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可想而知,原溪怎么低得下这个头?就算是对自己家人,他也从来没有为自己的错误道过谦,顶多就是沉默以对。

伤者的哥哥也是个脾气火爆的人,被原溪傲慢的态度和语言激怒,想也没想就将水壶里的开水朝他泼去。

原澈赶到医院时,双方正处于紧张的对峙中,两名警察正在调解。

他径直走到原溪的病床边,二话不说就朝病床重重踢了一脚,冰冷地命令:“原溪,道歉。”

原溪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二哥,你竟然让我向他们道歉?”

“道歉!别让我再说第三次!”原澈双眼含冰,浑身散发着有如死神降临般的凌冽气息,不仅吓住了原溪,也震住了病房中的其他人。

原溪紧咬嘴唇,浑身颤栗,眼中满是不甘和愤恨。

原澈拿玻璃杯猛地朝桌面上一磕,只听“砰”一声震响,玻璃杯上立刻出现了纵横交错的裂痕。

“对,对不起。”原溪从牙缝中挤出这三个字。

“大声点再说一遍!”

“对不起!”原溪揪着被子大吼出声。

“很好。”原澈转身面对伤者的家人,冷冷道,“我弟弟正式对你们道歉,希望你们能接受。”

伤者的家人们都被原澈可怕的气势所震慑,一时间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原澈又看向伤者的哥哥,说道:“我们会为撞伤你弟弟的事情负起责任,赔偿也按程序一一办理。那么现在轮到你了,用开水烫伤我弟弟,麻烦你道歉顺便支付治疗烫伤的一切费用。”

“什,什么?”伤者的哥哥不满道,“是你弟弟先挑事,凭什么还要我们支付医疗费?”

“你们也可以不赔。”原澈冷冷道,“但我原家的人不是任谁都能欺辱的,如果你们不同意私下调解,我们可以法庭上见,到时候你们还能拿到多少赔偿就是未知之数了。”

说完这句话,也不管对方是什么脸色,原澈对警察说道:“剩下的事,麻烦你们处理。”

“原先生放心。”

警察将伤者的家人带走,病房中顿时清静下来,只剩下原澈、原溪、原静和Dylan四人。

原澈从进来到现在不过十分钟就打破了持续一两个小时的僵局,将事情干净利落地解决。

他在原溪和原静身上来回扫视,只盯得他们背脊发凉。

片刻后,他说道:“原溪,我会派两个人来看住你,住院期间,不允许你踏出病房一步。”

“什么?”原溪惊叫,“二哥,你这是变相软禁!”

原澈没有理他,又看向原静说道:“原静,给你两个选择。一,让你回学校,我不会再管你,但我会冻结你所有信用卡,并截断一切可能获得生活费的渠道。你也不用妄想从爸爸和大哥那里得到好处。二,继续留在这里照顾你弟弟,我会加倍支付你薪水,只要这段时间没有什么意外发生,等原溪出院,我还会额外送你一份礼物。”

原静眼睛一亮,应允道:“好,我留下来。”

“很好。”原澈处理好一切,迈着稳健的步伐转身离开了病房。

Dylan快步跟上,心里暗暗佩服,这个男人做事真是雷厉风行,气场如此强大,也不知方儒平时是怎么和他相处的。

华灯初上,原澈僵硬着身体回到家。这两天他基本没怎么休息过,尽管大脑还很清醒,精神却已经疲惫。

“原澈,你回来了?”方儒站在桌边,温和地对他微笑。

原澈一语不发,脱下西装外套随手一扔,扯开领带,胡乱拢了拢头发。

“先去洗个澡吧。”方儒帮他挂起西装,问道,“待会想吃点什么?”

“不吃了。”原澈坐在沙发上,眉头紧促。

“那么至少喝碗银耳莲子粥吧。”方儒将粥端到他面前。

“我说了不吃!”原澈猛地一挥手,将方儒手上的碗打落,莲子粥顿时洒了一地。

原澈抿了抿嘴,沉默片刻,突然起身大步走进房间,拿起睡衣就进了浴室。

方儒缓缓抬起手,将溅在手背上的粥舔进嘴中,露出几块被烫伤的红印。看原澈的样子,像是情绪压抑到极点的表现,他在努力控制,但效果并不太好。

一个小时后,方儒来到原澈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里面悄无声息。他小心拧开门把探头望去,只见原澈裹着被子侧躺在床上,看起来似乎睡着了。

方儒蹑手蹑脚地走进来,将手上的东西放在床头柜上,然后附身在原澈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原澈,生日快乐。”

轻轻叹了一声,他直起身刚准备离开,手臂突然被一只大手抓住。原澈睁开眼,直直地望着他。

第17章 亲密

原澈将方儒拉入怀中,紧紧搂住。

“原澈…”

“嘘,别说话,让我抱抱。”原澈抱得非常用力,勒得方儒骨头生疼。他将头埋在他胸口,呼吸沉凝而炽热,身体微微颤抖,如同一只渴求抚慰的巨型犬。

方儒一手环住他的背,一手迟疑地摸了摸他的头。

两人交颈相拥。

原澈鼻尖萦绕的全是方儒的气味,温暖如阳光,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溺其中。

原来他贪恋的便是这种感觉。有一个人每天送他出门等他回家,毫不惧怕他的暴躁,包容他一切不合理的行为,体贴入微地关心他、照顾他,在所有人都遗忘的时候,只有他会悄悄在他耳边说一句“生日快乐”。

方儒是今天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对他说出这四个字的人。以前从没在意过,因为已经习惯,但是当他听到方儒的祝福时,他的心,被深深触动了。

“方儒…”原澈轻唤着他的名字,嘴唇似有若无地划过他的锁骨。

“原澈,不要强行压抑自己的情绪,发泄出来或许会舒服点。”方儒温和劝导。

“真的…可以吗?”

“当然,这是你的家,你不需要顾忌。如果睡不着,可以…唔!”方儒的话还没说完,嘴唇便被掠夺。

原澈的吻如狂风暴雨般激烈而霸道,舌头强行开拓,不容退拒。

方儒怔怔地睁着眼睛,大脑有些昏沉。他刚才本来是想提议原澈去健身房打打拳,没想到他选择了更直接的方式。

舌头是十分敏感的器官,在不断的吸吮和碰触中,舌尖上的神经末梢会将电流传递到身体的每一个部位,从而让人产生缺氧、发热、酥麻或躁动的感觉。

虽然方儒告诉自己这是正常的生理变化,但被一个男人压着强吻,还吻出感觉那就大大不妙了。

原澈体型魁梧,力气奇大,方儒无法挣脱,只能无力地拽着他的睡袍,仍他施为。他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耐心地等原澈结束这个激情而亢长的吻。

然而,原澈显然并不满足于亲吻,他的手开始扯弄方儒的衣服,抚摸他的身体。上衣纽扣在原澈粗鲁的拉扯下绷掉好几颗,裤子也被褪到大腿根部。

亢奋中的原澈不断向方儒发动攻势,身体摩擦间,下腹处欲火升腾,快感袭遍全身。方儒心头燥热,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落入陷阱的困兽,无力地等待猎人的审判。

“方儒…”原澈咬了咬方儒肿胀的红唇,目光如火。

方儒仰起脖子,大口呼吸。

“不要…”方儒的声音沙哑而干涩,带着几分慵懒,如琴弦般拨动着原澈的神经。

“方儒,我想要你,想要进入你。”原澈低头含住他胸口的红樱,大手探进两腿间。

方儒脸色微变,僵着身体,静静地望着天花板。

“让我拥有你。”原澈的手来回撸动,不断挑动方儒的情欲,“这辈子,你都是我的。”

你的?我同意了才算!方儒紧紧握拳,看准时机对着原澈的下巴就是一拳。

原澈闷哼一声,还没做出反应,腹部又被踢了一脚。

方儒趁机翻身而起,刚要跳下床,就被一双大手缠住,重新压到床上。

原澈一手压着方儒的肩头,一手捂着下巴,沉声道:“你下手可真够重的。”

方儒淡淡道:“显然还不够重。”

话音未落,方儒又朝他挥出一拳。原澈这回早有准备,轻松擒住他的手腕,用力压在枕头上。他俯身盯着他一语不发,目光如鹰隼般摄人。

“放开我。”方儒暗自懊恼,情欲果然会让人肌肉松弛,他刚才挥拳的力量还不到平时的三分之一,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攻击。

原澈将方儒的双手叠压在头顶,低头舔舐他的肌肤,湿濡的触感让方儒寒毛直竖。下身紧紧相贴,炽热的欲望在腿间抽动,不断在触及底线。

方儒四下扫视,目光落在一旁凌乱的被褥上。他停下挣扎,放松身体,被动配合原澈越来越色情的动作。

原澈察觉他的软化,松开他的手,开始抚摸他的身体。

方儒眯起眼,伸手拽住被褥,用力一扯,将它罩在原澈头顶,然后紧紧裹住,双腿顺势踢踹。

原澈的动作稍微顿了片刻,竟然没有掀开被子,反而勾住方儒的双腿,而后身体一沉,埋下头…

“唔…”方儒脸色一变,双手抱着那团人形被褥,微微颤抖。

他…他竟然含住了他的…

方儒脸色潮红,呼吸急促,目光有些慌乱。

正在这时,原澈突然一抬手,方儒猝不及防,被掀到在床上。

“啊…”他弓起腰身,在他嘴中释放。

原澈扯下头顶的被褥,舔了舔手指,紧紧盯着他道:“方儒,你并不讨厌我的碰触。”

方儒垂着眼,没有说话。静默片刻,他猛地推开原澈,拽起上衣就逃出了房间。

这次原澈并没有阻拦,他深呼吸了几下,起身走进浴室。冲完澡,他赤裸真身体坐在床边,伸手拿起床头柜上的那份礼物,缓缓拆开,映入眼中的是一辆精致的自行车模型,自行车上还挂着一张小卡片,上面写着:有没有试过骑着自行车去旅行?

原澈嘴角微微上扬,把玩着这辆小自行车,眼中透着愉悦。

“下次要做的时候,还是先把他灌醉吧…”原澈喃喃低语。

另一边,方儒靠在浴室的墙壁上,任由热水淋洒。

原澈嘴唇的温度和手指的触感还留在身体上,就像烙印般难以磨灭。方儒抹了一把脸,眉宇间带着困惑。自己对原澈到底是什么感觉?不讨厌他的吻,不排斥他的抚摸,那么如果是让他做到最后一步,让他进入…方儒打了个寒颤,不行!绝对不行!

在原澈亲近他之前,他从来没对他产生过欲望,甚至连一点旖旎的想法都没有。这说明原澈在他心中的定位,可以是病患,可以是朋友,可以是兄弟,却不会是情人。

想通这点,方儒开始重新思考今后与原澈的相处模式。原澈是个强势的男人,不达目的绝不罢休。他之所以看上他,可能是因为寂寞,也有可能是一种习惯。毕竟自己算是在他身边待得时间最长的人,再加上年龄性格都比较合,所以产生依恋也是很正常的。如此看来,他必须想办法扩大原澈的交友面,让他主动亲近人群,多接触一些品貌俱佳的年轻男女。这对他的病情也有积极作用。

如果最后还是不行,他也只能提前结束这份委托了。

第二天早上,方儒照常和原澈一起去晨跑,两人像是达成了什么默契一般,对昨晚的事只字未提。但是,原澈对方儒的态度却有了明显的变化,变得更加肆无忌惮和亲密起来。

比如方儒在厨房熬汤,原澈可能会突然出现,揽住他的腰,在他脸上印下一吻,又或者以试菜为由光明正大地偷吃。

有时原澈还会在方儒清扫完后,又故意制造新的垃圾,然后拿着报纸装深沉,一派领导风范。方儒开始并没有察觉,但当原澈第三次给他添乱时,他终于在沉默中爆发。使用吸尘器时,他很“不小心”地倒吸了原澈一身毛灰,然后带着“歉意”地目送某人灰头土脸地回房间去梳洗。

晚上时,原澈不再总是待在书房处理公事,而是窝在方儒身边,和他一起看电视。每次看着看着就开始动手动脚,在即将把方儒惹毛时,他就往他腿上一躺,表示头疼需要按摩。

诸如此类,举不胜举。原澈的恶劣因子算是全被方儒给“宠”出来了。

他唯一不作怪的时候,便是方儒弹琴的时候。

注视着方儒专注的神情,舞动的手指,聆听着悦耳的音乐,原澈此时变会感觉到一种淡淡的幸福萦绕在身边。

生活的滋润,让原澈的情绪越来越平和。尽管工作时仍然很严肃,但发火的次数从一天五六次减少到了一天两三次。这对饱受暴龙摧残的公司职员们而言,已经是了不起的调教了。

“原澈,爸爸明天回国,你回家一趟,一起吃个饭。”电话中,传来一个温和的男声。

“嗯,我知道了,大哥。”原澈回道,“明天一定回。”

“原溪怎么样了?”

“伤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明天可以出院,我到时候接他和原静一道回去。”

“好,那就这样,明天见。”

“明天见。”

挂上电话,原澈思索了一会,然后对正在阳台浇花的方儒说道:“方儒,明天和我一起回家。”

“回家?原家?”方儒转身看向他,迟疑道,“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原澈不以为意道,“你是我的生活助理,不管是在这里,还是在原家,我的衣食住行都由你照顾。”

方儒担心的不是别的,而是原董。原澈对他的亲密已经超过一般友谊的界限,以原董的精明,不可能看不出来。他不想让原董怀疑自己勾引他的儿子,到时候失去工作是小,招来忌恨就麻烦了。

“原澈,我明天能告个假吗?”

“告假?你有什么事?”

“住在前栋的周阿姨明天要和他丈夫去出差,特意托我照顾他们家的宝宝。”

“他们的孩子没有其他人可以托付了吗?”原澈不满地问。

方儒笑了笑:“宝宝不是孩子,而是一只哈士奇。”

“那还有什么可说的,明天一起带过去。”

“额…”早知道就应该说要带狗狗去临城配种,郁闷。

第18章 原润

“为什么不把它丢到原静那辆车上?”原澈看着蹲坐在他和方儒中间的大狗,满脸不渝。

“它认生。”方儒摸了摸哈士奇的脑袋,笑道,“而且,你不认为它长得和你很像吗?”都二得很霸气。

原澈立刻用锐利而审视的目光上下扫视这只哈士奇,就见它歪着脖子对他“邪魅”一笑。原澈嘴角抽搐,心中暴吼:这二货样哪里像他?

方儒偏过头,努力忍住笑意。

两个小时后,两辆车一前一后驶进了原家别墅。

佣人打开车门,原澈等人相继下车。方儒抬头望去,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座欧式风格的大别墅,造型精美,设计大气,庭院清泉喷涌,花树成荫,美不胜收。

方儒一个愣神间,手上牵着的哈士奇“汪汪”几声,挣脱绳索,撒欢般地冲进了花圃。

方儒被拉得向前踉跄几步,原澈连忙伸手揽住他的腰,说道:“小心点。”

“宝宝!”方儒让开原澈,急匆匆地去追那只正在肆掠花木的哈士奇。

原澈叫了几名佣人去帮忙,自己也跟了上去。

哈士奇见有人追它,显得更加兴奋,在花草丛中跑得不亦乐乎,还上窜下跳,搅得原本安静的庭院像幼稚园一样喧闹。

眼见哈士奇又撞翻了一个盆栽,方儒默默在心中哀叹。

“原澈,能叫人给我拿块肉骨头过来吗?”方儒无奈地提出这个要求。

原澈立刻吩咐下去。不过一会,佣人就将东西拿来。

方儒接过那块肉骨头,又对原澈说道:“你站在这里别动,待会我把骨头朝你这边扔,宝宝要是跑过来你就抓住它。”

原澈点头表示明白。

方儒跑远几步,吹响口哨吸引哈士奇的注意,然后扬起手中的肉骨头。

哈士奇耳朵竖起,躲开佣人的围堵,绕着场子小步奔着。

方儒手臂一挥,用力将骨头朝原澈的方向扔去,哈士奇立刻迈足狂追,在距离原澈不过七、八米的地方,纵身一跃,脑袋高高仰起,张着嘴摇向空中那块肉骨头。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它华丽的姿势所吸引,整齐划一地仰视。就在狗嘴即将咬到骨头时,一只大手突然拽住了它的尾巴,残忍地将它从天堂拉到地狱,只听“砰”地一声,哈士奇身体扭曲地摔趴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到嘴的肉骨头飞到了世界的另一头。

原澈伸手抓住它的项圈,直直地将他提起来。

哈士奇暴怒地朝他吼叫,原澈冷冷俯视它,将手上的皮绳用力一绷,发出“啪”的一声震响。

哈士奇向后蹦了一下,吼叫声变成呜咽,竖起的狗毛全部耷拉下来,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方儒走过来,又好笑又好奇地接过绳子,教训道:“之前就跟你说过了,到别人家做客要礼貌,结果你看,把人家庭院弄成什么样子?”

哈士奇低垂头躲到方儒脚边,讨好地蹭了蹭,然后对着那块让它念念不忘的肉骨头叫了几声。

“还想要骨头?等着挨饿吧。”

哈士奇悲泣,将脸埋在屈起前腿上。

“哈哈。”方儒被它的样子逗得不行。

原澈则望着方儒充满朝气的模样,嘴角不自觉上扬,目光柔和。

“好了,我们赶紧进屋吧?”他随意抚弄了一下方儒有些散乱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