的,只是为了接他怀有身孕的王妃。

念及此,她只觉心头涌来一阵万箭攒心般的剧痛,几乎要令她站立不稳起来。

可她又有何余地伤心难过?分明是自己一次次拒绝他,伤害他,如今看到他夫妻恩爱,自己便受不了了吗?

筝云眸底浮起一抹凄楚的笑意,却是深深呼吸一口,淡淡开口道;“去告诉南陵王,乞巧节还未结束,请他稍等一会。”

“还有,”她话音顿了片刻,复又开口道;“加派人手,务必要将南陵王妃给本宫找出来!”

“是!”玉娘领命,便转身退了下去。

福王妃凤目轻眯,向着筝云面上望去,唇角却是渐渐浮起一丝浅浅的笑意,似嘲讽,又似快意。

“这里是什么地方?”温宁儿随着白衣男子站在阴影处,望着眼前的宫殿悄声问道。

白衣男子却是没有说话,只微微一笑,月光下,但见他那面如冠玉的脸上随着这一笑,更是显得丰神俊朗。

“管那么多做什么,走。”白衣男子说着,当先迈出了步子。走了几步,却见身后的女子并未跟上,遂回头道;“怎么了,你不饿?”

温宁儿的确是饿得紧了,站在这里,甚至还可以闻到一阵阵菜肴的香味源源不断的传来,十分诱人,只让她极其羞赧的咽了咽口水。

“我们,会不会被抓起来啊?”她小心翼翼的开口,总感觉这般偷偷摸摸的,总归是不妥的。

一语言毕,那白衣男子却是笑了起来,一双狭长的凤目端的是勾人心魄。

“放心,跟着我,没人抓的了你。”白衣男子面色本就年轻,在这一句却又是蕴含了几丝吊儿郎的意味。

温宁儿这才放下心来,随他一道向着宫殿走去,刚到门口,就见几个内侍围在一起,身旁散落着些许的银两,骰子之声萦绕不觉,竟是在聚赌。待温宁儿与白衣男子二人走近,都没有人察觉。

绕过门口,内堂里却是空无一人,只见一口口的锅台整整齐齐的摆在那里,有的上头还炖着汤羹,滋滋有声。此外,更有鸡鱼肉蛋,果品点心,摆满了整座屋子。

白衣男子走到一处锅台前,将上面的汤羹取下,竟是放在了温宁儿面前,道了句;“趁热吃。”

温宁儿打开盖碗,顿时便是一股扑鼻的香味传来,只见里面炖着一只乳鸽,配着些许的药材,显是十分滋补。

待两人吃好,温宁儿看向那白衣男子道;“你到底是谁啊?”

白衣男子瞥了她一眼,回了句;“东西都吃完了,你才想起来问我是谁?”

温宁儿一怔,小脸顿时一红。

“我还真没瞧见过像你这样的女子,连人是谁都不知道,就敢跟着去吃东西。”白衣男子神情间极是潇洒,唇角的笑意洒脱而张扬,望着温宁儿言道。

温宁儿一听这话,想起方才自己的确是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一听有东西吃,就傻乎乎的跟来了,实在是,臊死人了。

“我....因为我太饿了....”温宁儿手足无措,垂首解释道。

“是不是我长得俊?”白衣男子倏然收敛起了神色,一双眸子笔直的看着温宁儿的眼睛,认真道。

温宁儿抬起头,瞧着面前的男子的确是俊逸非凡,便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我就觉得你长得这样好看,肯定不是坏人-”

白衣男子似是不曾料到她会如此说来,当即先是一怔,继而便是朗声一笑。他站起身子,道了句;“走吧,你不是要出宫么?”

温宁儿点了点头,心里却是想起昨日里凌远峰告诉的自己话,待乞巧节结束后,他便会赶到宫里来接自己。这时候,也不知他来了没有?

可顿时,那具‘鹊桥仙’与那一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蓦然又是闯进了脑海,让她心里又是一酸,又气又痛,简直是再也不想理会他了。

“你也要出宫吗?”她压下心头的酸涩,向着面前的男子问道。

白衣男子并未看她,只道了句;“我送你去午门,你们家的马车定是侯在那里。”

温宁儿跟在他的身后,却见他并未按着原路返回,而是领着自己从一角的偏门出了后堂。

“你对宫里很熟悉吗?”温宁儿提着裙子,跟在他的身后,心里愈发的好奇。

白衣男子脚步一顿,回过头来便迎上了那一双漂亮澄澈的瞳仁。

他眉头微蹙,低语道;“你真不知道我是谁?”

他的名头,在京城的世家小姐可以说是无一人不知,无一人不晓。

温宁儿迷茫的摇了摇头,见男子薄唇微微抿起,似有嘲弄之色,她却突然是福至心灵一般,蓦然知晓他是谁了!

“你难道是.....”温宁儿一副不敢置信的神色,只觉眼前的男子长得这样俊朗非凡,实在是太可惜了。

“想起来了?”白衣男子面色淡然,出声道。

“就是那个....那个....”温宁儿一时间却是不知那种人该如何称呼,只道;“就是那个在宫里侍候的,说话声音尖尖的....”

“你说我是阉人?”白衣男子打断了温宁儿的话,英俊而年轻的脸庞上震惊至极。

温宁儿点了点头,见白衣男子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当下便是又问了一句;“你是吗?”

“我”白衣男子面上的震惊之色渐渐散去,俊秀非常的脸蛋此时却是盛怒不已,他刚要开口,可见温宁儿俏生生的站在那里,眉目如画,清丽出尘。月光下,她的肌肤放佛被一层轻纱笼罩了似得,更是显得莹润无暇,美不胜收。

而那一双清澈剔透,宛如秋水般的眸子就那样盈盈然的望着自己,干净的放佛随时会滴下水来。

毫无征兆的,他竟是在这样一双漂亮的瞳仁下怔住了。那般清亮而柔和的眸子,可以清清楚楚的浮现出自己的影子。

良久,他方才收回自己的视线,面如冠玉的脸庞却是微微红了起来。他轻咳一声,故作遮掩,拂袖道了句;“罢了,我与你这什么都不懂的丫头片子计较什么?”

温宁儿瞅着白衣男子的背影,心里却是觉得十分惋惜,这样俊秀的容貌,偏偏是个阉人,怕是以后都不能娶妻生子了吧?

“谁在那里,站住!”两人未走多远,就听前方走来一支侍卫,许是白衣男子身上的衣裳在黑夜太过扎眼,竟是令那侍卫首领一眼就是察觉了出来。

“这个地方怎会有人?”白衣男子眉峰微皱,他自是不知如今宫为了搜寻南陵王妃的下落,就差要将整座深宫都给翻了出来。

他退后一步,一手握住了温宁儿的柔荑,低声道;“快走。”

温宁儿还不知发生了何事,就被白衣男子拉着,向着侍卫相反的方向奔去。

“不....你快放了我,我不能跑路的.....”温宁儿另一手慌忙抚上了自己的小腹,对着白衣男子唤道。

白衣男子也不出声,他自幼便是对宫地形极熟,只领着她拐到一处小路,在一扇朱门后藏下,直到侍卫的脚步声渐渐走远,两人方才从门后现身。

温宁儿气喘吁吁,看着白衣男子道;“你干嘛要跑?”

“因为他们想杀我。”白衣男子微微一笑,似是说的家常一般。

“为什么要杀你?”温宁儿惊呼道。

“因为我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白衣男子望着立在自己身旁的女子,声音里却是十分低沉。

温宁儿自是不懂他的话,白衣男子显然也没指望她懂,他看着她的眼睛,却是莫名道了句;“温太傅有没有将你许人?”

温太傅?

温宁儿听他又是提起了这个名字,心里只做不解,她摇了摇头,却是不明白他的意思,她连温太傅是谁都不知道,又怎么有许人一说?

白衣男子却是笑了起来,这一笑间极是不羁,倒显得颇为风流潇洒。

他伸出手,将温宁儿发间的发簪取下,瞬时,温宁儿的一头秀发便是如同黑色的瀑布一般落了下来,随风起舞。

“你做什么?”温宁儿见自己的发簪落在他手,便想要伸手去拿回来。

不料白衣男子身子却是一侧,薄唇略微扬起,勾勒出一抹微微上扬的弧度来;“这簪子我留了,你回去和温太傅说一声,就说定陶昭二将他的小姐给定了。”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脚步声响起,白衣男子面色一沉,循声望去,只见黑压压的一群人又是向着这里奔了过来。

139章 小娘子醋意大发(为懒猫636的钻石而更)

他回头,只见他长眉如刀,一双黑亮的桃花眼在月光下更是显得神采奕奕,而他唇角的笑意却依然是风流潇洒,浪荡不羁,他看着温宁儿,言道;“我不能在送你了,往后若是再进宫,自己多长点心。再有,别忘了我刚才的话。”

言毕,远处的脚步声却是越来越近,白衣男子转过身,眼见着宫侍卫越来越多,他唇线紧抿,深邃的眸子里却是划过一抹阴戾之气,身形转动,竟是几个起落便奔到了屋檐之上。

“逆贼在此!去禀报公主!”为首的侍卫见到那白衣男子,当即面色就是一变,只像身后之人吩咐道。

“是!”

白衣男子闻言,却是一声冷笑,继而便是拂袖离去,眨眼间不见了踪影。

“追!”为首的男子一声令下,当家便有数人向着方才白衣男子离去的方向追去。

而他自己却是走到了温宁儿身边,躬身行了一礼道;“属下救驾来迟,让王妃受惊了。”

言毕,他站起身子,又是对着身后吩咐道;“快去通知王爷,就说王妃已经找到了。”

温宁儿望着眼前的侍卫,不敢置信般的言道;“你们说刚才那个人,是逆贼?”

“不错,方才那人便是昭王。”

昭王屯兵,欲与安王争夺皇位,此事天下皆知。关键时刻,南陵王赶回,若然,这天下究竟落入谁手还不一定。

温宁儿压根没有想到那样一位气度高华,丰神俊朗的男子竟会是传说心狠手辣,阴晴不定的昭王。

定陶昭二,原来就是他。

她的面色一白,想起方才竟是与一个逆贼待在一起,心里便是止不住的害怕。

“王爷正四处寻找着王妃,还请王妃随属下回去。”那男子又是躬身行了一礼,恳切道。

温宁儿想起凌远峰,心头就是一疼,她站在那里,却是半天也不曾挪动一步。那男子见她如此,神色间便更是焦急,却也不敢多说,只得复又言道;“王爷得知王妃失踪后,焦灼不已,甚至不惜深夜命禁军入宫,生怕王妃有个三长两短,还请王妃与属下回去。”

“我”温宁儿说了一个字,却是再也说不下去了,下午她是在气头上,所以才会自己从凤仪殿里跑出来,此时虽说闷气已经消去了不少,可那股子酸气却还是萦绕不绝,想起那具古筝,想起那首诗,还是让她心痛不已。

她正踌躇间,就听前方遥遥传来一道男声;“宁儿!”

她抬眸,就见一道高大魁梧的身影正大步向着自己而来,他走的那样快,竟是将身后诸人远远的甩了开去。

是凌远峰。

温宁儿见到他,鼻尖就是一酸,心里却是又气又苦。

“你去哪了?”男人走至她身边,大手一勾就将她的身子揽在了怀里,声音里极是低沉与紧涩,一双暗沉的眸子里更是深不见底。

温宁儿眼眸含泪,却死死忍住不让泪珠落下,她从凌远峰的怀里挣开了身子,小嘴紧抿,却是一言不发。

凌远峰眉间一皱,见自家的小娘子一脸的委屈,眸子里泪光闪闪,满是无尽的伤心之色。

他瞧在眼里,胸口顿是一窒,开口道;“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温宁儿听了这一句,一双泪珠便是“啪嗒”一声落了下来,她看着自己的夫君,终是忍不住,竟是呜哇一声哭了出来;“是有人欺负我,所有人都欺负我,别人欺负我都没关系,可是你也欺负我!”

凌远峰见她哭的如此伤心,心头处就好似被人狠狠的剐了一刀,就连当年他远征大赫,被敌人用箭穿胸而过时,也不曾有如今这般痛过。

他伸出手为她拭去泪水,眸子里满是怜惜之色,也顾不得身后诸人在场,不解道;“我怎么欺负你了?”

“你”温宁儿想起在凤仪殿发生的一切,心里又是酸涩,又是难受,当下听凌远峰问起,那句情意绵绵的诗句她却怎么也没法子说出口,只得道了句;“你自己做过什么,自己心里不知道吗?”

凌远峰望着她薄怒娇嗔,梨花带雨的样子,心虽是无限疼惜,却也觉得好笑,当下遂是微微一笑道;“你不和我说清,我又上哪能够知道?”

温宁儿挥起拳头,便是向着他的胸口打了过去,嘴巴里仍是不依不饶道;“反正我恨死你了!我再也不想理你了!”

一语毕,她却是心头大恸,一想起若以后真的不再理他,不再与他说话,心痛的只比方才还要厉害,甚至让她觉得还不如死去的好。

不知不觉,面前的这个男人竟已经在她的心底落下了如此深刻的印记,她竟已经这样的爱他,看重他了。

凌远峰见她衣衫单薄,此时虽是夏季,可深夜不时有凉风吹过,他自是觉得清凉舒适,却担心自己的小娘子身子弱,会着了风寒。

他没有说话,将自己的外袍褪下,披在了温宁儿的身上,令她只露出一张粉嫩白皙的脸蛋,方才道;“好了,咱们先回府,然后你再慢慢说,这样可好?”

“我不要回王府,我要回云尧!”温宁儿眼眸氤氲,眼眶儿通红,望着眼前的男人言道。

她想家,想爹,想娘。

凌远峰无奈,却仍是轻声哄劝;“宁儿,不要耍小孩脾气,咱们先回王府,有话慢慢说。”

温宁儿垂首,只见周围满是身穿铠甲的士兵,一个个皆是恭恭敬敬的站在他们身后,身躯笔直,一动不动。对自己与凌远峰的话语好像一字也不曾听见。

她素来都不是任性胡闹之人,方才的确是因为心里难受很了,才会将一腔委屈尽数向着自家男人流露出来。如今瞧着这么多人,心头不免很是不好意思,一张小脸微微一红,犹如雨后荷花,甚是娇羞。

凌远峰见她不说话了,大手则是轻轻一勾,将她复又揽在怀里,领着她一道向前走去。

未走多远,便见前方有宫女掌灯,一行人遥遥而来。

待看清楚来人的容貌,温宁儿心头顿时一阵咯噔,原来来的不是别人,却正是筝云公主领着玉娘与宫女一道赶了过来。

温宁儿看见她,心里顿时就是抽紧了,她悄悄看向凌远峰,却见男人一双眸子深不见底,也是向着前方望去,许是察觉到自己的眸光,他遂是低首看向了自己,神情间既有无奈,也有宠溺。

温宁儿鼓足精神,心底一个劲儿的告诉自己,不要怕,不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