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瞳有些疲惫,身子向后靠了靠,满头是汗的他,瞥了一眼梅郝韵,将花清歌放在床上。

“我是看在主人的份上,才出手的。”

顷刻间,飞身,化作一道紫光,消失在房间内。

月无痕一袭红色的身影,站在窗外,看着紫瞳消失的地方,喃喃道;“紫瞳,谢谢。”

跟随自己多年的紫瞳,一直都忠心耿耿,哪怕是消耗自己的灵力,付出生命,也不会背叛他。

明白他这么做的目的,都是因为自己,所以,他才宁愿用一半的灵力救花清歌。也只有他能做到,对于自己这个不完整的灵魂来说,根本无法再消耗多余的灵力了。

梅郝韵和花清歌都熟睡之中,他幽幽进来,靠近他二人的身边。注视着花清歌的脸,这个和自己有着神秘关系的男子,可以说是自己,也可以是另外一人。

他的肉身如若死去,那么他便永世不得投生为人了。

蹲下身去,将桌上的披风,搭在她身上,她眼角还有泪水,他轻轻为她擦去。

是为了花清歌而哭泣吗?冰冷的手指划过她的脸颊,和她之间的点点滴滴,都那么清晰。

“无痕,你看,这花开得好漂亮。”她一脸笑容,转过头来,对着他笑得那么甜蜜。谁会想到,她是月天痕留在他身边的尖细,他从未想象过,有一天,自己心爱的女人背叛自己的时候,会是如何的心疼。

他宠溺得刮了刮她的鼻子,“喜欢我就在邀月宫全都种上这种花。”

她大大眼睛睁到最大,一脸受宠若惊的模样,随即有些鼻尖酸酸,情绪又低落了下来,轻轻抱住他的腰:“无痕。”

画面定格在这一幕,他和她紧紧地相拥在,在盛开着一大片月亮花的海洋中,是那么幸福美满。

月天痕站在假山后面,手心紧紧捏在一起,咬牙切齿,似乎想将他吞入肚中。

梦灵纱是越来越掌控不住了,她的心,也渐渐偏离自己的方向。这样下去,真怕自己的计划失败。

……

梅郝韵醒来之时,已经是天明时分,阳光折射进窗户,将她的眼睛刺得有些生疼,她缓缓睁开眼来。

花清歌躺在床上,她记得,大夫说,他无能为力,只能看天意。

摇了摇他的手臂:“花清歌醒醒,醒醒。”

他没有反应,她的心陡然一颤,难道他已经去了….

瞬间泪雨直下,抓住他的手,便稀里哗啦地哭了一阵:“你怎么就死了啊,呜呜…花清歌,你怎么会死了…”

“梅郝韵,我的手被你压麻木了。”他的声音很轻,幽幽地传来。梅郝韵的哭声惊天动地,他能睡得着吗?被她吓得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她整个人弹了起来:“你…你装死?”

他坐直身体,无奈地看着她:“我什么时候说我死了?”

梅郝韵瞪他一眼,擦了擦眼角残留的泪痕,“你耍我?”

“哦,梅郝韵你在担心我?”他将身体向前倾了倾,那双深邃的眸子直直看着她,看地她向后退了一步。

“是,我担心你死了,就没人可利用了。”

“哦?原来是这样。”

他点了点头,动了动自己的手臂,奇怪,为什么一点疼痛都感觉不到。这世界上竟有如此高明的大夫?

荷花海下的精灵

“哦?原来是这样。。”

他点了点头,动了动自己的手臂,奇怪,为什么一点疼痛都感觉不到。这世界上竟有如此高明的大夫?

看着他的气色似乎恢复了很多,明明很重的伤,现在竟能轻易地下床,走动。梅郝韵纳闷地上下打量着他,看得他浑身不自在。

“你在看什么?”

“花清歌,你伤口…怎样了?崛”

花清歌垂目,瞥了一眼伤口处,用手触碰上去,似乎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

“大夫明明说你没救了….”

所以她才会在自己的床前哭得稀里哗啦,守候了一整夜?他抬起眼来,只是看着她。那双黑色无边的眸子,映衬着她的脸庞苘。

“你脱衣服。”

瞬间,他向后退了一小步,错愕地看着梅郝韵,似乎在问,为什么这样做?她梅郝韵不是这样的吗?误会都解开了,还会做这样的事?

“花清歌,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口。”话声落,她已经靠近一步,将他的衣领抓住,开始动手了。

花清歌的手挡在胸前,挣脱着她的手:“梅郝韵,我自己来。”

其实,他心中也很好奇,想看看大夫究竟用了什么方法让他的伤不在疼痛。褪去外衫,看着他的上半身赤落在她眼前。

怎么会这样????他身上根本没有任何的伤口,那鲜血明明是从他身上流下的,她看到孟寒玉的剑深深刺入他的身体。

伸出手去,触摸上他的胸前,就是这里,剑刺入的地方,完好无缺,连一点皮都未破。她的手指按了按,一边思索着,一边口中喃喃道:“是真的?”

完全没看到花清歌的脸,铁青一片,眼珠都快瞪出来了。重重一声喊道:“梅郝韵。”

她回过身来,呵呵一笑,“不就摸一摸吗?又没损失。”

没损失?她竟说没损失?花清歌的嘴角抽搐了几下,将衣服穿戴整齐,瞥了她一眼。

却发现,门外的一道身影,花晨暮一脸疲惫地靠在门栏上,一手扶着剑,一手扶着门栏。他的脸色不好看,他历经生死,好不容易逃出来,寻找到他们的下落,看到却是这一幕。

“晨暮。”

花清歌忙上前,将他扶了进来,他似乎受伤了,脸色苍白,无血色。衣衫上也沾满了鲜血。

“我们必须马上赶回皇宫才是。”这里不能久留,孟寒玉死去,胭脂国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我去请大夫给你处理伤口,然后,回宫。”说完,她已经朝着门外跑去。花晨暮一把拉住她的衣袖,摇头,道:“我的伤没什么大碍,自己已经处理了。我们现在就出发。”

“晨暮。”花清歌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才能表示自己的谢意,只是紧紧地握着他的手。

他对花清歌点了点头,从那双纯净的眸子里,他感觉到了花晨暮出自内心的帮助。

马车在道路上,疯狂地奔跑着,花晨暮额头渗着点点的冷汗,躺在马车里,昏昏欲睡。

梅郝韵的手一直没停过,帮他换着毛巾,他似乎感染了伤口,全身发烫。

花清歌驾着马车,一刻都不敢逗留,花晨暮的伤不能耽误,而现如今,只有回到花国,才能从长计议。

“花晨暮,你要坚持住,很快就能到花国了。”梅郝韵在一旁打着气,喉咙却哽咽不已,这几日的逃亡之路,让她的内心迸发出了些许的脆弱。

“梅郝韵….梅郝韵。”他口中呢喃地喊着,干裂的唇际,发出她能听到的声音,是自己的名字。

她贴近了一些,将自己的耳朵离他的唇线更近:“花晨暮,你有什么话要说?”

“如果我死了…你….”

她整个人弹了起来:“你不会死的。”

花清歌一边驾马,一边问道:“梅郝韵,晨暮的情况怎样?”

“还有多久到花国?”

“一个时辰。”

梅郝韵望了一眼花晨暮,又看向帘子外,飞奔而过的灌木,一直向后延伸着。

一个时辰,花晨暮,一定要坚持住。

……

梅国这边,已经变天了,梅诞町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向往常一样,从梅皇的寝宫请安出来,目光瞥过那小黑楼。

听佣天的手下保,他最近身体抱恙,不见任何人。这里面有有什么古怪?应该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吧。

对于佣天这个力量强大的法师,在他印象中,从未生病,从未受伤,似乎像妖魅一样,他会身体抱恙。

还是如传言中,寿宴那晚,有人闯进黑楼,一场恶战,伤了他。如果是真的,对他来说,莫过最好的动手机会。

是夜,梅凡池和梅庞治二人离开他的寝宫,已经是深夜时分。最近不太平,胭脂国的边境生事,眼中影响到边境百姓的安居。

梅皇将此事,交给他处理,他几乎夜夜想着计策,难以入眠。

风有些大,吹开了窗户,将烛火险些吹灭。他披紧了披风,到窗子边,关上窗户。

转头刹那,一道黑色的光,迎面而来,他没有任何的喊声,甚至连眼睛都未转动一下,身上的血顷刻间向喷泉一般,直下。

他要动手了,还未等到梅国有片刻喘息的机会,他等不及了吧。所以,他梅诞町便是第一个猎杀的对象。

缓缓倒下的身体,透着窗户看去,如同纸片一样,飘落,烛火也跟着熄灭了。

倒下的那一刻,他似乎看到儿时和兄弟姐妹们一起玩耍的场景,父皇慈爱地在一旁,看着他们。母后则是一脸和蔼地依偎在父皇身边。

多美的画面啊。梅花香飘四溢,令人沉醉。十妹,是最会逗父皇开心的。

那些画面,在脑海中是如此清晰,仿佛就是昨天发生的一般。渐渐的,他的眼睛轻轻闭上。

…….

回到花国皇宫,将花晨暮送回丞相府,请了御医诊治,花清歌依旧不放心,守候在丞相府。

梅郝韵在他眼前走来走去,一刻也没安生,看来她也很着急。

花晨暮的伤严重到连御医都束手无策了,是不是意味着他….梅郝韵的脑海瞬间闪出一个念想,对,他可以的,他一定有办法。“我要回宫。”

还未反应过来,花清歌就看着她飞奔出了丞相府,搞不懂她在想什么,却知道,她一定是为了救花晨暮。

一路上,梅郝韵想透彻了。这世界上,只有他才有这种本事,可以让伤口瞬间消失。而花清歌的命,也是他救的。

而之前,小月总是出现在皇宫最隐蔽的地方,那他肯定是禁地中的一个秘密人物。是守卫禁地的高人?

回了宫,她径直朝着禁地跑去。以自己的直觉判断,他就在那里,不会错。

夕阳下的禁地,透着几丝的苍凉,梅郝韵的脚下根本不知道是怎么挪动的。看着眼前,枯藤蔓延的一片荒芜之地,怎么也不能联想到小月这样谪仙一样的人物,会出现在这里。

“小月,小月。”她试探着喊了一声,除了空气中有微微的风声,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她闻到了一股香味,荷花的香味,直直地飘到她的鼻子里,转眼望去,那片荷花海洋就在不远处,只一座小桥的间隔。

“十公主。”有小女孩的声音传来,从碧绿的荷叶中,探出一个可爱的小娃娃,粉嫩白皙的小脸蛋,一双大大的眼睛,正看着她。

她离自己越来越近了,她才发觉她是飞过来的,一个会飞的小娃娃???

“娘亲说,等你很久了。”

她一头雾水,什么娘亲?眼前的小可爱,将身子降落在地上,拉着她的衣角,“跟我来吧。”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去了就会明白一切的。”

梅郝韵心中一阵狐疑,还是跟随在她的身后,穿过小桥,跳下木船,一直在荷花海中穿行。忽然,水中翻起了波浪,正中央竟的水似乎被劈成两半,露出一道门。小女娃拉着她的手,跳了下去。

这里又是另一番世界,依旧荷叶连连,就像陆地之上那般,透着新鲜的气息。

小屋里,有女子缓缓而出,身边的小可爱跑了过去,乖巧地喊了一声:“娘亲。”

女子摸了摸她的头,温柔笑了:“莲碧,你去把锦盒拿出来。”

她和小女娃长得一模一样,精致的五官,纤细的腰肢,完全看不出是个孩子的娘亲。

“你们就住在荷花海下面?你们是…”她本来想说,是异物,又打住了话。

她的使命

她和小女娃长得一模一样,精致的五官,纤细的腰肢,完全看不出是个孩子的娘亲。。

“你们就住在荷花海下面?你们是…”她本来想说,是异物,又打住了话。

那妇人微微点头,请她坐下,吩咐莲碧端来茶水,道:“我就是荷花海的守卫灵—水荷。我们时代守护着这片荷花海,等了三百年,终于等到这一刻。”

水荷幽幽起身,望着窗外一片碧绿的荷叶,又接着道:“你肯定很诧异?”

梅郝韵到此时都还是一头雾水,她们是荷花精灵,不是怪物。和这片禁地又有什么关系嵘?

“我想找小月,救我的朋友。”

水荷微微一笑,叹息一声:“你说的小月是无痕殿下吧?”她一直守护这片荷花海,也守卫这片月亮花海。无痕殿下,得意苏醒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的使命快要完成了。

“无痕殿下?”小月从未告诉过他的来历,原来他的身份如此尊贵,神秘无常的他,想想也不是一般的人氙。

“你是不是时常会做一个相同的梦?”水荷转身,水眸流转,定定地看着她。

梅郝韵不止一次梦到大火燃烧的一片,一名女子纵身跳进火海,那惊天的喊声,让她无法忘记。梦中的女子叫灵纱,她每次都是听到这样的喊声。

“你怎么知道?”

“我想,是时候让你想起前世的种种了。”水荷已经走近她的身边,抬起她的手,握住。轻柔地说道:“无痕殿下,不愿意想起从前,徒增痛苦。可是,只有你能开启赤云,唤醒月魂,天下才能归一。”

“月魂?”她也提及了月魂,难道自己真的和月魂又千丝万缕的关系。

莲碧捧来了小盒子,递上水荷手中。

她轻轻打开,盒子掀开的那一幕,梅郝韵的眼睛一直盯着里面。很是奇怪,不就是颗普通的黑色珠子,怎么会是宝贝。

“这是月魂???”她怀疑地抬起眸子,指着那黑色的珠子。

水荷摇摇头,“这是赤云,确切地说,它只是开启赤云的钥匙。”

她将珠子拿出,举起,放到她眼前,脸色有些凝重,接着道:“十公主,你生来就为赤云而存在,就算你转世投胎,也还是赤云的主人,逃脱不了的宿命。”

宿命,她似乎有些明白了,孟婆说的:这是你的宿命。

意思就在此吧。

“我将它放入你的眼睛里,你便能想起前世的种种。”

水荷话声落,手中的黑色珠子飘了起来,越变越小,最后化成微尘,落入她的眼中。霎时,梅郝韵眼前,出现一暮暮画面。

她看到了月无痕,那是自己的模样,和他紧紧相拥在一起,他们是前世的爱人。

所有的一切都她都像重新经历了一番,那场大火,无法扑灭的大火,烧毁了整个月亮帝都。

为了唤醒月魂,她跳进了火海,与他生死相隔。

手心有冷汗在渗出,原来小月一直跟随在自己身边,就是因为他一直爱着梦灵纱。很多次,她险些想起这些,都是小月制止了她的意念。他怕她想起前世,会痛苦,再也不能单纯的生活,身上肩负的就太多。

只是事实难料,这世界上只有她梅郝韵,就算经历转世,也逃脱不了她的使命。

“十公主。”水荷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心中甚是怜惜。也许,像她这样的女子,注定,永世都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因为,她没得选择。

她口中喃喃道:“小月…小月才会成现在的样子。”

梅郝韵的心有疼痛在蔓延,月无痕只是依靠着一个魂魄在寄存在月亮花上,才能得以存活下来。

他根本不算是魂,也不是灵,更不是人。他的内心该是多么痛苦。沉睡了三百年,苏醒过来,又是一身的沉重责任。

水荷点点头,“无痕殿下,只能在夜间才能出来,如若是白日,必须忍受莫大的痛苦,灵力消失,还要避免阳光的照射,才能出来。”

以往小月在她有难之时出现,是牺牲了了自己的体力,冒着灰飞烟灭的危险。心,不觉有重重的东西在撞击。

“我本答应殿下,不到万不得以,不会唤回你的记忆。只是,殿下,现在受伤,白日根本就不能显出人影,只能静静躺在枯黄的藤蔓中。”

“可有办法,让他恢复正常?”

水荷有些为难,看着她,“除非找到他的其他魂魄转世之人,然后,将他的魂魄,注入体内。”

“怎么寻找那个人?”

水荷摇摇头,垂下眼帘,心中明白,这个人就是花清歌,只是如何开口告诉她。

究竟是选择月无痕消失,还是花清歌消失?这是最难做的一个决定。

“我们荷花精灵的使命就要完成了,十公主,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她的手伸出,对着梅郝韵的方向,像扇子一般扇了过去,瞬间,她整个人飞了起来,向着空中飘去。穿过连天荷叶,碧水幽幽,落在了荷花岸上。

“你现在可以以你自己的力量救你的朋友。”这是水荷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眼前的荷花海又恢复平静,一年四季都盛开不败的荷花,是因为水荷的守护吧。

花晨暮因为梅郝韵身上赤云的力量,已经脱离危险,静静地躺在床上。花清歌这才安心地回了皇宫,梅郝韵一路上没有开口。这不像她的风格,似乎满怀心事。

难道,她知道梅国发生的事了。因为花晨暮的伤势,他收到消息,还未来得及告诉她这些。

梅诞町的死,对于她来说,无疑是个打击。

在杜言玉死的那一刻,他明白过来,两年前的事,是胭脂国所为,不是梅圣远派出的卧底。

只是梅圣远还是一直窥觊于月魂,这大地之陆上的国家,哪一个又不是呢?

“你很疲惫?回到锦绣宫好好休息吧。”这次他没有冷言相对,语气柔和低沉。

梅郝韵将头靠在马车上,倦容满满,轻声道:“花清歌,是不是很多事情,知道还不如不知道,这样至少不会痛苦。”

这是她第一次说得这么认真,而又沮丧的话。花清歌心中一怔,知道不如不知道。梅诞町的事,看来,还是先瞒着她吧。“我父王的确是吩咐找寻月魂的下落。”

“我知道,从你嫁来花国的那一刻,我就知道。”

“呵,可惜你错了。”梅郝韵将眸子动了动,看了他一眼,无奈一笑:“在六哥来花国那次之前,我都未曾知道自己嫁来花国,还有这一层含义。”

花清歌如此聪明之人,自然一下能听出其中的意思。难怪,那次之后,她整个人就变了,沉默了许多,也喜欢发呆了。

见他不语,梅郝韵笑了起来:“你知道我的目的,还留着我,是因为,只有我才能唤醒月魂是吧?”

从水荷的口中得知自己的使命,她才明白过来,花清歌留着自己的作用,大概就在此处。

他无法反驳,只是心疼的眼神看着她,梅圣远之所以从小这么宠溺她,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当下,她的亲哥哥死得不明不白,她又如何承受这些。

而自己,他是身不由已,为了花国,他不得不这样做。

一向坚强的梅郝韵,此时眼底也有朦胧的一片,在渐渐向外蔓延。视线有些模糊,自己的心,还是终究敌不过事实的伤害,破烂不堪。

他轻轻地靠近她,将她的头涌拥入自己的怀中,紧紧地抱着她。梅郝韵没有拒绝,只是闭上眼睛,流下一行清泪,任凭他的拥抱。这个时候,这个怀抱是这么温暖,让她冰冷的心,有一丝的暖意。

“韵儿!”他口中喃喃地喊着她的名字,似乎字字如针,刺着自己的心脏。

她想是哭累了,到达皇宫之时,已经睡着了,花清歌是抱着她进了锦绣宫。映雪上前来,还未喊出声,还被他的眼神制止住,退出了房间。

这一夜,她安静地躺在床上,而他在床前,矗立了一夜。整个一夜,没有合眼。

她还能做回那个天真可爱的女子吗?不,也许,永远都不会了。

晨曦的光芒照射着整个大地,天就要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