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呀,讲出来吧,如果不适合,我们否决就可以了。”她鼓励他不要事事太过较真,讲错也没什么。

“小榆,我是美国国民,如果我们现在结婚,只要去下领事馆登记,你就可以随我出国了。”

“结婚?”叶小榆不禁重复了一下,关于这个问题他们好象讨论过,也有了结果。

她不渴望她的婚姻轰轰烈烈,但她奢望能平平安安到老。和纪跃飞的婚姻,她失败了,对于再次开始一个分明就是缓助似的婚姻,她很排斥,对仲凯,对她都是不公平的。

“仲凯,我想这个方法不用为好。反正就几个月,我等等吧!”她苦笑着自我安慰。

他轻扣住她的手,“我认为好!”

“仲凯,那是婚姻,不是儿戏。”她惊呼着,提醒他。

“有你这种说法,我就更慎重了。婚姻久了,激情慢慢变淡,爱情成了亲情,我们只不过没有激情,现在就象亲情。”

“我们是朋友。”她强调。她只能当他是特别的“男朋友”,而不是相濡以沐的家人。

“朋友久了,就是亲人。”他肯定。“你日后有了爱恋的人,我们就分开,如果没有,我们就一起过,和宝宝。婚姻说神圣也神圣,说不神圣就只是一第纸,小榆,你不要当负担。”

明明不是春天,她却感觉象是破冰时刻,北京的腊月感觉起来不再那么寒飕飕了。“仲凯!”她喃喃地叫着,她这么孤独,这么无助,这么麻烦,一点点温暖都会让她投降,不要提他这么倾心的付出了。

蓝色的海水轻轻泛着波浪,他站起身,轻拥过她,“我觉得今天的日子好记又难忘,天气也很好,适合出行,适合。。。。。。。求婚。”

“仲凯,麻烦你了。”她依着他,泪眼凄迷。

“我的荣幸!”仲凯闭上眼,脑中猛然跳出久远的一行。

从来不知道/你是一幅意义深远的画作/每多看你一眼/都可以发现其中的奥妙/叫我深深着迷。

从来不知道,他的心有一日因一个清雅女子的泪水而回暖,他小心地前行着,一步一步靠近。

怪不得他说那束花不是约会,而是郑重。他思虑好了,才过来,怕给她压力。她何其幸运呀,有这样的“亲人”。侧目,瞥见桌上那支淡雅的玫瑰,那无以回报的爱恋呀,真让人心折让人不舍,祈愿那样的好男生以后会有一份好的感情归属吧!

他为她穿好大衣,裹上围巾,拉着手走出房间。高倩穿了睡衣,蓬着个头正从卫生间出来,一抬眼看见一张冰山似的俊容,吓得惊叫着跑回房内,门开了一道缝,不敢确定地回望着。

仲凯耸耸肩,小榆歉疚地看着高倩的门,“对不起,高倩,我朋友来得突然,也没和你打声招呼。”

“是外国人啊!”高倩伸出手,把她抢进房内,“怦”拍上门。

“对,混血儿,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什么样的朋友,到了什么程度?”高倩八卦似的责问。

“谈婚论嫁!”门外有人好心地回答了。

“啊!”高倩的眼都差瞪爆了,“不会吧,小榆,你真的是光速啊!我那个酷同学,你怎么办?”

叶小榆无言地摇摇头,“纪超只是我学生,我给不了他任何,高倩,帮我宽慰宽慰他,我走了。”

“我。。。。。。。。”我都需要人安慰,还能安慰别人吗?高倩瞪着叶小榆的背影,什么也没吼出来。

门外却另有一人怒吼成嘶。

“为什么你宁可选别人,却不要我。”

清晨把花放在她门前,在外面转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过来,却看到她的手在别人的掌心。

纪超暗哑的嗓门夹着重喘,像沙纸狠狠狠磨地数遍。

叶小榆一阵晕眩,又瑟缩回仲凯的怀抱。

“她身子有点虚弱,你不要吓她。”仲凯不悦地瞪着那个两眼血红的家伙。

“你不准插嘴,我在和她讲话。”纪超失控地暴吼着。“叶老师,叶小榆,我不管你是谁的妻子,还是谁的女朋友,我不在乎。你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样的担当,想要什么天空,我都给你。”第一次如此痴狂地爱上一个人,却得不到任何回应,他无措地吼着,想吼到她心里,让她看到他。

叶小榆啜泣着埋进仲凯的怀中,“我是真的不能接受,纪超,因为。。。。。。。”

“不要提那见鬼的借口,什么你比我大,什么你是老师,如果你需要,我离开那所破学校,我去把那个户藉改掉。”他急声打断她。

“因为我们已有了孩子。”仲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把她的衣领拉上,他欣赏这男生的勇气,但不悦他的方式。

门内的高倩,门外的纪超就象镜头中的定格画面,张大着嘴,眼眨都不眨。

“告诉我,那不是真的!”纪超放低了音量,诱惑似的对她笑着。一身的落莫,却使他笑得狼狈。

想起艳阳的午后,她抱着他的腰坐车,想起在课堂上摔倒,他相伴的那个下午,想起生日中的惊喜,想起与纪跃飞分手的那个夜,他无眠的陪伴,想起。。。。。。。。蓦然回首,过去的一年中,她感受到的许多温暖都是他给予的,没想到他痴恋的心这么深,她不能再任其下去了。

叶小榆绝然地点头,“是真的,纪超,再几天,我就和仲教授去美国了。”

纪超想装起潇洒,却满脸苦涩惊惶,“你还是选了同道中人,呵,看来我是真的不自量力。”他再无任何理由爱她了,挥去眼角的泪水,掉头而去。

“纪超!”高倩泪眸凄凄,哭叫着追了上去。

“你没问题吧?”仲凯看着怀中哭得象迷途中的小女孩的叶小榆,不确定地问。

“仲凯,人生的旅途中,总会遇到一些让你倾刻间怦然心动的人和事,但只是倾刻,那些注定只是沿途的风景和擦肩而过的过客,是不是?”她哭着说着。

“是,人的心就象一座电影院,来来往往的只是些看电影的人,留下来的才是亲人,很重要的人。”仲凯觉得四肢都僵化了,他恐惧她突然会说放弃他的建议。如果那样,他也许不会象刚刚那个男生那般失控,但他却会永远和回暖的春天说永别。

酸楚的泪揩不净,叶小榆放弃了,任由它流,它漫,泪涟涟地望着仲凯没有表情的面容,良久良久,她,心疼地对他嫣然绽笑。“我再也没有任何问题了,仲凯。”

环抱她的双臂仍在抖,不确定的心仍在抖。“是吗?如果你能快快拭去泪水,那我们还能赶在领事馆休息前办好登记”他不给她压力,只要她开心。

“嗯。。。。。。”她且笑且哭,就此把孤单的行程加进旅伴,从此没退路,不想要退路。。。。。。。

(写得很矛盾,也很累,思绪全乱了,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

[正文:第二十六章,咏叹调 中]

叶小榆觉得她好像走进戏剧或小说的一个角色中,渐渐脱不了身。

从前看过一部好莱坞的言情大片《二见钟情》,讲述一个地铁售票员对一个每天坐地铁的大律师一见钟情,但因身份悬殊,她只是把情感深埋于心。偶然一次大律师晕倒在地铁轨道上,她不顾一切把他从疾驰的地铁前救了回来,在医院里,他家人把她当作是他的未婚妻,待她如家人般热情,她沉溺于久违的亲情中,不敢说破,同时,她也认识了他那个刚从外地回来的哥哥。故事的最后,她发现她的真爱并不是他,而是那个迟来的哥哥。

影片的情节很浪漫,时间又放在新年的前后,漫天大雪,脉脉含情的微笑,欲语还休的表情。

她看了一遍又一遍,独自。

她相信这世界上真的有一见钟情,如她与纪跃飞的初识。但二见钟情,她不知道是否存在。能不能、会不会死去的心还会复燃,她不知别人会如何认为,但她真的不敢去想,爱是一次太惨痛的经历,可她为何又这么快急着走进了第二次婚姻,当然,这与爱无关,可是不代表和谁都可以,仲凯来得恰巧逢时,仲凯可以给她所需要的,纪超也可以呀,而她却选了他,她对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头好乱,什么都理不清。

从法律上讲,她现在是仲凯的妻子,这是事实。而她和他从相识到结婚,只用了不到二个月的时间。

仲凯说他们是各取所需,可她却觉得不止是这一点,但一定不是二见钟情,她确定。

仲凯一身家常的装束,正在厨房为她热牛奶,这时是晚上九点,在他的寝室。同样是寝室,因他是外聘的教授,他的寝室足足有她的四五倍大。

暖气开得大大的,她窝在软软的沙发中,抱着抱枕,看着仲凯小心地端着杯子走了过来。

适宜的温度,在他的目光注视下,她认真地喝完。牛奶温胃,她感到血液在循环。

“仲凯。。。。。。。”她也欲语还休,只是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茫然。

他在她的身边坐下,冷硬的面部线条稍显柔和。

她低下头,把抱枕按下又放开。“仲凯,我们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她吞吞吐吐地说。

“我们好象讨论过很多次,彼此都没有问题。”他表情很淡,无情无绪,象讲一件公事。

“可是,”她侧过身,坐正了朝他,“我好象在利用你,二个月前,我们还是陌生人。”

“小榆,这件事,我不想再说了。放心,我有思考,有掂量,绝对是三思而后行,就此打住,OK?”

是呀,都已成事实,她还在想挽回什么,还在期待什么?

他挪近,腾手抱她,没有不自然,依偎着,象认识了很久很久。“想像一下未来吧,小榆,耶鲁大学的校园很美,里面的建筑很多都非常有名,就是不求学,但观光,你也会喜欢上那里的。”

她点头。硕士毕业时,她有考虑过出国,读过许多国外名校的资料,但家境的艰辛让她决定还是务实一点。

“仲凯,如果你遇到以前的。。。。。。”她不知该用哪个词来称呼他以前的爱人,“就是那位先生,他答应回头,你会如何呢?”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他反问道。

这个问题她曾考虑过很多次,但答案一直都只有一个。她转回视线,看着地上,“我不会再错第二次。”

“答案一致。”他回答得很快。“小榆,总谈过去会妨碍我们以后的生活,回忆无法抹去,但也不应时时放在口中咀嚼。我更愿意多谈一些未来。”

她笑起来,他也学会拒绝的婉转了。

“以后的每一个夜晚,也许我们就象此刻,同处一室,一起看书,一起聊天,很平常,但就是生活。“她幽幽地说。他说过去要一起住,这样他的家人才会信服他们的婚姻是真实的。

他目不转睛看着她,象怕错过什么似的。仲凯很英俊,有精采的魅力,东西合璧的血统,让他的面孔近似于完美。叶小榆不认为自已装模作样,被他这样盯着,她竟然不会害羞,回视的目光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