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瞧不上一个人的时候,你就认为她做什么都是错的。

顾长凤把罐头放到炕边儿。

丈夫一直嚷嚷着嘴苦,吃什么都吃不出来味道,她一大早跑卖店给买了两瓶罐头。

“二美怎么了?”

那小丫头她放心得很。

“念高中这年纪,正是容易想的多的时候,要是大美我就不担心这些了……”

大美那是真的很稳,也很懂事,别人骗不到那孩子,可二美……从小就有点缺心眼,讲好听点那叫天真烂漫,不好听那就是缺心眼,和谁打一照面都能混熟。

“她要是真的早恋了,我也拦不住她。”

做父母的还能天天盯梢跟着管?

谭宗庆:“我们家大美要是能找个条件好点的人家那就好了。”

女孩子嘛,嫁得好比什么都强。

顾长凤看了丈夫一眼,选择直言不讳:“靠谁都不如靠自己,有钱人就算是能看上你的脸,那明星嫁富豪离婚的还少了,能当明星的哪个长得差了。”

她可不觉得大美能攀上谁,也不需要攀,老老实实谈个靠谱的恋爱,好好的结婚生子那就成了,其他不做奢求。

谭宗庆点点头,觉得也是这个理。

“我是觉得大美要是能嫁得好,二美还能跟着借点光儿。”

老二这成绩也不行,长相也不如她姐,做父母的肯定要为老二多操心着点。

吴湄和谭禾过来看谭宗庆,那大白天的顾长凤肯定去上班了,最近顾长凤已经能单独上工了,她师傅有些活儿都是交给她来做的,两人从外面推门进来,谭宗庆家院里的狼狗嗷嗷叫,这把顾湄给吓的。

“养这些东西干什么。”

晦气!

这要是把人给咬了,那还了得。

好在那狗被铁链子拴着,两个人安全进了屋儿。

谭宗庆一见来人,气就不打一处来。

大姐这人他没办法说,人老大嘛说了算嘛,又真的给就家里钱什么的,因为是老大就把下面的兄弟都当成儿子孙子一样的嗤哒,自恃自己懂的多看的多,和她不是一路,那就是心眼不全。

呵呵。

吴湄把手里买的水果往炕上放了放,笑道:“真生病了?”

这怎么听,也无非就是做嫂子的打趣小叔子而已,你挑不出来旁的。

“顾长凤也没在家,我就不招待你们了,赶紧走吧。”

“来看看你,你看看你这个态度。”谭禾开口就呛。

还怪她不喜欢老二,你瞧瞧这个样儿。

好像全世界都欠你八百吊一样!

你生病,我们是没来看你,还是看你没买东西?

你算计爸妈,没算计成,就记恨上别人了?

做人不想着好好出头,整天想着啃老,活该你受穷。

谭宗庆实在和两个女人打不起来,也不愿意多费口舌。

“赶紧走吧。”

“看你还是错。”谭禾转身就要出去。

“姐,别介,老二生病呢,生病的人娇气也是常有的。”吴湄冲着谭宗庆笑:“嫂子在医院里见多了这样的人,可是老二啊,你有气也不能对着嫂子撒啊,嫂子没做对不起你的事儿吧。”

谭宗庆皱眉:“我这最近咳嗽,话说多了就上不来气儿。”

吴湄沉吟片刻,又笑:“行啊,老二这是把你大哥怪上了,谁让我和你大哥是一家的呢,嫂子给你赔罪了,这气消没消点?”又说:“你大哥啊,这人嘴笨不会讲话,好些个事儿吧到了他嘴里都给办砸锅了,那天你说要接爸妈过来你家里住一段时间,这话哪里有错?都是当儿子的,大家都应该尽尽义务,再说你这是体谅你大哥呢,你愿意接,只要爸妈愿意去,嫂子没意见,你哥他听不懂人话,讲了些不中听的,你也别放在心上,爸妈在哥嫂家你就放心,你姐总过来,你信不过嫂子还信不过你亲大姐啊,爸妈每餐吃的要多丰富就有多丰富,至于说爸妈的钱,我和你哥绝对不动分毫,老人攒着还是私下分给你们我们都不管。”

“他们住你和我哥那儿,平时一年都不来我们身边一趟,私下分给我们?”

谭宗庆有点叽歪。

他确实不愿意和吴湄说话,没意思的很,嫂子没有嫂子的样儿。

“你看看老二,我也就做个比喻。”吴湄一脸无奈。

“你也别比喻了,我这里庙小容不下你,赶紧走吧。”

谭禾也实在坐不住了,拉着吴湄就走了。

“姐,你说你拉着我走,我正经事都忘说了,我还说想给大美介绍个对象呢。”

“他家的那些破事儿你怎么就那么爱管啊,人领你情吗?巴巴送上门。”

拽着吴湄回到车里。

不是她做姐姐的一点不心疼弟弟,实在是这个弟弟真的是不如一个外人,东西她也送来了,钱也扔了,吴湄这些年在家里吃了多少委屈啊,人讲吗?相反的人拿出来了当嫂子的样儿,逢年过节挨个请上门,平时对爸妈就更别说了,东西是东西钱是钱,你说这些都是装的,可你们就连装都装不出来,还怪她挑别人吗?

这几个弟弟,也就老大有点样儿,剩下的全部都听媳妇儿的,那些媳妇没一个好东西。

*

“啥?”

“啥呀。”二美满头的问号。

这个啥呀就是她的口头禅。

她一遇上不会的题,就开始啥啥啥的。

徐建熹气的脑仁都疼。

这高考可能是他要考,他重新复习一次,估计考出来的成绩都能比她好。

“什么啥啥啥。”

他一大声把二美吓一跳,二美瞪了他一眼,揉揉自己被吓到的小心脏。

“你吃强力剂了啊,干嘛突然那么大声儿。”

“怪我咯?”徐建熹有些意外。

因为正常人肯定要先怪自己笨的,这个丫头是先倒打一耙啊。

017 二美发飙

徐建熹:“学习娱乐应该同时进行,我教你玩个扑克。”

“我也觉得是这样,一直学脑子都当机了。”

二美觉得人活着就别把自己逼的太死,她这种脑子笨一点的,也不好直接扔到垃圾桶里处理吧,留着兴许别的地儿还有大用处呢。

徐建熹教二美打牌,打的是二美完全没接触过的,她是越打越油,学的快还会举一三反呢,徐建熹眼神冷了下来。

这就不是笨了。

笨的人是学什么都抓不住窍门,可二美明显不是。

“抓牌啊。”二美见他迟迟不动,抬头去看他。

见徐建熹黑着脸,她也不是太在意:“干嘛把调子调的这么黑,人生在世,很多事情别太放心上,得过且过也是一种好的状态,万一考试的时候我超常发挥了呢。”

徐建熹只想拍死她。

“你是教育我呢,你超长发挥的可能性等于是零。”

“我哪里配啊,我没资格。”

徐建熹阴着脸,二美又笑嘻嘻说:“可惜你这张脸了。”

还是笑的时候好看。

徐建熹:“你这成绩能上什么好大学。”

按照现在二美的成绩,能选择的大学实在有限。

“好不好的都是世人觉得,冰城理工冰城师范我肯定上不去,但农大我不见得没戏。”

“农大?怎么会想着去考农大。”

正常的小姑娘谁会直奔着农大去?更加不会提前做好去农大的准备吧。

二美点头:“我将来不想离我爸妈太远,他们总吵架,感情也不是那么太稳定,我怕我一离开了,可能他们俩中间有个人就先被气走了。”

“年纪不大,想的挺多。”

“不小了。”二美压低声音。

其实她记事儿算是比较早,四岁时候发生过什么都记得清清楚楚的,不过是家里人觉得她记性不好,或者认为小孩儿记忆力不好。

“你……父母感情不太好?”

二美说:“很多父母不都那样,经常吵可感情也还算是好。”

她爸妈只是爱吵架,容易起冲突,她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

“前途不是过家家,有些时候不能脑子一热就做了决定,还是多想想吧。”

“再说吧,我这人做事儿也没什么长性,你别看我口号喊得响,也许到时候我跑的比谁都快呢。”

*

二美下车,顾长凤过来接她。

见到她妈,她就感觉怪怪的。

虽然她妈往常话也不太多,可今天这话也太少了。

看见她什么都没说,拖着摩托车就往回走了,这一路上也都是她在讲讲讲,她妈一点声儿都没有。

“妈,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你一句话都不说。”

顾长凤强忍着怒火笑了笑:“干一天活儿挺累的。”

“哦哦。”

二美扛着书包进屋儿,进屋就看见地上摔碎的罐头瓶。

这……

“你去外屋地端饭,别踩了。”顾长凤拿着扫帚进来打算清理。

“这又是为了什么啊。”心下一沉,却一脸笑嘻嘻坐在炕头,看着她爸问。

谭宗庆:“顾长凤,你也不用瞧不起谁,你们想的都对,我就是奔着老爷子老太太的钱去了,怎么着了?”

顾长凤冷冷地看向丈夫:“你不用把那些都加到我身上,我没那么想,谁想的你找谁说去。”她火大:“屁话都听不懂,这些年我对你怎么样啊?就捂不热你的心,成天没事儿找事儿,你身体不好,我是逼着你了还是轰你出去赚钱了?就这样还不行,你自己叫人损的和三孙子似的,现在怪我?我说没说你别去你爸妈那得瑟去,用得着你什么?别把自己太当盘菜了。”

热脸非要贴那冷屁股!

“对,我热脸贴冷屁股,我自找的,我走还不行。”

顾长凤冷笑:“你爱走你就走吧。”

谭宗庆那胳膊是骨折,他现在能走哪儿去?

捶了枕头两记,用另外能活动的胳膊掀开被子爬起来,穿着衬裤背心就往外冲。

这大冷的天儿,顾长凤和他置气,压根不管,二美追出去。

“爸……”二美拽着父亲完好的那条胳膊,劝:“爸,这么晚了你去哪儿啊,外面那么冷的天,你穿这么点一会就冻感冒了。”

谭宗庆想了想,对着老女儿说道:“二美啊,爸老早就想说了,将来找对象,找个能沟通的,别光图什么人能不能干,再能干说不到一块儿去那也没用。”

当时就该离,无论有没有钱,就该离的!

咣当一声,屋子里的门被推开了。

顾长凤听谭宗庆这话只觉得寒心。

扯着嘴角冷笑:“你爸说的对,我就不该高攀,我缺心眼没有眼力见,想当初人家还没发财呢就盘算着怎么离婚,是我自己死皮赖脸的留下来,我当牛做马的干赚钱,到头什么都没剩下,我贱啊,我活该!这些年,我找个什么样的男人家里不都过起来了,至于过成这样吗?你叫个男人吗?你就是个窝囊废。”

“你别委屈,我这就放你自由。”

二美拽着谭宗庆胳膊的那只手耷拉了下来。

“谁给你气受了你就找谁去,你邪火撒在我的身上算什么男人,我有一句讲错的吗?人家把老爷子老太太照顾得好好的,你非要不知趣的上门,最后叫人灰溜溜的就给赶回来了,你不活该谁活该?”吵架的时候,只恨不得拿刀子往人最疼的地方戳,戳的越疼约好,仿佛这样,自己就不疼了。

“顾长凤,那是我爸妈,我乐意,你嫌家不好,你爱找找谁去,谁拦着你了?你为什么不走,不就是觉得找不到更好的,你心里那点小九九我不知道?成天拿着大恩大德来压着我,你有意思吗?”谭宗庆恨红了眼睛。

“能不能别吵了啊。”

可惜没人能听见二美的话音,两个人在院子里吵的很大声,院子里的狗开始嗷嗷叫。

“我说你们别吵了……”二美捂着耳朵喊。

顾长凤气的脸煞白煞白的,谭宗庆也没好到哪里去,隔壁李二儿站在院里隔着墙喊了两句:“二哥啊,和嫂子怎么了?”

大晚上的人家听见吵架声,那不能当做没听见啊,从炕上爬起来披着棉袄就出来了。

“过不了那就别过了。”二美喊了一声就往外跑。

她一跑出去,顾长凤急了。

恶狠狠瞪了谭宗庆一眼,马上跑着追了出去:“二美啊……二美……”

顾长凤扯着嗓子喊。

018 我不痛快

“李二儿啊,帮二哥去看一下,二美这孩子跑了……”

“二哥啊,我马上去啊。”

李二儿媳妇喊丈夫:“你把棉裤套上再去,你要冻死啊。”

那二美年纪小,她跑的又快,你说顾长凤上哪儿追她去?

也不知道她往哪里跑,一边追一边喊。

大晚上的。

这就是到别人家她也不放心啊,老二这饭还没吃呢。

“二美啊……”

村口儿都是顾长凤的喊声儿,可惜没人回应。

“二美……”

任凭你怎么喊,她就是不应。

“你这个死丫头,你要急死妈啊,二美啊,你听见应一声……”

没一会李二儿追了上来,可哪里还有二美的影子啊,两人奔着村口去寻,寻了一圈都没找到,这顾长凤就不行了,要骑车去外面找,二美年纪摆那儿呢,要是出了事儿她哭死也没地儿后悔去。

李二儿把顾长凤拉回来。

“二哥二嫂,这又是因为什么啊?”

你说他都听见吵吵了。

顾长凤抹眼泪:“就你非要和我吵,现在老姑娘跑了,我告诉你谭宗庆,二美要是出点事我头一个剁了你。”

谭宗庆那火也没有了。

这嘴里更苦了。

“没去别人家找找啊,是不是去谁家了?”

这一个村儿住着,挺多都是亲戚的。

“大半夜的她能去谁家?肯定跑出去了。”

“我去找。”谭宗庆深呼吸一口气。

李二儿拦住谭宗庆:“二哥你可得了,你都这样了还能去哪儿,我出去寻一圈去,孩子可能往外走了。”

等李二儿出去了,谭宗庆偷摸摸去看顾长凤,小声念叨着:“好好的日子,你讲话就非要带着刺,你不刺我,我能和你吵吗?”

他总结顾长凤,那就是一点情商都没有。

顾长凤看都懒得去看谭宗庆,已经套好了衣服准备出去找二美去,这人还没走到门槛处,电话响。

大美。

“大美啊。”

大美也刚套好衣服,老二打电话都说了,要过来投奔她。

她肯定是不让老二来,这都几点了?

可二美这个犟脾气,说什么也没用,她只能出了寝室准备去火车站接人去。

“妈,二美说要来我这里,你们别管了。”

“别管什么别管啊,现在都几点了?”

“你都知道现在几点了,还和我爸当着她的面吵,老二平时笑嘻嘻的,心窄的很,这一路上说不定怎么哭呢。”

有些时候吧,她也想劝父母干脆离了算了。

天天吵,大家都烦了。

顾长凤立即道:“那不行,不能叫她去,我去火车站把她截回来。”

大美就劝她妈,见到人把人好好送到火车站就得了,别往回带了,小女生的情绪可不是说消就消的,顾长凤自然不干,母女俩也没达成什么共识。

事实上就是,顾长凤也没堵到二美,她到火车站压根没见到人。

高铁站-

二美知道她妈肯定会去火车站堵她。

可她现在不想看见妈妈。

打了车直奔高铁站,上了出租车阴着一张小脸,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今儿遇上的这个司机话不多,瞧见后面的那小孩儿一直哭,但也没多嘴问。

将人送到地方,收了钱。

二美进了售票大厅,站在大厅里哭。

气死她了。

气的实在太狠了,站了好一会,蹲在地上抱着腿哭。

徐建熹每天都是从高铁站回去的,每天都是这个点儿,他见时间还剩点也没进站那么早。

老远儿瞧着像二美。

可不能啊。

可实在是有点像……

徐建熹皱了皱眉,走了过去。

大美打过来电话,二美接了,哭的眼前模糊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她也不想去看。

“妈去火车站找你说没找到,你去哪儿了?”

大美着急啊。

顾长凤是亲妈,那她等于第二个妈。

顾长凤一直赚钱养家,二美算是在大美的背上长大的,磕了碰了都是大美负责哄负责给上药。

二美不吭声。

大美生气了。

“谭元元。“

“我在高铁站呢。”二美哭的打嗝。

大美也是哭笑不得,知道人在哪里就放心了。

这个鬼丫头,都什么时候了,还和妈打游击战。

“妈都要急死了,我给她去个电话。”

“我不想回家。”二美用袖子擦眼眶。

“知道了,还有车吗?”

“有。”

“你坐车过来,我去车站接你,到哪个站?”

“我还没买呢。”

“那赶紧去买啊,还等,这都几点了?二美啊,你可省点心吧。”

“哦。”

“手里钱够不够?”

“够,大哥给的都在。”

“手机电量够吗?”

“够。”

“要是手机没电了,记得和人借个电话给姐来个信儿,这大晚上的,你要吓死人了。”

“知不知道,回个音儿。”

“知道了。”

挂了电话,继续抱腿。

徐建熹走得很快,他走到二美眼前儿。

停住脚。

“二美?”

二美抱着腿,眼泪还是唰唰往下掉。

整个世界都很安静。

格外安静。

她不抬头。

徐建熹实在是不太敢硬认,瞧着像,也有可能并不是,从常理来说,不应该是。

顿了顿,又叫了一声,“二美?”

真不是?

二美还是保持那姿势,极其不情愿地低声,说:“我不认识你,也没认识的人,你该哪儿去就哪儿别来烦我。”

大美她都不想理。

可大美是她姐。

徐建熹叹口气。

二美无疑!

“你怎么跑高铁站来了?”

“我跑不跑高铁站干你什么事儿?”一生气,头抬起来了。

那眼睛哭得通红,眼圈里还有眼泪呢,用手去擦脸上的眼泪。

这时候,谁的面子她都不给。

他轻描淡写;“这不是遇上了,我们又认识,觉得不打声招呼不太好。”

“我不想说话。”

甩开徐建熹,二美奔着窗口去,“要一张去冰城的票。”

“二等座吗?”

“最便宜的那种。”

她没坐过高铁,但她要买最便宜的票。

“45.5.”

二美肉疼。

她坐的火车一张票才12.5,这还是涨价之后的价格,以前才9块。

徐建熹对着窗口里面的人笑了笑,把二美扯了过来,二美甩了他一下。

那意思,你别碰我!

徐建熹看了她一眼,这丫头脾气不小啊,倒是没瞧出来。

“不好意思,先不买了。”

拽着二美到一边儿,掏出来手机说:“把你身份证号告诉我,我帮你买,靠着车窗坐,可能心情会好点。”

二美:“我也不是冲你,我生气了,心里不太痛快。”

徐建熹淡淡道:“你气消的倒是挺快的。”

019 为母努力

徐建熹见二美不说话,问:“身份证号呢?”

二美掏出来身份证,徐建熹说OK,二美说:“你把我购票信息删了。”

徐建熹是被她气笑的。

他能拿着她的身份证号干什么?这未免以小人之心度……

算了。

删除掉她的身份信息,像是怕她不信一样的又把手机举到她的眼前儿。

“好好看看,我删了。”

二美哼哼。

买了票,她也不主动给大美打电话,还是大美这个当姐的了解自己妹妹的脾气,长姐嘛,很多时候都是充当着母亲的角色,包容着呵护着,大美和顾长凤说好了,说二美已经上高铁了,顾长凤自然气的半死,可已经上车了,那就没有任何的办法了,只能叮嘱大女儿两句。

二美气哼哼接电话。

“妈已经回家了,车票买了吗?”

二美攥着自己的身份证,明显的一脸不爽。

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

徐建熹看了她两眼,转了身。

“二美。”

“买了。”

“哪趟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