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司真很少会落下东西,没想到就这么一次,就闹了这么大动静。

盛佳寻松了口气:“吓我一跳。妈的,听徐然一惊一乍的搞得我以为你被绑架了。”她把桌子上的半杯水端起来喝了,坐下来问:“小情侣吵架了?这么大阵仗。”

司真脸红了红:“没有。”

想了想告诉她们:“我认错人了,乔赫不是那个学长。”

“哪个学长?”盛佳寻一脸疑问。

“就是咱们学院教授老提的那个传奇学长,保研B大又放弃那个。”金筱筱脸色有点复杂,觑了司真一眼,“其实我之前就知道了,上回学院有个聚会,我见着那个学长了,他其实叫韩嘉言…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正好又一直忙着复试…”

她挺歉疚的,盛佳寻却扑哧一声乐了。

“你俩逗我呢?你们以为乔赫学长是那个穷山沟里出来的学长?”盛佳寻扶额,“哦,我的两个智障宝宝!他开的那辆车别看长得平平无奇,两百多万呢。”

两人齐刷刷把目光投向她。司真都愣了,她一直以为那就是辆普通的十几万的车。

“就让你们平时多认认车吧。”盛佳寻支着下巴乐得不行,“哎你们俩到底看他哪里像一个穷小子啊?这种百万级别的车,他们家估计有一整个停车场。他平时的穿衣打扮虽然看着也没什么特别,老喜欢穿黑色,但都巨贵的,你们看不出来吗?”

“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金筱筱捂着脸说。

司真有些低落地抱腿坐着。

盛佳寻瞧了瞧她:“怎么了?他有钱还不好吗?你希望他是个穷小子啊。”

司真捏了捏手指。她倒真的希望他就是个穷小子,他们一起为了将来打拼,站在同样的水平线上。

“诶,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还仇富啊?”盛佳寻笑说,“这么说你们其实也很讨厌我咯?”

“我就是觉得,我们相差的太多了。”

其实这几天心里都乱糟糟的理不清楚,她知道自己舍不得乔赫,分开想都不愿意想。

但是现实很残忍,家境如此悬殊,她穷尽一生也无法站到与他比肩的高度。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阶级固化的现状下能够跨越壁垒的人少之又少,而她也不是那个天命之人。

诚信小区的事她一直压在心里,无能为力又难以释怀,跟筱筱和佳寻便都讲了,在她们面前哭了一会儿,才收拾心情带上箱子出门。

金筱筱幽幽叹气:“司真就是只小白兔啊,她心太软了。”

“也被把她看得那么软弱。”盛佳寻不以为然,“她其实很坚强的。别忘了,她上大学的助学贷款,还有公派德国的交流项目,所有事情都是自己去办的,谁也没帮忙。一个人在德国生活一年,可不容易。”

司真举着伞在宿舍楼外站了十多分钟,雨滴像积攒着怒气,气势汹汹打在伞面上,噼里啪啦的声响让人心里不安。

黑色的车急速行驶进入视线,车轮卷起污泥飞溅。

一个急刹车在她前头停下,司真看得心惊肉跳,正要走过去,驾驶座的车门便打开了,乔赫大步向她走过来,黑色的短发和西装都已经湿透。

想到电话里他急躁的声音,是真的担心坏了。

司真忙小跑着迎上去,举高手把伞撑到他头顶:“出来怎么不打把伞,淋雨会感冒的。”

她柔软的手心在他额头脸颊擦了几下,低头去翻她的小手帕。

却忽然被他一把拽进怀里,双臂抱着她,像紧箍咒越收越紧。

他压抑的喘息就在耳畔,贴着她的脸颊已经被雨水冲的冰凉,身上也是湿津津的,像整个人在水里泡了一遭。司真的手都被困住,想回抱他也抽不出来,只好在他耳边柔声道:“手机不小心掉在实验室了,下次一定不让你担心了。”

他把脸紧紧贴着她,许久没松开。

司真的衣服都被他染湿了一片,很不舒服,觉得有些冷。担心他生病,便哄劝:“我们回家吧。”

乔赫没有动,嗓子沙哑得厉害:“打打,别偷偷离开我。”

第37章 三十七分

越下越大的雨将两人笼罩在重重水幕中, 昏黄的灯光从伞面反射,浅黄色泛着惨淡的白。

细细低语被瓢泼雨声掩盖, 徐然随后抵达, 撑伞下车, 只见伞下静静相拥的一双人,偶有匆忙经过的身影,也成了这雨夜的背景。

大楼台阶上撑开一把红色的伞,徐然目光扫过,略略一顿。

盛佳寻的目光尽顾着看那边电影场景一般的画面, 走到黑伞附近, 才瞧见向她淡淡颔首的徐然。

大大方方走过去, 与他并肩站着,一同望向那边浑然忘我的小情侣。

有点无聊,手往徐然屁股上轻轻一拍, 再捏一下。

“咳…”徐然面色微红, 仍是彬彬有礼的姿态, “盛小姐, 请自重。”

盛佳寻一挑眉:“拔吊不认人啊?跟我去酒店的时候怎么不让我自重呢,嗯?”

“那是工作需要。”徐然一本正经。

盛佳寻轻笑一声, 将红伞一收, 钻到他的大黑伞下,贴他站着, 手指在他下巴上挠了挠:“我今天可是因为你一通电话, 冒这么大雨大老远从东区跑回来, 这不也算你的工作需要?”

“等会儿的。”徐然把她调戏的手拿掉。

盛佳寻唇角弯起,头往他肩膀上歪了一下,发丝轻扬。

轻声细语哄了好一阵,才把紧抱着她的乔赫哄好,抬头却见不远处盛佳寻和徐然亲密地站在一起,司真愣了下。

盛佳寻笑着向她摆摆手:“回去洗个热水澡,别着凉。”

“你怎么回去?”司真被乔赫拉着走到车边,回头问她。这个天气怕是不好打车。

路边停着的某辆车里就坐着盛家的司机,盛佳寻却把手往徐然肩上一搭:“他送我。”

顶着两道探究的目光,徐然面不改色:“我会把盛小姐安全送到家。”

雨天路滑,乔赫开得很快,司真不得不出声提醒:“乔赫,开慢点。”

她向抽回被他握着的手,让他专心开车,乔赫却将手指收得更紧,倒是依言减慢了车速。

回到家时他身上湿透的衣服已经被体温烘热,司真帮他脱下外套,催促道:“快去洗澡。”

乔赫不动,漆黑的眼睛盯着她。

“我不走。”司真擦掉他额头上的水滴,轻声解释,“今天是回去拿换季的衣服。”

乔赫却又抱住她,低头要吻。司真拳头抵在他胸口,好脾气地哄劝:“先洗澡,不然会感冒。”她那一场感冒好不容易才好起来,可不想他再生病遭一次罪。

“陪我进去。”乔赫握住她的手,低声像撒娇。

司真头摇得都没什么力度了:“我在外面等你。”

把乔赫哄进浴室,她又忙着去做饭了。煮了两碗清汤面,卧了个荷包蛋,切些香肠丝,加几片焯熟的青菜叶子。

乔赫洗得很快,面刚好出锅,司真盛好端到餐桌上,喊他过来吃。

热乎乎的一碗面吃进肚子,驱散了寒气。司真收了碗,拿上换洗衣服去洗澡。刚才被他抱着沾了一身湿气,衣服都潮了。

乔赫跟进卧室,幽幽的视线追随着她,这副依赖的样子让司真心软不已,狠了狠心关上浴室门。

洗到一半,乔赫开门走了进来。

司真刚冲掉身上的泡沫,被突然闯进来的他吓了一跳,忙背过身去。犹不知身后同样是一番美景,乔赫的目光流连在她雪白的皮肤上,莲蓬里倾泻而下的水流冲过她形状姣好的蝴蝶骨,蜂腰,翘臀,纤细笔直的双腿…

他眸光暗得不像话,听到司真让他出去的低斥声,毫无反应。

“乔赫,你先出去,我马上就洗好了…”司真背对他努力遮挡身体。

话音未落,就被他从身后抱住了。

他有些急躁地埋头在她颈窝里啃,有力的手掌不由分说拿开她挡在身前的手臂,罩住绵软一处,用力抓揉起来。

他力气很大,司真毫无防备地低叫出声,用力推拒他的手臂,推不动,反而被他三两下弄得腿发软,没出息地喘息不止。

“乔赫,你别…”

不等她拒绝,乔赫将她转了过来,抄起她一条腿。司真忙不迭抱住他的脖子站稳,乔赫将她抱了起来,已经抬头的地方就贴在她臀下。

这个姿势司真羞都要羞死了,“乔赫!”

像失了心智什么都听不到,乔赫抱着她大步走到卧室,将她放在床上,身体压上来。

司真躲都没机会躲,就感觉到腿间抵上了什么东西,她急得狠推他的肩膀,听到耳边他低沉压抑的嗓音:“打打,别再走了…”

她怔住。

只是那天理不清思绪想要自己冷静一下,没想到给他造成这么深的阴影。今天一会儿找不到她急成那样,就是因为害怕她离开他吗?

她哪里舍得和他分开。

心里酸酸涨涨,她张口想安慰他,却被骤然冲进来一截,霎时失了声。

那里还干涩得很,司真疼得一下子白了脸。乔赫也是一阵头皮发麻,伏在她身上粗重喘息着,倒是没再继续深入。

司真刚缓上一口气,他在耳边低声呢喃,不停地叫她的名字:“打打,打打…”他吻她的眼睛,她的唇瓣,极尽温柔缠绻。“打打,我要你。”

事已至此,司真咬了咬唇,小声说:“你戴上那个…”

她知道他在床头的抽屉里藏了那个,整整两盒,藏了一个多月了,只是从没打开过。现在才明白每次能在最后关头停下,已经是他最大的温柔。他若真的像今天这样不管不忌,自己根本就没有招架之力。

她不想步妈妈的后尘,此刻却能体会到她当年的义无反顾。

当你真的爱上一个男人,根本拒绝不了他。什么原则什么底线,到最后都成了一张脆弱的纸。

五个字仿佛给了乔赫莫大的刺激,他发狠地在她嘴上咬了一口,松开她时两只眼睛已经充满狼性。

探手拉开抽屉,取出盒子,他一点耐心都没有,一把撕开,哗啦倒了满床。

他再次俯身吻住她,下面退了出去。又疼又怪异的感觉来不及体会,司真便被他强势的唇舌夺走了所有注意。

在取悦她这件事上,他已经积攒了足够的经验,只需稍稍忍耐着费些心思,很快便让她化成一汪春水。

但他的耐心也实在没有更多了,分开她羞涩闭合的腿,挺身而入。即便身体已经调动起感觉,司真仍感觉剧烈的疼,咬着嘴唇发不出声音,只感觉到被他一点点破开又全部占据。

乔赫的手撑在两侧,发红的眼睛直直盯着她努力隐忍的脸,将她逼向失控的边缘。

他的尺寸司真已经用手一寸一寸丈量过许多遍,预料到会痛,却没想到这么痛。最初的半个小时里除了痛甚至感觉不到其他的,她努力放松身体去接纳他,花了很久才能适应。

再之后,便渐渐从四肢百骸升起一种难以言表的体验,喉咙里溢出的声音也不受控制。相比之下以前那些只能算小打小闹,身体结合的感觉比简单的触碰要强烈刺激得多。

她喘得很急,只觉得自己像一片叶子随着他的动作高高扬起又落下,她听到自己发出了很羞人的声音。以前筱筱在宿舍看那种片子,不小心外放时就是这样的。

她觉得羞耻,想咬唇压住,却每每被他撞击到敏感处,不受控制地叫出声。

女人婉转起伏的细叫和男人低沉的喘息交缠在一起,空气染上绯红。

像被拆散了之后草草组装起来,身体已经不像自己的,这里疼那里酸。只有耳朵最灵敏,听到自己久久平复不了的气息,听到身后他下床的动静,脚步声进了浴室。

司真又歇了会儿,拖着困乏的身体起来,衣柜里随便拉了件衣服穿上,红着脸把一片狼藉的床单被子都换了新的,才到外面的卫生间去清理自己。

水一碰就疼,她匆匆收拾干净,回卧室躺着休息。

乔赫冲了澡出来,在她身旁躺下。空气里袭来带着清淡香味的水汽。

火热的胸膛从背后贴上来,他把她搂得很紧。

她真的太累了,浑身疲乏,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大脑陷入昏昏沉沉。

隐隐约约听到耳后他在叫她,打打,打打。那声音拨开混沌寻到一丝清明,司真挣扎着睁开沉重的眼皮,偏了下头,嗓音软软糯糯:“嗯?”

乔赫不说话,只是吻了吻她的头发。

司真撑不住阖上眼,不消片刻又听到他叫:“打打…”

她转过身去,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拱进他怀里,抱住他精瘦的腰身。

司真体质弱,体能一向比别人差一些,昨晚几个小时的折腾差点要掉她半条命,早上起来仍觉得虚弱。

乔赫还睡得熟,她轻手轻脚起床,洗漱好煮上粥,到洗衣房去洗昨晚两人换下的湿衣服。

她自己的衣服没什么讲究,丢进洗衣机就好,乔赫的西服却必须得手洗。以前给她洗的时候就很小心,如今知道价格昂贵,更担心这金贵的料子湿了水不晓得顶不顶得住。

光线灵活从窗帘的空隙溜进房间,乔赫醒来,手下意识往身畔摸去。下一瞬,他霍然坐起,看着一旁已经凉掉的位置。

眼中已经阴沉一片,他下床大步走出去,客厅没有、厨房没有、阳台没有…

“打打?”他的声音急躁起来,胸口起伏剧烈,拳头在身侧紧攥着,手臂上青筋突起。

正洗着,听到外头一阵大动静,房间门被豁然推开、椅子撞倒、脚步声急促。听到他喊,司真赶忙扬声回:“我在这里。”

脚步声一顿,从客厅的方向折了过来。乔赫衣服都没穿赤着脚出现在门口,司真愣住,见他脸色有些难看,柔声问:“做噩梦了?”

乔赫不语,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一阵,似乎渐渐平静下来,随后落在水盆里他的黑色袜子。

他睡袍带子松开了,犹如没穿,里面的黑色平角裤显露出来,腹肌和长腿分外晃眼。司真不由想起昨天夜里他的凶悍,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低着头说:“去穿上鞋,地上很凉。”

乔赫走上前,把她的手从盆里拉了出来,神色不明:“你不用做这些。”

害怕泡沫蹭到他身上,司真举着两只手,轻声道:“没关系啊,我本来也要洗自己的衣服。”

第38章 三十八分

盛家别墅。

一辆普通的私家车驶入铁艺大门, 徐然下车,撑开黑伞, 绕到副驾打开车门。盛佳寻挽住他的手臂, “走吧, 徐敬业。”

徐然眉头微微抽动:“别这么叫我。”

“那叫你什么?”盛佳寻虚心求教,“话说回来,你为你老板牺牲自我,你老板知道吗,嗯?付出这么多, 薪水怎么也该翻一番吧。”

瓢泼雨势冲击着伞面, 徐然护着她走向那栋极富现代感的别墅。上了台阶, 门廊撑起一片干燥天地,他收了伞,跟在盛佳寻身后进门时, 若有似无地说了一句:“不全是为了他。”

盛佳寻似乎听到了, 回头冲他嫣然一笑, 漂亮的手抓住他的手腕, 一手提起裙摆,拉着他踏上楼梯, 脚步飞快。

早餐比平时丰盛一些, 蜂蜜和米醋腌的萝卜薄片;芝麻盐烤秋葵;还有一道司真跟店里大厨新学的菜式:黑胡椒蒸酿鸡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