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哥,你带我混吧。我看出来了,你绝对是个人才。”

“混你妈的蛋啊。”我没好气地说:“你还是老老实实当保安吧,这个职业比较适合你。”

“王浩,小松!”钱队长把头从窗户探出来:“去巡逻一圈!”

我俩再次戴了袖章,拿了警棍和对讲机,摇摇摆摆地朝着工地里面而去。

我并没有看到,背后的钱队长掏出手机说了一通的话,嘴角上撇出了一丝奸诈的笑意。

我和小松进行着例行巡查,从工地东边绕过去,再慢慢绕到西边去。工地里没有什么特殊情况,据小松说,即便是偷铁的小贼,那也是在晚上才干活,所以白天并不需要有多操心。经过一间工棚的时候,门口站着一个长头发的民工,冲着小松打招呼:“小松啊,这个是新来的?”小松指着我说:“长毛哥,这是王浩,是我的新搭档。”

“呵呵,进来喝口水吧。”

“长毛哥,那就不好意思啦。”小松拉着我走进工棚,一脸喜滋滋的模样,似乎十分荣幸。

我俩进了工棚,这位长头发的长毛哥给我们倒过来两杯水。我用余光一瞟,看到这位长毛哥从角落拿了一根钢筋,这东西在工地上十分常见,削尖了能捅能劈,杀伤力也很惊人。

☆、第688章、钉在了墙上

因为职业习惯,我对这位长毛哥防范心很重,所以一直用余光瞟着他。小松则一边喝水一边给我介绍着:“长毛哥绝对是工地上的一霸。他是附近村上的,靠着关系进来施工队,但是从来不用干活,每天在工棚里吹电扇,过的比包工头还好呐,钱队长也对他毕恭毕敬的。”

“唔,唔。”我点着头,已经明白了,这人就是个无赖嘛,包工头肯定镇不住他。

我喝着水,长毛哥拎了钢筋,从我们背后走过来。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突然头上风声顿起,我根本没有回头,用手里的橡胶警棍一挡,落下的钢筋顿时被弹了回去。长毛哥“咦”了一声,我已经转过身来,提着橡胶警棍,狠狠朝着他的脸劈了下去。小松惊愕地说:“长毛哥,你干什么?”长毛哥被我打的倒退两步,脸上已经有了一道红印。

“妈的,少给我废话,和我一起把这个王浩废了!”长毛哥盯着小松说道。

小松犹豫地说:“这,这……”

长毛哥哼了一声,提着钢筋朝我捅来。这种级别的打斗,我根本就不看在眼里。身子微微一闪就避开钢筋,同时一手抓住钢筋狠狠一拽,长毛哥被我拽了个趔趄。我拿着棍子,狠狠朝长毛哥的头敲了过去。警棍虽然是橡胶的,而且造不成什么杀伤,但打起人来还是很疼的。长毛哥连忙松开钢筋,用手捂住了头。我夺过钢筋,瞬间调了个头,将削尖的一头对准长毛哥,狠狠地刺了过去。尖头刺进长毛哥的胳膊,长毛哥大声的惨叫了起来。但我并没有停止,而是继续往前刺。长毛哥的脚步随着我不断后退,直到他的脊背顶到墙壁为止。

“噗呲”一声,钢筋穿过他的胳膊,牢牢地钉在了墙壁上。

“啊……啊……”长毛哥持续地惨叫着,但是他只能保持这种姿势贴在墙上。

我松开钢筋,若无其事地坐回去继续喝水。小松在旁边看的呆了,一张嘴巴张的老大。

长毛哥试图拔出钢筋,但是剧烈的疼痛让他不敢太用力。我喝完了水,走到工棚角落,又挑了三根同样削尖的钢筋出来走向长毛哥。长毛哥的目光变得惊恐,连连吼着:“不要,不要!”

我将三根钢筋横在手里,说道:“你有三次机会说出为什么要行刺我。”

说话的时候,我将其中七根钢筋对准了他的另外一条完好的胳膊。我很喜欢玩这种数字类型的游戏,在一次次的点数中给对方造成巨大的压力。还有就是,在我印象里,道上混的人骨头都比较硬,不对他们使点特殊手段就无法得到想要的信息。

我已经做好准备将三根钢筋都刺出去。

“第一根。”我说。

“是钱队长,钱队长!”长毛哥声嘶力竭的吼着:“是他让我行刺你,给你一点教训的!”

我惊讶地看着长毛哥,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招了。这人是怎么成为工地一霸的?钱队长竟然还对他委以重任?我突然觉得自己有种“闯入新手村残杀初级小号”的快感。

“哦,是钱队长。”我说:“你和他联系下,叫他过来吧。”

“我口袋里有手机。”长毛哥可怜巴巴地说:“浩哥,能早点送我去医院吗?”

我看看地上,点点血迹已经流成一滩。我说:“那得看钱队长多久过来了。”

“好好,你快拨通他的号。”

我拿出长毛哥的手机,翻开最近通话记录,果然有钱队长的号。我拨过去,放在了长毛哥的耳朵边上。电话很快接通,钱队长的声音显得有些欣喜若狂:“那小子怎么样?”长毛哥骂道:“给你一分钟时间,立马滚到我这边来!”

我点点头,便把电话挂了,把手机塞回到长毛哥的口袋里。我则慢悠悠走回去,又倒了一杯水继续喝着。小松已经完全呆了,看着我说:“浩哥,你是我的偶像,你带着我混吧。”我瞥了他一眼说:“我觉得你还是当个保安比较有前途。”小松不服气地说:“浩哥,你也太看不起我了。我一直觉得,自己不该是个保安,最起码得是个流氓头子!”

“是?”我从地上捡起一根钢筋,递给他说:“去,刺长毛哥的另一条胳膊。”

“不,不!”长毛哥已经叫了起来。

我用手一指,长毛哥立马闭上了嘴巴。小松犹豫了一下,还是从我手里接过了钢筋。我仔细地打量着他,倘若他真有这个本事,将他吸收进黑虎帮也是可以的。

小松拿起钢筋,颤颤巍巍地朝着长毛哥走了过去。

我转过头来,等着看接下来的一幕。小松走到长毛哥面前,长毛哥痛苦地摇着头,目光里满是乞求的神色。小松把钢筋举起,对准了长毛哥的胳膊,但是久久的没有刺下去。

足足有一分多钟,小松的胳膊都开始发抖,手里的钢筋也跟着发抖。

最终,他把钢筋放了下来,转过头来说:“浩哥,我做不到。”

“那就对了。”我说:“如果人人都能做到,这个世界还不乱了套?”

小松垂头丧气地走了回来,将钢筋放在了地上,长长地叹了口气。长毛哥还被钉在墙上,一张脸显得痛苦无比。小松冲他说:“你也别觉得委屈,知道浩哥是什么人吗?”同时把我的袖子掀了起来,露出了胳膊上的王冠虎头。“浩哥是黑虎帮的你知道吗?”

小松只知道这是黑虎帮的标志,并不知道这是黑虎帮帮主的标志。但长毛哥明显是知道的,他的一双眼睛瞪得老大,说道:“服了,我服了。钱队长真他妈是个傻逼。”

就在这时,工棚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长毛哥,长毛哥!”钱队长气喘吁吁的冲进来,在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保安。钱队长一冲进来,先看向我和小松,问道:“长毛哥呢?”

我指了指他旁边的墙壁。

与此同时,长毛哥也说道:“老子在这……”

钱队长扭过头去,惊讶地看着长毛哥。“你……你怎么,怎么……”

话没说完,钱队长又看向了我,双目中冒出怒火。

“你这个混蛋,老子今天弄死你!”钱队长大怒,挥着警棍就朝我冲过来。他身后的两个保安紧随其后,都挥着警棍朝我冲了过来,三个人呈“品”字型也算是气势汹汹。

我不慌不忙,从脚边拿了一根钢筋。这种钢筋太好用了,可劈可捅,杀伤力强。

“妈的,给老子回来!”长毛哥在后面愤怒地吼着。

钱队长停下脚步,讶异地看着长毛哥。长毛哥怒容满面:“你这个傻逼。我都打不过他,你还上去寻死?老子叫你过来,是给人家道歉的,人家是黑虎帮的帮主!”

钱队长张大嘴巴,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小松也懵了,两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我若无其事地喝水,手里的钢筋仍旧对着钱队长,以防这个傻逼突然犯起浑来。

“不可能吧?”钱队长惊愕地看着长毛哥。长毛哥呸了一口:“老子会骗你?你这个有眼无珠的傻逼,这次把老子害惨了知道吗?还不去给人家道个歉,然后送我去医院?”

钱队长狐疑地看着我,但他最终还是选择相信长毛哥。他慢慢走过来,距离我三米处停下,轻轻地说道:“浩哥,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这次吧。”

“嗯,滚吧。”我实在懒得和这种小人物计较。

钱队长扭过头去,去拔长毛哥胳膊上的钢筋。长毛哥惨叫连连,等钢筋完全拔出来时,又喷溅出了不少的鲜血,长毛哥也几乎晕死过去。最后,由钱队长他们三人将他抬了出去。

“浩哥,我真是服你了。”旁边的小松满脸崇拜地说:“你这样牛逼的人也来当保安,真是让我也觉得特别骄傲啊。”

“行了,有些东西知道的越来越好。还有,以后不要动不动就掀我的袖子,有意思没啊?”

“有意思啊。”小松说:“如果我有这个纹身,保证一天二十四小时都露在外面。”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钱队长将长毛哥送到医院做手术,在急诊室门外拨通了钟德双的电话。

“钟头,我问你,那个王浩到底是什么身份?”

“哦,被你发现啦?人家在道上小有名气呢。”

“小有名气?不止吧,长毛哥说他是黑虎帮帮主。这么大的帮主,咋来给我当保安了?”

“黑虎帮帮主?!不可能!我见过黑虎帮的帮主,是个叫‘九哥’的,也是一表人才。王浩和九哥关系不错,不过最多只能算是个黑虎帮的成员吧。”

“那就好。”钱队长松了口气:“我还真以为他是黑虎帮的帮主呢,呵呵……”

钟德双挂了电话以后,扭头对正在做工具记录的王父说道:“老王,刚才钱队长给我打了个电话,他说你儿子是黑虎帮的帮主,哈哈哈哈哈真是太搞笑了。”

☆、第689章、口气这么大

王父还没有说话,躺在一边床上的宇父先“嘿”了一声。王父执笔的手僵在半空,过了半晌才说道:“怎么可能呢呵呵……现在他在外面瞎混,我都准备打断他的腿啦!”

医院急诊科门外,同样挂掉电话的钱队长回头看了看另外两个保安,说道:“没事,我已经问过了,王浩根本不是帮主,撑死了算是个普通马仔而已。长毛那傻逼栽了,怕面子上过不去找的借口而已。哪有这么小就当黑虎帮帮主的,真当我是刚上幼儿园的三岁小孩?”

另外两个保安也纷纷点头,赞同钱队长的分析。钱队长又说:“行了,回去吧,别管长毛那个傻逼了,我肯给他垫付医药费就不错了。至于王浩,咱们随后再想个周全点的计划,这小子手头上有点本事,得多安排几个人来弄他。”

到了下午四点,我和小松终于下班了,来接我俩班的是两个憨厚的中年大叔。我们实行的是四班三倒制,即白班、中班、夜班轮流来就可以了。上了一天班,浑身灰土土的,我感觉自己快成了泥人,便拉着小松到开元路找了个洗浴中心洗澡。全程我都披着浴巾,不想让人看见我的虎头纹身。一系列的泡澡——桑拿——搓澡过后,又去大厅做了个足疗。沙发上坐着一排浓妆艳抹的小姐,不停地勾引着我和小松,询问要不要做个保健什么的。

小松的眼睛都直了,估计还是个处男。我拍了他一巴掌,说道:“看什么呢,洗个澡就回去吧,小小年纪别学坏了。”小松吞了吞口水,说道:“浩哥,我都成年了。”我哈哈一笑:“行吧,你去挑一个,要速战速决啊。”小松乐呵呵的蹦起来,挑了个胸大腰细的,在小姐的带领下直奔炮房。小松走了以后,其他小姐又集中火力进攻我,问我要不要服务。

我嘿嘿一笑:“我要是想睡觉,得叫你们琪姐陪着。”

这话一说,小姐们一片哗然,左看右看一句话也不说了,给我做脚底按摩的技师也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什么人口气这么大?”突然走过来一个大汉,足足有一米八几,看上去就像个铁塔,估计是这洗浴中心看场子的。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

这人一来,一排的小姐叽叽喳喳地说了起来:“军哥,他说睡觉要咱们琪姐陪哩!”

大汉一脸怒容,骂道:“就凭你,也敢亵渎我们琪姐?”说话的同时,一只蒲扇般大的手就朝我抓来,看样子准备揍我一顿,给我按摩的技师也赶紧躲开了。等这只手快抓到我衣领的时候,我说:“你还是问清楚的好,别等高琪来了扇你两个巴掌。”

我半躺在沙发上,面色平静地看着这位军哥。可能是我太过镇定,军哥有点拿捏不准,便缩回了手,走到角落里打电话。我伸了伸腿说:“继续按摩啊,你跑什么?”那个技师又坐过来,继续给我做着脚底按摩。小姐们鸦雀无声,不时地偷偷打量着我。不断有客人来到休闲大厅,有的坐着按脚,有的挑了小姐上楼。过一会儿,军哥走过来:“琪姐一会儿就来,到时候看看谁挨巴掌!”我微笑着不置可否,继续抬头看着电视。

过了约莫十分钟,高跟鞋的声音“哒哒”响起,单听声音就是如此霸道。我抬头一看,只见身材高挑的高琪走了过来,穿着一身火红色的连衣裙,一举一动间都带着风情万种。沙发上的一排小姐哗啦啦站起来,各自的脸上都露出紧张的神色,表情严肃的像是准备迎接首长的士兵。军哥也严阵以待,站在一边露出恭敬的神色。我还躺在沙发上,笑眯眯地看着过来的高琪。“哎呦,我当是谁呐,点名就要睡我!”高琪语出惊人,声音却如银铃一般好听。

“那可不?”我笑着说:“只有琪姐才能入我的眼呐。”

我们两个当众这么调情,可惊坏了那排小姐和军哥,均瞪着眼睛看向我们。高琪旁若无人地靠过来,像只花猫一样贴在我身上,轻轻用手探进我的胸膛,笑眯眯道:“今天想上姐姐的床啦?”我抱着她的肩膀,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琪姐,你的队伍可真庞大,走到哪都是你的人啊。”高琪一脸的骄傲:“那可不?不过你怎么跑到黑阎罗的地盘洗澡来了?”

我的脸色微微一沉,说道:“我不知道,就是随便找了家洗浴中心。”

高琪说:“那没事。既然是打开门做生意的,肯定是欢迎所有人的。只要不捣乱不生事,谁会放着钱不赚呢?”

我点点头,还是有些如坐针毡的感觉,黑阎罗给我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深了。

就在这时,偏生有不识好歹的客人走过来,指着高琪说道:“你,陪我去睡觉!”显然把高琪当成小姐了。也难怪,高琪一身的打扮既性感又风骚,而且本来就是做小姐出身的,不碍客人要误会的。只是高琪在我怀里,此人还要横刀夺爱,实在有点太霸道了些。

高琪淡淡地说道:“我年纪大了,不接客。那边有一排年轻的,你可以随便挑一个。”

那边的小姐便抢着说道:“是啊是啊,在我们这挑一个吧,我们琪姐不接客的。”

那人大手一挥,说道:“我不喜欢年轻的,我就喜欢你这样半老徐娘,还特别风骚的!”然后淫笑着朝高琪抓来,靠过来的时候一身酒味,这种人走到哪都是挨打的货。

我根本没动,高琪也没动,但是这个客人却不动了。因为军哥已经抓住他的后领,使劲往后一拽,这位客人便一屁股摔在地上。军哥走过去,不由分说的将嚎叫的他拖向门外。

高琪将一条腿搭在我的大腿上,语气诱惑地说道:“小浩浩,咱们去休息休息好不好?”

高琪身上的味道很香,我一时之间有些意乱情迷,不由自主地抱紧了这个尤物,浑身上下从内到外有股热辣之气想要发泄。不过这个时候,小松已经奔了出来,兴冲冲地对我说:“浩哥,我弄完啦,真他妈爽!”看见有个女人在我怀里,又说:“你弄,你弄,我等着。”

本来挺好的兴致,被这家伙给“弄”没了。我苦笑着对高琪说:“琪姐,下次吧。”高琪也哭笑不得地说:“这是从哪冒出来的土包子啊……”

我和小松出了洗浴中心,当真是觉得浑身容光焕发。小松说他第一次到这么高级的地方来洗澡,希望我以后能常常带他过来洗澡。这对我来说也不算个事,所以也就答应了。

晚上八点,永昌饭店,阿九在十几个包工头的簇拥下涌进某个包间。这些包工头,都是文化广场项目工程各个区域的负责人。今天他们集中在一起,希望能得到黑虎帮的庇护。

“九哥,你尝尝这个菜!”“九哥,干一个!”“九哥,我敬你!”“九哥……”

饭局在美好而和谐的气氛下进行着,阿九被众包工头捧得有些飘飘然,在喝下数杯啤酒之后终于觉得腹部胀痛,于是决定起身上个厕所,由下午才结交的“郑头”陪着一起去。

“九哥,您慢点。”郑头点头哈腰地陪着阿九。

来到厕所,阿九解开裤子放水,郑头站在旁边一起放水。

“老郑啊,我理解你们的意思。”阿九说:“可我也得告诉你,黑虎帮没那么大能力罩着所有人。实话说名额有限,罩哪个不罩哪个,我心里自然有数。所以你管好自己就行了,没必要去搀和别人的事,你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郑头点头哈腰,心里琢磨着自己在不在这个名额里呢。

吃过了饭,又去唱歌、洗澡。一晚上的时间,阿九通过不同方式,把自己的意思分别转述给了众位包工头,并且一再告诉他们要对此事保密,黑虎帮不会护着所有人的。

这些包工头,本来关系就不咋地,经过阿九这么一挑拨,又将对方看成了竞争对手。

关于我在工地当保安的事,我只告诉了叶展一个人。叶展一听就笑岔了气,从课桌上滚到了课桌下,丝毫不顾他“城高校草”和“七龙六凤老大”的形象,坐在地上用双手捶着地,大概他八百年都没遇见过这么好笑的事了。

“你……你竟然当保安哈哈哈哈……”

好在他笑完以后,又一本正经地说:“那还招人吗?我也陪你去做保安吧。”

虽然我很感动叶展的义举,不过还是拒绝了他的好意。小家伙长得这么帅,站一天灰头土脸的多难看啊。到第二天下午四点,我又开着雅阁去上班。据我观测,工地上的包工头才开这个级别的汽车。我这虽然是老五代雅阁,但也和我保安的身份极其不搭。

把雅阁往门房旁边一停,在车里换了制服才走向岗位。

☆、第690章、各位大哥饶命

小松已经到了。他就在工地的保安宿舍住,所以来去都很方便。我曾问过他家在哪里,但他回答的很含糊,直说是附近村庄上的。北园市有很多城中村,所以这也并不稀奇。

上岗以后,门房里的钱队长把头探出窗外,说道:“王浩,你不过来签到啊?”

我才知道上班是要签到的,便进了门房去签到。正签着,钱队长说:“你迟到了两分钟,照规矩是要扣五十块钱的。”我惊讶地看着钱队长:“我早就到了,只是没来签到,你明明看见了啊。”钱队长说:“那不管,这个是按你签到时间算的。”

说实在的,我并看不上这五十块钱,但是钱队长的做派让我非常火大。昨天已经借长毛给过他一个教训了,这人是脑子有病吗竟然还敢惹我?我不稀的和这种小人物较劲,直接冷哼一声,从桌上拿起那个昨天就想拿的玻璃杯,朝着钱队长的脑袋就砸了过去。

“让你扣,让你扣,让你扣。”我连说了三下,也连砸了三下。玻璃杯早就破了,可我还使劲砸着。钱队长“嗷”的惨叫,捂着脑袋在小小的门房里乱窜,另外两个保安直接吓得不敢动了。我把破了的玻璃杯往旁边一丢,骂了句神经病,然后又出去站岗了。

走到哪都有人犯贱,不知这世界就是这样,还是我活的比较巧合。一辆辆的泥头车拉着土块或沙子进来,我和小松例行登记着行驶证然后开门放行,这活确实没什么技术难度,所以干一会儿就觉得乏味了。我便走向门房,准备让里面那俩保安替换一下,我和小松到里面巡逻一圈。刚走过去,就听见钱队长气愤地说:“这事不会就这样过去的!我在社会上还认识几个朋友,到时候把王浩的屎都给打出来!”

我是又好气又好笑,心想这个逼玩意儿还真是百折不挠,他凭什么觉得自己就能和黑虎帮做对了?难道他不信长毛的话,不信我是黑虎帮帮主?我也不吭气了,就站在门口听钱队长说话。他先骂了我一会儿,然后又开始打电话,联络了几个“雄哥、剑哥”什么的,让他们伪装成开泥头车的司机,假装和我发生冲突然后趁乱捅我两刀。钱队长在电话里说:“就两千块,再多真不行了。两千块捅两刀,就这么定了啊,你们弄个假牌子,别让他事后找到你们了……”这逼玩意儿,心思还挺缜密的。

我直接退回来,也不去巡逻了。还好提前听见了,不然今天没准要栽,四五个持刀的汉子可不是开玩笑的。我左右看了看,从角落捡了一小截生锈的钢管——别惊讶,工地上这东西随处可见。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还是决定不冒这个险了,我现在身份不同,实在没必要和这些人拼命。便给阿九打了个电话,问他在什么地方。他说在工地围墙外面,准备进去“行侠仗义”呢。我说行,仗义完了过来门口一趟,现在也顾不得自己的保安身份了。又怕他们不能及时过来,便给叶展也打了个电话,让他带点人过来工地大门口一趟。

我打电话的时候,并没有避着小松。小松惊愕地看着我:“浩哥,又要玩什么啊?”我没好气地说:“你这有绳子吗?”小松说:“有啊,在门房里面。”我直接扭头就过去了,这个钱队长真是把我气到了。进了门房,钱队长正用卫生纸按着头,看见我进来了本能地往后面一缩。两个保安本来是坐着的,看见我进来猛然就站了起来。

“王浩,你想干什么?”钱队长哆哆嗦嗦地说道。

我没理他,眼睛四处瞄着,寻找着绳子在哪里。钱队长又说:“王浩,你别太嚣张,我以前也是在道上混的!”我还是没理他,找来找去,终于从沙发下面拖了一截绳子出来。我拿着绳子走向钱队长,钱队长惊恐地说:“你要干什么!”我没好气地说:“给我闭嘴。”然后用绳子把他绑了起来,整个过程他也没有挣扎。绑完了他,我对那俩保安说:“你俩出去,别在这屋呆着。”两人一声不吭地就出去了,和小松一起把守着工地的大门。

我拖着钱队长,在窗前搬了个椅子让他坐下,说道:“睁大眼睛看着,我是怎么收拾你叫的那个雄哥和剑哥的。”然后就出了门房。我想让他怕我,不想和他闹僵,毕竟是我上司。

过一会儿,有辆泥头车开了过来,里面载着满满的沙子。车上跳下来四个汉子,都穿着黑色的紧身背心,一个个的脸上充满凶煞之气,而且将单手背在身后,看来藏着什么凶器。小松不知道怎么回事,说道:“师傅,出示一下行驶证!”

其中一个人直接甩了小松一耳光,说道:“老子没有行驶证,快把门打开!”

小松委屈极了:“你凭什么打人,进来就要行驶证的!”

我看看大门外面,叶展的人还没来;再看看工地里面,阿九的人也没出来。妈的,不等他们了,这年头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我拎着钢管冲过去,一管子就朝着那人脑袋打下去。那人根本没什么反应,直挺挺就倒了下去。另外三人见此情况,纷纷从背后拿出东西,抽掉外面包着的报纸,露出了里面的利刃,不由分说地朝我冲了过来。

我一脚踢翻桌子,桌子阻了他们一下,使得他们的步伐混乱了一些。我掂量了一下双方的实力和武器,迅速做出了一个正确的决定——朝着门外跑去。这三人举着利刃,喊打喊杀地朝我追过来。我也分不清谁是剑哥,谁是雄哥,反正就跑吧。刚跑出门外,就看见一帮人走了过来,为首的正是叶展。我朝他骂道:“还你娘的优哉呢,我都快被人砍死啦!”

叶展哈哈一笑:“我看你活的很好嘛。”然后带着人跑了过来。他带了约莫五十个人,看上去比较壮观。尤其跑起来的时候,因为工地外面的土也不少,所以一路烟尘腾腾的。追我的那三人一看这个情况,感觉精神都有点崩溃了,猛地返过身去就跑。我算是翻身做主人,开始喊打喊杀的让他们别跑。

一路追着跑进工地,只见远处也有一拨人走过来,约莫也有五十多人,为首的自然就是阿九。

我大喊道:“阿九,把那三人抓住!”

阿九一听,连忙奔了过来。两边人马夹击过来,像是三明治一样将那三人团团围在中间。

那三人直接崩溃了,扔了家伙举起双手说道:“各位大哥饶命啊……”

我骂了一句:“饶你妈的,给我打!”

两边人涌过去,将这三人围在中间拳打脚踢起来。还算他们有良心,没有用家伙打,不然这三人就算是按了“上上下下左左右右BA”调出三十条命也不够死的。门房的窗户里,被我五花大绑的钱队长看到这幕,整个人的眼睛都直了。我觉得自己也挺傻逼,竟然把时间浪费在他的身上。我进了门房,把钱队长拖出来,丢在地上问:“怎么样,够刺激吗?”

钱队长的眼泪都出来了:“浩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我拍拍他的脑袋,奇怪地问:“好像你昨天也是这么说的哦?”

钱队长涕泪交加的说:“这次是真的,是真的!”说的非常诚恳。

因为门口的喧哗,吸引了不少民工前来观看。我怕我爸看到这个场面,想着还是早点解决的好。这时候,阿九和叶展正好走过来。斗殴已经停止了,那三人躺在地上昏死过去。

“九哥~”我假装谄媚地叫道。阿九有些不自然的神色,但还是泰然处之地说道:“耗子,怎么回事?”我指着地上的钱队长说:“就是他欺负我!”

阿九虽不知道我为什么穿着保安的制服,但现在也不是问这个的时候。阿九蹲下身子,摸了摸钱队长的头说:“小伙子,你看这事怎么办吧。”钱队长都三十多岁了,阿九竟然叫他小伙子,整个场面看上去有些诡异和好笑。钱队长只是翻来覆去地说着“我错了”之类的画。叶展听的有些心烦,从旁边的兄弟手中接过一柄镐把,狠狠朝钱队长的脸颊打了过去,

几颗牙齿飞溅出来,钱队长的身体也无力地倒在地上。

阿九环顾四周,冲着门口的几个保安,还有围观的一些民工说道:“耗子是我们黑虎帮的成员,谁和他过不去,就是和我们整个黑虎帮过不去!”说完,带着百来号帮众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工地,周围的民工也各干各的活去了。钱队长慢悠悠站了起来,捂着腮帮子一脸痛苦的神色。我摇摇头,冲其中一个保安说道:“会开车吗?”

“会。”

“送他去医院吧。”我把雅阁的钥匙丢给了他,“多住几天,我看见他心烦。”

☆、第691章、生财有道

两个小时以后,保安把车开了回来,并将车钥匙还给了我。

“浩哥,钱队长会住院三天。他让我转告你一声对不起。”

我晃着车钥匙说:“希望他这次是真的知道悔改了。”

“真的,真的。”

到了晚上,施工队停止干活,我们保安也能休息一阵子。把大门锁了,坐门房里聊天,隔两个小时出去巡逻一趟。我和小松来到我爸的工棚,心里还是有点惴惴的,怕他问起下午的事情。但是他并没有说,只是问我工作累不累,当保安苦不苦等等。我通通回答还行,毕竟才第二天,也没觉得有多累。我爸说:“你安心干着,争取升个领班。”

领班就是这个班的班长,一个班连我一共四个人,班长能够领导四个人,工资也比他们多一百块。这就是我爸对我的期望,说实在的真不算高。我说:“我一定努力。”

工棚里有二十多个工人,我进来以后众人都鸦雀无声。我坐的有些不自在,和父亲打了个招呼,又和宇父道了下别,就带着小松离开了工棚。

工棚里立刻热闹起来。有人说道:“老王,你儿子下午真威风,竟能叫来一百多人,还把钱队长给打了!”王父说:“哪呀,是那些人正好在,顺手帮的他而已。钱队长老欺负他,他是有些忍不住了。”有人说:“你就别谦虚啦,你儿子绝对有本事,在外面混的厉害哇!”

宇父站起来说:“关你们什么事啊,都闭了嘴吧,好好休息。”

钟德双不在的时候,宇父说话也很有威信,所以众人都不吭声了,转而去聊别的话题。民工聚在一起,聊最多的就是女人,这个说洗头房的小丽胸大,那个说按摩院的小红腰细。

王父坐在床上,看着一份报纸。报纸有些昏黄,看样子年代久远。上面白纸黑字的写着:“黑帮大火并,已死百余人!”宇父走过来,将报纸抽掉放在一边,说道:“老看它干嘛,都过去多少年了?”王父苦笑一声,抬头看着工棚顶上的灯泡。

“说说你儿子和我儿子的事。”宇父说:“你怎么看?”

“我不希望他们走咱俩的老路。”王父斩钉截铁地说:“这事没的商量。”

“可我看你儿子,已经是黑虎帮的帮主了。”

“扯淡,帮主是九哥,他只是个小马仔。”

“你真以为,小马仔能叫来上百号帮众?”

“只能说明九哥够意思。”

“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宇父摇着头:“你把头埋进沙子里,假装没看到是不对的。”

保安的工作还在无聊的进行着。第一天上八点,第二天上四点,第三天上零点,如此周而复始似乎永远没有尽头。钱队长住院了,说是三天但是好几天都没有来,我想他是真的害怕了吧。阿九的进度很顺利,成功的拿下了第一家施工队的运砂权。这个方法我们轻车熟路,成功率几乎是百分之百。第一天由我们的人往里运土方时,是阿九和叶展开的头车。

“王师傅,没有行驶证行不行啊?”两个人笑得前合后仰。

“不行,滚,必须拿行驶证。不然不让进去。”我大义凛然,一脸正气,是个称职的保安。

小松在旁边都凌乱了,大概还不能理解我们之间的玩笑。实际上我们的泥头车,有小部分来历不正,所以有些车确实没有行驶证。当然最后我还是放行了,并且也和其他班上的保安打了招呼,只要司机露出虎头纹身的一律放行。钱队长不在,我已经成了保安队的天,所有保安都唯我是从。慢慢的我也了解到这支保安队是受雇于北园市一家保安公司,钱队长就是里面的正式职工,而我们全是临时招聘的保安,当然整体还是归这家保安公司管的。

保安公司派人送过几次文件,每次都由我接收。有个叫常队长的,在保安公司任中队长的职务,是钱队长的顶头上司。来过几次,每次都找不到钱队长。我们都说钱队长身体有恙,正在医院住着呢。钱队长不在的这几天,我也将保安队管理的井井有条,慢慢地就和常队长熟络了起来。常队长留了我的电话,让我有事就和他打招呼。

没过几天,保安公司传来消息,升我做了总领班。总领班比领班高级,是所有四个班的总班长,在权职上相当于副队长了。我虽然看不上这个官,但是我爸特别高兴,逢人就说他儿子有本事了,还买了酒菜宴请他们工棚的工友。我看我爸高兴,我自然也高兴,于是工作更加卖力。以前是学校和黑虎帮来回跑,现在是学校和工地来回跑,黑虎帮慢慢步入正轨,有叶展和阿九帮我看着,肯定没有问题的。就靠着吃工地,能赚大把的钱。

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其他势力也看中工地拉沙这块,然后和我们来抢。一般的小势力就算了,如果黑白阎罗什么的来抢,一场血雨腥风就在所难免。

我爸宴请工友的这天,我正好值零点的班。零点没什么事,把大门一锁,安排保安定点巡逻就行。于是我也来到我爸工棚,和他们一帮叔叔喝了顿酒。喝的微醺,在小松的搀扶下回门房去睡觉。到了门岗,我看见有两个保安在门口站着。

“哎,这么晚了还不睡啊?小胡呢?”我问。自从我做了总领班,我那个位置就空出来,所以又招了一个保安进来。这个工作不愁招人,附近村上的闲散人员都愿意来。小胡就是新招进来的那个,年纪轻轻的。

“浩哥,我们热得很,出来站一站。小胡已经睡了。”

虽然我做了总领班,但他们还是习惯叫我浩哥。这两个保安,就是和钱队长关系不错的那两个。我往门房里看了看,果然看到小胡躺在里面睡觉,呼噜声震天响。

“行,你们也早点睡。”我走进门房,也躺了下来。门房小,床也小,都得挤。

刚躺下,就听见外头传来“突突突”拖拉机的声音。我猛地坐起来,奇怪地问道:“这大晚上的,咋还有拖拉机要出去呢?”小松也坐起来,揉了揉眼说:“是啊,好奇怪。”

我透过窗户看向门外,发现拖拉机没有开灯,黑乎乎的一片,而那俩保安正要开门。我觉得事有蹊跷,立刻蹬开门冲了出去。这时候,工地的大门已经打开一半,拖拉机“突突突”的正要冲出去。

“给我站住!”我一声力喝。小松冲过去,猛地把门给关上了。

拖拉机也猛地停住,司机从上面蹦下来,隐约可见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开口骂道:“日什么鬼呢?咋还不让我出去了?”

那两个保安有些尴尬的站在一边。我走过去,往拖拉机里一看,只见里面乱七八糟的放着许多铁板、钢筋等物,看来是个偷东西的!

我眉毛一拧,说道:“谁让你把这些东西拉出去的?”

那司机上下看了看我,问道:“你是谁啊?”

小松说道:“这是我们的总领班,王浩!”

“哦,王班长。”那司机说:“我要拉东西出去,你最好还是放行。”语气平平,但是嚣张。

“哦?为什么?”我倒奇怪了:“你偷东西,我为什么要放你出去?”

司机看向那俩保安,说道:“这总领班是真傻还是假傻?”那俩保安有些尴尬,吭吭哧哧的半天说不出话来。我意识到这其中肯定有鬼,便悄悄把手伸进口袋,把手机设置成了录音模式,再一次问道:“你说清楚。你偷东西,我为什么要放你出去?”

“嘿嘿,那我就告诉你。”那司机嚣张无比地说道:“这一车东西,全是钱队长的,是他让我拉出去的!小鬼,现在知道了吧,还不把门打开?”

“是钱队长的?!”我故意震惊地说:“不可能啊,钱队长不是还在医院吗?”

“嘿嘿,钱队长早就出来了,这几天一直在往外拉东西。你别废话了,快开门吧。”

我确实没有再废话,因为我一拳就击了出去。司机闷哼一声,一屁股坐到地上。我又冲过去一脚踹在他肋骨上,此人躺在地上就爬不起来了。我冷笑一声:“偷东西还这么嚣张,我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小松,把他给我绑了,把这一车铁也扣下!”

小松利索的拿绳子绑了司机,然后送到门房;又把拖拉机开到门房后面。我把另外两个保安拉到门房,两人叫苦连天的说不是他们的错,一切都是钱队长在背后指使的。经过一番审讯折腾,我才知道钱队长监守自盗已经很久了,经常利用夜班时间用拖拉机、三轮车等物把工地上的铁质边角废料拉到外面卖掉。整天说要防附近偷铁的贼,没想到最大的贼竟然就是保安队长,我就是打破了脑袋都没有想到这一点,不由得感叹钱队长真真是生财有道啊。

抚琴的人说:

什么也没有,你看到的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