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点药水吧?”女医生问我,见我点点头,她就开药。

我到是没有一点异议,好歹也是止止痒,希望有效果。

配了三天的药水,看起来量还挺可观,提在手里还有点分量,幸好我早就从网上订票,不用担心没票的问题,早上过来,除了碰到几个叫我不太愉快的人之外,其实这一天算是好的。

我一向很容易安慰自己,处事上如此,工作上也是这样,不然的话,自己都不安慰自己,还能有谁来安慰自己?爱别人,更得爱自己,爱自己才能更好的爱别人,连自己都不爱,何提爱别人?

我一贯是自私的人,所以只爱自己。

回到家,我跟王嫩嫩是两个人合租,两个人在国外认识,那会儿,她刚回国,我也回国,她没有人接机,我也一样孤单单的没有人接机,说起来也好笑,我们两个人认识了才晓得我们高中是念同一所学校,后来认识的景端端居然也是,还是同年级的,真是奇怪,以前我们居然都不认识。

景端端结婚了,就跟老公一起搬到爱巢去了,就留我跟王嫩嫩两个人,空出一个房间来,我想着是不是要在网上贴个求合租的信息,让王嫩嫩拦住了,两个人不是负担不起,好歹叫景端端回“娘家”时有个睡的地方。

我想想也是,反正跟做梦一样,景端端居然结婚了,我跟王嫩嫩一点真实感都没有,当然,只要景端端有真实感就行,我们两个人希望她能过得好。

王嫩嫩就穿着睡衣,也不算是睡衣,就是普通的卫衣,还是挺厚的那种,睡裤是纯棉的,裤袋的内里还往外翻着,头发让黑色的头箍固定着不掉落下来挡她的视线,她还打着哈欠,手都不捂下嘴,就那么大刺刺的一抬下巴,“怎么样,医生怎么说的?”

我早上走时没叫她,晓得她个脾气,估计昨晚又可能玩到十二点的,据说游戏里夜里人多,瞧瞧她眼镜都挡不住的黑眼圈,我呼出一口气,“医生说没事,反正不是炎症,就给配了药水,我找个小诊所去弄弄就行。”

“没事到好。”王嫩嫩打着哈欠,一副精神不济的模样,把我从头到脚都看了看,人已经退到房里,一手拉着房门,“我再睡会,上次的六千块钱,我从网银转给你了,你看看到没到的。”

这家伙,就这德性,我见习惯了。

我一看手机,早就收手机短信,虽说朋友之间不要有金钱的瓜葛,可真做起来也是不容易,王嫩嫩虽说是常常找我借钱周转,她都是用于游戏的,很快就能还上了,一直就没有拖欠过,我也放心。

药水嘛,去找社区医院就行。

我想就将将药水,别人哪里看得出来是干什么用的,于是就放心地去社区医院挂水,估计是星期六,好多人在挂水,我也去占了个位,坐在那里足足一小时半,才挂完一瓶,得挂三天,明天还是星期天,还行,后天嘛就晚上过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药水真起效了,这一天真的没痒。

我当然是高兴的,一连两天挂了两瓶,真是不痒了,这东西还真是神奇?还真是有效?我都有点不敢相信了,实在是痒得难受,这一没有了,我心里反而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都是痒怕了的后果。

星期一正常上班。

如今都是走党的群众路线,街道办都出了严格的处理意见,对于迟到早退上班玩游戏等不遵守规定的人都是严格处理,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我原来还有点懒怠,比如八点上班,就八点十分之前到办公室——

现在是万万不敢了,都是七点五十五去办办公室的门。

同事们都一样,个个都过得战战兢兢,生怕哪回一时松懈,就成了典型。

上回哪个隔壁区的那什么部门的,据说十一半没到都去食堂吃饭了,我手机短信里还收到过这条短信,让我们引以为戒呢,街道办还给我们发了条短信,说是督导组的人现在还在蹲点,估计得两个月后才会走。

一时间,跟风声鹤唳似的,谁都不敢迟到早退,更别提上班时间对电脑进行工作以外的事。

我才坐下没多久,隔壁的朱茶红就过来,她今天一身红,还挺吓人的,从没见过她穿红,红色的包臀裙,上面白色的短袖衬衣,再加个黑色小外套,跟平时不太一样,显出几分女人味来,她凑到我耳边,神秘兮兮的说,“你有没有听说我们街道办要来个年轻有为的新领导?”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我又来了,遁走,猜猜新领导是谁哈哈

006

我知道我们这里得来新领导,干部年轻化,如今都这样,就像我们街道原先好多人都是退休再反聘,现在都是一到退休就彻底退休,再没有反聘的机会,把机会让给年轻人,这次是公开选拔,由市委市政府牵头。

来个新领导就来呗,于我有什么关系?

我到是这么想的,话是不好这么说,总归是领导,我要是这么说,岂不是对新领导不敬的,咱这份工作虽说脚踏实地干活就成,但跟领导搞好关系总是需要的,也不是说非得搞成什么样的好,搞成什么样的距离。

“这么快就来了?”我晓得也这两天的事,没想到今天也来了,我这个人不太好,对于别的事确实不太关心,只对工作上关心,没找到那个怀孕七八个月还没有来办准生证孕妇的联系号码,暂时放下这事,抬头看向朱茶红,“人已经到我们街道办了?”

我知道罗书记可能很快就要调到市里,别看朱茶红平时有多低调,有些事嘛,大家都知道,却是不放在明面上说,朱茶红与罗书记之间不清不楚,总归是真事。

罗书记老婆的娘家人挺有背景,至少有什么背景我是不知道的,罗书记才四十来岁,还有往上的空间,朱茶红据说罗书记老婆的闺蜜,我是亲眼见过朱茶红跟罗书记老婆一起逛街的,朱茶红穿着相当朴素,当时还替罗书记老婆提袋子——大包小包的全在她身上。

我当时远远地就看见了,就绕了远路,看见也当作没看见,外面都传她与罗书记老婆是闺蜜,要是她晓得我早就知道她们之间不对等的关系,她可能不会尴尬,尴尬的就成了我,还不如当作不知道。

朱茶红平时不怎么显,看上去很端庄,也不是说现在她不端庄,像红色的裙子,她显然是从来没有穿过这么艳的颜色,让平时习惯她一贯黑白制服颜色的我有点不习惯罢了。

破天荒的是条红裙子,她以前都说不习惯颜色太艳的,就喜欢颜色稍淡一点,颜色太艳,她说撑不住,所以她真穿了红裙子,也够让我吃惊的,其实我不应该吃惊,世上到处都有言不由衷的人,又不是第一次碰到。

朱茶红点点头,“叫周弟弟。”

她说的时候,我刚好起来去倒开水,饮水器里的水我是不喝的,一般是把饮水器里的水倒出来再重新烧开,放热水瓶里这样子再喝,不止我一人,我们这儿的人都这么干,她一说新领导的名字,我一个震惊,差点把开水倒到自己手上。

这又让我一惊,幸好我还算是理智,没真把自己的手烫着。

“叫周弟弟?”我冷静把热水瓶拿我位子的最里边,落座回位子,这名字直觉的叫我觉得不太舒服,明明两天不痒了,这一听名字,我的眼前一下子就涌起自己叉着双腿的模样…

顿时就痒了。

都说痒起来难受,是真难受。

我巴不得立马就去洗手间,偏朱茶红没有要走人的意思,还拉我的手,“嗯,名字有点奇怪,据说这次招考都报名了好几百人,就招三个,”她说到这里,还把话题扯开,手指指她自己身上的红裙子,表情似乎有点烦恼,“你看看我今天的裙子是不是颜色太艳了?”

我赶紧摇头,很老实地跟她说,“颜色很衬你,你皮肤这么白,早应该穿红色的,哪里像我,跟营养不良似的,这脸怎么就白不了。”

夸奖的最高境界是什么?

踩自己一脚,再捧人好几脚。

“哎——”她还叹气,瞧上去装模作样的,偏她自己不知道,还一手弄弄裙子,像是浑身不自在般,“惠芳姐说我这裙子穿得好,非得要买条给我,我都说不要了,她非得送,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其实我不太喜欢红色的,我都没好意思跟她说,怕她难受…”

我听出来了,大意是在跟我说她与罗书记老婆张惠芳的关系好,好到张惠芳直接送她好看的裙子,她不能拒绝张惠芳的好意,于是收下了。

有时候,明明里子难看得很,面上还要装,这便是人,朱茶红没犯到我,我管她怎么装,张惠芳要不是知道朱茶红与她丈夫的关系,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儿,至少我们街道办都是晓得的,她本人是台胞接待站的副站,属于事业编制,风言风语都没听说,纯粹是瞎胡扯,就凭我看到的张惠芳让朱茶红提袋子的架式,我认为她确实是知道的。

这样的人,会无缘无故买红裙子给朱茶红?

骗鬼去吧,反正我是不会信的,不过信与不信也与我无关。

“你们俩真好,真让我羡慕。” 我不相信,话还是得说,得羡慕,“惠芳眼光真好,你穿红色刚好合适,早就可以穿红色了的,都什么年代了,哪里还有你这么朴素的人,衣服不是黑的就是白的,今天就换一条裙子,比以前更精神。”

“是吗?”朱茶红半信半疑,还在面前慢慢地转了一圈,看上去不像是有意,不时还往她自个后面看,双手落在腰间,眉间微微皱起,“会不会显得臀部有点大?”

我当然回答不会,巴不得她快走,好让我去洗手间收拾一下。

一听我回答我不会,她的眉头立即舒展开来,面上有点不好意思,“你晓得的,我是一直没有穿过这么艳的,早上上班时都觉得不对劲,偏惠芳姐一直说裙子最衬,我就硬着头皮穿上了,好多人都看我两眼,我还以为哪里不对劲了呢…”

包臀部,确实是很包,包的很有样子,她身段姣好,自然最好看。

“惠芳姐说的没错,这裙子确实是很合你。”我赶紧追着说,说句好话又不费钱,捧一下也是捧,捧两下也是捧,还不如多捧几下,人就站了起来,人拉着她的胳膊,让她转一了一圈,“看看你,这胸是胸的,屁/股是屁/股的,又长得这么好,谁不多看你一眼的?”

嘴上这么说,我心里在猜测她的来意,又不太好猜,我跟她不是同个部门,她到是跟我挺好,我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又觉得自己是多心,这两年确实没有什么事儿发生,我也就没把心里那点感觉当回事,把自己当作疑心生暗鬼。

如今我身在街道办,跟以前的人都没有关系,朱茶红跟我又没有什么利益上的纠葛,犯不上跟我有什么的,我就心里有点忐忑,可能我这个性子缘故,别人对我好一点,总爱往坏处想。

没办法,谁叫我上当过,俗话也说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我确实是怕的,所以过得小心翼翼。

朱茶红估计是对我的话很受用,笑得很含蓄,到是她的手机响了,她朝我做了个手势就走了出去,我隐隐听见她柔和嗓音说话,到是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分明压低了声音,——她一出去,我就拿着保温杯出去,手心里早就捏着片化妆棉。

整个街道办事处,一共是五层楼,我办公室在三楼,女洗手间只有一楼有,别的楼层都是男洗手间,我快步跑去一楼,不跑还好,一跑更觉得痒上心头,极为难受。

跑到楼梯口,我就愣在那里。

下面一溜子的街道办领导,头一个就是我们街道党工委罗书记,与他差不离往上走的是党工委李副书记,按名义上我们都是直接称他为李主任,是街道办事处主任,虽说街道办主任无数个,他是这么多主任中的主任——

后面更有人大工委主任、纪工委主任等等,全是我们街道办事处杠杠的人物,这不,中间还有个新面孔,那张新面孔,与周边的人不太一样,我们街道办事处的人员已经算是年轻化,他还更年轻,看上去也就二十出点头,脸上微微笑着,看上去很认真在听人介绍,那面孔长得好,隐隐地显出他几分出类拔萃的气势来,便是站在那些久经官场的领导面前,他也不显得见拙,仿佛早就经历过这一切。

我愣在那里,不知道是回去还是一股脑地往下冲,顿时有点尴尬。

“小秦,这是往哪里去?”

到是罗书记替我解的围,还笑着问我,一点架子都没有,跟平时太不一样。

也不是说罗书记不平易近人,只是这个平易近人的有点吓人。

“去文书办公室办点事,罗书记。”我当然迅速回答,还顺便找个理由出来,说话的时候,觉得脸上烫得很,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我想过在领导面前表现一下,可也不是这种表现法,别人还不得以为我趁时机故意下楼,好在新领导面前留下印象?

这么一想,我更是痒得厉害。

“那快去吧。”罗书记让出一个位来,笑呵呵的。

我赶紧闪人,平时罗书记开会时那脸绷得跟大领导一般,现在到是笑成这样子,我心里还真是有种怕怕的感觉,又觉得这人真让人觉得搞不明白,周弟弟那会假扮个医生?又是那个他的弟弟,现在还来街道办?

我闹不清,但是装作不认识,恐怕是最好的结果。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晚上刷了好多次后台才进得来,看来以后得白天更新了,唔《破烂事》的定制明天夜里就结束了,有想要的同学们赶紧了,因为后台抽得厉害,我也不敢放传送门了,想买的同学们看文案上直接可以买的,遁走——不对,我得问一下,有多少人猜对了?

007

压力好大。

但抵不过去洗手间的冲动。

我装作没事人样,装作没看见慢一步从二楼下来财政所那块儿同事脸上快要忍不住的笑意,赶紧地总向一楼洗手间,待得洗手间出来,神精气爽,一想到周弟弟那张脸,痒意又涌上来,我下意识地夹紧双腿,痒起来真是要人命。

“小秦?”

我刚起来,又有种想蹲下去的冲动,偏偏有人叫我,声音我还听得出来,是我们街道办公处的办公室主任陈丽红陈姐。

“刚才我都想叫住你,又怕太明显,你个傻姑娘,怎么就没头没脑地冲下来了?”

陈姐就在隔壁,说的也很清楚,其中关怀的意思我听得懂。

但我本来想当作没事的,她一说,到真让我觉得压力还蛮大的,原来就一丢丢的压力,现在就一下子就成傻姑娘了,人有三急,我又不是故意知道人家领导在下面才冲下来。

“陈姐,我都悔死了,想死的心都有了,打早上的可能是豆浆喝多了,坐也坐不住的,哪里晓得我运气这么好的,陈姐…”我这个人嘛,早上压根儿就没喝什么豆浆,嫌豆浆有味儿,“陈姐你说说我要是工作上在领导面前露脸也就罢了,人家领着新领导过来,我到是…到是…”

这话,就是我自己听上去都得为自己点赞。

苦恼呀,自嘲呀,都有了。

“瞧你多想。”陈姐个声音从隔壁传来,还带笑意,“人有三急,哪里扛得住,也亏得你急中生智,不然你要是说来洗手间,估计大家都得笑话你,好了,想那么多做什么呢,新来的那位还真年轻,要不要陈姐我给你再介绍介绍?”

介绍就是不必了吧。

我敬谢不敏。

当然,嘴上不能这么肯定的,得说的委婉,我要是这么说了,别人还不认为我眼光高,连新领导都看不上,这眼界高的,人家新领导能不能看得上还另说,就说看不上人家了——

一想到这个我就头皮发毛,我这个人没有大的志向,也就想安分守己的过日子,过自己的小日子,别人别来惹我,我也不去惹人家,年纪大了,就找个老实男人结婚算了,生一个孩子,把孩子带大,也就过去这一生了。

“陈姐,人家是领导耶,我哪里敢呀,也不知道人家有没有女朋友的…”我自然把自己往低里踩,摆明人家是领导,我不敢肖想,拿着保温杯,看到陈姐也出来了,见她边洗手边看着我把保温杯放到一边,我顿时想了个理由,“出来时想倒水的,过夜茶喝了不好,一紧张的,连这个都给带来洗手间了。”

陈姐一然了然地笑笑,擦干手,往我肩头拍了一下,“你呀就这么迷糊,幸好工作上还好,要不然,我都得替你愁。”

说完,她还拉我的手,我忙不迭地跟着她走,手里还拿着我当宝贝似的保温杯。

回到办公室,我还去继续找那个孕妇的联系号码,计划外要是多一个,大家都得敲头,都说计划生育是基本国策,多的人是不想生,可也有人想生设法的就想多生一个,还有不知道计划生育政策的,好好的可以是计划内的就成了计划外的,就去年我管的那片,下面就有一个村,有对夫妻生了二胎,按理说他们二胎是可以批的,偏他们不知道要办个手续才能生,结果孩子生了,算是计划外的——

工作真是任重道远,我就怕多出计划外的,去年我们街道办又得了计生工作的先进表彰,要是因为我管的那片儿多了人数,我…算是我工作不到位,宣传不到位。

还是继续去联系,幸好联系那孕妇村里的计生联络员,人家把孕妇丈夫的手机告诉了我,我赶紧呀去联系的,那个人我还有点印象,前两年结了婚了,现在怀孕的是他娶的第二个老婆了,前面那个不能生就离了。

丈夫说的好,说是下午过来,我让带一些办手续必须要的东西,让他别忘记过来,再耽搁下去,时间上都快来不及,又不是我们这里批了就行的,得上面批,批好了才能办准生证,证办下来才算是计划内。

中午十一点半吃饭。

原来是十一点早就撤人了,现在是大家都等到十一点半去食堂。

食堂的菜来来去去就那几样,吃个一两次觉得不错的,吃多了,也就那么回事,大锅饭,还能吃出花来不成?

长长的一队人,排着队,拿着饭卡。

我跟朱茶红排一起,她排在左边的窗口,我排右边,她忽然朝我悄悄地做了个手势,我这回反应快,没有回头,就用眼角的余光,对,就是眼角的余光看过去,——罗书记居然过来吃饭了…

不是说罗书记没来过大食堂,是来的次数极小。

虽说是大食堂,可也有座次排位的,不成文的规定,谁也不会不长眼的去坐领导的位子,就算是位子满了,宁愿跟别人一起挤挤也是不愿意去坐那空空的一桌,万一领导突然来了,可怎么办,所以还是不坐的好。

果然,罗书记一来,这里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那是新领导——”

朱茶红努了努嘴。

我确实看得清清楚楚,像是一下子就懂唇语似的,原来一直在心里好奇朱茶红怎么就跟罗书记有关系?觉得罗书记口味还挺独特,实在是从表面上看不出来朱茶红哪里有资本,她朝我一努嘴,我到是看出来一点点味道来,真是很女人味。

弄得我都快看呆了。

罗书记一进来,大家都跟触电似的,刚才还坐着吃饭的人,现在一溜子都站了起来,那神情,说不上如临大敌,到是看上去跟平时在办公室一样正经,让我不胜唏嘘。

“大家别拘束,跟平时一样就行,我又不是三头六臂的,都站起来要做什么,都坐回去吃饭,”罗书记笑得特别亲切,身上就是普通的夹克衫,人跟着往旁边稍稍移了一下,把后边的周弟弟给露出来,当然,他还拍拍周弟弟的肩膀,“这位是新进来的,名字呢是周弟弟,先让大家粗粗地认一下?”

谁能说不好的?

领导说怎么回事就怎么回事,服从领导是第一要素。

“大家好,我是周弟弟,初次见面,请多关照。”周弟弟说得很客气,脸上微微有一丝笑意,让他看上去很有亲切感,“大家吃饭吧,让各位老同志都这么站着,我实在是不太好意思。”

瞧瞧那脸,看着还有一丝丝的腼腆,我下意识地看向朱茶红,瞧她也跟着笑,那神情像是跟吃了蜜一样甜,让我心里多少有点讪讪然,谁能想得到也就两天前,我跟周弟弟那种“相识法”——

又不可抑制地痒了起来。

嗯,领导说继续吃饭,就继续吃饭,跟我们吃的一样,没有另外加菜。

只是原来说话声很响的大食堂,现在声音几乎听不见,连吃饭的吧唧声都没有。

像是一下子就静了。

“你这么快就吃好了?”

朱茶红诧异地看着我,当然,她的声音放小了。

我点点头,靠着墙角走。

痒死我了,再不走,估计就坐不住了。

万恶的世道,周弟弟他为什么要考到我们街道来,世上有街道办无数个,难道这个特别吃香?不知道哪里来的毛病,非得来街道办事处,想从基层干起,也不是这个干法吧?想当年周各各…

还是不想了。

想越多越痒,我还收住脑袋里的各种想法,想太多真是不太好。

但是我心里是真难受,再加上痒的折磨,就更难受。