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过婚,哼,只怕你男女经验还没有我多吧。”

“纪超!”她大声吼了出来,用脚踹开他,手拼命擦着他碰过的地方,充满屈辱地说:“不管我如何没有经验,你没资格对我这么毛手毛脚,现在,你给我出去。”说完,她痛恨至极地看他一眼,忍着泪背过身去。

“我不想说对不起,我只是第一次如此地疯狂爱上一个人而已。”他低声说,冲门而出,听得大门咚地被关上,一切复回到寂静。

叶小榆紧绷的身子一下放松下来,仰身跌坐在床上,羞窘、难堪、不平。。。。。。什么样的情绪都有,这是个什么样的夜晚,走马灯似的看着一个又一个从她面前经过的人,有伤她的、关心她的、爱她的,她何时成了别人的焦点了?二十四岁之前,她象一粒尘土,谁都视而不见,二十四岁之后,她成了一粒沙,谁都忍不住揉一下。

“你们吵架了吗?”高倩在外面探头探脑。

叶小榆苦笑,“进来吧,老师怎么可能和学生吵架?”

高倩在床边坐下,嘟着个嘴,“那是你的想法吧!纪超可不这样想,那个外星人,从小就酷酷的,走路都目不斜视,眼里不放下任何人。我看不惯,有时就和他对着干,呵,不过,他对你好象很用心。”

"你们怎么没有谈个恋爱呢?”叶小榆悄悄转移话题。

“哈,你想我被UFO带去外星球吗,不,地球上虽然环境不好,但美妙的事情还是很多的,我想好好做个人类。我和他恋爱是不可能,做哥们更谈,迫不得已只能承认是个同学吧!我有男朋友的,对了,他下周要过来。我先提醒你一下。”

叶小榆懂了,“要我回避吗?”

“如果你不担心看到限制极画面,就可以呆下来。”高倩大大咧咧地说。

叶小榆到红了脸,“知道啦,我暂时住别的地方。”

“你有吗?”

办法是人想的,她相信一定有,但现在不是考虑那些小事的时候,到是纪超有点让她出乎意料,她该拿他怎么办呢?

“师生恋好浪漫的,你们要继续吗?其实你们很相配,纪超高高大大,你娇小清丽,养眼得很。”高倩小声地说。

“呵,你以为是言情剧呀,还师生恋?”叶小榆坐起身,揉着额头,“我没有办法接受纪超,可能刚开始就在心中摆正了他是学生的位置。”

“什么学生,你知不知道,他去那个B大是你们学校硬请他去的,主要是想让他代表学院参赛,给学院扬名。纪超是国内很出名的程式设计师,许多大网站都抢着要他呢,他在高中时就赚了几百万,现在更不敢想像了。他就是比你小个一二岁吧,其他可比一些男人优秀太多了。”

叶小榆明白了,怪不得学院对他上课一直网开一面,什么都不计较,原来是这么回事。“那我更与他不可能了,他太优秀,又比我小,我们不配。”

“傻瓜!”高倩挫她一下,“他喜欢你就行了,天天巴巴地跑过来,只为看你一眼,你讲一句话,他眼睛就亮晶晶的,很温柔的样子,看得我都想爱他了。”

叶小榆无语,她不傻,只是她现在无法接受任何人,纪超再优秀也与她无关,给不了别人希望,就只能狠心一点,让别人绝望。

“他以后会遇到不错的女生的。”她自我安慰地说。

“他心智很成熟的,同龄的女生只怕他入不了眼,呵,当然不是指你老啦,你也属怪人一个,年岁不大,读太多书,而且还很清雅,自然就让他高看啦,怪人对怪人,很配的。”

“好啦,不要随意拉郎配,睡去吧,我很累了。”头痛欲烈,叶小榆催促道。

“哦哦,对了,你们刚才玩到几级?”高倩坏坏地一笑。

叶小榆拿起枕头朝她扔了过去,“胡说什么!”

“呵,我在外面听到啦!”高倩保命似的跑出门,还不忘回头补一句。

叶小榆挫败地笑笑,把床微微理了下,和衣躺下。当一切都静下来时,闪过眼前的还是那个让人痛心的纪跃飞,此刻,他想必正与吉星儿共赴巫山,逍遥不知归路在何方?

如果当初嫁给他的是媛媛,他会这样吗?

答案是肯定的,不会,她见识过他对媛媛的不离不弃。一切的根缘都是因为她的冒然闯入,失败的人只有她。

以后,关于他的一切,她不会再提起了,关于他的记忆,她也要尘封了。

就此别过,来生不见!

泪悄悄地从眼角流到枕头上,今夜,又注定无眠了。

[正文:第二十章,静默的树 中]

就在叶小榆转身而去的那一刻,纪跃飞就黯然地松开了那个吻,吉星儿状似娇羞地埋在他胸前,双手紧环住他的腰,他象个木头人一般随着她走了出来,心中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

餐馆小弟开来了吉星儿的车,上了车,驶上车道,他才有一点点意识。

“去哪里?我家还是你家,不然酒店?”在一处浓密的树荫下,吉星儿把车停下,妩媚地探身吻吻他的唇。

他愣了一下,“对不起。。。。。。”

没等话出口,她用吻堵住他的嘴,摇摇头,“不可以说,火是你点的,你要负责熄灭。我们很久不一起了,你不想念那些激情四溢的夜晚吗,我在你怀里,汗水顺着你的额角落在我的胸前,那些小水滴呀。。。。。。”她边说,手边轻柔地上上下下抚摸着,所到之处,就燃起了一处火山。

也喝了点酒,也被叶小榆身边的男人所刺激了,也因为吉星儿力度恰好的挑逗,身体远比理智来得诚实,纪跃飞很快有了感觉,脑中陡然生出一种狂热的报复情绪,他到要让叶小榆看看,这世上不只有她一人,他有的是投怀送抱之人。

他的身子立刻就紧绷住,他反被动为主动,粗野地按住吉星儿的身子,几乎是嘶咬着攻击着她的唇,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惜。

吉星儿半闭上眼,迷醉地低语,“好象我们回不了家了,怎么办?”

他腾手把她从驾驶座抱起,熄去所有的灯,让她坐到了自已的身子,野蛮地扯去她的衣衫。他听到了吉星儿充满了渴盼的呼吸声,全身上下每一处都疯狂地跟随着他的手而翻腾波动。

没有任何预期,他贴紧了她,身子急速地律动着,她呻吟出声,发出满足的叹息。

纪跃飞闭上眼,关闭理智,让欲望占上峰顶,他狂乱地与她缠绵着,“小榆,小榆,小榆,”吉星儿忽然听到他低柔地呼喊,她睁开眼睛,看到他俊伟的脸上有种温柔到极点的神情,所有的感觉如潮水退去,她有说不出的沮丧,却又不想轻易放开,她伏在他肩上,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激情褪去,纪跃飞漠然地把她从身上抱开,看她的眼神象是是个陌生人般。理智开始复苏,浓浓的悔恨让他根本不敢多看她一眼。收拾好自已的衣服,看她也穿戴好,他打开车门,抱歉地说:“我头有点晕,想下车走走,你路上开车小心点。”

这句话是他这一晚对她唯一的温柔了,她不在意,她的心脏够强,她娇笑着说:“不要太晚,纪总,明天见!”

他淡然地点头,迎着漫天大雪向前走着,雪花打在脸上,眼都睁不开。寒冷让头脑清晰,一滴热泪悄然从眼角滑出。虽然他和小榆已没有任何关系,但此刻他却有一种强烈的背叛她的罪恶感,他是坏了,再也没有资格拥有小榆了,再有没有理由爱她了。

爱?他突然停下脚步,这个字眼吓得他呼吸紊乱。他爱小榆吗?

此刻,他猛然意识到,爱的,一直都爱的,从初次相见,那一抹纤细的身影站在媛媛身边,他就悄悄被吸引了,她是他安心的源泉,七年来,他和她联系最多,说是为媛媛,但只要听到她甜婉清雅的声音,他就有无尽的动力。媛媛是聪明的,看出来了吧,所以才割爱割得那般干脆。她来北京后,他很快就转到北京,想见她的念头象疯了般,他去找她了,他和她谈媛媛,媛媛是她的好友,没有媛媛,他怕没有理由去看她,她果真让他近了,而他却看不到自已的心,以失恋的名义,放纵自已的情欲,直到她撞见,她远离,他才开始害怕,再次相逢,他不惜用心计迷惑她,直到她成了他的妻。他自欺欺人地说,那是因为她乖巧、懂事,其实他已爱了她太久太久,直到彻底失去时,他才明白。

怎么能讲媛媛移情别恋,真正移情别恋的人是他呀!只是他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已深爱着媛媛,但看到冯如海时他只有祝福,而不是妒忌,而不会象刚刚看到那个冰山男子时,自已妒忌得发疯,失态得不顾形像。

他怎会那般蠢?怎会那般轻易放手呢?为什么要到现在才想明白,而且是在背叛她之后呢?

纪跃飞此刻后悔莫及,坐在人行道的长椅上痛哭失声。

他忽然有一个强烈的冲动,很想听听她的声音,想告诉她他做错了,然后再说他爱着她,很爱很爱。他拿出手机,按一就是她的号。电话通了,一直一直响着,却无人接听。他不放心,再拨,依然没有人接。他怕储存错误,又一个一个地按了数字键,还是没有人接。他抹去脸上的雪花,不想再打了,他要去找她,可是她住在哪里呢?他却不知晓,他想去集训中心问问总有人知道。头有点痛,他急切地走上车道,定定神,想确定清华园的方向,想看看有没有出租车经过。

大雪中,一辆急驶的大卡车没有看清深夜路道上有人,等近了,已来不及,司机惊慌地把方向盘打向路边,可惜速度太快,还是没有来得及,车道上的人被撞飞出几米,接着是手机碎烈的声音。

卡车也侧翻一边,司机爬出驾驶室,看着雪地上鲜红的血迹,惊恐的叫声响彻在寒冷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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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起来,雪已经停了。叶小榆打开窗,深深地呼吸一下寒冷空气,接受冬天来临的现实。她找了件绿色的长大衣,还有同色的围巾,高倩那只夜猫子还在熟睡中,她轻手轻脚地下了楼,不曾想,在楼下看到仲凯的身影。

在北美生活过的他,北京这一点寒真的不算什么,他穿了件灰色的大衣,高大的身材越发挺拔了,看见叶小榆,他点点头,蓝色的眸子有一点暖意,表情依然一板一眼。

“早,仲凯!”叶小榆跑着走向她,鼻子一下就冻得通红。

“我是用走过来的,只要十分钟,睡得好吗?”他怕她跌倒,挽着她。她不客气地攀住他,踏着雪往清华园走去。“虽然不香,但终归闭眼休息了一夜,算有些恢复吧!”

“我一直不放心。”他的话象这天气没有任何温度,可她却听出了他的关心。

她小声地说:“不提昨夜,好吗?”

“嗯!”他同意地点头,如果这是她遗忘的方式,他赞同。她的痛,他感同身受,才会一大早跑过来看她好不好,脸色虽苍白,但还好。绿色的大衣映着白色的积雪,她清新如初春一颗绽牙的小树,惹人心动,他真希望有个人能认认真真地爱着她。

“吃过北京煎饼吗?”拐角的地方,有个中年妇人点了炉子,正在为来往的学生做煎饼。他摇头,她松开他的手臂,上去买了两份,递给他一份。

他的家在美国也算是很有名望,对饮食相当讲究,他没吃过路边餐。他恐惧地看着用纸包着的有黄有红有黑的一团,看她吃得香香的,他试着咬了一小口,辣辣的,有点香,还有点怪味,他说不出,总体来讲,不算很难吃。

“还行吧!”她帮他拭去嘴角的酱汁。

“嗯!”他点头,不象汉堡,不象热狗,很特别。

“那以后我带你去吃别的。”她轻笑着说。

“好!”他的肌肉抖动了下,她没看错吧。心中悄然叹了口气,这世上伤人最深的不是任何利器,而是最深爱人的无情,仲凯这么优秀这么英俊,也被伤得体无完肤,他和她同是天涯沦落人。

擦尽了双手,两人相偕着走向集训中心。他早晨有节课,她还有作业要改。忙碌的工作,没有悲伤的时间。

打开抽屉,看到手机,她叹了口气,今夜你的手机为谁开,没有谁了,她以后不会再有任何期盼了。打开屏幕,十通来电未接,她讶异地打开通迅列表,有三通是纪跃飞的,还有二个是付刚的,还有五个是陌生的号码。

发生什么事了吗?他不是再和吉星儿缠吻吗,为何还要打来电话,难道是眩耀?

她扔开手机,不想了,拿起作业本,准备去教室。前进的脚步又后退过来,她抿抿嘴唇,拨了通电话给付刚。

“叶老师吗?”付刚疲惫而又急促的语音。

“是,有事吗?”她的心不安份地狂跳着。

“快来医院,纪总出车祸了。”

叶小榆呆住了,“不会,我们昨晚见过面,他和吉星儿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