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刚才真是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那烟花会掉下来,落在人身上呢。”温宁儿仰起脑袋,看着身旁的男人,悄悄出声。

凌远峰垂首,见她那一张白皙如玉的小脸在烟花的映衬下忽明忽暗,清丽而温婉,纯净的令人惊心。

他浅笑起来,只沉声道了两个字;“傻瓜。”

那一声,却是包含着无尽的疼爱与怜惜,恰巧此时又是一束烟花盛放,将园的一切都是映照的亮如白昼。这一幕便是清清楚楚的落在了筝云的眼底。

她终是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整个人犹如木偶般的坐在那里,不知何时,腮边处已是落满了泪水。

明明近在咫尺,却又偏偏远在天涯。而她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对别的女子疼惜宠爱,而他看向温宁儿的眼神,更是让她觉得自己的心“啪”的一声,四分五裂,碎的不成样子。

筝云,你这样没有出息。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你如今又能怪的了谁?

在弟弟与爱人,是她选择了弟弟。在亲情与爱情,是她选择了亲情。在信任自己与信任凌远峰,是她选择了相信自己。

她从没有选择过他。

便是这样一次次的选择,才将他的人,和他的心,离自己越来越远吧?

筝云念及此,遂是凄楚一笑,此时此刻,便说是万箭攒心,都不为过。

烟花盛会结束后,便有宫人开始将园的烛火重新点燃。而凌远峰也是松开了温宁儿的身子,复又坐好。

筝云吸了口气,一手握着酒杯,晃晃悠悠的站起了身子,可还不待她说话便是一阵的头晕目眩,让她的身子抑制不住的微微一颤,向后退了几步。

群臣已有人察觉出筝云的反常,却只以为是她方才贪杯,不胜酒力的缘故,并未有人放在心上。

凌远峰的眸子也是像她望去,见她如此,眉心却是渐渐紧蹙起来。

筝云发觉到他的眸光,心头便是一阵凄苦,她竭力稳住自己的身形,依然脸带笑意,意在烛光全部亮起前将话说完,她自己也是知晓她现下的脸色定是难看的不成样子,便只愿在语毕后就匆匆离席。

她张了张口,嗓子里却好似被东西堵着了似得,让她试了几次,都是发不出声来。

而眼前的一切都是越来越是模糊,甚至让她连每一个人的容颜都要分辨不出,她死死撑着自己,咬紧牙关的告诉自己不能倒下,千万不能。

最起码,玉娘还没有回来。

她努力睁着眼睛,在众人极力搜寻着玉娘的身影,待看到那抹玉娘自远处匆匆赶来时,筝云只觉心头一松,“啪”的一声脆响,手的玉杯跌落了下去,摔了个粉碎。

而她本人,便也如同飘然而落的蝴蝶,整个身子都是那般的轻盈,好似没有一分的重量,就那样倒了下去。

就在她身子倒下的刹那,眼角的余光一瞥,却见那个男人倏然站起了身子,筝云唇角浮起了一抹清甜的笑意,终究,在你心里,还是有一点点,一点点,在乎我的吧?

“相公”温宁儿怔怔的看着身旁的男人奔至主位,放佛只有眨眼的功夫,甚至她都没有看清男人究竟是何时迈开的步子,便看他已是将筝云晕过去的身子抱在了怀里。

她震在了那里。这个男人,方才还揽着自己,与她一起同赏烟花,更曾对自己轻声细语,疼爱有加,怎么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他便是又将别的女子抱在了怀里?

“筝云?”凌远峰见怀女子面色惨白,竟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就连那厚厚的脂粉都不能掩下那一抹浓重的病气,他瞧着心头便是一凛,怎么也不曾想到,她竟是病的如此严重。

群臣眼见着筝云晕了过去,也都是纷纷站起了身子,欲上前却又终是止步,只三三两两的聚在那里,面色不一。

而其余宫女内侍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请太医者有之,恍然无措者有之,一时间,整座御园乱成了一团。

温宁儿依然傻傻的站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凌远峰竟是一把将筝云的身子抱了起来,大步流星的向着园外走去。

而玉娘则是一脸泪水的跟在他的身后,一行人匆匆离去。

他竟然,都没有回过头来看自己一眼。

温宁儿心里一苦,此时园烛光隐隐,依然是十分幽暗。又加上方才的变故,众人也都是心有余悸,无不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起来。

“瞧见没有,方才南陵王可真是,我都没看清,他便将公主抱在怀里了.....”说话的不知是谁,虽然她压低了声音,可随着夜里的轻风,这一段话还是清清楚楚的飘进了温宁儿的耳里。

“嘘,小声点,南陵王妃还在那边站着呢.....”立时便有人阻止道,说完,便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了。

160章 你爷爷定陶昭二(为懒猫636钻石而更)

温宁儿杵在那里,她似乎是傻住了,一双纯稚的眸子里满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她的相公,抱着别的女子走了,就这样把她扔在了这里?

她抬眸看了看天际,浓黑的夜色如墨,竟让她生出一股不知身在何处的错觉。

夜风习习,温宁儿只觉得冷,周围那一道道的视线尽数落在她的身上,轻蔑,同情,嘲讽,让她无处可逃。

烛光已是被宫人全部点燃,此时的御园如同方才那般亮如白昼,每一个人都是瞧得清清楚楚。

群臣领着家眷皆是坐了回去,等待着宫人前来传话,告知筝云的消息。

只有温宁儿,她依然怔怔的站在那里,她甚至没有觉得难受,只是感到十分恍惚。直到陈嬷嬷疾步走来,瞧见温宁儿的样子心里就是一惊,那一张莹润的小脸此时苍白如雪,原本纯净柔和的眸子也是失去了神采,她静静的站在那里,单薄的身子偏生又挺着个肚子,让人看着好生可怜。

“王妃,老奴扶着您去别处歇息一会儿吧。”陈嬷嬷上前扶住温宁儿的身子,领着她向着御园外走去。

温宁儿一言不发,只听话的迈动着步子随着陈嬷嬷一道向外走去,陈嬷嬷瞧着她失神的样子,心里也觉酸楚,不由得出声安慰道;“王妃莫要多想,王爷方才只是为了救人罢了,您还怀着孩子,千万要保重身子。”

温宁儿依然是怔怔的,似乎对陈嬷嬷的话一个字也不曾听进心里去。

几个宫女在她们身后远远跟着,一行人倒是离御园越来越远,温宁儿一直都是默不出声,放佛无论陈嬷嬷将她带到哪里,她都是毫不在意了似得。

待她们走上拱桥时,陈嬷嬷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惊呼,还不待她回过头来,便只觉有人一掌击了自己的后颈,让她顿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温宁儿停下了步子,见陈嬷嬷倒下,那一双无神的眼睛里方才渐渐凝聚了一丝光彩。

“嬷嬷?”她此时怀着身孕,自是不易弯腰,一语言毕,就见一位一身黑衣的蒙面男子笔直的站在自己面前,而那些宫女则是横七竖八的倒在了桥上,显是与陈嬷嬷一道被他打晕了过去。

若换做平时,温宁儿定是会高声惊呼的,可此时她却放佛连呼救的力气都没了。

黑衣男子倒也是默不作声,那一双眼睛只一眨不眨的望着眼前的女子。待看见她高高隆起的小腹时,乌黑的瞳仁里则是深不见底的神色。

“我真没想到,你居然会是南陵王妃。”黑衣男子声音低沉,语气里却颇有自嘲之意。

温宁儿摇了摇头,眼睛里依然是十分恍惚的神色,她开口,声音小的几乎要人听不清楚;“我是温宁儿,不是南陵王妃....”

黑衣男子闻言眉头微微一皱,就着月色,温宁儿的脸色十分苍白,甚至就连嘴唇上也是失去了血色。更兼得她身子纤细,唯独高高隆起的肚子却是那样显眼,倒是衬着她的身子愈发的单薄,甚至就要摇摇欲坠起来。

“当心-”黑衣男子上前,只将她的身子稳住,温宁儿看了他一眼,却是喃喃的道了句;“他不要我了.....”

“无妨,我要你。”黑衣男子声音低沉,接着道;“我这次进宫就是为了找你。”

温宁儿神思恍惚,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却又不见伤心之色,只余一片惶然,倒显得那一双秋水般的眼睛更是纯净不已。

“我想回家.....”她喃喃自语,说完这一句,便只觉身子累到了极点,又困又倦,肚子里更是隐隐作痛,令她原本就已是十分的苍白的脸蛋更是毫无血色。

“丫头?”黑衣男子察觉她的身子软软的倒了下去,心里自是一震,再看向她的脸蛋,只见她双眸紧闭,已是晕了过去。

“丫头,快醒醒,我带你回家”黑衣男子轻轻摇着温宁儿的身子,鼻腔却是闻到了一股血腥之气,他心暗道不好,立时便将温宁儿的身子抱在了怀里,而待他的双手触碰到女子的裙摆时,分明感到上面传来一股温润。

那是血。

黑衣男子面色顿时便是一变,他低眸,看着温宁儿煞白煞白的一张脸蛋,当即剑眉不由得就是紧皱,再也顾不得其他,只抱着怀里的小人,以最快的度向着距离此地最近的宫殿奔去。

“别怕,你和孩子都会没事的。”他双眸炯炯,不知是说给昏睡不醒的温宁儿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何人在此?”走出拱桥,恰巧便是一路巡夜的侍卫迎面走了过来。

“你爷爷定陶昭二!”黑衣男子脚步不停,朗声作答,语毕竟是对那一支侍卫视而不见,依然是抱着怀里的女子,脚步丝毫不曾停滞。

那一队侍卫闻言俱是一震,定陶王早已被公主下令再不许他踏入京城半步,否则一律当做反贼处置。如此深夜,他又怎会甘冒大险,闯进深宫?

更有眼尖之人瞧见黑衣男子怀抱着的竟是南陵王妃!而随着黑衣男子一路走来,路面早已是血迹斑斑,当下不由得一个个皆是手握着刀剑,全部怔在了那里。

“去请太医!若她有事,本王定让你们陪葬!”黑衣男子虽是脸上蒙着面罩,可语气却满是凌厉之意,带着睥睨天下的气势,竟是让人望而却步。

凤仪殿。

安置好筝云,凌远峰便是自殿匆匆而出,而不待他迈出宫门,却听身后响起一道清脆的女声;“王爷请留步!”

凌远峰回头,便见来人正是筝云的贴身侍女,玉娘。

“何事?”凌远峰开口道。

“奴婢有一些话要告知王爷。”玉娘站在那里,不卑不亢,一双眸子笔直的迎上凌远峰的视线。

“下次再说不迟。”凌远峰语毕,便是转过身子,大步离开。

“王爷是担心王妃,是以才要如此着急的赶回御园?”玉娘紧跟而上,倒是一副将一切全部豁出去的样子。

凌远峰闻言眉头微皱,脚步却是不停。

“奴婢要告知王爷的,是午门之变的真相!”眼见着男人的身影越来越远,玉娘终是将这一句道了出来。

男人的脚步一滞,却只撂下一句;“过去的事,无需再提。”

说完,竟仍是头也未回的向着御园的方向大步而去。任由玉娘在他身后大声喝了一句;“王爷!”

他却仍是不曾停下步子。

玉娘一咬牙,深知此次若是错过,下次更是不知何时才有如此良机,是以她拾裙而下,跑到凌远峰面前扑通一声便是跪了下去,生生将男人的去路挡住。

“王爷难道真的不想知道,当初究竟是为何才让石将军白白枉费了性命?

凌远峰听了这一句,只居高临下的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女子,终是道了一个字来;“说。”

灵犀殿。

温宁儿躺在床上,太医却还未至,只有些宫女嬷嬷围在周围,空气血腥之味俞浓,令人闻着只觉心头发慌。

黑衣男子此时已是将面罩取下,露出了一张俊美无铸,气宇轩昂的面孔。他站在那里,笔挺如剑。

一群持刀侍卫则是齐齐站在殿外,竟是将整座灵犀殿团团围住,让人插翅难逃。

黑衣男子站在前殿,他一语不发,唇线紧抿,唯有眼底却满是焦灼之意,不时向着后殿望上几眼,眉心紧蹙。

161章 母子堪忧(为janejane79钻石而更)

未过多久,章太医便是匆匆而至,待看见黑衣男子的刹那便是一怔,似是未曾想到竟是会在宫里见他,只失声道;“王爷?”

黑衣男子见是他,剑眉便是一皱,喝道;“怎么是你?苏华去哪了?”

在宫诸位太医,苏太医最擅千金一科,医术也是拔尖的,是以黑衣男子才有此一问。

章太医心下惶然,却也不敢不回;“苏太医正在凤仪殿,为长公主请脉。”

“罢了,你快去看看,她流了很多血....”黑衣男子俊美的脸庞此时满是关切之极的神色,看样子却是不耐多说,一语未说完便是转过了身子,只冲着章太医挥了挥手,示意他快些进去。

章太医躬了躬身子,领着身后的医童,一道向着殿内走去。

黑衣男子守了片刻,终是踏出了灵犀殿的大门,而方才一直守在殿外的持刀侍卫,见他走了出来,一个个面上皆是惊慌不用的神色,一个个手握大刀的站在那里,可就是没人敢上前。

“去天牢。”黑衣男子面色淡然,语气里却又透出几分不羁,显是对眼前的一干人等全然不曾放在眼里。

听到他如此说来,持刀侍卫们皆是一怔,面面相觑起来。

“怎么,你们不是想抓我吗?”黑衣男子唇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那年轻的容颜上倒是愈发显得丰神俊朗,潇洒至极。

闻言,侍卫统领终是上前一步,清了清喉咙,言道;“王爷愿束手就擒,那自然是好。”

“少废话。”黑衣男子言简意赅,显是不欲多说,竟是自己踏出步子,向着天牢的方向走去。

而一众侍卫顾忌着他的身份,与他在定陶的势力,终是不敢上前有所行动,只得跟在他的身后,亦步亦趋。

她终究是南陵王妃,若他一直守在那里,又成何体统?

他定陶王自来风流成性,不拘小节,可偏偏如今,他却不得不为她考虑。

灵犀殿外。

凌远峰面色暗沉,一语不发的站在那里,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站了多久,当他得知温宁儿出事后,便是一路疾奔,赶到了这里。

岂料太医却并未请他进入殿内,只言王妃还在诊治,请他在殿外稍等。

这一等就是一夜,天色已是蒙蒙亮了起来,可后殿却还是没有丝毫的动静。

直到宫女捧着一盆血水,从后殿匆匆走了出来。凌远峰眉头一跳,当看到那一盆血水时,英挺的容颜顿时就是一白,眸底则是骇人的光芒。

“王爷.....”宫女看到他,心里不便就是害怕起来,她微微缩着身子,将头深深垂了下去。

凌远峰双拳不由自主的攥紧,终究是再也无法等待,只迈开步子,向着后殿横冲直撞的奔了过去。

他的步子迈的那样的快,守在后殿门口的宫人瞧见他便是面露惊慌之色,上前恭声道;“王爷,您不能进去。”

“走开。”男人的面色阴沉,让人看着就是心惊,竟是无人敢拦。

“吱呀”一声响,满头大汗的章太医从后殿走了出来,不料迎面就是遇上了凌远峰,他一怔,继而便是扑通一声,跪在了男人面前。

“王爷”章太医不敢去看男人的眼神,声音里却是隐隐带着颤音。

凌远峰心头狂跳,只一把将他的身子提了起来,那一双乌黑的瞳仁里极是深邃,笔直的盯着章太医的眼睛,喝道;“怎样了?”

章太医身子开始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他拱起手,颤声道;“王妃她....她....”

“她如何?”男人五内俱焚,简直是焦灼到了极点,待看见章太医一副唯唯诺诺,惊恐不已的样子,不由得更是火冒三丈。

“说话!”他一声断喝,却更是令章太医吓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冲着男人又是跪了下去,拱起来的双手已是颤抖的不成样子,终是断断续续言道;“回王爷...的话,王妃,王妃怕是要小产.....”

“什么?”凌远峰似是没有听清,他笔直的站在那里,面色难看至极。

章太医定了定心神,索性豁了出去;“王妃身子单薄,腹胎象一直都不甚稳固,此次怕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身下流血不止,老臣使出了法子,却也还是不能将王妃的血止住,若一直止不住血,老臣只怕....怕.....”

章太医咽了咽口水,面色也是十分苍白,最后一句却无论如何都是说不出口了。

“说。”凌远峰脸色铁青,紧握的双拳骨节处散发着青白之色,一旁的宫女甚至都能听到那攥紧了的关节处所发出的的咯咯之声,不免更是惊骇难言。

“怕不仅是孩子,就连王妃....也难保全性命.....”章太医将这句说完,身子便是匍匐余地,跪在了凌远峰面前,身子却是簌簌发抖着,几乎连抬头的勇气都是没了。

男人的高大的身躯一震,双眸是不敢置信的神色,他看了一眼匍匐在自己面前的太医,隔了好一会,那坚毅的脸庞方才渐渐惨白起来,无边无际的恐惧牢牢攥紧了他全部的神经,他整个人站在那里,却好像一张绷的极点的弓弦,轻轻一触就会断了。

他终是一语不发,用了极大的力气才稳住自己的身形,他深吸了口气,上前将后殿的宫门一脚踹开,大步走了进去。

凤仪殿。

筝云睁开眼睛,便见苏太医与玉娘守在那里,见到自己醒来,两人皆是出了一口气的样子。

筝云只觉头晕沉沉的,全身没有一丝力气,见她要起身,玉娘连忙上前将金丝软枕搁在了她的身后。

“有劳苏太医费心了。”筝云依然满脸的病容,唯独唇角的笑意依然,清和而端庄。

“公主言重了,往后公主定是要按时服药,切不可在如从前那般糟践自个的身子。”苏太医躬身言道,许是听得玉娘说起筝云不曾按时服药的缘故,此时他面色虽是恭谨,说话却不留情面。

“太医放心,昨晚之事,今后定是决计不会再有了。”筝云声音极低,说得几句便是疲倦不已。

苏太医见她精神仍是极差,便是上前,意欲为她在把一脉瞧瞧。

不料还不等玉娘将轻纱搁在筝云手腕上,就见凤仪殿的掌事姑姑迈着碎步匆匆走了进来,见筝云已醒,便是跪了下来,焦急道;“公主,王爷命人请苏太医,前往灵犀殿一趟。”

筝云不知出了何事,闻言眉头只是一皱,心头却是微微慌乱起来,轻言道;“怎么了?是不是王爷哪里不舒服?”

玉娘知她是关心则乱,当下心头却只是轻轻一叹。

“回公主的话,不是王爷,是南陵王妃,怕是要早产了!”掌事姑姑摇了摇头,想起方才传话之人的口述,心头越发焦灼,再次言道;“来人很是急迫,只让奴婢请苏太医过去,说是南陵王妃现在的情形很不好,极有可能,会一尸两命呢......”

“苏太医正在为公主把脉,你让人回去说一声,等苏太医为公主诊治好,再去也不迟。”玉娘居高临下,对那掌事姑姑言道。

“住口。”筝云轻声一喝,玉娘深知自己逾矩,只将脸蛋垂下,还不等她再次开口,便见筝云转而看向苏太医,道;“苏太医,烦请您快去灵犀殿一趟,务必要保住南陵王妃母子!”

162章 要大人,还是要孩子?(为hehe赫钻石而更)

苏太医也是知晓事情紧迫,待筝云一语言毕,立时便是恭声称是,匆匆离开了凤仪殿。

待宫室只剩下筝云与玉娘二人时,玉娘双膝一软,跪在了筝云面前。

“怎么了?”筝云见她行此大礼,秀眉微微蹙起,出声问道。

“奴婢有罪,奴婢.....”玉娘咬了咬牙,道;“奴婢昨日里,已是将当年的事情全部告诉了王爷。”

筝云闻言先是一怔,继而心头却是百感交集,只轻声道了一句;“你全说了?”

玉娘点了点头;“未经公主许可,奴婢便将一切告诉了王爷,还请公主责罚。”

筝云沉默下去,隔了许久后方才道;“玉娘,你自幼就跟在我的身边,你的心思我自然是知道的。”

玉娘面色微微一白,道;“奴婢只是不愿见您这般自苦下去,所以才.....”

“别说了,”筝云打断了她的话;“服侍我起身吧,一会儿随我去灵犀殿。”

“公主,太医说了您现在必须要好好歇息,再也经不起一丝劳累了。”玉娘着急起来,期冀着筝云可以改变主意。

筝云摇了摇头,轻言道:“南陵王妃突然小产,和昨晚之事定然是推不开关系的,更何况于情于理,王妃既然如今身在宫,我都必须要去亲自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