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外对峙,刘永年饶有兴致的等。他的地盘,他耗的起,没必要趁天黑杀进去,围着别跑即可。天渐渐亮了,楚岫云一脸焦急的赶到:“里头什么情况?”

刘永年道:“不急。”

楚岫云道:“到底怎么回事?他们原先认识?”

刘永年看了老情人一眼,笑道:“咱们小囡囡,手段不错。”

楚岫云有些不好意思:“没看好她。”

刘永年没说话,示意自己人开始喊话。无非是投降不死之类的。却是没有动静。到巳时,刘永年终于不耐烦了,示意往内冲。却是几声火枪声响,刘永年的人立刻就死了好几个。

刘永年大惊:“是个硬点子!”

僵持间,徐景昌走了出来,与刘永年道:“谈谈?”

刘永年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问:“小子,抢我的人,胆儿挺肥。”

徐景昌笑:“谁的人?”

刘永年道:“年轻人,别耍花招,卖身契一应俱全,你想夺了去,可不容易。不然咱么上官府走一遭。”

徐景昌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锡筒,拧开,倒出一张纸:“婚书,要看么?”

楚岫云道:“不可能!她来的时候才多大?你们就成亲了?”

徐景昌慢条斯理的道:“打官司?”

楚岫云笑劝:“公子,我看你是个有体面的人。过个几年,来赎了她做妾也使得,做妻,只怕家中高堂不乐意。公子还是放手吧。”

徐景昌见他们不肯看婚书,索性收起,却道:“世间最不能割舍的,无非袍泽之谊、朋友之义、夫妻之情。她三样全占,你说我会放手么?”

刘永年威胁:“你想死么?”

徐景昌道:“试试看?火枪快,还是大刀快!”

刘永年勃然变色!他全然不知里面情况,确实不敢硬冲。但哪里又忍的下这口气。怒喝道:“马丽苏!你现在给我滚出来,我且饶你一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在别人的地盘上僵持,总归是自己吃亏。庭芳施施然走出去,笑嘻嘻的对楚岫云道:“妈妈好早。”

楚岫云冷笑:“你娘也不过一个外室,你跟着他又能好到哪里去?看你年轻的份上,我不计较,跟我回去。”

庭芳笑着走近楚岫云,拉着她的手撒娇:“妈妈何不放过我?”

“囡囡,听话。爹爹的鞭子可不好受。”

楚岫云话音未落,只见寒光一闪,一把锋利的刀已抵在她的脖子处。庭芳的脸近在咫尺,呼吸的热气喷在她的脸上。就在刘永年恍神间,庭芳已转了方向,站在了楚岫云身后。挟持!

刘永年呆了。

庭芳挑衅的问:“放我们走么?”

刘永年怒不可遏:“你敢!”

庭芳舔了舔嘴唇,问楚岫云:“妈妈,你说爹爹舍不舍得你做我的刀下亡魂?”

刘永年道:“我不信你就下的了手。”

庭芳撇嘴:“我在大同长大,杀人无数好么。”

徐景昌:“…”骗子!兔子您老人家都没杀过。但徐景昌当然不会拆台,补充道,“我说了,袍泽之谊,你不信可以试试。”

庭芳轻笑:“我呀,谎话连篇。”

楚岫云吓的根本不敢动弹,庭芳身量高挑,力气奇大,勒的她好紧。

庭芳继续道:“我最擅长的,根本不是什么琴棋书画,而是骑射和…杀人…”

刘永年对楚岫云毕竟是有感情的,只得咬牙切齿的道:“你想怎样?”

庭芳道:“我本良家,放我一条生路,大家好聚好散。”

恐惧的冷汗从楚岫云额头滑落,她一个弱女子,能不尖叫已是素质。刀尖的寒意似乎能穿透她的皮肤,微风吹过,发丝碰在刀上,立刻成了两截,眼角的余光分明看见了那一截发丝远去。原来这就是吹发可断!可她不能求饶,她不能背叛刘永年,否则等着她的只会是生不如死。她太了解刘永年了!

刘永年怒不可遏,却无可奈何。再三权衡,只得挥手:“放行!”

夜里就准备好一切,徐景昌抬手:“走!”

车队排着走出,全是马匹与精壮的带着火枪的汉子,只有一辆马车,里面坐着邱蔚然与任邵英。庭芳扣着楚岫云,缓缓上车。

刘永年道:“放人!”

庭芳道:“我傻?”

刘永年几次深呼吸,才问:“你带她去哪?”

“妈妈陪我们走一段,你可不许跟着。到了地头,我们会派人送妈妈回来。”庭芳笑道,“你放心,妈妈待我不薄,我不会把她怎么样的。”

刘永年咬紧牙关,他见识多广,已看出徐景昌所带之人全是军中历练过的。那种煞气,骗不了人。而那死丫头,方才反复提到大同。九边重镇,直面蒙古,其战斗力必然不俗。打未必打不过,可是会损失惨重,只得装作痴情,放走他们。刘永年怒火从烧,奇耻大辱!

马丽苏,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跪在我面前求饶!

第283章 喵喵喵

出了城门,马车飞快的跑着。楚岫云被反缚双手,扔在马车里。庭芳坐在一旁陪她。过快的车速,让马车内十分难受,邱蔚然和任邵英早跑了。徐景昌不敢过多停留,一口气跑出了百来里,见邱蔚然都快断气了,才停下休息。

楚岫云身体不大好,被颠的脸色发青。庭芳把她放下来,又解开绳子,端茶倒水,好不殷勤。楚岫云有火发不出,只得接受了庭芳的好意。一行人埋锅造饭,庭芳闲的无聊,就去摸徐景昌的马,真漂亮。

徐景昌笑道:“想骑?”

“想。”

“那你上去吧。”

邱蔚然大叫:“你都不给我骑!”

徐景昌鄙视:“你骑术太差了。”

“我不信她比我好到哪里去!”

庭芳已骑上马背,对邱蔚然笑道:“邱世子,你知道什么叫打脸么?”说毕,策马狂奔!

楚岫云难以置信:“她会骑马!?”

徐景昌拨着火道:“她是大同总兵亲教出来的弟子,不会骑马,早被打残了。”

任邵英调侃道:“徐公子才被打的惨吧?”

徐景昌道:“嗳,都被打。小舅舅一手一个,我们俩天天嗷嗷叫。”想起大同的岁月,徐景昌脸上的笑容绽放,翩翩少年郎,动人心魄!

楚岫云心想,鸨儿爱钞姐儿爱俏,这模样,拐一打花魁都不稀奇!可惜了她家的摇钱树!那么聪明的姐儿,硬栽了!

说话间,庭芳已跑了一圈,直呼好爽!

邱蔚然不得不服,拍腿道:“小嫂子骑术真不错!”

庭芳正要说话,就看徐景昌的脸色突然阴沉如水。宫廷内的称呼最是微妙,徐景昌因此对各种称呼最为敏感。“小”嫂子,是不承认庭芳正妻的身份。徐景昌直视邱蔚然:“你叫她什么?”

邱蔚然也是混过宫廷的,只不过被赶的早而已。瑟缩了一下,还是梗着脖子道:“难道我叫她大嫂子?”

徐景昌道:“不然呢?”

邱蔚然登时炸了:“你娶她,怎么跟姑姑交代?”

楚岫云似笑非笑的看着庭芳。

徐景昌不欲在外头说自家私事,邱蔚然却不依不饶:“姑姑最讨厌青楼女。”

徐景昌生气了。

突然,邱蔚然的领子被提起,庭芳先是膝盖直顶他腹部,而后用腰力带动手肘,啪的一声,邱蔚然的太阳穴被重重一击。落地!庭芳单脚踩上邱蔚然的胸口,道:“指着和尚骂秃驴,叫做没教养。下回还这么着,我不介意替你父母教你做人。”

全场:“…”

邱蔚然痛的只打哆嗦,却是坚持道:“我不说,旁人就不说了么?”

庭芳道:“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无人说?别当着我的面说,懂吗?”她又不是神仙,能控制住别人的嘴。

邱蔚然大嚷:“你就不怕表哥被人耻笑么?”

庭芳道:“嗯,也别当着他的面说,谁给我的人添堵,我就要谁好看!明白?”

顺便威胁了一句:“看你是我表小叔子的份上,饶你一回。下次…”眼睛扫到“人中”处,废了你!邱蔚然不自觉的加紧双腿,庭芳笑着撤开腿,拍手,搞定!

任邵英目瞪口呆,居然…如此…泼辣…

教训的是挺爽快,但气氛却陷入了尴尬。青楼女,是庭芳身上无法除去的印记,大伙儿从救出人的喜悦中回过神来,看向她的眼神便有不同。庭芳不以为意,因为她真的暂时无法改变别人心中固有的观念,欢乐的吃着徐景昌做的烧烤。吃饱喝足,继续赶路。

马车不再飞奔,里头平稳了许多。

楚岫云道:“你跟着走了,每天面对的都是这些。”

庭芳道:“我看看多少人不怕死。”

楚岫云道:“囡囡,这个世上,最不可靠的就是男人心。我不希望翌日你被抛弃,哭着回来寻我。我倒无所谓,我再说一次,你爹爹的鞭子,不好受。”楚岫云想起刘永年对付不听话的女人的手段,生生打了个寒战。

恰在此时,徐景昌掀帘子进来。抓住庭芳的右手,拉起袖子,把一个精致的臂弩扣上她的手臂:“我始乱终弃的话,你可以拿这个杀了我。”

庭芳轻笑:“如此美色,下不了手。”

“我认真的。”

庭芳爽快的道:“好。”心中却不以为然,真不愿意了,大家好聚好散。她又不靠男人过活。抛弃?两个对等的人,是不会有机会用的道抛弃这个词的。不过没必要在此时跟徐景昌争执这个问题。不管怎样,她谢徐景昌再一次救她。

楚岫云挑唆不成,暗自生闷气。庭芳是她养过最可爱的女孩儿,就这么被人抢了,怎能甘愿?然而形势比人强,徐景昌又会讨人欢心,已不可逆转。只得一路沉默。

沿着官道,连续走了两天,抵达了一个海滨小镇。徐景昌掀开车帘,扶庭芳下车:“到家了。”

楚岫云跟着下来,问:“你们要扣我多久?”

徐景昌道:“我不会使人送你回去,不过可以帮你带封信,叫你的人来接你。不回去的话,呆在这里,也不缺你一口饭。三年来,内子承蒙照顾。多谢。”庭芳不是个脾气很好的人,两日的路程,见她待楚岫云非常和善,就知相处甚欢。何况庭芳活蹦乱跳,性格一如既往的嚣张,可见没吃过什么苦头。如果实在有,现在说的漂亮话随时可以收回。

把楚岫云交给任邵英,徐景昌牵着庭芳去了他们的院子。路上经过一座正院,院里有棵巨大的桂花树,树下一座凉亭,很舒服。徐景昌介绍道:“日常他们都喜欢聚在此处聊天。咱们的院子在后头。”

“正院谁住?”

“空着。”

庭芳点头,跟着徐景昌继续走。没几步,走到了他们的院子,很朴素,没什么装饰。再到正房,铺盖都只是细布,唯有桌上摆着个五彩斑斓的超大八音盒。

徐景昌道:“给岳母的寿礼,还没做好。不过大概不用赶了,有你的信,比什么都强。”

庭芳立刻征用书桌,随手抄了张纸,洋洋洒洒的写着平安信。写完,见徐景昌盯着她,笑问:“我脸上有东西?”

徐景昌道:“没有,长大了。”

庭芳正想说话,余光瞥见桌上的另一叠纸,熟悉的数字在眼前跳动,庭芳两眼放光:“我要那个!”

徐景昌笑着搬出一大叠纸:“算个够!”

庭芳快速扫过,没多久就发现东西有些不对,瞪眼问徐景昌:“你们在做什么!?”

“军火改良!”

干得漂亮!庭芳捞起一只铜管笔,奋笔疾书。徐景昌眼睁睁的看着卡的他半死的地方,被庭芳轻而易举的通过。解题方式根本跟以前她教的完全不一样!徐景昌一脸日了狗的表情,原来微积分还不算最狠…

庭芳三年来,也不是没算过。她经常没事冥想、练习。但远远不如实战题来的兴奋!天渐渐黑了,徐景昌抢过笔:“吃饭,洗澡,等下再算。”

庭芳才感觉身上的风尘仆仆,强烈要求洗头。徐景昌打发她去耳房洗漱,自己拿着方才的算式反复研读。等庭芳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他已经看痴了。轮到庭芳抢东西:“我饿了。”

徐景昌立刻出门,不多时端了个食盒进来,二人飞快的吃完饭,继续战斗。点灯时,庭芳发现桌上用的非常奢侈的玻璃灯罩,还一连好多个。突然嫁了个土豪,富可敌国那种,肿么破?

徐景昌见她盯着灯罩,解释道:“跟洋人换的,还换了图纸,以后有条件了,咱自己烧。”

庭芳忍窗户纸很久了,不住的点头。

徐景昌看她还似往常一般可爱,心中高兴极了,想叙叙旧,却发现庭芳又低头,继续算。

徐景昌:“…”

庭芳高兴的差点手舞足蹈,闹的徐景昌跟着兴奋,他没见过的解法一一呈现,搬了一叠草纸,不住的推演。不知不觉,竟熬了一个通宵,庭芳算完最后一章,天已大亮!看着空空如也的纸篮子,庭芳稍微呆了一下,意犹未尽…

徐景昌用力拍着庭芳的肩:“你厉害!”

庭芳得意极了:“快给师父端茶,渴死。”

徐景昌赶紧上茶,顺便翻出几块点心。庭芳没形象的把点心清盘,然后漱口,爬床,睡死过去。逃亡赶路加通宵做题,累死!不一会儿,床铺内已传来轻微的鼾声。徐景昌却是兴奋的睡不着,抱着一大叠纸,冲到桂花树下,正遇见几个人喝茶聊天。

任邵英笑的极其猥琐:“公子的黑眼圈啊,昨晚一夜激战,如何?”

被兴奋冲昏了头脑的徐景昌压根没听出言外之意,得意的道:“通宵战果!”

邱蔚然撇嘴:“吹牛!”你能战通宵?体能再好也不可能!

徐景昌把一叠纸扔到任邵英怀里:“要作坊开工吧!”

任邵英看着怀里一堆纸,茫然问:“什么?”

徐景昌眼睛亮晶晶的:“就是上回我算不出来的那些,四妹妹昨儿一夜就全算完了!厉害吧!”

楚岫云一口水喷了出来,她听到现在才明白,合着你们俩通宵是在算账?

任邵英也快崩溃了,迟来三年的新婚燕尔,你们特么一见面就做算学题!

邱蔚然忍不住吼道:“表哥!你是不是男人啊?”

徐景昌方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脸立刻胀的通红,落荒而逃。

楚岫云扶额:“这货,是个雏儿吧?”囡囡啊,雏儿最讨厌了,你自求多福!

第284章 喵喵喵

徐景昌回到房中,看庭芳睡的正香,转身去了东厢休息。一样的赶路和通宵,他也很累,急需休息。一觉睡到中午,起身去厨房吃东西。吃完找了个食盒,轻松拎回房。

推开门,庭芳刚好醒了,正坐在床上打哈欠。她只身一人逃出,根本没有换洗衣物,现在穿的还是徐景昌的中衣。徐景昌比她高大半个头,衣服自然宽大,正是香肩半露。徐景昌登时退了出去,竟还顺手把门带上了。

庭芳眯了眯眼,喊了声:“师兄!”

徐景昌在门口低低应了声。

庭芳沉默,手指不自觉的敲击着床铺。徐景昌在躲什么?稍微整理了下衣服,再次喊:“我好了,师兄进来吧。”

徐景昌才推开门,把食盒放在桌上,有些别扭的说:“饿了吧?起来吃午饭。”

庭芳点头表示知道,然后道:“师兄过来一下。”

徐景昌当她有什么不便,哪知才走近,就被庭芳一把抓住领子,往床铺里拖。徐景昌赶紧用手撑住,才发现他与庭芳已近在咫尺。

四目相对,呼吸交融。

庭芳知道,她现在有无可回避的硬伤。青楼,是良家不敢碰触的地方。都是贱籍,但贱籍与贱籍全然不同。做了丫头赎出来,还是好人家的闺女。而青楼,哪怕真的是个处,都没有人会相信。徐景昌作为一个古代男人,觉得她恶心实属正常。所以她要确定徐景昌对她的态度,三年未见,过去的感情当然可能沉淀,但更可能消失。她不需要一个仅剩责任心的丈夫,她可以自己负责自己的人生。如果没有爱意,做回师兄妹更好。

测试,很容易做。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不可能没有欲望。尤其是这个女人,合理合法的属于他的时候,稍微挑逗,就会疯狂。

徐景昌的呼吸明显急促,却在隐忍什么。撑起身体,勉强笑道:“起来吃饭。”

庭芳灵巧的手指,勾住了徐景昌的腰带,轻轻一扯,落下。

徐景昌:“…”

手臂搂上徐景昌的脖子,带着江南软糯黏腻的语气,庭芳轻轻喊道:“师兄…”

年轻气盛的徐景昌再也忍不住,伸手按住庭芳的肩,把她压回床上,吻住她饱满的嘴唇。长长的一吻,徐景昌呼吸更乱,反手把帐子落下,手指卷起了庭芳衣服的带子:“四妹妹,害怕么?”三年噩梦,你会恐惧男人么?会…讨厌我这个样子么?

庭芳调情技能满级,翻身,把徐景昌扑倒,牙齿轻轻啜了下徐景昌的耳垂,拖着长音道:“你家四妹妹…什么…时候怕过…你?”

徐景昌突然翻身使力,抓住庭芳的双手,单手扣住,压过头顶。咬住了庭芳的一侧脖颈。

筋骨分明的大手,充满了力量。挣脱不开的庭芳瞬间兴奋。男人当如是!

宽大的中衣散落…拉灯!(不要问我H,其实我很想写…)

心不甘情不愿的分割线你们知道庭芳技术很好就对了

徐景昌的脑子里,只剩餍足的情绪。真狐狸精!

起身挂起帐子,回头笑问微喘的庭芳:“还好么?”

庭芳笑了笑,姐姐的体能一级棒,怎会不好。再不好,看着小鲜肉绝佳的身材也好了。能光明正大的看,很爽啊。伸手戳了下徐景昌的腹肌,啊~啊~真漂亮!庭芳顿时觉得自己简直是人生赢家有木有!

徐景昌换好衣服,替庭芳打了水来。待庭芳洗漱的时候,他便在小炭炉上把冷了的午饭热好。

庭芳早饭就没怎么吃,刚才又进行了激烈的运动,确实饿了。安静的吃完饭,笑问徐景昌:“我的衣裳什么时候能做好?”

徐景昌道:“很快,我早起顺道把尺寸报给他们了,先叫赶一套出来。”

庭芳道:“你问楚妈妈拿的尺寸?”

徐景昌道:“还用问?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庭芳:“…”对不起,忘记了工科生目测的绝技…据说当年某校毕业生,目测误差不能超过一毫米,超级凶残!

吃饱喝足,庭芳放下碗筷,突然问:“婚书,是真的么?”

徐景昌哭笑不得:“当然是真的,可是你不该…之前问么?”

庭芳走到桌子前,拿起把梳子,一点点梳着头发:“有什么关系?”万一是假的,先问了,按照徐景昌的性格,她还吃个啥?又打不过人家!

呃…头发打结了…

徐景昌有些不好意思,他喜欢庭芳的头发,特别的柔顺软滑,不像他的那样硬。方才忍不住用手指卷了好几下…肯定缠成团了。接过梳子,老老实实替庭芳理着长发。顺便解释道:“离京之前,三书六礼都走完了。横竖岳父盖印即可。”

庭芳歪着头问:“你那边呢?自己的印没用吧?”结婚最初的含义,就是指双方的父亲。父权社会下,男人本身并没有什么权力。

徐景昌道:“殿下盖的。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自己盖不好看。”

庭芳瞪大眼:“福王!?”

徐景昌笑:“有什么奇怪的?”徐景昌强调了一句,“君父。其实更应该师父做主,可师父姓叶,就尴尬了。小舅舅当时又不在京。”

庭芳沉默了一下,正色道:“后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