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看也不看,那只妖异如玉的手掌,再次扬起,轻飘飘又是一斩。

咚!

令人震颤的闷音,让众人心头又是一震。

“稳住能量罩!”秋天擎的站不住,高声怒吼,他的吼声中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音。

唐天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扬起的手掌,空中连斩。

咚咚咚咚!

重鼓密集得令人站不稳,一蓬蓬碎芒如同木屑横飞,看得每个人心里直冒寒气。厚实的能量罩急剧颤抖,像风中飘摇的大气泡,随时可能破裂。

黑色铁面冷酷无情,唐天目光淡漠。

咚!

一声比刚才所有声音更加震颤人心的巨响,肉眼可见的空气波纹,夹杂着满天的碎芒,就像一场风暴席卷整个秋杀院。

秋杀院的大门化作漫天的木屑,随着气流散开。

秋天擎身下的警戒岗,纸糊一般四下飞散。他反应极快,在垮塌的瞬间飞出去,稳稳落地,嘴角溢出一缕鲜血。

他的眼中只剩下惊骇。

怎么可能?

一个人的实力,怎么可能强到这般地步?

秋天擎知道在哪个神秘的天路,崇尚个人实力,可是那里的强者,也绝对无法与兵团抗衡。凭借一己之力,摧毁秋杀兵团全力施展的能量罩,也就是说刚才那一击,威力已经超过普通战舰的攻击!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人?

不是光明骑士团!

秋天擎和光明骑士打过交道,光明骑士的战斗力惊人,但是绝对无法做到这般可怕的地步。

苏菲?难道是苏菲?

整个光明骑士团,唯一有可能达到如此强大的,只有一个人,苏菲。

秋天擎知道不是,虽然对方脸上戴着面具,但是他还是可以一眼分辨出来,对方是个男人!

“你到底是谁?”秋天擎厉声喝道,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对方。

他心中无数念头转过,这么厉害的人,从来没有听说过,就像从石头里蹦出来。秋天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如此绝世高手,绝非一日能够养成,必然要经过无数战斗的磨练,才能一步步蜕变,强者从来没有侥幸。

难道是圣殿的秘密武器?

他心里一突。

“你不需要知道。”

唐天的回答不带一丝感情,淡漠无比。这一招实际上是觉醒神装的变招,他的情绪心态在不知不觉中还是受到觉醒神装的影响。

他抬起脚步,不急不缓地朝秋杀院走去。

右掌轻飘无力地在朝秋杀院临空一斩。

没有耀眼的光芒,没有摄人心魄的尖啸,秋天擎心头一跳,目眦欲裂:“小心!”

噗!

秋杀院用坚若钢铁黑岩堆砌而成的围墙,就像被一把刀拦腰横斩,山半截消失不见。

几名离围墙近的士兵来不及反应,被拦腰斩断。

秋天擎怒吼一声,他终于把心中的畏惧抛之脑后,怒声咆哮:“秋风杀!”

士兵们齐声怒轰,他们周身光芒暴涨,白色的能量光点,就像萤火虫飞上天空。它们不断融化、壮大,化作一片片光叶。

奇特的是,这些光叶虽然是由光明能量构成,却没有半点生机,反而透着说不出的凋零枯萎气息。

带着萧瑟杀伐之意的风,忽倏而至,漫天光叶也随风飞舞。

恍若深秋,站在落叶纷飞的树林,秋风卷起落叶,萧索秋意尽显。

唐天脚步不停,右掌再斩。

几十片飞舞的枯叶陡然亮起,倏地同时消失。

忽然,唐天前方,一道刀芒定在半空中,刀身沾满光叶。刀身陡然放出光芒,但是转眼间又黯淡下去,灵气尽失。就像一把锈刀沾满枯叶,在空中锈蚀消散。

唐天的眼睛亮起异样的光芒。

第九百零一节 为什么?

好一个秋风杀!

唐天眼前一亮。这招秋分杀,方寸之间气息的变化如此丰富细腻,堪称惊艳。在他眼中,秋杀院内的能量,浑然一体,弥漫着凋零萧索之气。

如薄雾般凋零萧索的气息,好似能够渗透进人的心里,唐天仿佛置身在秋风之中,万树凋零,枯叶纷飞,淡淡的寒意从风中沁入骨头内,让人不禁一颤。

唐天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攻击,还是兵团杀招。但是不知为何,他有隐约感到一丝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他知道自己其实没有见过,如此惊艳的兵团杀招,他要见过,绝对不会忘记。

黄金级兵团杀招,而且是非常另类的黄金级兵团杀招。比起唐天曾经经历过的【光剑哀鸣曲】,【秋风杀】更加强大。

忽然瞳孔一缩,法则!

没错,这是法则的味道!

唐天此时才恍然大悟,难怪自己会有一种隐约的熟悉感。法则,觉醒神装下唐天对法则异常敏感,此时虽然不是完全状态的觉醒神装,但是依然敏锐嗅出法则的气息。

蕴含法则的兵团杀招,唐天第一次见到。在能量充沛的圣域,法则被掩埋在能量之下,领悟法则的难度之高,远超过罪域和天路。这也是为什么唐天在圣域没有见过有人领悟法则。

原来如此…

唐天的眼睛闪亮微微光芒,圣域之所以没有人领悟法则,除了难度高之外,另一个原因圣域的战斗方式是兵团制霸。他们领悟法则的方式和自己的理解有偏差,圣域的武将虽然无法独自领悟法则,却能够用他们独有的方式达到这一点。

共鸣!

【光剑哀鸣曲】的共鸣是能量的共鸣,【秋风杀】则要更进一步,通过能量的共鸣,而引起法则线的波动,使之加入到共鸣之中。能量就像海水,法则线则像海底的水草。一般而言,海面的波浪汹涌,深海海底也往往一片宁静。

【光剑哀鸣曲】表示如此,看似波涛汹涌,却只浮于表面。

【秋风杀】的共鸣看上去远没有【光剑哀鸣曲】那般声势惊人,却把波动传递到海底,让犹如水草的法则线与之一起摆动。

真是意外之喜啊。

能够遇到如此厉害的兵团杀招,唐天本来就高昂的战意,变得更加炽热。他的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好奇怪的感觉,和完全状态的觉醒神装截然不同。唐天觉得自己的身体像一团火,但是他的脑袋却是一块冰。

脑袋中无数念头转过,唐天手上的动作没有半点停歇。

他不徐不疾向秋杀院走去,如玉一般的右掌,不断连斩,斩击的速度越老越快。

天空飞舞的枯叶没有半点减少的迹象,掌芒一靠近秋杀院,就会被无声飘来的枯叶缠上,烟消云散。

秋天擎的心终于放下不少,【秋风杀】一如既往的令人放心。

他自嘲一笑,看来刚才自己是真的被对方震慑,竟然潜意识地认为【秋风杀】都无法对敌人造成威胁。

对方的实力非常强悍,是秋天擎见过个人实力最强的强者。但是对方太大意,竟然想一个人叫板整个秋杀兵团。

秋天擎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进入战斗状态的他,所有的杂念抛之脑后,他的眼神变得冷酷起来。

有秋风怎么可以没有秋雨?

秋天擎抛下所有的心思,抛开所有的阴谋,他的注意力空前集中,他现在只是一名纯粹的武将,他眼中只有眼前的战斗。

这是他迄今为止遭遇的最强者!

对方在个人实力上,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那些以个人实力而闻名的强者,甚至连传说中南盟的那位老大,也绝对没有眼前此人厉害。

就像唐天见到秋天擎的【秋风杀】,不由见猎心喜,秋天擎同样如此。前所未有的对手,激起他心中前所未有的战意。

“秋风秋雨愁煞人。”秋天擎的厉喝响彻秋杀院。

啪嗒啪嗒。

豆大的雨点倾泻而下,唐天的脚步没有停,每一滴雨点,都蕴含着被压缩过的能量,看上去速度不快,可是威力极大。

以唐天变态的身体,雨点打在身上,也不由一阵刺痛。每一滴雨点蕴含的秋杀之意,悄然渗入唐天的体内。

唐天微微动容,这番变化可谓出人意料。一般人往往会把雨点内的能量引爆,用来直接攻击。但是秋天擎没有这么做,而是把秋杀之意隐藏在能量之中,在雨点能量对敌人的防御造成冲击的时候,悄然渗入敌人的身体内。

秋杀之意渗入体内,唐天立即察觉到自己的心神运转有些滞涩,心中不由一凛。琉璃心境光芒大盛,同时体内的不死剑蓦地嗡鸣,恍如虎狮般的怒吼,让渗入唐天体内的秋杀之意,立即烟消云散。

秋杀之意竟然还可以这样用!

唐天的眼前再次一亮。若非唐天的战斗方式和圣域强者完全不同,直觉又敏锐无双,这招【秋风秋雨愁煞人】还真有可能不知不觉阴他一把。

感受到体内的不死剑蠢蠢欲动,唐天毫不犹豫唤出不死剑。

一把布满裂纹的青铜剑出现在唐天的手中,他的眼睛陡然变成青铜色,隐隐可见十字印记。

慷慨悲壮之气冲天而起,周围空气泛起层层涟漪。

雨点打在唐天身上,他混若未觉。秋风秋雨成为他最好的背景,更增添几分悲壮。

那是什么!

秋天擎的眼睛蓦地圆睁,死死盯着唐天手中的青铜剑。

妖异的玉手,古朴破碎的青铜剑,造成视觉上极大的反差。

更让他感到心悸神摇的是那股悲壮之气,他仿佛看到,无数身影义无反顾扑向敌人,不求杀敌,只求俱焚!

兵团,这是一把带着兵团烙印的兵器!这世上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兵器?什么样的兵团,愿意用他们的死亡,去铸造出这样可怕的兵器?

一把拥有兵团烙印的兵器,出现在一个单打独斗的武者手上,真是浪费啊。

惊骇、不能置信,还有一丝神往,很多的惋惜,但是最多的,却是恐惧,对死亡的恐惧。

当对面的那个家伙缓缓扬起手中的青铜剑,秋天擎浑身汗毛直竖,就像被一只凶猛野兽盯上。他知道这种感觉,这说明他接下来危险,极度的危险。

“秋!秋!秋!”

秋天擎青筋毕露,撕心裂肺怒吼。

他身边的士兵同样疯狂,齐声怒吼:“杀!杀!杀!”

笼罩唐天的雨点忽然消失,仿佛有一只无形之手,把这些雨点收拢,雨点汇集成洪流,轰然灌入秋杀院。飞舞的枯叶速度不快,就像洪水里悠闲地鱼群,但是它们正在悄然枯萎。

远处旁观的中年人脸色大变,他知道,秋天擎要拼命了。

商船上,阿信呆呆地看这唐天手的那把布满裂纹的青铜剑,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一旁的小蛮察立即问:“你怎么了?”

她早就察觉到不对劲,阿信从唐天唤出这把剑就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她知道阿信虽然平时无厘头的很,还有点口花花,但是内心绝对的冷静,自信而冷静,心里素质比她好得多。

阿信脸色苍白,他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他的腿在抖,手指在抖,嘴皮在哆嗦,唯独眼睛,直勾勾盯着那把青铜剑,他就像没有听到小蛮在说话。

战友的气息,死亡的气息,安息之海的气息,他大致猜到这把剑的来历,可是…

为什么这么不甘?

为什么这么悲愤?

为什么自己会想哭?

安息之海发生了什么?前辈们,兄弟们,你们为什么不安息?为什么?

阿信的身体在哆嗦,是的,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哆嗦颤抖,哪怕最后那一战,他从战壕里跳出去冲向敌人,他也没有这样哆嗦,没有这样颤抖。

那是安息之海啊,那是给所有战友胞泽安息的地方,无论战斗多么激烈,那都是他们心中最后一块乐土,魂归安息之海,便能永远安息。那是他们心中最后的牵挂之地,为之战斗的最后一隅,他们可以死,但是他们的战友,却能安息永存。

为什么要去惊扰他们?

为什么!

阿信的拳头捏得发白,他不知不觉低下头,面目狰狞,全身抖得更厉害。

为什么要去惊扰他们!为什么!

因为需要人去战斗吗?我去战斗!要有人送死?我去死!为什么要去惊扰他们?为什么连死人都不放过?

陡然亮起的青铜色光芒,透过从舷窗,映在阿信狰狞的脸上,痛楚是如此清晰,清晰得让小蛮心中痛。

剑身的嗡鸣低沉,如同涨起的潮水,声音越来越大。

这声音…

阿信一怔,他下意识抬起头。

高高举起的青铜剑,就像高高飘扬的南十字兵团战旗。

低沉的剑鸣,仿佛百万人齐声怒吼,他们是如此愤怒、如此不甘,如此慷慨悲壮。

唐天有如魔怔,低沉的剑鸣,让他全身不自主的颤栗,他的脑海中浮现在安息之海,他所见到的终身难忘的那一幕。

那一波波从安息之海冲天而起撞向天幕粉身碎骨散落大海的身影。

那一眼望不到头浑身布满裂纹,仿佛摔碎又重新粘合满脸的瓷人。

那百年沉睡换来的一战,在万年里不断重复,同时重复的还有那句“一百年后,吾等在并肩!”

唐天的身体颤栗,耳畔回荡着安息之海上咆哮的怒吼,眼前闪过瓷人破碎绝望不甘脸上,轰然战意就像滚烫的岩浆,从他身体的每个部位碾压而过。

身影冲入逆光之中,漫天的剑鸣伴随唐天嘶声怒轰。

“兵团生死未知,吾辈岂可安息!”

光从舷窗投进船舱内,阿信如遭雷击。

第九百零二节 当年的光,照亮如今的你

当唐天高高举起不死剑,低沉的剑鸣,就像回旋的气流,环绕着他,回应着他。

唐天激动莫名!

自从他悟出觉醒神装之后,他已经习惯了战斗时的绝对冷静。可是,当剑鸣响起那一刻,所有的冷静全都被他抛之脑后,难以形容的激动充斥他全身。

唐天没有见过这样的兵团,没有见过这样的魂魄,没有见过这样的信念。

能与这样的信念并肩作战,何等荣幸!

吾辈岂可安息!吾辈岂可安息!

唐天的怒吼在空中回荡,低沉的漫天剑鸣在回应着他,跟着他怒吼,跟着他激荡,跟着他咆哮,仿佛要把积淀万年的不甘和愤怒一吐为快,仿佛要把那破碎万年的脸重新抚平,仿佛要把自己的安息之地粉碎。

岂可安息!岂可安息!

这是万年里破碎过上百次的灵魂啊,只因为一缕微末黯淡得几乎要融化在黑暗的希望。他们放弃安息,他们忍受着百年的孤寂,换得一次几乎没有胜利希望的机会。他们燃烧自己所有的光和热然后被粉碎,他们默默舔舐着遍布全身的伤痕,在黑暗中沉睡,等待着百年后的觉醒。

这一万年的黑暗、绝望、苦苦挣扎是他们穿不透的硝烟。这一遍遍复刻的悲壮,无关乎胜利,而只关乎那面始终在他们心中飘扬的南十字兵团战旗。

当唐天举剑高呼“兵团生死未知,吾辈岂可安息!”,不死剑的嗡鸣响彻天际,天空的云朵被绞得粉碎,天地间的能量被搅动,向唐天涌来!

唐天就像一个巨大的漩涡,一条条光带从四面八方激射而来,它们带着摄人心魄的尖啸。

能量束破空声愈发尖利刺耳,不死剑的嗡鸣却是愈发低沉悲壮,它们混杂在一起,让唐天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战栗。

他听到百万将士此起彼伏的不甘怒吼,他听到飞蛾扑火撞击苍穹的壮烈,他听到一名裂痕满面的将军,对着内心的失望和挫败,对着无边无际的沉默碎瓷士兵们,对着寂寥黑暗的安息之海,对着即将沉睡的百年和已经失败过的不知多少年,对着那深爱却遥远而不知是否还存在的兵团,他大声呼喊,鼓舞士气,说百年之后我等再见,说百年之后我等再并肩。

岁月如河,总是会渐渐洗去鲜血之热。

老将不复血勇,他不说胜利,不说成功,只是说百年之后我等再并肩。老兵不复血勇,他们沉默,他们失落,只是百年之后醒来,只是从安息之海跃起,只是撞向苍穹,只是高呼兵团生死未知我辈岂可安息,只是粉碎。

如安息之海一般广阔的寂寥和悲伤充斥唐天的身心,当是,却有着比安息之海还要广阔的坚定执着,燃烧着唐天的身心。

天地仿佛骤然暗下来,寂寥弥漫,唐天的脚下,波光粼粼,黑色的海洋一望无垠,那是安息之海。

唐天站在安息之海上,他的身体仿佛在燃烧,但是他的眸子却复杂难明。

高举的不死剑,被他竖在胸前,剑身铭刻的文字,倒映在他的眸子。

“毋佑,永安。”

他轻声呢喃,轻轻压下剑身,挥剑。

脚下平静的安息之海骤然变得躁动,风浪越来越大。

仿佛心有灵犀,唐天蓦地踏出一步,衣衫无风自动,脚下海浪炸开,他却浑然未觉,目光无比专注,手腕翻转,不死剑凌空一剑刺出。

躁动的安息之海,一道道虚影缓缓从海面浮起,虚影很模糊,像雾像影,隐约可见是人形。他仰脸,似乎看了看天空,纵身腾空,化作一道剑光,冲天而起,剑啸低沉雄浑,慷慨悲壮,朝秋杀院激射而去。

砰砰砰!

一道道虚影化作一道道剑光,冲天而起。

秋天擎早就严阵以待,他知道对方的强大,但是他并未认为自己完全没有机会。他赞叹这把剑的执念之深,是一把真正的神兵利器。它的威势和超乎想象的剑招,都让秋天擎大吃一惊。

但是,他并不打算束手就擒。一把剑再厉害,也只是一把剑。一个人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

圣域早就用无数事实证明了,兵团制霸才是最强大。

看着呼啸而至的剑光,剑光中蕴含的惨烈悲壮,让他为之动容,但是那又如何!

刚才他的秋杀兵团已经完成准备,秋天擎眼中的战意像火焰般燃烧,嘴角浮起一抹森冷的笑意。

他脚下的秋杀院,秋霜尽染,如同下了一层薄薄的雪。淡淡的雾气,从地上升起,秋杀院弥漫着雾气,就像另外一个世界。能量罩被撤去,雾气爬上秋杀院的院墙,沿着院墙缓缓向外漫,就像攀藤的灰色蔷薇,又像白色的雾墙。片刻后,秋杀院的围墙,就全部被雾气包裹。

【秋霜凛地】。

秋杀兵团最终极的杀招。

当惨烈悲壮的剑光,带着尖利的呼啸,带着耀眼的光华,撞上秋杀院墙外弥漫的雾气。

轰!

剑光陡然爆炸,散开的碎芒如同烟花般散落安息之海。

秋天擎也没有想到剑光会爆炸,吓一跳。剑光爆炸处的秋雾被炸出一个大洞,但是几缕雾气飘过来,刚刚炸出来的大洞立即消失不见。

他悬起的心放了下来,剑芒看上去声势骇人,但是威力只是比一般的战舰武器要高一点。倘若是之前的能量罩,他们只怕支撑不了几下,但是想撼动【秋霜凛地】,这般强度的攻击还不够。

这声爆炸仿佛拉开了一场盛宴的序幕。

轰轰轰!

剑芒如雨打芭蕉。不断轰在秋杀院的雾气上。

剑芒爆炸的碎芒丝毫不受气流的影响,纷纷洒洒,像斑斓的雪花飘落。

秋杀院的雾气激荡不休,就好像里面有一只可怕的怪兽。每一道剑芒爆炸,雾气都会被炸出一个大洞。但是几乎是眨眼间,炸开的大洞,就会重新被雾气占据。

秋杀院内的雾气仿佛无穷无尽。

安息之海腾空而起的剑光也仿佛无穷无尽。

远处观战的中年人,此时的脸色苍白如纸。眼前战斗的景象,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秋风杀】是秋杀兵团的兵团杀招,他自然是认识,但是眼前这种诡异的雾气是什么东西?难道这才是秋杀兵团真正的杀招?

如果说秋杀兵团的攻击,他还能看懂一二,那个戴面具的家伙攻击他就是完全看不懂。是的,完全看不懂。妖异的令人心寒的手,结果连【秋风杀】都无法抗衡,他闻所未闻。现在这样的诡异黑海,从哪里冒出来的?是幻象吗?还又从海里飞出的剑光,更是令他目瞪口呆。

有一粒碎芒没有飘落海里,落在地面,然后他亲眼看到它是怎么无声无息湮灭出一个直径超过两百米的大坑,深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