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儒迈开脚步,打算过去仔细查看一下,毕竟原溪还是个孩子,又是原澈的弟弟,怎么也不能放任不管,要是出事了,他恐怕会良心不安。

但是他刚迈出脚步,街对面的红灯就亮了起来,几辆汽车穿行而过,挡住了他的去路。等他再看过去,原溪已经坐上了一辆银色宾士,朝另一边疾驰而去。

方儒连忙揽下一辆出租,指着宾士离开的方向说道:“师傅,麻烦你跟上前面那辆车。”

“好咧。”

那辆宾士的速度很快,出租车司机跟得很勉强,还好有红绿灯间隔,庆幸没有跟丢。

宾士在一条繁华的小街停下,原溪和他的同伴一起下车,走进一间地下舞厅。

方儒付完车费,转头望去,只见舞厅入口立着一个亮眼的霓虹招牌——炫舞吧。

这里环境喧闹,是一条人流混杂的娱乐街。方儒以前光顾的都是一些比较有档次的酒吧,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

他想了想,掏出手机,拨通了原澈的号码。

“方儒?什么事?”原澈的声音从电话另一头传来。

“我刚才看到原溪被几个青年拉进了一家舞厅,他的状态有些奇怪,你最好过来看看。”

“哪里?”

“TB街附近的炫舞吧。”

“我马上就来,你就在外面等我。”

挂上电话,方儒看了看时间,从原澈公司到这里至少要四五十分钟,这么长的时间,随时可能发生意外。本来几个年轻人去舞厅不是什么大事,但原溪的表情让方儒有些在意。

他决定先进去看看,最好能直接将原溪从舞厅里带出来。

只是进去带个人出来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他如此想着。

现在是傍晚时分,舞厅的人并不多,零零散散数十人,或坐在吧台喝酒,或在沙发上聊天。方儒的进入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他穿着休闲,气质干净,手里还提着一个大好购物袋,与舞厅的气氛格格不入。

方儒瞥见原溪消失在走廊转角处,他快步跟上,一路追到了靠里面的几间包厢。他左右看了看,不确定他们进了哪一间。

“你在找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一个不怀好意的声音。

方儒心头一惊,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人反手扭住了胳膊,手上购物袋中的水果散落一地。

“进去!”

方儒被人推进了一间包厢,他踉跄了几步,抬眼便看到原溪斜斜地躺在沙发上,衣衫凌乱,目光迷离,嘴角还挂着傻傻的笑容。

除了原溪之外,包厢内还有四个人,都是二十来岁的青年。

“怎么回事?”坐在沙发正中的染发青年奇怪地问道,“他是谁?”

“我看到这小子在走廊上鬼鬼祟祟的,不知道想干什么。”

“哦?你是谁?”染发盯着方儒上下打量,目光不怀好意。

“我没有别的意思。”方儒走向原溪,扶住他说道,“只是想把他带回去,他哥哥正在找他。”

脉搏跳动很剧烈,瞳孔涣散,表情兴奋,这不是单纯的醉酒后的表现,更像是吸食了毒品。这么一番查看,方儒意识到情况不妙,如果真的是毒品,那么他恐怕没那么容易将原溪带出去了。

染发青年饶有兴趣地笑道:“我们哥几个特意来这里找乐子的,你说带走就带走?”

方儒不着痕迹地观察他们表情,温和道,“原溪看起来醉得不清,恐怕没法和你们一起玩了。”

“谁说的?”染发青年靠过来,一把将原溪拉入怀中,上下抚弄,暧昧地低笑,“小溪,感觉怎么样?还想要吗?”

“要,我要…”原溪面色潮红,扭动身体,意识不清道,“好热,不要停,我们继续玩。”

方儒倏地站起来,拽住原溪的手臂,拖着他就朝门口走。

“想走?”两名青年迅速挡在门口。

方儒二话不说,抬脚就踢向其中一人的要害,然后勾拳击中另一人的脸面。两声惨叫相继响起。

他的手握住房门把手,刚要推门而出,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强烈的拉扯力。回头一看,原溪被那名染发青年制住,最后那名青年提着一根短棍朝方儒砸来。

方儒敏捷地闪过,却也松开了原溪的手。

染发青年喊道:“把这小子打趴下,正好给咱们加餐。”

“看我们的!”一名青年挡在门口,与另外两人夹击方儒,出手杂乱无章,但是又狠又快。

方儒虽然学过几手擒拿,却不擅长群战,几个回合,身上就挂了彩。

“啊!”背后突然一阵剧痛,他摔倒在地。

几人迅速将他擒住,拖到沙发上。

“还真会折腾。”一人表情扭曲地呸了一声。

“哼哼。”染发青年一把踩在方儒身边的沙发上,冷笑道,“小子,你最好老实点!你以为我们会这么简单放你离开?”

方儒平静道:“你们想做什么我没兴趣管,但不该拿原溪下手,你们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哈哈哈。”染发青年大笑道,“他要不是原溪,我们还不屑动手呢!”

也就是说他们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原溪?原溪得罪了什么人?看这几人的穿着打扮,不像是上流社会的少爷,可能只是替人办事的混混。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不是说了吗?”染发青年做了个猥琐的动作,痞笑道,“找乐子。”

说着,他打了个响指,另一名青年立刻拿出一个针管递过来。

是注射性毒品吗?方儒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

“知道这是什么吗?”染发青年晃了晃手上的针管,“这可是好东西。”

方儒一语不发,从察觉到原溪表现出吸毒症状开始,他就知道今天这件事不好办。这几人竟然撺掇原溪吸毒!还是成瘾性极强的注射性毒品。

他们这是存心要毁了原溪。

“来吧,我也让你尝尝这种极致的快感。伙计们,Music。”染发青年一扬手,示意同伴准备开始狂欢。

“放开我!”方儒用力挣扎,几人迅速将他压倒,死死拽住他手臂。

方儒只感觉手臂一疼,冰冷的液体顺着静脉流入体内。

他咬了咬牙,浑身颤栗。原本只是想带走原溪,却没想到竟然会陷入这样的困境。

意识逐渐模糊,身上泛起一阵鸡皮疙瘩,麻痹的感觉充斥神经,毒品的效果逐渐显露。方儒四肢无力,周围的景象一片朦胧,不知是谁在拉扯他的衣服,大片皮肤暴露在空气中。

杂噪的音乐声和笑闹声充斥耳膜,原溪跟着其他人一起兴奋地蹦跳,身体摩擦,动作淫靡。

方儒还强撑着,试图反抗,却连视线焦距都对不准。

正在这时,大门“砰”地一声被人踢开,原澈如凶神一般出现在门口,见到包厢内的情景,他眼中杀意沸腾。

原溪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衣服破碎,神色迷醉。而方儒则摇摇晃晃地挥动手臂,似乎想要攻击靠近他的人。但出拳无力,被两人戏耍般地推搡着。

“你们该死!”原澈如野兽一般冲进去,抓住其中一人的头发就往墙上撞,顿时惨叫连连,鲜血四绽。

Dylan和另外四个保镖模样的人看得一阵心惊,连忙上前帮手。

原澈丢开手上半死不活的人,抱住挣扎不断的方儒,急切地问道:“方儒,你怎么样了?”

方儒捂住额头,看着眼前模糊的脸孔:“原澈?”

“是我。”

“太好了,你终于来了。”方儒语音模糊道,“他们给原溪和我注射了毒品…”

原澈目光凌厉,吼道:“Dylan,尽快联系医疗团,他们这样子不能去医院。”

几人收拾完毕,迅速往外走。原澈和Dylan带着原溪和方儒回去治疗,那四名混混则被保镖领走了。

坐在车中,原溪还在手舞足蹈,行似癫狂。

方儒竭力压制药性,大脑麻痹让他无法正常思考,眼神迷离,眉目之间带着异样的风情。

原澈看着坐在怀中喘息的方儒,只感觉下腹一阵燥热,欲望不受控制地挺立,直直地顶在方儒腿间。

“真是要命。”他低声呢喃。

缓了缓气,他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卓离,待会我的保镖会给你送四个人过去,你给我查查他们的底,顺便好好‘招待’一番。”

第26章 无度

“原溪服用了MDMA,也就是摇头丸,是苯丙胺类致幻性毒品。服食者先会出现心跳加速、血压升高等反应,随后会产生幻觉、兴奋不止、性欲冲动或者暴力倾向等症状,身体也将变得异常敏感,生理上还会伴有头晕、呕吐等现象。MDMA很容易上瘾,一两次就有可能无法抑制,造成顽固的心理依赖。药效过后,还会出现严重忧郁、烦躁和幻觉重现,对神经中枢和心脏功能损害极大。”老医生对原澈严肃道,“原溪的情况还不算太坏,应该刚接触MDMA不久,只要好好调理,再配合心理治疗,很快便能恢复。只是这种MDMA的成分比较混杂,药效的时间和表现可能会与预计的稍有不同。”

“那方儒呢?”

“方先生的情况稍微严重一点。”医生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资料,回道,“MDMA直接被注射到他的体内,药效发挥更快,反应也更强烈,加上他大病初愈,免疫力降低,后遗症可能不少,需要更加细心地照料。”

“我知道了。”

送走医生,原澈回到方儒的床边,凝视着他眉头紧蹙、一脸难受的模样,表情阴沉。

“Dylan,赶紧将原溪抬回原家去。”免得他控制不住把他给杀了。

原澈用极力克制的语气吩咐。

“好,那我先走了。”原澈这样子还真可怕,Dylan感觉有些心惊胆战。万幸方儒没有真的出事,否则他真担心会发生什么惨案。

房间中一片静寂,只有方儒无意识的呻吟。

“你是笨蛋吗?”原澈低斥,“不是让你在原地等我吗?你一个人去逞什么能?”

话虽如此说,但原澈心里清楚,如果不是方儒拖延时间,原溪如今恐怕早就被人糟践了。

原澈拿来热毛巾,帮方儒擦拭额头上的汗渍,动作前所未有的温柔。

方儒缓缓睁开眼,表情木然,琉璃般的眸子失去了往日的灵动,仿佛一潭死水。

“方儒,你怎么了?哪里难受?”原澈蹲在他身边,轻声问道。

方儒毫无反应,眼泪悄无声息地从眼眶中滑落,嘴唇微微张合,似乎在念着什么。

原澈凑近聆听,听他正在用呢喃不清的声音低唤着:“妈妈,爸爸…”

原澈回想Dylan给他的资料,上面提到方儒的父母在他10岁时死于一场意外,这对他而言肯定是一种难以磨灭的伤痛,就像他母亲最后留在他记忆中的模样…

原澈躺到方儒身边,将他拥入怀中,轻轻道:“别害怕,以后让我好好爱你。”

方儒的眼泪滴落在原澈手臂上,灼痛了他的皮肤。他低头吻去他的泪水,方儒止不住颤栗,MDMA的药效让他的身体感觉异常敏感,皮肤的碰触给他带来一种奇妙的快感,让他渴望更多。

“方儒…”

原澈的气息萦绕在方儒的鼻间,声音如有魔力般拨动他的神经。

方儒的呼吸变得急促,身体无意识地扭动。

原澈眼神一暗,一一吻过方儒的睫毛、脸庞、鼻尖,最后在嘴唇上辗转流连,眷恋不去。

“不,不要!”方儒突然挣扎起来,蜷缩着身子似要将自己藏起来。

“怎么了,方儒,方儒?”原澈不停唤着他的名字。

方儒将头埋在原澈的颈窝,肩膀微微颤抖,看起来格外脆弱。

“别害怕,别害怕。”原澈轻轻抚摸着他的背脊,柔声安慰。

方儒置若罔闻,继续挣扎撕咬。

“该死!”

原澈猛地翻身将他压住,低头狠狠吻住他的唇。

“唔…”

“方儒,让我帮你忘记那些痛苦的回忆。”原澈用力扯开他的衣服,扣子颗颗迸裂。

炽热的吻如雨点般落下,衣物在纠缠中散落一地,两具赤裸的身躯交叠摩擦,低沉的喘息声夹杂着微弱的呻吟,如一首迷醉的旋律。

方儒意识朦胧,快感一波波侵袭他的大脑。他无力地拽着床单,任由身上的男人支配他的一切。

“方儒,方儒…”

“嗯…”

身体被进入,深入得艰难而缓慢,异常煎熬。

“方儒…你是我的。”原澈猛地用力,将欲欲望完全嵌入他的身体。

“啊…”方儒挺起腰身,双腿被原澈抬起。

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向他袭来,原澈就像一头刚被放出笼子的野兽般,凶猛地肆掠。

方儒随着他的动作起伏,身体在药物影响下变得异常放松而敏感,在渡过最初的痛楚之后,开始适应原澈的节奏,毫无保留地接纳他。

“方儒,方儒…”原澈不停唤着方儒的名字,似乎要将他融入灵魂。

动作越来越快,体位不断变换,在沉沦中享受着极致的快感…

方儒昏昏沉沉,时醒时睡,不知天明与夜临。

两天来,他们除了吃饭、洗澡、睡觉之外,其他时间都用来做爱。

两人如饥似渴地交合,衣服几乎没有完整过,保险套随意丢弃,整个房间都充斥着他们做爱后残留的淫靡气息。

原澈第一次没有用套,后来担心方儒生病,便开了几包。有时候用,有时候不用,零零总总,数量相当可观。

荒淫无度两天,方儒精疲力尽,原澈却是越战越勇。直到医生来检查,发现方儒身上斑驳的痕迹,责难一番之后,才终于让原澈稍稍收敛。

他推掉公事,专心照顾方儒。虽然最后总是将人吃干抹尽,但他确实难得有耐心,每天喂他吃饭,帮他洗澡、擦药、按摩,平时更是温言细语地问候,体贴入微地关怀,与之前的冷厉暴躁简直判若两人。

三天后,方儒的意识逐渐恢复,只是偶尔还会感到头晕目眩,或者产生轻微的幻觉。更让他难受的是,他的身体就像被卡车碾过一般,浑身的骨架和肌肉都是酸软的。

模糊的记忆中,全是与原澈做爱的画面。床上、沙发、浴室,全都有他们留下的痕迹。

荒唐,糜烂,昏天黑地,需索无度。

站在浴室的镜子前,方儒看着身上触目惊心的吻痕,大脑一片空白。

龙头的水声哗哗作响,就如同他此刻混乱的思绪。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可恶!”眼前一阵眩晕,方儒揉了揉发疼的额头,穿好睡衣,步履不稳地走出浴室。

双脚发软,身体不自觉地向旁边倾倒。一只手臂伸过来,将他扶住。

原澈驾轻就熟地抱起他,轻轻放到床上。

方儒低下头,一语不发。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原澈轻声问道。方儒最近的气色好了很多,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恶梦连连。

方儒没有回答,躺进被窝侧身背对着他。

原澈并不知道方儒的意识已经恢复,以为他只是想睡觉,便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好好休息,我出去一会,很快就回来陪你。”

听到关门声,方儒转头看向门口,表情沉肃。

“老板,我已经查出了一些眉目。”办公室中,一名中年男子报告道,“那四个混混都是经常在黑街一带活动的流氓地痞,打架斗殴,贩毒,收保护费,抢劫偷窃,无恶不作。他们的老大是四区的龙头,很有些手段,但这件事应该与他无关。”

“哦?怎么说?”原澈表情阴森,充满煞气。

“我查到他们的银行户头最近有一大笔资金入账,寄款人身份还没有查出来,但绝对不是老龙头,因为这笔钱是从瑞士银行转过来的。”

瑞士银行?对方似乎有点来头。原溪怎么会与这种人扯上关系?他虽然有些浑,但还不至于伤天害理。对方叫人引诱他吸毒,是想看他自取灭亡吗?什么人会如此大费周章地来对付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二世祖?

“那四个混混有没有交代什么?”原澈又问。

“他们知道的不多,命令都是通过电话传达的。”

“能查到号码来源吗?”

“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