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祁先生下班后,依旧面对着空荡荡的房子,独自摁亮客厅的灯,轻车熟路地抱着Vivian坐在沙发上边吃苹果边打开电视,看一眼傅薇在外地的直播。

他觉得他的生活简直比单身汉还要凄凉。

而屏幕上的傅薇穿着一身白色的职业套装,笑容温雅地采访一位灾害地区的领导。她训练有素,外表优雅谈吐有致,看起来十分光鲜亮丽,和这个独自在夜晚只能靠屏幕来获得她的最近消息的某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不免有些残酷。

无聊的对话来来去去,长串长串的解释让人昏昏欲睡。祁叙撑着脑袋,忽略屏幕底下不停变更的字幕条,始终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张熟悉的脸。

因为要上镜的关系,她一直很注意控制自己的体重。当然,按照她对工作的投入程度,四处奔波之下,她也很难胖得起来。

所以,都说婚后的女人会变得越来越珠圆玉润。她倒恰恰相反,两年来不见她体重增长,倒愈发显出少女体态,越活越年轻。

对于这一点,已过而立之年的祁先生…似乎更加不能忍受了。

节目结束。他拿起手机,拨通了快速拨号里面的第一个人。

对方的声音显得略有些疲惫,但仍然清丽动人:“怎么了?”

男人的声音懒懒散散,听起来透着股倨傲与不满,语气带着讽刺:“热心观众来电,有空回答几个问题吗?”

傅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究竟到什么时候才能改掉这种幼稚的毛病。幸好她这次跟进的项目已经收尾,很快就可以启程回家,她的心情大好,一边卸妆一边单手按着手机,陪他玩角色扮演的游戏,循循善诱:“好啊。这位热心观众你有什么问题么?”

“有人答应我今天回家,但我没有找到她。当然,最后我在电视机里面发现了她。”他用上一种悬疑剧一般的口吻,一本正经地向她咨询,“请问要怎么救她出来?”

幼稚病这种事…果然是无药可医的啊。

傅薇眉眼弯弯,看起来十分愉悦,忍住笑:“试试看多拨打几次本热线?说不定我会被感动,协助你救她出来。”

“不用。”祁叙淡淡地回绝了她,“替我转告她,宽限时间一天。我相信她有自救本领。”

傅薇听出了他语气里浓浓的酸意,不再跟他玩打哑谜的游戏,连语气都变得严肃了些:“这么不开心?”

“有可以开心的理由?”

“喂,公平一点好不好。”傅薇在电话这头无奈地撇了撇嘴,“以前我也经常一个人在家里,看你的电视转播啊。你看,你现在至少还有一只小Vi vian陪你。”

Vivian像是知道自己被夸奖似的,一脸天真地扬起脑袋,晃过来晃过去,睁大一双黑溜溜的眼睛期待地看着祁叙,深刻解释了什么叫“一脸蠢萌”。

祁叙很不领情地转过脸,对着电话那头的傅薇说:“如果我没有记错,那时候我们应该还不是情侣关系。现在…”

“现在,”傅薇抢先把话头接了过去,讨好似的跟他撒娇,“我当然知道,嗯,现在你是我的好~老~公~”经过多年研究,她觉得无论在什么时候,她家祁先森永远都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傲娇货,这招对他最管用。于是在无数次两相对峙之后,她终于也放□段,学会了撒娇这种技能,并且好像…运用得已经很纯熟了的样子。

果不其然,他被她这声做作的嗲声激得皱眉,心里却很受用,转眼就放过了她。

但这种办法只能治标,从来不能治本。

因此,傅薇第二天回到家里的时候,刚推开门,连大衣都没来得及挂起来,就被一个人拉进了怀里。迎面而来的一个深吻,炙热的气息立刻交缠在唇齿之间,双手被他紧紧抓在胸前,让她不由自主地往后仰着,想要避开来,却被挟制得更紧,连说话的空隙都没有。

“放开我…”傅薇好不容易找到个间隙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他这么热烈,让她有点招架不住。祁叙却丝毫没有理睬她的意思,倾身想要继续,被她双手撑在他胸膛,用力往外推了推,扭过了头,“不要闹…我大衣还没脱呢。”

要不要这么想她,一进门,连一分钟都不肯等?

但她还是低估了她家丈夫的厚脸皮程度。

祁叙俯身意犹未尽地在她的唇上含了两口,才贴着她的脸轻声地说:“没关系,我可以一件一件帮你脱。”声音里溢着魅惑的笑意。

都说小别胜新婚,总是聚少离多也是有好处的。那就是在某件事上——由于相隔太久,每一次的肇端都让她觉得面皮发烫,至今没有能练就他这样的厚脸皮。

莫非这种事情上,还有天生的男女差异?

她不躲不藏,佯怒着在他耳边怨:“你究竟是想我还是想…别的事啊。”

下一秒,抱在她腰间的手一使力,她整个人都转了个方向,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整个人落进了一双有力的臂弯里,在他的引导下稳稳当当地向楼梯走去…

所以…他用行动向她证明了:她和某件她羞于启齿的事情,咳,并不矛盾。

傅薇知道他积怨已深,非但没有推拒,还在他把她放上双人床的时候,趁他俯身的那一瞬间不备,把他拉了下来,自己反客为主。

她一粒粒解开他单薄的衬衣扣子,解到最后一粒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手臂向上环住他的脖子:“这么久没见我,你就没有别的话要对我说么?”

她故意地叹了一口气:“都说老夫老妻了感情就淡了。现在是生理大过感情,再过了几年,等我人老珠黄了,是不是我走再久也没有关系了?”

对于她这种临门一脚不肯踹出去,还慢慢悠悠用这种话磨着他、让他进也不可退也不可的行为,祁先生的应答自然是:一边听她咕哝,一边顺手把她的衣服脱完。

两个人对彼此都再熟悉不过,他微凉的指尖在她肚脐周围不经意地擦过一下,她便痒得一瑟缩,原本十分傲人的上围顿时又猛增,惹得某人的目光一沉,倾身而上。

一别多日,自然要奉上一顿大餐。

浑浑噩噩间某人坏心眼地反问她:“嗯?是谁生理大过感情?”

“…”

这个惨痛的教训告诉我们:当人处于弱势地位的时候,千万不要企图挑衅占据强势地位的人。尤其是当这个人幼稚病深入骨髓,热爱睚眦必报的时候。

于是第二天,傅薇果然赖着床没有起来。

某人还算有良心,给她做了早餐送到枕边。他放下碗碟的动作迟疑了一下。虽然不喜欢她整日整夜地忙于工作,但还是没有忍心不去提醒她:“今天是工作日,你不用上班?”

现在是北京时间九点整,立刻起床都已经迟到了。

但她呢喃地翻了个身,抱着被子就是不肯起来。

他皱了皱眉:“不去上班了?”

“不去了。”她破天荒地回答得干脆。

祁叙觉得,他家夫人这一夜睡得,觉悟改观有点大,非奸即盗。

傅薇一脸安然地把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嘴角挂着笑意,睡得异样香甜。

祁叙观察了一会儿,她在赖床的时候,睫毛还是在不住地颤动,不像是困极,倒像是故意为之。他俯□去,贴近了她的脸观察,沉声道:“你今天怎么了?”

“我辞职了呀。”她翻过身和他四目相对,睁开眼睛眨了两下,好像怕他不相信她说的话一样,眼底尽是清晨干净的晨光。

眼前的一张俊彦果然一怔,将信将疑地看着她。

她正在蒸蒸日上的时候,在电视台里的形势也一片大好,领导看重,又有周浴森的大力帮扶,甚至连周舫媛这个她的新晋闺蜜都暗中帮了她不少忙。哪怕是对她自己来说,傅薇也为这份工作花了前所未有的大力气,就是因为她的投入和热忱,才让他这么久以来都没有真的对她工作狂的行径有所实质性行动。

这种情况下,毫无征兆地,她怎么会辞职?

傅薇在火上又浇了一把油,轻轻在他与她靠得极近的鼻间上蹭了蹭,故意激他:“怎么了?现在害怕养不起我了?”

这显然没有可能性。祁叙嗤笑一声:“不是一直是我在养你?”

不要忘了,从她还是个未成年少女的时候开始,她的现任丈夫,就是她曾经的监护人。在这种情况下往事重提,竟让她沉默了会儿。

她仰头望了望天花板,似不经意地一提:“易白和叶青家的孩子预产期是什么时候?”

“八月。”祁叙脱口而出,忽然微蹙起眉,“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傅薇无辜地朝他一笑:“因为我怀孕了啊…我们家的和他们家的孩子差半年,如果恰好生了一男一女,倒不用嫌弃谁大谁小,正好可以凑一对娃娃亲。”

她说得顺溜,还连带着把两个孩子的命运都不负责任地规划了进去。而眼前人却一直沉默,眼中风云变幻,阴晴不定。

她趁他还没有从消息中缓过来,偷袭似的亲过去,在他嘴唇上轻轻一碰:“所以这回负担加重了一点。祁叙先生,你恐怕要养两个了。”

涌起的复杂和激流终于消退下去,只剩下一个让他想象过很多次,却依旧突如其来得让人难耐心中激动的事实。

他俯身回应她的吻,甜蜜缱绻,末了,他轻轻拥她入怀,嘴角一抹温和的笑意,低声在她耳边轻诉:“谢谢你。”

谢谢你,让我的生命从此完整。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要的婚后生活……

拉灯什么的= = 不能怪我…怪净网吧QAQ

《不讲理先生》到此就完结了,多谢大家的一路支持。我们新坑见~

想勾搭一只萌萌作者菌的读者菌可以加谈谈的群:163483770 敲门砖是谈谈的任意一篇文名~

萌萌的专栏求收藏~

新文已开,直通车:

萌萌的新坑

第62章 天才宝宝养成记(一)

“叮咚——”

快递员按下门铃,等了许久都没有人应门,看来这一家的人都不在。可是刚刚打电话过去,电话那头的女士还说可以现在送到。她的声音很好听,清丽又有气质,语调听起来不像是在捉弄人。

他感到有些疑惑,试着又摁了一下门铃。

咔哒。

锁舌的声音。门应声开启,迎接他的是一条纯白的大狗,蹲在玄关处冲他吐着粉红色的舌头。一只毛色很好看的萨摩耶,吐舌头的时候像在微笑,看起来很友好。快递员松了一口气,往里面张望了几下,才看见才到他大腿高的一个小男孩。

小男孩看起来三岁左右,一双大眼睛清亮得像两块黑曜石,小脸白皙剔透,长得十分清秀漂亮。小小的个头扶着门,仰头看他,眼里没有好奇,薄薄的嘴唇下抿,看得人好不尴尬。

明明是这么小的一个小孩子,神情却这么冷淡,让他觉得自己好像被嫌弃了一样…

无论如何,门总算是开了。

快递员收拾起一个亲和的语调,弯腰向他笑:“小朋友,你爸爸妈妈在吗?”

小男孩把门大开,向外走了一步,指了指地下的快递箱:“这个给我吧。”

快递员见他这么小的个头竟然想直接捧起箱子,连忙矮□来阻止他:“小朋友,这个你拿不动的。你爸爸妈妈在家吗?让他们来…”

“不在。”稚嫩的童声打断了他的话。

快递员挠了挠脑袋,尴尬得很。这算怎么回事,那位女士说的可以送到,意思难道就是让这个小孩子来签收吗?他望了望毫无动静的屋子,确认里头大约真的没有大人了,只好无奈地跟小孩子交涉:“是你妈妈让你来领快递的吗?”

小男孩终于暂时放弃了搬箱子,向他点了点头:“嗯。”

好吧…看来只能这样了。快递员哭笑不得地指了指快件上的签收栏:“那你会写名字吗?”

小男孩扯了扯嘴唇,似乎对他的问句十分不满的样子。他何止会写名字,而且已经能背熟唐诗三百首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大叔究竟是在问谁?他踮起脚接过快递员手中的笔,在他指的空白栏里工整地写下几个字。

快递员撕下单子,捧起箱子交给他。幸好这箱子虽然体积不小,但里面的东西却很轻,小孩子应该拿得动。但他交到他手上的时候还是关心了一句:“需要叔叔帮你搬进去吗?”

小男孩摇了摇头,接下那只捧起来已经可以挡住他的视线的箱子就往回走。虽然箱子很轻,但是巨大的体积还是让他有些操控不稳,摇摇晃晃地刚走了几步,就把大箱子放在玄关的地面上。萨摩耶站起来冲着箱子转圈,停下来嗅里头的气味。

快递员愣愣地站在门口目睹这一幕。小男孩搬得有些吃力,回头来关门时脸上有一丝浅浅的红,却依旧没有什么表情,眼看着门快要关上,他突然又打开来,声音稚嫩又骄傲:“谢谢。”

门被彻底关上了。

快递员有些不知所措,拿起手上的快递单看了一眼,上头的字迹十分稚拙,一笔一划却写得工整又认真:祁之微。一个看上去有些女气的名字。

※※※

傅薇采购回家,把新鲜的进口水果分门别类一个个放进冰箱,把新配方的狗粮倒了一些在Vivian的食盆里面。一切搞定,才累地坐上沙发。目睹了全过程的祁之微小朋友一直安安静静地坐在餐桌旁,拿吸管喝他的苹果汁。

一个人开车去采购再一个人扛回来,傅薇累得不想动弹,指挥祁之微小朋友:“微微,可不可以给妈妈倒一杯水?”

祁之微立刻黑了脸。他最讨厌的是他的大名,已经不知道被多少叔叔阿姨甚至小朋友嘲笑他的名字像女孩子。最最讨厌的就是妈妈整天喊他的小名——微微!已经彻底看不见男孩子的迹象了!

祁之微鼓着腮帮子去饮水机前倒了一杯水,捧着水杯走到沙发边。傅薇伸手去够水,他却站在离她一臂长以外的地方,皱着眉头一本正经地跟她交涉:“妈妈,我们需要谈一谈。”

傅薇无奈地放下手,有点头疼。祁叙的耳濡目染之下,祁之微小朋友迅速染上了他父亲的恶习。比如这个严肃又傲慢的语调,又比如祁之微小朋友的口头禅“我们需要谈一谈”。

每次她不给他买他想要的食物,或者买了他不喜欢的衣服,他就会学着祁叙双手盘在胸前,小小的人儿一本正经地坐在她对面,对她说:“妈妈,我们需要谈一谈。”

好吧。变成这样也不是她能控制的。她能做的只有耐心地坐起来,拿虚弱的语气和他谈判:“乖,又想要买什么了?还是想去哪里玩?妈妈现在很累很渴,先把水给妈妈好不好?”

祁之微犹豫了一下,还是不情不愿地把水递了出去,并要求:“妈妈,你可不可以不要叫我微微?”

傅薇刚喝下一口,笑得险些呛到:“怎么啦,这么不喜欢自己的小名?”她喝了小半杯,放下杯子,腾出手来把他抱进怀里揉捏。

祁之微小朋友的脸蛋收到了攻击,小脸涨得通红。他最最最讨厌妈妈没事在他脸上乱捏了!可是他力气太小,抵挡不过,小眼神气鼓鼓地看着她:“我已经长大了。”

三岁了就说自己长大了。傅薇乐不可支:“微微三岁就长大了,那妈妈快三十岁了怎么办?”

祁之微小朋友又听到了那个让他讨厌的称呼,脸色更加难看了。

傅薇适可而止,放开他,注意到了脚边的一个纸箱子,惊喜道:“快递员叔叔来过了吗?这么大一个箱子,你自己搬进来的么?真厉害!”

她自从有了儿子之后就经常看《育儿宝典》之类的书,里面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小孩子做对了的事,要加以鼓励。一开始她还觉得别扭,久而久之就养成了祁之微不管做了多小的事,只要是好事,她就会像他拯救了地球一样惊呼一声“真厉害!”

对此,祁宝宝并不领情,撅着嘴扭过了头。不过是搬个箱子这么小的事,妈妈太大惊小怪了,他比这个厉害得多。

傅薇并没有发现祁宝宝的不满情绪,笑呵呵地在他脸上香了一口,一边拆快递箱。里面是她搜集的一家双语幼儿园的入学资料,和对方寄来的一些小礼物,是一套拼音和英语教学的套具,十分精致。不过对于祁宝宝而言,这些都是他早就学会的东西了。

另一边,傅薇正仔细地阅读幼儿园的资料,祁宝宝被暂时忽略,好不容易挣脱了母亲大人的魔爪,气哼哼地爬下沙发,一声不吭地上楼去了。

傅薇这才发现自己身边少了什么,回头看着小小的个子两步才能爬上一节楼梯,笑着喝了一口自己儿子倒来的水,又爱又恨地摇了摇头。生下祁之微的时候,大家都说他长得像祁叙,但都暗自希望他的脾气不要像祁叙。但是照这个趋势…恐怕脾气也像了十成十。傅薇总觉得,就算是祁叙本人小时候也不该像祁之微这么难搞的。

小孩子到了这个岁数,一般的早教已经不能满足他了。现在社会竞争这么激烈,都说要从宝宝抓起,很多小孩子比祁之微还小,就被送出去学各种东西了。傅薇最近也在头疼,要送他去一个好一点的幼儿园,给他选择几项兴趣爱好培养起来,还要把他送进各种兴趣班去学习…以免“输在了起跑线上”。

这些事以前没有孩子的时候偶尔想起来就觉得十分头疼,更不用说现在全部都变成了现实选择。祁叙的个性是不会分担这些琐事的,只有她慎重又慎重地了解了这个,又了解了那个。小孩子不可能什么都学,她担心自己的决定会害了他,只能小心又小心,谨慎又谨慎。

尤其是,她家的孩子从小就展现出了超高的智商水平,让她这个“天才儿童”的妈妈更加感到压力大。

另一方面,幼儿园这件事上她可以全权掌控去操心,可是兴趣这种事情还要考虑祁宝宝自己的意愿。因此,让她更加压力大的是——祁宝宝的兴趣,唔,有点扭曲。

付其誉每隔一段时间会回国看望他们,顺便会给祁之微带一些礼物。而祁之微,在一次陪付其誉听了一场音乐会之后,对这方面特别感兴趣。傅薇原本以为他会像祁叙一样,对理科更加有天赋,没有想到祁宝宝从小就展现出了音乐天赋,典型的艺术宝宝。

对此,她很犹疑不定。如果把祁之微送去学钢琴,祁叙会不会不同意?

于是当天晚上,傅薇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终于惊动了祁叙。

他一直没有睡着,睁开眼,回身去把她揽在怀里:“怎么了?”

四月的夜里有些凉,傅薇穿着单衣,往他肩上靠了靠:“我在想微微的事。下半年就要去上学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适不适应。他这个脾气像你,估计跟同学们的关系是融洽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