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辰锐笑:“她是沈家的另一个女儿。”

老头子终于反应过来:“那么说沈如月当然产下双生子的传言是真的?!沈秋瞳天生阴阳眼,那么那孩子就…”他说到这,突然脸色一变,先前的嬉笑神色全然不见,只剩下一张严肃的脸,他问:“所以你们师兄俩争成这样?!”

“剪影本来就是我的,我们俩是命中注定的。是李深讫他自己要来插一脚!”

“她现在几岁?”

周辰锐笑:“师父,这件事谁也不能当我的道。她现在二十二,我还有四年的时间。”

“你这是利用她,你现在的灵力已经比你父亲当年高出了许多!你何必呢?”

一听这话,周辰锐突然冷笑一声:“即使当初我还小,你就以为我忘记自家父母是怎么死的?!”

“辰锐啊…”老头子不知道怎么劝他,只剩下摇头:“传言也不一定是真的!”

“哐当”一声,门突然被撞开。消失了三天的沈剪影站在门口,李深讫倚在门框上,一脸高深莫测,又是似笑非笑。

“叮”的一声,周辰锐心里警铃大作,暗叫不好,恐怕被算计了!

剪影死死抓着门框,脸色煞白,眼中似有泪珠,她却死命地往回憋。良久她才开口:“是真的?你是三大家族周家的人?你和李深讫本是师兄弟?你接近我根本就是别有用心?”

周辰锐见她一双盈盈双眸盯着他,眼里似有让他否认的期盼,可是他却沉默了。

早就该知道他哪有那么简单?那个总是笑眯眯看着她叫她剪影的人呢?那个在公寓里拥着她,咬着她的唇把她当成全世界的周辰锐呢?

不见了,或者是从来就不存在过,都只是别人精心编制的圈套,等着她往里面跳。

她哭不出来,泪水在眼眶里打了几个转,悉数又回了去。这个世上有谁是真心诚意、毫无索取地爱过自己呢?

没有的,那个人早就死在了多年前妻子精心策划的车祸中。这个世上唯一那么爱她的人,早就离开了,只剩系她沈剪影一个人茕茕孑立。

“我对你有什么用途?”剪影终于问出来。

周辰锐见她失望透顶、伤心欲绝,整个人摇摇欲坠的模样,心里就跟有一根刺扎着他一样难受。他想起几日前她自然而然叮嘱自己小心着凉的样子,哪有一分与今天相同?他说不出话来,只想上前将她用在怀里。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

他大步走向前,也还没拉到她的手,却已经被剪影一掌推开。她已经冷下了脸,只顾问:“四年时间,你想干什么?我只想听真相。”

周辰锐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老头子却先他一步摇着头说道:“沈家双生子能力相生相克,你天生能毁灭阴阳眼之外,还能召唤周家的灵物—凤凰,能够将辰锐的能力达到巅峰。只不过你一到二十六岁,能力便会慢慢消退。”

“难怪啊”剪影自嘲:“难怪你一开始就对我那么好,是想让我心甘情愿?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跟我说呢?”

周辰锐说不出话来,哑口无言的感受今天终于算是知道了。

剪影已不像在这里待下去了,只要再多待一秒,她怕自己忍不住便会倒下去。李深讫见这样,连忙拉住她。她一掌甩开,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

李深讫见状,连忙跟了出去。

周辰锐颓然倒地,老头子见了摇头:“辰锐,你们师兄弟何必闹成这样?那个女孩子你骗她做什么,传言也不一定是真的。”

“我没有骗她。”周辰锐又站起来:“我本来就喜欢她。师父,你这一次做错了。”

“你瞎说什么?我怎么做错了?”

周辰锐转过身,手握得发白,他说:“你以为师兄就目的单纯?剪影的能力被你推到他手上,你以为是好事?”他笑:“师父,难道你忘了我父母当年是怎么死的?”

老头心里一慌,这师兄俩终究不想小时候那样了。

“我周家除了我都死在了李家手上。师父,你说,我怎么能好好当他是我师兄?!”

“辰锐?”老头叫。

“师父。”周辰锐转身离开:“我如果不报家仇,便是周家几百年来第一个不肖子孙。可是我也是真心喜欢她的,想待她好,可是为什么这么难?”

“辰锐?”老头想叫住他,他直觉这个徒弟离他越来越远了。

“是你们逼我的。”周辰锐留下一句话,头再也不回。

作者有话要说:嗯,好戏登场~

痛流离(二)

剪影住进了酒店,她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仿佛天大地大已经再无她的容身之处。学校不再去,托了迟小语请假,也不说其它理由,只说自己生病,却拒绝她的探病,气得迟小语直接撂了电话。

剪影苦笑,迟小语哪里知道她真的是病了。从那天开始便不断地做噩梦,整夜整夜的难以入睡,整个人窝在酒店的房间里,不敢出去。仿佛一出去,只要见着这季节里的艳阳便会想到总是一脸笑意的那个人,然后便心如刀绞,真的是有一把刀子戳到她的心脏,然后一个顺时针再一个逆时针,干净利索,却让她一命呜呼。

手机铃声响起来,是李深讫的电话,剪影接起来,只听得他轻轻地问:“剪影,你起来没?”

剪影眼里有一股冰凉的泪涌出来,曾几何时,在他们短暂的甜蜜时光里,也有一个人大早上打电话过来,拉着自己去吃早饭。

不过呢?都是假的…

“我在酒店门口,你下来?”

剪影“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然后便穿衣洗漱。

其实她答应见他,总归是做了决定的。

李深讫在门口,却接到了周辰锐的电话,他勾唇一笑,眉一挑就接了起来:“师弟?”

周辰锐咬牙切齿声音传过来:“你把小影藏哪里了?”

李深讫只是笑:“师弟,要愿赌服输。”

“你以为你赢了?你也不过是耍手段,要是小影知道你的目的,你觉得她还会相信你?”

李深讫一把就掐掉了电话,剪影脸色有点难看。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走吧,先去吃饭。”

剪影木木地跟着他,李深讫一把抓住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他突然问:“剪影,你的左臂还疼么?”

剪影摇头,她伸出自己的手。果然掌心有一团红光隐隐可见。她从他手心里挣开,脸色有点白,问道:“你有话就直说。”

“剪影,沈家欺你至此,你想不想为自己报仇呢?想不想为你父亲报仇呢?”

剪影昏沉的脑袋因为这两个字顿时惊醒。她问道:“你想如何?你说这话是想帮我?但是是以什么为代价呢?”

李深讫摇摇头:“我不要什么代价。剪影,我只是不想让你被欺负成这样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

“你准备怎么帮我?”

“你现在灵力冲了出来,一日比一日强大。我会送你去英国,那里有我们李家最好的引领者,他会帮你的。”

剪影想起那一天沈如月临死都要除了自己的情形,心里顿时一狠,下来决心:“好!我去!”

很多年过后,剪影想起当时匆忙的决定,总算明白恨意太多往往会遮住自己的双眼,导致做下后悔的决定。但是当时怎么能想到?

她在炎炎夏日远渡重洋,英国居然有点冷,她从行李袋里掏出来一件外套紧紧裹在自己的身上,却不曾想到刚到地铁站突然从过道里冲出来一个黑人抢了她随身的包就狂奔而去。

她愈发觉得这个陌生的国度冷得让人心寒,她想起仿佛是很久很久之前她一个人到N大力寻找父亲的遗体然后一无所获之后枯坐在街头的场景。剪影苦笑,那时候总归好过现在,因为那时候有一个人来找她,他的手温暖而令人安心。

可是现在呢?一切皆成假象,自己永远还是一个人。

她呆呆地立在伦敦街头,形形□的路人从她面前匆匆而过,偶尔会有一两个金发的或者是红发的灰停下来好心地问她:“Mis,Areyouok?”

剪影总是轻轻一笑,在异国的街头假装:“I'mfine.”

只有她自己才真正究竟好不好,但是即使不好那又有什么关系?既然已经做出选择来到这里,总要往前走。

最后还是李家人找到了她,剪影站在那个英俊的小伙子身旁,一比下来,仿佛小得只剩下一点。

小伙子用着生硬的中文跟她感叹:“东方女孩真是好小。”

他很礼貌,怕剪影无聊,一路上总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聊天,时不时说着带点英国特色的冷笑话,当经过大本钟的时候,他善意地提出邀请:“love,是否想要逛伦敦?我可以当向导。”

剪影摇摇头,也许是时差,总感到疲惫不堪,摇了摇头竟然沉沉睡去。

之后见到李深讫所说的李家的引领者,让人吃惊的是居然是一个纯正的伦敦人,一口伦敦腔的英文。外国人一旦到了五十岁以上很难猜出真正的年龄,尤其是眼前这一个金发的带着黑框眼镜穿着手工西装的伦敦人。

他大大方方地打量着剪影,最后竟然点点头赞扬她:“天赋很好。”

居然也会中文,竟然也十分熟稔,剪影点头致意:“您好!”

可最后终究没想到就是她此刻显示出来的礼貌与克制让这位引领者发了疯地训练她。而她在伦敦三年,除了混迹大大小小的咖啡馆,其他地方一概不熟悉,有时候要去伦敦的卫星城市,坐地铁的时候总是会仔仔细细地看过路线,生怕自己错过。

沈剪影有时想想,居然三年就这么过去了。而这三年里她有没有想过周辰锐呢?她坐在咖啡馆里,坐在地铁里,甚至在训练的时候,她有没有想过?

伦敦总是冷,日照时间短,剪影站在桥上,底下是波光粼粼的泰晤士河,她身上穿着鲜红的毛衣,脸颊却在阳光下越照越苍白。

她的头发已经很长,几乎齐腰,有些微微地卷,江上的微风轻轻吹来,发丝抚在脸上,微微的痒。异国街头的小个子东方女孩,脸色沉静,乌黑双眼却有泪悄悄掉下来。

明日归国,时至今日,她终于可以回答刚来伦敦时别人问她的问题。

“你好不好?”

她想,她一点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很快完结了~~

痛流离(三)

一下机场,剪影感到一股扑面而来的热风,彼时在伦敦分明已是穿毛衣的季节,可是一回到国内秋老虎还没有过去。剪影身上穿着一件长袖的黑白条纹T恤,淡蓝色的牛仔裤,更显得她形销骨立,腰身几乎细得盈盈一握。她低着头,一个人拖着硕大的行李箱,一脚一脚踏在机场光亮的瓷砖上。

李深讫几乎第一时间就看见了她,即便她垂着头连脸庞都没有见着。这三年里,他一步都没有踏上伦敦的土地,但是她的一举一动随时都有人做成完整的报告放到他的办公桌上。

他知道,她现在已经成为最为厉害的武器,随时能够击中敌人的要害。

他正欲走上前去,可万万没想到的是一个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小影!”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会这么叫她,剪影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那是谁。她下意识地就抬头去找,可是在眼角扫到他挺拔的身影时又突然低下了头。

周辰锐一直在盯着她,将这一切纷纷看到了眼里,一股无力感从他脚底升起来。他一直都知道她在哪里,三年来无数次地偷偷去往伦敦,可是每一次再看到她垂着头脸色苍白的模样,分明那么近的时候却偏偏不敢上前了。

“剪影!”李深讫大步走上去,一把就拽住了魂不守舍的剪影。

手腕处传来细微的疼,剪影这才仿佛回到了人间。她被李深讫拽着大步地走向机场外。

周辰锐眼底如墨一样一点一点晕染开来,直至他的一双桃花眼犹如乌黑的深潭一般。他大步走向前,一下子就挡住了李深讫和剪影的脚步。

剪影站在李深讫的身后,只露出小小的脸庞,一双眼视线落到别处,就是不看他。

三年来的思念与怨恨一时间就像是火山喷发一样一发而不可收拾,周辰锐脸上阴沉得可怖。

李深讫嘴角扯了扯,刚刚想开口说让他让开。可没想到的是周辰锐利落的拳头“刷”地一下子就落到了他的脸上。李深讫一时不察被他打个正着,牵着剪影的手立马松了开来,而就在这一瞬间周辰锐立马将剪影带到了自己身边。

李深讫擦了擦嘴角的血,狐狸眼睛魏巍眯起来,竟然突然轻轻地笑了起来。他伸出手只是对沈剪影说:“剪影,我们走。”

沈剪影微微一怔,然后悄悄地试图拽开周辰锐的手,可是无论她怎么拽,那双手就像是长在她的手臂上一样,怎么也无法挣脱。

“你放手。”她终于低低开口,一字一顿偏偏冷到彻骨。

周辰锐倒吸一口凉气,转过头来细细地盯着剪影,几乎不可置信。他分明知道伦敦三年里又不是他一个人自作多情。他也是知道这一点才敢今天来接机。

三年了,他不想在熬下去了,他想不如摊开来说清楚,任凭她处置。可是呢,现在她却不想给这个机会了。

“你放开我。”她又再一次强调。

周辰锐突然也笑起来,他问:“你想跟他走?”他指了指满脸挑衅的李深讫,一种情绪油然而生,然后他一下子便脱口而出:“小影!你看清楚!你眼前这个人他是我师兄,是李家的当家人。这么多年李家一直梦寐以求要除掉其他两大世家,你知道你现在对于他而言是什么吗?!”

他将事实说出来,李深讫的脸色霎时一变,他眼角扫到沈剪影,然后却发现剪影只是又微微地低了头。

她突然说出一句话来,语气轻而缓,甚至带着一点可笑的意味。她说:“那你呢?你呢?”

这一句话终于使得周辰锐松开了手,他眼神一点一点暗下来,眼看着沈剪影与李深讫一步一步走出他的视线。

卡宴开出去,在空中留下一道似有似无的弧线。周辰锐盯着空中浮动的气息,突然间右手溢出一股股紫黑色的气息。就在那么一瞬间,他立马狂奔起来,掏出钥匙启动车子“刷”得一下就去追那卡宴了。

剪影坐在李深讫的身旁,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低眉垂眼的模样一不小心就让人错以为岁月静好,现世安稳。李深讫轻轻得打着拍子,余光一瞥,却看见了一路紧紧跟着的周辰锐。他双眼一眯,立马踩足了油门。

终于将周辰锐甩开来,连影子都不见。

剪影只是紧紧地抓着安全带,整个过程一句话都没有说。

最后他们终于到达目的地,李深讫在S市准备好的小别墅。到这个时候剪影才轻轻开口,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十分确定的样子。她说:“是他追来了么?”

李深讫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却又听得剪影问他:“说说你的计划吧?”

分明什么都知道,李深讫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只要抬头仔细看便能见到沈建英一双如同清泉一样的眸子。这双眸子里包涵了太多,原来她一直是一个明眼人。什么都知道,他们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于是他只好说:“沈秋瞳掌管沈家三年,顾礼然一年前与她成婚,据我所知,他们一直在找你。沈秋瞳灵力渐长,深不可测。他们找你在我看来是想除掉你,永绝后患。”

沈剪影只是轻轻一笑,然后说道:“那我该如何做?”

“主动出击,毁掉沈秋瞳天生的阴阳眼,保全自己。”

“我能做到么?”

“当然能,这三年里你的灵力已经登峰造极,他们很难伤害你。”

剪影点点头,答应他:“我明天就去找他们,三年了,是该做个了断了。”她说完,头也不回地就进了屋。

被甩开的周辰锐匆匆追过来的时候,只能看见沈剪影浮动的衣角。只差那么一点点,他就能追上她。

这个时候太阳太烈了,直直地照在他脸上,汗水顺着侧脸一滴滴流下来。他的心就被这炙热的太阳烤得几乎要窒息,可是他又忽然想起三年前突然间就再也没有她消息那一刻,他突然浑身一个机灵。然后便摇头笑道:“小影,你这辈子都是我的。”

痛流离(四)

天气预报总是让人糟心,这一天S市的人们都在抱怨,明明早上还是太阳高照,热得不行的天气,可是一到下午,突然天地变色,一下子就乌云密布,偏偏一点雨也没下来,只剩下极其闷的气息。

众人怨声载道,天气预报员躺着也中枪。

他们都不知道在S市的湖滨别墅区才是罪魁祸首。

沈秋瞳轻轻地靠在墙上,远处是沈家广阔的大草坪,她闭上眼似乎能够看到几乎很小的时候她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剪影身后的情景。那时候她多小?离开现在有多久?她轻轻地吐出一口气,说出来的话竟然有些心酸。

“姐姐”她喊:“是我们对不起你。”

剪影的左腕处有一团一团的红光,她只是笑:“哦?怎么对不起我了?”

嘲讽的语气,微微上挑的眉角,无端端让人看来心惊胆战。剪影盯着沈秋瞳,一字一句再次问道:“你们到底怎么对不起我了?”不等她回答,自己就又回道:“是为了沈家把我卖了,还是千方百计要杀了我?”

沈秋瞳感到一股凉意从脚底升上来,她匆匆往后退一步,将将靠在了顾礼然的身上。顾礼然一看自家老婆脸色苍白之样,心底一下子便冷了好几分。他抬头看剪影居然还是一副冷漠之样,一瞬间便觉得自己真是再也无法看清眼前之人。

“剪影。”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喊她,属于自己的称呼早在很久之前就不再属于自己,他最终落得跟别人一样的地位。顾礼然轻声地喊着她:“够了。”

而正是这两个字将剪影心底所有的委屈、不感以及愤怒全都勾了出来。她左手腕处的那团红光越来越盛,一下子她忽然抬起了手,只听得空气中“呼”的一声,然后顾礼然就倒在了地上。

沈剪影在这一个过程中,脸上表情什么都没有,就如同一个冷血的杀手一样,沈秋瞳简直吓得一大跳,连忙扑到顾礼然身旁,泪珠一下子就滚落下来,楚楚可怜轻声喊着:“老公,老公。”

剪影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眼前这情景讽刺地让人直觉可笑,她心底的那一股股委屈不甘的气一点点升腾上来,仿佛一下子就要将她的一颗心啃噬得千疮百孔。她左手的那团红光越来越亮,越来越亮,终于有一道光冲了出来,一下子就要刺往了沈秋瞳的方向。

就在那一刻,一条条黑线漫天而来,扑面而来的一阵风,剪影还没反应过来,那一条条黑线就已经汇集在一起将她的左手腕缚住。她再抬手,已经不能动弹。

剪影望过去,突然冷笑出声:“你是要与我为敌么?”

周辰锐没有说出话来,只是看着她,这一课沈剪影哪里还有一点从前温顺柔和的模样?她已经变了模样,几乎要让他认不出来。无言的失落与恐惧就在一瞬间突然淹没了他。他再也忍受不住,脱口而出:“小影!小影!你快住手,你看看你现在还是你自己么?!”

剪影听到这话仿佛浑身一震,可是下一秒她的双眼里突然血红一片,她转过头来,脸上突然绽放出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笑容,她咯咯咯地笑,可又突然一下子就止住笑容,厉声问道:“你凭什么管我?!你想在我这里得到什么?!”

她仿佛已经失去理智,一双眼越发得血红,周辰锐心里咯噔一跳,脚下生风,一下子来到剪影的面前。他一把将她抱住,轻声细语:“冷静、冷静啊,小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