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无风点头道、:“本太子答应你!”

吴芷静嘴唇一抿点头道:“好。”一切弄好后,吴芷静看了一眼水无澜后便对水无痕说道:“无痕,解除他身上的毒迫在眉睫,解毒期间,我必须寸步不离的守在这里,本来想让你时不时陪着我的,现在看来,不需要了。母妃那里还需要你的照顾,你先回府吧!”

水无痕闻言看了一眼水无澜,心中竟是有些酸意泛滥。静儿的话虽然句句在理,但是,他却不想让她与无澜有太多单独相处的机会。

吴芷静见水无痕面色不好看,遂踮脚在他耳边说道:“无澜还是一个孩子而已。”

水无痕闻言竟是忍不住地低低笑出了声,这一声低笑,多少引来了水无澜的侧目,他看着卿卿我我的二人,心中自有一番说不出的难言滋味。他转过身不再理会二人,只是找了个椅子对着水无风坐了下来,虽说五哥相信五皇嫂的话,但是,他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所以,他也要一直守在这里。

吴芷静与水无痕又耳语一阵子以后,水无痕方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解毒的日子对于水无风来说当真是生不如死,殿宇之中时常传来杀猪般的嚎叫之声,每当水无风痛苦地抱着椅子在地上打滚时,水无澜都忍不住闭上了双眼。

水无痕在照顾好君幻羽后,会时常过来陪着吴芷静,当他看见一日一日消瘦下去的水无风时,当他看见水无风抓狂的疯癫状态时,心下终是疼痛起来。那极乐销魂,当真是害人不浅!

前三天对于水无风来讲,是最为痛苦的几天,他几乎每隔半个时辰就会犯瘾一次,因为心中对那丹药的渴望,水无风终是挺了过来,五天之后,吴芷静因着无聊,特命人做了一幅扑克牌,水无风没有犯瘾时,双手便会被吴芷静解放开来。

第六日这天,为消磨无聊的时光,水无风、水无澜与吴芷静便围坐在木桌旁打起拱猪来。

三人欢乐的笑声时不时地传出了殿宇。只是,在欢乐的同时,水无澜看向吴芷静的眸光中时不时会带着些微的悲伤。

“喂,水无风,你为什么又亮猪?”

“我喜欢。”

“既然喜欢,那我把羊、圈与红桃都亮了。”

“哇,水无澜,你这是想把自己一次性喂肥么?”

水无风与水无澜闻言,齐声回道:“错,我们想喂肥的人是你!”

“哇,哇,哇,反了,反了…”

吴芷静这一声反了刚刚落下,便觉殿宇之外有剑气舞动。她收好牌,朝殿门处望去,但见黑压压的御林军在殿外立得满满皆是。

那些御林军在看见吴芷静回眸后,立即手持佩剑鱼贯而入,整齐划一,分列殿门两旁,仿似在迎接某人的到来。

“皇上驾到!”

一声长喝之后,身着明黄衣衫的水云天迈着闲庭信步进入了殿宇之中,他负手朝前行来,厉眸扫视了殿中之人后,便昂首立在了吴芷静等人的身前

水无澜在看见水云天时,跪在了地上请起安来:“儿臣参见父皇。”

水无风因为被麻绳绑在椅子上,所以,行动不方便的他没能下跪行礼,而怔愣的吴芷静完全没有想到要下跪行礼。她一直愣愣地盯着水云天,思考着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水无澜见吴芷静傲然矗立于父皇身前,遂扬手拉了拉吴芷静的衣衫,示意她跪下。吴芷静这才恍然大悟般地想到礼节问题,遂下跪请安道:“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水云天扬了扬眉毛,扬手道:“澜儿起吧。”

水无澜闻言侧眸看了一眼吴芷静,随后缓缓站起身来。

水云天斜眼看了一眼水无风,当他看见水无风精神焕发的状态时,龙眸微眯了一下,观察完水无风,他踱步去到吴芷静的跟前,吴芷静依旧跪在地上,但是她的头却没有低垂,目光平视,正好看见水云天腰带下方的那一只五爪金龙头,那绣线细密而精致,五光十色,栩栩如生,金龙之眼更是光彩夺目,睥睨天下。

明黄色的龙袍有些刺眼,她救了这个九五之尊的儿子,可是,他却为何不让她起来呢?

水云天看着腰板挺得直直的吴芷静,眸中掠过的神色让人难以揣摩,他微微低头沉声问道:“你是独孤静?”

“父皇,那日儿臣是胡说的…”水云天的问话过后,不等吴芷静回答,却听水无风低声否定起来,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水云天打断了:“朕没有问你。”

水无风垂下头,不再说话。

吴芷静目不斜视,直盯着水云天的龙袍回道:“站不改姓,坐不改名,儿臣便是独孤静。”

水云天闻言笑了笑:“儿臣?呵呵…朕可不记得,朕的儿媳当中有姓独孤的。”

吴芷静的弯眉微微扬了扬,灵眸朝上望去,与那帝王相视而望,朱唇微启,平声说道:“无论皇上您承不承认,儿臣都是水无痕的妻子,无痕他敬重皇上,儿臣做为他的妻子,自当敬重于您。”

吴芷静的话中隐含着另一层意思,那就是,她这一声儿臣其实是看在水无痕的面子上才喊出声的,如若不是因着水无痕,她恐怕连下跪都会直接免去的。

水无澜与水无风在听见吴芷静的话后皆敛住了呼吸,他们抬眸观望了一下父皇的脸色,本以为父皇会为吴芷静的失敬而勃然大怒,结果,他们却看见水云天淡漠的脸上竟然渐渐露出了笑容。

水云天扬唇笑道:“老五媳妇,朕记得痕儿可是将你休离了。”

“那是为了保护儿臣而做的。”

水云天抬了抬手,说道:“起吧,本来你隐瞒真实身份实乃欺君之大罪,朕念在你对痕儿一往情深,又看在你救了风儿的份上,赐你无罪了。不过…”水云天说道这里时顿了顿。

吴芷静在听见起字时就即刻站起身来,她习惯性地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这古代的跪礼,她还真是有些不适应。然而,她在拍灰尘之时却听水云天说了不过二字,她停下手边的动作扬眉看向水云天,等待他的下一句话。

帝王之心难以揣测,水无风与水无澜也凝神屏气静候话语。

等了半晌后,水云天终于说道:“不过,你的真实身份既是北漠国的公主,那么,你与痕儿还需再举行一次婚礼,以独孤静的身份嫁给痕儿才是。

吴芷静闻言眼眸一瞪,朱唇微张说了一声:“啊?”

她想过皇帝会说很多话,什么好好照顾无痕啊,好好照顾他的母妃啊,然而,在她所有的期盼之中,让她再次嫁给水无痕却不在她的意料之中。

所有人当中,自然是水无风最先反应过来,他扯了扯吴芷静的衣衫说道:“芷静,你还不快点谢谢父皇?”

吴芷静僵了一会儿后,咧开嘴点头道:“儿臣谢谢父皇。”

水云天朝众人笑了笑:“这婚礼是国婚,当隆重举行才行。”

吴芷静一听抱拳颔首道:“父皇,此婚嫁虽是国婚,但是,儿臣现在人已在西玥了,简单一点就好了。”

她与水无痕之间还从未有过婚礼,她对这事自然是向往的,不过,婚礼终究只是一个形式而已,只要有就行了,没有必要太过宣扬。

水云天看着吴芷静,抿唇笑道:“好,一切依你。”说罢,转身摆驾离开了殿宇。

待众人离去后,吴芷静唇边的笑容还没有收敛好,她徐徐转身,却见身边只有水无风静坐于椅子之上,而水无澜全然不见了踪影。

水无风心领神会,手指一扬,指了一个方向。吴芷静沿着那个方向寻找而去。

穿过一条竹林小道,吴芷静在林间深处找到了水无澜的身影,苍翠碧绿的竹林之中,一身白衣的他让人一眼就能探寻到。

吴芷静本来可以不用理会于他,然而,有些事,总是要说清楚的。

“七弟…”

“不要这样叫我!”吴芷静刚一开口,就被水无澜的粗声厉喝给打断了。为什么,为什么他第一次动心的对象会是自己的嫂嫂?还是那个自己最敬重的皇兄的妻子?世间的事为何这般可笑?

吴芷静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朝水无澜缓缓行去,终是停在了他的身边。

“七弟,在我眼中,你始终都是弟弟。”

水无澜闻言猛地转过身,他双手一扬,钳制住了吴芷静的臂膀,低吼道:“我不想做你的弟弟,从你第一眼看见我时,你就知道我是谁了,所以,你一直排斥我,不让我接近你,而我,却厚着脸皮一直跟着你。”

吴芷静眉头一皱:“你不要这样说。”

水无澜盯着吴芷静继续说道:“你与五哥之间的纠缠我不清楚,五哥是我最敬重的人,前些日子,我以为你伤害了她,所以对你说话凶恶了一些,到后来,我才知道你与五哥之间的生死相许,本来,看见你们两情相悦我应该很高兴的,可是…可是我的心真的很难过…很难过啊…”

吴芷静扬手,拍了拍水无澜的背,安慰道:“你对我的感觉,可能是源于新鲜感,那不应该称为喜欢。”

水无澜的身子因着吴芷静的话而僵硬起来,他怔愣一下后,迅速伸臂将吴芷静揽入怀中。

“你不要觉得我还是个孩子,我什么都懂,都懂的!”

吴芷静在被水无澜揽入怀抱时,微微瞪了瞪眼,不待她将水无澜推出怀抱,却觉一股大力已经将他二人分离开来。

“无澜,你这是在做什么?”

吴芷静眼前白影一闪,带过一阵清幽竹香,转瞬之间水无痕已经立在了她与水无澜的中间。

水无澜眼眸眨了眨,没有料到水无痕会出现在此处,他俊俏的脸上瞬时染满红霞,因为,他喜欢吴芷静一事,五哥并不知道。

水无澜的俊脸涨得通红,终是没能憋出一句话来,他盯了吴芷静半晌后,一转身,飞速的掠开了。

水无痕见水无澜飞走了,迅疾将吴芷静紧紧揽入怀中,在她头顶上低叹道:“怎么办呢?我是不是应该将你折叠起来放在怀里,才能不让这许多男人有接近你的机会。”

吴芷静用手指戳了戳水无痕的胸膛,嬉笑道:“如果你能做得到的话,我随便让你叠,最好叠成巴掌那般大,如此,你就可以将我掬在手心之中,疼爱一生了。”

水无痕闻言,忽然俯身将吴芷静横抱起来,引来吴芷静一阵惊呼:“无痕,你做什么?”

水无痕俊眸中带着旖旎的光束,他坏笑道:“将你叠起来啊。”一面说着,他的双手轻轻往里合了起来,作势要将吴芷静折叠起来。

吴芷静轻捶他胸,娇嗔道:“你还真叠啊?”

水无痕俯身在她耳前诱哄道:“当然叠,不过,得换个地方,这里有闲杂人。”

吴芷静听见水无痕那低沉而性感的声音,就知他脑中在想什么,这男人呀,果然是下半身思考的高级动物。

水无痕一路招摇的抱着吴芷静出了皇宫,朝冰王府行去。

当马车到得冰王府时,水无痕又将吴芷静抱了下来,准备抱着她朝静逸轩行去。因为水无痕的母妃住在松风轩,是以,吴芷静与水无痕的住处挪至了静逸轩中,水无痕一路与吴芷静笑闹着,然而却在快要进入静逸轩时,看见君幻羽正立于林荫小道之中,眸带柔光的看着二人。

水无痕抱着吴芷静的手僵了僵,旋即将她放落于地,朝君幻羽行去,站定后,扶住君幻羽的胳膊问道:“母妃,您怎么出来了?”

君幻羽朝水无痕笑了笑,随后掏出一样明黄色的卷宗,将它放至水无痕的手中,示意他打开看。

水无痕缓缓打开卷宗,当他读完那卷宗上的字时,不可置信地盯着母妃,说道:“父皇刚刚派人来说的?”

君幻羽眨了眨眼睛,口型说了一声“是的”。

水无痕面露笑意拿着那卷宗去到吴芷静的跟前,展于她面前说道:“静儿,父皇要为我们重新举办婚礼。”

吴芷静笑着回道:“我知道呀。”

水无痕眼眸一瞪:“你知道为何不告诉我?”

吴芷静瞥了一眼水无痕,撅嘴道:“这事有这么让人兴奋的么?”

水无痕俊眉一蹙,陡然俯身将吴芷静横抱起来,然后在原地转着圈儿,时不时将她抛向空中,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君幻羽在看见欢乐的二人时,面上与二人露出同样喜悦的笑容,然而,眼眸深处,隐含着的却是另一种深沉的颜色。

待水无痕与吴芷静欢呼雀跃之后,君幻羽徐徐朝二人行去,水无痕见君幻羽行来,轻轻放落吴芷静,搀扶起君幻羽来。

君幻羽的年岁刚刚过四十,因为冰冻十年的缘故,让她看起来十分年轻,她眉眼之间露着笑容,眼角处竟是连一点鱼尾纹也没有。她立于吴芷静的身前,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那东西是一个心型的香囊,香囊外有鸳鸯绣样,看起来十分精致秀丽。

水无痕在看见那个香囊时,眸中露出熟悉之意,这香囊不是母妃一直佩戴在身上的那个么?母妃自地牢中消失后,这香囊就一直存放在玉华殿之中。

君幻羽将香囊拿在手中,随后朝水无痕比划起口型来,水无痕听完后,接过香囊朝吴芷静说道:“静儿,母妃这个香囊是她的母亲在她嫁给我父皇时给她的,这个香囊是她特意着人从宫中玉华殿拿出来的,母妃说,现在转送给你,图个吉祥如意。”

吴芷静接过水无痕手中的香囊,笑着说道:“谢谢母妃。”

君幻羽朝吴芷静笑了笑,随后握住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拍打了一下,脸上那慈爱的笑容全然融化了吴芷静的心。让她不禁想起了远在现代的妈妈,也想起了南宫澈的母妃,母爱温暖的感觉袭遍了整个心房。

君幻羽将香囊送给吴芷静后,又与他们二人在说笑了一会儿,便在丫鬟的搀扶下转身离开了静逸轩。

当她离开静逸轩后,当水无痕与吴芷静嬉笑声渐渐远离时,她的眸中闪过一丝令人难懂的光束,讳莫如深。

铁血柔情 第十五章 婚礼的看客

水无痕与吴芷静的婚礼定在了元月初一,一年的头一日,选在这一日行婚礼,是想图个好兆头,寓意一切都将是新的开始。

因为水无痕与吴芷静不想太过招摇,遂将吴芷静出嫁之地定在了静逸轩。

元月初一这一日,碧空如洗,白云悠悠。冰王府上下一派喜气洋洋。

水无痕身穿大红喜袍,头戴状元帽,帽边还插着两束梅花,虽说是大喜的日子,然而,水无痕骑在马上时,仍旧一副冷漠如冰的表情,弄得冰王府的下人都有些胆颤起来。之前的冰王府一个丫鬟小厮都没有,而今,当君幻羽入住冰王府之后,丫鬟婆子也来了几个,这些人对于以前的事不是特别清楚,所以,在看见那如冰块一般的王爷时,皆忍不住交头接耳起来。

水无痕骑在汗血宝马之上,眼眸一直望向前方,心中澎湃一片,握住缰绳的手不禁湿滑起来,终于到了他与静儿成亲的日子了,这或许是他有生以来最高兴的一日了。

当迎亲的队伍沿着府中的道路行至静逸轩时,喜娘高声唱道:“请新娘出府!”

身穿大红喜袍的新娘子在众人的搀扶下缓缓从静逸轩走了出来。

水无痕在看见身穿大红喜袍的吴芷静时,唇边微微弯起,似初升的新月,照亮了人的心田,她身上的红色凤袍精致而华丽,是他亲自为她挑选的。他的视线似乎可以透过吴芷静头上的盖头直达她的容颜,那盖头下当是一张绝代风华的容颜吧?水无痕有些激动地想要上前去搀扶吴芷静,却听喜娘说道:“哎哟,新郎官儿这么心急的哟!”

“呵呵…”围观的众人皆环手笑了起来,发笑的人中不乏包括燕扬睿扬等人。

水无痕的步伐跟着一滞,俊脸之上有些微微泛红,只能停住脚步目送喜娘将吴芷静搀扶入了花轿。

唢呐声,锣鼓声,欢笑声一直伴随着迎亲队伍,直朝松风轩行去。因着西玥国诸多的习俗,花轿沿着冰王府每一个角落行了一个遍,包括那座忘忧岛。

水无痕在前开着路,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右眼眼皮时不时会跳动一下,心中的不安致使他忍不住想要回头去望那花轿,然而,每当他回转头时,都会引来众人的哄笑。

“王爷果然心急得很啊!”

“是啊,再心急也得等拜完堂先啊!”

水无痕每次想要探寻的目光终因众人的话语而收了回来,他沉了沉心思,但愿一切是他多想了。

兜兜转转之后,花轿终于落在了松风轩的外面。

花轿轿帘被喜娘打起,一条红色的带绸缓缓牵至水无痕的面前,水无痕握住红绸的一端,喜娘将红绸的另一端放在了新娘子的手中,水无痕伫立在轿帘处等待吴芷静出来。

喜娘看着伫立于轿帘之外,双手有些蠢蠢欲动的水无痕,笑闹道:“王爷,您还等着亲自搀扶新娘子呀?”

水无痕摇了摇头,对自己今日的诸多做法感到有些不解,遂退开步子朝前带路而去,水无痕牵着长长的红绸,红绸的另一端放在了新娘子的手中,新娘子被喜娘搀扶着出了花轿,随后跨国火盆朝松风轩大厅行去。

君幻羽今日穿了一身紫色绣花繁芜宫装,头梳凤仙髻,发髻之上戴着珠钗宝坠,一脸的贵气与雍容。

“新郎新娘入堂!”

随着礼生的高唱,水无痕与吴芷静步入了厅堂之中。

“一拜天地!”

水无痕带着吴芷静朝蓝天跪拜起来。

“二拜高堂!”

君幻羽在看见朝她跪拜的二人时,目光之中露出了祥和而温柔的笑容。

“夫妻交拜!”

喜娘将吴芷静微微转了过来,吴芷静在喜娘的搀扶下缓缓朝下跪去。

然而,吴芷静在跪下之时,有些不太灵动的脚步让水无痕的俊眸微微眯了起来。

“送入洞房!”

不等水无痕有更进一步的深思,礼生随之唱响了婚礼的节奏。

红色的带绸被喜娘轻轻接过,轻柔的带绸从水无痕手中缓缓滑过,只让他的心变得空落落的,仿似有什么东西会随着这红色带绸消逝一般。

水无痕慕然回首,看向高堂之上正襟危坐的母妃,她的脸上依旧挂着慈祥的笑容,然,在她那抹笑容之下却隐藏着另一种深沉的含义。

君幻羽在看见水无痕投来的探寻目光之时,回给了他一个淡淡的笑容,那笑容虽说不是特别热烈,但是,那一贯地的淡然自持的笑容却也可以让水无痕放下心来。

酒宴是在临蓝湖畔举行的,因为没有宴请朝中的官员,所以,这酒宴只能成为家宴。

水无痕与众人敬了酒,端着酒杯凝望着已然结冰的湖面,冬风吹过,湖面上星星点点的白色冰层随着风势朝一侧浮去,两年前,吴芷静因为媚药事件,在这里沉落于水面,他因着面子受损将她投入了临蓝湖中,然而,当他看见吴芷静久久没有上岸时,终是忍不住跃下湖面,谁知,吴芷静竟然在湖底等着他的到来,将他的裤子划得不能蔽体,直至今日,他依旧没能想清楚,她的刀法为何会这般地快。

深刻的记忆一一掠过水无痕的脑中,他对着湖面,浅浅一笑,终是拜别众人朝新房而去。

燕扬等人见水无痕撤离宴会也跟随着他的脚步而去,他们知道,主上这一生,只会有吴芷静这一个妻子,所以,闹洞房也就只有这一次了。

水无痕见燕扬跟随在他的身后,遂转身朝他吩咐道:“你去请贤妃娘娘到松风轩一趟,说本王有事找她,如若其他人要闹洞房,皆一律回绝,说本王不喜这事。”

燕扬眼眸一瞪,不知水无痕所为何事,然,多年的训练有术,让他只轻轻颔首后便转身领命而去了。

水无痕踩着沉重的步伐朝新房行去。到得新房之后,水无痕见睿扬等人立在了门边,那态势像是等着闹洞房一般。

水无痕挥了挥手对他们说道:“除了睿扬以外的其他人都退下吧,本王有些倦了。”

本来还等着看好戏的众人皆因水无痕的一席话而垂头丧气的离开了。主上好不容易结一次婚,他们竟然连洞房都闹不上,这岂不是世间最憋屈的一件事?

风云十八骑离开后,睿扬轻声问道:“主上,可是出事了?”

水无痕垂眸,点了点头:“确实出了事,这事还不是很好解决,且行且看吧!”

睿扬一脸担忧地盯着水无痕,没有再说话。

水无痕与睿扬立在了新房之外,水无痕并不去看新房之中的新娘子,只看着院子的入口处,凤眸之中神色深沉。月华渐渐盈亮之时,君幻羽便在丫鬟的陪同下来到了新房。

她看见水无痕与睿扬立在新房外,向水无痕投去一个疑惑的神情。水无痕上前扶住她的手臂,低声说道:“母妃,儿臣大婚,母妃不打算闹闹洞房么?”

君幻羽的睫毛上下眨了眨,笑着摇起头来。

水无痕不理君幻羽的拒绝,直将她扶进新房之中。睿扬与燕扬也跟着进了洞房,将君幻羽的丫鬟打发走后,便将房门紧紧地掩盖起来。

君幻羽回眸看了看分立门边的睿扬与燕扬,眸中平静无波,只是用疑惑眼神看着水无痕。

水无痕见四处已无外人,直接蹙眉问道君幻羽:“母妃,您究竟为何这样做?你把静儿藏到哪里去了?”

水无痕的问话出来之后,坐于床上的新娘子跟着惊了一下,放于膝盖处的双手情不自禁地交握在了一起。

而这新房旁边的一个无人知道的小隔间内,吴芷静被死死地绑在一个椅子之上,她的身体绵软无力,口中塞了一块巨大的布巾,让她根本哼不出一声来,透过隔间的一条狭窄的缝隙,吴芷静刚好可以看见新房之内的那一张用来缠绵的龙凤床。此刻的床上正坐着一名身穿大红喜袍的女子,那女子的身影纤弱而修长,看起来柔弱不堪一击,她到底是谁?

吴芷静一点都想不通,君幻羽怎会在香囊中下毒,从而将她掳到这里来,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她不喜欢自己与水无痕在一起么?就算不喜欢,却为何不直说,而是这样暗害于她?

君幻羽在听见水无痕的问话后,露出一副无辜而茫然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