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奇怪,好好的马匹竟拉起肚子,从昨天到今天,竟还未停止。

只得耽搁在此,不能前行。

帐篷内,花清歌和花晨暮正商量着要事。

“马匹怎么会这样?清歌,你不觉得奇怪吗?”

花晨暮一向观察入微,他又怎么察觉不到。

“你觉得跟梅诞町几人有关?”

花清歌没有说话,却也没有反驳。他三人出现,马匹就出问题。有关联吗?

可是,没有理由啊,他们这么做,根本没有任何的好处。

“梅诞町突然出现在花国,你不觉得奇怪吗?”花晨暮一直憋着,到此时终于说出了自己心中的不解。

“我也想不明白。”

“梅郝韵嫁过来,好几个月,梅国都无人来问,为什么在花国焦头烂额的时候出现?”

花清歌的眸子对上他的眼睛,这些他心中比谁都清楚。

“梅国皇帝把梅郝韵婚配于我,你觉得会那么简单?”

“其实,你早就在怀疑?”

他没有说话,当初,的确怀疑过。只是,相处下来,发觉梅郝韵完全是没有心机的女人。她怎么可能带着目的嫁来花国?看她那趾高气扬的模样,多高调啊。像是带着秘密的模样吗?不像!一点也不像。

“我们静观其变吧。”

花晨暮点了点头,当前,也只能这样。梅郝韵的确不像那么有城府的女人,可是,梅诞町却不一样。

而梅郝韵因为三位哥哥的到来,格外的开心。

原来她是想家了,看到自己的亲人,难以掩饰自己的兴奋。

梅胖子和梅瘦猴两个家伙一直都跟她作对,就算现在也不例外。

“我说你们三个能不能争气一点,也给我找个嫂嫂啊?”

是啊,自己都出嫁了,哥哥们还单身,像什么话?

“十皇妹,我们可跟你不一样啊。”梅胖子一边吃着糕点,一边说着。

“那是,你是从小的志愿就是嫁人,我们怎么能像你一样胸无大志?”梅瘦猴撇嘴,故意摇晃着脑袋继续说道:“我们是要成为优秀的男人,自然,不能被婚姻捆绑。”

“啧啧。”梅郝韵摇摇头,道:“我知道,死胖子是要立志吃遍天下美食,成为全宇宙第一死胖子。而你梅瘦猴,是要练就全宇宙无人能比的瘦猴功。”

“诶,十皇妹,这么久不见,你的嘴怎么还是那么毒啊?”“好了,你们别一见面就起杠。这次来,是父皇的命令。”梅诞町终于说出了花国之行的目的。

眼神示意,你们两出去。梅庞治和梅凡池便识趣地退出了帐篷。

看着梅诞町一脸严肃的神色,她心中有些忐忑,结巴着问:“父皇怎…怎么了?”

他们明明说父皇母后好地很啊,为什么,他现在又是这个表情?

“十妹,你还记得,你出生时候的事吗?”

她点点头,当然记得,她永生都不会忘记,孟婆对她说的那句话。

知道自己能得父皇欢心,都是因为那术士的话。

“你只知道其一,不知其二。”

“其二?”

“嗯,当日,那术士预言,梅国18年后将有大劫,只有你能救梅国?”

“大劫???我???”她指着自己问道:“怎么可能?”

梅国那么强大,强大到无人敢抗衡!谁敢来挑衅?

“所以,你必须找到月魂。”梅诞町认真地看着她,看地她心底有些发毛。

从他的眼神来说,这事是真,因为,梅诞町从不骗人。这么重大的事,他又岂能是胡说。

只是,她一时还反应不过来。

“月魂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所以,要你自己去寻找。”

“这么大的地方,我去哪儿找?”

“花国皇宫。”

咔嚓,梅郝韵觉得自己有被冰冻的感觉。忽然之间,心,沉了下去。

花国皇宫,月魂?多巧合啊?

“十妹,你不会眼睁睁看着梅国灭亡吧?”

知道,她心中想的是什么?但凡,遇到这样的情况,估计都会猜想到一起。

“父皇是这么说的?”

“父皇本不想为难你,只是,实在是没有办法。”

疼爱自己的父皇,不会这样做的,他那么宠爱她。宠到她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

为她,宫里开了多少的先例。为她,做过那么多作为皇帝不能做的事。

可是,为什么这一刻,她觉得他那么陌生。

说这是她最好的归宿,为他择了良胥,不是希望她能好好地生活吗?

现在,为什么又要她做尖细?打探月魂?

花国皇宫,呵,月魂。是个人都知道,那是花国的绝密。

原来,她是被他派来当卧底的?

18年的养育之恩啊,18年的亲情,终究敌不过这世人的***。

她轻笑了笑,最后放声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几乎笑出了眼泪。这一刻,她多心疼,心疼的感觉,多久没有过了?

一直都是开开心心的不是吗?她是娇宠一世的十公主,只会开怀大笑的十公主。

“十妹,你怎么了?”

“六哥,你回去告诉父皇,月魂,我会尽力去找。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第一次看到梅郝韵眼里有晶莹的露珠在晃动,从她生下来,她就是开心果。她该是想到父皇的初衷,悟出这其中的缘由,伤了心。

“十妹,你别多心。只是关系梅国的存亡,所以…”

“我怎么会多心。”她笑了笑,又恢复那个蹦蹦跳跳的梅郝韵。

转折点还是骨折点?[VIP]

梅诞町三人是在傍晚时分启程的,梅郝韵站在路口,看着远远离去的马匹,心中复杂难辨的。

他们三人是来看自己的,还是来告诉她这个残忍的事实。

花清歌站在她身后,看出她眼中的失落,轻轻拍上她的肩膀:“没事吧?”

“没事。”她抬起头来,微微而笑:“花清歌,心痛的感觉是怎样的?”

他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的双眸,因为亲人又离开,所以,她在心痛吧嚅。

在花国,她是孤独的,没有亲人,远嫁而来。此时的她,看起来是弱小。他有一种想轻轻抱住她的冲动。

手不自觉地搂着她的肩膀,靠近自己的肩膀。

“等办完赈灾一事,我送梅国看看吧。紧”

他的声音很温柔,那个温柔如玉的男子,此时,像能融化世间一切冰冷的阳光,轻轻地将她笼罩。

原来,他以为她是因为不舍得梅诞町三人离去,而伤心。

这只是其中一部分,最主要的是还是发觉自己被利用时的痛苦。发觉自己失去最爱的父皇时的痛楚。

就这样趴在花清歌的肩膀,一阵嚎啕大哭,看得他一阵心疼。

不住地轻拍着她的后背,无声地,安慰着她。

花清歌其实也不是多坏的人,瞧,至少现在,他在陪着自己。

哇哇一阵痛苦地哭了之后,觉得,自己似乎心情好了一些。擦了擦眼泪,抽泣了几下。

“花清歌,谢谢你。”

他依旧没有说话,微微一笑:“你哭出来,好受了一些吧?可是,我的衣服,怎么办?”

定定地看着他的衣服,被自己的眼泪鼻涕打湿了一大片。

尴尬一笑:“那边有条河,你可以洗一洗。”

呃…她这是什么意思,叫他自己去洗??

他是堂堂太子殿下,竟要自己去洗衣服???梅郝韵果然是没良心的。

“多说女人善变,梅郝韵,我算是见识了。”

梅郝韵的手搭到他的肩膀上,一副痞子般的模样。

“哎,别这么小气嘛,我是把你当朋友才这样的。”

朋友?呵,什么时候他们的关系变得这么好了,都成朋友了。怎么他知道?

看她这么亲密地把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不觉笑了笑,问道:“梅郝韵,我们岂是是朋友。”

“那是什么?”

话声落,只见花清歌搂着她的腰肢,旋转一圈,她的背靠在了大树之上,而他的手将她圈禁了起来。

“我们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他加重了很好两个字,脸上露出的却是温润的笑。

梅郝韵的脑袋是空白的,完全没想到花清歌会把自己按在大树上。

"你不怕我了?”

现在是她怕他吧?本以为她是女色魔,岂会料到,新婚之时,那都是误会。

那都是无意中,知道,皇后娘娘每晚送来的汤里,是被加了料。那得从他误喝了汤的那次说起。

一直以为自己精神错觉,审美观扭曲了。所以,才对汤了起来疑心。

“我怕你做什么?”

花清歌的唇慢慢地移了上来,彼此的鼻尖对着鼻尖,热呼呼的气息流淌着,暧昧到了极致。梅郝韵的心跳得厉害,普通乱响着。

不觉吞了吞了口水,花清歌究竟想做什么?

这次是他主动调戏她的,她发誓,她绝对戒美色了。自从得知自己不举之后,便戒了。没瞧见她已经多时不看帅哥了吗?

“梅郝韵,我们好好相处吧。”

他的气息轻轻地吐在自己的脸颊上,有一种痒痒的感觉,不敢看向他的眼睛。

“本来…本来…我就没有想和你不好好相处。”

她变得结巴了,眼睛看向了一旁,不敢对上他的眸子。

是的,自从嫁到花国,就跟他杠上了。其实,他也不是那么讨厌的。

也许,这就是他和她之间的转折点吧。

“好,那我们从今天开始,重新认识彼此。”花清歌说得相当认真。他想从头开始,好好地珍惜她,可以吗?

他想认真完全地了解她,想给他们一个转折点。

“那…那好。就当是我们之间的转折点吧。”

梅郝韵的话刚说完,脚下石子滚动,脚踝崴了下去,重心不稳,拉着花清歌重重地摔了下去。

伴随着一声“啊!”,紧接着“咔嚓”骨头的声音。

杯具的事情发生了,梅郝韵给摔骨折了。

“啊哟。好疼啊…好疼啊。”

“梅郝韵。”

“原以为这是转折点呐?哪里知道是骨折点。”她痛苦地咧着嘴,仰天大喊着。

抱起梅郝韵,匆忙地跑向帐篷驻扎的地方。

“你忍着点,我马上带你去医治。”

看着慌张而来的花清歌怀中抱着直叫唤的梅郝韵,花晨暮脸色苍白,问道:“她怎么了?”

“想必是骨折了。”

一边回答他,一边将她放到床上。

“这怎么办?荒郊野外的,离市集又远?”

更要命的,现在已经天黑了,到哪儿去找大夫。

眼看着床上的梅郝韵疼地冷汗直冒,恨不得摔伤的那个人是自己,而不是她。

如果自己还是当年武功了得的花清歌,就不会让她那么轻易摔伤了。

“离这里最近的镇有多远?”

“如果徒步行走,估计得5,6个时辰。”

五六个时辰,她估计早已经疼昏死过去了。万一伤势拖延,误了伤,怎么办?

“马匹的情况如何?”

“已经好转,明天便能启程。”

马车在黑夜中奔跑着,花清歌将梅郝韵搂在怀中,一直紧紧的,不曾半点松开。

花晨暮驾着马车,飞奔在道路上。夜色中夹杂着几分的闷热,似乎要下暴雨了。

“还有多久?”

“很快,别着急清歌,她不会有事的。”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担心一个女人。

花晨暮心中自然也担心,只是,在她身边的,不会是他花晨暮。

他本不该多想,也不能多想。因为,她是天边的星星,无法触摸的。

到达医馆,她已经快昏厥过去,想是太过疼痛,她无法忍受,喊声也变得轻微弱小。

在大夫的一番诊治后,梅郝韵终于安静下来,呼吸变得均匀,没有发出痛苦的低哼声。

悬起的心,放下,终于安心地靠在床沿边,看着她,慢慢合上了眼。花晨暮站在窗外,看着屋内。

内心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感觉,他的手握着她的手,紧紧的。

清歌,其实,你早已经对她动了心,只是,自己却不知道。

而自己,也早已经对她内心生了情愫,却是不敢让它萌芽。

次日清晨,阳光的照射,让梅郝韵这才睁开了眼。屋内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脚下还在疼,想是骨折了。

看吧,她又开始走霉运了。

转折点,变成了骨折点。

“你醒了。”是花晨暮的声音,他手中端着一碗汤药,翩翩而来。

“花清歌人呢?”口口声声说要好好相处,却在她受伤的时候看不到鬼影。

“清歌已经去了灾区,你受伤了,他让我送你回宫。”

“哦”了一声,却有些心不在焉。

一边喝着汤药,一边想着:果然是她的死活跟他无关啊。

也罢,本来,他和她就是这样的,何必在乎他的关心。只是,这厮未免太无信用了吧。

“我们可能要在这里呆上一段时日了,看你的伤,一时也好不了。”

看着受伤的脚踝,无奈叹息一声:“这就是骨折点,我知道。”

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有些迟疑,随即笑问:“你昨晚那叫声,可谓惊天动地啊。”

看吧,花晨暮也露出狐狸尾巴了,开始取笑她了。

“花晨暮,我怎么发觉你们花国就没一个好人呢。”

“太子妃此话诧异,我花晨暮怎么不是好人了,你看,方才,我不是给你送药了吗?”

是,他是好人,害她不举,又经常取笑她的一个好人。

“谁知道你下次会不会下毒?”

“哎,明显的,你太不了解我了。”

“是,我不了解你,如果,我了解你了之后…”

“我想,你会爱上我。”

“错,我想我会杀了你。”

花晨暮暴跳了起来:“梅郝韵,你别把我人品想得你那么坏?”

“好,你不坏,那你把我的幸福赔来。”

一语将他塞住,这个,他的确无能为力。只是,他到底怎么了她,让她没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