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也别待在厨房里。”不知道自己很占空间吗?齐奕用脚踢了踢,将轮椅踢出厨房的领域。

殷恕靠在厨房门口,幽幽地望着里面忙碌的身影。过了一会,他突然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对着齐奕打开了摄像功能。

齐奕微微低头,碎发垂在脸颊边,露出白嫩的颈项,双手有节奏地切着菜。他今天穿着一套宽松的家居服,虽然掩盖了身材曲线,却多了几分闲适和慵懒,就像一只波斯猫,让人忍不住想要抱一抱。

“你的爪子在干什么?”齐奕转头,居高临下地睨着殷恕。

殷恕的左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了齐奕的后腰上。

“我就是担心你闪了腰,没有别的意思。”他神色自若地把爪子收了回来。

“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残、疾、人、士。”齐奕随手丢给他一颗洗过的桃子,“去去去,到客厅啃桃子去,别在这碍事。”

殷恕再次被赶出厨房,只好孤孤单单地捧着桃子去客厅了。

等他慢悠悠地啃完,齐奕的饭菜也差不多做好了。

殷恕右手的伤还没有痊愈,只能用左手进食,举箸的动作很不灵便。

他殷切地望着齐奕,还来不及表达他想要投喂的意愿,就见齐奕起身走进厨房,取来一件绣着丑小鸭的婴儿围兜,围在他脖子上,然后递给他一根勺子,嘱咐道:“好好吃,别把衣服弄脏了。”

殷恕:“…”

吃过饭,殷恕提出去散步。

齐奕欣然同意。半小时后,就见他一手领着殷恕一手牵着麦芽从楼道里走出来,微笑着和街坊邻里打招呼。

殷恕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和这只萨摩耶是一个待遇…

结束不怎么愉快的遛弯之旅,殷恕表示要洗澡睡觉了。

他右手和左腿都包着绷带,不能沾水,只能让齐奕帮他擦澡。起初他很兴奋,这是展现身材和肌肉以及提高亲密度的好机会。两人在小小的浴室,坦诚相对,肌肤相贴,分分钟摩擦出爱的火花!

然而事实是,齐奕对他果体似乎完全没有遐想,而且“坦诚”的只有他一个,齐奕总是穿着衣服!

“殷恕。”齐奕叹道,“最近吃这么清淡,为什么你的火气还这么旺盛?”

帮殷恕擦澡不止一次两次了,但他几乎每次都会硬起来。这么大根竖在他面前,让他很困扰好吗?

殷恕望着蹲在他腿间的齐奕,眼神幽暗,喉咙干涩,脑中想象着自己被他含住的画面,欲望更是一发不可收拾,恨不得立刻将眼前的人压倒。

齐奕见他的脸色都黑得发青了,不忍再逗他,继续帮他擦身,擦到左边肩膀时,两人距离很近,殷恕突然勾住他的后脑。齐奕一个不稳,跌在他身上,随即呼吸被夺,唇齿绞合。

齐奕虚撑着身体,担心压到殷恕受伤的腿,殷恕趁机占领实地,尽情品尝他的味道。

“你的伤…”齐奕的话还没说完,又被殷恕结结实实地堵住。

殷恕食髓知味,完全忘记自己的伤势,翻身就把齐奕压到地上。

只听“啪”的一声,殷恕的右腿重重地撞在地上,疼得他表情扭曲。

齐奕连忙推开他,责怪道:“伤患就该有伤患的样子,你还想不想好了?”

殷恕趴在地上挺尸,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别装死了,快起来,擦好身就去床上躺着。”齐奕想将殷恕架起来,结果这家伙将整个身体的重量压在他身上,压得他使不上力。

齐奕停住动作,狠狠瞪着殷恕:“两个选择,一是让我扶你起来,二是待会你自己爬出去!”

殷恕立刻端正态度,顺着齐奕的力坐得笔直。

洗完澡换上睡衣,殷恕被齐奕妥妥帖帖地裹进被子里,然后自己也去浴室冲了个澡。

等他出来,殷恕说道:“你陪我一起睡。”

齐奕正在吹头发,没有回话。

他又说:“我晚上如果想上厕所,还需要你帮手。”

齐奕放下吹风,起身走出房间。

殷恕望着他离开,郁闷地拉起被子盖住头。

不过多时,耳边传来关门声,随即感觉床垫一沉,一个人钻进被子中,缓缓躺在他身边。

殷恕将头伸出来,怔怔地望着身边的人。

“睡吧,明天还要去医院复检。”齐奕闭上眼睛。

殷恕胸口起伏,脸上露出激动的神色。他伸手探试般地抱住齐奕的腰,缓缓将头靠在他脸旁。

没有被拒绝,没有被拒绝!

殷恕凝视着齐奕,眼中带着惊喜和疑问。这是同情,还是接受?齐奕…愿意接受他了吗?

殷恕有些不敢想,所以也不敢问。尽管他对他势在必得,但他从没想过能够轻易得到这个人,心里早就做好了花费一辈子时间来追求他的打算。

如今看来,齐奕对他并非全无好感,不然也不会任他予取予求。

他静静地望着齐奕的侧脸,忍不住得寸进尺地啄了一口。

齐奕睁开眼,问:“到底要不要睡?”

“睡!”殷恕将受伤的那条腿搁在齐奕身上,紧紧贴着他。

齐奕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没有表示什么,闭上眼继续睡觉。他知道殷恕在期待什么,也确实准备和他表明心迹,不过必须是在他伤好之后。不然以他旺盛的精力,肯定忍不住。

殷恕心满意足地抱着齐奕。虽然还不确定他对自己的顺从是因为他的伤势,还是因为感情,但至少他已经不那么抗拒自己了。只要他继续努力,相信很快就能攻占他的心。

第二天,齐奕带着殷恕去医院复检。他的腿伤恢复得很好,大约再过半个多月就可以进入复健阶段。

这段时间,他一直住在齐奕家,公司的事情暂时交给部门经理代管,左诚定期向他汇报进展,遇到紧急情况,还有殷父把关。

“儿子,你不用担心公司的事,只管好好养伤。”殷父在电话中如此说道。

“嗯。”

“还有,加油。”殷父意有所指。

“嗯。”心领神会。

齐奕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获得了殷家上下的一致认可,只要他点头,他和殷恕的恋爱之路就能一帆风顺。当然,即使不知道,齐奕也肯定这段感情不会出现什么障碍。

从医院回来,齐奕和殷恕在他们家门口看到一个陌生人。

这人四十上下,身子笔挺,样貌普通,但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坚毅的气质。

齐奕不认识他,却认识他身上的鬼气,他正是之前在j城餐馆中遇到的那名疑似jc的男人。他身上这种刚正的血煞之气非常罕见,既令人畏惧又充满正气,非一般执法者所能拥有。

齐奕隐隐觉得之前的j城之行似乎牵扯出了许多人物。柯少郁遇到了一个,现在他也遇到了一个。

“你好,我叫霍阳。”霍阳向齐奕伸出手。

齐奕与他握了握,问道:“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霍阳回道:“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为什么找我?我们似乎并不认识。”

“是无定大师介绍我来的。”

齐奕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无定大师从来没有把他的事情告诉过别人,如今竟然告诉了眼前这个人,显然对他非常信任。

“原来是无定大师的朋友,请进吧。”齐奕打开门,推着殷恕进了屋。

殷恕警惕地盯着这个不速之客,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很危险。

齐奕请霍阳坐下,给他倒了一杯茶,问道:“不知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我想请你帮我找一个人。”霍阳从衣服里拿出一张照片摆在茶几上。

齐奕低头看去,迟疑道:“照片上似乎是一把短刀。”

“是的,严格来说,这是子母刀中的子刀。”

“你让我找什么人?”

“刀的主人。”

“你就给我一把刀的照片,让我找到刀的主人?”

“无定大师说你一定有办法。”霍阳面无表情地说道,“我目前只有这个线索,这把刀的主人涉及几宗重大案件,若不能尽快找到他,恐怕会有更多人受到危害。”

齐奕拿起照片认真地看了看。如果是普通物件,他或许真的无能为力。但这把刀明显跟了他主人很多年,上面附着了主人的鬼气。而且这股鬼气非同一般,黑中带血,积怨深厚。这样的人,一般穷凶极恶,罪行累累。

不过,如果不能圈定一个范围,想找到这个人也不亚于海底捞针。

第36章 天罗地进行时

霍阳来得突然走得利索,留下这么一个没头没尾的嘱托便飘然而去。

殷恕问:“你真要帮他找人?”

“嗯,反正闲着也没事。”

“怎么会闲着?怎么会没事?你不是要照顾我吗?”

“你很快就能自己行走了,难不成还想坐在轮椅上坐一辈子?”齐奕存好霍阳的号码,又将照片收好。

殷恕沉默了一会,又问:“你手上只有这张照片,打算怎么找?”

“看情况吧,找得到自然好,找不到也没关系。”齐奕没有丝毫压力。

殷恕见他一脸轻松,便不再多话,只是有些疑惑为什么无定大师会让霍阳来找齐奕帮忙,齐奕究竟有什么特殊能力?殷恕将这个疑问压在心底,直到齐奕愿意亲口告诉他的那一天,他有这个耐心。

这天,齐奕带着殷恕去医院拆石膏,他的伤势愈合良好,之后只要适当运动,便能恢复如初。

“殷恕,”齐奕看着体重秤上的数字,语重心长地说,“你该减肥了。”

一场伤病下来,足足长了十几斤。

殷恕不以为意:“才77公斤而已,还有发展空间。”

“你想长多重?”殷恕190公分的身高,骨骼粗大,肌肉结实,看着精壮,实际重量却不轻。

“80公斤差不多了。”

齐奕有种不太秒的感觉,对比两人的体重,自己以后会被压得翻不了身啊!他把殷恕养得这么营养过剩干什么!

“今晚吃素!”齐奕郑重宣布。

殷恕:“…”

出了医院,齐奕刚把殷恕塞进车里,就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齐奕,齐奕。”声音中带着惊喜。

齐奕回过头,只见一位高挑的美女快步朝他走来,张开手臂就给了他一个热情的拥抱。

“流七,好久不见。”齐奕笑着抱了抱她。

“一别两年,你还是老样子。”沈流七捧住他的脸亲了一口。

霎那间,鬼气汹涌,寒气逼人。殷恕目光阴森地盯着眼前这个对齐奕又亲又抱的女人,怒火中烧。

齐奕看了他一眼,稍稍将沈流七推开,问道:“你不是在美国吗?怎么回来了?”

“想你了呗。”沈流七撩了撩头发,脸上虽然带着微笑,眼中却透着几分伤感,“晚上有空吗?陪我出去喝一杯?”

“好啊,时间地点你定。”

约好之后,沈流七便摆摆手离开了。

齐奕坐上车,载着黑成一团的殷恕回家。

“她是谁?”殷恕冷飕飕地问。

“沈流七,一个老朋友。”沈流七是齐奕的高中时认识的朋友,比他大三岁,因为长相出色,总是招惹一些狂蜂浪蝶,所以齐奕经常冒充她的男友,为她解决麻烦。齐奕对沈流七印象很好,若非早就决定不谈恋爱,他应该会找一个像沈流七这样美丽大方又敢爱敢恨的女友,谁知道日后会遇上一个男人,而且是一个鬼气森森的可怕男人。

“老朋友?你们认识多久了?”殷恕又问。

“大概有四五年了。”

在时间上,殷恕完败。他认识齐奕不过四五个月!

带着阴郁的心情回到家,殷恕心中生出一股危机感。齐奕与其他男人的亲密举动已经让他不敢放松,如今又出现这样一个女人,无论从哪方面看,她都算得上是一个优质的女人,自己拿什么与她竞争?光性别一项就把他秒杀了。

齐奕与那个女人约定8点见面,吃过晚饭就差一个小时了。

殷恕见他换好衣服,一副准备出发的模样,突然扶着腿,表情凝重地躺倒在床上。

“怎么了?”齐奕连忙过去查看。

“腿痛。”殷恕绷着脸,声音低沉。

“不是愈合得很好吗?怎么会痛?”齐奕轻轻捏了捏他的腿,说道,“可能是今天走多了,没事的,早点休息,明天估计就不痛了。”

“嗯,我没事,你去吧。”嘴上如此说着,表情却像便秘一般压抑而沉重。

“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去医院太麻烦,我过会就好。”

齐奕沉默了一会,说道:“不如,和我一起去酒吧?”

“好啊!”殷恕答应得飞快。

齐奕转身就走。

“伤患还是乖乖待在家吧,拜了。”

“齐奕。”殷恕装可怜失败,伸出尔康手也没能挽回他无情的脚步…

“流七。”齐奕来到约定的酒吧时,沈流七已经喝了个半醉,周围都是觊觎她的豺狼虎豹。

“你来了。”流七递给他一瓶酒,笑道,“正无聊呢,快来陪我喝。”

“你发生什么事了?”齐奕接过酒喝了一口,问道。

“我能发生什么事?”沈流七撑着下巴,双眼迷离地望着齐奕。

“我认识的沈流七从来不会借酒浇愁。”齐奕沉思了一会,悠悠问,“是不是郑新?”

沈流七转过头,沉默不语。

齐奕不再多问,默默陪她喝酒。

“呜呜…哇…”沈流七突然趴在桌上大哭,“混蛋,他就是一个混蛋!”

齐奕拍拍她的背,哭出来就好,尽管哭吧。

“你当初说的没错,那个男人靠不住。”沈流七咬牙道,“我放弃大学学业,带上所有家当跟着他去美国闯荡,再辛苦都没有一句怨言,结果呢?他发达了,我下岗了。”

齐奕当年第一眼见到郑新,就对他没有好感,人可以装,但鬼气不会。那个男人身上的鬼气丝丝缠绕,是个口蜜腹剑、心机深沉的伪君子。当然,这种人或许算不上什么坏人,但绝对不是一个好情人好丈夫。

所以,他特别提醒了流七,让她再观察一段时间,别像飞蛾扑火一般不管不顾。可惜恋爱中的人仿佛都缺了一根弦,怎么拨也拨不响,最后流七还是义无反顾地跟着郑新走了。

“别难过,放弃你,是他这辈子最错误的决定。”流七身上的气息让齐奕感觉很舒服,如果直觉没有错,她应该是一个气运极佳的女孩,前途不可限量。换句通俗的话说,就是拥有大旺之相。郑新与之相比,不过平庸之辈。若非有流七相助,他绝对不会有太多的发展。

“呵呵,他现在什么都有了,我又算什么?”流七猛灌了一口酒,“齐奕,我最后悔的不是爱上他,而是爱得失去了自我,忘记了自己的理想和追求,把所有筹码都压在他身上,结果满盘皆输,估计以后只能沦落到给人洗碗刷盘子的地步了。”

“要不要这么可怜?”齐奕笑了笑,“说什么满盘皆输,你忘了还有我这个朋友吗?只要有我在,你就能继续赌下去,直到翻盘为止。”

沈流七迷惑地看向他。

齐奕淡然道:“我什么都有,尤其钱多。”

“你的意思是…”

“没有了郑新,你现在完全可以大胆地去做你想做的事,需要多少钱,我给。”齐奕到底有多少闲钱,他自己都没有一个数,偶尔投个资买个股票,存款只增不减,他也没怎么查过。

“哈哈,你能有多少钱?”沈流七认识齐奕时,他还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没有什么背景,靠打工养活自己,四五年时间,再省吃俭用,顶多也就存个几十万而已。“你有这份心,姐姐已经感激不尽了。”

“真的不用?”齐奕笑道,“小借你几百万还是没问题的。”

沈流七诧异地望着他,几百万,还“小借”?真看不出齐奕居然这么有钱,而且说借就借,都不需要考虑一下吗?他们虽然是朋友,但非亲非故,拿了钱不还怎么办?

“流七,你会成功的。”齐奕预言般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