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祖母病了,回来看看她老人家。”霍姝张嘴就道,眼睛眨也不眨地扯出言不由衷的话。

霍五老爷和靖安侯听了心里更欣慰了。

在场的其他人也跟着笑,靖安侯夫人也笑得十分温和。

只有霍妙笑得很勉强,别人不知道,她哪里不知道这个姐姐压根儿对祖母就没什么感情,现在回来,不过是做表面功夫,搏个孝顺的美名罢了。偏偏心里清楚,她却不敢说出来,只能憋着口气,看着大伯和父亲对她一脸欣慰。

寒暄几句后,霍姝就问祖母的身体情况。

提起这事情,现场的气氛自然有些低迷,靖安侯叹道:“你祖母她如今需要静养,好孩子,你有心了。”

霍姝继续笑,没再接话。

说了些话后,众人便散了,也没去打扰正在静养的霍老夫人,由靖安侯夫人带霍姝进去探望,霍妙跟在两人身后,抿着嘴,神色勉强。

旁人看罢,只以为她是担心霍老夫人的身体,倒是没有多想。

霍姝过来的时候,霍老夫人刚醒来,看到霍姝时,那脸就直接拉下来,语气不咸不淡地问:“你怎么回来了?”

霍姝仿佛没看到她难看的脸色,笑得甜甜地说:“听说祖母病了,孙女自然要回来看看祖母的。”然后又说起聂老夫人的问候,让她带了很多药材回来一事。

霍老夫人脸皮僵硬了下,一双眼耷拉着,抿着嘴表示她现在心情十分不好。

她哪里听不出这孙女的意思,回来探病是真的,不过是为了做给人看的,同时也让人知道,卫国公府的聂老夫人对她看重,方才会对这事如此上心。

霍老夫人沉着脸,到底没有像几个月前那般,看到她就出口斥责。

今时不同往昔,虽然她心里不待见这孙女,觉得都是她拖累了她大姐姐,可如今这孙女不知走了什么好运道,是府里的姑娘中嫁得最好的,而且还在夫家里深得丈夫太婆婆的喜爱,地位牢固,不宜得罪。

除此之外,霍老夫人知道永郡王府发生这样的事情,以后想要起复,只怕很难了,这门姻亲以后是帮衬不了靖安侯府多少,相比之下,卫国公府这门姻亲就十分重要。霍老夫人虽然不待见这孙女,心里却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看得明白,所以才能勉强忍下心里的不悦。

霍姝坐了会儿,见霍老夫人脸上露出疲惫的模样,就识趣地告辞离开。

靖安侯夫人送她出去,霍妙留在屋子里伺候祖母,看着祖母满脸的皱纹,比半年前苍老了十岁的样子,心里充满酸涩和难受。

霍老夫人看着门口的方向,半晌才冷冷地笑了,朝床前的孙女伸手,“妙儿,过来。”

霍妙忙过去,依在她身边。

霍老夫人轻轻地抚着孙女娇美的脸蛋,叹了口气,说道:“妙儿,姝姐儿今时不同往昔,心大了,翅膀也硬了,以后这府里…”她失神了下,继续道:“不过你们是嫡亲的姐妹,日后和她多亲近罢。”

霍妙吃惊地看着她,半晌方小声地应了一声是,心里却明白,这个姐姐可不是她想去亲近就能亲近的,而且现在什么都迟了。

霍妙伺候霍老夫人躺下后,便坐在床前想事情,手里一下一下地绞着帕子,神色不定。

霍姝跟着靖安侯夫人出了春晖堂后,两人走在回廊上,霍姝便问八妹妹霍妍的情况。

“自从去乡下后,虽然仍是作噩梦,不过最近情况比在府里时好一些了,只是…”说到这里,靖安侯夫人抿了抿嘴,“她心里仍看不开,甚至有些害怕见到男人,听到男人的声音都怕得直打哆嗦…”

霍姝听了,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靖安侯夫人沉默了会儿,别过头悄悄用帕子拭去眼里的泪,继续道:“不过她很想念府里的姐妹,可惜她暂时不能回来,待她回后来,少不得要请姝姐儿回府来姐妹聚一聚,届时还要劳烦姝姐儿和她说说话。”

“这是自然。”

两人边走边说,走了会儿后,突然靖安侯夫人低声道:“我打算寻个名义,将妍姐儿嫁出到外地去,过段时间,就让她以守寡的名义回来,如此,她就算不嫁人,也有理由将她留在府里。”

霍姝听罢,就明白大伯母所谓将霍妍嫁出去,不过是掩人耳目的一种方式,并不是真的将她嫁了,霍妍现在的状态,也不适合嫁人。先将霍妍以出嫁的名义送走,届时再让她以守寡的名义回来,总比明年将她嫁到永郡王府好。

霍姝觉得这个办法挺好的,不过…

“大伯父和永郡王府那边怎么办?”霍姝问道。

靖安侯夫人微微笑了下,眼神极冷,“我自是有办法。”

听罢,霍姝便不再问,只道:“若是有我能帮得上八妹妹的地方,大伯母尽管吩咐。”

靖安侯夫人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她只是帮霍妍,其他的事情她一概不管。如此也好,靖安侯夫人不怕她不管,她不管的话,她才能尽力安排这事情,这比女儿假死送走更好,至少将她可怜的女儿放在身边,有她看着,谁敢待慢她女儿?

霍姝回靖安侯府一趟,得知大伯母已经有安排,终于将霍妍的事情放下。

回到卫国公府里,霍姝先去给聂老夫人请安,见她一脸关切地询问霍老夫人的身体,霍姝就将知道的说了。

聂老夫人自己常年卧病在床,对生病的人有一种同命相连的心态,叹息道:“人老了,各种病就上来,好好养身体才是,儿孙自有儿孙福,不必太操心。”

霍姝抿嘴笑道:“祖母说得是,我外祖母也时常这么说。”

聂老夫人知道虞老夫人,是个须眉人物,以往卫国公府和威远将军府没有什么往来,加上虞老夫人一直住在西北,所以她也没怎么见过她,直到霍姝嫁过来后,两家成了姻亲,自然而然的就有走动,接触几次,觉得这位虞老夫人人还算是不错的。

如此过了几日,眼看院子里的菊花开了,霍姝就给安阳郡主下帖子,请她明日到府里看菊花。

没到半日时间,荣亲王府那边就回消息,安阳郡主欣然同意,明天一定准时过来。

霍姝还以为她又犯懒不会来呢,没想到这一请就来了,不由得噗的一声笑起来。

聂屹刚好从宫里回来,看她笑靥如花的模样,走过去先给她一个拥抱,亲昵地蹭了下她白晳细腻的脸蛋,问道:“什么事这般高兴?”

霍姝扬了扬手里的帖子,朝他道:“我给安阳下帖子,原本以为她又懒不想来呢,没想到回得这么快,估计是又被荣亲王妃逼婚了。”

聂屹不关心这种事情,听罢也没什么反应。

他先去净房洗漱,换了一身干净的衣物,然后将她搂到怀里,一起带到镶楠木的炕上坐下,然后靠着一个弹墨迎枕,半瞌着眼睛,有些疲惫的模样。

霍姝给他沏了杯茶,问道:“最近事情很多么?”

聂屹嗯了一声。

霍姝知道他私底下帮皇帝做事,忙起来时,都不得休息,当下也没问他在忙什么,拿了一把团扇给他扇了会儿,看着他慢慢闭上眼睛休息,就摸来一本游记看起来。

聂屹大概眯眼休息了两刻钟左右,就睁开眼睛,看着乖巧地挨在自己身边的姑娘。

她的侧脸娇美秀丽,肌肤白里透红,晶莹剔透,看着就像某种漂亮的玉色,让他忍不住凑过去轻轻地碰了下。

霍姝转头看他,一双眼睛明亮清澈,仿佛深海处的黑珍珠一般莹润。

突然想起什么,聂屹说道:“你的皮肤变白了。”

霍姝喜滋滋地笑道:“是吧是吧?这还是多亏祖母身边的安嬷嬷,给我一个宫里那些娘娘使用的美白方子,效果真是不错,使用大半个月,就恢复以前的白晳,现在可没有人再敢说我黑了,我还是很漂亮的。”

聂屹失笑,见她一副自恋臭美的模样,只觉得可爱之极,俯首亲了过去。

这一闹腾,等到结束时,天都黑了。

霍姝有些不好意思地缩在他怀里,拉扯着身上披着的衣服,嘟嚷道:“她们一定知道刚才我们在做什么了…”说着,瞅了他一眼。

聂屹长相俊美,身形高大,完全能将她笼罩在身下,这会儿听到她的抱怨,只是在她唇上亲了几下,亲得她的脸蛋红通通的,转嗔为喜后,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

他将她不着寸缕的身体搂到怀里,贪恋那肌肤相亲时的美好,身下依然紧密地交缠在一起,没有分开来。亲了她一会儿,他用力一按,再次就着这姿势进入她湿润的体内,享受那紧.窒的包.裹,方才温声道:“过段日子,皇上要举行秋猎。”

霍姝一听,也顾不得身下的异样,高兴地问:“真的?我能去么?”

“当然。”

霍姝顿时高兴极了,紧紧地搂着他,四肢都缠在他身上,那突然的动作让他毫无防备之下,忍不住闷哼一声就结束了。再看她无辜的模样,聂屹顿时有些无可奈何,男人的自尊心稍微有些受挫。

无可奈何的聂世子当即直接将人抱回内室的床上,再次压过去。

翌日,霍姝醒来时,聂屹已经不在身边。

床上的被子凌乱,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那让人脸红心跳的味道,她身上只穿了一件宽松的月白色绣竹纹的寝衣,从敞开的领口可以看到肌肤上暧昧的痕迹。

邬嬷嬷听到叫唤起,掀开帐幔,看到床里揉着眼睛挣扎着要起来的姑娘,还有那裸.露在外的肌肤上的痕迹,忍不住叹了口气。

小夫妻俩成亲至今,有几个月了,看世子那架势,是十分宠爱世子夫人的,只是怎么就没有消息呢?虽说如今卫国公府的老夫人喜爱她,丈夫也颇为爱重,可没个孩子傍身,仍是不美。

邬嬷嬷心里忧心不已,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伺候她起床洗漱。

刚用过早膳,就听说安阳郡主来了。

霍姝没想到安阳郡主来这么快,这可不符合她的行事风格,忙迎出去。

安阳郡主坐着青帷小油车过来,来到凌云院前,拎着翠绿色绣油绿色缠枝纹综裙下车,看到霍姝,就忍不住叹气。

霍姝可不认为自己长了一张让人想叹气的脸,见她苦恼的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走,咱们先进去坐坐。”霍姝上前拉她,直接往一处花厅而去。

丫鬟们已经准备好精致的茶点,上完茶点后,悉数退到门外的廊庑下候着。

安阳郡主坐下后,就支着脸,又忧愁地

作者有话要说:叹了口气,说道:“素素,可能我这辈子真的嫁不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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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霍姝听到这话,很好心地安慰道:“不会的,你父王有权有势,就算以势压人也能绑个人来娶你。”

听到这话,安阳郡主忍不住白了她一眼,嗔怪道:“你是故意的。”

霍姝给她倒了一杯花茶,“尝尝看,这花茶的味道不错。”

安阳郡主很给面子地端起来喝了一口,品了会儿,又无趣地放下,继续道:“我父王就是想去绑个人来娶我,也要看我母妃答不答应。我最近快要被母妃弄得崩溃了,她一直逼嫁逼嫁的,可她自己都没找到个满意的女婿,逼我有用么?”

霍姝同情地看她,这回不知道怎么安慰。

荣亲王妃的厉害她可是知道的,平时荣亲王妃看起来就是个雍容华贵的王妃,待人和气又不失礼节,是个十分讲道理的女人,在京中素有美名。但若以为她是个和善人,那就错了,光是看荣亲王这些年来,府里只有一个王妃,连侧妃妾侍和通房都没有,就知道她的厉害。

荣亲王虽然手握权柄,深得皇帝信任,但回到王府里,王妃才是天,就是荣亲王,对上荣亲王妃,那也得避让的。

霍姝和安阳郡主莫名地交好以后,也知道点荣亲王夫妻的事情。听说荣亲王妃比荣亲王还要大两岁,而且在嫁给荣亲王之前,荣亲王妃曾经定过亲。

当年荣亲王妃定亲的对象在婚礼前突然病逝,荣亲王妃便从一个待嫁姑娘变成了克夫的女子,就这么耽搁了她的终身大事,好些年都是小姑独处。

幸好荣亲王妃的父母心疼她落得这名声,对她心疼之余,也没有强求着要给她定亲,或将她随便嫁出去。

荣亲王妃就这么拖到了十九岁还没出阁,听说当时她没少被人笑话。

后来,年仅十七岁的荣亲王不知怎么地竟然相中她,要死要活地想要娶她,为此还进宫寻先帝给他们赐婚。荣亲王年少时,听说那性子十分跳脱,连先帝也曾被他闹得头疼,先帝被他闹得没办法,又看荣亲王妃年纪大点,性子也稳重,指不定能镇得住这儿子,狠狠心,就给他们赐婚了。

果然,婚后稳重的荣亲王妃就像管弟弟一样管着荣亲王,将他管得服服帖帖的,当年这事情在宗室中没少被人私底下笑话,直到后来荣亲王妃生下女儿后,荣亲王人也被调.教得稳重了,等新帝登基后,甚至得到庆丰帝的重用,是先帝所有皇子中,唯一留在京城里的。

虽说现在儿女都大了,但荣亲王似乎仍是很受他的王妃管教,回到府里,只要是王妃说的话,他都是听从的。

所以荣亲王就是想给女儿定亲,王妃要是不同意,他也莫可奈何。

荣亲王妃只得这么个女儿,就算在世人眼里女儿懒了一些,坏毛病很多,但在她心里自己的闺女却是样样都好的,自然想给她挑个四角俱全的好亲事,哪里能随便将就?不过她虽然想挑好的,奈何闺女不争气,声名远播,荣亲王妃气急之下,决定不再纵容女儿,一定要将她这性子掰回来,届时看谁还敢挑剔她女儿。

最近安阳郡主一边被荣亲王妃调.教,一边被她逼婚,人都要崩溃了,觉得十几年来过得都没这几个月辛苦。

“人要懒起来,那就是天生的,我有什么办法?”安阳郡主一边大口喝茶,一边抱怨道,“以前我不想出门,最近却被我母妃逼得恨不得天天出门去躲清净。”

霍姝听了,终于明白她昨天怎么会这么干脆地答应她的邀请。

“那行,我最近有空都给你下帖子吧。”说着,霍姝突然想到什么,“对了,过段时间,就是秋猎,今年皇上要举办秋猎,你要不要去散散心?听说每次秋猎,皇上都会钦点很多青年才俊随行,秋猎最后一天,会当场考校他们,说不定那些青年才俊中会有你未来的相公呢。”

安阳郡主托腮,懒洋洋的提不起劲来,“算了吧,这京中的青年才俊已经被我母妃扒拉完了,不会有的。”

“去看看也行啊。”霍姝鼓着劲儿道:“到时候我也会去,你就当陪我吧,要是荣亲王妃知道你是去陪我,她一定不会再使法子调.教你的。”

安阳郡主终于动了下,思索片刻,说道:“好像可行,每年秋猎有三天,三天虽然少一点,但也能轻松一下。”

见她答应了,霍姝很是高兴,然后拉她起身,带她去院子里看菊花。

她可没忘记今儿邀请她上门是来看菊花的,而不是让她又在自己院子里懒洋洋地猫一天,不然再这么懒下去,可怎么办哟。

两人在卫国公府的内花园里逛了会儿,很快就遇到卫国公府的几个姑娘。

三房的聂慈和聂悠姐妹俩是个活泼的,继承了三太太能说会道的性子,一上来就凑到霍姝她们身边叽叽喳喳地说话。两个小姑娘天真活泼,实在让人讨厌不起来,安阳郡主虽然觉得有些吵,不过看在霍姝的面子上,暂时忍下了。

聂慧腼腆地跟在她们身后,聂思比聂慧更沉默,神色清冷而寡淡,带着几分冷傲。

趁着几个姑娘行礼的功夫,安阳郡主将卫国公府的几个姑娘都看了看,目光落在聂思身上一会儿才移开。

逛过院子后,来到一处凉亭里,安阳郡主就懒洋洋地坐在铺着猩猩红坐垫的石凳上不肯动弹了。

卫国公府的几个姑娘陪坐会儿,很快就告辞离开。

虽然她们想留下来和安阳郡主多相处,可这位郡主都摆出这种懒得搭会人的姿态,她们也不好意思再留下来。这也让聂府的几个姐妹认识到这安阳郡主的性子果然如传闻中的那般,确实有点儿与众不同。

安阳郡主素来懒得理会旁人的看法,也是因为这原因,才让她声名远播。

她叹了口气,说道:“终于走了,小姑娘可真是精力充沛。”

霍姝听得忍不住笑出声,提醒道,“你也就比她们大上一两岁罢了。”

安阳郡主懒洋洋地靠着栏杆,打了个哈欠,说道:“聂表哥这几个堂妹,我以前很少见,加上我懒得出门,所以和她们并不熟悉。不过刚才看,那个大姑娘是个清傲的,以后你可要注意一些。”

霍姝知她在提点自己,朝她笑了下,“你说的是思妹妹吧,她是二房的庶女,二叔挺疼她的。不过这是二房的姑娘,我只是大嫂,有什么事,也不会由我来作决定。”

安阳郡主嗯了一声,继续眯眼吹着秋日和煦的风,舒服得想睡觉。

安阳郡主在卫国公府待申时,才不情不愿地告辞离开。

离开前,她拉着霍姝道:“素素,距离去秋猎还有好些天,这段日子,你没事就请我过府玩啊。”

然后像今天一样,在她这里懒洋洋地窝一天么?

霍姝看她可怜的模样,只好应下。

果然,这几天时间,霍姝就算不主动邀请,安阳郡主也会自己坐马车过来,然后舒舒服服地在卫国公府懒上大半天,才慢吞吞地回荣亲王府。

荣亲王妃一开始没察觉女儿这是找机会偷懒,等知道后,就不让她出门了。

霍姝接到安阳郡主让人送来的信后,笑得差点没打跌。她真不知道,竟然有人为了偷懒逃开母亲的调.教及逼婚,宁愿跑人家家里待上一天,安阳郡主也算是个奇葩。

霍姝见她这么可怜,都忍不住祈祷荣亲王妃尽快挑中个她自己满意的、并且愿意娶安阳郡主的男人算了。

晚上聂屹回府后,霍姝就和他说这事,然后趴在他胸膛上说道:“你看看这京城里还有没有什么青年才俊,如果觉得好的,推荐给荣亲王妃,要是她也满意,就定下来吧,看安阳那么可怜,我都有点心疼她。”

聂屹看了她一眼,想了想,说道:“羽林军中有几个不错的,不过家世差了点,荣亲王妃不会同意的。”

他对这种事情素来不上心,要不是她和安阳郡主交好,聂屹压根儿懒得动脑。

霍姝听了,很感兴趣地问,“是谁啊?说来听听。”

聂屹当下就将那几人的情况简单地说了,然后见她用拳头支着下巴,开始思索起来。这让他有些不是滋味,虽然最近他忙了些,不免忽略她,但看她为别的女人忙碌,不知怎么的,心里头就是不舒服。

不舒服的聂世子当下将她压在身下,亲着她白晳修长的脖子,一边进攻一边喃喃地道:“荣亲王妃是安阳的娘亲,不会害她的,你就不用操这心…看着我就行了…”

霍姝听了想笑时,嘴就被他堵住。

情最浓时,听到他在耳边低低地道:“素素,我们生个孩子吧。”

霍姝脑子一片浑沌,不过“孩子”这两个字她听到了,高兴地搂着他汗湿的肩膀,双腿环在他有力的腰上,听到他的抽气声时,非常愉快地说:“好啊好啊,我喜欢宝宝。”

聂屹:“…算了,明年再看看吧。”

霍姝:“…”

逗她玩呢?

第二天,霍七姑娘腰酸背痛地爬起身,披头散发,就像个女鬼似的。

她拥着被子呆坐会儿,揉揉有些发酸的腰肢,不得不怀疑一件事情,难不成聂屹不希望她生孩子?

他们成亲都有半年,她的肚子一直没消息,每次去上院请安时,虽然聂老夫人不说,但她可以看出她失望的眼神。霍姝喜欢孩子,如果能生个像聂屹的孩子,那更好了,成亲后,她已经准备好自己随时可能怀上宝宝的事情,哪知到现在,依然没有消息。

霍姝努力地回想以前无意中听到的事情,好像以前在边城时,有个从宫里出来的太医说,女子适孕期这种事情可以推测出来的,难不成聂屹故意避开了?

霍姝想不明白,不过她有个优点,不懂就问。

等聂屹再一次休沐出宫后,霍姝十分殷勤地迎过去,然后捧着干净的衣服进净房,伺候他洗漱。

聂屹被她热情的举动弄得有些奇怪,坐在黑漆镙钿的罗汉床上,端着茶喝,一边探究地看着她。

“世谨,你是不是不希望我怀孕?”霍姝直接问。

聂屹端茶的手顿了下,对上她明亮清澈的眼睛。

这双眼睛水盈盈的,清清澈澈,宛若山间一泓未被污染的泉水,干净而明亮,不染尘埃,没有污浊秽气,干净剔透。每次看到这双眼睛,仿佛在影射他心中的黑暗一般,让他不由得沉迷其中。

“没有,你为何这么认为?”聂屹稳稳地道。

“那我们都成亲半年多了,可我的肚子一直没有消息。”霍姝郁闷地说道,“我五堂姐出嫁后,两个月就有消息了。”

聂屹迟疑了下,不忍心看她愁眉苦脸的模样,将她搂到怀里亲了亲,说道:“你现在还年轻,身子骨还没有完全长好,不宜受孕。我看过很多医书,也问过太医院一些老太医,他们都认为女子不宜过早受孕,对身体没好处。”

“真的?”霍姝狐疑地看他。

“真的。”聂屹叹了口气,“明年吧,今年太早了。”

霍姝听罢,倒也没有强求,能弄明白就行。而且她听得出他这是关心自己,所以才会想等到明年,这样也不算辜负长辈们的期望。

想明白后,霍姝就没再纠结这事,开始为即将到来的秋猎作准备。

今年的秋猎,皇上特地钦点四品以上的官员子弟及勋贵子弟一起同行,目的是给宫里的四公主、五公主选驸马。

霍姝从聂屹这儿听到这个消息时,不由得愣了下,才记起宫里的四公主年纪可不小,确实该选驸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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