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军蓝停了半晌,答,“买给爸爸的。”

“哦。想去哪逛?”对刑警出身的军蓝,乔然一时还真想不出去哪逛合适,去商场看衣服?貌似他们常年就一身制服。去夜市吃小吃?半路在抓个贼,人仰马翻。

“去汇金看看吧,同事说那里最近在打折,逛完咱们在楼上的旋转餐厅吃个饭……我请客。”

乔然没想到工作单一的女刑警竟会知道哪家商场在打折,这个连她都不知道。

与其说不知道,还不如说是远离太久,对过去挥金如土的生活早陌生了。

听军蓝说她请客,乔然摸摸口袋,想说拒绝,也说不出口了。

两人在二楼的女装区只逛了两家店,乔然就发现军蓝的眼光极高,挑出来在身上比的衣服剪裁得体不止,别有味道更甚。

“学姐,你们做警察的也有着装这门课程吗?”

“做警察的也要穿衣服好吧!”咚的敲了乔然脑袋一下,军蓝兜头罩了件衣服在乔然身上。“试试去。”

余光一瞄价位牌上的数字,乔然摇头,“不用,我不缺衣服。”

“再废话我拉你出去枪毙,我在单位可是出了名的土匪。”半开玩笑的,军蓝把她推进了更衣室。

两分钟后,乔然站在镜子前,眼睛突然开始朦胧,恍惚的,她觉得自己又回到了那年的生日会。

那次,她也是穿了件荷白色的衣服,小荷才露尖尖角——就是她把初吻给了那人时的感觉。

乔然摇摇头,突然眼睛一闪,军蓝还没反应过怎么回事,乔然人已经冲出了店铺,在品牌店门口的走廊上,乔然看着眼前的两人,嘴唇几乎咬破。

作者有话要说:撒花者私语今晚包邮羊肉串一根,口味自选,可以是言闷烧的,可以是安子辰的孜然口味,也可以是厉铭臣厉大傻的,先到者先得。

ps:瘾出版需要增加番外,亲们想看谁的

☆、转角幸福(3)

第十二章转角幸福(3)

烫伤最初的疼渐渐过去,只觉得四肢胀胀的乔然被言楚抱着,有些不自在。

“子辰……”被放平时,她朝帘子外叫。

“闭嘴,不想变成丑八怪就给我安静些。”言楚低低的喝。

一时间,乔然恍惚又看到了那个凶凶的言楚,以及和拒绝她第一次表白时一样的用词——“丑八怪”。

“可我不喜欢你,丑八怪。”当时他就是这么说的。

乔然眨眨发涩的眼,“可我就算再丑也和你没关系。”忍着疼,她坐起身,想下床。

“……”言楚手里动作停顿一下,像是在调节情绪似的,随后就在乔然脚快沾地时,他说,“安子辰在内科呆久了,二级烫伤怎么处理估计早忘了,现在别人都在忙,要么你乖乖躺着让我给你处理,要么你起来走出去然后伤口自然恶化,你选?”

言楚出的选择题从来都只有一个备选答案,就是他想要的那个。

还没等乔然做出反应,言大夫直接一剪子把她裤子剪了。

“嘶……你!”裤子下面的伤口被碰到,乔然疼。

“我怎么了?”咔嚓一下,乔然T恤的下摆直接剪。“纤维粘连,不利于伤口愈合,怎么样,现在想好是我给你治还是你自己出去了吗?”

乔然脸红红的拿手护着腰,想把腿蜷起来却胀胀的不行,只能眼见着手拿剪刀的言楚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

腿上、外加腰上胳膊,到现在为止一共出了七处水泡,拿酒精给伤处降过温后,言楚看了乔然眼,拿起一根针头插在一次性针筒上,“把眼睛闭上,我要给你挑泡了。”

如果刚刚的乔然还在刻意的和已婚男士避嫌,那现在在她眼里,言楚就是仅存唯一的救星。

她晕针。

“不弄不行吗?!”一想到那根细细的东西一会儿要插到自己身体里,乔然身上的汗毛就一根根直竖起来。

“怕就抱着我别看,一会儿就好,我保证不疼。”

乔然有些看不清言楚了,凶的时候他和当初最讨厌自己那阵没什么分别,可温柔起来,有恍惚回到那个让她迷恋多年的钢琴王子。

啵……

“啊!”腿上的丁点感觉来袭,乔然就在控制不住,直接抱上了言楚的腰。

“好没好?好没好?”

此时,全世界仿佛就只剩下乔然、言楚,他手上那根针以及乔然嘴里的这个问题了。

“快了。马上。别怕。”

难得,言楚的耐心竟堪比在幼儿园工作的老师。

当乔然后腰上最后一个水泡被处理完时,烧伤科的大夫总算到了一个。

小大夫检查了下乔然的伤情,再看看言楚,“行啊,言大夫,全能,正好我们科忙的四脚朝天,你来帮把手吧。”

言楚并没理会小大夫的玩笑,他拉了拉乔然的衣角,“我只是把伤口大致处理了下,具体你看用下什么药,还有大约多久能好,有什么注意事项和我说下。”

“和我说就好。”鼻头早哭红了,深觉自己丢人丢到家的乔然哑着嗓子说。

言楚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没事,算个轻二度,看着挺吓人哈!”刚抢救完病人,小大夫身上像散了架,却不忘和乔然开玩笑,“但我告诉你,其实没啥大事,就是结痂时难受了点,中间过程痒了点,前期疼了点,其他真没什么事。”

乔然眉毛动动,有点抽筋。

“上你的药吧!”手拿胶皮手套,一下子拍在小年轻后脑勺的言楚说。

乔然还是被言楚抱出急救室的。

身上的伤上了药,活动起来并不方便,乔然胳膊绕在言楚脖子上,脸有点红。

“子辰呢……”一到外面,她眼睛四处找着安子辰。

正准备离开的小护士听到她叫,回头,“安医生那儿的病人等的直发飙,他赶去灭火了。”

知道安子辰也是从门诊直接赶来的,乔然“哦……”了一声,指着他们园长推来的轮椅对言楚说,“你把我放那上面就行了。”

“她伤在身后,坐不了那个,你们还回医院就好。至于她,”言楚看了眼怀里的人,对同样受到惊吓不清的幼儿园园长说,“我负责送回家。”

“爸爸爸爸我跟你一起回我要照顾小乔老师!”一和言楚说话就正常的丁丁这次何止正常,简直是提速,机关枪一样突突突突说了一气。

一路就忙着照看妹妹的豆豆说,“爸爸,我也要替丁丁得过且过。”小孩子不会背成语,把将功补过硬是被说成了什么。

高出孩子大半个身子的言楚低头看着豆丁,“你们跟着老师回学校,晚上爸爸会要同事接你们,这几天就别回家了。”

被发配的豆丁一脸委屈,但终究拗不过当着一众人面,直接抱着乔然走掉的言楚。

“你真没必要这样。”越想远离就越靠近,乔然有些力不从心。

“怎样?抱你吗?或者你想自己下地走,和大家展示下你与众不同的着装?”言楚一说,乔然这才想起,自己好好的衣服已经被剪了,两片的样式让她后背一阵发凉,不由自主的,她往男人怀里缩了缩。

乔然没看到,那个男人正用自己发现不了的方式,表达着自己不错的心情。

安子辰拿钥匙开门时,乔然正独自一人趴在卧室床上。

钥匙是她刚搬来时给自己的,放在口袋最里面,直到今天才第一次拿出来用。

安子辰收起钥匙进屋,看下四周,松口气,他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但心里总归是在害怕着什么。

“乔乔……”他推门进到卧室,小声叫了下乔然。

床上的人哼唧一声,说,“言楚你轻点,疼……”

乔然在做梦。

安子辰周身一震,他悄悄坐在乔然床边许久,只是看着她。

腿上和腰上的药刚换过,安子辰伸手想摸,被乔然哼了下“疼”,就收回了手。

上午的后半段,他没亲身参与,但言楚身穿手术服,英雄抱得美人归的事情,他已经不知从多少个医生护士嘴里听到了。

也许只有他们科室的那几个还记得,这“美”是他安子辰的未婚妻。

“乔乔,对不起,或许,我永远成不了帮你的那个人。”他拉起乔然的手,把钥匙轻轻放了进去,“我想我该给你个机会重新选择。”

安子辰走了,走时,他看了眼卧室床头桌上放着的那碗清热汤,苦笑:明明早到的他,为何最后总沦为她生命中迟到的那个?

醒来的乔然不是没看到钥匙,钥匙意味着什么,她知道。但现在的她实在没心情去整理她和安子辰的事,特别是受伤几天后,言楚把豆丁接回来,四人生活的关系一度让乔然迷茫不已。

这天下午四点,乔然正坐在卧室里拿药膏擦着腰上的伤。

言楚的药膏很有效,涂了近一星期,痂已经结的差不多了,只是棕黑色的一片,看上去很难看。

乔然涂了一会儿,有个地方总够不到,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开门声,乔然心里一紧,还没等她整理东西,蹦蹦跳跳的豆豆已经拎着书包进来了。

“咦,乔老师你在涂药膏啊,爸爸,乔老师又在涂药膏,你快来帮帮她!”

豆豆是乔然的一件心病。

本来涂药是在正常不过的一件事,可自从有次豆豆发现乔然自己涂药不方便后,他总自告奋勇的去搬言楚这个救兵,就像现在一样。

言楚把怀里的丁丁放在地上,施施走进卧室。“自己涂的匀?”

“差不多……”乔然往后缩。

“差不多还是差,”言楚拿起床上的药膏,朝乔然一招手,“过来。”

乔然想拒绝,可豆豆拉着丁丁,两个小娃娃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趴在床边看,丁丁更出声说:“乔、老、师、要、听、话、爸、爸、抹、了、药、膏、乔、老、师、就、死、不、了、丁、丁、就、不、伤、心、了、不、然、丁、丁、难、过、死。”

小丫头说完,还煞有介事的眨了眨眼睛。

乔然算死心了,本以为孩子在他们能少些尴尬,可现在她知道,孩子在,她被吃的更死。

脸埋进枕头里的乔然拼命忽略去想那只手的主人是谁,可越不去想,细长手指划过肌肤的印象就越深刻的烙在乔然脑子里。

她苦恼的揪着枕头,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处在哪个状态才是对了。

言楚抹好药膏,看着和枕头作斗争的女人,会心一笑。“丁丁,今天爸爸去买满记的烧刀丁给你们吃怎么样啊?”

“好哎,爸爸万岁,总算不用吃爸爸做的清水汤面了……”丁丁没叫,吃了几天没味汤面的豆豆先欢呼起来。

恢复意识的乔然回头看着乐开花的豆豆,心里跟着回忆起那碗面的味道——盐少了,竟还加了糖,味道的确不怎么样。

九月二十五日,乔然烫伤的第十二天,结好的痂七七八八掉了大半,新长的嫩肉和旧痂并列在一起,斑驳的像夏天重重的树影。

上午,乔然起床后换了件长袖小衫就钻进了厨房,没一会儿,一碗寿面就热腾腾的出锅了,白中透黄的荷包蛋放在面上,乔然眼睛酸酸的,今天她就正式满二十七周岁了。

人一生,只有这一次二十七岁的生日,在这天,她不想想什么和某个有妇之夫的迷茫关系,她也不想想那串被退掉的钥匙,她只想自己好好的过这么一个生日。

饭桌旁,正打算吃面的她突然听到门响。

这个时间会是谁呢?

放下碗,乔然去开门。

一个心形蛋糕,上面燃了好多细蜡烛的心形蛋糕先跳进了乔然的眼睛。

她捂着嘴,听着言楚轻轻和她说那句“祝你生日快乐”。

“你不该来。”理智告诉她清醒二字,乔然呼吸有些重。

“现在不来,晚上两个小鬼头回来蛋糕你可就吃不到几口了,玛莎家的提子口味,不知道我记错没有。”

乔然怎么可能忘,玛莎家的提子味蛋糕,自己二十岁时缠着爸爸许久却没买到的那个,最后还是那个吃了一串提子的男人圆了自己二十岁的梦——一个充满提子味的初吻。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她回身进屋,再和这男人多呆一会儿,乔然真不知道自己还能否管得着她的心。

可乔然忘了一件事,腿上有伤的人转身不能太急,太急的结果就是……

啊……

蛋糕直接被她一手勾到了地上,“……对不起……”

看着被奶油压灭的蜡烛,乔然低着头说。

“你从来没对不起我什么……”男人的声音像下了魔咒一样,一下让乔然动弹不得了,“甜吗?”他抓起乔然沾了奶油的手,放进她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