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大工正拍马屁,马上就出卖了徐景昌:“公子随身带的荷包,说是夫人绣的,哪里手笨了!”

徐景昌:“…”你见没见过手巧的荷包啊?庭芳当年缝的很随便好么!虽然很珍贵,但事实便是事实。

庭芳决定报个仇,不给徐景昌留面子,扭头对楚岫云道:“师兄给梳的。”

一直在做布景板的任邵英:“…”你们两个一天不秀恩爱会死啊?

楚岫云呵呵:“你骗鬼呢!他会梳自己的头发了不起了!”

徐景昌笑笑没说话。

穆大工个工科男,真的就盯着庭芳的头发看了好久,才道:“是挺容易的。”

徐景昌登时就对庭芳挤眉弄眼,嘲笑她手残。

庭芳:“…”她要跟工科男绝交!

任邵英在边上看他们俩眉来眼去,眼都快瞎了。强行扭转话题:“那些算好了?”

庭芳摇头:“没有,量太大了,可能要算几日。”

穆大工:“…”几日…几日…他要算一个月好不好!“那个,叶大家,你收徒弟么?”

庭芳笑道:“不收。”

穆大工登时就蔫儿了。

庭芳道:“但你有问题可以问我,作为交换,我有问题问你的时候,不能藏私。技术换技术,如何?”想做地位超然的技术顾问,各方面都得懂点儿。不然始终是人形计算机,不是说不牛,但很显然不够牛。

“好!”穆大工对庭芳拱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任邵英道:“真同门!”

穆大工问:“什么?”

任邵英指了指徐景昌:“技术换丝绸。”有外人在,多余的话隐去不谈。庭芳隐约猜着些,大概是跟洋人交换火枪的细节,只待私下里再问。

技术党凑在一起,话题很快拐去了外星方向。任邵英跟楚岫云听的两眼蚊香,等到邱蔚然从外头浪了回来,蚊香又多了两盘。幸而作坊有人来寻穆大工,任邵英等人才得以解脱。穆大工走的时候,一步三回头:“叶大家,你有空来作坊指点一二啊!”

“叶大家,作坊大伙儿都想见你呢!”

“你一定要来!徐公子,你可不许不放人!”

任邵英:“…”

邱蔚然一脸茫然:“什么情况?嫂子怎么忽然就改名字了?”她不是叫什么芳么?

任邵英对着邱蔚然这种只会投胎的全方位废物也是无语,解释道:“大家,是对一个行业泰山北斗的称呼。”说完觉得有些牙酸,人家十几岁就泰山北斗了,他一把年纪还是个幕僚。本来跟着太子混,有望捞个官职,谁知太子没了,又得重新混。再擅谋略,在新主子心里,还不定排在哪个位置。秦王妃自不必说,福王的自家人。徐景昌是伴读,现插进来个一方大拿的小青梅,还是徐景昌的老婆。他都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混出头!日子不好过啊!

邱蔚然不大相信,撇嘴:“你算哪方泰斗?”

任邵英简直难得理他,穆大工滚了他松了口气,插不上话的感觉真讨厌。正欲说话,就见徐景昌执起庭芳的手:“伤的有些重。”

庭芳笑嘻嘻的道:“师兄给补补?”譬如逮个兔子什么的。

徐景昌笑问:“怎么补?”

邱蔚然插嘴:“采阳补阴。”

庭芳点头:“师兄可认识军中好手?我看咱们表弟弱柳扶风,是很该补补阳气了。”

邱蔚然的脸登时绿了,任邵英和楚岫云噗的笑出声。唯有徐景昌最纯洁,可怜他个只看图片不看文字的文科渣,竟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无情的补了一句:“军中好手?再好也不中用,他什么都不肯学。”

庭芳爆笑。邱蔚然气的半死,吼道:“你特么才弱柳扶风要补阳气!”

庭芳勾勾手指:“来,咱们练练,看谁要补阳气?”

邱蔚然怒道:“别以为我真不敢打你!”

徐景昌方才反应过来,立刻制止:“罢了,都别闹。”

邱蔚然冷笑:“横竖你就是个痴情种子,什么都依着她。”

庭芳亦冷笑:“先撩者贱,打死无怨。你若是我表弟,这会儿该叫我挂树上醒醒神了。”大庭广众之下,当着女眷说黄色笑话,要不是她皮糙肉厚防御值高,不被羞死了去。这年头女眷多腼腆,一个不好就会逼死人,垃圾!

“呵呵,吹牛谁不会?”邱蔚然道,“你试试打咱家正经表弟去。”邱蔚然之母,乃杨安琴之堂姐,与陈恭正经的两姨兄弟。

庭芳嗤笑:“我在家时,陈恭被我一日照三餐打。既我嫁了师兄,也不妨多打几个表弟。”

邱蔚然吵不过,怒瞪徐景昌。徐景昌不欲跟浑人计较,直接把庭芳拉走。回到房中,徐景昌道:“别同他一般见识,要么不搭理,实在恼了抽两下就老实了。”拿着个扶不上墙的表弟,徐景昌很是心累。借了他的名头行走江南,当然想替他挣点前程以做回报。哪知带了三年,一点长进都没有。成日斗鸡走狗,凡是正经事通不肯过问。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只得放弃。

庭芳才懒的在傻X身上浪费时间,只管撒娇道:“我要吃烤兔子!”

徐景昌道:“兔子有什么好吃的?家里有羊肉,叫烤了来你吃。”说着,又拿出药酒,拧盖子之前,想起什么,从荷包里掏出一颗糖塞到庭芳嘴里,才再次替庭芳上药。

是松子糖!好甜!

徐景昌轻轻揉着庭芳的手:“方才还没发现伤成这样。疼么?”

庭芳摇头。含着松子糖,笑看徐景昌。还记得她喜欢松子糖,居然随身带着。不由问:“你放糖在荷包里,不怕坏么?”

“过几个月换一回,放糖的那一层垫着糯米纸,很干净的。”

“为什么会随身带着糖?”

徐景昌抬头看着庭芳,心里默默道:因为在你受惊的时候,不知道该怎么哄你。伸手捏捏庭芳的脸:“你不是爱吃么?”

庭芳咬碎糖,咽下去,正色问道:“如果一直找不到我,你会怎么办?”

“会一直找。”

“找不到呢?十年后?二十年后?”

“找一辈子。”

“为什么?”

徐景昌笑道:“你哪来那么多为什么?我不是找到你了么?”

“师兄…”

“嗯?”

“没事,就想叫你一声儿。”

徐景昌轻笑,熊孩子!

庭芳趴到徐景昌的腿上:“长大了真不好。”

“怎么不好?”

“没办法滚到师兄怀里了。”

徐景昌道:“还是长大了好。”

“嗯?我小时候不可爱么?”

“可爱,但是太小了。”太小的时候,下不了手。徐景昌就着庭芳趴在她腿上的姿势,很方便的伸手拆了她的发髻。

庭芳奇道:“你拆我头发作甚?”

“中午休息一下。你喜欢拆了头发睡。”

“你这都知道?”

徐景昌笑了笑,自大同一别,整整四年。他只能一遍一遍的回忆彼此相处的细节。尤其是被他吓的抱着大迎枕哭着睡着的那一次。既心疼,又觉得可爱。

头发柔顺的滑下,徐景昌满足的揉着,真软。

庭芳被顺毛后,乖乖爬上床铺:“你不午睡?”

徐景昌跟着上床:“嗯,我不睡,陪你。等你修养好了,中午也没得睡。”说着把庭芳拥住,“现在可以滚进怀里了。”

庭芳想起从地道里被救出来的那天,被徐景昌抱着睡的滋味。又一次死里逃生,又一次你救了我。伸手抓住徐景昌的衣襟,把脑袋埋到他的怀里,闭上眼,很安心。

师兄,谢谢你,还有,我喜欢你。

第290章 喵喵喵

楚岫云呆呆的看着场内挥汗如雨的庭芳。好几天了,没有人来接她。她都疑心会芳楼的是人不是把她忘了。如果没有人来接,她又该何去何从?自己回去不是不行,只是苦笑,那边毫无动静的话,只能说她被抛弃了吧。

会芳楼真的易主,她就只能依靠庭芳过活。庭芳对她很冷漠,这也正常,良家女子逃出了青楼,对前老鸨不杀不刮已经很不错了。可是她有很多疑惑,无人解答。

庭芳的身世…真的姓叶,怎么会被拐?叶家女,又怎么会去边疆?首辅家的小姐,何以有那样的刀法与武艺?楚岫云看的出来,庭芳不如徐景昌,但同样能辨别出庭芳很厉害。当日挟持她的手法,就十分老练。

场内二人停下,徐景昌拆分着刚才的动作,纠正着庭芳各个地方的错误。教的人很细心,学的人更用心。楚岫云渐渐有些明白庭芳的选择。垂眸,或许是良家子才可能拥有的吧。

今日早起庭芳没有捣乱,二人正常起床,练完不过九点。楚岫云看着都累,才松了口气,两个人居然又去了院子,这回是练习弓弩。苦笑,怪不得昔日在会芳楼,庭芳能把一日排的那样满,丝毫不觉得劳累,原来她早已习惯。

无事可做的楚岫云眼睁睁的看着庭芳练完弓弩,徐景昌竟又找出把火枪来,试图教庭芳学火枪。

楚岫云:“…”有完没完了还!

然而此时的火器后坐力极大,庭芳开了一枪,就觉得肩膀被狠狠的撞了一下,八成青了。郁闷的想,这得五大三粗的安儿才能使!科技啊!手枪在哪里!?

徐景昌看的摇头:“还是主练弓弩吧。”几乎抓不住,至少现在不能练。

庭芳有些颓然,这就是农业时代男人为尊的真相。她太纤细了,漂亮是漂亮,但打起来不顶用。

徐景昌摸摸庭芳的脑袋:“别急,火器还在改良。”

楚岫云看的闷了,心里还是放不下会芳楼的产业,叹了口气道:“徐公子,我什么时候能走?”

徐景昌道:“信已送到,待你那边的人来接你。你一个妇道人家,独自回去不安全。”

“你不能使人送我吗?”

徐景昌摇头:“我哪里有闲人送你?徐蔚然要吗?”

楚岫云:“…”不要!

徐景昌表示爱莫能助,他现在跟刘永年结了梁子,没事派人跑去他的地盘做什么?倒不是怕,懒的麻烦而已。

楚岫云还想说什么,徐景昌却不在搭理她。弓弩的练习不需要人陪伴,徐景昌放庭芳一个人练,自己出门去了。庭芳练完回房,楚岫云跟着走。庭芳随她跟着,现在还没涉及到徐景昌的具体工作,没什么秘密可言。摊开纸,继续昨天的算术题。

中途吃了个饭,一直做到申时末,起来活动了下筋骨。开始临帖练字。

楚岫云:“…”考科举的都没你这么拼!你就不用休息的吗?

好容易天暗下来,庭芳终于放下笔,笑问楚岫云:“想吃什么?”

楚岫云蔫蔫的:“随便。”

庭芳很抱歉的笑了笑:“没空陪你。”

楚岫云道:“罢了,当日你落我手里的时候,我一样没空搭理你。”

庭芳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刘永年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楚岫云垂眸:“是不会,又不是我的错。”会芳楼是她的产业,她早已脱了贱籍,就算是刘永年帮的忙,惩罚奴婢与惩罚良民还是不同的。何况,她也没什么好罚的。不过就是庭芳跑脱了,她面子上挂不住而已。

楚岫云突然问:“你叫什么名字?”

“叶庭芳。”

“真名?”

庭芳笑着从书架上拿下一个锡制的圆筒,正是徐景昌放婚书的那个。找到庭芳了,他没必要随身携带,就放在房间里。庭芳拧开,倒出婚书,摊到楚岫云面前。上书叶俊文第三女。女眷的名字不重要,父亲的名字与排行,才是身份的证明。

楚岫云道:“刘永年查的到你的名字。”

庭芳点头:“徐景昌之妻,不用心打听或许不知道,使人往京里走一遭,就什么都知道了。”

“如果是我,吃了那样大的亏,定然宣扬的天下皆知。”楚岫云道,“叶家,会放过你吗?”

庭芳有些自豪的道:“我爷爷的遗言,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只要我活着,我就是叶家女。”

楚岫云呆了。

庭芳微笑:“我会一直挺起腰杆做人,以慰家祖在天之灵。所以我不怕刘永年四处宣扬,本也瞒不住。问题在于,他敢不敢?”

楚岫云道:“他有什么不敢?淮扬是他的地盘。”

庭芳笑道:“算了,无所谓。”福王要造反,失败了啥也别提,大家赶紧隐姓埋名跑路。成功了,作为福王的绝对心腹,徐景昌的地位可想而知。到时候她的底一定会被人翻出来,甚至在会芳楼的一切都会天下皆知。刘永年再无耻一点的话,大可以伪造她们上床的细节。这些都是她将来必须面对的事实。解决的方法依然只有一个,功勋盖世之时,私德将被最大限度的无视。

她注定了只能做叶庭芳,而永远不能仅仅是徐夫人。她不能把压力全倾泻在徐景昌身上,哪怕徐景昌真的愿意承担,她也会心疼。徐景昌那样的品格,不该承受非议。而且,从心理年龄来说,她比徐景昌大很多,应该她去保护徐景昌才对。

饭点前,徐景昌回来了。看了楚岫云一眼:“可否回避一下?”

楚岫云其实有点怵徐景昌,因为跟她见过的所有男人都不大一样,摸不准就会畏惧。徐景昌开口,她麻溜的滚了。

庭芳问:“什么事?”

“想跟你单独吃饭。”

庭芳笑了:“骗人。”

徐景昌也笑:“我看着她烦。”

庭芳嗳了一声:“烦不了几天了,那么大一个楼,总有人来接她。”

徐景昌闷闷的道:“看着她,我就想起你受的委屈!”

“委屈?”庭芳笑笑,“谁不委屈?殿下新年朝贺,跪在新太子脚底的时候,委屈不委屈?太子殿下当年,就更别提了。”

“京中的事你都知道?”

“青楼么,明面上的事总能知道。”庭芳道,“过去的事都翻篇了,咱们向前看。我当时被刘永年欺负的时候,我就想有朝一日我逃了再报仇。便不觉得难熬。”

提起刘永年徐景昌就来气,顿了好一会儿才道:“殿下没跪过太子。”

“嗳?”造反要造的这么明显么?

“他一直在郊外,见不着自然就不用跪。”徐景昌道,“新年朝贺都不去。上书要钟表专营,圣上试图以此要挟他回京居住,他就发脾气,说不要专营了。圣上没法子,还是给了。最小的孩子,什么都没有。就要个钟表专营,不给,难道看着他饿死?说起来,天家父子,很久没见过了。”

庭芳问:“圣上愧疚了?”

徐景昌点头:“准确说,是后悔了。平郡王真不是做储君的料。圣上现在是想发疯都不能。平郡王始终压不住朝臣,当然,有大姐姐一份功劳。你们叶家的门生还在的都听她调度。如今平郡王在京里使不动人,很有她一份功劳。”

“大隐隐于市!”庭芳道,“一个只会怄气发脾气的亲王,没有威胁。而且在城外,看似远离了中枢,实际上更好动作。”

“对。平郡王过的尤其艰难,数次讨好殿下。殿下不喜王妃,他便送了好些美人。殿下倒是来者不拒。”

庭芳奇道:“王妃没给气死啊?”

徐景昌道:“有什么好气的?虽有庶子,殿下最宠爱的还是郡主。我回京见过一回,十分可爱,现大姐姐带着。”

庭芳囧,她家大姐是接她带熊孩子的班么?

徐景昌说着京中局势:“圣上日子更为艰难,年岁渐大,后继无人。竟是收敛了脾气,有些年轻时的模样。地各处稍安。加之风调雨顺,流民少了许多。你在淮扬,应该有所察觉。”

“是,这几年天气倒好。”刚入会芳楼时,还听过几次流民,之后竟是又缓过来了好些。

徐景昌道:“所以我们暂时按兵不动,圣上毕竟是有手腕的。他成心想管好天下,总有法子。先前几十年都不差。但他会老,我们等得起。等他死了,平郡王…”

余下的话不用说了,平郡王不可能控制得住任何一个文臣。把首辅的孙女卖去青楼,这一点是不可饶恕的。私营的青楼,还不比官营的教坊。那是比教坊还低贱的存在,注定羞辱致死的结局,在世人眼中还不如直接杀了她。不看人对己,只看人对人。对着个这样的主子,谁都会不寒而栗。

或许有跟着他混的人,但不会交心。不过是互相利用,狗咬狗罢了。待到平郡王掌权后出几个昏招,利用一下舆论,福王就自然而然的天下归心。有个掌院岳父,还有翰林的姻亲,读书人心向着哪边,还用说么?

徐景昌继续道:“殿下在京郊,研发一些武器,不过没几个人,进度不如这边。主要还是造自鸣钟。”

庭芳问了个关键的问题:“咱们有兵吗?”

徐景昌点头:“过几日,我带你去军营。”

庭芳挑眉:“全在你手里。”

“嗯。”

“你就没想过天下你来坐?”

徐景昌怔了好半晌,问:“你…想做皇后么?”

第291章 喵喵喵

庭芳摇头,皇后那岗位太操蛋了,不想干:“我想开个专教数学的学堂。殿下上位的话,大概不会反对。”当然,不止学堂那么简单。她想要一个团队,可以兴修天下水利的团队。一个都江堰可保蜀地千里沃野,那么两个呢?三个呢?她的目标是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而非活着时讨好皇帝以获得所谓的母仪天下。

徐景昌不知为何,松了口气。福王现在能依靠的,除了庭瑶就是他。庭瑶为庭芳之姐,他为庭芳之夫,如果庭芳的野心在权势上,几个人必然会有莫大的冲突。一个至亲,一个挚爱,他一点也不想夹在两者之间左右为难。

幼时的福王性格跳脱,常连累他。不那么好相处是真的,但待他之心亦是真的。他不喜欢政治,更不喜欢战争。所期盼的就是尽快平定天下,和庭芳一起做想做的事。

“如果开学堂的话,算上我一份。”徐景昌笑道,“将来,咱们家的学堂,要学数学,还要学机关。”

庭芳挤眉弄眼:“不如挑唆殿下,科举都要考数学!”

徐景昌眼睛一亮:“这个好!”福王一定会支持!

两个理科生同时不怀好意的大笑,他们两个一定会被人骂到死的。庭芳一想到几百年后她被学渣们挂在论坛置顶诅咒,历史要考她,数学要考她,没准物理还得考她,就觉得简直不枉此生!太爽!

饭毕,徐景昌搂着庭芳坐在罗汉床上,拿着一叠纸研究。庭芳好奇的看了一眼,徐景昌解释道:“西洋的火器,要看么?”

庭芳看了几眼鬼画符,忽然想起一事:“你们跟洋人有来往?”

徐景昌点头:“他们要瓷器和丝绸,我们四处收集了与他们,就在港口交易。他们有很多银子,但这年头银子不是很顶用。我便要他们拿粮食与技术来换。”

庭芳奇道:“粮食?哪来的粮食?”

“安南。”徐景昌道,“安南本就盛产水稻,不过并不对外出口。也是走私。”

庭芳点头,任何一个纯农业国家,都很难出口粮食,除非像后世那样能被工业反哺的农业,否则养活国内人口都难。但只要买通了官吏或豪强,他们就会违背国家利益,疯狂走私。想造反没粮食是不行的,但光靠商业也不行,还得有地盘。庭芳闭上眼,回忆着中国版图,哪里比较好做根据地呢?

“他们的火器比我们强。”徐景昌的话打断了庭芳的沉思,“可惜都是西洋文字,看不懂。咱们中原的字儿又太难,他们会说就了不起了,所以翻译的极慢。幸而看图倒也能看懂一些。我正打算寻个传教士,看想办法翻译一二。”

庭芳道:“有件事我得先说。”

“嗯?”

“你寻西洋人,问他们去找一个人的手稿,抄录版的也行。”

“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