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说缺了些供品。让我们置办齐了再去与她们会合。”赫连容朝卫公子笑笑。低头收拾桌上地东西。“你喝药了吗?”

少昀一愣,赫连容见他的样子就明白了,“我放到床边了,还想着你醒来就喝呢。”

“你熬地?”

“不然是你?”赫连容将手西拿了大半在手上,又对未少昀示意一下。未少昀走到桌前伸手一划拉,把剩下的东西乱七八糟地搂在怀里打算跟赫连容上楼。

卫公子紧随其后,问未少昀道:“未兄病了吗?”

“有点伤风。”未少昀随口一答。回头看着他,“你干嘛?”

卫公子眨眨眼,又看看赫连容,有些迟疑地道:“我…只是想关心一下未兄…”

“我是问你跟上来干嘛。”未少昀有点不耐烦。

“我住在上面。”卫公子指指二楼,“有…何不妥?”

未少昀没回答他,转身继续上楼。赫连容没听到身后的动静,进了房间后放了东西,便见到床头的药盅好好地摆在那里,过去摸摸。凉得差不多了,便端起来,打算拿去热热。

未少昀扔下手里的东西,上前接过那药盅,“别倒,我喝。”

赫连容让过他,“谁说要倒,我拿去热热,凉药怎么喝?你的病好了又坏、坏了又好。要是上山前你再不好,奶奶该怪我了。”

未少昀撇嘴一笑,“我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又是睡地上又是没被子盖地,换了别人早完蛋了。”

听他又提起被子那事,赫连容有些讪然,她难得做回坏事,就被人抓个正着。

见赫连容没吱声低头要出去,未少昀一着急。拉住她的手腕拦住她。“诶…生气啦?”

他的语气焦急中又带着诚恳,和以往的戏弄语气大不相同。赫连容微有些诧异,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善解人意了?

赫连容的错愕却让未少昀误会了意思,不太自在地松了握在她腕上的手,悻悻地道:“我以后不说了。”

赫连容骇然,眼睛瞪得更大了,放下药盅伸手摸了摸未少昀的额头,奇怪地道:“没发烧啊…”

未少昀无语,扁着嘴坐到桌旁像在生闷气,赫连容莫名其妙地再度端起药盅,“我去热药了啊。”

听着房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未少昀郁闷极了。从昨天开始,赫连容对他的态度明显变好,甚至还亲自熬药给他,不管赫连容是出于愧疚也好、还是出于同情也好,总归是让他嗅到了一丝和解地味道,所以他也得努力表现一下,不然未冬雪曾经下过的定论一直在他心里出现,他竟然坏得应该去死吗?赫连容也觉得自己的下半生毁了吗?未少昀可不想承认。

所以他一直致力于二人地和解事业,可刚刚自己都那么低声下气的说话了,她说什么?没发烧?她以为自己在说胡话吗?真是…OO个XX!最好她下次配合一点,否则…

正当未少昀半眯着眼睛精神Y的时候,房门被人从外推开,未少昀没料到赫连容这么快回来,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连忙站起身,“这么快?”

赫连容却仍是用手捧着药盅,不像热过的样子,回头道:“进来吧。”而后又有些好奇,“什么茶还能治病?”

未少昀探头看了一下,但见卫公子拿着个小小的竹筒进了屋,也不坐。只是将竹筒放下,笑着说:“这是夜姜茶,与伤风很有效果。未兄的伤风似乎好得差不多了,最好别再吃药,是药三分毒,对身体不好。”

赫连容放下药盅。却没动那竹筒,“姜茶?”

“夜姜茶。”卫公子打开竹筒的盖子,递到赫连容眼前,“味道与姜差不多,却没有那么辣,有人专喜欢这个味道哩。”

赫连容看了看,果然不见有姜,茶叶卷成一个个小团,有点像碧螺春。却带着一股淡淡的姜味,另又夹杂着茶香,十分特别。

“竟然还有这种茶?”赫连容十分好奇。

卫公子轻笑。“云夏之地只产清茶,这种茶要地处极南地南迢国才有。”

“南迢?那真是很远。”南迢与西越一样,是依附云夏的小国之一。赫连容将茶筒推回去,“既是从那么远来的,想必十分珍贵…”

“无妨。”卫公子将茶筒再度放回桌上,“在下家中以贩茶为生,云夏周围地这些地方一年总要去上两回,在下房中还有西越的蒙山、捷南的凤凰茶,二位可想尝尝?”

赫连容有些讶异。“你贩茶为何都去那么远的地方?”

卫生子笑笑,“物以稀为贵,赚个辛苦钱罢了。”

“那更不能收了。”赫连容伸手将茶筒盖好,卫公子忙道:“这茶对未兄的身体有益,嫂夫人一定收下,只当在下小小心意。况且相比嫂夫人帮在下夺回银袋,根本不算什么。

两人在这说得起劲,未少昀拿起桌上药盅,将早就凉了的药咕咚咕咚一饮而尽。之后一抹嘴唇,哼笑道:“你地银袋里装了什么宝贝?至于用这么珍贵的茶当做谢礼?”

未少昀微带嘲弄的语气让卫公子微怔一下,似乎有些尴尬,而后也不出声,欠了欠身,转身出了门去。

赫连容皱起眉头瞪向未少昀,“你干嘛?他也是好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什么无事,我好歹也帮过他啊。”赫连容看看那药盅。见了底了。不禁翻了个白眼,“你是喝药狂啊?不管凉的热的一口喝下去。”

“喝得慢不是更苦吗?”未少昀走到门口。打算将门关好,却见卫公子又回来了,不禁沉下脸,“又干嘛?”

卫公子拿着个银袋,从未少昀身边挤进屋来,略有局促地道:“不瞒二位,这个银袋里没有银子,只有先父留下的一个纪念物,对我来说十分珍贵。”说着他将银袋解开,从中摸出一块玉牌。

见他特地回来解释,赫连容更没好气地瞪了未少昀一眼。

未少昀抿了抿嘴唇,不甚在意的样子,也不理他们,径自晃到床边坐下。

出于礼貌,赫连容请卫公子坐下,给他倒了杯茶,“公子别在意,他有时想什么就说什么。”

卫公子忙道:“不不,是在下唐突了,未兄快人快语,在下十分欣赏。”

赫连容笑笑,“卫公子…”

卫公子起身拱拱手,“这玉牌失而复得全赖嫂夫人,嫂夫人不可再以公子相称,在下卫无

“卫无暇?”赫连容笑道:“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卫无暇带些赧然,“是祖母替我取的,老人家,总想着美好地事情,其实人生在世,谁能无

赫连容笑笑不语,卫无暇朝向未少昀道:“没请教未兄…”

未少昀颇为不耐,却仍是开口,“未少昀。”

卫无暇点点头,笑着坐下,“未兄与嫂夫人置办这些供品,可是要去宣法寺?”

“是啊,大概明天就走。”

“在下也要前往宣法寺,明日可否与二位结伴而行?在下离家近一个月,都是一人游览,实在是有些厌了。”说罢想了想,“哦,车资自是由在下来付。”

“这倒不必。”赫连容道:“两个时辰地路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人多一点也热闹些。”

卫无暇大喜,“如此甚好,在下明日恭候二位,未兄看似累了,在下不叨搅了。”他说完要走,到门口时又道:“那夜姜茶需用滚水冲泡,味道才好。”

看样子那茶他是送定了,赫连容也就不再推辞,应了声,送他出去。

未少昀自卫无暇离去后便臭着张脸,“干嘛明天跟他一起走?”

“不然我该怎么推?不就是一段路么?你干嘛不高兴?”

“看他不顺眼。”未少昀特地提高了声音,意图让隔壁听到。

赫连容不理他,打开茶筒闻了闻,“真挺香的,你要不要喝?”

“我怕有毒。”

赫连容无语地翻个白眼,“你怎么就看他不顺眼呢?我觉得他人还不错啊。至少知恩图报。”

“什么不错!”未少昀蹿下地来坐到赫连容身边,“他是贩茶地,天南海北的走,接触的是不同国度的人,怎么会是他这副呆呆木木的样子?要么他是个傻子,要么他就是个把别人当傻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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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上山之路(二)

赫连容眨眨眼,似乎觉得未少昀的话有些道理,不过转念一想,“我们和他不过是第一次见面,他怎会轻易表露出真性情,我们对他也是毫无了解,萍水相逢,只说些萍水相逢应该说的话就是了。”

赫连容这么一说,未少昀倒高兴起来,念叨着“萍水相逢”这四字,点头道:“这就对了,萍水相逢而己,不用怎么了解。”

赫连容睨他一眼,突然笑了,未少昀追问之下也不言语,她是觉得未少昀本身就是一个不诚实的人,居然还指责别人。

未少昀没问出什么名堂倒也不追究到底,只是有些郁闷,“诶,我的名字不好听吗?”

“名字?”赫连容微愣之下想到自己曾说过卫无暇的名字好听,再看看未少昀认真期待的样子,不禁有些诧异,这浑球平时一副欠扁样,生了病后就像失忆了似的,如果没有先前那些事,看起来倒也不是太讨厌。

赫连容在这感叹,未少昀却等不及地催着她说,赫连容抿抿嘴,假意想了想,“你的名字是差一点的。昀,乃日光之意,少昀,就是缺少日光,也就是阴天的意思,未少昀,也可以叫成未阴天。”

赫连容故意将四声的“少”念成三声的“少”,曲解其意。

“哈?”未少昀头一回听说他的名字可以这么解释。

赫连容忍下即将掀起的唇角,起身道:“我去吃点东西,一会给你拿上来。”

未少昀却跟了赫连容出门,一来以示自己完全康复,二来免得赫连容再碰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人,不过还好,一顿饭下来都挺消停,卫无暇那小子也没再出现。

不过到了晚上,灌了一肚子凉药的未少昀还是有了麻烦,抱着肚子躺在床上。虽然他一个劲地说没事,但脸色十分苍白,而且折腾了两天,本就尖尖的下颔更显清俊了,让赫连容大为摇头,他这模样如果让一些现代腐女看到。准保尖叫着给他配对。

因为未少昀执意不肯喝那夜姜茶。赫连容只得给他倒了些热水。然后又去给他熬药。熬药是个麻烦活。一熬就是一个时辰。端回房间却见未少昀蹲在地上正在打地铺。

“你干嘛?”赫连容有些错愕。

未少昀起身接过赫连容手中地药。吹凉了些紧皱着眉头一饮而尽。咂了咂嘴。“睡觉啊。”

赫连容看看地铺。再看看他。又忍不住想笑。“你还睡地上?”

未少昀还想要将她一军似地。一抬下巴。“不然你睡地上?”

赫连容差点内伤。忍笑忍得满脸通红。“你睡吧。我回房间睡了。”

未少昀的脸上变成菜色,强撑着说他就喜欢睡地上,然后还马上行动地钻到地铺里去,等赫连容出了房门,才踢了被子回到床上,郁闷不己。

对啊。老太太都走了,他们也没必要挤在一个房间了。又干了傻冒的事啊!

因为郁闷,未少昀第二天醒得很早,穿了衣服就去敲赫连容的房门,他想着早点走,甩掉卫无暇那个尾巴,结果一敲门,赫连容不在房中。

未少昀立刻警惕起来,依稀记得卫无暇昨天进了哪个门。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想听听里面有没有人。

“你干嘛?”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让未少昀出了一身冷汗,回头一看,赫连容端着药盅一脸的莫名其妙。

未少昀便回到赫连容身边,看着她手里的药盅喜笑颜开,“你熬药去啦?”

这不是废话么,赫连容把药盅交给他,“最后喝一次,应该好得差不多了。”

未少昀接了药。笑着咬咬唇角。“这两天你对我特别好。”

“没有特别吧?你快点好才不会拖累我。”赫连容说得没什么好气,天没亮就起来熬药简直不是人干的活。

“我知道你在同情我。”

“诶?”赫连容诧异地抬头。未少昀却在喝药了,又是一口气灌完,扯开个笑容道:“真苦。”

赫连容不知该说什么了,对于未少昀,她本该吝啬一切情感,可那日看到他用满不在乎压下眼中的失意绝望后,赫连容心中地酸涩就一直在悄然蔓延。

“我们悄悄走吧?”未少昀的低语打断赫连容的思绪,“甩了那个姓卫的小子。”

赫连容可是真不理解,就算卫无暇表里不一吧,未少昀也没必要这么抗拒与他同行。

“晚了。”

赫连容的话让未少昀一愣,“什么?”

未少昀说得晚了,卫无暇早就起来雇好了马车,正往车上收拾行李呢,没一会又跑上来问赫连容要装什么,他可以帮忙往下搬。

因为买了那么多供品,要拿的东西还真是挺多的,未少昀也不客气,支着二郎腿坐在床上,指指这个点点那个,什么东西还不一次性说完,非多折腾卫无暇两趟。赫连容想过去帮忙,却被未少昀牢牢地拉在身边,“一个不喜欢被人使唤的人你使唤他,当然是不好,但是一个喜欢被人使唤的人你不使唤他,就是没礼貌,咱们不能失礼于人,对不?”

这是什么歪理,赫连容刚翻个白眼,卫无暇笑道:“未兄说得很有道理,未兄有病在身,嫂子是女流之辈,搬运之事自然由在下代劳。”

这番话说得颇具些君子作风,未少昀又不爱听了,懒懒地倚在床边笑道:“一会帮帮忙也把我搬下去。”

卫无暇骇然道:“未兄已不能动了吗?在下有一远房亲戚便是因伤风衍变成瘫痪,至今拉撒在床、衣食不能自理。”

他说着连连摇头地看着未少昀,满脸地痛惜之色,未少昀却立刻跳起来,以示自己并没有拉撒在床。

赫连容无语地看着他的举动,上前接过卫无暇手中最后的一些东西,卫无暇却执意不肯,“嫂子去扶未兄,我家那亲戚就是突然发作地。”说罢他朝未少昀笑笑,转身出了门去。

赫连容再回头看看未少昀。未少昀臭着张脸,“看见了吧?这小子不是什么善茬。”

“你自找的。”

赫连容没好气地催着他快点下楼,又退了房,用了些早饭,卫无暇早已收拾停当等在车里了。待出发之时,车夫与众人十分殷勤。未少昀一指卫无暇,“不用拍我马屁,他付钱。”

卫无暇笑呵呵地,并不在意,等上了车,一股浓重的茶香散于车箱之内,赫连容见车厢角落处放着一个可背的小箱,像个药箱似的,茶香正是从那里散发出来。

卫无暇见赫连容好奇。便将那箱子打开,里面有十来个和他交给赫连容的竹筒相同地茶盒,“在下此次虽是出门游玩。却也舍不得这些茶品,便背了一些出来。”

赫边容探过头去,见那些茶盒上并未标注名称,“不怕弄混了?”说完她就明白自己外行了,人家是贩茶的,从茶香茶叶上自然能分出是什么茶,哪像她,茶就是用来解渴的。”

见赫连容不好意思地笑着,卫无暇倒来了兴致。说分辨茶叶其实不难,然后拧开茶筒分别让赫连容或看或闻,又一一介绍了这些茶地名字,看到最后赫连容忽然笑了,“这筒里的我认识,是蒙山茶。”

蒙山茶是西越特产,就像西越熏香一样,西越人喜欢清中透苦的味道,所以蒙山茶也是这个味道。习惯了之后味道倒也不错,赫连容在郡王府地时候做为主要饮品来喝的,自然认得。

卫无暇倒奇了,“这的确是蒙山,这些茶在云夏并不多见,想不到嫂子居然认得。”

赫连容笑笑,“我是…”

她本想说她来自西越,自然认得,未少昀却半路接上。“有什么认不得的?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我家附近的茶馆就有得卖。”

卫无暇睁大了眼睛,像是不相信这些茶会随处可见。“真的?”

“骗你干嘛?”未少昀正色端坐,拿过一筒茶闻闻,“这是红顶,产于畏岭,色褐叶阔,味道浓香,八成温水沏泡最佳,可对?”

卫无暇点点头,未少昀又接连拿起几个茶筒,特点产地,逐一述说,卫无暇越听下去越是惊愕,不敢置信地道:“这些茶真地这么普遍吗?”

他的眉头紧紧皱起,似在担心自己的茶会不会突然不值钱了,赫连容却有些怀疑地看着未少昀,未少昀盖上手中茶筒扔回箱中去,“我劝你别到处玩了,赶快回家琢磨琢磨还有没有什么别地赚钱办法。”

卫无暇闻言更愁,“多谢未兄了,我家自我爹起就是卖茶,别的行当我也不会做…冒昧相问,未兄是做什么的?听未兄地见识谈吐,不似一般人家的公子。”

“我啊…”提起做什么,未少昀的脸色臭了些,扳着手指慢慢道:“吃、喝、玩、乐…”说到最后眼角瞄到赫连容微蹙着眉头望着他出神,心情莫名变得烦躁,嗤了一声,“混吃等死。”

未少昀地态度让赫连容感到了些许尴尬,卫无暇却是满眼羡慕,“未兄真是有福气,这正是小弟地追求目标。”

卫无暇说话时一直笑眯眯的,无从分辨是真心还是假意,未少昀哼了一声,“简单啊,卖了祖业坐吃山空,我就是这么干地。”

卫无暇彻彻底底地无语半天,而后轻叹,“不瞒二位,在下自幼家贫,父亲并未留下任何产业,我至小在茶庄当学徒,也是这两三年,家境才稍有宽裕。”

未少昀盯着他,好一会没说话,赫连容不禁感叹,“公子白手起家,着实令人钦佩。”

卫无暇又要站起,在车厢里却不方便,只得又坐下,“公子二字嫂子万勿再叫,叫无暇便是,不然在下要以恩公相称了。”

赫连容失笑,也不再坚持,“无…唔…”

才说了一个字,嘴就被未少昀捂上,未少昀凶神恶煞地瞪着卫无暇,大声喝道:“停车!”

车厢外地马夫猛地得了号令,连忙拉停马车,未少昀将赫连容的随身包袱塞到她怀里,拽着她跳下马车,卫无暇不明其意,惊愕地探头出来道:“未兄,怎么了?”

“晕车!”未少昀拉着赫连容朝路旁的树林处走,赫连容看着他地脸色,“你想吐?”

“再坐下去就吐了!”未少昀也不压低音量,“让他先走,我们歇歇。”

“我们的东西…”

“不要了!”说到最后,未少昀已经是拖着赫连容前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