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妈瞬间暴怒了,伸手拽起一个枕头就去抽他。

他大手一拽,连着她光溜溜的人一起团进了怀里,她左右挣扎反倒被勒得更紧。他的唇啄着她的耳廓,连低沉的声音都变得酥酥麻麻得撩人,“其实要付出更多啊,即便是用金钱就可以解决的生理需要,却宁可付出更大更多的代价,也希望得到那份爱。”

他暖暖的大掌覆着她圆润小巧的肩头,把她掰正靠在自己怀里,微翘的小鼻尖贴在他起伏的胸膛上,她可以清晰听见他那一声声律动沉稳的心跳。

倏地一下,那节奏陡然变快,他说,“小愿,我爱你。”

她感觉到他胸膛的火热沿着她的鼻尖一点点蔓延上了脸颊,烧得耳垂也有些发烫。他俯身吻住她,那薄唇也燎人,一路探进燃起她的舌尖与他纠缠。

带着薄茧的指腹一寸寸摸着她滑腻的肌肤,一路游走向下,撩拨着早已意乱情迷的甘愿,“小姑妈,这是爱吧…”

小姑妈已经昏昏乎乎了,只能哼哼唧唧着应声,顾二爷就得意地笑了。本来就是嘛,爱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吃进肚子里摔跤都跌不出来,才是检验真爱是否存在的唯一标准啊!

****

吃饱喝足,顾二爷满意地揽着小姑妈就要入睡,甘愿却觉得好像被他一番折腾忘记了什么事,拍了下脑门才想起来,急忙把今晚再楼下碰到奇怪女人的事说了一通。

顾双城想来最近是真的累了,听了这种事以他的心思缜密怎么着也该好好琢磨研究一番,却不想他接连打了两个哈欠,“现在无聊的人很多,别多想了…”说着就把她的小脑瓜按进自己怀里,轻摸了摸脑袋,她果真就呼呼地睡了过去。

听见她的微鼾声,顾双城才睁开假寐闭着的双眼。屋里熄了灯,厚重的窗帘遮挡住窗外的所有夜光,像墨汁融进了空气里一样黑得叫人有种窒息般的绝望。

顾双城当然知道那个人是谁,或者说,会是谁。

他自嘲地哼了一声,他本以为那道伤疤已经彻底愈合消失,却不想戳一下还是会疼。人真是脆弱的东西,表面再如何坚强,一旦到了夜深人静黑暗笼罩时,所有的弱点就全部暴露了出来。那身刀枪不入的盔甲,只能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在这样寂静的夜里,像冰一样的凉,贴着皮肤,冷进骨髓里。

他抱紧了怀里又暖又软的小姑妈,把脑子里那些杂念驱逐出境,他不在乎那个伤疤有多疼,疼就随它疼吧,。

*****

一早醒来,甘愿就发现了某人的阴险狡诈,他一面答应自己去约会,却折腾得她腰酸腿疼,翻身下床都没力气。再看他躲在被窝里半露着笑颜,“小姑妈,这么累,我们在床上约会吧!”

“你做梦!”她愤然起身,把一张密密麻麻的约会流程单甩到他脸上。如果说顾二爷是憋了多年才吃上肉的可怜人,那她也是一个二十二年没开张过的寂寞女青年啊!

顾二爷抬手扯下脸上的长单,目光一瞥就瞧见第一条——吃冰!

“小姑妈…”他坐起身来,线条紧实的上身被焐得潮红,多了一份慵懒的诱惑感。甘愿不大自然地别过脸去,却又忍不住瞥看了几眼。

“现在吃冰…不是季节吧?”他摇了摇手里的纸条,这小姑妈平时看着虽然白目但行为也不算幼稚,都要立冬了还吃冰,这不是那些十几岁小女孩干的事么?

“不是季节,我也要吃!”甘愿的态度异常坚决,他懂什么,她可是想吃冰想了很、久、很、久、了!

****

距离J市近郊附属温泉镇的温泉脉是中温温泉,甘愿在私人汤屋里泡了没多一会,就热得全身冒汗,盘起的长发也有几分松散,碎发贴在耳后,浸透了汗水。

顾双城极无奈地看着泡在淡乳白色汤里小姑妈,递上一桶冰淇淋,“呐,现在吃吧。”

她嘿嘿笑着接过来,“馋死我了。”

“少吃点。”顾二爷看着她孩子气的模样,有一种爸爸管闺女的心境。小姑妈不知道怎么了,非要吃冰,这大冷天冻坏了怎么办,思来想去只有带她来泡温泉才可行。他说着解开浴衣,也坐进了池子里,微烫的温泉汤裹上了身体,舒服得让他长吁了一口气。

连日的加班加上昨晚的大体力消耗,泡温泉真是个聪明的主意啊。

小姑妈趴在池边,欢天喜地吃着冰淇淋,一缕发束松落,勾着优美的弧度,从后颈坠至光洁的后背,最后末梢落在水面上,牵引着顾双城的视线看向那不甚清晰的水下世界。

小愿吃得很开心嘛…

他把肩头也沉了下去,悄无声息地就游到了她背后,手臂一环就把她圈进了怀里,甘愿咬着勺子一惊,他轻啄着后颈,声音许是因为热了带着几分沙哑,“你吃你的,别管我…”

甘愿呜咽了一声,表示怎么可能不管。那气息里带着甜丝丝的味道,连空气都变得又热又甜,他听着心里十分熨帖,约会真是件不错的事呢…

****

出了温泉,甘愿垂头丧气,顾二爷却是精神抖擞,嚷嚷着运动太累,要赶紧吃饭。换好了衣服走到大厅里,原本大步往前的顾双城突然停下了脚步,紧跟其后的甘愿一下撞到了鼻子,眼泪都被撞了出来,揉着酸楚的鼻头正要发火,顺着他的目光一看,也一下怔住了。

是宋湄和连乔,还有一个坐着轮椅的女人。

连乔许久没见到顾双城,又不知道发生的事情,自然是一脸的欣喜,兴冲冲地就跑过来,极自然地挽起他的手臂。

“双城!你不是一直加班么,怎么今天有空也不找我啊!我都无聊死了,只能和妈妈一起来泡温泉了!”

顾双城不动声色地撸下她的手,小姑娘却丝毫没觉得有异样,转过脸来又拉起甘愿,“小姑妈,也来啦!”

甘愿顿时心头一揪,莫名的负罪感油然而生,眼瞅着顾双城就要开口坦白,她抢先一步拉起了连乔的手,“是啊,这么巧!”就算她没出息好了,她真没有那勇气亲眼面对连乔惊愕失措甚至伤心欲绝的模样,毕竟,连乔是她亲妹妹。

顾双城见她这个态度,也一时迟疑了。就见宋湄推着轮椅走上前来,“原来是顾二少爷和大小姐,我们正要进去,你们…”

“我们正准备出去。”顾双城有些生理厌恶宋湄这个女人,目光并未与她接触,但碍于面子也不好往高处看显得不礼貌,只能垂眼往低处看,这一看就看见了轮椅上那个披着厚实毛毯的女人,目光陡然一惊。

让一向镇定的顾二爷惊了一下的,倒不是这个陌生女人狰狞的容貌,而是这个女人看自己的眼神。

那样死死地盯着他,仿佛从碰面的那一刹起目光就停留在自己身上从未离开过。

他剑眉一蹙,那女人急忙收了目光。宋湄打了圆场介绍道,“这位是我的一个好姐妹,今天一起来泡温泉。”

连乔笑嘻嘻地向甘愿介绍,“小姑妈,你别被青青阿姨吓着了,她以前出过车祸样子有些吓人,其实她很和蔼的!”

甘愿顺势一看,那不正是那天在他们住所楼下碰到的那个女人吗?

被连乔称作青青阿姨的那个女人和宋湄年纪相当,因为毁了容,面容有些骇人。她似乎是想笑了一下,可肌肉牵动,却是一副极不自然的表情,“你、你们好,我是…”

她的话尚未说完,顾双城一把抓住甘愿的手腕往前一拽,他的目光高高掠过坐在轮椅上的女人,甚至也没有看宋湄,兀自地径直走开,“不好意思,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感冒好了!原来是大姨妈大人驾到…所以先感冒一下预警= =|||所以我…怎…么…那…么…蛋…疼…啊…摔!感冒才好就来大姨妈!!!最近JJ的系统怎么了…好像收藏都挂掉了一样,文章里的还能苟延残喘地涨几个,专栏里的作收竟然一个没涨= =直接深埋了一样= =这不科学啊!难道我写崩掉了么!!!二爷肿么办!二爷你被我写崩了!你被玩坏了!!5555

PART 40

那个女人不会是赵青青吧。

甘愿想,一路上顾双城沉着脸一言不发,她就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那个女人就是赵青青了。

“那个…”她刚开口,话就被顾双城打断了。

“今天是我们第一次约会。”

他是这么说的,言外之意是说今天是我们第一次约会,所以不要谈其他的,不要影响我的心情…

“哦。”小姑妈默默点头,看着顾二爷冷毅的侧脸,他真的不想说这个话题吗?她怎么觉得他好像满肚子都是话呢!

入了冬,天色已暗,高速公路两边橙色的路灯绵延着伸向看不见的远方,星星点点的暖光把一眼望不到头的深黑也点亮了几分,不再显得那么未知而可怕。

她靠在座椅上,数着那点点的橙光,泡汤后身心放松这会儿困意就一下上来了。眼见着就要眯上眼睛,车子却突然向右边急转,冲向路肩,然后猛地一刹,轮胎与路面剧烈摩擦发出尖锐刺耳的急刹声。

迷糊中的甘愿猛然往前那么一冲,惊得瞪圆了眼睛脸色惨白,手也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

“对不起。”他一时失控,竟忘了甘愿有车祸后遗症,急忙伸手揽过她,轻拍了几下。好在她并未真睡着,车子也只是急刹一下,她镇定了一会就平静了下来。

见她无恙,顾双城松了手,调低了座椅,仰躺着用手臂挡在额上,看起来像是有些疲劳需要短暂的休憩一下。甘愿想起他接连几天都加班,是该累了,便不去打扰他,也放低了自己的座椅,解开安全带,歪靠在副驾驶上,握着他另一只手,感觉到那肌肉紧绷着,硬得像铁一般。

他突然开口,语调故作轻松却满是讥讽的自嘲,“她倒是活得挺好,她怎么还有脸活着…”

“双城,别这样…”甘愿知道这样狠毒的话语并非他的本心,他有无数个理由去憎恨赵青青,但她却不希望他这样说,毕竟赵青青是他的生母,这样说,难免折了他的福报。

他重重地捶了一下方向盘,额头的青筋暴起,似乎那怒气已经压得太久太多,再也无法控制了,“你知道吗?当初就是她把你抱走的!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她自己抛弃孩子,还撺掇别人也抛弃孩子!”他想不在乎那个女人,却还是无法做到,肩头大肆地起伏着喘着粗气。

顾双城隐忍着不去在意的那道伤疤,在见到赵青青的一瞬间就被无情地撕开,纵使他老成持重,也在极力抑制自己的情绪,却还是无法克制二十四年来第一次见到生母时内心怨恨交加的波澜起伏。

甘愿扶着他的肩头,这种心情她可以理解,只是不同的是,她是带着希冀去见宋湄然后失望而归,而顾双城打从一开始就没有过希望。

母亲在他看来,是那样绝望的一个代名词,让他恨到骨子里,每想起她一次,都会恨自己不争气。

恨着赵青青,是顾双城用来忘记她的方式。

“你不想见她吗?”甘愿轻声问道。

“我不想,我恨不得这辈子都不要碰见她。”他紧咬着牙关冷冷地挤出这几个字,侧身一把抱住甘愿,狠狠地往身体里勒。

她被勒得生疼,却还是默默忍着,任由他在自己身上找到依托,他的下巴死死抵在她的颈窝,硌得她骨头都要碎了,他低喃道,“我只要你就够了,小愿,我爱你,我爱你…”

他反反复复重复着那三个字,像是在给自己施咒一般。

他爱她,他拥有了她,他得到了全世界,他应该开心、快乐、满足,他不应有一丝一毫的不快和痛苦。

可是他还是恨,还是痛,不是不甘,而是无可奈何。

感觉到他的肩头微微抖动,甘愿揽紧了他几分,摸着他的后脑,像是哄着受惊啼哭的孩童一样,“我在,没事,没事啊…”

他扬起脸来,深邃的眼眸染上了雾色,像是清晨的露珠那样脆弱无助,“小愿,你爱我吗?会离开我吗?”

“爱你啊…”甘愿温柔地笑了起来,轻啄了一下他皱成一团的眉心,“我不会离开你的。”

顾双城一下压上来,深深地吻住她,她轻哼了一声,声音被封在口腔内。炙热的舌头探进,勾起她的舌尖一路纠缠,时而捻转吮吸,时而轻咬慢啄,像是在和她一点点倾诉内心的彷徨不安。

甘愿的手抵在他胸前,清晰地感受到他那急促而有力的心跳,那里有太多的情绪在翻腾,好像稍有不慎,那些暗潮涌动就会将他吞噬。

她生涩地迎合他,希望可以安抚他狂躁的内心,白嫩的小手滑向他的后颈刚想顺顺毛,就被他伸手一扯,按到了自己身下。甘愿的手被那又烫又硬的东西灼了一下,急忙缩回去却又被他逮回来霸道地按住,还色胆包天地抓着她的手揉了几下。

“顾双城,你不要趁火打劫啊!”小姑妈涨红了脸,慌乱地抽手,那一挣扎反倒叫他更得意了,“我没有打劫啊,我只是在定期收税而已。”

****

入冬后,夜晚总是格外的黑,甘愿小心地翻身下床。顾双城是真的累了,睡得很沉,呼吸声沉稳有力。

摸到客厅里,她才敢开灯,偷偷打开顾二爷的手机,迅速抄下了李特助的号码。

她想起很多年前,她拿着甘霖的照片给顾双城看,他眼底飞快掠过一丝亮光,然后不屑地说,“真是小丫头,还天天看妈妈…”

妈妈,这两个字…与他俩都无缘,但是他不一样,赵青青起码主动来找过他。她应该是有什么话要说吧。虽然她现在的面容阴森吓人,可在看到顾双城的那一瞬间,她的眼神里带着那么多的激动和欣喜,她的双唇颤抖着开口,却没能说完那句话。

赵青青和宋湄都不是合格的母亲,但即便如此,甘愿依旧会想去见一面,哪怕心碎而归,也不曾后悔过那天去见宋湄。

甘愿想,双城,也应该是想的吧。

****

“我放弃了。”宿醉后隔了几天约见甘愿的林蓁是这么定义自己现下的状态的,她趴在咖啡店的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搅拌着咖啡,已经往里面丢了近半杯的砂糖。最近经常宿醉,她气色大不如前,素着脸,有点像高中时的模样,给人一种时光错乱的感觉。

“我和他告白了,可他还是拒绝了我。”她的声音听起来不像往日那么元气满满,但也没有很沮丧,有一种释然的平静。“一点希望也没有的拒绝了。”

甘愿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默默地握住她有些冰凉的手。

平时那个总是大声嚷嚷,骂骂咧咧的林蓁难得这样安静,让人有点不知所措。“他说我喜欢的那个他,连他自己都厌恶。可是我知道,那不是真的他啊…大概他是真的从来都没在意过我吧,在他看来,我不过就是个傻乎乎的丫头,比不上路雅南那样知性冷艳,可是我也懂他啊。哎,我真傻,光想着要与众不同,却也没想想他喜欢什么样的与众不同。”

“林蓁…”甘愿替她把鬓发别到耳后,她抿着嘴笑了笑,“我没事了…”她一边说着,眼角却涌起了泪珠,一颗晶莹透亮,她伸手有些不好意思地抹掉,坐直了身子长吁一口气,“陪我去剪头发吧!”

“好,不过我待会还约了人,估计不能和你吃晚饭了。”甘愿抬手看了下时间,“走吧,不过失恋就剪头发是不是太老套了?”

林蓁哼了一声,“我可以剃光,不就不老套了么!”

****

傍晚时分,甘愿抬手看了看手表,差不多是到了约定的时间了,她目光不自觉地向门口看去,不出一会,李特助果真如约到了。

他进门时,神色紧张,有一种卖主求荣的慌张感。顶着毛线帽,戴着大口罩,压低了墨镜才在原本灯光就幽暗的清吧里找到甘愿。

“大小姐…”他一开口,甘愿一口长岛冰茶就喷了出来。

“你变声干嘛!”他以往明明是中气十足的声音,这会儿却突然变成了娘炮般的嗲声,叫甘愿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他急忙做了个嘘声的动作,警觉地四下查看了一圈,确定没有熟人,才变回了原来的声音。

“不是啊,大小姐,我太紧张了。这、这要是让二少爷知道了…”要是让二少爷知道,他的事业、前途、人生都毁了!

“你也说了,我是大小姐啊,你怕啥?”她急忙安抚李特助,“没事没事,他把你开除了我给你介绍工作。”

李特助含泪,“大小姐,你能给我介绍什么工作啊,去博物馆打扫卫生么!”他甚至都能想象到交往了三年就要结婚的女友甩自己一个耳光决然离去的场景了!

“…”甘愿眯眼,“李柯!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没办法开除你了?你别忘了,我…”

“我错了。”李特助无奈地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叠资料。算了吧,像他这样的人才,即便被开除,也可以去做私家侦探了!

“赵青青,五十二岁。二十二岁从电影学院毕业后签约进了星梦电影公司,可惜一直在三线徘徊,从未大红过…”李特助刚念了一句,突然停住了,“哎哟!这词怎么感觉我说过一次啊。”

“不要打岔!”甘愿听得认真,瞪了他一眼。

李特助讪笑着继续抖开文件给甘愿看,“她和宋湄早年就是圈内的好姐妹,两人一样都混迹三线。在宋湄成名前,赵青青无意间碰到了顾董,接下来的事就是大小姐你也知道的了。二少爷十二岁那年是她最后一次来顾家要钱,据说她后来也不拍戏了,毕竟上了年纪又一直没混出头。除了顾家给她钱之外,宋湄也贴补了她不少。十年前,她出了车祸,开车的司机当场毙命,她自己撞断了一条腿也毁了容,后来就一直跟着宋湄打理花艺社。”

“车祸后,她倒也没来过顾家呢。”她插了一句嘴。

李特助也表示赞同,“是的,照她以往的品行,出了车祸肯定会来顾家大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写了断绝母子关系的保证书啊。”

“那个司机是谁?”甘愿突然问道。

“啊,是她的丈夫。”李特助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照片,“据说出事前几天两人刚领过结婚证,还没通知亲朋好友办酒,就出了车祸。”

照片上的男子看起来一脸的敦厚老实,虽不像是什么有钱人,但确实适合四十岁还飘泊无依的赵青青安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