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彻轻哂,权当她再次默认,“勾引完我,脑子就清醒了?你觉得耍我很好玩是吗?”

他话音未落,就有香薰精油碎裂在他脚边。

周尤被气得浑身发抖,连话都说不出。摔完精油,她才咬着唇,艰难骂出几个字,“无耻!滚!”

其实周尤很喜欢尤加利叶的味道,工作的时候常常会打开香薰机,提神醒脑。

在迪拜遇见江彻时,也是因为这味道,周尤才对他印象不错。

现在满屋子都是浓郁的尤加利香,这味道一旦浓重,就像是樟脑,冲得很。

周尤对这味道避之不及,对江彻也避之不及。

江彻怒极反笑,点点头,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字。

周尤缩成一团颤抖,没有抬眼看他,听到窸窸窣窣声响,大概能猜到他在换裤子,然后是很重的摔门声——

她跟着那声音,不自觉地也颤了下。

-

周尤在地上坐了很久,身上冰凉冰凉。

忽然有敲门声,可以听出,敲门的人有些迟疑。

周尤没动,也没说话。

好半晌,屋外的人才鼓起勇气问一句,“周…周小姐,你没事吧?”

是那个游戏主播的声音。

周尤安静片刻,慢慢从地上起来。

她走到门口,隔着门,很轻地道了声谢。礼貌又疏离。

杨小数揉了揉鼻子,也不知道还要说什么,犹豫片刻,闷头又回了自己房间。

从三个月前,周尤住进7012起,杨小数就注意到她了。

很舒服很直男斩的长相,说话做事也完全符合外表,温温柔柔的,一笑起来,会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让人如沐春风。

她好像在辰安路那边上班,辰安路那边是星城CBD,摩天高楼簇簇林立。

杨小数猜想,她应该有不错学历,又找到了一份不错工作,是个标准白领。

所以当察觉到她下班回家的时候,他会不自觉地压低声音。感觉自己素质太低,直播时一口网络粗话,也许会让她感到不适。

不过她今天竟然带男人回来了。两人好像还吵了架,那男人长得不错,就是脾气挺爆,动不动就摔门什么的。

到底是很难和自己产生交集的人,杨小数闷了下,很快就回屋,继续打游戏。

江彻摔门之后,站在楼道角落里,没走。

刚刚动静不小,冷静过后,他开始担心会不会有人趁机对周尤不利。

果不其然,他刚走,那痴汉小主播就出来了。

看他拿外卖时那畏畏缩缩还时不时瞥向周尤的样子,江彻就觉得,他肯定对周尤有什么想法。

周尤还说他人好。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也不知道他在门口说了什么,好在周尤没给开门,他又灰溜溜地回了屋。

江彻这才心情好点,放心离开。

-

周尤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只要闭眼,眼前就会浮现出江彻那张脸。

她其实一点都不讨厌江彻,可刚刚他的行为,无形中又将两人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推得越来越远。

进入社会后,周尤从同事口中听到过很多职场上速食的男女关系。

尤其是在看起来光鲜亮丽的公关行业,男男女女大多观念开放,又能接触到很多不同圈子的人。看对眼,发生点什么是很正常的事。第二天起床穿好衣服,你是你的甲方,我还是我的乙方。

但周尤从来没想过,自己要发生一段这样的关系,她的身体很难和感情分割开,感情也很难与理智分割开。

一旦失控,事情就会变得很复杂。

在迪拜,她已经错过一次了,她不可以再错第二次。

-

昨晚发生的事情太突然,周尤都忘了要煲汤,只好在路上买点粥去医院。

她到医院的时候,周琪已经醒了,正在玩手机游戏。

“琪琪!”

周琪看都没看她,“等等啊姐,我玩完这盘再跟你……我去!死了!”

周琪很是懊恼,将手机扔在床边,气呼呼的,“我玩了一早上了,好不容易要打破记录,姐,都怪你!”

刚将粥放下就飞来一口横锅,周尤失笑,“这也能怪我?”

“就怪你!”周琪嗔了声,但显然没有真生气,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床头的碗,还咽了咽口水,“你来得可太及时了,我都快饿晕了。”

周尤弯着唇,给她打开粥碗,吹冷了才递过去。

周琪和周尤长得有几分相似,但性格截然不同,周琪大大咧咧的,一看就特别活泼,话匣子打开,就怎么也停不下来。

“舅妈一大早又来烦我,她说你手机打不通,催着咱俩回去,说什么办酒席缺人手得去帮忙,我看啊她就是怕咱俩不回去,你不给周英慧上礼金。

“你知道我怎么回的吗?我就特娇弱地说,舅妈~我心脏病犯了,这会儿在医院呢,舅妈你要不给我打点儿钱?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她那声音,我保守估计瞬间就降了十六度,细声细气安慰我两句,挂电话挂得比鬼还快,哈哈哈哈哈!”

周尤被她逗乐,也跟着笑。

可周琪忽然话锋一转,“姐,你脖子那儿怎么了?”

周尤笑容稍顿,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她心虚地往上拉了拉领子,“可能是被什么虫子咬了吧。”

“不对吧,我看像小黄片里那吻痕啊……姐,你有男人了?你妹心脏病犯了住着院,你竟然在外面和男人睡觉?”

周琪睁大眼睛,皮蛋瘦肉粥还沾了点在唇角。

周尤忍不住给她来了个暴栗,“你上大学都念什么了?还看小黄片?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不是……是特别唯美那种,韩国的,姐你思想别那么龌龊行么,”周琪振振有词,“你不是学中文的嘛,那个谁说的来着,色|情和艺术往往就只有一线之隔,你是什么样的人,看到的东西就是什么。”

“谁都没这么说过,你闭嘴吧。”

“闭嘴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闭嘴的。”周琪又喝了一口,“不过啊,你要是真的找个男人,我也就欣慰了,高中不谈恋爱,大学不谈恋爱,那人家优秀选手都早被其他漂亮女生预定了呀,到你这儿就只剩下些情场老手啊,次等货三等货清仓货,亏不亏啊!”

“……”

也不知道江彻那种是算次等货三等货还是清仓货…不,他应该算情场老手。

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地又想起了江彻,周尤拍了拍自己额头。

周琪:“干嘛呢你,作法哪?”

周尤懒得理她。

周琪碎碎念个不停,“我又没说错什么,你看看舅妈,你大三就开始张罗着给你找相亲对象,不就是打算打包把你卖个好价钱吗?

“姐,你长点儿心吧,别到时候真沦落到要去和舅妈介绍的那些歪瓜裂枣相亲,你看看她给自个儿亲闺女找的对象也就那种档次,还能让你比她亲闺女好过?”

周琪穿着病号服,脸色还有些苍白,头发乱蓬蓬地,边舀粥边嘚嘚啵啵,乍一看就像三四十的中年妇女。

赵洋进病房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倒回门口看了眼房号,才确认是这间。

他咳了两声,穿一身白大褂,戴副金丝边眼镜,还真有那么几分医生的正经样儿。

“赵医生。”

见他来,周尤忙招呼。

昨天赶来星安医院的时候,就是这位赵医生全程负责安排,他好像是江彻的好朋友,两人特别不客套。

“周小姐好。”赵洋也礼貌回应,“我没别的事儿,就是来问问,还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你妹妹的情况我听柳医生说了下,心脏起搏器你不用担心,既然是江彻的朋友,那我肯定要给你争取到最优惠的价格。”

周尤不知道要说什么,她昨晚才刚跟江彻发了火,这边还来占人家便宜,感觉挺过分的。

来的路上,她就想过转院,可她也知道,星安就是星城最好的心内科医院,她不可能因为自己和江彻的嫌隙,耽误周琪得到最好的治疗。

“赵医生,谢谢你,不用优惠没关系的,我们已经给你添太多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周小姐你不用客气。”赵洋笑笑,又往上推了推眼镜,“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有时间的话可以多陪你妹妹聊聊天。”

周尤稍稍点头,轻声说:“赵医生慢走。”

周尤还在目送赵洋离开病房,身后静静喝粥半晌的周琪忽然开口,“姐,这赵医生挺好的欸,长得周正,你俩站一起身高也搭。

“对了,我一大早就听护士姐姐八卦,她说赵医生是他们医院未来院长,还没女朋友,姐,你可以把握一下啊。”

周尤:“……”

病房内,两姐妹还在聊天。

病房外,目的达成的赵洋得意地走路都飘了起来,在微信群里嘚瑟。

赵洋:【我一大早听说那位周小姐来了,就跑病房里去打招呼,你们猜。我出来的时候听到什么?】舒扬:【有屁快放。】陈星宇:【哈哈哈哈我已经知道了,他昨儿送去你们医院的那位周小姐,是我们公司合作的公关公司的工作人员,我还有照片你们要不要?】赵洋:【等会放照片,我先跟你们讲!她妹妹看上我了哈哈哈哈!】赵洋:【不对,是她妹妹看上我做她姐夫了哈哈哈,我刚出病房就听她妹妹使劲儿夸我,还让她把握机会哈哈哈卧槽!】江彻病恹恹地睡了几个小时,被微信声音吵醒。

他脑袋上还贴着退烧贴,看到微信群里的消息,退烧贴突然都掉下来了。

赵洋还在嘚吧嘚吧炫耀,忽然,他的消息发送失败。

屏幕上有一行小小的灰字:您已被群主移出群聊。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周琪的情况, 越快手术越好。

周尤请了几天假,又适逢国庆黄金周, 凑上法定假期,她足足腾出了大半个月,在医院陪周琪手术。

周琪心态特别好,毕竟比起手术, 她更害怕的是做不了手术。

当初她查出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医院就建议尽快治疗,但动辄数十万的手术费用,那会儿姐妹俩是无论如何都拿不出来的。

她还记得周尤低声下气去求舅舅舅妈的样子, 后来每一次想起,她都会觉得心脏钝钝生疼。

其实周琪比谁都清楚, 她姐姐是这个世界上, 最希望她能恢复健康的人。

上大学的时候,周尤就很少回家, 因为她要打工, 攒手术费用。

周琪偷偷翻过她的记账本, 到大三下学期, 她已经攒足五万块,在银行买了一笔年化5%的定期理财。

她认认真真在本子上算了复利的利息,还在后面估算了大四毕业前的预期存款。

周琪记得特别清晰的一件事情是, 在记账本的扉页上, 周尤定了一个目标——

希望在琪琪二十岁生日的时候, 我能送她一颗健健康康的心脏。

后来大四, 周尤意外获中彩票。

周尤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告诉她,姐姐有钱给你做手术了。

那次手术周琪没有怕,这一次手术,她也不会怕。

因为有人…是那么迫切地希望,她能拥有美好人生。

-

安装心脏起搏器是微创手术,危险系数并不高,一般情况下,术后第二天就能起床活动,也不需要在医院久住。

但只要是手术就会有风险,从来没有哪个医生敢打包票说,某台手术一定能够成功。

因为医生语气里那一点点的不肯定,周琪手术前一晚,周尤担心得整晚没睡着。

次日醒来,周尤眼底挂着淡淡青色,面容憔悴。

周琪倒精神奕奕的,她在病房里边玩游戏边啃苹果,咬得嘎嘣嘎嘣脆,还不忘和周尤吐槽之前把她气晕的女同学。

“那个李西敏嘴真是太贱了,气死我了!姐,你知道她说什么吗?

“她自己屁都不懂,就说公关都是鸡,我都不知道她这种素质的人是怎么考上星大的。没文化还嘴脏,心眼儿比针眼儿还小。

“我跟你讲,她不是住我们寝室对面嘛,她们那个专业叫小学教育,平时就简称小教,就是以前星大还有初招班的时候进来的初招生,没念高中,不是我开地图炮啊,但就她们班真的…有些人格局特小,素质也特差,还争强好胜的。

“之前那个运动会,播音员最后选了我没选她,她就心里有气嘛,然后听说你是做公关的,就四处嚷嚷说,周琪的姐姐傍大款啊,给人做情|妇啊,公关就是鸡什么的,我差点就气疯了!她还敢推我呢!简直就是个市井泼妇!”

“……”

赵洋在门口推了推眼镜,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他还挺好奇,这个叫周琪的小姑娘,到底是从来都没停下过那张嘴,还是他运气特别好,每次都刚好能遇上她侃侃而谈?

她这指点江山的样子,可真不像个心脏病患者。

赵洋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周琪扔苹果核的间歇才注意到他。

她话音忽顿,朝周尤使了使眼色,又推了周尤一把。

周尤回头。

“赵医生,”

她有些意外。

赵洋习惯性地掩唇轻咳,边往里走边点头,回了招呼。

他从文件夹里取出张纸,“这边是我给你们申请的优惠减免,缴费的时候一起交过去就可以了。”

周尤接过,看了看。

她正想道谢,赵洋又不经意问了声,“江彻他感冒还没好吗?今天都没见他过来。”

周尤一怔,“感冒?”

赵洋挑眉,“怎么,你不知道?也不知道他抽什么风,跑去淋雨,把自己给淋感冒了。”

周尤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些出神。

赵洋点到即止,也没多讲,又和周琪说了两句让她宽心之类的话,就离开了病房。

倒是周琪突然生起好奇心,“姐,江彻是谁啊,你同事吗?哪个江哪个彻?姜子牙的姜,清澈的澈?男的女的?”

“……”

“对,就是姜子牙的姜,清澈的澈,女的,是赵医生正在追求的人。”

周尤坐下来看表,面不改色顺着周琪的话扭曲事实。

周琪的脸瞬间垮了下来,“难怪他老提姜澈姜澈,还对我们这么关照……”

“所以啊,你少想东想西,就安心等着做手术吧。”

周琪不满地鼓鼓脸,眉头还皱着。

-

心脏起搏器手术顺利的话只需要一个多小时,下午两点,周琪被送进手术室,周尤在外面等,边徘徊边看手机。

明天十一小长假就开始了,微信工作群里分外躁动,大家都无心工作,专注八卦。

【刚刚汪婷那趾高气扬的样子,Serena被气得不轻啊。】【没办法,人家现在可是正儿八经的阔太太了,她老公指不定哪天还成了Serena的甲方呢。】【那倒是,微样上市他们这些老员工分了不少技术股,少说也上千万了吧。】【不止不止,她老公的级别我估计至少是五千万往上走,你看看她今天那左手lv,右手阿玛尼的样子,全身都穿杜嘉班纳,钻表还是卡地亚,她们组的西西不是说,她老公还在星江附近买了江景房吗,人生赢家了。】【那也是汪婷自己家里条件就不错,她还是星城本地人呢。你看看现在几个星城本地的男人愿意娶外地的,听说她男朋友之前上大学谈过一个女生,可他家里不同意,最后还是分了。】【哎,也对。差距这种东西太难逾越了。】周尤翻了翻聊天记录,大致了解了大家讨论的事情。

隔壁组之前和领导Serena闹翻的汪婷已经结婚,今天回公司正式办理离职手续的时候,排面特别足,还明讽暗刺说了不少,把Serena气得不轻。

周尤翻聊天记录这会儿,大家又顺着“差距”的话题越聊越远,还聊到了公司之前做政府服务类公关项目的某个AE。

那位AE因为一个市政形象宣传项目认识了某位领导,领导结了婚,她却一直和人家保持着不正当关系,还企图小三上位。

后来领导老婆知道了,领导灰溜溜地回家认错,两夫妻和好如初,这位AE却永远消失在了公关圈子。

其实听赵洋提起江彻生病的事,她本想给江彻发条微信。

可看完群里的聊天记录,她彻底断了念头。

她和江彻之间的差距不可逾越,这一点她清楚,江彻肯定比她更清楚。

江彻对她,也不过只是床上关系的心思。

她既然没有想过要维持一段新潮的炮|友关系,就不必再做任何可能会让对方产生误会的事情了。

想通这点,周尤收了手机,坐在长条椅上,耐心等待手术结束。

-

另一边,医生办公室。

赵洋盯着监视器里某个静止不动的身影,又在群里发微信。

赵洋:【鱿鱼小姐已经坐下十分钟了,我估计她压根就没想发消息,江总江总,你是不是没收到消息啊?哈哈哈哈哈!】江彻:【你还想拥有一次被移除群聊的体验?】赵洋:【哈哈哈哈哈江总!你这就不厚道了啊!我可是特地跑进去提了下你发高烧的事儿,人家无动于衷不能迁怒到我身上吧。】从周琪的病房出来,赵洋就把从病房外听到的消息原封不动转述给江彻,还顺便在江彻面前邀了一功,说自己特意提到他生病的事,周尤可能会来慰问他。

江彻表现得淡淡的。

可赵洋说完慰问后,他躺在床上玩了三个小时手机,愣是没收到周尤的任何消息。

陈星宇:【鱿鱼小姐是不是有男朋友了,江彻你行不行啊,这事儿你打听清楚没?】江彻:【闭嘴。】陈星宇:【你怎么想的,不是来真的吧……欸,我倒是问你,你是想找炮|友还是找女朋友啊。】江彻:【我叫你闭嘴。】陈星宇:【我看她是对你没意思吧,我也是服了哈哈哈哈哈,还有我们江总搞不定的妹子!】陈星宇难得找到一个羞辱江彻的机会,正火力全开,可还没得意几分钟,界面上就显示出一条提示:您已被群主移出群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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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彻平时很少生病,可能是心情不好,这一病足足病了十来天。直到国庆黄金周结束,才渐渐好转。

假期结束后的第一天,舒扬就攒了个局,美名其曰庆祝江彻身体康复。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得了什么要命的大病。

酒吧灯红酒绿映衬下,江彻的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白,唇色淡淡的,人也恹恹。

病刚好,嗓子肯定不舒服,赵洋让他别喝烈酒。

可他非要叫威士忌。

赵洋只好叫侍应给他的威士忌里加了冰。

江彻没阻止,但也没再碰酒杯。

他心情不好,不怎么讲话,倚靠在沙发内侧,嘴里叼根烟,眼睛也不知道在看哪,周身萦绕着一种困倦气息。

舒扬这次又带了几个女生。

有大胆的女生盯上江彻,凑到他身边说话。

江彻有一搭没一搭应着,很漫不经心的样子。

可女生误认为,这就是江彻对她感兴趣的回应。

不自觉地,她胆子也大起来,先是往他肩上靠,江彻没反应,她又去搂江彻,想亲他的侧脸。

毫无防备地,江彻突然将她推开,动作不算粗鲁,但也不怎么温柔。

“让开。”

他很冷淡地说了声,然后自己也站起来。

赵洋:“江彻,你干嘛呢。”

舒扬也觉得稀奇,“江总,你今天这死样子,不是真的喜欢上那个什么,你们叫的那个什么……”

赵洋适时提醒,“鱿鱼小姐。”

舒扬笑骂,“服了你们了,这都什么鬼昵称。”

“哎,我说江总,你到底有没有搞清楚自己在想什么,是就想打打炮还是想亲亲嘴牵牵手啊?”

赵洋:“我看他是都想。”

“哈哈哈哈哈卧槽!赵洋你他妈想笑死我。”

陈星宇一直没出声,优哉游哉地看了他们一眼,从烟盒里抵出根烟,咬在嘴边,又不紧不慢地给自己点火。

赵洋和舒扬还在打嘴炮,江彻似乎已经不耐,想往外走。

陈星宇吐着烟圈,忽然似笑非笑地说了句,“江总,您可别这副死样子了,我给您准备了一份大礼,您一定喜欢。”

江彻稍顿。

还没等江彻有什么反应,舒扬就嘴快地先问了,“什么大礼啊卧槽,宇哥你不动声色地,干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儿了?”

“你不会是给人下药送到江彻屋里去了吧?”赵洋不着调地大呼小叫着,“欸,我跟你讲,这事儿犯法啊,您这脑子不清醒冲冠一怒为兄弟的,到时候江星都是人家的,人家还和和美美三年生俩,您这十年铁窗泪那都是算少的了。”

陈星宇嗤笑两声,摇了摇手指,摆出一副很欠扁的样子,然后吐出两个字,“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