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过她,右手环住她的腰,把她的头按在他的颈窝,她刚洗过澡,发丝传来都是洗发精的清香味。

“嗯,明天我帮你办下手续,有人帮着看孩子,你可以先少修点课,我研究室的事,你暂搁下。”这样抱着,他有些心不正焉,放在她腰间的手烫了起来。

“身体真的好了吗?”他听任心的主使,闭上眼,细吻着她光洁的脖颈。

叶小榆一下就全身紧绷着,想起身,他趁势拉她坐到了腿上,手情不自禁覆住她的胸前,爱抚圆润的线条。

她胀红了脸,“仲凯,这样不太好。”

他煽着眼睫俯下身躯,脸庞在叶小榆眼中形成特写,那俊朗的面容,认真专一的神情,这么近的仲凯。。。。。。。她的心不由自主加快,呼吸也随之急促。

“闭上眼睛,亲爱的。”

她一时恍然,乖乖听话。

她似乎听到一声轻笑,是仲凯笑了吗?冰冷的唇柔柔贴住她的,瞬刻,就缠卷着她的唇舌,手指从她的衣领探了进去,慢慢游移,所到之处迸发的热力几乎将她焚化。

“仲凯。。。。。。”她娇喘,面容烧烙着。

“亲爱的,我因你而是一个完整的男人。从你在我身边的那一刻起,我就好想要你,好想,一直都好想。。。。。。。。”他说,声音是撕烈的,切开了所有限制、束缚、假装,赤裸裸地吐露。

“可我们。。。。。。”理智想抗议,身子却渴望地贴紧了他。

喜欢他的亲吻,喜欢他的拥抱,和亲昵的抚摸。

“我们是夫妻。”他眼神微黯,但遮不住深沉的渴望,“是不是?”理智早已飞到了云外,他仍抓住最后一丝,等到她的肯定。

“是!”她真的无法抗拒了,羞红着脸,埋入他的怀中,顺合地抱着他。他这般珍视,这样的怜惜,从此后,就交给他吧。

夜,悄悄深了,主卧室里的人却忘情又失控。。。。。。。

[正文:第二十九章,蜕变 下]

钱钟书先生说过,甜密的日子快如光速,漫长的等待则象永远。其实不管是光速还是永远,每日的光阴都是一样。年年岁岁,岁岁年年,几下旋转,已过五年。

又到春暖花开时,日光渐渐拉长,春天的景色益加美丽,夕阳的炫烂不易教黑夜掩了下去,拖迟老长的光华直舒人心神。

顺利签下今年的第一票大的合约,纪跃飞舒适地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让自已整个身心放轻松。

公司去年换了新的写字楼,他这间办公室宽敞又明亮,四面的玻璃墙,透光特好,站在办公室里,尽赏北京的繁荣。里面还有一间休息室,现在几乎就是他的家了,反正回家也是一人,在哪还不都一样。

“哦哦,总裁一个人躲在这儿摸鱼,那我们这些做下属的,不是可以翘班吗?”付刚拿着公文,放在桌上,顺便坐下,笑着拍拍他的肩。

日子过得太顺,付刚比婚前胖了二十斤,本就体形粗壮,现在猛一看,有点象日本的相扑运动员。

“多做点,可以帮你减减肥,不要怨了。”纪跃飞没有睁眼。

“我老婆喜欢我现在的样子,说很安全。”付刚骄傲地说。

“嗯嗯,确实安全,别人想抢,也没那份胆量。”纪跃飞被他挤得睡不住,只得坐起,斜眼看了一下他的大肚子。

“喂,妒忌呀!到是你,看看现在都瘦得前心贴后背了,饭也一样吃,不知长哪儿了。”付刚很是不平。“是不是夜夜不睡,尽想美女了。”

一说完,付刚就知玩笑过了头,果真,纪跃飞俊容即刻就黯了下来。那一年,他从美国回来,什么都没有说,人却变了许多,埋头于工作,把自已过得象修道夫。

付刚从衣袋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递给他,老朋友了,懂得这时候不需要太多的言语,一根烟就可以了。

纪跃飞自嘲一笑,“真想翘班吗?我们两个很久没有一起喝酒了,要不,现在去喝两杯?”

“行,不过,老婆大人关照过,今天要去机场接岳母大人。”

“算了,你去忙吧,我一个人喝去!”纪跃飞拿起西装,找到钥匙。

“不,不,我陪你,要不你陪我一起去下机场,如何?”

“你以为我们是少男少女,去机场看飞机升升落落好玩啊!”

“回归一下青春有什么不好?走吧,走吧,我来开车,你闭目养神就行了,把我的岳母大家送回家后,我陪你喝个尽兴,不醉不归。”付刚不由分说,拿起他的西装,拉着纪跃飞就走了。

纪跃飞无奈地笑笑,“好啦,放手,员工们看到还以为什么呢?”他穿好西装,跟着他下电梯。

“最多说是GAY。”付刚夸张地拍拍他的肩。

纪跃飞推了他一把,“去,还GAY呢,我要是,怎么也找个时下流行的花样美男。”

“象纪超?”

“他,我可不敢要,那个模特儿女友二十四小时盯人,我可怕她把我骂死。”

付刚哈哈大笑。

缘份是个奇妙的东西,纪跃飞怎么也想不到他和纪超现在会处成不错的朋友和同事。纪超毕业后,在一次国内程式大赛中,他以无可匹配的实力折得桂冠。多少网络公司高薪争聘,纪跃飞刚刚成立了一家网络子公司,当时也在场,他给了纪超一个不可思议的酬劳数字,纪超看了他一会,签下他的公司。

现在,这家网络公司在同行业中是营运最好的,纪超是公司的总经理。相处中,他和纪跃飞成了很好的上下属,私下也成了朋友。但他们二人很默契地从不谈起叶小榆。纪超的女友高倩在模特儿界半红不红的,但她管纪超却是最优秀的。她有无尽的精力让纪超对她的行动举手投降。这世上从来就是一物降一物,象纪超这样的酷男,只能这样守着看着,不然他的心想攻守下来太难太难。

机场永远那般忙碌,飞机起飞、降落,让人分离、归来。

出关处人太多,付刚怕岳母看不到他,做了一个大大的牌子举着。纪跃飞微笑地退到领行李的转盘前等着。

忽然一位机场保安跑向了他,生气地说:“先生,请麻烦你抱好你的孩子。人太多,走散了可不好找。”

纪跃飞纳闷地摇头,“我想你弄错了吧!”

保安瞪了他一眼,回身几步,抱着一个粉嫩的女孩塞进他的怀中,“你这样的爸爸太不负责了。”说完,跑到另一处维持秩序去了。

纪跃飞哭笑不得地看着怀中的小女孩,乌黑的头发扎了几个小辫,脸圆圆的,有些婴儿肥,眼睛晶亮晶亮的,看着确是有些眼熟。

她歪着头,也正好奇地打量着他。小手轻刮过他的脸腮,“那位叔叔说你是爸爸,你是吗?”女孩的发音带点怪异的腔调,想必是国外长大的。

“我不是爸爸,你爸爸呢?”莫名地爱上了这张小脸,情不自禁亲了一下。

小女孩摇摇头,“我没有爸爸,我有爹地,有妈咪。”

“啊,爹地就是爸爸呀!”纪跃飞笑了。

“错,妈咪讲过,爹地是爹地,爸爸是爸爸,不一样的。”小女孩很认真地说。

“啊!”这是什么新理论呀!

“那妈咪和爹地呢?”

“爹地去法国开会了,妈咪,妈咪。。。。。。”小女孩这才想起找妈咪,小嘴一撇,眼泪溢满眼眶,就想放声大哭。

“哦,哦,宝宝不哭,我们找妈咪。”纪跃飞仰脸,心疼地帮她拭去泪水,眼睛四下张望着。

“叶儿,叶儿!”一位推着行李车的女子着急地叫着。小女孩挣脱纪跃飞的胳臂,小粉蝶似的飞了过去。女子张开双臂,蹲下身,紧紧抱住,“宝贝,你想吓死妈咪吗?”只是等了几件行李,回头一看,女儿就不见了,叶小榆差点吓疯。

“妈咪乖啦,叶儿和叔叔一起玩,没有乱跑。”小女孩子回身指指纪跃飞。

纪跃飞全身僵硬地站在那儿,离她有十步远的距离,他深邃的目光紧锁住那第魂牵梦萦的面容,一颗纠结的心很快铰疼了他!

“天!”叶小榆不敢置信地看着,分了五年,好不容易回到国内,第一眼竟然是他消瘦的面容。深埋多年的某种情意柔柔地从心中泛了上来。

“小榆。。。。。。。是你。。。。。。真的是你吗?”纪跃飞走近她,宽厚的大掌缓缓贴近她的脸,略停了一下,才有勇气碰触她。

叶小榆一惊,脖子僵硬,马上感觉自他的手传来的一股温热。她心陡地一跳,退后几步,挤出几丝笑容,“好。。。。。。好巧!你来接机吗?”

她的疏离,他一怔,一股刺疼传遍全身,蓦地想起多年前新泽西州那个温馨的黄昏,他收回手,紧紧握成拳,意识到她不再是他的谁。

“妈咪,你认识叔叔呀!”叶儿细声细气地看看她又看看他。

“跃飞,你怎么跑这儿了,”付刚的叫声打断了叶小榆的回答,“天,是叶老师呀,好久不见啦,这。。。。。。。。”付刚猛然看见了叶儿,震惊地呆在那里,失声叫道:“跃飞,她。。。。。。她和你好像。”

纪跃飞脸孔在一瞬间紧绷,苍白得没有血色,“你说什么?”

付刚看叶小榆低下头,一脸痛楚,耸耸肩,摆了下手,叹息。

纪跃飞突地抱过叶儿,冲向一边的洗手间。镜子中一大一小两张面容,虽然她很小,但那眉和眼、额头,真的和他极像极像,他的脑“轰”地一声,她不曾前卫到和任何人一起,那是他的孩子,他的,他的。。。。。。

泪瞬刻就流了下来,他疯狂地跑出来,瞪着追过来的叶小榆,低吼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是没有今天的相遇,你就一直当我是个傻瓜对不对?”

叶小榆闭了闭眼,抿抿嘴,微笑着对叶儿说:“叶儿,可否和这位付叔叔一起,妈咪有事,一会就过来。”

“不,”开口的是纪跃飞,他紧紧抱住叶儿,“我不放手,谁也不给。”

叶儿吓哭了,要妈妈抱。

叶小榆无奈地看着付刚。付刚爱莫能助地摇头,换哪一个男人在此刻也会失控,过了五年,才知自已有个孩子在人间。

“纪大哥,我不走,孩子给我抱,你帮我提行李,我今日还要赶到奥赛中心开个会。这件事,我一定会好好和你讲的。”她故作镇定地说。

很久前,她就想回国,只是学业太紧,叶儿也小,没办法长途飞行。今年,她被选为国际奥赛评委,刚好赛事在北京,她终于成行。她想过要见下纪跃飞,告诉他叶儿的事,但没想到会这般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