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零你以前不是在日本读书的?”

“呃……我是从美国来的。”

美国。幸村看着零的眼神有几秒是略带诧异的。如果他没有记错,晴子以前告诉过他,她的妈妈和妹妹都在美国。

白鸟零,白岛晴子。

幸村看着零的脸轻叹一口气,这应该算是个意外的巧合吧。

“海原祭就是文化祭。日期就是这个星期五,每个班级在中午之后都会相应出点节目,比如旧书展,还有现场做寿司等等。”

“Soga!”零恍然大悟道,“班主任在课上好像有提到过的样子。”

“真的?”丸井两眼放光看着零,“那你们班级会出什么节目呢?”

“……”看着丸井如此期待的眼神,零是真的很不想把后半句话说出来。“可是……那个时候我正处于半睡眠状态……所以什么都不知道……”

桑原手拿饭盒坐到另一边的桌子上,他看了一眼正在排队买午饭的切原道,“赤也今天怎么那么晚?又被老师训了?”

零顺着桑原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正因排队排在最后而微微有些抓狂的海带头。

“赤也哪天不得罪老师那才叫奇怪。”丸井一蹦,坐到了桑原的对面,“你不是也说么,就算不在赤也身边,也总感觉他随时随地会出事。”

“切原很能惹事?”零忽然抬头看向丸井。

“是啊,除了真田副部长之外,估计就没人能拦住赤也了。”丸井那么说着,随后环顾四周。确定真田不在周围之后他小声说,“也正因为这样,赤也最讨厌的人也是真田副部长。”

仁王紧接着丸井的话顺口说了一句,“当然,这个已经不是秘密了。”

***

最终,零的班主任确定了他们这次的海原祭主题为——爱

9、chapter 8 ...

心。

主要内容便是在周五的下午,在同学们纷纷参加海原祭的时候拿着箱子去问别人捐钱。这个提议除了班主任以外没有人响应。都说文化祭是表现的时候,不该是“讨饭”的时候。可是班主任很专政,她说,能成功劝说别人捐钱,那也是一项才华。

原本是大家最期待的海原祭,此时此刻却成了大家最不愿到来的那天。可是有些事情的发生是必然。所以,就在大家的哀怨声中,星期五的步伐来临了。

*

“同学,请捐一点钱吧。”

来人瞅了班长一眼,匆匆走掉了。

“学长,捐点钱吧。”

被班长喊住的男生走也不是立也不是,最后还是勉强掏出了几个硬币投进了箱子里。

零抱着箱子看着远处正在到处找人捐钱的班长顿时眉头皱得紧紧的。这真的不是一个好玩的游戏。她一屁股坐在了阶梯上眺望远方,真希望能快点结束。

“零?你怎么坐在这里?”

零闻声抬头,看到了那个正拿着便当盒的佐藤千惠。今天的佐藤把那一头卷卷的长发盘在了脑后,看上去甚是清爽的样子。

零拍了拍手中的捐款箱,无奈地摇摇头。

“啊类?你们班级是在弄安心捐款活动么?”佐藤好奇地看了看远处几个同样拿着捐款箱东奔西跑的二年学生,“那还真是不好玩呢。”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币投进了零的捐款箱内,“好啦,你先和我去一个地方。”

还未来得及拒绝,零便被佐藤带离了原地。其实在这种情况下跟着佐藤走是没什么大问题,比较令她郁闷的是,为什么她要抱着一个红彤彤的捐款箱跑。

在一个蓝色横幅下,佐藤停下了脚步。她低头看着正发呆的零道,“这是我们班级今年所推出的活动,全部都是自己做得便当哦。”

远远地,零看到了那个正站在横幅下微笑待人的幸村。他的周围三三两两围着几个女生,她们纷纷指着幸村便当盒里的食物嘀嘀咕咕说着什么。随后就见幸村把便当盒凑到了她们跟前。佐藤见状急忙拉起零冲到了幸村跟前,一手拦下了那几个要吃小点心的女生。

“不好意思啊,幸村的便当事先有人预定了。”

几个女生和佐藤争执了那么几句,谁也不让谁。零瞅着幸村手中的小寿司一言不发。

“呵呵,零想吃么?”幸村把便当盒凑到了零的眼前,“想吃哪个就自己拿。”

幸村此话一出,一旁的火药味瞬间全部集中到了零的身上。

“我?我可以吃么?”

“当然。”

9、chapter 8 ...

零单手抱着捐款箱,刚想伸手拿过刚才自己看中的那个寿司,可是转念一想,这手刚刚才抱过箱子,很脏。所以又收了回去。

幸村看出了些许端倪,他拿起放在一旁的筷子递给了零,“拿这个。”

……

“可是零不会用筷子啊。”佐藤不满地站在一旁嘟囔着,“合宿的时候她也没有用筷子,难道幸村你没发现么?”

零尴尬地笑了笑,她抓了抓自己的头顶道,“算了,我还是不吃了。”

夹起一个寿司凑到了零的唇边,幸村的笑容依旧很温和,“没有关系。”

本想拉零过来看幸村吃自己做得爱心便当,不料却看到幸村喂零吃寿司。佐藤只感觉空气中密布着酸溜溜的味道。

幸村只是把零当成了晴子而已。她如此反复告诫自己,却总觉得幸村看着零的眼神和以前看着晴子的眼神完全不同。并且这种不同让她很烦躁。

零犹豫了很长时间之后张嘴把寿司吃进了嘴里。

——他,是把自己当成姐姐了吧?如果不是,他根本没有理由对她那么好。

就在零咀嚼食物的时候,幸村从口袋里拿出几个硬币投入了箱中,“看起来,今年你们班的海原祭活动,会令赤也会很崩溃呢。”

零起先不明白幸村话中的意思,可是当她看到切原用如同向井出借作业那般的暴力对待一个小弟弟,并说,“你捐不捐钱?”的时候,她就完全明白了。

不过,准确点来说,崩溃的不是切原,而是被切原盯上的孩子。

她看着切原一切幼稚的行为,笑得很是灿烂。

*

如果世界上从来没有白岛晴子的出现,那零的生活会不会比现在幸福?

如果世界上从来没有白岛晴子的出现,那幸村,丸井,切原那些网球部的正选们,还会不会如此善待她,和她交朋友呢?

为什么起先想要证明喜欢姐姐的人同样可以喜欢自己,如今却变成了利用姐姐在这里的人缘苟延残喘地生活下去呢?

回到那个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家”后,那份冰冷的感觉再次袭上心头。

10

10、chapter 9 ...

摄影社。

“本期校刊所征得相片主题为《梦想》。”安室单手撑着大办公桌,一手用力拍着桌面,“你们安静,现在开始每个人都把自己的梦想说一遍,互相做一下沟通交流。”

“社长,你这不是白问么?我们的梦想当然是做一个顶级的摄影师咯。”

“就是就是,其实我只想做一个美编而已。”

入学将近一个月,零已经习惯了摄影社的社员们和安室唱反调,她也已经习惯了当安室问她问题的时候,她请求安室再把问题说一遍。比如现在……

“那白鸟同学,你呢?”

“昂?什么?”

安室强忍着心底地怒火看向零,“我说……白鸟同学你有什么梦想?”

梦想。在听到这两个字之后零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她微微眯起眼看着窗外日落西山的景象。记得在美国的时候,小学校长也曾经问过她这样的问题。她把视线转回安室的身上轻声道,“我想爬山,爬得高高的。站在山顶上。”

“然后呢?”

“然后告诉身边的人,其实我有严重的恐高症。”

……

周围忽然一阵诡异的宁静。一些听不明白的人向她投去了疑惑的目光,一些隐约听明白的人则是略带悲伤地看着零那双忽然带点疲倦的眼神。

——我希望爸爸能够像抱着姐姐那样抱抱我。

这是零八岁时的梦想。

“社长,等一会儿能陪我去买一件东西么?”待摄影社的人散得差不多了,零才试探性地问了问那个正在整理资料的安室。

“嗯?为什么会找我陪?”

零微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她略有狡黠之意地说,“因为你说过,两个人的话会好一点啊。”

*

欢迎光临——

当零推开精品店大门的时候,挂在店门上的娃娃发出了好听的欢迎声。

“白鸟同学为什么要送礼物给幸村学长呢?”安室百思不得其解地跟随在零的身后,“现在既没有到幸村学长的生日,也不是什么特殊的节日啊。”

零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护腕便把视线移开了,她垂眸道,“上次合宿我莫名其妙喘不过气来的时候,是幸村学长教我调理身体的方法。然后……幸村学长还送给我过一根棒棒糖,再然后……幸村学长还让我吃了他自己做得便当……”话说到这里零才转首看着安室浅笑,“我已经受过幸村学长三次恩惠了,无论怎么想,都应该得还礼吧?”

“你上次那是心脏病发的症状,不是莫名其妙喘不过气来。”安室无

10、chapter 9 ...

奈地叹了一口气,“可是幸村学长是我们学校情人节收到巧克力最多的人诶,零你这样贸贸然送一份礼物,可是会引起其他女生的公愤的。”

“她们愤怒,气坏得是她们的身体啊。”

拿起一个略微泛蓝的透明玻璃杯仔细端详了很久之后,零刚想问安室这个礼物怎么样就被安室的惊呼声打断了,“天呐,白鸟同学。杯子是不能乱送的。”

“……?”

“我听我一个从中国出差回来的叔叔说,杯子的中文发音和辈子很像,所以送杯子这样的礼物,是代表一辈子在一起的意思啊。”

……

“哦……”零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可是这个玻璃色很漂亮啊。”

安室从零的手中接过那只杯子,她端详了一遍杯子之后又看了一眼眼前那个嘴角微微上扬的零。虽然那么比喻有点不恰当,可是她还是认为手中的这个杯子的“气质”和零很像,又或者说,是很适合她。“嗯,真的很漂亮。”

“老板,这个杯子多少钱?”

“白鸟……”

“我买回去自己用总可以吧?”零好笑地看着眼前这个一惊一乍的安室,“我知道社长你怕我被其他女生围攻,没事的。”

“啊,这个杯子是一对的。”老板指着安室手中那只玻璃色的杯子道,“但是昨天被一个来买护腕的男生打坏一只。如果你要的话,我可以半价卖给你。”

“嗯,我要。”

老板娘上下打量了一下零和安室二人,接着说,“昨天打破这个杯子的男生好像是和你们一个学校的,你们是立海大附属中学的吧?”

零与安室互望了一眼,随后木讷地点头。不知为何,当老板娘说起有立海大的男生打破杯子的时候,零的脑海中竟会闪现一个海带头。是因为桑原学长曾经在餐厅里说过切原赤也是个很能惹事的人么?

看着身前那个全神贯注给幸村挑选礼物的零,安室忽然坏笑,“白鸟同学,你……是不是喜欢上幸村学长了?”

零直起了弯着的腰身,她一脸迷惑地看着安室回问,“那个……什么样的感觉叫喜欢?”

“这个……好像每个人都不太一样的吧。有的人会突然间很喜欢欺负对方,有的人在看到对方之后会害羞脸红……嗯……反正看到幸村学长之后,你有没有觉得自己的思维或者行为上会有点异常?”

面无表情地摇头,零眨巴着眼睛道,“我只是觉得幸村学长给我的感觉很温暖。”

安室挑眉叹气,“都这样了,还说不喜欢。”她伸手拍了拍零的肩膀,“白鸟同学,恭喜

10、chapter 9 ...

你成为立海大第N个沦陷于幸村学长的女生。”

“哈?”一个硕大的问号从零的脑袋后探出了头。

温暖。

零反复思量着刚才自己说出口的两个字。

“老板,你们店里有围巾么?”

“有的,小姑娘。你到这里来看。”

安室跟着零走到了小店的最里面,她再次疑惑地问,“白鸟同学你想送围巾?可是这天已经慢慢热起来啦,如果你送了围巾那幸村学长起码要等大半年才能戴诶。”

零蹙眉扁了扁嘴,她的声音闷闷的,“可是,在想到温暖这两个字的时候,我会很容易联想到的物品,就是围巾啊。”

“呃……其实等大半年也不是很长嘛……”这是安室头一次看到零一脸的沮丧的样子,竟连忙推翻了自己刚才的话语。

付钱走人,老板娘不忘对着她们的背影追加一句人工版的,“欢迎再次光临。”

***

与安室道别之后,零和往常一样去了公寓下的小饭馆里吃晚饭。那些服务员和大堂经理都已经差不多认识她了。她们很疑惑为什么这样一个年纪小小的孩子会天天一个人来饭馆吃饭。家长再忙,也不该天天都没时间弄晚饭吧?

不过这些疑惑她们没有一个人上前询问。零和同年龄的孩子不太一样,就算是微笑也并不如表面上来的那么快乐。哪怕她伪装得再像,也就只能骗过那些班级的同学而已。

孩子始终是孩子,比不过大人的阅历。

*

零趴在阳台上看着苍穹,满视野的星星成为那个唯一能够天天陪伴她的“朋友”。新买得杯子就放在一边,月光洒在玻璃上一直印入杯底。

她看着杯子眨眨眼,再眨眨眼。透明的液体便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为什么那些愿意永远停留在她身边的东西,都是没有生命的。

说好自己一个人也可以的,明明一直以来都是独来独往的。为什么在背井离乡之后,她会忽然间如此害怕孤独呢?

单手轻轻握住玻璃杯,她淡淡道,“我真的不想失去幸村学长所给的温暖。”

***

按照立海大一贯的校活动安排,海原祭不久之后便是一年一度的校运会。在海原祭上憋足了屈的切原在听到校运会这三个字之后精神忽然异常抖擞。

零的存在再次坚定了同学们心中那条——有些优等生的体育成绩是和文化课成绩走极端的信念。开学后的三次摸底考,零不但是最高分,还是全满分。可是一碰到体育有关项目,她总是避而远之。

所以,班长在选定参

10、chapter 9 ...

赛人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把零划分进了拉拉队一组。

一整个午休时间,教室里都和小菜场一样唧唧歪歪吵个不停。不过也正因为教室里吵杂的不行,井出才特别佩服自己的同桌——零。

她睡觉的功力似乎比她的文化课成绩还要高。

“喂,井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