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纪超,其他三人惊讶得嘴张成O型,“老师结婚了?”

叶小榆点点头,把蛋糕塞给纪超,轻声说:“谢谢你的礼物!”又转过身,对吴兵他们说:“玩得开心点。”

纪超回应着纪跃飞的注视,抿着嘴,本能的,他不喜欢这个男人,虽然他有型有款,一脸成功人士的自得,但他让叶小榆忧郁得象秋夜的雨丝。这一刻,他想抓住叶小榆的手,不让她上车,但他还没有这个立场和资格,纪超不禁气恼起自已。他知道今天是她生日,一早就寻她,可偏偏她一天没课,哪里都看不到她的影子,没想到,在学校外居然碰上了,而她果真是一个人孤单地在为自已过生日,那一幕把他的心都疼碎了,而眼前这个男人,所谓她的先生却一幅不知情的表现,他真是不爽得想揍人。

叶小榆坐进了车内,冲他们笑着挥挥手,纪跃飞“怦”一下关上车门,不等她开口讲再见,车一下就飞出去了。

“哇,好成熟的男人哦!”洪燕双手合拢,闭上眼,夸张地说。

“没想到叶老师都是已婚人士了,嗯,她先生一定超优秀,换我也早早嫁了,抓牢她。”赵玲跟着说。

纪超心中叹了口气,她好象没本事抓牢别人,只会被别人左右着,所有的心事都放在脸上,唉!

“不要流口水啦,美女们,那是人家老公,我们还是K歌要紧。”吴兵斜视了纪超一眼,诧异他并没有失落和吃惊的神情,看来他想错了,“纪超,去吧?”

“当然!”纪超看看手上的蛋糕,她的生日,他一定要好好祝愿的。

车开得飞快。

“你这几天是在躲我吗?”纪跃飞看着前方,突然问。好不容易找到她,他不喜欢却又是沉默着。

“怎么可能!”叶小榆低着头,不看他。

“你是不是在和我呕气?”他把车速放慢,腾手转过她的头,不喜欢她躲着他的目光。

“我们有呕气的理由吗?”她肩膀紧绷,漠然地说。呕气那是恩爱夫妻之间的小插曲,呕一次爱深一次。他们相敬如宾,客气加礼貌,想吵架都难。

她这句话让他的心像是被刺了一刀,而他却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只是看着她。

“你知道我工作忙。”纪跃飞知道这是再八股不过的话,不过,此时这样说可以继续他们的谈话。“我不能时时陪着你、关心你。”

叶小榆笑了,“我有这样要求过你吗?其实我很习惯一个人。一个人的天空,无拘无束。”

“你什么意思,不要告诉我你在渴望自由,是否刚刚那毛头小子让你迷失了心,我警告你,叶小榆,你是有夫之妇,不要做出有伤大雅的事。”他失控地把车停在停车道上,转过身冲她吼着。别以为他看不出来,刚刚那男生一脸温柔地为他掸树叶,那眼神明明白白写着两个字“怜爱”。一个是高大俊酷的男生,一个是秀气优雅的女子,配上落叶飘零的秋景,那画面该死的合契,害得他当时就火冒到天外。

叶小榆惊讶地看着他,觉得头皮发麻,双肩止不住直抖,“我知道你有经商的天赋,没想到你编剧的功底也不差。”她气愤地说。

“编剧,哈,你是傻了还是痴了,看不出他看你的眼神不同吗?叶小榆,师生恋,会让你在教育界无法立足的,到时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他狂怒的口不择言。

叶小榆强忍住眼中的泪,轻笑着说:“这些就不劳你费心了。如果有一天我喜欢上他,就是被遣出教师行列,我也甘愿。”

“你就这么等不及?”他讥诮地问。怒气又自心上升起,他强压住怒火,嫉妒、失控、咆哮、试探。。。。。。连他都受不了这样的自已。

“等不及的人怕是你吧!”叶小榆已没办法思考,冲口而出。

“你什么意思?”他扭住她的手臂,“你给我说清楚,不要找话题为自已脱身。”

她甩开他的手,冷然地说:“何必要用言语去形容,我亲眼目睹就足够了。”

纪跃飞的脸色青白交替,他忽然暴吼一声,抓起车上的玻璃纸巾盒泄恨的冲她掷丢过来。

叶小榆来不及意外,反射地伸手挡住脸,纸巾盒锐利的边角在手背上划下一道尖锐的伤口。

血就那样冒出来,落在她白色的风衣上,象绽开的一朵朵梅,她没意识到疼痛,只是不敢置信地瞪着纪跃飞。

那一刻其实也没太久,大概不到十秒钟,她脑门突然一阵躁热,再也忍受不下去,抓起包,拉开车门,一句话也没说,下了车就冲进了街上的人流中。

随意上了一辆公交,她才开始感到痛。手背上的血已经凝固了,成了一条狰狞的爪痕,一路蜿蜓进手肘内。

本来,就一直在犹豫着、徘徊着,突如其来的事情加速了她的决定。没有她,他的生命会更精彩,那她何苦还抓住不放呢?

已经无力去挽留、去争取。

原来,他和她,各有人生一条路要走,大家走的路并不一样,曾经结伴走了一程路,今日到此为止吧!

岁月无痕,有一日,会忘记曾经义无反顾地爱一个人十二年,忘记他的音容,忘记一起生活过的日子,对他再没有感觉,不再爱他,爱情最终会败给岁月。

现在一切只是暂时的,有幸相遇,无缘分手,都会过去的。

此时,叶小榆好想被谁围在怀里,轻轻呵吻着,给她温暖问慰。可她脑海中闪过一个个人影,却发现这样的人一个也没有。她更不能给妈妈打电话哭诉,那会吓坏她的。

叶小榆含着泪笑了,双手环抱住自已,既然没有地方可去,那就随便去哪里吧,只要不再回到那个有他的地方就可以。

所有的结局都已写好

所有的泪水也都已启程

却忽然忘了是怎么样的一个开始

在那个古老的不再回来的夏日

无论我如何地去追索

年轻的你只如云影掠过

而你微笑的面容极浅极淡

渐渐隐没在日落后的群岚

遂翻开那发黄的扉页

命运将它装订得极为拙劣

含着泪

我一读再读

却不得不承认

你我的相识是一本太仓促的书

(这一章写得心力交瘁,郁闷得想大哭一场。以后,尽量不碰这类题材,太压抑了。)

[正文:第十二章,了悟下]

纪跃飞被自已吓住了,他整个人全傻住了,他没想到一向冷静自制的自已竟会为叶小榆一两句气话就失手碰伤了她,他真的是一家跨国公司首席执行官吗?隔壁的座椅上还有她滴落的血迹。鲜红的颜色刺激了他的神经,他一下醒了过来,慌忙冲下车,街上人流如潮,哪里还有她的身影。他追到地铁、公车站、商场,这附近的每一条街,他都细细找寻着,似乎到处都可见她纤弱的身影,却明明都不是她。

想不到寻一个人竟是这样的难,他拿出手机,疯狂地拨打,“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纪跃飞无力地依在街角的树上,张望着行人,忽然他想到了家,他大步跑回停车的地方,飞车回家,空旷的家中一片漆黑,屋里少了她的存在,莫名的安静起来。她话不多,但只要她呆在家中,即使两个人都不说话,空气里仍有着另一股气氛流动着,并不是这样的安静,而这种安静让人浮躁不已、心慌不安。

摊坐在沙发上,纪跃飞紧抓住头发,把车钥匙甩出很远。事情怎么发展到这种程度呢?他本意想好好地接她去吃个饭,两人好好聊,勾通一下她刻意冷战的原由,对,今天还是她生日,他忘了,也想借机弥补一下,可是,现在呢?不知她在何处,而且她会不会哭?

想到这,纪跃飞闭上眼,真想打自已几下。相识十二年,恋爱三个月,结婚半年,他们之间从未有口角过,他几乎没有看过她生气的样子,有时她有些小的不开心,她就静静坐着,默默等情绪过去,然后就恢复如初了。她内敛,不会大喜大悲,最开心时,就两只黑眸晶亮晶亮地闪烁着,像会说话似的。可这一次,他们吵架了,顺带着还发生了失手的事情,她内心原来也不像表面那样平静,气起来时,话一样尖刻刺人。

结婚后,他真的是百分百的忠诚,这是一个已婚男人最起码的道德,他做到了,可她竟然怀疑她,还提出从前的事,还有那个碍眼的帅气男生,天,纪跃飞一下呆在那里,停下拉扯头发的动作,她会不会去了那男生那里?

他眼中倏地又冒出了怒火,嫉妒、愤恨撕咬着他的心。如果真的是,那他绝对绝对不会原谅她的。可下一刻,看着窗外渐浓的夜色,他的心又惶恐了起来,他心中明白叶小榆不是一个随意的人,此刻她必定独自在什么地方呆呆地坐着,那地方会是哪里呢?

前几日的预感果然成真了,他不知她常去的地方,不知她的朋友,没有她办公室的电话,不知她同事是谁,在她走开的夜晚,他只能守在这家中干急。

门铃忽然响了,纪跃飞欣喜地路过去。门外是一个象体育健将般的壮实男子,“哦,是付刚呀!”纪跃飞失望地打开门,让来人进来。

来人手中捧着一大包礼物,看看纪跃飞,又看看黑漆漆的屋子,“怎么啦,脸色这么难看?”

纪跃飞苦笑地开下灯,摇摇头,“蜜月愉快吗?”

付刚是公司副总,也是公司里唯一认识叶小榆的人,上个月结婚,刚从新加波度蜜月回来。

付刚探身看看书房,“还行,吴君喜欢新加波的干洁,花园城市吗,比较而言,比北京舒适多了,她挑了些小礼物,带给叶老师,她人呢?”

纪跃飞耸耸肩,“我们吵架了。”

“吵架?”付刚不禁放大声音,瞪着纪跃飞,那个文文静静的叶老师会吵架?

纪跃飞点点头,“没有什么事,就那样吵起来,然后她跑出去了。”

“你没有追上去?”女人都是冲动的精灵,任性起来,一点理智都没有,那时唯一的良策就是低头认错,劝哄带情话绵绵,然后瞬刻就风平浪静了,其实也不难对付,这是付刚的经验之谈。

“慢了一点,没追上。”纪跃飞沮丧地低下头,一头乱发随意散在头上,不复往日的自信和潇洒。

“找找呀!”付刚急了,他现在还敢泰然处之。

“呵,”纪跃飞抬起头,“你以为我没有,只是北京那么大,我到哪里找去?”

“她常去的地方,蜜友的家中什么的。”

“呵,我不知道她有没有那样的地方。”

“你。。。。。。。”付刚想说你都结婚半年了,这个老公怎么做的,但看看纪跃飞一脸自责落莫的样,他这些话还是咽了回去。

“依叶老师的性子,她不会乱跑的,可能是找一个熟悉的地方好好平静一下,你不要太着急,说不定一会就回来了。”付刚为纪跃飞倒了杯水,安慰道。

“但愿吧!”

“跃飞,你为什么要和叶老师结婚?”,付刚和纪跃飞是多年的好友,他到这家公司做副总,也是纪跃飞极力推荐的,他知道纪跃飞有一个小青梅,但没能终成眷属,后来他和吉秘书之间的关系,他也知道,可他最后却和叶小榆结婚,他一直搞不清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