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海。”帝释音眼眸中微微闪过一抹失望，她是在逃避么？
小凤皇看了看身周这一层膜，忍不住伸出一只小手戳了一下。
软软的却也韧韧的，因为已经在水底深处，水压极强，那层膜也被挤压的有些变形，不过倒没有要破裂的意思：“这个——能支持多久？”
“能支持很久。足可以找到那个盗贼祭司，抢回你要找的东西。”帝释音脸色微微有些苍白，他的功力少了将近一半，此刻维持这个水中结界便略有些吃力。
不过，他不想让她担心，所以回答的云淡风轻。
小凤皇瞧了他一眼，微微垂了眸子：“这就好。”
她明明是七八岁的模样，行为语言却像是大人。
帝释音一低头看到她这不伦不类的样子，颇觉好笑，心中的郁结似乎又解开了一点。
低头忍不住在她粉白的小脸上轻轻一吻；“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唇下的柔软触感让他心神又是一荡，有温暖的感觉微微漾了上来。
对着这样一个孩子，他自然没什么情欲，可是对她的爱却无法收发自如，让他只想将她禁锢在身边，看着她成长，让她再爱上他……
☆、不许调戏我！我不喜欢你
小凤皇身子却是微微一僵，将头一扭，避开了他这个吻：“不许调戏我！我不喜欢你！”
这句话颇为伤人，但帝释音听到这句话已经听到好几次了，已经有了抗击打能力。
所以他心中虽然微微一绞，面上尚能不变色，只是淡淡一笑：“这句话你已经说了三遍了。你不喜欢我不要紧，我喜欢你就够了。”
爱她就要包容她，她能成功复活就是上天对他最大的恩赐。
只要她能在他身边，能再让他抱上一抱，被她刺几句也没关系。
虽然——他的心还是会疼，还是会难过……
小凤皇抿着唇不说话了。
“青羽，告诉我，你对往事还记得多少？”帝释音状似无意地询问。
她复生后的种种行为颇有些古怪，像是记得所有往事，又生像是不记得，让他有些摸不到头脑。
小凤皇别开眸子：“该记得全记得。”
她精致的小脸微微有些苍白，声音清脆软糯，墨黑的眸子并没有看他，而是直盯着前方。
她才涅槃成为小凤凰时，对属于小颜池时的记忆全部记得。
而对后面的事情就有些混混沌沌，似乎记得所有的事情，又似乎忘记了许多事。
就像N年前看的一本颇为乏味的长篇小说，别人问起的时候，似乎记得一点内容，但那喜怒哀乐全是别人的，没在脑海中留下多少印象，在心上更没留下多少痕迹。
这种感觉不是失忆，只是一种麻木，对所有东西的麻木……
她认得帝释音，却懒得回忆和他相关的任何事情。
对他有一种本能的厌恶——
似乎他是什么凶神恶煞，她只要接近就会万劫不复——
所以她现在不想和他有什么交集，但偏偏他不肯放弃她，一直纠缠她……
这让她颇为头疼，所以才忍不住想要用话刺他，挤兑他，想让他离自己远远的……
帝释音望了她一眼，什么叫该记得的全记得？
那什么是该记得的，什么又是不该记得的？
“你第一次涅槃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蓝凤凰怎么会取而代之的？你和她是什么关系？”反正漫漫水途无聊，帝释音干脆和她聊天，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小凤皇虽然还有些讨厌他，但因为前期误会了他心中多多少少有些愧疚，他现在又是为她的事奔忙，让她也不好意思太给他脸色看。
低头想了一下，道：“蓝凤凰应该是我的姐姐……”
帝释音挑了挑眉，此事倒在他意料之中，于今终于证实，微微点了点头：“说下去。”
“她才出生时身子极虚弱，在十几岁的时候便死了。我母亲心疼的不得了，不忍心她就这么死了，便瞒着我的父王将她的灵魂用一种禁术藏在她房间一个玩偶身上。想以后找到合适的躯体，再让她还魂重生……”
“或许是失去一个女儿的缘故，我出生后，母亲便把所有的爱都倾注在我身上，对我百依百顺，宠爱有加，几乎我要什么她就给我什么，当然父王也很疼爱我……”
☆、对他来说，是不是一个好的信号？
帝释音眉峰微微一挑：“你要什么她就给你什么？你是不是后来相中了她房间里那个玩偶了？”
小凤皇瞧了他一眼，没想到他居然一猜就中。
苦笑了一下：“是，母亲将那玩偶放的极为严密，可偶尔一次被我看到，我一眼相中了，便向母亲讨要，母亲却无论我如何哭闹也不肯给，我越得不到越想得到，便去和父王告状，父王这才知道了那个玩偶的事情，他大概是看出了那玩偶的不寻常，和母亲吵了一架，说她这是在逆天而行什么的……”
帝释音蹙了一下眉，他自然是知道这种禁术的，淡淡地道；“你父王说的不错，你母亲确实是在逆天而行。这种禁术留下的魂魄很容易积蓄戾气成妖，时日一久，还说不定能成魔，倒不如把它超度了去投胎……”
小凤皇道：“我父王也是这样说的……”
说了这一句，忽然察觉不对，这样岂不是让他占了便宜去了？
不由瞪了他一眼：“你又占我便宜！”
帝释音有些无辜，他不过实话实说而已，占她什么便宜了？
何况他原本就是她的师父，师父如父，就算和她父亲平辈其实也无所谓。
不过，看她有些娇嗔的样子，他又心情大好。
他不怕她恼，不怕她怒，就怕她视他为陌生人，对他彻底无视……
现在会发娇嗔了，对他来说，是不是一个好的信号？
“后来怎么样了？”帝释音聪明地绕开话题。
“父王和母亲怎么商量的我不知道，父王给我买了一堆玩偶，什么模样的都有，我那时还小，有了那些就把那一个忘记了。再后来我在后花园中练功时无意中在泥土中发现了它，那时它已经残破不堪，也不知道在土里埋了多少年了，我一时兴起，就把那只玩偶清洗干净了带回自己的房间内，和我那一堆玩偶放在了一起……”
帝释音眼眸微微一沉：“胡闹！那只蓝凤凰的魂魄在玩偶中待了这么多年，大概已经修成了一种妖，要想将她彻底超度，需要将她寄身的玩偶埋在灵气极浓的土地里净化一百年，一百年后那玩偶会在土中彻底消失，她也就会再重新投胎，这样净化了一半被你挖出来，只怕她并没在玩偶中消失……”
“是啊，看来你懂的真不少。”小凤皇又瞧了他一眼；“可惜我那时根本不知道，父王和母亲吵架的时候我只听到一鳞半爪，根本不知道这个玩偶里有古怪……”
“那你什么时候发现这玩偶有古怪的？”帝释音询问。
“捡回那玩偶一年以后吧。我那时没有兄弟姐妹，未免有些寂寞，喜欢抱着那些玩偶睡觉，和它们说话……直到有一天，我忽然发现那个玩偶能用细小的声音和我聊天."
☆、真是个天真的小丫头
“捡回那玩偶一年以后吧。我那时没有兄弟姐妹，未免有些寂寞，喜欢抱着那些玩偶睡觉，和它们说话……直到有一天，我忽然发现那个玩偶能用细小的声音和我聊天，它话语虽然不多，但我也高兴坏了，天天抱着它玩——你知道那些玩偶模样其实都差不多，只是身上的衣饰不同，我唯恐母亲和父亲发现它的存在，就给它另外换了一套玩偶的衣服，给它变化了样子，这样我和它玩了很久，果然没有人发现……”
帝释音：“……”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轻轻叹息了一声：“真是个天真的小丫头。”
他的动作语气里带着宠溺，小凤皇身子微微一僵，想要避开他这无意中的亲昵举动，但这淡白的结界内就这点地方，她也避不开。
她小脸一绷：“不要动手动脚的，你再这样我就不和你讲了！”
帝释音侧眸看着她绷紧的小脸，明明是苹果般可爱稚气的脸蛋，表情却是大人的表情，这情景怎么看怎么古怪。
他眸底闪过一抹笑意，眉一扬：“好，你说你的。你和它玩只怕就让它吸收了你身上的灵气，你五百岁上涅槃失败是不是这个原因？”
小凤皇点了点头：“应该是吧，我和它足足玩了几十年，我那时寂寞，什么事也喜欢和它说，几乎无话不谈，所以它知道我所有的事情，而我和它在一起的日子越长，练功进展越是迟缓……”
帝释音低叹：“怪不得她以后能冒充你这么多年也不被人发现，原来她知道你所有的底细，而身上又吸收了你一部分灵气，和你气息相同，自然不会让人看出破绽……她和你形影不离地相处了几十年，最少吸收了你三分之一的灵力……你什么时候知道她的身份的？”
小凤皇抿了抿嘴唇：“就是在涅槃的时候，她自己和我说的。”
帝释音一挑眉：“你们小凤凰不是五百年整的时候涅槃一次么？那时没有人守着你？怎么让她得逞的？”
小凤皇脸微微一红，哼了一声：“我那时还是个孩子，比较容易轻信别人，更何况它对我来讲不过是只会讲话，会哄我开心的玩偶，自然对它没有防备。我到了快要涅槃的那一个月，因为功夫进展缓慢闷闷不乐，唯恐会涅槃失败，是它对我言道，在青丘有一种仙花，那种仙花可以助我一臂之力涅槃成功……”
“什么仙花？”帝释音拧眉：“原来你那次去青丘是采什么仙花的。”
小凤皇抿了一下唇：“是啊，你以为我那次是专程去救你的？救你只是意外，只是顺手。”
☆、一切有我
帝释音要笑不笑地望着她，轻叹道：“原来你还记得是你救了我——却让我一直报恩报错了对象……”
他那次在青丘的后山上练功，不慎走火入魔，幸好那时的小颜池跑来，用凤凰真火助他将乱窜的念力重新聚拢，理顺，将他自走火入魔的状态之中拉回来——
就因为那次的救命之恩，他一直当颜池是朋友……
小凤皇垂了垂眸子，袖中的手掌微微握紧。
她曾救了他一命，他却剜走了她的心……
一缕恨意又像藤蔓般在心中蜿蜒生长——
对于她和帝释音之间曾经发生的那些事，其他的事都像是过往烟云，在她心中浮荡消散，再也记不起来。
却只记得一件事情，她当年爱惨了他，可是他却为了救另外一个女人挖走了她的心，让她疼得死去活来数日，在一腔恨意中兵解……
现在，那些爱的感觉她再也找不到……
现在当初的恨意虽然已经没有那么浓，但却偶尔会蹦出来在她心里烧灼，让她对他的厌恶呈上升趋势……
她在他怀中挣了一挣，他身上那种淡淡的冷香让她心烦气躁，恨意像春草，碰到一点风吹草动，便开始渐渐萌生。
她强压住那种厌恶的情绪：“你松开点，箍疼我了。”
她眼眸中那种一闪而过的厌恶让帝释音微微一僵，手臂情不自禁松了一松：“这样呢？”
小凤皇吐了一口气，知道此刻让他放开未免不符合现实，便扭过头去，尽量让身子和他少些接触面积。
她抬头向前看了一看，触目所及一片深蓝，原来他们已经顺着那条水道潜游进了碧落海中。
她皱眉：“碧落海这么大，我们去哪里搜寻那个大祭司？”
“放心，一切有我。”帝释音回答的云淡风轻。
他跟踪人还从来没跟丢过，更何况还有那位岚沧皇子的气味一直为他引路——
他身形一转，朝着一个方向直冲而去。
“你到青丘到底采的什么花？”帝释音还没忘记刚才的问题。
“火焰梦魇花。”小凤皇吐出了几个字，这种花让她吃尽了苦头，她自然记得它的名字。
帝释音沉吟了一下：“这种花对凤凰涅槃确实有好处，你们凤凰族每次有凤凰要涅槃的时候，都要向青丘讨要几株……”
小凤皇苦笑了一声：“是啊，我也早就听云空长老说起过这种花，说起它的用处，所以我才对蓝凤凰的话没起疑心，才会上了她的恶当……”
帝释音挑眉：“怎么说？”
小凤皇微微冷笑：“这种花对凤凰涅槃确实有好处，但这种花却是只能在涅槃的过程中食用才有效，如果提前服用，则会让小凤皇提前涅槃，这种花就成了穿肠毒药……”
☆、你还想恢复颜池的名字
“你提前涅槃了？”帝释音看着她气愤的小脸有些心疼。
小凤皇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是！采来这种花后，在那蓝凤凰的撺掇下，我便在碧霄山寻了一个僻静处将它吃下，导致提前涅槃——那时身边没有任何护卫，涅槃之火烧的我死去活来，最后虽然成功了，可灵魂却受了重伤，几乎动弹不得，被蓝凤凰狠狠打了我一掌，将我的魂魄自身体内逼出，她趁机钻了进去……”
原来是这么回事！帝释音总算明白了这一段公案。
看着怀中的孩子，看着她苹果般诱人的小脸，忍不住便想抱紧，但想起她刚刚的警告，又强自忍住：“她把你的灵魂驱散了？”
小凤皇道：“她拥有了我三分之一的灵力，又占据了我的躯体，这才得意地说出了她的身份……她说我抢了原本属于她的一切，抢了她的父母，抢了她应得的宠爱……她那时大概太得意了，把她处心积虑布置的一切都说出来啦。我才知道上了她的大当——
“可我那时太虚弱了，根本抢不回自己的躯壳，她应该是想把我弄个魂飞魄散的，只可惜她的功力达不到，把我的魂魄拆分的不彻底，这才给了我转世重生的机会，因为灵魂受伤太重，我转生以后便不记得自己的身份了……这才让那蓝凤凰冒充我这么多年……”
帝释音叹了口气，小颜池第一次救他的时候，他心里对这个古灵精怪的孩子是有一些喜爱之情的，只不过还没来得及深入接触那小家伙就风风火火跑了。
及至后来她涅槃重生后再次来到青丘，他还颇为欣喜地带着她在青丘四处游玩，和她成为朋友。但不知道为什么再找不到当初相遇时的感觉……
看在她救过他的面子上，他一直当她是朋友，也只能是朋友……
如果——那只蓝凤凰没有鸠占鹊巢，或许他在和她的日常接触中就会爱上她，娶了她——
也不至于有后面这些波折……
“青羽——”他微微拥紧了她：“你还想恢复颜池的名字？”
他对那个名字已经有了本能的反感，不想让自己的妻子再叫这个名字。
小凤皇淡淡地道：“名字不过是代号而已。那名已经被糟蹋了，我还是觉得我在人间的名字好听些。”
帝释音笑了，这一次笑是开心的笑，笑容如清莲在水中徐徐绽开：“是啊，我也觉得你在人间的名字好听些。”
小凤皇微垂了眸子，声音淡如秋水：“可我已经不是人间时的我，既不是颜池，也不是洛青羽，现在我是独立的我，不是她们任何一个人，我的名字是凤青羽。”
☆、与你无关
帝释音：“……”凤凰族的王确实姓凤，而凤王后却姓颜。
颜池才出生时，凤王为了让妻子开心，才让她跟了母姓——
现在她涅槃重生，又是新一代凤皇，改回父姓也是理所应当，没什么不妥。
可是，帝释音却总感觉她话中有话，他深沉地看了她一眼，正要说什么，凤青羽忽然目注前方，小手一指：“快过去，他们在那里！”
帝释音抬头一瞧，在碧沉沉的海水深处，隐隐有水花翻动，似有几个人影在水中纠缠——
因为离的太远，两个人运足目力，也看不清楚人形。
但看那架势，应该是岚沧皇子他们无疑！
帝释音瞧了一眼怀中的她，见她一双眸子闪闪发亮，心中隐隐又有些不悦，这小丫头对她那位儿时玩伴似乎太过关心了些！
他当初失忆时对颜池可没这么关心——
更何况这小丫头尚没失忆，在他这个准丈夫面前这么关心另外的男人不好吧？
帝释音觉得自己的心里开始有一缸醋在那里酝酿——
俊脸微沉了下来：“青羽，你真的想把那颗人参果送给那个什么岚沧皇子？”
凤青羽小嘴一抿，干脆利落地回了他四个字：“与你无关。”
一句话噎的帝释音俊脸发青，他张了张嘴似想说什么，却又终于咽住没说。
微吸了一口气，沉声道：“青羽，这人参果来之不易，现在就算是龙族也已经没有闲余了。要想再吃，要等两万年以后。你只吃一枚效果不那么明显，吃两枚才能让你功力真正大升。”
凤青羽颇为怪异地看了他一眼：“你倒是对龙族的这个宝贝了解的挺清楚的。”
帝释音心中苦笑，他自然了解的清楚明白，毕竟是他用八千年的念力换来的，不了解清楚了怎么行？
“好了，我们不说话了，快去看看，别让那个大祭司跑了！”凤青羽催促。
说话的功夫，二人已接近那些厮杀的众人，已能看清他们身上衣衫的颜色——
岚沧皇子和他那几位侍卫正将一位黑衣男子围在正中，厮杀正烈，翻翻滚滚的，开锅一样热闹。凤族的八大长老却不知所踪。
那黑衣男子极为厉害，岚沧皇子和他那几位侍卫明显不是他的对手，被他杀的捉襟见肘，狼狈不堪。
也不知道是谁受了伤，海水里不时冒出一股一股的血花……
凤青羽眼眸中闪过一抹凛冽：“那厮的念力只怕已经是上仙的级别了，我们快过去帮他们！”
手掌轻轻一挥，晴月刀在她掌心显现，闪着嗜血的光芒。
她从涅槃成功后，还没动过武，不知道自己现在这具儿童身子能有多大威力……
☆、还是救人比较重要
帝释音眸光微微一闪，一把拉住她：“你现在还不能动手！”
凤青羽一窒，大眼睛瞬也不瞬地看着他：“怎么说？”
帝释音淡淡地道：“你昨夜吃的那枚人参果尚没有完全化为己有，你又刚刚变身成功，血脉并没有真正畅通，十成的功力你发挥不了两成。再说你现在盲目动手的话，会让你本身的血脉逆冲，轻则全身武功皆废，重则全身瘫痪！”
凤青羽愣了一下：“那——”
她没想到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沉吟了一霎，忍不住用力攀着他的肩膀，仰头盯着他的眼睛：“你有办法的是不是？”
在她的印象中，这个人是个极厉害的人，几乎什么困难到了他手里都能迎刃而解。
帝释音眸光微微闪了一下：“你想让我有什么办法？”
凤青羽吸了一口气：“你带我下来总不能是来围观的吧？你会不会出手？”
帝释音反问：“你想让我出手？”
凤青羽：“……”
这还用问吗？
现在这里也就是他本领最高，是位上神。
上神对上仙，上神赢的层面较大。
她现在虽然也已经是上神，但毕竟才出壳不久，功力尚没恢复……
她点了点头。
帝释音脸色微微苍白，眸底却隐隐光芒闪烁，似乎此刻心中正有天人交战，一时没说话。
凤青羽看看那边正激斗的人，有些焦急：“喂，你说话啊？他们要不行了……”
帝释音淡淡地道：“他们的死活和我何干？不行就不行吧！”
凤青羽：“……你！”
她握了握小拳头，抿了抿唇：“这么说，你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出手了？”
“是啊——我为什么要帮？他们又不是我什么人，对我又没什么好处。”帝释音回答的漫不经心。
凤青羽：”……”她墨黑的眸子转了一转，看看斗的昏天黑地的那一群人，再看看云淡风轻，冷血无比的帝释音，抿了抿唇：“你想要什么好处？”
帝释音眸子微微眯起：“你想给我什么好处？”此刻的他就像个会讨价还价冷血的商人。
凤青羽想了一想：“那个人参果？你如果打败那个黑衣祭司，救下他们，那人参果就归你了行不行？”
果子是死的，人却是活的，还是救人比较重要。
帝释音淡淡一笑，声音却依旧凉薄：“我打败了他，那个果子对我来说就是战利品，原本就该归我。”
他还没这么伟大，把他用念力换来的人参果任由这丫头送给这什么岚沧皇子。
他得再把这果子的所有权争过来再说，到时候再逼这丫头吃下去，那就万事大吉了。
凤青羽自然不知道他心中到底在盘算什么，听他这样一说，气往上撞，不过，他说的倒也不无道理。
☆、你也要随我走
凤青羽自然不知道他心中到底在盘算什么，听他这样一说，气往上撞，不过，他说的倒也不无道理。
现在这种情况，他如果不出手帮忙，不但人参果抢不回来，就是岚沧皇子和他的属下只怕也把命丧在这里！
看那个黑衣祭司的架势，分明对这位岚沧王子起了杀心，想要杀人灭口！
凤青羽迅速权衡了一下利弊：“那你说，想要怎么样？你有什么条件一起说出来吧？这个时候我没空和你打哑谜！”
“很简单，我出手后，那枚人参果不但要归我，你也要随我走！”帝释音开出了自己的条件。
凤青羽一呆，万万没想到他会提出这么一个条件，睁大眼睛：“跟你走？跟你去哪里？”
“珞珈山。”那里才是她的家不是吗？
她这个女主人翘家太久了，他得把她再拐回去。
凤青羽略略拧眉，脑中闪过一片繁花，竹楼，冰天雪地……
对那个地方，她自然不陌生，可是，她才刚刚在凤凰族地重生，凤凰族还需要她打理，她去那座山做什么？
而且还是和他走……
她一抿小嘴：“换个条件！”
帝释音眸光一黯，她就这么讨厌和他在一起？
心头苦涩，面上却依旧云淡风轻，没有丝毫商量余地的：“只有这一个条件！”
他凝眸看着她，倒要看看她会为了她这个朋友能牺牲到什么地步。
“啊！”远处传来一声低低的闷哼，听声音正是岚沧皇子的！
因为离的较远，所以这声音很微弱，又是在水中，声音有些发闷，嗡嗡作响。
“殿下，殿下！”岚沧皇子的侍卫们惊呼出声。
“我……我没事——不要……不要让这厮跑了！一定，一定要替阿池把那个果子再抢回来！”岚沧皇子咬牙吩咐。
“哈哈哈，就凭你们？岚沧，你就死心吧，这果子我要定了，你们的命我也要定了！”黑衣男子哈哈大笑，笑声沙哑而又阴森，像是终于抛开了什么伪装，露出了本性……
那边水花翻卷的更厉害，翻翻滚滚中，只听不时有惨叫声传过来，血花在水中荡漾开来……
不好，岚沧皇子这边只怕要败！
凤青羽心头热血一涌，她不想就这么失去这个朋友！
反正她现在还小，还不能真正主事，那去他的珞珈山待上一阵也无所谓。
凤凰族就暂时交给八大长老打理好了。
“好，我答应你！”她终于开口，一双大眼睛狠狠地盯着帝释音的脸庞：“现在你可不可以出手了？！”
原来——她也不是全然的无心，她居然可以为了那个皇子不惜出卖自己的自由……
帝释音眼眸暗沉下来，心底陡然掠过一抹烦躁。
手指在袖中微微握紧，恨不得掐死怀中这个小丫头！
又恨不得不管不顾掠了她就走。
去他的人参果，去他的什么鲛人皇子！
他只想将她禁锢在身边，永生永世——
可是——这些只能是想想而已，他不能这样做。他如果真这样做了，只怕怀中这个小丫头会更加恨他，更加不会原谅他……
☆、调教她再爱上他……
“喂，我已经答应你了，你倒是快点出手啊？！”
凤青羽忍不住催了出来，恨不得一把把他推进战场。
帝释音垂眸看了她一眼，冷冷地道；“好，我去！青羽，这次答应了可就没有你反悔的余地！”
他声音凉薄，视线淡漠，让凤青羽心中微微一抖，竟感到一丝丝寒意。
奇怪，自己明明已经答应他所有的条件了，他怎么还是这么一副自己欠他银子的表情？
不可理喻！真正不可理喻！
不过，她现在有求于人，自然不会因为他的态度问题再炸毛，点了点头：“好了，我知道了，我不后悔，你快去吧！”
帝释音微微闭了闭眼睛。
算了，不和这个丫头计较了，她只要肯跟他回珞珈山，他有的是时间调教她再爱上他……
他揉了揉她的脑袋：“那你乖乖的待在这里打坐，不许乱跑！”
凤青羽简直想要揉眉心，这位帝君还真不是一般的啰嗦……
“好啦，我这就打坐。”凤青羽立即坐好，眼观鼻，鼻观心，最后磨牙：“这总可以了吧！”
帝释音看着她拼命按捺住性子顺从的模样，眼眸里闪过一抹笑意，她现在的神情让他好熟悉，好亲切……
和她当初在珞珈山学艺时面对他的样子一模一样。相貌虽然不似了，但性子其实还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