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看来人妖叔还没醒,当然也不能说出我突然骁勇善战力大无穷的事实。身上很冷没有温度,身体其实已经被治疗得差不多没有致命伤,还输了好多血,按道理不会有这种死人似的体温,我应该把他的手放开免得被看出破绽。可是他的手真温暖,有点舍不得放手。

他似乎不是专门来看我,手里还拿着一叠类似文件的东西,也许是偶然路过进来看看我死没有吧。见他似乎想要离开,我不知为什么很慌张,企图从床上坐起来,结果不小心拉掉了手背上的针头,顿时,乌黑的血溅上了洁白的枕头。

“除了会折腾自己,你还能做什么?”他没好气的说,顺手把枕巾拉起来按在我不停流血的手背上。

“我怕。”我可怜巴巴的说,用小狗一样的湿润眼神从下胆怯的看着他——那什么,他自己说我让他联想到养过的宠物狗嘛,要善以利用一切条件。

“不会再丢掉你了,没什么好怕的。”他拉着脸,按响了墙上的对讲器,“管你是谁,这边病房里的家伙醒了,赶快过来!”

我以为他会问是谁把你从楼上丢下来的或者人妖叔是如何光荣因公负伤,结果他什么也没问,等到那些医生匆匆忙忙的跑来,就很不温和的甩掉我的手,自己走了。亏我还精心编织了一套绝对完美符合多莉智商的说辞,切,真是浪费我的精神。

不过很快我就从这些医生的对话中得知了原因,人们好像都有这样的习惯不把智商有问题的生物当做人——彭格列终于还是和家族同盟完全破裂全面开战,所以我的生死也就无关紧要,交不交出去都一样。

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我终于自由了!任务也算是完成了一半,就算不拿彩虹之子的奶嘴回去也无所谓。现在没有了死气之火的束缚,我可以随时装成心脏骤停离开。

可是我又不是很想走了。反正露馅儿都是迟早的事情,早一点晚一点都是一样的。作为一个完美的卧底,我应该消灭掉还在昏睡中的人妖叔,不要他说出事情的真相。毕竟当时我也和XANXUS先生近距离的接触过,难保他不会想起那段回忆。

被彭格列的人发现有一个可以随便附身到其他人身上的神奇家伙,对我以后工作的开展不是很麻烦吗?对,我应该悄悄的杀掉人妖叔再走。至于怎么杀?噢,那真是太简单了。彭格列和家族同盟正在打架,大多数人都离开基地出去了,我完全可以大摇大摆的控制某个倒霉的医生,悄悄的给人妖叔来点特别注射比如空气针什么的,神不知鬼不觉。

可惜这个邪恶的计划还没有来得及实施就胎死腹中,因为XANXUS先生他又回来了!还一副要关心我的架势坐在房间里唯一的那张扶手椅上不动如山。我再逆天也不敢在他的眼皮底下玩花招啊,只好咬着牙装好儿童,让那些医生在身上又扎又摸的折腾好久。

医生们总结说我的伤势在彭格列神奇的科技下已经没有什么问题,就是失血过多加上被改造之后身体素质太差,除了再来一次激烈震荡立刻会挂之外也没有什么大问题了。XANXUS先生很有教父气质的挥了挥手,他们就光荣退场,只剩下我们在里面玩真一二三木头人的游戏。也就是他不动我也不动。

XANXUS先生你怎么可以这样捏,一直盯着人家看人家会不好意思心里很慌乱以为您已经看穿了我的真面目。抓住被单吭哧了半天,我绞尽脑汁怎么才能让他离开去杀人妖叔,一直低着头扮纯良状。这也没有错谁叫XANXUS先生您数次企图抛弃我,即使是被捡回来饲养的宠物,那也是有自尊的好不好。

和教父之类的家伙玩木头人游戏真的一点也不有趣。他继续不动,我也不敢动。问题是他舒舒服服的坐着还翘着腿,我全身受伤坐了十几分钟就开始发软摇晃往后面倒。眼看着就要栽倒在地上,他神速的移动过来抓住了我的脖子。

“我就知道,连坐都坐不稳的白痴,全天下也就只有你一个。”摸到我冰冷的手,他皱了皱眉头,一把将我抱起来放在了自己的腿上,“喂,我从来没有救过谁,要是你死了的话,下场会很惨。”

这还真是像您会说的话啊。我僵硬的坐在他的大腿上,两只手不知应该往哪里摆,最后犹犹豫豫的规规矩矩的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他的体温真高,一会儿冰冷的身体就慢慢的被染上了一层暖意。我应该想办法让他离开去杀人妖叔的,现在却懒洋洋的不想动一下。

木头人的游戏就是看谁先忍不住会动,既然刚才是他先动了,所以现在我稍微动一下也没关系吧。一直把手放在肚子上保持这样的坐姿很累哎。

这样想着,我抬眼看着他的表情,悄悄的把手抬起来搭在他的肩膀上。他只是认真的看着手里的文件还是其他东西,好像我就不存在。

忍不住稍微用了一点力,把脸埋进他胸口的衣服里。我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只是想着,要是时间可以停止在这一刻就好了。

要是时间可以停止就好了。

要是当时直接完成任务回去就好了。

要是不要一开始就太入戏和他太接近就好了。

要是我可以早点遇见这个人就好了。

可惜世界上没有如果。

作者有话要说:咳,最近更新很慢,对不起。不是我偷懒,实在是年底了工作太忙。昏天黑地连睡觉的时间都要没了。

早上六点起床晚上十一点才回家还没有星期天,真悲剧。

——榜单还差三万字来着,晚上别想睡了看天。

31

31、第三十章

XANXUS先生身上有淡淡的火焰味道。严格的说火焰是没有味道的,可我就是执着的认为那是火焰的气息。

又炽热又危险,他的外表看起来和热情这个词语一点关系都沾不上,阴鸷又冷酷,板着脸不喜欢说话,偶尔还会哈哈的狂笑两声,尽显坏人气质。彭格列家的人都很奇怪,他们看起来没有一个像黑手党。但他们又偏偏都是黑手党。这年头已经不流行把“我是坏人”写在脸上了么?也是啊,时代在进步,黑道也要与时俱进。以后的坏人都会像白兰一样朝着人面兽心方面进化吧。我好怀念马龙白兰度一样优雅又充满绅士气息的教父哦。

尽管心里这么想,我还是死死的抓住手下那个和马龙白兰度完全不像的黑手党教父的衣领。总觉得有点丢脸,要是被人看见一定会被笑死。不过转念一想这个世界只有白兰才认识我,有什么好丢人的。再说,我马上就要离开了或者被戳穿了,这就算是最后小小的放纵一回好了。

近距离的盯着他的脸,我发现其实XANXUS先生长得蛮帅的,五官很英挺,眉毛还有睫毛都很黑,鼻梁尤其笔挺——我喜欢鼻子很挺的男人。连脸上的伤疤看起来都很有男人味儿。只可惜他的表情总是那么凶狠,动不动就生气,害得没几个人敢正视他的眼睛。

看得正入神,他动了一下,我以为是自己妨碍到他,赶紧想从他大腿上下来。但是他眼睛都没动一下,伸出手臂抱着我的腰,就像在抱一个抱枕。我太看得起自己了,就那点不比小猫重多少的分量,怎么可能让神勇无敌的XANXUS先生不舒服。喂,你怎么还把手放到我肚子上来了,我不是抱枕!

一个人孤独了太久,就会不知不觉的渴望能够接近人的体温。我是没有过这种感觉,不过XANXUS先生你患上了皮肤饥渴症吧?不然为什么老在我身上无意识的摸来摸去,就像在摸一只兔子。低头看看环在腰上的手,还有我没穿鞋子的脚,踩在他的鞋子上面,真是小到可怜的地步。

算了,既然他和我都不反对这件事,觉得这种姿势坐在一起挺舒服,又何必去找些不愉快呢。恐怕认真看着东西的XANXUS先生根本就没注意到自己的举动,要是我刻意的去提醒这一点,搞不好他会恼羞成怒的把我掀到地上去。

呆坐了一阵,我开始无聊,看他好像没有放人的意思,决定给自己找点乐子,用脚趾去夹他长靴上的鞋带玩儿,一用力,拉散了。他还是没反应,于是转移目标到另一只上面,轻轻夹住鞋带的一端,抬脚——

“想死吗。”一只手抓住了我的小腿,XANXUS先生不像是生气倒像是有点好笑。要是现在有其他人看见巴利安的首领会有这种表情,会惊恐到飙泪也说不定。

看着他好像是在微笑的脸,我突然有点酸楚,这种情绪大概是错觉,我怎么可能会有难过的感情。人妖叔随时会醒过来,我的身份随时会戳穿,到时候他一定不会再这样抱着我坐在大腿上任凭我去玩他的鞋带了。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上次被他一枪在这里打了好大一个洞,这一次被发现的话,他会不会把我分尸?

他推了一下,似乎是想让我自己下去,我反射性的抱紧了他的脖子。

“干什么,你还越来越胆子大了。”他又露出了很不耐烦的表情,像是在生气。不过我已经知道了,那只不过是他正常的表情,真生气的话,他的脸上什么都会没有,就像戴上了一个面具。

“算了,反正也不重。”像是在说给我听又像是在自言自语,XANXUS先生很快就妥协了。私底下他是一个很讨厌麻烦的人吧,所以只是把我换了一边腿,“别抱着我的脖子,你想掐死我吗。”

杀了他?我觉得这个想法不错,乖乖的坐着不动,眼睛却一直盯在他古铜色的脖子上,他一直都喜欢穿衬衣不扣领口的扣子,所以能看见上面微微跳动着的大动脉。要是现在我一口咬上去的话,他的血会不会也带着那种火焰一样滚烫的气息?

他毫无预兆的抬起头,血色的眼睛和我对视,里面有一丝警觉的味道。我真是个笨蛋,竟然在一个专门搞暗杀的男人面前想着怎么杀了他,尽管那股杀意已经被隐藏得很好,他还是感觉到了我身上一瞬间的紧绷吧。

来不及多想,我直接一头撞进他的怀里,死死抓住他的衣服:“主人别不要我”

趁他还在思索的时候,我换了个姿势,跪在他的腿上,作势就要对准他的脸亲下去。这一下真的被他甩到一边,刚才还显得很温和的脸一下子黑到不行,就差没有掏出手帕来擦脸:“再做这种事情我就杀了你。”

“对不起,我、我只是想让主人舒服”缩在宽大的扶手椅一边,我畏畏缩缩的说。

他像是被噎了一下,低声骂了一句什么,直接站起来:“我又不是变态,用不着。”

我理直气壮的回以困惑的表情,本来嘛,多莉的用途就是用来做这个的,XANXUS先生你一直养着她又不要人家劳动,她当然会疑惑啊。多莉少女乃是有职业道德的好人。

“主人喜欢什么都可以,对我做什么都可以。”慢慢的顺着椅子滑到地上,我趴在地上,用膝盖跪地向他那边移动,用非常爱恋非常钦慕以及非常渴望的眼神看着他,抓住他的一只手,慢吞吞的放在嘴唇边,在手背上亲了一亲,张开嘴含进他的一根手指。他动了一下,我更紧的抓住,很仔细很色/情的舔过他每一个手指的缝隙,吮吸得啧啧有声,还从鼻腔里发出非常可疑的呻吟声。

如果想看XANXUS先生发呆的样子,那么就是现在了,一直到我把罪恶的双手伸向他非常拉风的裤子时,他才像突然清醒一样猛的按住我的脑袋推开。

我半跪在地毯上,看着他摔门而去,有点遗憾的舔了下嘴唇。切,真是的,多莉的脑子有问题,身体还是很成熟的嘛。这段时间貌似没见他找过女人,我只想给个临别赠礼而已。不过也好,恭喜你XANXUS先生,再次从奸/尸的阴影中逃脱了。

要是被他发现这一次又是我,还是第二次企图和他那啥唔,一定不能被他抓到,下场已经不是分尸那么简单了。

发了一阵呆,胸口一阵发闷,竟然吐出一口血来。郁闷的擦掉,不行了,这个身体马上就要坏掉了。刚才想要转移他的注意力还有很多其他办法,为什么一定要用这种手段把他弄走?XANXUS先生有点轻微的洁癖,绝对不会接受一个智障的挑逗。残念,多莉好歹也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资深人士,不是都说清纯的脸加荡/妇组合啥的乃是男性杀手吗,白兰又骗我。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XANXUS先生不喜欢少女型,他的历代情妇都是成熟美艳,比如上一次的海伦娜小姐。明明他都很热情的。我不满的撇了撇嘴。

如果他不离开,大概我真的会尝试着去杀掉他。这个诱惑太大了,光是想一想都觉得很兴奋。摇了下头,不行,白兰没有说现在可以杀掉他。

——好像我也不是很想看着他死。

主动的去碰触他亲吻他,也是出于任务需要吗?我疑惑了。

算了,反正一切都结束了,我用不着再多想。

从地上站起来,我整理了一下衣服。无论如何都要杀掉人妖叔才可以呢。啊,这件衣服还是人妖叔给我的东西,我穿着他买来的衣服却想着要杀掉他,好像真的很过分。这也不是我的错啊,谁叫白兰给予了我这种变态的性格,要报仇要怨恨什么的,就去找他好了人妖叔,其实作为我个人来讲,还蛮喜欢你的,那头发很有创意,墨镜也很帅。

活动了一下手指,骨节发出咯咯的响声。身体就要支撑不住,我要速战速决。

无声无息的走出病房,在打开门的瞬间我就把走廊上方的监视器全部打掉了。人妖叔身上还有我的线,很容易就能找到他所在的地方。其实我完全用不着这么大张旗鼓的行动,悄悄完成任务悄悄走人才是我的一贯风格,不过这一次我有一种把什么好不容易得到的东西完全毁灭的冲动。

得不到的东西,就不要去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早点弄坏才不会痛苦。这个道理我早就明白了。

因为只是一般的病房而已,监控并不是很严格。再加上现在彭格列正在和其他家族杀得不可开交,他们的基地一般人根本就找不到,所以没有想象中那么守卫森严。走出几十米,我也就只看见一个监控器而已。嗯,大概在三分钟之内还不会有人发现异常。脚步轻快的走向人妖叔所在的地方,一走过转角,我却看见了本来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一个金色头发头上还缠着头巾的年轻人,他的胸前挂着一个色彩奇异的奶嘴。

“你是谁?”他很警觉的看着我,手放在腰间的枪柄上。

“你好。”我笑着说,看着他的身后,“你问他就知道了。”

他当然不会回头,不过还是稍微闪了下神,我只要有这一瞬间就足够了。手指一弹,他胸口的血还有那个奶嘴一起飞了起来。我伸手接住。

不知何时开始走廊里开始响起了警报,刺耳又难听。与此相伴的还有杂乱的脚步声和子弹上膛的声音。我一直很认真的看着手里的奶嘴,随便的挥舞了一下另外一只手,嗖嗖嗖嗖仿佛有几千把利刃同时划破空气,回荡在走廊里形成怪异的回音。人体碎开掉到地上的声音不管听了多少次,都叫人觉得牙酸。

“好歹也要拿一个东西回去交差,不然BOSS会生气的。”我很抱歉的对地上的人说,跨过他的身体,趁着后面那些血还没有流过来之前,往前方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摩拳擦掌,扯了差不多十万字终于要正式开始虐了。

啊哈哈哈哈~~~~

不过请放心,我从不写悲剧。

32

32、第三十一章

毫无疑问,我被包围了,彭格列家的保全工作做得挺不错,还没摸进人妖叔的门,就被密密麻麻的人困在走廊中间,无法前进也无法后退。脑海中开始怪异的冒出很久以前曾经听过的八面埋伏旋律,还是琵琶弹奏版本。慢悠悠的举起手,看着那些人警戒的后退几步,我把从手指间冒出的无形丝线含在嘴里,感受着冰冷锋利的触感在舌尖上滑过。

我喜欢听人弹琵琶,还曾经好奇的学过很久。可惜从头到尾只学会了一首曲子,我的琴弦不光会操纵尸体,还可以杀人。大概我整个人都是为了从事杀人这个古老的职业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吧。杀手什么的,真是老土得叫人都不好意思承认。被人问到:喂你是干什么的?我都很羞愧的说其实自己是一个文职人员,给一个脾气很怪异的老板做秘书。

杀人啊,卧底啊,都是加班来着。

我真讨厌这种加班。

“各位,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

我清清嗓子,正想阐述一下杀人者恒被杀的道理,噼里啪啦的枪声已经响起来,叹了口气,在这种狭窄的地方不要乱开枪,很容易误伤同伴。飞身而起一脚蹬在墙壁上,半空中一个下腰转身,火花四溅,子弹像下雨一样散落在地上,叮叮咚咚很悦耳。稳稳当当双脚重新落地,十指连弹把线收回来,离我最近的那个年轻人眼中透露出难以形容的恐惧光芒,从鼻梁中间慢慢的渗出一点血来,血线越来越长,最后终于拉长横过他整个面孔,然后他的半个头就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一样向右边滑开,啪的掉到地上还翻滚了一圈,一个眼球咕噜咕噜的滚到我的脚下,我赶紧往后面退了几步。这个时候站立的身体才轰然倒地,挥洒出漫天血雾。

“杀了她!”

其他没事的人怔了几秒,爆发出可怕的叫声,乱七八糟的枪啊刀啊棍子啊都劈头盖脸的朝我打过来。右手挥出,无形的弦发出轻轻的嗡嗡声,空气中微微一颤,上面还沾着的几点红色被弹开摔碎。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像闻到了属于死亡的味道。

走廊里的灯忽然熄灭,在一阵闷响之后重新亮起,一闪一灭,映着满墙的血污,好像恐怖片。我站在原地没有动,温热的液体滴滴答答好像小河顺着额头还有耳朵眼睛鼻子嘴巴一直流到脖子和身上。手指被紧绷的线拉得有点不舒服,用力的往上一甩,身边的墙壁立刻破开很深的五条划痕,就像是被凶猛的动物狠狠抓过一样,石灰和木屑在半明半暗的光线里到处飞扬,一瞬间我觉得有什么东西和那面可怜的墙一样,破灭了。

只是要杀死人妖叔而已,为什么要弄出这么大阵势,这是在演独闯龙潭还是兰博。这样一来,我有什么招式不是都被对方知道得清清楚楚了吗?薇琪啊薇琪,你的脑子果然坏掉了。

身后有一道寒冷的风刺向后脑勺,我转身躲开,狠狠绞住那个偷袭我的凶器,不过对方力气很大没能让他武器脱手,反而就势将我拉飞在半空甩了一圈。那些丝线扭曲着形成一张密密麻麻的网朝着对方压过去,我一脚踏在他的肩膀上借着丝线悬空摇摇晃晃的站立在半空。

“是你。”是那个跟随在彭格列身边黑头发下巴上有伤疤的年轻人,他的手里拿着一把闪亮的日本刀,面色凝重。

“没错,是我。”我微笑摊手,“彭格列家的人居然没有想到我才是混进来的奸细吗?柔弱的女人都不要相信,看来你们的BOSS没有听说过这个古老的教训。”

“你没有死气之火?”他没有看那些散落一地的碎尸,尽管很有可能他们都是他的部下或者朋友。拿刀的手很稳,语气也很镇定,嘛,年轻人素质不错啊。

继续微笑:“那种不符合科学的东西,我可没有哟。”

这句话一说完,我哈哈大笑着两手一划,天花板轰隆破开无数碎裂的石板就压下来,借机往另外的方向跑了。我的武力值杀杀小兵还可以,真要对上地方小BOSS那是绝对不行的。不跑站在原地等着被殴打吗?

一边跑一边顺手把路上看到的所有可以破坏的东西全部打烂,彭格列家估计需要付出很大一笔装修的费用了。得不到的东西就要全部毁掉,我要斩断一切希望这样才不会有其他的想法。

正打得很开心,肩膀上火辣辣的一阵烧灼感,我有点困惑的站住,看着肩膀上那个被烧得黑漆漆的大洞。没有血流出来。哦,也是呢,这个身体已经死得不能再死,血都全部干枯了,怎么可能还会流血。身上那些粘糊糊的液体,都是别人的血来着。

收回所有游离在外的线,在身边布成无数小圈好弹开那些带着死气之火的子弹,我面对着早就被破坏得不成样子的大厅,没有用属于多莉那种柔弱娇美的声音:“哟,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从烟雾弥漫里踏出了一只黑色的长靴,很眼熟,因为就在不久之前我还用脚趾解开过上面的鞋带。举着双枪站在我面前的男人,黑发飞扬,眼红如血,要是杀意可以直接转换为战斗力,现在的我早就被扎成会漏水的筛子了。

“垃圾。”他说。

“嗯,的确呢,我也这么觉得。”我赞同的点头。

“又是你。”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我的心脏还有大脑,他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啊哈?您还记得车上的那一幕啊,也是呢,毕竟您当时打烂了我的衣服还有胸口,最后还把我炸了个稀巴烂。”我无耻的歪曲了事实,所以下一刻就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一股难以抵抗的巨大力量破开了我的线,打在我的脸上,让我向后飞去掉在半截楼梯的栏杆上。脊椎一定被打断了,因为我站起来之后腰部呈现出一种很奇怪的角度不自然的扭曲着。

“还真是一点情分都不讲,好无情啊,XANXUS先生。不久之前您不是还很温柔的抱着我——”

再一次被打飞,肋骨传来清脆的碎裂声,擦掉从嘴角冒出来的血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看着离我只有一米距离不到的男人。

“我对您可是异常的温柔哦,想想看吧,好多次都可以在您毫无防备的时候下手。不过没想到您私下是一个喜欢照顾残疾流浪小动物的温柔男人来着,哈哈哈——”

他一脚踢在我的胸口,这一下大概所有的胸骨都碎了,还有几根白森森的骨头从翻开的血肉里伸出来,我伸手把它们按回去,也懒得爬起来了,就保持着坐在地上的姿势撑住下巴。

“没用的,不管您怎么殴打我,我也不会有任何感觉,这个身体本来就是虚假的啊XANXUS先生。您现在一定很愤怒恨不得把我碎尸万段吧,对不起,谁叫你们彭格列老是和我家BOSS对着干,我也只是出来执行任务,其实就个人观点来看,我还蛮喜欢您来着。”

冰冷的枪口用力抵在我的脑袋上,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只虫子,或者是路上的石头。

“废话完了?”

我看着他笑了笑,用的是多莉的笑法,傻乎乎天真无邪又可爱,就像是仰望着主人的流浪狗。他的嘴角微微的动了一下,我飞快的伸出手,五根手指并在一起,比刀还尖利,刺向他的腹部,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可还是晚了一点,我的手已经陷进了他的肚子,温暖的血液沿着我的手腕蜿蜒而下,在地上形成了小小的水洼。

枪响了,不过没有打中我的头,只是在我的肩膀上又开了一个洞而已。我盯着他的眼睛笑得死去活来:“您还在期待着什么?多莉其实真的存在,只是被奇怪的东西附身了?哈哈哈哈,抱歉,一开始就是我,您得承认我演技不错。”

他的手紧紧抓住我的手腕,捏得那里的骨头一直在响,,不过我也抓住了他的肠子,要是他敢抽出我的手,就等着看自己的肠子漫天飞舞好了。显然XANXUS先生不打算管自己的肠子,直接扭断了我的手腕,看样子还准备把它连皮带骨一起拧下来。彭格列其他的人也陆续赶到,看到我们两个怪异的姿势,一时也不敢动,只是把我围在里面。

“我们来比一比,看到底是您先扭断我的手,还是我先把您肚子里的器官全部抓出来,怎么样?”我笑着说,可惜XANXUS先生完全不准备谈判,毫不犹豫的把枪压在我的头上,轰的一声喷出了火焰。

我放开了手指,任凭他喀嚓一声拉断了骨头。

被火焰焚烧的感觉真不是一般的爽,我说,您到底是有多痛恨这张脸才要把我的脑袋烧成焦炭?

再一次睁开眼睛已经是在水里泡着,我拼命划水冒出水面大口喘气,奇怪的伸出手盯着看,上面好像还残留着血液的触感,炙热的燃烧着指尖——那个时候我为什么不直接用线从他肚子里穿出来呢?

“欢迎回来,亲爱的薇琪。”

我没好气的从嘴里吐出那个奶嘴,照着他的脸丢过去:“都是为了把这个东西带回来,害得我一直没办法离开那具身体,被XANXUS先生揍得好惨。”

他笑眯眯的一把接住:“没关系,我这边的事情马上就搞定,以后有的是机会为你报仇。”

湿淋淋的从那个大水缸里爬出来,我顺手抓了一件他的衣服来擦脸,不管怎么擦还是觉得脸上湿湿的,有奇怪的液体不断从眼角渗出。我莫名的摸了摸脸,怎么了,这个身体也出问题了吗?

“哟,你怎么了薇琪,怎么在哭啊?真的被揍得很痛吗?”白兰走过来,好像很温柔的抚摸着我的头发。

“不知道。”最后我只能这么回答,胸口突然剧烈的疼痛起来,我痛得站立不住摔在他身上,死死的拉住了他的衣服,“好、好痛!”

洁白修长的指尖按在我的太阳穴上,他的声音非常温柔:“什么都不要想,放松一点,一切都交给我好了,没事的。”

意识开始逐渐朦胧起来,每一次都是这样,每一次我的胸口痛不可抑他就会这样按着我的头,很快,只要睡一觉之后我就不会再痛。

其实我真的很怕痛。

所以,还是这样就好了。

“睡吧,醒过来之后你就又是我可爱的薇琪了”白兰的声音就像抹了蜜糖一样悦耳动听。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这一章莫名的古风了女主的真名显然不叫薇琪,女主她显然是一个练过GONGFU的天朝人士啊喂~~

其实我是想写东方武术吓翻老外吗啊哈哈哈哈。

33

33、第三十二章

我又做梦了,但这一次梦里没有血也没有尸体,我像看白痴一样看着遥远另一端的“自己”长发飘飘白裙轻摇在某人面前天真无邪的转啊转啊转。

“拜托,攻击内心弱点之类的手段早就过时了,你以为我不知道这是幻觉啊。”我说。

另一个我笑而不语,用一种叫人很不爽的怜悯目光默默的看着这边。

“少来这一套,我清楚得很,自己没有人格分裂也不可能存在精神方面的毛病,所以,省省吧。”我按着额头很无奈的说。

她开始翻白眼,还炫耀似的抱住身后高大男人的脖子,像一只无尾熊。他们一起嘲笑的看着我。

“去死去死,谁会做出这种事情来,滚蛋!”忍无可忍的随便抓起一个什么东西丢过去,于是眼前的画面像镜子一样哗啦,碎了。

华丽丽的吐出几小口血,我咳嗽着醒过来,擦着嘴问坐在一边看报纸的白兰:“几点了。”

“别和我说中文,我听不懂。”他居然没有吃棉花糖,嘴里叼着一个棒棒糖,死死盯着娱乐版,连眼皮都没有翻一下。

大脑一时有点转换不过来,我茫然的坐了好久,终于想起了意大利语应该怎么说:“几点了。”

“放心,没睡多久,也就半个小时。”他吃吃的笑起来,“哎,知道吗,那个女明星,就是我们都很喜欢的那个,胸部很大的,居然要嫁人生孩子了!”

因为嘴巴张得太大,棒棒糖差点掉出来,他抓住糖棍把它塞回去,表情很享受,就像是一只正在太阳底下晒太阳的猫。

现在我应该做什么才好。举起手来看了看,移动身体从沙发上坐起来,先是左脚落地,再是右脚,膝盖,小腿,大腿,走。左脚,右脚,左脚,再右脚。椅子,拉开,坐下。

“薇琪,你可真是把彭格列弄得天翻地覆啊。”他轻轻的鼓了几下掌,终于对那个棒棒糖失去了兴趣,无聊的把它从嘴里拿出来,毫不留恋的丢进一边的垃圾桶,从抽屉里翻找出一个巨大的塑料袋,开始熟练的往嘴里塞棉花糖。

“哈哈。”我说。

“对了,一会儿我会给你介绍一个可爱的小姑娘,你们以后要好好相处哦。”因为嘴里在嚼东西,他的声音显得有点含糊不清。

腹部运气,声带振动,我需要说话来回答他:“嗯。”

他舔了舔手指上的糖粉,好像有点不高兴,在白色的脑袋上抓了抓:“喂,不要摆出这种机器人一样的表情,看起来觉得很恐怖。赶快笑一笑。”

绷紧脸上的肌肉,扯动嘴角,露出牙齿,我仔细回忆着笑的时候应该怎么运用好脸部肌肉,才能显得比较自然。据说标准笑容要露出八颗牙,结果我连三颗都还没露出来,白兰就像被打败了似的把头放在桌子上,还痛苦的呻吟了一声。

“饶了我,你以为自己在演恐怖片啊。”

“对不起。”我干巴巴的说。

“赶快变回那个风趣幽默还敢于吐槽我的薇琪吧,那就是我繁忙工作中唯一的乐趣。”不知什么时候他竟然已经把那一大口袋棉花糖全部吃光了,倒过口袋抖了几下,很失望的扔在地上,习惯性的一只手撑着下巴,歪着头把我上下打量一番。

“就拿回来一个奶嘴啊,真失望。”

“转移,物体,困难。”脑子里想说的话一转变成语言顿时就词不达意很困难,努力的想表述清楚一些,也只是挤出了几个单词。幸好白兰经验丰富,理解了我的意思,伸出修长洁白的手指轻轻的敲了敲桌子。

“也是,毕竟抛弃原来身体的同时还得带东西回来,有一定的技术难度。”

说完这句话他就不吱声了,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很久之后他才叹着气把手举到我面前晃了晃,上面有一个巨大的钻戒在闪闪发光。

“是要你看这个,看这个啊!从刚才开始我就一直很努力的在摸头摸脸摸下巴,就差没说‘啊好热还是把戒指取下来算了’,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玛雷指环。”我抓住他的手指,摸了摸那颗巨大无比的宝石,“值钱。”

听见这句话他心情大好,笑眯眯的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大盒戒指,挑挑拣拣的选出几个放在我前面的桌子上:“选一个吧,喜欢哪个就拿那个。”

我木然的摇头。他很受不了的站起来走到我身边,试图来托起我的下巴:“真冷淡,我还是第一次送女人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