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太医说尽力而为,只是…”

虽然这话没说完,但可以想象得出来,太医对这种中风之症定然也是没办法的,只能吃药好生地养着。

靖安侯陪聂屹说了会儿话后,因霍姝说要去看看霍五老爷,便让他们夫妻俩去五房的院子。

等夫妻俩一走,靖安侯转身看向靖安侯夫人。靖安侯夫人一身素色的祅子站在那儿,整个人显得冷冷清清的,连神色也是清冷的,从窗棂吹进来的风轻轻地掀起她的裙摆。

靖安侯心头有些不是滋味,忍不住道:“夫人将姝姐儿他们叫回来,难不成是想寻姝姐儿撑腰?”

靖安侯夫人淡淡地道:“侯爷的话言重了,妾身一个作长辈的,如何叫晚辈给妾身撑腰?况且妾身又没有教养过姝姐儿,她如今富贵了,却不是妾身该跟着享的,妾身可开不了这个口,没得丢脸。”

听到这话,靖安侯又是羞愧又是怀疑地看着她。

霍家确实没有养这个姑娘,都是虞家的功劳,所以霍姝现在富贵了,霍家也没脸攀过去,像小儿子年纪大了,可以在五城兵马司谋个职缺,也不好去找聂屹帮忙。

靖安侯夫人没理他,说道:“侯爷若是无事,妾身就先走了,这一大家子的事情,妾身还要忙,等会儿又要去给老夫人侍疾呢。”

说罢,也不等靖安侯答应,她转身离开。

霍姝和聂屹去到五房的院子,得知霍五老爷在书房里,两人直接过去。

霍五老爷见到他们十分高兴,等知道他们回来的目的后,他忍不住叹气道:“好孩子,你们有心了,你祖母她这次着实惊险,人险些就没了,可惜还是落得中风…”

说罢,继续哀声叹气。

霍姝见状,就知道这位父亲对祖母霍老夫人这病是一无所知。

先前她也询问过大伯父,但大伯父明显就不想说,将话一笔带过,可能里面有什么隐情,聂屹这侄女婿在,不好意思说吧。

和父亲聊了几句,霍姝便借口离开,让聂屹留下来陪父亲说话。

她先去长房探望靖安侯夫人。

靖安侯夫人见她过来并不奇怪,叫丫鬟沏好茶来招待她,笑着道:“前儿听说安阳郡主和你外祖家的表哥定亲,真是恭喜了。”

因霍虞两家私底下交恶,所以这些年来并无往来,只维持着一个面子情,这次虞从信定亲,靖安侯府的人也不好意思上门去道喜。

霍姝抿嘴笑着谢过她,询问霍妍的情况,“八妹妹现在如何?可是好多了?”

靖安侯夫人脸上的笑容微敛,说道:“比以前好一些,不过今年这年,她还无法回来。”说到这里,她心里就为独自在外休养的小女儿心疼,可再是心疼,现在也不好让她回家。

问完霍妍的情况,霍姝便没再问。

她虽想知道霍妍与永郡王府的婚事情况,但靖安侯夫人无意多说,她便也当不知道,和她聊了会儿,就告辞离开。

出了长房,霍姝正要往五房行去时,霍娟的丫鬟跑过来叫住她。

霍姝转头看去,就见霍娟站在回廊间,朝这儿张望,见到她时,忙呵了口热气,笑着道:“七妹妹,好久不见。”

霍姝微微一笑,说道:“是好久不见,六姐姐今儿怎么在府里?”

上个月,霍娟就出阁了。

因为霍娟的年纪不算小,加上与孙家的婚事实在是一波三折,孙家那边也有怨言,所以霍二老爷也没有太过讲究,匆匆忙忙地将女儿嫁过去,嫁妆是从公中出,二夫人再添一些,在家境不富裕的孙家眼里,这也算是一笔丰厚的嫁妆。

霍姝当时回来坐了会儿,没等霍娟上花轿就离开。

“祖母生病,作孙女的自是要回一趟的。”霍娟说着,用手轻轻抚了抚发髻上的金钗,一双眼睛含笑,神色添了几分新婚妇人特有的喜气,不似以前因为婚事不顺,眉宇间萦绕着郁色。

“七妹妹,祖母这病真是突然,你说是吧?”霍娟意有所指地道。

霍姝笑看着她,直接问道:“六姐姐直说吧。”

霍娟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下,很快就有些无奈地道:“七妹妹还是这般直接。算了,我们都是出嫁女,娘家的事情没我们插手的份儿。对了,过完年后,我要随夫君离京去西北上任,此次一去,不知什么时候能回京。”

说罢,她面上多了几分惆怅之色。

孙家的这门亲事算是高不成低不就,虽说在姐妹中不是顶好的,但也不算太差,比她想象中要好许多,至少夫家虽清贫,但人都是好的,没有侯门的太多是非和算计,简简单单,公婆对她都不错,丈夫敬重她,并未因先前父母毁婚的事情迁怒到她身上,只要她用心经营,这辈子也能舒舒服服地过。

“那我就在这里提前祝六姐姐一路顺风。”霍姝道。

姐妹俩说了会儿话后,霍姝就和她分开。

刚到五房的院子,就见霍妙拎着裙子气喘吁吁地走过来,见到她时,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欲言又止。

霍姝笑眯眯地走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九妹妹,好久不见,咱们聊聊。”说罢。就按着她手上的脉博,将她拖走。

霍妙低垂着脸,由她拖到霍姝以前住的叠翠院的一处花厅。

霍姝出嫁后,叠翠院便空下来,因为没有人住,所以这里显得冷冷清清的,也没有烧起地龙,空气都透着一股沁骨的冷意。

霍妙抱着一个掐丝珐琅的手炉,沉默地看着丫鬟沏来的茶,雾气升腾,氤氲了她的面容。

霍姝喝了口热茶,说道:“祖母怎么会病成这样?”

霍妙看她一眼,已经记取以前的教训,所以没有隐瞒,直接道:“因为大伯母要将八姐姐嫁到娘家一个嫁在江南的妹妹那儿,所以祖母不答应,后来…祖母就被气到。”说到这里,她咬了咬唇。

霍姝喝着茶,并不意外这个答案。

霍妙忍不住问她,“七姐姐,大伯母真的要将八姐姐嫁到她娘家姐妹家?”

“你说呢?”霍姝反问她。

霍妙自然是不知道的,所以才想问她。

她知道霍妍经历的事情很可怕,心里也是同情她的,只是事情已经发生,两家都约定好这门亲事,等永郡王世子出妻孝,就会将霍妍嫁过去。

除非霍妍没了,不然这门亲事是不会改的。

哪知大伯母突然说已经给霍妍挑好亲事,想将她嫁给娘家一个姐妹所生的儿子,祖母自然不允,气急之下,便中风了。

她知道祖母有多疼大姐姐,甚至为了这桩亲事,不惜伤害另一个孙女,就算永郡王府如今已经不比从前,可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再起复?所以祖母不想放弃这门亲事,大伯母的行为,让祖母怒不可遏,便气着了。

霍妙看到祖母病成这样,心里也是怨大伯母的,要不是开始大伯母给祖母下药,祖母也不会病成这样。后来药停了,她以为大伯母已经出完气,可哪想大伯母竟然将祖母气得中风,霍妙心里头哪里不怨?

霍姝喝了半盏茶,说道:“难不成你觉得八妹妹嫁去永郡王府好?九妹妹,别说让我生气的事情,我可不爱听。”

霍妙听到这话,不禁噎了下,嗫嗫的不敢出声。

“永郡王府将八妹妹害成这样,傻子才会嫁过去继续受害,你知道八妹妹现在是什么模样的么?她晚上总在作噩梦,连看到小厮都害怕,你让她这模样去嫁人?而且还嫁的是伤害过她的人?大伯母又不傻的,是吧?”

霍妙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霍姝吹了吹茶盏里的茶叶,又喝了一口茶,起身离开。

霍妙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头沉甸甸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有时候,她甚至痛恨自己为什么要知道那么多,如果什么都不知道,一心一意地侍奉祖母,是不是好一些?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低头捂住脸。

就是因为知道得太多,所以她才会痛苦,不知道怎么办。

在靖安侯府待了大半日,拒绝霍五老爷的留膳,霍姝和聂屹告辞离开。

坐在马车里,霍姝懒洋洋地提不起劲儿来,直到聂屹将她抱住后,她才趴在他肩头,将先前得知的事情告诉他。

聂屹听罢,就知道霍老夫人可能活不久,最多过完这个冬天。

轻轻拍着她的背,他说道:“别想那么多,那些事情和你无干。”

她从小在虞家长大,霍家的事情与她有什么关系?特别是现在她已经嫁人,所谓的娘家更和她无关。若非怕世人说她不孝,聂屹根本就不想让她回去。

霍姝嗯了一声,搂着他,直接将那些事情抛开。

霍老夫人病重一事,在京城里没引起什么关注,聂老夫人听说后,也只是念声佛号,感慨几句生命无常,便抛开,准备过年的事宜。

霍姝现在是长房媳妇,将来这府里是聂屹继承,她这世子夫人自然不能闲着,和二夫人、三夫人一起准备年货及过年的事宜。

府里的人口少,聂家的族人除了隔壁的二老太爷外,其他的族人都不在京城,所以倒也没有什么需要忙碌的,按着每年的份例来行事就可。

一通忙碌后,终于迎来新年。

这是霍姝嫁到卫国公府的第一个年,除了她持宗妇礼去祭拜聂家的祖先外,和以往差不多。而且身边有聂屹在,不管在何方,她都不觉得难过,只有满满的喜悦和欢快。

守完岁后,聂屹搂着她站在窗前年夜空中的烟火,低首亲吻她被夜风吹得微凉的脸颊,轻声呢喃道:“素素,新年快乐。”

霍姝也高高兴兴地和他说了一声新年快乐。

看完烟火,两人吃了点热汤面后,就洗漱上床睡觉。

外面冰天雪地,帐内却一片春意融融。

缠绵的肢体,汗水砸过,只剩下一片喘息声。

霍姝伸出两条光溜溜的手臂搂着他的脖子,问道:“世谨,又过一年,我今年已经十七岁,咱们生个宝宝吧。”

聂屹微微眯起眼睛,汗水从他的额角滑落,滴到她肌肤上,轻轻抚着她温暖的面容,他没有说话,而是沉下.身,将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送进她温暖的体内,更深刻地爱她。

霍姝见他不说话,有些不满地扭身,听到他的抽气声后,赶紧停下,然后还没等她说话,就被人大力地翻了个身,然后身后一具炙热汗湿的身体又贴上来,将她重重地压下…

今天第二更~

第137章

大年初一,命妇进宫拜年。

大清早,霍姝就忍着困爬起来,洗漱更衣,穿上世子夫人的吉服,稍稍用了些点心,不敢多喝水,就和聂屹出门,同聂二老爷、聂三老爷夫妻一起进宫。

聂老夫人身体不好,皇后娘娘体恤,这样的活动,一般是允许她在府里歇息。

众人集合后,就一起坐马车进宫。

到达宫门前,男女便分开,聂屹随着聂二老爷、三老爷一起去交泰殿那边给皇上请安,霍姝则随二太太、三太太一起去后宫给太后、皇后请安,这是每年新年的规矩。

大年初一进宫拜年的命妇有些多,她们来到时,被人引到一处大殿里,用屏风隔开的地方,很多命妇都坐在这儿等候太后和皇后的到来。

霍姝往人群中看了一眼,首先就见到不远处的敬国公、齐国府、承恩侯府等府里的女眷,至于其他府中的女眷,她并不熟悉,二太太和三太太在旁边小声地为她介绍。

霍姝的目光在敬国公府的女眷身上转了下,去年的江南贪污案,敬国公府也受到牵连,后来还是皇上看在老敬国以前在战场上立下的功劳,将功抵过,没有惩罚太过,只是撸去敬国公府所有男丁手中的职位,并让敬国公补足贪污的银钱。

这个惩罚与一些抄家砍头流放的官员相比,已经算是不错了,至少没有被夺爵,可是对于这些公侯府来说,却已经算是十分严重的惩治,失了圣心,以后如何在京城立足?指不过再过个十几二十年,谁还记得敬国公府的存在?

这京里很多勋贵府第,就是这样不知不觉消失在世人前。

接着霍姝看到人群中的靖安侯府和将军府的女眷,顿时眼睛一亮,直接走过去。

“外祖母。”霍姝朝虞老夫人笑得甜甜的。

虞老夫人正和荣亲王妃说话,两府定下亲事后,如今算是亲家,荣亲王妃愿意给虞家面子,所以今儿特地过来寻虞老夫人说话,做足了姿态,也让那些原本不看好这桩亲事的人心中有些微妙。

两人见到霍姝过来,招呼她坐下一起说话。

靖安侯府的女眷见状,忍不住看了一眼靖安侯夫人,见她依然端庄地坐在那儿,不管心里有什么想法,这种时候也不好出声。

等时间差不多时,懿宁长公主和泰宁长公主终于到了。

泰宁长公主的气色不太好,仿佛心中有什么苦恼的事情,面上维持着虚假的笑容。倒是懿宁长公主依然如故,容貌艳丽、气质雍容,在场的女眷见到她,纷纷起身招呼,对她恭敬居多。

泰宁长公主见状,心里有些气闷,和在场的人闲聊几句,就往太后的宫殿而去。

懿宁长公主没急着走,来到荣亲王妃她们那儿。

霍姝忙起身给她行礼。

虞老夫人也要起身,被懿宁长公主制止,她笑道:“虞老夫人不必多礼,快快坐下来咱们一块儿说说话。”

虞老夫人顺势坐下,面上含着笑,与懿宁长公主聊起来。

懿宁长公主是个健谈的,很快就说到安阳郡主的亲事,笑问道:“没想到一转眼安阳那孩子就定亲,婚期已经选好了?”

荣亲王妃笑着道:“等过完年,就挑个吉利日子,届时公主可要来喝杯喜酒。”

“这是一定的,安阳这孩子也是本宫看着长大,等她出嫁,很快就轮要到丹阳…”说罢,不禁有些怅惘,孩子长得太快,作母亲的总有些不舍。

荣亲王妃心里也舍不得闺女,但为了闺女好,再舍不得也不能耽搁她的终身大事,而且她挑的这女婿除了出身低点外,没什么不好的,将女儿嫁过去,她心里也放心。

聊了会儿后,太后和皇后终于到来了。

江皇后的精神看着不错,穿着一袭宽松的大红色吉服,看不出肚子的形状,唇角含笑,喜庆的颜色及精神,气势十足,硬是将她身边的曹贵妃、安妃等嫔妃都比下去,反衬得她们寡淡无颜色。

太后的神色淡淡的,由泰宁长公主扶着,和身边的几位宗室的太妃说几句话后,便借口累了,让女儿扶离。

太后一走,江皇后也跟着起身离开。

众人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江皇后的肚子上,她今儿穿的吉服是特地改装过的,衣料垂落下来,根本看不出肚子的形状,也不知道多少个月。江皇后自从传出身孕后,居住在深宫里,深居简出,很少露脸,不说那些外命妇,就是宫里的人也很少能看到她。

回去的路上,三太太一脸羡慕地道:“皇后的气色看着真不错,真看不出已经有孕。”连江皇后这般大的年纪,都能有孕,三太太心里也有几分异动。

二太太是个嘴拙的,笑着没说话。

霍姝笑眯眯地说:“皇后娘娘是个有福气的,孩子也会平平安安地生下来。”

三太太看着她,小声地问道:“世谨媳妇,你觉得皇后这胎是男是女?”

听到这话,二太太骇得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三太太,似乎不明白三太太怎么敢直接问这话。虽然京里的人对皇后肚子里的孩子都十分关注,却没一个人敢在嘴上说皇后肚子里的孩子的性别,都在心里暗暗猜测罢了。

霍姝眨了眨眼,笑道:“三婶,我也不知道,等皇后娘娘生下来就知道是男是女了。”

三太太被这话弄得有些讪讪的,终于没再问。

回到卫国公府,一行人去给老夫人请安,说了会儿话后,方才散去。

回到凌云院,霍姝在丫鬟的伺候下,换了一身宽松的衣裳,得知聂屹被羽林军的同僚叫去喝酒,也没管他,回房歇息。

昨晚守岁后又闹了许久,今儿一早进宫,霍姝也有些累,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

等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被人搂着,背部贴着那温暖的胸膛,若有似无的酒气在空气中飘荡。

霍姝转了个身,就着有些昏暗的光线,看到一脸酒意地搂着她睡觉的男人。

她凑过去亲吻他红润的唇角,接着就被他张嘴,搂着她加深这个吻。

霍姝尝到一嘴的酒气,赶紧将他推开,叫丫鬟打来水,亲自绞了帕子给他擦脸,又为他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接着也没下床,直接笑着趴在他怀里,问道:“喝酒伤身,以后少喝点。”

聂屹嗯了一声。

霍姝见他神色还算清明,就将今儿进宫拜年的事情同他说了,说到三太太的问话,她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看他,问道:“三婶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所以找我打探?”

聂屹将手搭在她的背上,轻轻地抚着,轻声道:“皇后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五个多月,听说有经验的婆子和太医能判断得出是男是女,舅舅对皇后肚子里的孩子十分看重,平时不准人去打扰皇后养胎,宫里能见到皇后的机会不多。有些人自然要急了…”

霍姝若有所思,觉得急的人可能很多,不说那些皇子们,就是很多已经站队的大臣及勋贵也是急的。

“那三婶这是?”霍姝对三太太顿时有些不喜。

聂屹亲吻她的唇角,温声道:“三婶应该是听她娘家说了什么,才会帮着打探,不用理她。”说着,他眸色冰冷,讽刺地勾起唇角。

虽说卫国公府的人口简单,府里看着还算太平,可他记得小时候的事情,若非祖父雷霆手段镇压,这府里哪有现在这般平静?卫国公这位置,就算是同胞兄弟都要眼红,更何况是现在坐在是侄子,有那么点不甘心也是正常的。

若非他是被皇帝养大的,没人能悍动他的地位,指不定以前不知道是什么下场。

霍姝听他说让她不必理这事情,便也没理会,甩给他处理。

聂屹见她这般乖巧识趣,欢喜之余,又有几分迟疑,抚着她的脸道:“素素,我娶你,是让你享福的,那些烦人的事情,你不必理它,谁给你气受,你告诉我,我帮你出气。”

他恨不得将一切都自己扛住,办得妥妥当当,她只要调高高兴兴就行了。

他现在的地位,不需要妻子四处迎逢讨好人,也不需要妻子打理好内宅,人情往来之类的事情,有外院的管事看着,内宅有管事婆子帮着,她只要舒舒服服地当他的妻子即可。

霍姝听到这话,笑眯眯地道:“你放心,没人敢给我气受,他们不敢的。”说着,她亮起拳头。

聂屹顿了下,然后忍不住失笑,伸手握住她的拳头,吻向她弯弯的眉眼。

年初二是出嫁女回娘家的日子。

一大早,聂屹就陪霍姝回靖安侯府,意思意思地坐了会儿一会儿,就起身告辞离开。

霍五老爷依依不舍地道:“怎么不多待会儿?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聂屹还没有开口,霍姝就道:“我们等会儿还要去外祖母那儿拜年,就不坐了。”

听到这话,屋子里所有人都忍不住看过来,面上都有些震惊。但被看的人却一脸泰然,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聂屹神色平静地看着她,也没有反驳。

霍五老爷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霍妙霍琤姐弟俩见父亲说不出话来,他们自然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看着那夫妻俩离开。

等他们离开后,霍五老爷仿佛整个人都老了几岁,默默地回书房,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一整天都没有出来。

霍妙姐弟俩纵使担心,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自从霍姝回京后,五房维持了十几年的平静,仿佛因她的归来打破了,曾经隐藏起来的问题也涌现。

霍妙或许曾经还怨恨过,但后来发生的事情越来越多,她连怨也不知道如何怨,只希望祖母的身体能尽快好起来,其他的,她完全不愿去多想。

将军将里在京的女眷不多,加上虞五夫人的娘家不在这边,年初二并没有回娘家,等霍姝他们来到将军府拜年,府里的人都在。

给虞老夫人拜年请安时,虞老夫人给两人都发红包,虽然这么大的人还领红包有些羞人,不过霍姝仍是笑眯眯地收下,聂屹也只能无奈地收下,决定事后多孝顺虞老夫人。

聂屹被虞家的爷们拉去书房说话后,虞倩也拉着霍姝说话。

“表姐,等三哥成亲后,我就要回西北了。”虞倩有些不舍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