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超过一个小时。”景虞看了看手表。

他起身抻了抻衣服,景虞提着袋子说:“我去换衣服了,你等几分钟吧。”

他点头,绅士有礼,“好。”

接着便拿过桌上的一份报纸看了起来。

等景虞换好衣服以后,她便提着行李跟褚慎远一起下楼了携家带口奔小康。

退了房以后,景虞便与褚慎远告别,“我还有点事,我自己坐出租车回去了,你不用送我了。”

褚慎远也未挽留,叫了司机来接自己。

等到褚慎远也上车离开以后,坐在对面咖啡厅的褚心唯这才从这场噩梦中醒来,她失魂落魄的从咖啡厅里走了出来,心底是已经下了定论了。

她的父亲出轨了。

孤男寡女在宾馆里一待就是一个小时,难道是纯聊天吗?两人地位差距悬殊,难道还能是朋友?就算她是傻瓜也能猜到两人做的什么肮脏事。

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第一次见到他们俩在一起的时候?她应该警惕的,父亲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请一个没什么交集的女人吃饭?

在这一个小时的漫长等待里,她已经从一开始的不知所措到现在淡定接受,她心底乱七八糟此刻什么都想不起来,愤怒有之,难过有之,迷茫有之。

总之这一切的情绪交织缠绕在一起,让她的大脑似乎要爆炸了一般。

可是,这件事她不能告诉任何人,也不敢告诉别人,母亲?她肯定承受不了这个打击,父亲?若是自己直接去质问,他会怎么做?

父亲虽然向来对她宠溺有加,可是她内心深处还是很怕他,而如今,她也不愿他们的家会因此儿散了,她只能在心底祈祷父亲或许只是玩玩而已,毕竟那个女人确实很漂亮。

或许她可以用钱来打发走那个女人??

她拨通了电话,接通后马上说道:“我要你帮我查一个人,尽快发给我。”

挂断电话后她便直接开车回了公寓,心乱如麻,最后倒床便睡,她怕自己此刻的模样会被人看出破绽,索性便不出门。

下午的时候对方便给她发来了她想要的资料,资料非常简单,在法国待过两年,随后回国后便待过不少城市,身边没什么朋友,也没有家人,她蹙眉,这资料未免也太简单了。

出身家庭背景为什么都没有?

她马上打了电话过去问,那边歉疚的回答,“确实没查到,这个女人实在太过奇怪了,不是太有背景,就是什么惹不起的人。”

不是有钱就是有权?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还这么辛苦的在外面上班?

褚心唯不相信这个结果,换了家侦探社,结果同样如此,她不死心,说道:“从今天起。给我盯着她。”

————

景虞回到家以后,开始收拾东西,又给张小放打了电话,任劳任怨的张小放同学马上便赶了过来,进了屋便见屋里乱七八糟,景虞正在往行李箱里丢东西。

“姑奶奶,你这是干嘛呢?是被人打劫了吗?”他夸张的叫道。

景虞没好气,“帮我把那两个箱子放到车里去。”

“你这是干嘛?又准备搬家。”他狐疑,不才搬家没多久?怎么又要搬家了。

景虞收拾好箱子一拉,“我从今天开始要积极响应公司号召住宿舍。”

张小放满头黑线,公司自然是有宿舍,但那宿舍是群居宿舍环境自然不用说了,那何止一个差字了得的。

他怀疑的看着景虞,“就你这公主病还要住公司宿舍?”

景虞白眼,她可是从来都没公主病的,她从小早慧,应该说从小就比较独立豆腐花移栽记。

张小放说:“你那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景虞拿了枕头便开始打他。

张小放被她给追的满屋子跑,十分狼狈,“我说实话,你这人怎么还打人呢?”

“谁让你说实话的?不知道人艰不拆吗?”

张小放双手合十,“好吧,姑奶奶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说实话了好吧?”

景虞更加没好气的看着他,简直想上去甩他几耳刮子。

最后收拾累了,屋子却还是依旧乱七八糟的,她将东西弄好以后将其中两个箱子交给张小放,自己拉了一个行李箱。

张小放觉得自己太没有作为男人的尊严了,总是被她呼来唤去的,于是他说道:“今天你一定要请我吃饭。”

景虞懒懒的翻了翻眼皮,“我下个星期都要吃土了,还请你吃饭,等姐妹发达了吧?”

张小放气的跺脚,“谁跟你姐妹,哥们好吗?”

景虞呵了一声不发表意见,人艰不拆,呵呵。

两人从提着行李箱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迎面便撞见了徐勉,他脸色阴沉,只扫了一眼,便拉着景虞的手腕问道:“你去哪里?”

景虞本就平复了一些的心情,又突然上涌起来,“我们有关系吗?我去哪里也跟你没关。”

真他妈爽,原来这样呛人的感觉这么爽,她看着徐勉一脸阴沉,终于有了几分报复的快感。

而一边的张小放努力将自己当成背景板,谁都看不见我,谁都看不见我,整个人已经震惊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卧槽,我到底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了?

徐勉收敛几分,但扣着景虞的手腕仍旧没放手,景虞愤怒的瞪着徐勉,他平静说道:“好,就算我们是没关系的,那你现在是因为不想看到我所以要搬家?”

景虞没好气白了他一眼,多大脸?

“我烦透你了,行吧?我不想再跟你住在一起。”她愤怒的冲他吼。

张小放直接呆滞了,住在一起?天,好劲爆,如何这时候他手里有相机,应该会毫不犹豫的当起狗仔来。

#突然发现自己的女*丝同事是个了不起的人#

#隐藏在身边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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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勉诡异的笑了起来,“你因为不想看到我所以搬家?”

景虞不说话,妈蛋,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她挣扎着,手腕被死死的抓着,“你放手。”

徐勉嗤笑一声,“所以你还说跟我没关系?”

景虞这人最受不得激将法,谁若是用激将法来激她,就算明知道对方是故意也会如了他的意,她将手上的行李箱一拉,“谁怕谁啊,我不搬家了。”

张小放一脸无语。

第35章 终身美丽(1)

任她们多漂亮,未及你矜贵。

——《终身美丽》

背景板张小放走后,景虞关了门,看着被自己折腾的乱七八糟的房间,心底懊恼的想要去死,她大叫几声,只觉泄气万分,为什么自己又回来了?

她洗了澡以后,便又开始睡觉,可是翻来覆去又睡不着,脑海里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冒出徐勉那句狠戾的滚,她越想越烦躁。

她在心底下了决定,就算是住在这里,她也绝对不会再跟他有一点牵扯,她从小还没怎么受过委屈,为什么要受他委屈?

——

最近几天徐勉每天都要去医院陪徐嘉树,忙的团团转,自然没时间跟她纠缠,所以景虞觉得这几日看不到某人分外惬意,除了她的车还在维修需要挤公交以外,都非常不错。

徐勉日子就不好过了,每日里分身乏术,累的够呛,特别是徐嘉树还是一个特别事儿多又矫情的家伙。

比如第二天,徐勉下班后便到医院来看他,徐嘉树每天一个人在这里超级无聊,自然是忍不住便开始想念着景虞,他觉的景虞对他又好,又不会凶他,还跟朋友一样般对他,他便开始想念她了。

可是他在医院里待了两天了,还一次都没有看到景虞,心底不免焦急,徐勉本就烦躁,心情不好,听他一直吵嚷着,更加烦躁至极。

他毫不留情的吼徐嘉树,“你金鱼姐姐以后都不会来看你了,别跟个什么样,人家给你颗枣,我看你都快叫妈了。”

徐嘉树本就敏感,心底对于妈妈这个话题本就自卑,现在还被徐勉这样打击,一下便哭了起来,嚎啕大哭,眼泪花花直掉。

徐勉揉了揉快要爆炸了的太阳穴,冲他吼道:“你再哭一声试试?”

若是在平时,善于看人眼色的徐嘉树早就规规矩矩不哭了,可是这会,眼泪就跟决堤的堤坝一般,再也忍不住的汹涌起来。

并且被他一吼还跟他较劲似的哭的更起劲了。

徐勉忍无可忍,走过去提起他的屁股就打,手上力度是毫不手软,冷冷的威胁他,“再哭。”

这下身心皆委屈的徐嘉树,再也不管不顾,眼泪都掉干了,干着嗓子哭,泪流满面的,看着别提多让人心疼。

徐勉现在正是气头上,才懒得管他,由着他去哭,这小子是给点颜色便灿烂的家伙,不教训便浑身不舒服。

这时,护士小姐推门进来,见到这幅场景,连忙劝道:“徐先生,你怎么打孩子呢?”

虽然说是清官难断家务事,但是这么小,这么乖的孩子,这爸爸怎么忍心下的去手,连忙过去安慰起来逃婚boss,回头是岸。

徐嘉树却是将脑袋埋在被子里,拱着身体不出来,护士小姐没办法,只得离开。

临走前对徐勉说道:“我也是当妈的人了,孩子调皮用别的方法管教就行了,别为了一时痛快打一顿,孩子还小,恐怕以后都会潜意识里怕你。”

徐勉冷静了几分,歉意的点头,“我知道了,谢谢。”

等护士走后,他心底火气消了不少,几步走到床边坐下,徐嘉树不再哭了,只是肩膀还颤栗着。

徐勉不由懊恼,说道:“嘉树,爸爸错了,别生气了。”

还是不理他,徐勉有些沮丧的揉了揉眉头,越来越感觉自己最近真是里外不是人。

他走出去在吸烟区里抽烟,等烟味散尽以后,又去医院的食堂买了饭菜回来,便端到了房间里。

徐嘉树还蒙着被子,听到沉稳的脚步声便知道是爸爸回来了,脸上的泪水已经干了,刚才哭的太厉害,这会眼睛疼,喉咙疼,非常不舒服。

徐勉将饭菜放到桌上,便叫徐嘉树,“起床吃饭了。”

徐嘉树还是不不动,徐勉有些恼火,走到床边便揭起被子,他狠狠的抓着被子不松手,徐勉瞪他,“撒手。”

他吓得一下丢掉,又生怕会挨打,只是委屈而哀怨的看着他,徐勉脸色稍缓,连声音都轻柔了几分,“起来吃饭了。”

徐嘉树这才慢悠悠的下了床,显然,徐勉为了表示歉意,特别选了他喜欢的菜,他虽然表面还是那副模样,但心底却已经原谅爸爸了。

因为他们是家人,爸爸说过的,就算是他们吵架那也只是希望他好。

虽然爸爸有很多不好的地方,他经常说话不算话,答应他的事情总是会变卦,煮的饭也不怎么好吃,有时候还会揍他,可是他知道,这个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就是爸爸了,再也没有人比他更好了。

吃过饭以后,徐勉问他,“想不想回家?”

徐嘉树自然点头说想了,最近两天待在医院里他都有点闷了,他突然想就算是那个最讨厌的数学课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了,还有他真的好想念金鱼姐姐呢,为什么她都不来看自己呢?是生气了吗?

因为那条金鱼死了?

他有些难过,表情也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徐勉见不得他这表情,问道:“怎么了?”

“爸爸,金鱼姐姐是不是生我气了?”他小心翼翼的问道。

徐勉挑眉,“她为什么生气?”

“那她为什么不来医院看我呢?”他声音更低了,闷闷不乐的。

徐勉看了看他,一时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话来安慰他了,想了想说道:“要不然回到家以后请她吃饭怎么样?”

“可以吗?”他抬眼看他,一双黑亮的眸闪着光。

徐勉点头,心底却不知为何升起一股烦躁感,有些郁闷又无可奈何,真是烦透了这种感觉。

医生最后再为徐嘉树检完身体以后,告诉徐勉没有大问题,可以出院了,一听说可以出院了,徐嘉树便高兴的不行,这两天在医院里待着他都郁郁寡欢的,听到可以出院了,自然是高兴了隐婚总裁很专一。

两人从医院里出来,徐嘉树上了车以后对徐勉说道:“爸爸,我想要去买条金鱼。”

徐勉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他的这个儿子,还真是让他头疼不已啊。

虽然心底很烦躁,却还是带了他过去,又去了徐嘉树上次来的买的店里,他重新打捞了一条金头黑白狮子头,可是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这条鱼独自孤孤单单的,十分寂寞。

他问徐勉,“爸爸,我们再买一条,给它做个伴吧?”

徐勉冷笑一声,“你要不要再买一条,当一家三口啊?”

徐嘉树想了想,觉的这个非常可行,忙说道:“那就买三条。”

徐勉扶额。

最后又选了两条,一条体型明显偏小一些,徐勉买了个稍微大点的鱼缸,,然后让老板给送货上门,

买了金鱼以后,徐嘉树心情总算没那么低沉了,上了车后他说:“爸爸,金鱼姐姐在家吗?”

徐勉无语的点头,“在家,就等着你回去好吗?”

徐嘉树却当真,满是惊喜又害羞。

徐勉彻底服了他了。

其实他以前也给景虞买过一条金鱼,想想从前其实也不尽是不开心的回忆,他们在风华正茂的年华里相遇,这本就是一种缘分。

徐勉总是时常想,如果那年他不曾在雪山遇见要自杀的景虞,若不是他因缘巧合之下救了她,那么就没有那些后来了,或许她便真的葬身雪峰,而他的生活也不会被她所打乱。

可是没有如果,第一次见面,她让他觉得怜惜,第二次见面,她善良而无畏,第三次见面,她妖艳而性感。

那些她都不是他喜欢的模样。

可是后来,他们在一起了。

那时候的他还是个穷学生,每周都必须去打工,因为有了景虞,他甚至需要去打工的时间更多了,异国他乡,做一切事情都变得十分艰难。

可是那段艰难的时光似乎成了他记忆里过得最充实的日子,每天需要做的事情便是上课、打工以及和景虞在一起。

景虞从小便学习绘画,有些绘画天分,那时候她在巴黎的街头摆摊给人画画,风景、人物肖像都画,价格人民币十块到五十不等。

有时候碰到生意好的时候,她一天可以卖出十几二十幅,而有时候生意惨淡,好几天无人问津。

什么都需要钱,吃住住行,这些都需要钱。

偶尔她被逼无奈会去华人酒吧里给人唱歌或是跳舞,这种一晚上都能赚上千,可是每次被他发现后两人便又会不可避免的因此而大吵一架,后来她便也不去了。

徐勉承认自己是有些大男子主义,他想就算他一天去打两三份工,他也不愿意景虞在那里唱唱跳跳,那些酒吧里猎艳的男人们一个个都仿佛色中饿狼般想要扑上去恨不得将她衣服扒光。

虽然他也算不得什么正人君子。

可是自己爱上的姑娘,总还是想要将她的所有美丽都留给自己,他希望他能给她安乐无忧的生活,而不必为生活所困给人到处赔笑脸。

第36章 终身美丽(2)

回到家以后,天已经擦黑,徐嘉树狐疑的问道:“现在金鱼姐姐睡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