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看着小爷,正在帮你‘打伞’的小爷。”他看也不看她,加快了脚步。

这一场雨直下到入夜。

虽然躲过了大半日的训练,但日子并不好过,大把的人感冒咳嗽,黎湘湘则没等到入夜就发起高烧来。

赵影也发觉右膝红肿加深,发展到无法在屈膝的时候用力。

校医来给黎湘湘看病的时候,赵影也被寇燃推去做了检查。最终校医诊断是十字韧带拉伤,需要静养。

郑春桐惋惜地说:“给家长打个电话,明天抽空接你回家修养吧。”

赵影直摆手:“用不着!自己的腿我自己知道,注意点就好。”

最终在赵影的坚持和校医的专业要求之下,决定此后几天的训练赵影不再参加,临时担当校医的助手,照顾生病的学员。

第二天清晨,所有人都已经出去列队,赵影站在宿舍楼门前,扶着门框怅然若失。

吴冲神奇地推着一辆军绿色二八男式自行车出现:“推你去营地。”

赵影瘸着腿,欣喜地迎过去,还没来及坐上后座,一个军绿色的身影忽然接过吴冲手中的车把,陆靳泓一脸三好青年无毒无害的阳光笑容:“报告教官,我们吴教官说主动照顾老弱可以给军训成绩加分。”

吴一雄远远地对吴冲做了个摊手动作,吴冲只好让开一步:“推的时候注意点。”

大部队在前方走,陆靳泓推着赵影走在队伍最末。

“为什么不回家休息去?”

“不想。”

“留在这儿能干嘛?”

“……拖累你。”

“不会是不舍得我吧?”

“……臭美。”

“就你最逞强。”

他懂得的,她总是在各种莫名其妙的地方坚守执着。

林间风动,前方是间或响起嘹亮的“一二一”,身后是静谧柔和的初秋林荫道,眼前的时光是年少青春的无忧无虑,为她推着单车的是世上最懂得她的人,夫复何求。

午休的时候,涂伶说在食堂门口要等太久,让陆靳泓先送赵影回宿舍,自己打一份饭回来给赵影。

陆靳泓陪着赵影在宿舍门口等了许久,才看见端着透明餐盒一路赶来的涂伶和寇燃。

回到寝室一看,饭盒里只见菜不见饭,破天荒的一眼看见若干块红烧牛肉。

“吴冲给留的,”涂伶抚着发烫的脸颊,“他是我见过最细心的教官。”

“你一共见过几个教官?”寇燃问。

涂伶推了她一把。

赵影回身看看躺在床上,把被褥盖得密不透风的黎湘湘。因为高烧刚退,她没有参加今天的训练。端着饭盒过去,在黎湘湘的柜子抽屉里拿了饭盒出来,分出一半饭菜:“打的菜多,我给你分了一份,放床头柜上,一会儿乘热吃吧。”

黎湘湘的被子动也没动,赵影回身示意涂伶和寇燃一起出了寝室。三人坐在宿舍楼门前的长椅上边吃边聊,等再回寝室的时候,黎湘湘仍旧裹在被子里,可是柜子上的饭盒却已经空了。

赵影轻轻拿了饭盒,离开之际听见被子里闷声闷气的一句“谢谢”。

射击X暧昧

在此之前,赵影从没想过原来给校医打下手也能忙得顾不上吃饭。

也许是这一代的孩子当真是娇生惯养的,每天总有络绎不绝的中暑病员被送到场边,有了赵影在,小校医倒是落得清闲,端茶送水叮嘱用药的工作统统都交由她完成。

偶尔到午餐时候,陆靳泓还得推着车在一边等着她忙完手边的事,收拾好医药箱才能走。

“是不是有种南丁格尔的荣耀感?”

“你答应我件事。”赵影坐在被他的迷彩服垫好的车后座上,捶着发酸的腰说。

“说。”

“你可得健健康康的,别给我添乱,”她叹了口气,“我以为在一边能乐得清闲,结果忙得恨不能再长几只手。”

“回家多清闲,你又不肯走。”他轻笑,“可见你还是不舍的我——们啊。”

结果证明赵影说好的不灵,坏的一说就灵。

下午实弹射击,学员们兴致满满,赵影坐在场边远远看着场上更替了一波又一波的学员,每人限量5发子弹,有命中的可以再接5发。她坐得远,看不清中靶的情况,只能确定陆靳泓那家伙自从排进场,到现在还没出来过。

一轮又一轮,那个穿着迷彩服的男孩还趴在草丛里。吴一雄捡了宝贝似的大半时间都投注在他旁边,一遍遍地调整姿势传授技巧,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不变的是那个握着枪杆瞄准木靶的身影。

人越来越少,赵影终于揉揉眼睛慢慢挪向射击场。

陆靳泓刚刚交还了老式□□,正揉着手腕走出来。

“人家早走了,你怎么打这么久?”

“有免费子弹,不打白不打。”洁白的虎牙格外耀眼。

开了车锁,赵影单腿跳上车:“你当真每轮都中靶了?”

“你还不信?”陆靳泓推起车,动作明显一僵,“下次你过来亲眼看看。”

赵影拉住他的衣袖:“你胳膊怎么了?”

“没怎么。”

她从车上跳下来,拽着车座:“你肩膀都抬不高,给我看看。”

陆靳泓拗不过她,只得解开迷彩服的前两颗扣子,将领口扒开一些,露出里面的圆领衫。

赵影凑上前一看,白色圆领衫的颈窝处有淡淡的血渍,指尖轻轻地一碰。

他吸了口冷气:“疼哎。”

“不说没事的吗?”赵影一头恼火,“你傻啊?整个营区也没见人被枪柄磨破了皮都不知道的。”

“我知道啊,”陆靳泓露出一口小白牙,“可放弃多可惜,下一次摸枪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赵影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在道边的花坛上,又从医药箱里取了碘酒和棉球:“有点疼啊,你把领口扯大一点,不然弄脏衣服不好洗。”

陆靳泓嬉笑着把迷彩服畅怀,一手把圆领衫衣领扯到肩膀:“够了吗?再大我怕被非礼。”

“……”赵影一副要狠狠地把棉球按到伤口上的架势,却最终轻柔地落下缓缓擦拭。

陆靳泓看着凑在自己脸前的赵影,半长不短的头发从皮筋里散落,丝丝缕缕覆在饱满的脸颊上,细长浓密的睫毛微微抖动着,此刻正紧紧地咬着唇,仿佛伤口的疼痛正籍由他身传至她心。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想替她将碎发别到耳后,他的动作很轻很缓,像是担心惊动这个全神贯注的小姑娘。

赵影感觉到陆靳泓的手指落在自己耳后的时候,刚刚才将棉签离开他的伤口,一惊抬起脸,恰好撞进他琥珀色的眸子里,那里有一个穿着迷彩服的小姑娘,正绯红着脸颊满面惊慌的模样。

陆靳泓猛然站起身,动作幅度很大,险些撞上赵影手中的棉签。

她赶紧抓住他作势要松开领口的手:“药水没干,衣服会被弄脏的。”

“哦,”陆靳泓原本白净的面容升起些微红晕,一手拉着领口,一手扶起车把,“你上来,我单手也可以。”

赵影拎着医药箱,一瘸一拐地走到前面一点:“没事,我自己能走,就是慢点儿。”

为了打破尴尬,走在后面的陆靳泓忽然说:“当兵真不错。”

“就为了打枪?”

“说那么庸俗,保家卫国啊。”

“拉倒吧你……”

“我是说真的……哎呀!”

赵影惊惶回身:“怎么了?”

陆靳泓挠挠头:“刚松手了,衣服脏了……”

“笨……蛋。”

尽管再刚刚开始的时候觉得军训结束遥遥无期,然而事实上感觉刚刚习惯了在军号中醒来,进食堂之前要扯着喉咙吼歌,水房里需要三五个人共用一个水龙头,刚刚和这一群人混熟的时候,军训就已经走到了尾声。

最后的一晚,拉歌的时候教官们终于不再要求必须唱军旅歌曲,可这时候每个营却跟约好了似的,从学习雷锋唱到打靶归来,从咱当兵的人唱到常回家看看,直唱到一个个嗓子沙哑,再吼不出高音来。

吴冲被涂伶推着终于也第一次开口唱歌,十天的军训他的嗓子已经从一开始的磁性变成了半哑,他开口的第一句就跑调了,但是无妨,8营的声音很快就盖过了他。涂伶靠在赵影的肩头,声音低低的,混迹在周围的歌声里,听得不甚清晰。她说,怎么办,我有点舍不得呢。

赵影拍拍她的肩。

夏夜,星空,少年,操场,戎装,军歌……这一切叠加起来就像一出舞台剧的□□,回想的时候还会忍不住被吸进那个记忆的漩涡。

军歌唱了一轮又一轮,忽然有男生的声音破空而来。

“我想送一首歌给我喜欢的女生!”

顿时嘈杂声停滞了一秒,然后欢呼尖叫和雷鸣般的掌声席卷而来。那是个个儿挺高的男生,也许不是为民的,8营的女孩子们都不认识他,但并不妨碍她们对他的兴趣满满。

所有的大声公都被传到了那个男生的附近,生怕他的声音不够响亮传不到那个女生的耳朵里。

刘德华的爱你一万年,第一句全场沉默,第二句开始就有人跟着打节拍,到□□部分的时候,已经是全场和声。这种场景下,即便是黎湘湘也跟着一起在唱“爱你一万年,爱你,经得起考验,飞跃了时间的局限,拉近地域的平面……”

不会唱的人就挑着“爱你一万年”那一句拼命地吼,于是每每唱到这一句,声浪总是忽然抬得更高。

直到最后,赵影他们也不知道这首歌究竟是谁送给谁的,也没有一个女生站出来认领,反倒像是一首被所有正当青春的少年送给彼此青春的一首永恒的情歌。

赵影看见涂伶在最后解散的时候偷偷的抹掉泪水,操场昏黄的灯光下涂伶的眼睛一直含着泪水,她说是不舍得就这么解散,离开这个铁血却热情的军营,但一直没有说不舍得自己视线一直追随着的那个年轻腼腆而细腻的教官。

次日十来辆大巴回到为民中学门口的时候,已过午后。

下车的时候赵影有种大梦初醒的感觉,依稀还沉浸在前一晚的激情澎湃中,一回身又回到了这个已经待了三年的熟悉地方。

赵影和涂伶一块儿下车,她一眼就看见了等在校门边的妈妈,招呼也没顾上打就飞奔而去。

赵影把行李都堆在墙角边,看着同学们陆陆续续被家长接走,一个一个挥手道别,明明知道没有人来接自己,她也不知道在期待些什么。

陆靳泓坐在车尾,下来最晚,把行军包往赵影的包旁边一放:“在等我?”

赵影哼了声:“累了,歇会脚。”

“走吧,”他也不较真,把凉席和脸盆塞给她,自己挎起两只行军包,“好久没吃饱,送了东西小爷还想吃顿好的。”

赵影很想就这样接过他的杂物,然后跟在他身后,就像一切都理所当然一样,可是她却看见了站在不远处街角的那个吸引了往来学生眼神的身影,利落的短发,干净的妆容,小麦色发亮的肌肤,牛仔短外套,黑色包臀短裙,细长笔直的双腿和一双镶了亮片的黑色帆布鞋,就这样悠闲地倚在路旁也让人挪不开视线。

“那个……她在等你呢。”说完她很想拿胶布封了自己的嘴,要你眼神好,要你多管闲事。

陆靳泓朝宁潇潇的方向看了一眼,“哦”了声,仍是背着那两只大包:“走吧,先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赵影把手上的杂物暂时放一边,伸手去拿自己的行军包,好不容易从他手上抢过来,扛上肩,“刚好我下午还约了伊伊,你们吃饭去吧。”

宁潇潇远远地朝他们俩挥手打招呼,赵影也回了个嗨的手势:“你去吧,她应该等好久了。”

陆靳泓看着一脸倔强的赵影,欲言又止,最终只嘱咐了声“路上小心”拎着行李离开了。

赵影看着宁潇潇自然地接过了他手里的杂物,两人并肩而行,渐渐消失在巷子尽头。低下头,看着脚上那双饱受军训摧残、泥泞不堪的帆布鞋,和胸前印着语意不明的英文字母的长袖T恤,因为长时间挽着袖口,现在放下来的衣袖满是皱褶。她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面对宁潇潇的时候,自己总显得这么狼狈,又或许自己根本就没有过像她那样光芒四射的时候。

“还好赶上了。”莫伊忽然扑到赵影身后,一把抱着她的肩,“都怪楚瑜啦,说你们开回来要三点多。”

赵影惊喜地看着仍旧绑着两只长发辫的莫伊,和站在她身后带着薄薄笑容的楚瑜:“你们怎么来了?”

“给你接风洗尘啊,”莫伊捧着她的脸,心疼地说,“都给你晒黑了,又瘦了。”

楚瑜已经默默地背起地上的行军袋,一手拎着其他的脸盆杂物,唇角轻挑:“你这语气真像她妈妈。”

赵影看着身边两个人笑闹着,心底那一抹孤寂才终于一丝一丝化开,挽上莫伊的胳膊,轻声地说了句:“真好。”

闪光X再遇

恢复正常上课后,班委的名单很快就确定下来。

寇燃班长,黎湘湘团支书,陆靳泓学委,出人意料的是居然还给了赵影一个英文课代表的职务。陆靳泓嘲笑说郑春桐对赵影的欣赏还真是八匹马拉不回,毕竟被班主任钦定自己的课代表也是荣耀非常。

生活似乎忽然与初中划开了一道鲜明的界限,套用一句后来非常流行的话——每天叫醒她的不是闹钟,而是幸福感。

第一天上课,走到正伏案看书的陆靳泓面前,看他抬起脸迎着阳光嘲笑“你这踩着铃声进教室的习惯什么时候才肯改?”说着站起身,让开位置让她走进去的时候,她恍然有种回到多少年前的错觉。

两人的文具盒在同一张桌面上左右呼应,两个人伏案的手肘相距不过一厘米,可以随手抓一支笔起来划重点,不必在意笔究竟是属于谁,不懂的题不需要等到中午去岚姐那里再问,随时有人拉过草稿纸一通演算示意,末了还附赠一句“小朋友听懂了吗”。

这样的学校生活,再给她来三年,她不介意。

只除了,那时不时浮上心头的膈应。

她不想承认,每每宁潇潇出现在高一三班门口的时候,她的心总会不受控的忽的一沉。

她听过隔壁班男生对这位高三学姐的形容——腿长腰细盘子好。

就像她很久前顿悟的那样,如果宁潇潇是一颗在黑暗里也能熠熠发光的明珠,那她最多只算一块还未被发觉的石头,凿开之后究竟是美玉还是顽石,尚未可知。

如果不是涂伶忽然转交一封折成方盛的信,赵影甚至没有感觉到,随着高中生活的开启,曾经一度静止在自己身上的时光悄然发生了改变。

她花了半天功夫才完美打开那只方胜,开头就惊得险些扔掉信纸。

“影儿,

初见有女,素衣长发,

顾盼笑兮,于心自喜,

自此之后,念及心动,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陆靳泓爆笑着拍桌:“这信谁给的?眼瞎吗?”

涂伶也把情书拿过去一字一句轻声念了一遍,然后满眼星星无比憧憬:“太浪漫了,‘影儿’,这简直是就是言情范本啊。”

陆靳泓笑得笔尖直颤,“你确定信是给我旁边的这位?什么素衣长发,顾盼笑兮,在哪儿呢?”

涂伶伸手在赵影脸颊一抚,带过几缕发丝:“赵影,笑一个,给他看看什么叫顾盼笑兮。”

陆靳泓笑得一对小虎牙熠熠生辉:“涂伶我跟你说,要么写信这人瞎,要么就是送错了人,这三十多个字就没一个能跟她搭上关系。”

“怎么会啊,”涂伶满脸不乐意,“你干吗这么说我们家赵影,你看看,虽然头发还没那么长,但也已经长发及肩吧,一双剪水双瞳顾盼生辉,虽然是婴儿肥了一点儿,好歹也是肤若凝脂吧?我说陆靳泓,瞎的人是你吧?”

“剪水双瞳?顾盼生辉?肤若凝脂……”陆靳泓扶额,“涂伶,你少读几本言情,离傻不远了。”

“陆靳泓!”涂伶举起手中的小说就要拍他,“你嘴怎么这么坏?”

一旁的赵影从呆若木鸡状态回过神,费了半天劲没把那方胜再折回去,只好随意叠起递给涂伶:“要么你帮我还给那人吧,我估摸着也是给错了。”

涂伶气得手指发抖,指着他们:“你俩合计好了一起气我是吧?人家指名道姓给陈赵影我还能给弄错?爱要不要,不要你自己扔垃圾堆去。”说完气呼呼地回过身。

赵影捏着烫手山芋,迟疑地看看陆靳泓。他假兮兮地笑着摊手:“小爷爱莫能助,你自行解决。”说着埋头验算再没理她。

最终这封信阵亡于放学路上的某个垃圾桶,赵影实在没胆量把这么一封热烈而不具名的情书带回家,万一被陈亚飞不小心看见,大概陈家就要进行一场政治□□了。

秋末的时候,高中部学生会改选,小海报满校园乱飞。

赵影也收到了一份来自宋彦的竞选单,在一张A4彩打就价值1杯奶茶价钱的年代里,宋小土豪一口气给整个高一年级过半的学生都发彩打的个人参选海报。海报上除了他的一张在海边的写真,剩下的都是竞选宣言,类似于将争取更多的文娱活动经费、体育竞赛奖励,课余兴趣班时间等等。虽然所有印了竞选单的候选者谁没说过两句大话,可是印在这昂贵的彩色铜版纸上的宣言看起来莫名的就多了几分可信度。

赵影把宋彦的竞选海报放在陆靳泓的习题册上:“宋彦说学生会宣传部也招人,问我要不要去,说是都会记录学生档案的。”

陆靳泓扫了一眼海报上的文字,抬头问:“参加学生会,是图什么?”

“也没什么,就……挺好玩的。”

陆靳泓微笑:“如果你觉得好玩儿就去吧,如果是为了宋彦说的这也能给档案贴点金就算了吧,有那精力不如花在功课上,成绩才是档案上最好的金。”

赵影默默地点点头,把海报塞进书底,翻出数学习题册开始做题。、

没等新一届学生会名单公布,学校关于兴趣班的新规章就公布了,说是为了贴合素质教育需求,每周三下午的课程改为自选,可选课程包括生物、历史等等课外拓展班,也包括篮球、排球、美术等等真正的兴趣班。

口头上说着把时间都花在功课上的陆靳泓二话没说就报了篮球。

赵影犹豫着在报名表上写下“美术”两个字,陆靳泓看了笑说:“就因为李君夸了你的画两句,你就像转行当画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