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先挑断他的脚筋,将他寸寸凌迟,然后再让千万只毒虫在他尸身之上日夜爬过。”耶律旭日回想起他父亲惨死的点点滴滴,痛心疾首地对吴芷静说道。

吴芷静在心中叹了一口气,独孤傲怎会用这般残忍地手段去对待耶律弘天呢?就算耶律弘天篡权有错,但是也不至于用如此惨无人道地方法去对待他的儿子吧?耶律旭日当年还是一个少年,他,又有何错?

可是,这错误已经造成了,即便独孤傲也这样死去,耶律弘天就会回来了么?

吴芷静安静地听完耶律旭日的话语,她重重地跪在了耶律旭日的跟前,垂首说道:“耶律旭日,我跪在你的身前并不是想要为独孤傲赎罪,是的,他是有错,但是,如果你非要找一个人来复仇的话,那么,请你将所有的仇恨都发泄在我的身上吧!孩子是无辜的,请您放了他,我,随你处置。”

耶律旭日看见跪在她身前的吴芷静,他的眸中露出了不可置信,心中的无名火飘然而升,他指着吴芷静的头,大声地骂道:“独孤傲凭什么让这么多人去为他顶罪?凭什么?他那样的人怎配得到你们的敬重?”

吴芷静抬眸凝视着盛怒中的男子,平静地回道:“因为…他是无痕的亲人,无痕想要保护他,所以,我的心亦如此。”

耶律旭日疯狂地摇起头,大喊道:“不——我不能原谅他!不能!我的父亲是我从小敬仰之人,他也是我最爱的亲人,我要为他报仇!”

吴芷静微眯眼睛,盯着墨发乱舞的耶律旭日。

“那就为他报仇吧!”

随着耶律旭日的狂吼声,回荡在山谷之中的,还有另外一阵醇厚的声音。那是独孤傲的声音。

耶律旭日猛一听见独孤傲的声音,他的身子陡然一下转了过来,他似猎豹一般的眼眸瞬时一眯,咬牙切齿道:“独-孤-傲,你终于肯露面了?”

话语之中,无不带着嘲讽,是的,他在嘲笑独孤傲,嘲笑他的懦弱,嘲笑他在做了这么多坏事后,逃避现实一般地痴傻疯癫,而即便是他痴傻疯癫后,都有这么多人护着他,他凭什么得到幸福?凭什么?

独孤傲立在耶律旭日的身前,他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刀,将小刀摊开在掌心之中朝耶律旭日递了过去:“来吧,拿着这把刀,将我寸寸凌迟,我绝不说一句话。”

耶律旭日纵身一跃,直奔至独孤傲的身前,以迅雷之势从他手中卷走了小刀。

他拿着小刀直接朝独孤傲的胸口刺了过去。

吴芷静见状尖声大叫道:“不要——”

与此同时,与吴芷静同时发出的声音还有两个,一个是出自独孤傲身后的君幻羽,还有一个是吴芷静异常熟悉的声音,那声音便是她之前来古代的肉身,独孤静的声音。

独孤静的出现让所有人感到意外。

耶律旭日手中的刀往里收了收,他终是停下步伐朝独孤静望了过去。

但见独孤静穿了一身黄色对襟穿花小袄,腰上系宽边花腰带,下身着长裤,脚蹬鹿皮小靴,一副草原儿女的打扮。

他盯着独孤静,记忆回转道许多年前,那个时候独孤静还很小,当他第一次见到独孤静时,就被她的身影吸引了,那时的他直以为独孤静是一朵草原上洁白的格桑花,粉雕玉琢的小脸让他回忆至今,而后来,当他发现独孤静的情深不悔后,更是深深地爱上了这个女子。

看见她身后同样一身黑衣的寒子夜,他竟是觉得他们二人莫名的般配,忽然之间,他真的很想大笑,世间有他这样的爱恋方法的么?看见自己喜爱的女人与其他男人站在一起,他竟是觉得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没错,他是喜欢独孤静,但是,喜欢她是一回事,杀死她的父亲报仇又是另外一回事。

手中握住的刀再次拒接了内力,他飞身朝独孤傲刺了过去,独孤傲还来不及仔细凝望独孤静,便因着耶律旭日手中的掌力而回转了眼眸,他见耶律旭日朝他刺来,他终是闭上了眼眸等待耶律旭日那一刀。

然而,耶律旭日没能刺进独孤傲的胸膛,因为当他的刀靠近独孤傲时,寒子夜如闪电般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身前,以掌力挡住了他的袭击。

“耶律旭日,忘记仇恨吧!我们一起回北漠,好好生活。”寒子夜万年不变的冰川脸庞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他盯着耶律旭日终是说出了一句还算温暖的话。

耶律旭日盯着寒子夜,半晌没能说出话来,忘记仇恨?是啊,他是不是真的应该忘记仇恨?寒子夜的父亲被他的父亲杀死,如若寒子夜要报仇,是不是应该杀了他?

“是啊,耶律旭日,忘记仇恨吧?你的父亲杀死了我们那么多族人,如果每个人都要报仇的话,那么我们的生活又将如何继续?”独孤静抬步缓缓走至耶律旭日的跟前。

生活将如何继续?耶律旭日盯着独孤静,深深地思索着这个问题,其实,自他的父亲惨死在他的面前后,他就没想过自己这一生能够幸福了,他只是想着有朝一日能够报仇,其余的目标似乎都失去了。

“我没想着自己能继续存活,不过,心中的那份仇,又让我如何能忘?”耶律旭日眉头深皱,握住刀柄的手微微有些松动。

独孤静与寒子夜并排站立于耶律旭日的身前,他们凝视着耶律旭日,等待他做出最终的决定。

“耶律旭日,求求您,放了我的儿子吧…”众人无语凝视之间,月思君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

月思君在看见耶律旭日时,直接扑到了他的跟前,拉住耶律旭日的衣衫求道:“我求求您,放过我的孩子吧,他还那么小,经受不住这般折腾的。”

耶律旭日眼眸一眯,盯着跪在地上握住他衣摆的女子,她还是当年那个毅然拒绝她的女子么?犹记得当年,当他第一眼看见她时,因着她的清纯与可爱,他还是有些喜欢她的,然而,当他命令她侍寝时,她竟是抗旨不接受。高傲的他从来没有被除了独孤静以外的女人拒绝过,月思君的拒绝让他颜面扫地,所以,他无情地将她扔去了红帐之中。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能见到她,而且还机缘巧合地为了威胁水无痕而抓了她的孩子。

那孩子叫水无痕为叔叔,也叫月晨曦为叔叔,那么,他是谁的孩子?

“你的孩子,是谁的?”耶律旭日盯着脚边的女子,冷冷地问道。

月思君在听见耶律旭日的问话后,嘴唇瞬时僵直起来,铺天盖地的屈辱回忆随之而来,她愣愣地盯着耶律旭日,竟是不置一语。

吴芷静在听见耶律旭日的问话后,直接去到月思君跟前将她扶了起来。月思君在看见吴芷静时,没有反应过来,她问道:“你是?”

吴芷静朝她笑了笑,回道:“我是吴芷静。”

“吴芷静…”月思君念完后,欣慰地笑了:“吴芷静,你回来了?”

吴芷静点头道:“我回来了!”

“耶律旭日,月思君孩子的事,是别人的隐私,你怎么能够随意打探呢?”她知道月思君定然不愿意说出孩子父亲的事,因为那是她的耻辱,一生的耻辱。

耶律旭日冷冷地瞥了一眼吴芷静,随后朝月思君说道:“如果你告诉我,你的孩子是谁的,我就放了他。”这些日子,他整日看着月致远,总觉得他眉眼间看着有点像他熟悉的人,然而,遥远的记忆却让他有些想不清了。

月思君一听回答了这个问题,他就能放了远儿,她点头道:“我告诉你便是,他的父亲是…拓拔野…”

月思君将拓拔野这几个字咬得十分的重,一旦她提起这个名字,她的心中就会充满无尽的恨。她真的恨这个男人!很恨很恨!

“拓跋野?”耶律旭日闻言吱唔起来,原来,难怪他会觉得月致远长相熟悉,原来他是拓拔野的儿子,拓拔野自少年时代便跟着他征战沙场,他是他最得力的下属,看月思君的模样,这孩子定然不是她想要的。既然知道那是拓拔野的孩子,他自然不会再为难于他。

“你放心吧,我会派人送他过来的。”

待月思君的事情处理完后,独孤傲却对耶律旭日说道:“你动手吧,无论你如何对我,我都没有任何怨言。”

“父汗!”独孤静在听见独孤傲的话后,急得跺起脚来。

独孤傲在听见独孤静的声音时终是握住了她的手,他低声忏悔道:“静儿,原谅父汗的自私,父汗毁了你的一生,竟让你与自己的哥哥…”

独孤静眉头一皱,疑惑道:“我的…哥哥?”

吴芷静在听见独孤傲的话后也觉有些愧疚,毕竟这是是因她而起,如果她的灵魂没有附到独孤静的身上,也就不会发生这样悲惨的事了。

独孤傲沉痛地点了点头:“你的哥哥,就是水无痕啊!”

站立于独孤傲身旁的寒子夜闻言,说道:“父汗,静儿她…其实不是您的亲生孩子。”

“什么?!”

“什么?!”

独孤傲与独孤静异口同声地惊呼起来,惊呼之后,他们对望了一下,忽而笑了。

不远处的吴芷静在听见独孤静并非独孤傲的亲生女儿时,心中那份源于伦理的愧疚终于烟消云散了。因为,他与无痕的爱,本不该有半点遗憾的。

她看了看众人,这里似乎已经没有她什么事了,寒子夜与独孤静很恩爱,独孤傲与君幻羽可以再续前缘,月晨曦也一直守候在月思君的身旁,就连耶律旭日,也因为众人的规劝也在逐渐淡忘仇恨。

所有的人在经过波折之后都有一个完美的结局,可是她呢?她的幸福在哪里?她的无痕在哪里?

吴芷静悄然退出了人群之中,她默默地退往山谷之中,找了一个清幽的地方坐了下去。

这个地方是她这些天最喜欢来的地方,这里有苍翠的竹林,有缓缓流淌的溪水,她找了一个巨大的石块,对着溪水慢慢思念起来。

剧情已经落幕,她知道无痕没有死,可是他却为何一直不来见她?

手慢慢地放下,拨动着清澈的溪水,阳光下,水的颜色变成了金色,倒影中,她看见自己日渐苍老的容颜,人生的前二十多年,他们已经错过了,那么她与无痕究竟还能有多少时间?

“五皇嫂…”当吴芷静的手在清凉的溪水中拨动时,水无澜的声音从她背后传了出来。

她拨动溪水的手瞬时僵了僵,随后再次拨动起来,像是没有听见水无澜的声音一般。他不再唤她为静儿了,可见,他对于爱情已经不执著了。她其实真的不能怪无澜,可是,她也确实不知应该如何面对他。

水无澜见吴芷静没有回转身便去到她的身边,挑了一个旁边的石块坐了下去。

“五皇嫂,这些天,我找到了另外一种解除连心蛊的办法。”水无澜侧眸盯着吴芷静缓缓说道。

吴芷静在听见连心蛊时,已经没有什么反应了,在她眼中,什么东西都没有无痕重要,如若世界没有了他,她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哦。”吴芷静淡淡地回应了一声。

水无澜见她反应淡淡,终是僵直了身子,眸中露出深深的哀伤,须臾,又恢复过来,他再次说道:“五皇嫂,你放心,我会将你身上的连心蛊解除的。你…永远是我的五皇嫂。”

吴芷静终是因着水无澜的话而侧头望去,阳光下水无澜俊美的容颜似光束一般能够照亮人的心扉,那个清纯少年终于回来了,可是,这回来的代价却是多么地沉痛。她的无痕该是躲在无人的地方独自舔舐伤口吧!无痕他从来都是那样,宁愿自己承受所有的悲痛,也不愿意让她受到半点伤害。

水无澜回望着吴芷静,给了她一个清澈的笑容。

“五皇嫂,我想,我有办法让五哥回来。”水无澜盯着吴芷静笑了半晌后,缓缓启口说道。

水无澜的这一席话,无疑是平地惊雷,让坐着的吴芷静跟着站立起来。

“什么办法?”

水无澜看着立在他身前的吴芷静,回道:“五哥他之所以没有回来,据我推断应该是出于两种原因,一是因为他吸了我体内的邪功,当他还没有调节好体内的气息时,他可能会因为伤害你而不想回来,二是因为你中了连心蛊的事情。在他的眼中,你的安危盛过一切。”

吴芷静盯着水无澜,眼眸眯了眯,问道:“你的意思是…”

水无澜示意吴芷静附耳过去,吴芷静俯身靠近水无澜,水无澜在她耳前低声耳语了一番。吴芷静听后点了点头,表示水无澜的方法可行。

水无澜见吴芷静答应遂提醒道:“五皇嫂,这个方法虽然可用,但是,在这之前可能会遭受到众人的非议,你…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

吴芷静点头道:“无论会被别人骂成什么样,只要能让无痕回到我的身边,我怎样都是愿意的。”

水无澜见吴芷静心意已决便分派任务道:“耶律旭日那边由我暗中告知,其他事就由你负责操办了。”

“好!”吴芷静轻快地回答了一声后便重新坐在石块上与水无澜聊起其他话题来。

这一日,待矛盾解决后,独孤傲决定留在谷中等待水无痕的回归,君幻羽自然与他不离不弃,而独孤静与寒子夜也表示留守在谷中,等水无痕回来后再回北漠,月思君与月晨曦自然不会离开谷中,而本来要离开的耶律旭日在听见水无澜的话后,也跟着众人住在了山谷之中。

如此,往日幽静的山谷之中一时间入住了许许多多的人,并且都是身份非凡的人,可是,山谷之中人虽然多,但是气氛却不是特别好。因为众人发现,水无澜与吴芷静之间的感情好像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自从众人入住山谷之后,水无澜与吴芷静几乎天天腻在一起,不是去寻找水无痕,就是关起门来商量寻找水无痕的大计,众人看在眼里,虽然吃惊,但是却没有多说什么。所有人当中,属承扬最为吃惊与愤怒,好些次,他都想与吴芷静当面对质,询问她是不是变心了,然,每一次当他想要质问时都被燕扬与睿扬给拉住了。

过了几日,他终是有些气不过,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将手中东西一撂,就发起脾气来:“燕扬,我都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一直护着那个女人?你看看她那个样子,主上这才消失多少天?她这么快就变心了!你看看她看着水无澜的模样,眸中都带着深情款款呢!”

燕扬听后,眉头皱了起来,他虽然不太相信,但是从吴芷静的眸中看来确实是那样的,再说前些日子,王妃一直与水无澜待在一起,日久生情倒也说得过去,只是他似乎不太相信王妃会这么快就变心。

“承扬,你不要多心,我想王妃她不会那样的。”

承扬双手环胸,一下子坐在椅子上哼道:“不行,我得给我师兄发一封信函,让他过来一趟,让他好好教训一下那个女人,另外,等主上回来,我也好有个帮手。”

说起水无痕,立于一侧的睿扬眉头深深地蹙了起来:“话说主上他究竟在哪里呢?”

燕扬无望地摇头道:“哎…主上这一生,当真是命运多舜啊!”

燕扬一声叹息后,众人皆陷入了沉默之中。

是夜,当山谷中的所有人都入睡后,一抹黑影悄悄融入了夜色之中。那黑影出了山谷后就一直朝东行去,东面是京城之地,他在京城中绕了数圈后终于闪身进入了小宅院儿之中。

入得宅院儿后,那黑影闪身进入其中一个房间,进了房间后便单膝跪地请安道:“属下参见主上。”

房间之中,仅有一灯如豆,昏暗之中,一名身穿白衣的男子坐在正中间,他一头银发披散于肩,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消失无踪的水无痕,当他看见地上的黑影时抬眸说道:“起来吧,她怎样了?”

那黑影在听见水无痕的问话后,有些不敢说出事实了。水无痕在看见他吱吱唔唔的表情时,眉头一敛,低喝道:“有何事,就直说!”

“回禀主上,王妃她一直在寻找您,只是…只是与水无澜的感情日趋变好。”

水无痕在听见黑影的禀告时,握住椅子的手紧紧地抠了下去,他知道,静儿这是在逼他现身,可是,现在的自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又怎么能去见她呢?他害怕自己会伤害她啊!

虽然他的心极度难受,但是,终是忍住了伤痛对那黑影说:“你且回去吧,过几日再来向我禀告她的事。”

黑影抬眸看了看水无痕,终是没有说任何话语,转身离开了房间。

水无痕盯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垂下了眼眸。

日子一天天往前推进,吴芷静与水无澜整日形影不离,过了一个月后,吴芷静忽然说要离开山谷,而水无澜则附和说要与她一并离开。山谷中的众人都感到很惊诧,不过,因为与吴芷静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倒也不好出声阻止。

吴芷静提出离开山谷后,独孤静与寒子夜便离开了山谷。独孤静本想来接独孤傲一起回北漠,然而独孤傲却说要等水无痕回来后再回去,于是,他与君幻羽回了冰王府。

水无痕自知道水无澜的行踪后,又将摄政王府改回了冰王府。

月思君与月晨曦也带着月致远回到了冰王府之中。

吴芷静出了山谷后,燕扬等人想请她入住冰王府,可是她却拒绝了,说水无澜已经将他的府邸打理好,她要去那里住。

因为意见不同,所以,浩浩荡荡的人马在冰王府与澜王府的岔路间吵闹起来。当然,吵闹最厉害的人当属承扬。

他忍耐多天的火气终是爆发了出来,他指着吴芷静的鼻子骂道:“你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心?这么多年来王爷是如何待你的?这才多少天,你就转变心思了?当真是不知廉耻!”

承扬此话一出,水无澜即刻上前挡在吴芷静的面前,准备护着她,然而吴芷静却伸手挡住了水无澜欲要说话的趋势,她看了一眼承扬,认识他这么多年,他处处与她做对,而她,对承扬也没有好感,而今,他凭什么指着她的鼻子骂,今日,也该是她抱冤的时候了。

吴芷静昂首阔立于承扬的身前,她迎视着他的目光,说道:“你是谁?凭什么对我大呼小叫的?我要喜欢谁,你管得着么?我有没有廉耻,不是你来评判的。我告诉你,从今日开始,我与你们冰王府的人一点瓜葛都没有了!”撂下这话,吴芷静转身对水无澜说道:“无澜,我们走!”

说罢,牵着水无澜的手,大步流星地朝前走去。

承扬被吴芷静的话气得有些气息不顺,他指着吴芷静翩然离去的背影,对着燕扬说道:“燕扬…你看看…这就是你追捧出来的女主子!她说她不要我们家王爷了!不要了!”

燕扬始终不愿承认吴芷静已经移情别恋,然而,她今日的话却是让他痛心疾首,莫非,这么些年来,他当真错看吴芷静了么?如若真是这样,那么主上他如果回来,该怎么办?

他盯着吴芷静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下惆怅一片。而离他与承扬不远的睿扬,更是捏紧了拳头。

吴芷静与水无澜一路朝澜王府行去,水无澜轻声对吴芷静耳语道:“你这样做,会不会太过了?”

吴芷静摇头道:“不会的,不下猛烈一点的药,无痕他是不会回来的,这才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水无澜闻言沉沉地点了点头。

他二人一路上本是商量着后面的事该如何做,然而,在他人眼中,看着却像情人之间的呢喃,连甫一感到西玥的南宫澈都有些不敢相信,静儿她竟然会变心。

当南宫澈看见吴芷静飘然的身影由远及近时,他真觉得自己仿佛已有千年没有看见她了。

她身穿白色的衣衫,长长的发丝用一根丝带随意系在身后,墨色的发丝之间隐藏着金色的光迹,原来,静儿竟是长成这般模样。

她,还是那样的美。

吴芷静与水无澜一路侧头交谈,眼光并未放在前方,所以,他们根本没有看见南宫澈。

南宫澈微微摇了摇头,朝吴芷静轻声唤道:“静儿。”

吴芷静在听见这声温柔的呼唤时,脚下步伐随之一滞,她的眼眸忽然间不再转动了,只愣愣地抬起头望向前方。

府门前,两座汉白玉狮子之间,矗立着一名青衫男子,长身玉立的身姿似濯濯青莲,使得吴芷静的眼前随之一亮。

那个在风中对她温柔而笑的男子,不是她的二哥又是谁?

“二哥?”吴芷静犹自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那个立在府门前青衫磊落的男子,是她的二哥么?

他怎么会来西玥?

南宫澈的脸上漾起温柔微笑:“是二哥,二哥听说你回来了,所以来看你了。”

吴芷静微微摇着头,眸中湿意渐浓,直朝南宫澈奔去。

南宫澈见吴芷静朝他奔来,遂展开臂膀迎接她的到来,吴芷静投入了南宫澈温暖的怀抱,唤道:“二哥,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南宫澈对着吴芷静宠溺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是我。”

吴芷静退开南宫澈的怀抱,她盯着南宫澈,四年没见了,他依旧似青松一般挺拔,他这是为何而来,是承扬让他来的么?

吴芷静牵着南宫澈的手朝府内行去,一面行走一面小声问道:“二哥,是承扬给你捎信让你来的么?”

水无澜跟在吴芷静与南宫澈的身份,忽然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局外人,他微微地摇了摇头,悄然离开了。

南宫澈与吴芷静并肩朝前行去,他转眸看向吴芷静,问道:“静儿,你这些年过得可好?”

吴芷静摇头道:“我忘记了过去的事,所以,我过得倒还好,只是苦了无痕。”

“听承扬说,他吸了水无澜身体之中所有的内力?”

吴芷静点头道:“是的,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也不知道他到底怎样了?他一定是吸了内功之后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才不愿意来见我的。”

南宫澈顺着吴芷静的话往后说道:“所以,你想用激将法将他引出来?”

吴芷静回望着南宫澈,她的二哥真的很懂他,二哥他从来都是站在她的身边默默地保护着她,永远不求回报,她真的将他当成哥哥了,他有着哥哥温暖的笑容与宽厚的怀抱。

当然,这个世上除了二哥懂她以外,还有一个懂她的人便是水无痕,无痕他一定知道她在用激将法,他之所以没有出现,是因为她激得不够。

“是的,不过二哥,你可不要将这事告诉承扬。”

南宫澈闻言,有些疑惑:“哦?为何?”

吴芷静撇了撇嘴,说道:“我与无痕之间,之所以走得这般辛苦,有一少半的责任应该归咎在承扬的身上,他似乎很不喜欢我,时时刻刻都喜欢与我作对。我为了气他,故意与无澜好,你可别将真相告诉他,我就是想看他生气的模样,最好气得他吐血。怎么就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去治治他的呢?”

南宫澈盯着吴芷静生气的模样,轻轻地笑了:“这个女子或许快要出现了。”

“哦?是谁?”吴芷静偏头询问起来。

“上一次,我听承扬说,他在出外寻找药草时遇见了一个刁蛮的小丫头,那丫头的嘴可厉害了,而且,擅于使毒,让他都有些畏惧三分。”

吴芷静鼻子一哼气:“嗯,这样是好的,最好惩罚惩罚他,省得他没事专管闲事。”

南宫澈与吴芷静穿梭在幽静的竹林之中,吴芷静行走一段时间后,忽而停下脚步,转眸问道:“二哥,你现在过得怎样?”

南宫澈垂眸,温柔地笑道:“我啊,还是那个样子,我这个人对生活没有太高的要求,对我而言,你的幸福是最重要的。”

吴芷静的身子僵了僵,她说道:“二哥,我…”

南宫澈泯然一笑:“静儿,你不要想太多,二哥说这话没其他意思,我知你心中只有无痕,所以,我所说的幸福,是希望你们能够安安稳稳地在一起,你们已经经历了太多磨难,也该是风停雨尽的时候了。”

吴芷静有些激动地握住南宫澈的手,她高兴地笑道:“二哥,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