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东的眉头一直紧蹙着,出手拉住了祁骁:“祁骁,有什么事大家找个地方好好说,在大马路上拉拉扯扯的多难看。你先放手。”

祁骁就是不松手,还冲祁东横眉毛:“你让这女人消停些我就放手。”

祁骁才说完,秦雪就抢了秦晚手上的包朝着他脑门上就是一下子:“祁骁你松不松手?!松不松手?!松不松手?!”

每问一下,秦雪就拿包再多敲一下。

看到围观的人慢慢变多,秦晚赶紧上来拉住了秦雪的手:“姐,毛毛在一旁看着呢,你这样不好。”

秦晚说完,秦毛毛还十分配合地可怜兮兮地叫一声秦雪:“麻~麻~”

这一声带着浓重的哭腔,配上秦毛毛那皱巴巴的小脸,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看到秦毛毛这样,作为亲妈的秦雪一时间也有些心软。

咬咬下唇,秦雪对祁骁说:“祁骁你放手,我保证不打你。”

祁骁冷笑一声,松开了紧握着秦雪手腕的手:“那也得我给你机会打我。”

“哼!”

秦雪不屑地哼了一声,后退两步,转头瞟了秦晚一眼,最后目光落在祁东身上。

“你男朋友啊?”

秦雪随口问了一句。

“唔…”秦晚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不…不是啦,是我上司。”

“哦。”

秦雪也没空细想,信了。

那边祁骁也在和祁东说话:“祁东你先和你这位朋友避嫌一下,我们一家三口自己有话要说。”

秦雪炸毛了:“祁骁你还要不要脸了,谁和你是一家子了?!”

秦雪这一下没把祁骁震住,倒是把秦毛毛给吓到了。

躲到祁东的身后,秦毛毛眼泪汪汪地对祁东说:“拔拔,麻麻好凶。”

“他不是你爸爸!”

在场的秦晚、秦雪还有祁骁三人异口同声地对秦毛毛吼到。

秦毛毛的脑袋往衣领子里缩了缩,一脸委屈地看着祁东。

“你们和孩子较个什么劲?!”祁东毫不犹豫地出来给毛毛出头,“先把自己的事情理清楚!”

祁骁抱起手,认同地点点头:“嗯哼。这些口误以后再慢慢改。阿雪,我们去coffee bene聊。”

秦雪一脸嫌弃加鄙夷:“嗯哼你的头!死娘炮!”

祁骁:“……”

秦晚:“……”

秦毛毛满脸天真无邪:“祁东拔拔,什么是死娘炮?”

祁东思考片刻,指了指祁骁,严肃认真地回答:“死娘炮就是像这位大伯一样喷香水修眉毛还翘兰花指的男人。”

祁骁怒而纠正祁东:“我不是大伯,我也不翘兰花指!”

祁东点点头,对秦毛毛说:“看,他这就是承认了他是死娘炮了。”

祁骁:“……”

秦晚:“……”

真是够了!

第16章 第 16 章

秦雪祁骁带着秦毛毛去咖啡店谈判去了。

秦晚和祁东也懒得回星巴克,干脆就在海岸城随便走走,看看去哪儿吃饭。

这一次祁东没有再牵秦晚的手。

秦晚与他并肩走着,感觉这一刻的祁东,和刚刚从电影院里出来那时候的祁东,不一样了。

至于哪里不一样了秦晚也说不上来,只觉得这时候的祁东,有心事。

作为一个冷场会死星人,秦晚决定抢救一下现场气氛。

“学长~!”秦晚欢快的语气引来了祁东的注意,“我给你说个笑话吧~”

祁东终于来了点兴致:“嗯?什么笑话。”

秦晚想了一下,想起了上次见面的时候张婧给自己说的那个笑话。

虽然那个笑话比较一般,但是一时间秦晚也想不起其他的,干脆就先拿来当一回千斤顶了。

“咳咳。”秦晚清咳了一声,十分严肃地开口:“这是一个乌鸦喝水的故事。”

“从前,有一只乌鸦,它口渴了。它飞啊飞啊,终于找到了半瓶水。但是这半瓶水的瓶颈很长,乌鸦的喙伸进去也够不着水。”

“喝不到水,那该怎么办呢?”

说的人一本正经,听的人也是一本正经。

“幸好这是一只紧跟潮流的乌鸦。它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于是乌鸦飞啊飞啊,飞到隔壁干涸的河床上,一回一回地往回拾,然后用这些小石子,拼出了一个人…”

祁东显然是被秦晚带进去了,不由自主地开口发问:“拼出了谁?”

秦晚一字一顿,铿锵有力地说出五个字:“雨!神!萧!敬!腾!”

祁东惊住了。

像是大脑生了锈一样,祁东努力了好久才反应过来:“等等,风伯雨师不是飞廉吗?”

这回,到秦晚惊住了。

“而且…”祁东皱着眉头,“萧敬腾又是谁?”

————

在祁东的这个问题面前,秦晚突然间觉得自己的语言好苍白。

“萧敬腾…是个…唱歌的…”说着,秦晚哼起了萧敬腾的劲歌金曲,“夜太美~尽管再危险~这首歌学长你听过吗?”

祁东干脆利落地摇头:“没有。”

在秦晚看外星人的目光之中,祁东又淡然道:“不过也可能是因为你唱歌唱跑调了。”

秦晚:“……”

膝盖好痛!

————

“咱们不管萧敬腾是谁了,你知道他是个唱歌的就行了…反正他到哪里,哪里就会下暴雨。所以就有了雨神这么一个尊称。”

秦晚解释着,觉得自己的心好累。

“原来是这样。”祁东了然地点点头,然后很给面子地笑了一声,“呵呵。”

咻——

又有一支箭射了过来。

秦晚捂着有些受伤的小心灵,不甘心地问了一句:“你不认识萧敬腾,那你总有认识姓萧的音乐人吧?!”

萧亚轩萧正楠萧煌奇总认识一个吧?!

“有的。”祁东看向秦晚,说出了一个名字,“肖邦。”

秦晚…服气了…

————

并肩路过喷泉时,祁东对倍感挫败的秦晚说,“礼尚往来,我也给你说一个吧。”

唔,老干部也会说笑话?!

秦晚的好奇心上来了。

在秦晚亮晶晶的期待的目光之中,祁东清了清嗓音,字正腔圆地开口:“从前有个捉迷藏社团,他们的社长直到现在还没找到。”

“……”

听完这个笑话,秦晚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老干部作风妥妥的啊…记得上一次她秦晚看到这个笑话的时候,香港还没有回归中国都还没有加入WTO…

OMG…

————

看到秦晚一脸尴尬,祁东摸摸自己的鼻子,反问:“不好笑吗?”

秦晚赶紧“呵呵”一声,解释:“还好还好。”

祁东倒是较了真:“这个不好笑,我再给你说一个吧。”

没等秦晚拒绝,祁东就自顾自地说起来:“从前,有个太监…”

说到这儿,祁东打住了,扭头过来一脸高深莫测地看着秦晚。

秦晚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十三条黑线。

记得上一次她秦晚看到这个笑话的时候…国足刚刚从世界杯小组赛出线吧…?!

秦晚久不回答,祁东的脸色从高冷无缝转入期待。

快问我!快问我!

↑↑↑秦晚在祁东脸上看到了这三个字。

咽了一口口水,秦晚如他所愿地问到:“下面…呢?”

祁东眼睛一眯,舒眉一笑:“下面没有了~”

作为一个正直的少女(??),无法违背自己内心的秦晚双手捂着嘴,假笑了一串:“呵呵,呵呵呵呵…”

秦晚一出,祁东反而打住了。

“你听得懂这个笑话?”

祁东问。

秦晚僵硬了一下,回答:“其实我也…不是很明白,就是觉得好好笑哦。”

说完,秦晚又“呵呵”了一声。

祁东点点头:“我猜你应该也不知道。这个笑话的精髓就在于说完太监之后结束,因为太监下面没有…”

祁东一本正经地说到这儿,又戛然而止。

一直等着他下文的秦晚正要问怎么来,却在电光石火之间,短路的大脑通了。

唔…刚刚祁东学长他…好像说了一个黄色笑话?

哐当——

气氛冻住了。

————

十一月,北京已经下雪通暖气,深圳还是艳阳高照…高照到人要中暑。

不过,此刻秦晚的心情倒是很符合节气。

雪花飘飘, 北风啸啸。

天地一片苍茫。

她刚开始到底是为什么要提议说笑话啊!!!

————

来自铁岭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了饭桌上。

像是为了活跃气氛似的,祁东把晚饭选在了一家重庆火锅店。

一进大厅,秦晚马上就被食客们热火朝天涮肉涮肚片的热情给感染到了。

吃完火锅有气味就有气味吧!起码气氛回来了啊!

如是想着,秦晚心底那一点点要维持自己形象的挣扎也云飞雾散。

在桌边坐下,点了菜,秦晚自觉地拿过围裙套上。

但是这围裙设计得很不合理,背后的绑带居然都快到肩胛骨那儿去了。

秦晚双手艰难地在背后打蝴蝶结,心想早知道当初就和张婧一起去练瑜伽了,遇到这种问题分分钟解决啊!

就在秦晚与围裙绑带做着艰苦卓绝的斗争时,脖子上挂着个围裙的祁东飘了过来。

“我来吧。”

站在秦晚面前的祁东声音低沉地说了一句,示意秦晚转过身去。

秦晚呆呆地照办了。

祁东弯下腰来,给秦晚系背后的带子。

两人靠得很近,秦晚不用回头,拿余光就能看得到祁东温柔的侧脸。

心猛地一下子就乱了。

“好了。”祁东说着,转身在秦晚跟前蹲下,拿手指指自己的后背,“你也帮我一下。”

“好。”

秦晚力持镇定,可还是好几次差点儿把自己的手指头缠到带子里面去。

祁东的背很宽,肩胛骨微微凸起,光是看着,都让人很有安全感。

秦晚放慢动作,突然想起了大学时光。

那时候她参加校运会,跑三千米。

跑到最后跑废了,还是祁东背着她去吃饭的…

秦晚正恍惚着,祁东开口打破了沉默:“好了吗?”

秦晚赶紧把蝴蝶结拉紧,回答:“好了。”

祁东慢慢从地上站起来,走回自己位置上坐下,喝了一口八宝茶:“刚刚在出神地想些什么呢?”

“在想…”秦晚拿茶碗的手有些迟疑,“在想大学的时候。”

祁东搁茶碗的动作一顿,复缓缓放下:“大学…大学的什么时候?”

秦晚抬起头,骤然坠入了祁东那深不见底的眼眸之中。

————

坐在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饭店里,那一刹那,秦晚突然好想问祁东——

我们现在,为什么要在一起吃饭?

我们现在,又到底是什么关系?

是不是,只是普通的上下属,或者普通的大学校友?

在秦晚即将鼓起勇气问出口时,一个壮硕的大妈推着小推车呼啸而来:“注意了注意了,上菜了!”

说着大妈稳稳当当地把车在秦晚祁东的桌边刹住,麻利地端上锅底和涮菜:“您的苦瓜排骨鸳鸯锅、酥肉肥牛鹅肠腐竹皇帝菜…”

大妈念菜单跟顺口溜似地,三下五除二地把菜和菜名全报上了,然后拿手在菜单上一划,欢快地说:“您的菜上齐喽,请慢用~”

最后,大妈推着空落落的小推车,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被大妈强势插|入后,祁东秦晚两人之间的气氛终于回暖了一些。

”都快七点了,你也饿了吧?“祁东说着拿起虾滑往锅里放,”来,先吃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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