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子还是他给取的昵称,他说他是霖子,她叫熙子,这样才登对。

梁熙猛然睁大眼睛,抬起头撞进他俨然失控的眼眸里。

她缩了下脖子,揪着他的衣襟害怕地摇头:“培霖,你这是怎么了?你知道我还不想这么早……不想……”她还从未见过这样狠戾这样势在必得的何培霖,吓得眼泪不停地落下来。

如果说何培霖刚才还有残存的理智,那么听了她拒绝的话,也都什么都没了。

还早?不早了,有些事情早该做了,让她断了那份心思,安安分分做自己的女人才对。

他抿唇一笑,低头吻上她:“熙子,乖乖听话,别惹我生气。”唇齿间她的美好让他怜惜,更使他发狂。

逐渐衣衫尽落。

他的吻绵延而至,双手沿着她嫩滑的背脊渐渐滑下,扣紧她的娇臀抵上他勃发的欲望,让她清楚他对她的渴求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

梁熙的哭泣求饶都成了最好的催化剂,何培霖敛起眸,不会让自己再心软。

他狠狠地吻住她的红唇,一举顶进她紧致的甬道里,把她的惨叫都吞到喉间。

初经人事的梁熙受不住他过于无情的剧烈顶弄,无意识地呻吟着哭着:“痛……呜呜……你快出去,我受不了了……”

“乖,再一会儿就舒服了,好好感受着,你会喜欢的,嗯?”他敷衍地抚慰着,却不但没有放慢速度,反而加重了力道,揉着她的绵乳尽情地疼爱着她。

她绞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真真是要命。

“嗯……啊……”梁熙失神地随他起舞,整个人娇软无力地融在了他的身下。

他教会她认识,什么是男人对女人的欲望。

最后。

在爆发的那一刻,他满足地低喃:“熙子,我爱你。”

男和女,自亚当夏娃开始,就开始了无尽无止的纠缠。

因为这事,后来梁熙恼了何培霖很久。可他们的关系却像突破了一个障碍,她对他发起脾气来无法无天,他对她宠溺起来无边无尽,竟比从前更好了。

梁熙想,何培霖真的是爱情里的高手,她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她沦陷了。

她知道自己是爱他的,不是对高远衡那种朦胧羞涩的喜欢,是对他全心全意的爱恋,比何培霖以为的还要多得多。

梁熙搂着眼前的男人,软声呢喃:“培霖,你知道吗?”

何培霖怔了怔,停下动作垂眸睨着她。

她没再说话,而是拉低他的脑袋深深地吻了起来,他浑身一颤,反客为主地抱紧她毁天灭地地吻着,而埋在她身体里的巨大也配合着更加狂野地律动起来,旖旎瞬间升温。

何培霖,你不知道,我到底有多爱你。

我不恨你,我只恨我自己,爱得连恨都恨不起来。

何培霖这一觉睡得极好,多日来的失眠疲惫得到了缓解,当温暖的阳光透过帐幔照射进来,他在凌乱的被褥里醒过来。

下意识地往身边一带,意外的,触摸到冰凉的空无。

他整个人弹坐起来,双手捋了下惺忪的睡容,倏地翻身下床。

不出意外的,他在别墅不远处的沙滩上见到正蹲在沙子上描描画画的梁熙,绑着马尾,穿了身亮色花纹的沙滩裙,一边画画一边和身边的小孩在说笑,那笑容灿烂极了,也美极了。

何培霖想喊她一声,却忍住了,矛盾地不想破坏这么美好的画面,他很喜欢孩子,也一直想着,如果他和她有个孩子,该多好。

他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海上起了风,他想走过去提醒她,忽的被一声欢快的声音喊住:“嘿,培霖,我们在这儿呢!”

何培霖下意识地转身,许梓茵他们几个背着行囊正站在另一边跟他打招呼,他先是笑了一下,刚迈开两步,很快又收住笑容往梁熙的方向看去,果然,那里已经空空的,她走了。

在兴头上的他们都不知道何培霖怎么突然变了脸,可江哲知道,肯定为了梁熙。

他叹了口气。

梁熙气喘吁吁地躲在了边上的树丛后,那声叫唤还萦绕在她耳边提醒着她,他们早就分手了,何培霖是有未婚妻的人,她再和他有关系……就是人人唾骂的小三。

她苦笑着,怎么自己就堕落到了这样的地步的?

沙滩上,人来人往的,把她刚才写在沙子上的东西都踏没了。

刚才不知道是哪个国家的小孩儿,画了个桃心,把自己和爸爸妈妈的名字都写在了里面,说这样一家人都会得到幸福。

她还没反应过来呢,原来自己也随手画了个心。

里头写了霖子,熙子,还有,贝贝。

何培霖说,如果自己将来有了女儿,就叫她贝贝,是他的宝贝。

脚下的沙子湿了,他不知道,他的贝贝,来过,又走了,到天上当小天使了……

阳光这样大,她却觉得冷,冷彻心扉。

何培霖一直面色不愉,跟史密斯打了声招呼,心里顾忌着梁熙,就给他们安排在离他别墅很远的另一侧别墅下榻。

许梓茵心里突突地跳,问他:“你怎么了?事情进行得不顺利?”那天他匆匆地离岛,说有事情要忙,很急切的样子。

何培霖摆摆手,语气有些不耐烦地说:“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就跑过来的?都说了我来这儿不是玩的。”

许梓茵从未听过他这样的口吻和她说话,不免觉得委屈:“是江哲说你的事情谈得差不多了,所以大家提议过来给你个惊喜……”

闻言,何培霖凛起眸睨向江哲,对方森寒地缩了缩脖子。

“你,给我出来。”他冷冷道。

别墅外的小花园里。

江哲举手投降:“喂,兄弟,别这么看着我行不?会吓到我的……”

“吓到你?”何培霖冷冷一哼,面无表情地说,“你的胆子都大得没边儿了,谁能吓你?”

“陈嘉川托了点关系找上我,我才知道你把梁熙带走了。霖子,你到底想做什么?”江哲收起玩笑,沉声问他。

听到陈嘉川的名字,何培霖不悦地皱了眉,心里沉甸甸的,面上却轻描淡写地说:“我想做什么你不知道?你别问了,我有分寸。”

他的唇抿得紧紧的,带着森寒的意味。

“分寸?”江哲挑起眉,忍不住问,“丢下自己的未婚妻,带走别人的女人?”

“江哲!”

江哲一脸无辜:“我说的是事实。”

何培霖不可置否,疏影落在他俊朗的眉目上,表情晦暗不明。

他一个人回到住处,还没走进去,就怔了一下,梁熙站在门口等着。

还是那身沙滩裙,长到脚踝的地方,她背对他,赤着脚在原木楼梯上上下下来回地走,有些孩子气的行为让他忍不住发笑,缓和了敛起的眉头。

“为什么不穿鞋?沙子很磨脚的。”

梁熙刚半脚踏上踏板,险些滑了下来,好在机敏地扶住了楼梯的把子。

她转身瞪着他:“你走路都没音的?”随即住了嘴。

这样软糯娇气的语气,不再适合她和他了的,只是最近想起了太多往事,让她有种穿越回过去的错觉,以为还是当初的他们。

何培霖的心底像被撞了一下,涩然的滋味有点苦丁茶的味道,他有多久没听见她对他撒娇了?他们一定要这样吗?

他扬扬下巴:“进去吧,站在外头做什么?”

“我没钥匙。”难得的,梁熙没有逃避,盯着他的眼睛细细看着,“你的朋友呢?”

她果然看见了。

他越过她身边,一边开门一边说:“江哲他们不住这儿,你大可放心。”

梁熙勾着唇角:“其实我也不该住在这里。”

何培霖却不说话了,进到屋子后转身就不见了人。

他的脾气说来就来,梁熙早就习惯了,正皱着眉要回房间,就被他喝止住了:“坐下!你的脚还要不要了?”

何培霖取了药箱还有热毛巾出来,拉她在单人沙发坐下,他单膝跪在她跟前,把她小巧的脚放在自己大腿上,拭去沙子,用热毛巾轻柔地捂着。昨天的伤口还没好,今天又添新伤,梁熙怕疼,又不愿喊出来,只是咬紧唇忍住。

过了一会儿,他给她上药,手指顿了一下,抬眼说:“可能会有点儿疼。”他的动作尽量轻了又轻,像对待易碎的珍宝。

梁熙不想示弱,觉得自己得做些什么转移下注意力:“你什么时候送我走?”

何培霖唇角动了动:“我就留不住你?”

“何培霖,我们已经这样了,我用什么身份留下来呢?”

下午的时候她还碰到了苏姐,一家三口在享受下午茶,她竟然不敢去打招呼,如果被问到她怎么会在这儿,她该回答什么呢?何培霖的EX?情人?

“身份?别拿这个当挡箭牌!”他抿紧了唇,侧开脸沉声说:“回去以后你要做什么?”

梁熙迟疑了片刻,还是说:“工作,生活,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

“你要和陈嘉川在一起?有了这些,你还敢和他在一起?”他倏地探起身子,用手指抚上她脖子上的吻痕。

梁熙竟就真的点头:“也许会,也许不会,就算不是他,也会是别人,总之不会是你,我们早就结束了,而且提出分手的是你不是我,你忘了?”她抓住他的手,冰凉的温度直颤到他的心,“至于这些,男欢女爱,很正常,像我上次说的,我不在意的……”

何培霖却顺势牵住她的手,整个人覆在她身上,闻着她独有的馨香,吸口气说:“熙子,这是最后一次,我……求你……留下来。”

他被她的倔强打败了。

卑微到这个地步的何培霖,让梁熙心疼,可她逼着自己不能心软。

沉默了一下,她终于回答:“我不想。”她怕自己后悔,又重申了一遍,“何培霖,我想尽快离开。”

渐渐地,何培霖站了起来,逆着光,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好,我会让人安排。”他平静的语气里,再没有半分柔情半分温度。

就这样断了,也好。

作者有话要说:极其忙碌的过年前,各种烦心事,差点熬不住要辞职了,无法兼顾更新,郑重向大家道歉。

还是那句,能写的时候尽量多写,不能写也不会忘记这个文,速度很慢,但不会是坑,希望得到大家体谅,谢谢支持。

19、距离

马累到北京有五千多公里,可梁熙和何培霖的距离却远远不止这些,即使他们生活在同一个城市,呼吸同一片天空,也再不是当初的他们了,他们之间,越走越远。

那样的不欢而散以后,偏偏六月里谈的那个停滞不前的项目批了下来——何培霖的公司同意注资,又有那样的关系背景,加上陈嘉川的手笔,工程进行得很顺利。

初时梁熙以为这又是何培霖的变相纠缠手段,可在接着的大大小小的会议都没有碰到他,私下也再没有见面,甚至连他的一丁点消息都没再听到,仿佛老天也在帮助他们遗忘一样,她便觉得,这一次真的是彻底结束了。

可是她连伤感的时间都没有,忙着适应新工作新同事,忙着弟弟来北京上大学的事,还参加了徐萌的订婚宴,到下个月还有一直关照着她的苏姐苏晓沐和景衍先生补办的婚礼。

人生就是这样,无论多荆棘丛生的路还是得走,无论多舍不得错过的还是得错过,地球照样转,生活依然继续。

走在路上,看着形形色色的人流,看着成双成对的夫妻情侣,有时梁熙会想,也许有一天,她嫁了别人,何培霖也娶了别人,他们在路边相遇,他们能坦然地和对方打招呼,闲聊彼此的家庭,然后感慨一下,时间过得真快,这样就是一生。

不过没有等到那么久远,他们真就又见面了。

一个私人的酒会,邀请的都是主人家相熟的亲戚朋友,庆祝珍珠婚。珍珠婚也相守三十年了,然后是红宝石婚,金婚……在经历了那么多变故以后,梁熙越发的觉得相守这两个字最难。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这样的浪漫,不是人人能遇到的。

梁熙挽着陈嘉川的手,何培霖则挽着许梓茵,他们是一起进场的。

两位男士先打了招呼,女士们相互礼貌地笑了一下,不过许梓茵的目光在掠过梁熙腕上的手镯时怔了一下,很快就了无痕迹,只是眼底里有了深意。

陈嘉川微笑着:“谢谢你的鼎力相助,不然这项目也不会这么顺利。”

何培霖一脸平静,轻勾了唇:“在商言商,不过是各取所需的生意,没什么谢不谢的。”

侍应送来四杯红酒,何培霖皱了眉,刚抬手想说点什么,却听见陈嘉川吩咐:“请帮我换一杯柳橙汁。”转而面对何培霖他们,“小熙最近不太舒服,不能喝酒。”

许梓茵笑了一下,娇嗔地埋怨道:“你瞧瞧人家陈先生多体贴,你能学半分就不错了。”她说这话时有意无意地瞄了梁熙一眼。

梁熙觉得许梓茵似乎看穿了什么,又或者故意向她表现什么,下意识地抓紧陈嘉川的袖子,想寻求支援,这是不是传说中的正牌女友和无耻小三的言语交锋?还是她做贼心虚?

要不是场合不对,其实她很想说,何培霖的确不够体贴,因为以前她不舒服的时候,他会从头到尾冷着脸,别说红酒换果汁,他是直接这样不许那样不准,反正只能听他就对了。

“不过是没答应陪你去看演唱会,你就在外人前揭我短,我算怕了你了,下次再去行不?你爸爸来了,我们过去吧。”何培霖似笑非笑地拍拍许梓茵的手背,却带了几分警告的意味,然后抬眼看了看陈嘉川,“那先失陪了。”他自始自终,没有正眼看过梁熙。

外人?

陈嘉川见梁熙一直没回神,叹了口气。

梁熙抿着唇强颜欢笑:“嘉川,我一直在努力,努力忘记,我可以的。”

“不要勉强自己。”陈嘉川沉稳的声音在喧闹的场合里异常的亲和,话里有话地说道,“那种滋味,我懂。”

何培霖一贯不耐烦出席这些应酬场合,除非特别重要的,不然都是点个卯甚至理都不会理。他陪着许梓茵和她父亲露了个脸,见了几个叔伯,很快就离开了,许梓茵也一块儿走。

他斜睨着她:“你不是也开了车来,还要我送你?现在才八点多。”

“我就是想问问,那个梁熙,是不是就是你的‘她’?可别想蒙我,我看到她戴那只镯子了,你也一整晚没着没落儿的。”许梓茵心痒痒地八卦。

何培霖拧紧眉,危险地警告:“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多管闲事’?我跟你说,你别搓我火儿,小心我去许叔那儿告御状。”

许梓茵才不怕他:“嗳,你是我未婚夫呢,我哪能不把紧点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